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一
序品

　　爾時，海空智藏見元始天尊遍遊他土，至極樂國妙嶽之山，安坐正心，在騫林之下，與諸弟子千三百人皆得洞觀，了達無礙，於一瞬間能達三界，所有種種森羅萬象，山川土地、六道四生、有識無識，皆悉通照；大明轉輪，皆悉達慧；包含異族，混合眾生，等視萬類，皆悉空寂。澄悟玄漠，守靜篤思，端居思微，萬邪不入。其字號曰上智童子，光妙童子、真定童子、仙卿童子，如斯等輩，以為眷屬。

　　爾時，國西有一大城，號為寶聚，周匝圍繞四百餘里。此城莊嚴，世界第一，比於八方，華麗特甚；地勢平正，無有丘坑、山林險阻。多生甘果，樹木枝條，兩兩相對，花實芬芳，四時鬱茂，彩色葳蕤，如七寶林。微風一起，聲響雅韻。預聞音者洗然悟道。此城之內，人民殷盛，連棟比門，門無空闕。常以三時說至妙理，所謂一切三世諸法，如吁如呵，如噓如吹，如呼如吸，悉無可保。如是等例，數千億眾，共為眷屬。講說之聲，喧動天地。是城西南有一真士，年二千歲，形貌端正，獨絕無侶。貲財珍寶，饒益一城；智慧神通，自在如意。常自端然處一樹下。每至日中，無量無邊一切時眾，稽請所疑。 爾時，真士一一剖析，莫不歡喜，頂戴而去。如是教化，積有年稔。宣揚至理，無處不及，乃至一切禽獸眾生亦蒙度脫。既為萬物之所宗重，國王及妃后並皆禮供，威德巍巍，天人罕匹。是城中人，共名真士為海空智藏。所以爾者，言此真士其身如海，其心若空，理包物外，是為智藏。既聞天尊至此國土，心大喜悅而作是言：此國內人皆非我敵，凡諸言論不足激揚。我常思惟，或有所滯，無處訪察，每以斯事歎息良久。今聞天尊智德無上，神通特達，形相秉發，光色晃耀；一言出口，萬坐咸服；誘接眾生，未嘗懈退。所歷國土，皆能利益。我聞其聲，久願禮拜。今當命駕，直詣其所，諮所未决。即勑弟子具諸車乘，皆使齊整，勿令陋劣。我至明晨，當謁智士。

　　即於爾時，有一弟子名曰發疑，前起白師：大德何為妄生下想？此是何謂，忽有斯言？大德於此智力無比，非直一國王及臣民共來宗仰，三界之內亦可稱歎。何為自賤，造人求法？我等寧能戴此形面，從師乞出，咄哉大僻。願勿復說如此處行。是時師答發疑：賢士，汝勿執著。譬如有人處在高臺，俯望臺下，見於萬姓，悉不能及。是諸萬姓在臺下者舉首高望，義絕飛昇。臺上之人自以最高，人無及者，即發意云，今在於此窮為高頂，最勝無極。即生是想，不知其上乃至有於二十八天、三清、玉京，懸極無量。臺下之人唯見此高。既知此高，不知其上乃至有於二十八天、三清、玉京，懸極無量。臺下之人唯見此高，既不能及，言無勝此，亦生劣意。我今去此甚自隔絕，如別異國亦不為異。適得及之，於須為足。如此二人，俱為失中。我今智慧勝此臺上自高之人。汝今何為同此臺下劣意之士？彼若劣我，我往詣彼，無失名稱；彼若勝我，我今著行，是獲大利。何為謂此乃為非理？是時發疑聞斯語已，心開意解，即辦行供，旛蓋輿輦，香花伎樂，種種妙寶，不可稱量。於日將中，登輿而發。賓從弟子五萬人，俱皆有大智，深達法源，明了空相。所謂空相不空，相無我相，不定相故，不實相故，如是諸相。一一弟子亦辦諸寶，種種行供，侍與師同，俱共就道，到於山外，息駕而止，逍遙咏詠，仿佯澤中。是大眾中有一弟子名曰大慧，即前長跪，參承其師：路既稍遠，跋涉山林，得無疲弊。弟子今日欲有所啟，唯願大師聽採鄙言。大師答言：隨汝所問，我當察聽。大慧即云：大師盛德，天人罕測，萬物崇敬，如事父母；群心歸依，以為大岸。論議言說，為人模範，出吐辭文，不可輕脫。若見彼人，弟子先乞與其論議，若得抗衡，師便嘿然，聲稱隆重，不勞往復，自獲重名。此義寧不？ 爾時，大師即便答言：如汝所說，無以異也。

　　既入山中，遙見天尊，光明挺特，如金剛王，光曜山中，如日初出，威光猛盛，堂堂容止，驚駭視望。智藏師徒皆悉愕然，或有晦遁，或有欣躍，或有戰懼，或有羞慙，生種種心，發種種意。既行到已，各下車輿，依次而坐。人人惴恐，如有所失。良久已後，天尊開顏，欣然似笑。是諸眷屬微得開解，氣息平正。智藏弟子大慧賢士即起而前，對天尊立，作禮脩謁，訊訪寒溫：山中飄泊，得無損和？於是天尊詶答，既畢。又復白言：我聞大德神通自在，才辯無礙，能悉解人久遠劫事。又如人心所求所欲，智慧照察，無邊亢礙，是以是人號為天尊。我等今者欲有此諮，唯願廣說。 爾時，天尊即答大慧：善哉善哉，善男子，道汝所言。爾時，大慧即白天尊：一切法中，何者為最能得道果？何者為最能得智慧？何者為最能得神通？何者為最能得寂滅，無為無礙，最上第一？是四道中，修因云何，若為差別，所獲不同，成就各異？唯願分別曉了解說，我等眷屬及與國人當共修行。

　　爾時，天尊即答大慧：善哉斯問，善哉斯問。如此問者，皆必能為一切世人作大橋梁，作大舟楫，作大寶車；能致世間昇於如士。我今為汝分別解釋，使未聞者咸得聞知，皆獲度脫。汝當諦聽，善分別之。善男子，夫三界人行，各各不同，有躁有靜，有愚有智。若有愚者，非昏鈍愚；若有智者，非妙感智。躁不恒動，靜不恒止。從多而論，有勝有劣，就偏勝中，因之為名，是為躁人，是為靜人，是為智人，是為愚人。就此四心，或智而躁，或愚而靜。有智而躁，如此輩人不得道果。所以然者，智既未圓，躁加其動，於此小智，多有所之。心既不定，善惡難存，故不得道。何謂道果？果有五種：一地仙果，二飛仙果，三自在果，四無漏果，五無為果。是五道果用心雖別，同趣一源。若修此果，當用靜心，靜心專一，所習必成。何謂所習？夫五果者，習於五事，學者當知五事因緣、用心所趣。若人修行服食、休粮，研精道味，志慕山林，隱形栖遁，餐霞納氣，棄於甘腴，捨去肥膩，身輕體勁，免於老死，是謂地仙。若人生處豪賢富貴，所居華麗，身無疾惱，長齋蔬食，捨離淫慾，是謂地仙。若人生世，氣力堅猛，心遊道本，不食眾生，行慈悲法，年命得壽百二十歲，是謂地仙。若人悉力求地仙者，當須積學，用心堅固。若服食者中廢則疾，若遁林澤中廢則危。心慮廣者不得守一，心慮浮者不得沉靜。不一之心、不靜之念，是則不能長居名嶽，餐漱松流。是知地仙最須靜念，雖復愚庸，不習經典，但能修行如上法術，則能獲得地仙之果。善男子，若復有人行十善業，守護戒行，未嘗缺犯，端身正心，休粮絕穀，善持六根，不染垢汙，行業模准，不起表裏，遊踐名嶽，餐餌雲霞，脩如此術，是謂飛仙。以何心力而得飛仙？亦須靜心，堅固不動。其心質直，雖不廣覽大洞妙音，而專心力守持浄戒，如瑠璃珠內外明徹。修如上術，則能獲得飛仙之果。善男子，若復有人善達禁戒、種種威儀，身心所行，冥衷規矩，天人崇仰，莫不供養；神力變化，應現無方；志意所之，莫不畢遂。不餐藥餌，自然飽滿。若欲食者，應念而至，於此世間形慮自在，遊行山澤，得無懼心，能保遐年而無疾惱，是謂自在。以何心力得自在果？當修智業，亦須靜心。形雖感起，心如山嶽，不動如地，雖不具得智慧上法，而修智因終不懈倦，習行神通，思微定志，於思微中能分身形，應赴無量。若能通達此諸術者，是則獲於自在之果。善男子，若復有人於一切法照了通達，於他心行分別巨細，無有差失，亦能悉照諸天，所行善惡業緣，衰變之相，動止云為，皆能利益無量大眾，若有可度，即時應念，悉令解脫。常修戒行及諸妙典，一切道本，靡不畢詳，能入一切神通之門，能入一切智慧之域，亦能入於空有之際；太上大道所有經典，悉皆受持，無復煩惱。所謂種種煩惱，不正見煩惱，不正信煩惱，貪瞋癡煩惱，悉皆捨離，無復愛著。所謂五種愛著，眼愛著色，耳愛著聲，舌愛著甘，鼻愛著香，身愛著細滑。如是諸著，悉皆無餘，六入清浄。所謂六入，眼、耳、鼻、舌、身、意，如此諸根所納，所思决定，皆是三洞奧典。復有外結。所謂三結，一者欲入法地，不明為結；二者欲從法侶，障礙為結；三者一切行願，不成為結。如是結累，永能除斷，無復遺餘，心得豁然，是無漏果。以何心力得無漏果？當修智慧。種種神通雖不全得，太上無量智慧之門並皆進習，思微定志，曉了照達，辯才說法，能度世人，於一生內及至未來，終不退轉，漸漸階梯，至無上道，不復為遠。若修此術，則能獲於無漏道果。善男子，無為果者即是入寂無上法門。所以爾者，寂境即是無為，無為即是寂境。何謂寂境？不生不死，故能長生；不毀不變，故能應變。無為即是有為，有為即是無為；以無為生有為，以有為入無為。寂境即是感應，感應即是寂境；以寂境生感應，以感應歸寂境。寂境即是妙有之源，係言為有，不得同無；既不為無，亦不為有，是為無為。無為之說，非有境界，故謂無為。以何心力得無為果？當修種種智慧、種種神通圓備，眾行具足，天人最勝。非有非無，亦非非有，亦非非無。無所見故，則以為無；有所應故，則以為有。是則無為，最上之果。

　　復次，善男子，〔善哉〕#2大慧，已得大智慧本，由習三相。所謂三相，有相、無相、非有非無相。若照此相，則得入於智慧之源。夫觀三相，舛越不同。自有眾生從有相觀，入至無相；自有眾生從無相觀，入至有相；自有眾生神意挺然，非彼二相而得觀見有無之相。善男子，若有眾生作空學人，恒運其心，從有觀無，而樹意言我見萬物，今雖見有，必歸於無。當知一切盡是虛無，非有實事，無湛然慧，無觀空慧，無應感慧。當知此人是為斷見，雖似智慧而乖其宗。善男子，若復有人恒運其心，從無觀有，而樹意言即此世中皆從無生，向本無此，而今有之，有何緣生？必因於無。是知無中皆悉有有，以有有故，一切無無。當知此人是為狹見，雖似智慧而失其宗。善男子，若復有人恒運其心，從非有非無中觀於有無，常樹意言，即世眾生悉皆非有，亦復非無。所以爾者，若言有者，則終歸無；若言無者，今見則有。若必爾者，則為不定。不定業故，不得出生。人天果報，當知六道，形有則有，形滅則無。若作此觀，是為或見，非謂智慧。如此三見，失智慧本。善男子，若復有人觀於三有，作如此心，觀一切無，即是寂寥，不能生物，豁然不動，不能感應。善男子，譬如大山，善能興雲，雲能生雨。如此等例，從有出有，决定當知，無不出無。又復觀有，即著形質，即此形質，是有實有；離此形質，無處名有。又復觀於非有非無。善男子，譬如風聲，聲響遍徹，如此等例，風質非無，執不可得。若言實有，又非礙著。響亦如是。應知此例，非有非無。若有學人作此觀者，亦皆失於智慧之本。善男子，若復有人觀於三相，作四種意，妙無妙有，麤無麤有，明此四意，自然能見非有非無。何謂妙無？即是道性。以何因緣，道性之理自為妙無？以淵寂故，以應感故。若以住於淵寂之地，觀於諸有，則見無相；若以住於應感之地，觀於諸有，則見有相。善男子，若言道性全為無有，中有應感；若言道性全為有者，而實寂泊。以是當知道性之有非世間有，道性之無非世間無。是謂妙無。何等因緣，觀於妙有？即是應感，法身之端，嚴茂發起，超絕三有；雖有其質，不得同凡。以是因緣，謂為妙有。善男子，以何因緣觀於麤無？麤無即無，無感無應，空處寂漠，豁然而已，謂為麤無。善男子，以何因緣觀於麤有？若麤有者，即是質礙。以礙著故，謂為麤有。善男子，若能善知，遍此四意，分別體相，當知此人已能得知非有非無。以何因緣而得知之？即尋道性，義則可求。若有學人習觀三相，了此四意，則為入於智慧寶城，遊智慧室，坐智慧床，餐智慧食，是得智慧機相之本。

　　復次，善男子，善哉大慧，得神通力，由習思微之義，淵博難辯。以是緣故，謂為思微。一切眾生得神通力，莫不由此。若得大定，運此神力，如風扇火，一念之間，莫不俱休。當知思微能生種種神通之慧。有二神通，何謂為二？一者挺然自有神通，種種照了，能知能見，觸機便發，不假入定，自然具足，於倏忽頃，生無量變，從心自在，未嘗違意。如此神通為最上力。其二神通因思微生，入定而有。若不入定，則不能生，種種變化，是為次力。而此二通皆藉思微，以得具足，積習既久，是故嶷然而自通變。若有學人求神通者，當應善念思微之道，得為神通變化之源。

　　復次，善男子，善哉大慧，求於寂滅，無為無礙，皆由備諸善念之行，具足威神，成就種種無量功德。修行無量，一切道本。神力自在，通達變化。體相微妙，如浄瑠璃。一切天人，有感必應。濟拔四生，莫不度脫。是謂道本，智慧之源，是為寂滅，無為無礙。以何因緣謂為寂滅？善男子，夫寂滅者，非空豁虛，以其豁虛，不染三界，行超物表，一切諸法，所不能動，是為寂滅。善男子，夫無為者，一切萬物不能為其作動用事，其色澄漠，其質淵玄，是謂無為。善男子，夫無礙者，一切萬。物不能為其作障礙事，其感通微，其力周普，是謂無礙。如此四道，寂滅為最。是故學人當脩如是種種功德。

　　爾時，大慧聞是語已，生大敬仰，心合口言：咄哉大德，辯才通達，自在無礙，能使我心開發智慧，實為快哉！又復白言：大德天尊，威神若此，得無畏力，得大神通，能濟凡賢入於正道，遊行三界，最上無匹。今日稱服，與我師等。即解上服寶導珠瓔，以奉天尊，白言：大德，願受我獻，以表丹誠。是時天尊答大慧言：吾今處此深山窮谷，不勞如此珍麗之飾，無容空受，以為過費。大慧又言：夫聖人者應現世間，心不華薄，及其源故，出現此身。何為沉隱，處在幽谷？今欲請觀，遊行弊國，所以逆獻如此服耳。 爾時，天尊默然不受，即於此時化作三萬六千白玉導青珠瓔、三萬六千黃金導絳珠瓔、三萬六千瑠璃導白珠瓔、三萬六千碼碯導黑珠瓔、三萬六千琥珀導黃珠瓔，如是導瓔遍滿座下，不可稱數。即語大慧：汝見是中眾實大導及瓔珞不？答言：天尊，甚見甚見，此中何緣遂生如此諸寶導瓔？咄哉神通，致此興盛；奇哉天尊，瑞相炳發。 爾時，天尊答大慧言：我現於世，當為一切闇冥眾生作大導主，决定能導無量眾生出生死海，何況如此寶導之珍，安足為怪。即以神力收諸寶導，共作一導。如此一導徧滿虛空，明相照曜，不可稱說。海空智藏及其眷屬咸皆敬伏，莫有發言。

　　爾時，眾中有一弟子名曰上足，稽首其師，白言：大師，我隨大師數百餘年，曲蒙恩慈，昇堂入室，未嘗暫見如此神通瑞相之異。而此大德云何頓爾踴躍讚歎，唯願大師奮其智力，示現異相，令彼會眾見者讚歎。

　　爾時，海空智藏答上足言：汝勿高慢，生求勝心。所以者何？天尊巍巍，光相挺特，豈是世人所可比校，能與齊等。吾今或可更諮所疑，以自决判，寧容輕以微薄神通自生夸大。汝勿復言。

　　爾時，眾中復有一人名曰妙思，即前叉手禮天尊足，舉言問曰：我雖愚鄙，欲有所諮，唯願大德垂哀賜示。

　　天尊當爾答妙思言：善哉善哉，隨汝所問。我當為汝事事解說，皆令開解。

　　妙思白言：大德聖師，一切萬物以何因緣得生得死，有愚有智，有大威力，有大美貌，或貴或賤，或無容儀，或為人敬，或為人輕？如此種種，不可終紀。為當樹因，感得斯果；為當脩行，致此業報。時退思量，難以明驗。唯願垂慈，少降矜答。

　　爾時，天尊答妙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大學賢士善能發此深奧之問。我今為汝一一解釋，令無疑滯。妙思當知。譬如有人臨空而語，聲響彼谷，反應無差。若作鄙言，響還即鄙；若作善言，響還即善；若作歌聲，響還即歌；若作哭聲，響還即哭；若作大聲，響還即大；若作小聲，響還即小；若作中聲，響還即中。若相召喚，如此種種，不可數量，隨語發聲，應聲還聲，千千萬萬，終不差跌。善男子，夫人生世種種善惡，亦復如是，皆由前世宿業所行，得感得果，與此響還等無有異。若其前世行慈悲心，救度一切，此人今生得大威德，人所尊重。若人諂毒，無慈善心，此人今生無有威容，人不敬愛。若其前世供養三寶，修於施戒，精進忍辱，思微智慧，如此等通，此人今生得惠業力，得神智力，得無畏力，備諸善本。善男子，若其前世普濟眾生，則得無病長壽之報。善男子，若其前世侵害眾生，則得疾惱、短夭之報，如此感果，數千萬億，不可悉記。皆由前世業因所感，感得此報，如響隨聲，等無差異。

　　復次，妙思，猶如日影，皆由於形，形長影長，形短影短，形大影大，形小影小。形之為質，不得離形；形之巨細，不得藏影。一切世人感果不同，亦復如是。善男子，前世植因小則報小，大則報大。如規如矩，如繩如墨，皆相應赴，分毫不差。妙思當如善惡之生，由如影響，不離形聲。

　　爾時，妙思聞如此語，即生一疑，乃整衣巾，端心正慮，重白天尊：大德聖師，響應聲還，誠如妙說。若深山邃谷，林障重疊，如此之處，發一小聲，響還極大；若小屋小器，如此之處，發一大聲，響還猶小。以何因緣聲俱不異，而應有差？又如空地，雖發音聲而無響應。云何此處徒發巨聲，了無應者？若推此事當知作是罪因、福因，同等不差。或得大果，或得小果，或不得果，猶如發聲。發聲之始，大小是同，報響之聲，隨處而異。又如形影，形值斜光，其影即長；形值正光，其影即短；形不值光，其影不見。以是因緣，形不為殊，影則長短。有無之異，若推此事，作是福因，作是罪因，同等不差，或得長果，或得短果，或不得果。大德今者譬諸影響，理無如此。若不如此，則非真喻。大眾疑惑，願垂解釋。

　　爾時，天尊欣然悅慮，答妙思言：善哉斯問，能發眾疑，方便利益，不可必限量。今當諦聽，善思念之。汝今問我，所行不異，得報有差。其理實爾，如汝所說，如汝所說。所以者何？若有世人斷害人命，斷害是一人命不異，若害真士、善人、道士、有德之人，罪大深重。所以者何？如此等人為人師範，利益眾生，解脫一切，出生死苦。若無此人，一切眾生則為不免三塗八難苦惱之弊。斷此人命，則為俱斷眾生善根。以此而言，罪大加倍。若殺五逆、凶害、懷惡如此等人，得斷命之罪，不得傷善之報。以此為言，罪報輕小。以此二途，斷命是一，得報不同。猶如聲發，聲發不異，隨處應響，大小不同。又如布施，善能供養，皆是福業，等無有異。若施真士、善人、道士、有德之人，福報大重。所以爾者，如此等人皆為世間宣揚教化，度脫眾生，利益萬物。若施是人，則是為施一切眾生法橋之梁，求道之逕，當知得福不可限量。若施凶害、四重、四病、五逆之人，施則是同，得福不定。若作慈悲，心施得福，猶不及於施與善人。若作周給一切惡人，心施翻大得罪不同。所以者何？長養一切凶惡人故。長養凶惡，則害萬物，是為此施同害萬物。以此而言，施雖未殊，得報有異。善男子，猶如聲發，隨處應響，大小不同。又如殺人，作無記心。若殺人者，不挾忿怨，不生快樂，直害其命，不生善鄙於其中間。如此得罪微為小輕。所以者何？心無毒故。猶如空處發起言聲，非無響應，由其響微，不聞於耳。亦如無記，作罪眾生，非不得罪，罪不過彰。又如布施，作無記心。若布施時不發廣濟心，不發救度心，不生慈悲心，不生歡喜心，不生嫉妬心，不生勝人心，不生夸大心，不生恩德心，亦不生吝愛心，如棄糞於大海中。當知此人得福微薄。所以者何？無善心故。猶如空處發起音聲，非無響應，由其響微，不徹於耳。亦如無記作福，非不得福，福不過彰。以是因緣，如汝所說，不為差異。

　　是時妙思聞是說已，豁然開悟，心無疑結，得達解轉，退坐本處，歡喜踴躍。是時坐中復有一人名曰最勝，威德堂堂，超拔眾侶，海空智藏第一弟子，已備十轉，所謂無憂轉、浄心轉、釋滯轉、通儒轉、達解轉、善見轉、權物轉、了機轉、大明轉、具足轉；復有神通，所謂眼、耳、鼻、舌、身、手；復有辯才，所謂通意辯、解煩辯、斷惱辯、達相辯、窮幽辯；具諸上智，上為一國人頂戴宗奉。即離席起，到天尊所，致敬作禮，端身正視，一心不倦，白言天尊：我常習學，功積多年，專心思惟，識悟妙理。欲有所諮，未敢先發。今見大慧及與妙思啟問所疑，天尊慈愍，降垂辯答，析理分明，聞者即悟，無復滯惑。我大歡喜，不可限量。譬如有人經遇篤疾，忽然一旦平復如本。我今歡喜，亦復如是。又如有人早離父母，一旦不期遇相逢值。我今歡喜，亦復如是。又如有人積日大饑，一旦之間逢諸美繕。我今歡喜，亦復如是。唯然天尊，竊有所疑。譬如有人患諸重疾，枕 臥狀席，飲食不能，氣命無幾，忽於空中得甘露藥，盈滿一巵，欻在頭首，其人大驚，疑是鬼毒妖灾所降。又復疑是神明所賜。當欲飲之，進退未敢，忽於空中有一善神，發聲唱言，是大妙藥，可取服之，疾者聞已，方大歡喜，取藥而飲，病便除瘥。我今亦爾。疑滯既久，聞天尊說，既未善解，分別其相，心懷狐疑，未敢便受。若更聞决，心即通達，曉然無疑。亦如有人欲之彼國，隔大河流，翹望彼岸，渺然萬里，愁苦屏營，不能自抑。善濟神王忽於岸邊化作一舟，篙橄行具，觸事無乏，中有一人語欲度人，汝可入此，當載汝過。其人即驚，我在此久，多時覓船，終不能得，那忽今日挺然化有，當是鬼魅誘我入水，若是化惑，後必生害我，寧止此卒於生命，脫失計去，死悔無及。即於爾時，善濟神王化作飛仙，於雲霞間，高聲唱言，此是善神，欲濟汝命，度去無嫌。是時此人得聞斯語，心大歡喜，安隱無量，便入船中，直過彼岸？我於今日，亦復如是。聞天尊說無上妙法，不能曉了，心懷猶豫。若更聞决，無復疑悔。天尊大聖若知我心有所疑者，賜為開釋，我則泰然無復結滯。

　　爾時，天尊告最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我今知汝心之所疑。汝心疑言，一切眾生皆因前業，獲得報身，身行善惡及與業緣，悉由前因之所建立。譬之形聲，感果影響。若無形聲，亦無影響。若如天尊今日說者，一切眾生有識之初，未有善惡，云何得因生於善惡、好醜之異、貴賤之殊。汝心如此結疑以不？

　　爾時，最勝聞此語已，驚服嗟嘆，心大戰慄，口不能言。如此良久，天尊乃言：如汝心不？最勝答言：大聖天尊，今日方知一切世間有大智尊，有大明者，慶此世間得最上師，得大導師，得大舟航，得大慧眼，得大法城。一切世間今者當得免離怖畏，免離五趣，免離愛慾，免離悲憂，免離三障，免離垢濁，免離一切結業。我今大慶，無有限量。我向實生如此疑滯，唯願天尊分別顯說。我既釋然，亦能利益現在、未來天人大眾。

　　爾時，天尊高聲唱言：今來大眾，當諦專心，聽我所說。如是三唱，今來大眾當諦專心，聽我所說，勿生懈怠，勿緣他事。即此座中有大真人名曰最勝，心生疑滯，如我所說，我今為其分明析理。是以汝等宜善採察，得大善利，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最勝當知，夫一切六道四生業性，始有識神，皆悉淳善，唯一不雜，與道同體，依道而行，行住起卧，語嘿食息，皆合真理。如魚在水，始生之初，便習江湖，不假教令。亦如玉質本白，黛色本青，火性本熱，水性本冷，不關習學，理分自然。一切眾生識神之初，亦復如是，稟乎自然，自應道性，無有差異。云何而生種種惡緣、地獄、餓鬼、畜生等報？當知皆是六根所引。何謂六根？跟、耳、鼻、舌、身、意。眼根因緣，著諸色觸，色相攀緣，其理不一，種種諸色皆入眼根。以是緣故，眼根生漏，漏既互生，生於無量無邊諸法，或善或惡，以不定因，生於惡果。耳根因緣，亦復如是，著諸聲觸，聲相攀緣，其理不一，種種諸聲皆入耳根。以此緣故，耳根生漏，漏既交生，生於無量無邊諸法，或善或惡，以不定因，生於惡果。鼻根因緣，亦復如是，著諸香觸，香相攀緣，其理不一，種種諸香皆入鼻根。以此綠緣，鼻根生漏，漏既互生，生於無量無邊諸法，或善或惡，以不定因，生於惡果。舌根因緣，亦復如是，著諸味觸，味相攀緣，其理不一，種種諸味皆入舌根。以此緣故，舌根生漏，漏既交生，生於無量無邊諸法，或善或惡，以不定因，生於惡果。身根因緣，亦復如是，著諸細滑，身相攀緣，其理不一，種種細滑皆入身根。以此緣故，身根生漏，漏既互生，生於無量無邊諸法，或善或惡，以不定因，生於惡果。意根因緣，亦復如是。著諸攀緣，以攀緣故，其理不一，種種攀緣皆入意根。以此緣故，意根生漏，漏既交生，生於無量無邊諸法，或善或惡，以不定因，生於惡果。最勝當知，三塗所起，由於六根、六觸、六情、六染，是四大結能生種種善惡業因，增長三塗種種苦惱，能改無始一切善本。以是緣故，一切眾生初由六根種諸過患，過患既生，緣起不滅。汝等當知，六根為灾，不可限量。是故學者應當撿肅六根，不可放逸攀緣諸相。

　　說是語已，坐中又有一大真人，名曰决理，即起於坐，往天尊所，頭面至地，稽首作禮，白言：天尊今者說言一切眾生有識神初，淳善不雜，行必合規，動應真理，進退俯仰、行住起卧，莫有失節。一一諸法，皆合道宗，無有差異。若如此者，眾生所見及與所聞，動止所為，云何得染麤穢之事？天尊譬如冰寒之堂，淳以冰凍而為梁柱，林席幢帷莫非冰結？就此中間，云何得火？云何得熱煩惱之患？一切眾生識神之初，亦復如此。相與既善，淳一不雜，六根所染，云何為非？云何習惡、致招罪果？又復天尊譬如瑠璃，照徹內外、表裹中間無有穢玷。識神之初，亦復如是。本既為善，所習復善，云何獲惡種種果報？又復天尊譬如百和之香，共在一篋，此篋之內，芬芳流溢，無有一毫臭穢之氣。識神之初，亦復如是。本既香潔，滓穢無方。又復天尊譬如日光晃發明照，於其中間了無闇黑。識神之初，亦復如是。本既曉了，明昧云何猶復並用？我今有疑，世間不客於善法中行無量惡。唯願大德為我解說，令諸眾會悉皆洗然，離諸疑滯。

　　爾時，天尊安詳答言：決理真人，如斯切問，不可思議。汝等已曾親近無量無邊一切真人，供養無量無邊一切天尊，通達大智，曉了無礙，故能發此微妙之言。我當為汝具實解說。汝等諦聽，勿生疲怠。 決理大真，夫人心法不得全以譬於冰凍、瑠璃、香等。所以爾者，如此物等皆為靜法，其質安謐，不能變易，是以其體不能生他。以靜因故，故外物不入。此譬為異。若喻日者，是義或同。所以爾者，日不恒明，體不恒正，有時薄蝕，有時昃隱。心法亦爾，遷動不定，染滯所驅，貪著利己，樂善己身，眼貪善色，耳貪善聲，鼻貪善香，舌貪善味，身貪善觸，意貪逸樂，皆為苦受。若作所貪，最為苦受。所以者何？眼貪善色，各隨人心，生種種想。假使恒得，則損心慮。唯知貪愛，忘去善本。若不恆得，生種種求，種種計度。或見人善色，願己皆得。如此等輩，直置自生無量苦惱，況復所求不即稱遂。耳貪善聲，各隨人心，生種種想。假使恒得，則亂心慮，唯知貪愛，忘去善本。若不恒得，生種種求，種種計度，或見人善聲，願己皆聞。如此等輩，直置自生無量苦惱，況復所求不即稱遂。鼻貪善香，各隨人心，生種種想。假使恒得，則弊心慮，唯知貪愛，忘去善本。若不恒得，生種種求，種種計度，或見人善香，願皆聞其氣。如此等輩，直置自生無量苦惱。舌貪善味，各隨人心，生種種想。假使恒得，則煩心慮，唯知貪愛，忘失善本。若不恒得，生種種求，種種計度，或見人善味，願皆入其口。如此等輩，直置自生無量苦惱。身根貪觸，著於細滑，各隨人心，生種種想。假使恒得，則惱心慮，唯知運心，愛習柔軟，忘失善本。若不恒得，生種種求，種種計度，或見人善質，願皆附己身。如此等輩，直置自生無量苦惱。意根不定，攀緣諸想。一切諸緣皆入於意，繼著諸根，往還不息。若皆從意，則生驕逸；若違於意，則生瞋恚。以是因緣，直置自生無量苦惱。决理，當知一切世間恬然安靜，不修勝業，不念真道，不行六通無上智慧，不喜精進，樹諸福因，恣於六根，六情所引，自然墜於三惡道流。所以爾者，六根六染，能生無量種種罪因，不可勝記。以是因緣，識神之初非習凶惡，招於罪果；非以見惡，生於罪果；非以聞惡，生於罪果，直以六染自生諸過。漸漸增長，遂生地獄、畜生、餓鬼無量種因。决理，當知過去之世有一國土，名日曰地，此國豐樂，如欲界天，人民無量，並皆安樂，常脩妙道，三洞之說莫不習誦。此國有王名曰制頂，其王明了，得大神力，行坐起卧，種種變通。忽於一時，即於座前生一蓮花，千葉葳蕤，光色晃耀。制頂大王驚愕而起，禮拜此花，須臾之間，花葉之內生一童子，年時大小堪五六歲，端正獨絕，三界無雙。王既見是，便即命抱養，名曰化生。至年成長，智慧月隆，神通自在，無有罣礙，無量國土莫不齊服，所求所願莫不備具。制頂大王尊其威德巍巍無量，乃自禪位，授與化生臨國。一切天人並皆快樂，恭敬尊重，無有疲厭。忽一日，集會大臣及諸眷屬、國師道士、玄儒眾學言讌講論，以日繼夕。化生大王高聲唱言：我今此土一切自在，快得安樂，無復衰得。我聞東方有一國土，名大堂鄉納善世界。雖聞其名，未見其形，欲與卿等俱共履歷，徧觀風教及與人民，可爾以不？是時諸臣同聲答言：大王神通自在無礙，徧欲詳覽，復有何疑？臣等亦願承藉威靈，同得省察彼國奇異。即於是時，不起于坐，以神通力超然而往，與諸大臣及宮殿俱。既到彼土，納善國王命駕出迎，遙見禮拜，問訊起居，共還入城，設大高座。其座高廣，不可限極，非是世間所能籌筭。化生大王昇之而坐，普放光明，作諸神變，於國土中化作四百億萬明珠寶幢，一一寶幢長四萬里，於寶幢上有大光明，照耀明徹，日月之耀翳然無用。一切人民見此光明，皆生歎訝，咸自謂云：如何國中忽有如此大異之相？五五三三，共聚論釋，未能詳辯。是時化生震大雷音，唱言眾人，可乘此光來入王城。發此語已，普徧國界，悉得聞知。因聞此聲，各各尋明，到其王所。正見化一生在高座上，莫不頂禮，恭敬而立。眾集既竟，化生大王高聲唱言：眾會當知一切法性不可恒守，皆應毀滅，隨緣而去。勿云此土快樂而可安，故有美國勝此無量，若脩善業，必得往生。即授國人十善之戒，所謂不殺、不盜、不淫、不飲酒、不妄言、不錡語、不兩舌、不惡口、不貪欲、不瞋恚，若能堅持如此十法，當知必得往生妙土。說是語已，大眾歸依，咸皆受持，終身不缺。納善國王亦得神通，浄心妙轉。教化既畢，輕舉而歸。過歷國中，處處究悉。既還本處，問一大臣，名曰達見：汝向隨我至納善世界，有何所見？今可廣說。達見答言：大王當知，我向侍從，察望彼國，見彼國土地平如掌，無有砂礫，種諸雜果，行列齊平，如繩如削。一切人民皆食樹實，形容端正，少有疾苦；城闕宮殿，皆多青色，譬如朝雲，覆青山上。推尋此處，不勝玆土。化生大王告達見言：汝又何見？達見又言：我又見有明珠寶幢，此是大王威力所化，非彼國土真本所生。若止如此，不足可願。化生大王答諸臣言：且各消息，當復更廣遊。諸臣聞是，退還其位，嘿然拱坐。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一竟

#1敦煌S.7292 抄本卷一，題作《會聖品》。文字亦與道藏頗異。不復詳校。
#2『善哉』二字據下文例補。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二
哀歎品

　　爾時，海空智藏即從座起，稽首作禮，長跪曲拳，白天尊言：如是所說，真實甚深，微妙功德，不可思議。我今於是思念萬兆造化之由。云何眾生、一切諸法各有道性，從因緣生？以是因緣，應有縛耶，應無縛耶？是五陰耶，是六塵耶？我今思惟，念念生滅。如是生滅，誰是縛耶，誰非縛耶？，誰是解耶，誰非解耶？如是因緣，因此五陰，生彼五陰，以此陰滅，不生彼陰。云何五陰能染煩惱，念念生滅，煩惱云何？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諦聽諦聽，我當為汝分別解說。善男子，譬如眾生臨欲終時，生大憂苦，父母、妻子、宗親圍繞，號哭懊惱，瞻仰惶怖，莫知依救。雖有五情，而無覺知，肢節戰動，不能自持，身體虛冷，氣命欲盡，即見所修罪福報應，相隨業受生，或生三．塗五道之趣，或生人間，隨其功業，無不悉知。善男子，譬如日沒，臨欲沒時，山陵堆阜，影現東移，理無西沒。眾生業果，亦復如是。此五陰滅，彼五陰生。譬如燈明，燈生闇滅，燈滅闇生。善男子，譬如泥瓶，泥與瓶合，泥滅瓶成，而是泥相終不名瓶；瓶雖非泥，不餘處來，以泥因緣，而生是瓶。善男子，此五陰滅，彼五陰生。以此五陰，終不變為，生彼五陰，彼之五陰亦非自生，亦非餘生。因此陰故，生彼五陰。亦如泥瓶，泥滅瓶成，體雖無差，隨時各異。以是之故，因此五陰生彼五陰。以此陰滅，我說彼陰。善陰惡陰，觀察善惡，父母交會、 煙煴合時，隨業因緣，得受生處。於母生愛，於父生慈，父母念時，心生歡喜。如是緣故，悉顛倒因，無愛見愛，無樂見樂，無常見常。如是倒見，作善惡因，煩惱作業。業作煩惱，是名結縛。以是義故，念念生滅。若有善人親近知識，便得聞見三洞《靈寶》十部妙文。以聞法故，恭敬禮拜，圍繞讚歎，讀誦書寫，一心受持，清 淨供養，六時思惟，存念一切，無有絕時。於是時中，而坐懺悔。懺悔心已，即生歡喜。歡喜心故，捨遠妻子，獨處山林，存真念道。以是因緣，於生死中即得解脫，滅諸煩惱。如燈破闇，名之為滅度。以是義故，名因緣滅。

　　於是眾中有一童子，名曰善才，從座而起，接足道前，安庠雅步，稽首作禮，白天尊言：天尊今者演說甚深微妙功德，非是下乘之所度量。云何而言現此五陰，滅彼五陰，以此五陰終不變為，生彼五陰？如此五陰，云何煩惱之所繫縛？若有煩惱，不應生滅；若有生滅，滅已云何生彼煩惱，五陰是以因緣？唯願天尊分別解說，令諸眾中得釋所疑。

　　爾時，天尊答善才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是汝等眾諦聽諦聽，當為汝分別解說云何煩惱之所擊縛。善男子，以煩惱擊縛五陰，離五陰已，無別煩惱；離煩惱已，無別五陰。善男子，譬如木牀，離木無牀，離牀無木。以是因緣，眾生五陰亦復如是，有煩惱故，名為繫縛；無煩惱故，名為解說。善男子，譬如根眼開時見色，閉時無見。煩惱擊縛，合散生滅，理無別法。眾生五陰，亦復如是。若有煩惱，名為擊縛；若無煩惱，是名解脫。以是因緣，說煩惱者，擊縛眾生；煩惱若滅，則無眾生。離煩惱已，無別眾生；離眾生已，無別煩惱。亦名煩惱擊縛眾生，亦名眾生擊縛煩惱。

　　善才又言：若如是說，眼不見眼，指不自指，刀不自割，受不自受。云何天尊說言煩惱繫縛煩惱？何以故？是煩惱者，即是眾生；是眾生者，即是煩惱。若言煩惱擊縛眾生，當知煩惱擊縛煩惱。

　　爾時，天尊答善才言：善男子，如眼合時，更無異法而來合也。煩惱眾生，亦復如是。以是因緣，我言煩惱繫縛眾生。若有眾生離諸煩惱，則得解脫。是故我言眾生解脫。

　　善才又言：若有煩惱是擊縛者，云何天尊說仙上人住煩惱城，亦應擊縛。

　　爾時，天尊答善才言：善男子，住有二種：一者化住，二者果住。言化住者，天尊上人住於煩惱，實無煩惱。何以故？了煩惱相。以是因緣，為眾生故，方便住也。云何果住。善男子，是諸眾生未能捨離煩惱繫縛。以繫縛故，輪轉生死，不見道性。以不見故，不得見我常樂之心。以是義故，常住三界，煩惱擊縛。以是因緣，煩惱擊縛，即名眾生。是眾生身，即是煩惱。

　　爾時，善才白天尊言：眾生五陰，空無所有，以如是故，誰有受教，修行道德？

　　天尊答言：善男子，一切眾生皆有念心。初念之心勤行精進，生布施心。如是等法，念念相生。以是因緣，相續不斷，故名修道。

　　善才又言：如是所說，念念相生，是念念生，己念已來，念未生也。以是義故，云何相續，名為修道？

　　爾時，天尊答善才言：如是如是，實如所說。善男子，譬如燈明，雖念念滅，而有光明，善能除闇。念等諸法，亦復如是。善男子，如眾生行，雖念念滅，亦令達所，隨意東西。譬如服藥，雖念念滅，亦能愈病。譬如日月，雖念念滅，亦能增長樹林草木。善才童子，如汝所言，所念念已，云何相續？善男子，譬如人讚，聲有大小，不得一時而具五音，前不至中，中不至後，大之與小，俱念念滅。以念滅故，久成妙音。人之修道，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人數，一不至二，二不至三，雖念念滅，而至千萬。人之修道，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燈明，燈念念滅，初炎滅已，不云後炎，我滅汝生，知是生滅，遂成燈相。

　　善才又言：如是所說，久修習道，得證四天，猶故進修慈悲，不殺、不淫、不盜，心不嫉妬，口不兩舌、飲酒食肉，亦不能得淨妙國主。云何而言於惡煩惱，久修持戒而得道耶？

　　天尊答言：一切眾生，雖於煩惱，久修持戒。善男子，一切眾生，不失道性。雖生惡國，以道力故，得修妙國。善男子，譬如寶山在於惡林，有一猛虎常依其中。以是之故，一切眾生，飛鳥走獸，絕跡此山，無敢近者。有一貧士存念思惟，云何得往彼山採寶，令我今日早得富有。於是即便習諸毒藥，往於山所。 爾時，惡蟲聞其毒藥，即便去離。是諸貧士隨意採寶。人於煩惱，修持戒行，久修成道，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玉京有上妙藥，松术、黃精，有人服之，雖在惡國，念念生滅，以藥力故，終不為患。

　　善才又言：雖於煩惱久修淨戒，以是因緣，諸學道士持戒定慧。當知是人親近海空秘密藏地，以如是故，云何修戒，云何定慧，而得道耶？

　　爾時，天尊告善才言：善哉善哉，善男子，若有眾生受持禁戒，但為自利，人天富樂，不能普為一切眾生，不為擁護無上道法，但為自養，畏三惡道，畏六畜道，畏世主法，畏世惡名，便求現效。如是護戒，則不得名修習 淨戒。善男子，云何名為修持淨戒？若有一人，度脫一切諸眾生者，是名護持淨戒，正法未度者度，未解者解，未修者修，未行者行。以是因緣，修是戒時，不見戒相，不見修相，不見我相，不見報相。善男子，若能如是，是則名為修習正戒。善男子，云何名為修習定慧？若有一人，自揚自度，為己利養，為己恩德，不為眾生護持正法，讀誦思惟，為見貪欲諸業等罪、男女等想，三業毒行，鬥訟打辱，更相殺害，以如是故，不名修習諸 淨正法。善男子，若有眾生修習定慧，於眾生中行平等心，普念眾生得微妙法，念諸眾生得正法輪，為令眾生得大乘相，為令眾生思惟義味，讀誦讚歎，恭敬護持無上正法，為令眾生住海空藏，為令眾生得金剛慧，靖定思惟，為令眾生速登昇玄，為令眾生得無礙力，為令眾生了真道相。如是見時，無分無別，無分別相；無彼無我，無彼我相；無憎無愛，無憎愛相；無貪無慾，無貪慾相；無修無習，無修習相；無因無果，無因果相。善男子，若能如是，是則名為修習定慧海空之藏。善男子，若能破壞一切眾生貪慾等相，是則名為修行智慧。以修習故，得壞疑心，為修習道。修習道故，得見道性。見道性故，得入一乘海空之藏。得入藏已，為斷眾生諸生死法、諸煩惱法。一切諸魔既得斷已，得入常樂清 淨自在，得入一乘海空法藏。

　　善才又言；如是所說，無分無別，是則名為海空之藏。云何不言有分有別，名海空藏？

　　爾時，天尊答善才言：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有分有別，名海空智藏。是事不然。何以故？有始終故，有生死故。

　　善才又言：是生死法則無始終，無始終故，則名為常，是名海空。云何不言生死煩惱是海空智藏？

　　天尊答言：善男子，是生死法悉有因果。有因果故，不得名為一乘海空。何以故？海空空相，無因果故，無始終故。

　　善才又言：如是所說，海空空相，無因無果，無始無終。云何說言以修習故，得見道性？從因生天，從因受樂，海空常樂，豈非果耶？云何說言海空空相，無因無果？

　　天尊答言：善男子，我說海空修習因者，即是道性。道性之性，無生無滅，無生滅故，即是海空。海空之空，無因無果，無因果故，以破煩惱。以是因緣，名為修習。

　　善才又言：如是所說，道性之性，無生無滅；眾生道性，為悉共有，為各各有。若共有者，一人得入海空藏時，一切眾生亦應俱得。譬如冤讐，或千
或百，若一人和，百千亦和；一人相怨，百千亦怨。道性亦爾，一人得時，一切亦得；一人不得，一切不得。若各各有，則是無常。何以故？可數量故。云何說言眾生道性，不一不二？若各各有，不應說言道性平等，猶如虛空。

　　天尊答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所難云，眾生道性，不一不二，究竟平等，猶如虛空，一切眾生同共有之。善男子，深山有寶，名曰上勝。人若取之，則成富有。眾生道性，亦復如是。

　　善才又言：如是所說上勝寶者，是一是多。若是一者，一人得已，則應有盡，山空無寶。云何而言一切眾生修持淨戒，得入一乘海空祕藏？若是多者，云何而言是海空者，非一切法，眾生道性，亦如是耶？

　　天尊答言；善男子，譬如一路，或大或小，一切眾生悉於中行，無障礙故。道性眾生，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寶珠，唯有一門。雖有人多，經遊出入，無有逼做迮；亦復無人破壞寶珠，而齎持去。道性眾生，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橋梁，隨諸行人，或重或輕。以是橋梁無有增減。眾生道性，亦復如是。

　　爾時，善才白天尊言：如是譬喻，難可思量，義味甚深。其事不然。何以故？先者在路，於後則妨。云何而言無有障礙？

　　天尊答言：如汝所說，義理不然，是譬喻者即少分耳，非一切耶？若世間道則有障礙，此彼之異，無有平等。

海空道性，能令眾生無有障礙，平等無二，無有方所，此彼之異。如是正道，能為一切眾生道性，而作了因，不作生因。如彼然燈，照了於物。善男子，一切眾生皆是煩惱、無明因緣，不可說言一大煩惱無明行已，其餘應無。一切眾生悉有無明因緣，是故說言次第因緣，一切平等。眾生修無為正道，斷諸眾生煩惱、顛倒，以是因緣，名為平等，了見諸法無彼無此，無有障礙。是故真人名香童子，得智慧力，了見他心。

　　善才白言：一切眾生，身不一等，或長或短，天身、人身、畜生、餓鬼、地獄之身，如是等身，差別各異。云何而言道性一耶？

　　天尊答言：善男子，譬如鹽味置於諸物，乃至水中，皆悉有鹹，物不名鹽，鹽不名物，乃至水中，亦復如是。名字雖變，鹽性不失，徧五味中，皆悉有鹹。若有飲水，鹽味甚逼，實不見鹽於水中。眾生道性，亦復如是。維徧五道，長短異身，而是道性，常一不異。於是四眾得聞說已，各懷踴躍，歡喜無量，俱起作禮，各還本座。

　　爾時，海空智藏即起叩頭，稽首道前，作禮問言：大慈天尊演說一乘海空寶藏微妙經典，具足之相，為眾生故，說其義味，甚深功德，不可思議。善哉天尊，快說如是。云何眾生住生死城，起種種病，或得身病，或得心病。如是之病，令身口意作種種惡，以作惡故，輪迴三趣，具受諸苦。云何真仙上妙童子住於七寶光明王城，相好具足，智慧甚深，常樂自在，善能受持祕密寶藏，思惟義味，為諸眾生問訣經典，令諸眾生以為依怙？作是說已，瞻仰尊顏，即無他念。

　　爾時，天尊和聲答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海空智藏為眾生故，作如是問。作如是問，作如是說，欲令利益一切眾生，開盲冥者。善男子，云何眾生住生死城，起種種病？善男子，我於往昔說此經時，有七千人俱在聞聽。於是眾中三百三人生無慧念，起種種言，誹謗正法，生不信心，從座而退，各還本國。 爾時，諸人裝持船舫，欲度海水。於時惡風吹其船舫，漂流大海，墮無明國，即得重病，身病、心病、意病、口病，如是等病。復生念言，我等眾生，云何修行，嬰受斯苦？即發念言一乘海空智慧之藏。一唱說言，於是諸身悉無病瘡。以是因緣，輪轉生死，在三惡道，受諸苦惱，遂令遠離三乘正路，墮無明國，有人之形，心同野獸，生長惡根，食噉人物，日生日死，哭聲盈路，永無止息。善男子，真人童子觀其因緣，於己身心，生大怖畏，捨離眾惡，住七寶城，常念思惟一乘海空祕密之藏。善男子，譬如大王以四猛虎令人養食，瞻視卧起，摩洗虎身。若令一虎生瞋恚者，我依律法，當斷汝命。 爾時，其人聞王教令，心大怖畏，惶惶莫所。於是思惟，捨虎而走。爾時，大王聞人已走，即遣少剛拔刀隨之。其人迴顧，見後少剛，即便疾走。是時少剛以惡方便，即藏持刀，密遣一人假為親善，而語之言：汝可來還。其人不信，即入空城，欲自隱匿。既入城中，視諸精舍，悉空無人。既不見人，即便坐卧。聞空中聲：咄哉男子，此城空曠，無有人居。今夜當有四百賊來，汝設遇者，命不安全。汝當云何而得免之？ 爾時，其人益增恐怖，復捨而去。路礙河水，漂漂流流，無有船舫，心又愁惱，即取種種草木為栰，復更思惟：我必住此，當為猛虎之所危害。若度此河，栰不可依，當沒水死，終不為彼猛虎傷害。即推木栰置之水中，身倚其上，還動手足，截流而去。當到彼岸，安穩如故，心大歡喜。善男子，一切眾生得聞受持一乘海空微妙經典，觀此身時，如路死狗，如猛虎毒。一切眾生遇見此毒，故哀其命，以是因緣，遠離眾惡。亦如其人，遠離猛虎。

　　爾時，海空智藏稽首讚言：如是如是，實如所說。一切諸法，悉皆不空。以不定故，當知諸法亦復不定。如是所說，真人童子修行一乘海空寶藏，聞所不聞。云何海空是大寶藏？云何寶藏善能運載一切眾生？

　　爾時，天尊讚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若復有人思念總修，乃能如汝之所諮問。善男子，譬如世人，有說唱言，有海大海，有河大河，有山大山，有地大地，有城大城，有王大王，有人大人，有天大天，有道大道。海空亦爾。有海空者，有大海空；有寶藏者，有大寶藏。云何海空？善男子，譬如饑人得少飯食，名為安樂。如是安樂，亦名海空。如病瘥愈，則得安樂。如是安樂，亦名海空。如是怖畏，得依止處，則得安樂。如是安樂，亦名海空。善男子，譬如貧人得七珍物，則得安樂。如是安樂，亦名海空。不得名為大海空藏，何以故？以饑渴故，以貧病故，以怖畏故，故名安樂，故名海空，是大海空非大海空。善男子，若有善信一切眾生，或於世俗、或於仙道，斷諸結盡，則得安樂。如是安樂，亦名海空，不得名為大海空藏。何以故？還生煩惱，有習氣故，非常樂故。善男子，若有一人常樂自在，乃得名為大海空藏。善男子，譬如有處能受眾流，名為大海，隨有百川，來往依處，是名智藏。善男子，若有眾生善能了了，見於道性，則得名為大海空藏。以是因緣，海空藏者，不有不無，不生不滅。善男子，若有大主及以小王，經歷年月，所不能及，隨有之處，名為大城。傳化眾名為小城。隨有轉名為大王，隨王化處名為小王。小王大王，隨方隨化，非王非化，非大非小。如是因緣，名為無上轉輪聖王，位於七寶，妙麗希有，乃得名為大海空藏。以是因緣，故名海空。善男子，譬如猛士入四種兵，不生怖畏。當知是人名大眾力。若有眾生於三惡道、煩惱惡業不生怖畏，而能於中廣度眾生，當知是人是海空藏。若有人能供養父母，恭敬道士，禮拜燒香，修治善法，所言誠信，無有誑惑，能忍難忍，惠施貧乏，是名真人海空智藏。何以故？海空之藏有大慈悲，憐愍一切，於諸眾生作大慈父，於諸眾生作大慈母，能度眾生於生死河，能示一乘微妙道相。是則名為海空智藏。善男子，海空寶藏不可思議，一切眾生所不能了。不能了故，不名信受，生種種心，說種種謗，是故我今名為海空。海空之相，唯空與空，乃能了空。了空之空，不空而空，不了而了。以是當知名為海空，是名智藏。

　　爾時，四眾聞說是已，心大歡喜，踴躍恭敬，圍繞天尊，禮拜讚歎：善哉天尊，說如是義，甚探希有。我等四眾，所不能了。

　　於是眾中有一童子，名曰妙思，從座而起，接足道前，手執蓮花，瞻仰天尊，稽首問言：善哉天尊，快說如是，甚深義味，不可思量。云何名為海空智藏？海空之空，為空不空，為不空空；不空之空，為空空空。以是義故，為多身空，為一身空，為微塵空，為變化空。空義云何？為自性空，為他性空，為自他空？以是因緣，我等眾中所不能了。唯願慈尊特垂哀愍，分別解說，令諸眾生 決了真相。

　　爾時，天尊答妙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眾中為諸眾生作法橋梁，作法梯磴，作大智門，作大依怙，是我真實智慧之了，是我庫藏。若非汝等，所不能問；若非我者，所不能說。汝能一心善思善憶，故名妙思。汝今諦聽，汝今諦聽。云何名為海空智藏？海空之空，非空不空，亦空不空，亦不空空，亦非非空，非空不空，空空不空，空無分別，分別空故，故名海空。亦不自空，亦不他空，不自他空；亦不大空，亦不小空，亦空不空，亦大小空；亦不多空，亦不一空，不微塵空，不變化空。以是義故，故名海空。海空無我，我名海空。猶如微塵，充滿十方無量世界。海空之身，實非海空，以自在故，現微塵身，非微塵身，亦一塵身滿諸世界；海空之身，實不滿諸國土世界。何以故？以無礙故，故名海空祕
密智藏之身充滿世界。智藏之身實非智藏，以是因緣，海空智藏安住不動，隨方示化無量形類，各令有心恭敬讚歎，欲令眾生各各成辯。海空之身，常住一方，而令他方一切得見。海空之身，七十二相，八十一好，亦不得能見色聞聲，嗅香別味，覺觸知法。海空六根，悉不能知。何以故？得自在故。海空之心亦無得相。何以故？無所得故，故名海空。假使真人妙行童子計有得想，是則諸天不得海空。海空之空，空無得故，故名海空。海空演說一乘義味，經無量劫，不可窮盡。或說二乘戒定智慧，或說三洞微妙經典。當爾之時，觀不生念，我說彼聽，亦復不生一句之想。何以故？我隨眾生，說多說少，以隨俗故，故名為說。法性之性，海空演說，亦 無所說，故名海空演說法性。善男子，譬如虛空，虛空之性不可得見。海空演說不可得知，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寶藏，多諸珍異，種種具足，故名智藏。三世天尊甚深奧藏，亦復如是。多諸奇異，具足無缺，是名一乘甚深奧藏。善男子，無邊之物乃名寶藏，於寶藏中不可窮盡，是名智藏。

　　爾時，妙思又曰：天尊如是所說，實是甚探。海空義味，成就當來一切眾生，皆修寶藏，第一功德。種種譬喻，不可思議。大慈天尊，云何名為七寶莊嚴，具足功德。

　　於是天尊答妙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云何名為七寶莊嚴具足功德微妙之相？善男子，莊嚴功德有二種相：一內莊嚴，二外莊嚴。外莊嚴者，七十二相，八十一好。內莊嚴者，修行一乘海空祕藏。善男子，譬如玉山，外光顯現，內暉素明，無量塵沙所不障礙。何以故？性不移故，故名玉山。七寶莊嚴微妙功德，亦復如是。復次，善男子，我令方便莊嚴化身，大身、小身，遍滿世界。以是大身入一細塵，其身 爾時，亦不隨小，雖有真仙莊嚴化身，令滿世界，而不能以如此大身入細微塵，於此時中，尚自不能，而况能令心不隨動。名仙真者，心不隨身。善男子，真仙童子雖有神力，振動世界，一切眾生悉得見聞，心終不念，令是神力徧滿世界，使諸眾生昔所不聞，而今得聞。以是因緣，真仙童子亦初不言是我神力，能令眾生昔所不聞，而今得聞。若有人言，因我說法，令諸眾生不聞聞者，當知是人終不能得平等一乘海空智藏祕密經典。何以故？眾生不聞，我為說者，如此之心，是生死心。一切真仙，是心已盡。以是義故，真仙童子所有身心不相隨逐。善男子，一切凡夫身心相隨。真仙不爾，為化眾生，惟現小身，心亦不小。何以故？是我弟子所有心性，常廣弘大，雖現大身，心亦隨大。云何大身，身滿世界？云何小心，行嬰兒行，雖終日號而不嘎也。何以故？以是因緣，心不隨身。真人童子已於色欲遠離諸塵，雖住魔城，而心不動。以不動故，當知真仙身心自在，現一微塵煩惱之身。是諸眾生各各見異。

　　爾時，妙思復白天尊：如是所說，真仙童子身心自在，住於魔城而心不動，為諸眾生現一微塵煩惱之身。以是因緣，眾中疑惑，真仙童子云何修行而得神力，振動眾生，令發平等一乘海空祕密寶藏？唯願慈尊為諸眾生分別解說，令諸我等昔所不聞，而今得聞，昔所不見，而今得見。

　　爾時，天尊答妙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真仙童子云何修行而得神通，决海空藏？是諸真仙昔以國城、妻子親族、七寶庫藏以供養之，復以妙音讚歎供養，誦讀思惟，講說義味。以是因緣，故能住於宛利世界，所有身心不相隨逐。何以故？離諸我相、人相、依相、作相、念相、因相、果相。以是因緣，雖住在魔城而心不動。善男子，若有眾生住於魔城，受持一乘海空寶藏微密經典一句一字，如是之人必定得成具足功德，處於長樂、清諍、自在，離諸人相、我相、作相、念相。善男子，若有眾生以其親愛、七寶、瑠璃以供養之，亦復如是。何以故？如是人者，知因非因，因從因生，因無常故，生亦無常。以是義故，遠離諸愛，而供養之。善男子，若有眾生，善男善女，聞海空智藏一字一句，不作字相，不作句相，不作聞相，不作說相，如是義者 無相相，以無相相，故得常樂自在無礙，身心决定，必當為十方真仙童子，生慈悲心，是名常樂自在之身，非身離身，亦不不身。以是義故，真仙童子修行一乘海空智藏微妙經典， 決定深理自在之身。

　　爾時，妙思復白天尊：如是所說，實是甚深。如是真仙，云何福田而得次定常樂自在？

　　於是天尊答言：善哉善哉，善男子，真仙童子云何福田，而得决定常樂自在？善男子，真人持戒，下至諸仙，是名福田。若有人言？如是等輩是真福田，當知是人則為善根，則為善怙， 無量眾生之所依怙。善男子，真仙童子悉觀一切無量眾生無非福田。何以故？以善根故，故念眾生是真福田。三田、六田、八田、九田，如是福田，生無量田。隨眾生意，分別演說，田有四種。云何為四？一者不 淨田，二者淨田，三者亦淨亦不淨田，四者亦淨淨田。云何不淨田？善男子，若施主具持戒法，知有慧施，如水歸流。受者毀戒，著於邪見，無施無報。以是因緣，是名不 淨。云何名為淨田？善男子，施主毀戒，著於邪見，言無慧施及以果報，受者清廉，廣多說法，知有慧施及以福報，是名淨田。云何亦淨亦不淨田？善男子，施者、受者俱有持戒，廣多智慧，有慧施及施果報，是名亦 淨。云何不淨？施者、受者二俱破戒，犯於真科，生愚闇惑，是名不淨。云何名為淨淨田？善男子，上上施主施上上田，是名淨淨。言四種田。若有眾生計心有施，待施果報，當知是人著於邪見，犯諸禁戒，破大乘心。若有善人分別演說，見施見受，如是之人是名正見。若依一乘智藏經典，善見惠施，及施果報，如是之人是名持戒，常行正見。善男子，真人童子隨有念處，以修習故，隨見眾生持戒、破戒，施者、受者，及以果報。以是之故，是名持戒，是名正見，亦復隨見四種福田及非福田。

　　爾時，妙思復白天尊：云何名為清淨國土？

　　於是天尊答妙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見我欲還長樂，故發斯問，正是其時。善男子，士有四種。云何為四？一者不淨，二者亦淨不淨，三者淨淨，四者非非 淨。云何不淨？善男子，若有眾生貪著愛欲，邪見誹謗，故生下士，荊棘毒草，丘墟不平，形相醜陋，多生諸惡，殺害有生，壽命短促，是以因緣，故生下士，是名不 淨。云何亦淨不淨？善男子，一切眾生心情異想，或淨三業，或身不淨，如是等輩生雜國土，是名亦淨不淨。云何淨淨？善男子，如彼難勝，形相殊好，妙麗希有，以是因緣，是名 淨淨。云何非非淨？善男子，妙樂國土非非不淨，為眾生故，種種演說，道果清淨，非有非無，亦非有無。若有眾生修行一乘微妙經典，發平等心，以此善根，願與仙童共之此土，壽命長遠，有大勢力，獲大神通，以是誓願因緣力故，於未來世得道之時，見諸國土非非清 淨，是名非非淨。是名四種微妙國土。善男子，若有善人思惟一乘微妙經典，發懽喜心，廣度眾生，離諸欲心，以此善根，願與一切諸眾生等共之此土，遠離諸欲、瞋恚、愚癡、心著一切，無有饑渴、煩惱之身。

　　復次，善男子，生於下士有三種報：一者見報，二者正報，三者餘報。云何為見報？善男子，若有眾生具行十惡，違逆父母，誹謗大乘微妙經典，如是之人，身得惡病、瘡痍、六病、聾盲、跛痾，生種種病，受種種苦，以是義故，故名見報。云何正報？善男子，若有眾生，生受重病，死入地獄，幽幽冥冥，日生日死， 無有還期，如是之苦，名為正報。云何餘報？善男子，從地獄生，身受六畜，或作鴟梟、鸚鵡、惡鳥，或得黿龜、魚鼇、螫蟲，或受獼猴、麞鹿、虎豹，縱有人身，盲闇六疾，有人之形， 無人之情，具足十凶諸惡容儀，若得出家，犯諸重禁，違科破戒，是名餘報。如是等名煩惱餘報。如是餘報，真人童子以能修習一乘海空微妙經典，悉得除滅，住真空地。

　　復次，善男子，云何清淨真仙童子持不殺戒，具五念心，謂下、中、上、上上、中上，乃至正見，亦復如是。是五十心，名初發心，具足决定，成五十心，是名滿足，如是百心，名百福德，具足百福，成於一相。如是轉輸，具足成就七十二相，是名清 淨微妙之身。善男子，真人童子常修淨身。何以故？是諸天人、一切眾生之所信伏，是故真人修八十一好，其身不動，令彼眾生隨其所信，禮拜恭敬，讚歎尊重，發平等心。以是義故，真人童子修清 淨身。善男子，譬如賢臣欲迎大王，先當裝嚴官殿宅舍，令得辦具種種甘鱔、香甘妙味，然後大王乃隨其所。真人童子，亦復如是。欲請無上法輪聖王，先當修治，令清 淨者，法輪聖王乃隨其處。香味淨甘天廚妙膳，善能供養，王大歡喜，即唱讚言：善哉善哉，我今受供種種香味，設大莊嚴微妙寶座。我今思惟，以是妙香，當給貧乏一切眾生，令得飽足， 無饑渴想。善男子，真人童子，亦復如是。清淨身心，奉請無上一乘海空，甘露法味，利益一切諸眾生故，無不歡喜。善男子，譬如春月，天降甘雨，草木大小，悉皆萌芽。海空法味，亦復如是。善男子，若有眾生清 淨心者，於一念中即變現身，住海空地，得金剛身，斷斷十方三十二天諸有煩惱。何以故？金剛清淨見不見相，雖見男女，無男女相；雖見色法，無色法相；雖見晝夜， 無晝夜相；雖見煩惱，無煩惱相；雖見海空，無海空相。何以故？善男子，一切諸法亦無相故，如幻如夢，如電石光。真人童子以是因緣，見不見相，住不住相，是故名為住海空地。於是四眾聞是說已，俱起作禮，歡喜踴躍，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二竟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三
法相品

　　 爾時，海空智藏即起于席，嚴整衣帔，手執香鑪，正對天尊，恭敬而立，念想瞻視，目無他顧，心無他想。 爾時，天尊和聲問言：大德仁者，何為翹翹，懇倒若此，欲有所 決，將不及耶？我為天人大道之主，辯才无閡，洞達玄微，善能解說無量義藏，曉知十轉一切法門，又能分別他心所願，莫不通照。宜有所問，勿致疑難。當為剖判甚深道本。

　　 於是海空智藏安詳答言：大智天尊，我欲有問，未敢發言。天尊知時，先賜矜誘，慈悲優悅，安慰我心。是知天尊定為世父，眾生所依，萬兆所宗。我今承藉大威神力，憐愍我故，輒吐鄙言，願垂省納。大聖天尊，向者大慧請問重疑，四道之中，何者差別，得果不何，成就各異。天尊答旨，宣滯泠然，諸滯雲釋，無復猶豫， 決定直指智慧之源。天尊又復答妙思言，一切善惡皆因於緣，緣藉心起。又答決理，心力不定，是生善惡。如此妙說，皆自清通。我今尚疑，願為決了。天尊，以何因故，生諸法本？一切法本，有為之相，即是實耶，即是空耶，是不空不實耶？若是實者，則應永定，無有移轉；若是空者，性相分明，有彼此狀；若是實者，則無减滅；若是空者，則無興起；若是實者，應有形質，若是空者，應無證驗。若是實者，一切賢聖既得道後，法何所存？若是空者，一切賢聖云何修行，處無上惠？若是實者，一切賢聖捨此法相，得此法相。捨此法相，法相云何若存若亡？得此法相，法相云何從何而生？若是空者，則無捨法、受法之異；若是實者，在眾生身處於何處？若是空者，眾生無法，不容不立。若是實者，去來往返，應有閡著。若是空者，去來往返，應無所擊。以是因緣，一切法相未可測度，空有二方不知其際。唯願天尊降垂辯釋。

　　 爾時，天尊答海空智藏言：善哉善哉，真人大士心了法相，清浄無累，是故能有今者之問。所謂利益一切，成就無量，功果之津，於斯已現。我當為汝分別解說，使今會眾及未來生咸得照了，度脫生死，入法源流。海空智藏，一切法相因有為生，其源不實，其歸亦空。所以者何？法相之興，由於眾生，眾生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鬼神，鬼神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世界，世界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攝教，攝教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假乎權名，權名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生於興造，興造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善方，善方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惡生，惡生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不足，不足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生於知足，知足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由於眼根，眼根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興，生於耳根，耳根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生，生於鼻根，鼻根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生，生於舌根，舌根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生，生於身根，身根既空，法相亦空。法相之生，生於意根，意根既空，法相亦空。以是因故，知法相體皆生於空，自空生空，是知空空，非有實際。若化眾生，眾生受化，得法宗本，以度苦海，所行＇法相，即便歸空。所以者何？若不歸空，云何而住，住定何方？以無方所，是謂為空。何謂因空而生於空？法相不定；若生於實，不能變通，是知法相不從實生。不從實生，是因空生。因空生故，是曰為空。空體云何能生空法？故知空不出空；若出於實，無有是處。云何法相由於眾生？若無眾生，則無法相。以眾生故，生無量法。是知法相由眾生興。云何眾生悉是空法？一切眾生，其本悉空，建體亦空。如大芭蕉，如炎如幻，倏生欻滅，是則為空。云何法相隨眾生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眾生滅盡，法亦滅盡；眾生未盡，法相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鬼神？若無鬼神，則無敬法。以鬼神故，敬法自生。是知敬法由鬼神生。云何鬼神悉是空法？一切鬼神非正定住，捨身、受身，終歸真道。是則為空。云何敬法逐鬼神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鬼神滅盡，敬法亦滅；鬼神未盡，敬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由於世界？若無世界，則無異法。以世界故，異法自生。是知異法由世界生。云何世界悉是空法？一切世界，毀滅不定，終歸於空，是則為空。云何異法隨世界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世界減盡，異法亦滅；世界未盡，異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由於攝教？若無攝教，則無禮法，以攝教故，禮法自生。是知禮法由攝教生。云何攝教悉是空法？一切攝教，以人而有，人非實法，是則為空。云何禮法隨攝教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攝教滅盡，禮法亦滅；攝教未盡，禮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假乎權名？若無權名，則無方便法，以權名故，方便法自生。是知方便法由權名生。云何權名悉是空法？一切權名，隨應而立，是則為空。云何方便法隨權名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權名滅盡，方便法滅盡；權名未盡，方便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興造？若無興造，則無工巧法，以興造故，工巧法自生。是知工巧法由興造生。云何興造悉是空法？一切有作，悉皆磨滅，是則為空。云何工巧法隨興造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興造滅盡，工巧法滅盡；興造未盡，工巧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善方？若無善方，則無仁慈法，以善方故，仁慈法自生。是知仁慈法由於善方。云何善方悉是空法？一切善方不令正足故，是則為空。云何仁慈法隨善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善方滅盡，仁慈法滅盡；善方未盡，仁慈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由於惡生？若無惡生，則無傷物法，以惡生故，傷物法自生。是知傷物法由於惡生。云何惡生悉是空法？一切惡生，終歸善源，是則為空。云何傷物法隨惡生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惡生滅盡，傷物法滅盡；惡生未盡，傷物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不足？若無不足，則無求法，以不足故，求法自生。是知求法由不足生。云何不足悉是空法？一切不足有止足故，是則為空。云何求法隨不足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不足滅盡，求法滅盡；不足未盡，求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興於知足？若無知足，則無厭法，以知足故，厭法自生。是知厭法由知足生。云何知足悉是空法？一切知足不全正故，是則為空。云何厭法隨知足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知足滅盡，厭法滅盡；知足未盡，厭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由於眼根？若無眼根，則無色法，以眼根故，色法自生。是知色法由眼根生。云何眼根悉是空法？以不定觀，是則為空。云何色法隨眼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眼根滅盡，色法滅盡；眼根未盡，色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由於耳根？若無耳根，則無聲法，以耳根故，聲法自生。是知聲法由耳根生。云何耳根悉是空法？聽受無常，念念生滅，是則為空。云何聲法隨耳，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耳根滅盡，聲法滅盡；耳根未盡，聲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由於鼻根？若無鼻根，則無香法，以鼻根故，香法自生。是知香法由鼻根生。云何鼻根悉是空法才受諸香氣，念念生滅，是則為空。云何香法隨鼻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鼻根滅盡，香法滅盡；鼻根未盡，香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舌根？若無舌根，則無味法，以舌根故，味法自生。是知味法由舌根生。云何舌根悉是空法？受諸滋味，念念生滅，是則為空。云何味法隨舌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舌根滅盡，味法滅盡；舌根未盡，味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身根？若無身根，則無著法，以身根故，著法自生。是知著法由身根生。云何身根．悉是空法？受諸細滑，念念生滅，是則為空。云何著法隨身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身根滅盡，著法滅盡；身根未盡，著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云何法相生於意根？若無意根，則無煩惱法，以意根故，煩惱法自生。是知煩惱法由意根生。云何意根悉是空法？受諸攀緣，念念生滅，是則為空。云何煩惱法隨意根空？起滅同故。以是因緣，意根滅盡，煩惱法滅盡；意根未盡，煩惱法未盡。因藉而生，與之起滅，不得相離，是則皆空。是十六法相，皆假因緣而生此相，因緣相滅，則法相滅。是知諸法，有為之相，一切皆空。所以爾者，有為之法，有壞有滅，有興有起。一切眾生悉得無上正真道果，有為之體則歸無為。以此而言，一切有為是大空聚，一切無為是湛然法，離空有境。所以爾者，若言其空，則能感化；若言其有，不可尋求。是為非無非有境界。汝今修法，當修無上無為湛然之法，勿行有為著相之法。

　　 爾時，海空智藏復白天尊：大聖所說，實為微妙。我心今者猶有所疑，願垂解說，使得通悟。天尊今說有為法者，其相不實，無為法者，其理不空。如今所見有為諸法，實相炳然，形質易了，動止云為，可以理見。天尊今日說以為空。無為之法，寂絕玄邈，無有影響，不可尋忖，難以情測。天尊今者說言為有。即是二途，翻然乖背，使未來世一切眾生云何修行至真道本？

　　 爾時，天尊答海空智藏言：汝勿邪疑。執有著相，以尋至真無上之道，寧可得乎？真士當知一切諸法有為性相，悉皆滅壞，無有常住。所以者何？三界之中所行諸法，是知因藉眾生心力，眾生之性，念念生滅。有為之法，亦復皆爾，念念生滅。即其生時，已是滅相；即其實時，便是空相。有不常故，故謂為空。無為之法，不可毀滅，不可測量。若有感應，則隨事顯；若無感應，湛然恒存。以是當知繼有為者，則有滅相，有滅相故，是謂為空。無所繼者，則無毀滅，無毀壞故，是謂為有。汝當思惟，善加分別一切妙法本源所在。

　　 爾時，海空智藏聞是語已，心即醒悟，得大明轉，即起于座，長跪稽首，白言天尊：所說空有，實為奇特，冥衷理極，不可思議。我當奉行，徧於弊壤。唯願天尊今日隨我共還本國，以大神力化導未聞，皆令度脫，獲最善利。

　　 是時天尊答海空智藏言：今未是時，汝且先去。我自知時，當入汝國，教誡人民，令悉照解無量深義。

　　 海空智藏復白天尊：今正是時，唯願垂憫，入於彼國，不為疑難。如此懇請，再拜不已。

　　 天尊嘿然，乃許其情，顧命弟子：汝等可辦種種行具。我於今日與汝共隨海空智藏入極樂國，宣行法事，度脫眾生，作法橋梁，作法梯磴，作大明燭，作大舟航，令諸世間並得解悟無上正真道果。

　　 說是語已，仙卿童子前進作禮，長跪白言：大聖天尊識時方便，善量眾生萬行差品，若可化者，我大隨喜，謹當莊嚴辦種種具。於是即前，以神足力，化生四億真仙道士，身長丈二，容儀特絕，端正殊妙，世界罕雙，並戴玄冠，俱披翠帔。一一道士皆執七寶蓮華，高十二丈，其華開敷，芬芳晃曜，照一國中，皆作紅色。口誦靈書隱語之文，聲震世界，圍繞仙卿，以為眷屬。既入國門，無量無邊，清信士女滿道迎候，散華布地，無復空缺，皆厚數尺，燒香之氣蓊鬱成雲，結在虛空，行者清凉，兔於熱惱。即於是日入寶聚城。城中有王，號曰善種，與諸眷屬、羣臣吏民數千億人。善種王后亦率後宮一切眷屬滿十萬人，設高廣座，珍寶粧飾，牀蓆帷帳，莫不奇麗。王與臣后各住一面，寂然聽法。

　　 爾時，天尊與諸真士登座而坐，威神炳發，超飽世界，光明巍巍，不可量極。仙卿童子即出眾前，高聲唱言：道在不遠，若深願者，懇倒便獲。汝等眷屬，今可一心，諦觀身法，如幻如化，如電如風，無有的主，皆應毀滅。汝今云何溺此壞法，深著六情，不念真道。命若終畢，神魂長逝，一歷三塗，渺然永絕，無復出期，沉溺苦海，痛毒無數，寧可勝言。汝等當知離此患難。說是語已，一切眾會咸皆驚悸，戰汗失辭。仙卿童子承此方便，即變身中作大海水，渺渺漫漫，不見崖域，以今會眾置在一邊，依寶聚城如舊不失，浩然迥望，見有一洲莊嚴極麗，寶臺高峻，上鄰日月，下掩雲霧。仙卿童子處在臺上，相好堂堂，侍衛無極。此臺四面深潭無底，風浪衝天，震蕩日月。仙卿童子舉手遙呼：善種大王及眾眷屬，此大海水必能洗除一切垢障，清浄無漏，成就勝法。汝等會中若厭塵滓，樂求道法，當投此水，就我受教。於是眾會不問男女，悉皆解衣，競入於水。有至膝間，便返退者，即作是念：此大海水，云何可置，至彼岸處，未見其理，徒為沒溺，無益道真。或有至腰便返退者，即自思惟：我今入水，未為過遠，去彼聖人珠為渺邈，何為自溺，空喪身命。即此眾中有八十萬人，心自念言：我此身命，眾苦之本，會自消爛，何為愛惜？長養惡源，假使不能得至彼岸，沉溺波潮，不足吝也。即縱身去得，至彼所以，不次定意，不得入於最上法門。又此坐中有大賢士七十七萬二千人，心自念言：我聞經誡，從聖人教，無往不可，彼岸臺上神通大力，聖德在焉。舉手見招，必當見濟。我今此心無所畏忌。即發歡喜，恣力投身，欻然之間，得至彼岸，以 決定力，即悟正真無為上法。是七十七萬二千大德真士，既悟道已，身即光明，洞照遐外。即於是時，仙卿童子攝取神力，還復如前。悟道之人形相即異，眾人驚駭，共相謂言：向者諸人投水過度，沉役深潭，即日云何翻然如此？各各嗟訝，歎未曾有，皆生疑滯：向者大海，今為在何？向沒溺人，都不覺異，彌更利益。如此輩事，難可測度。設使聞其玄妙之旨，心必開悟，無復疑網。 爾時，天尊唱言：大眾勿疑。向者海水彌廣深遠，不可測量。此事乃是仙卿童子神通所為，非為實有。欲知一切樂法輕重、度脫少多，故現斯瑞。汝等當知愛好真道，不惜形命，此處最大福果無極，不可稱量。大眾當知，我憶往昔，龍漢之初，有一世界名曰長樂，此世界中皆多精進，長齋誦經，終日不輾。時有天尊，亦號元始，住此世界，說靈寶妙法，亦以慈悲徧化五方，以《真文寶符》度脫一切，是諸眾生並蒙利益，於後一時還長樂世界，說法教導一切世人。以諸因緣未 決定故，現大神力，舉手障天，光明自隱，變作火聚，高二千丈，即化自身處于火上，以神通故，朗徹四方，莫不俱現。即於火中唱大法音：汝等大眾、一切眷屬，若欲得長壽，當入此火就我受法。即於爾時，有 決定者不吝形命，赴火求道。爾時，元始即於火中授其經典，隱形而去。皆得長生不死之道。汝等大眾，當知聖人化物之義，其方不一，皆是度脫世界人倫。所以者何？大火洪水，其處怖畏，不可輕冒。若有眾生能不憚苦，輕身重法，不吝形命，當知此人以法因緣，終無吝惜，尅至道源，無有懈退。以是因緣，向入水人並得道果，良由愛法心篤實故。大眾當知，往昔元始天尊即是今日仙卿童子，彼向得道七萬餘人良由前世樂法，赴火以 決定心永不退轉。今者見海，故能投身成就無為第一上行。是時天尊說此語已，凡是向者不入水人，即發大心，悟無憂轉，歎惋前時心不決定，失道宗本，追悔何益。

　　 是時海空智藏即起，長跪讚歎：天尊所說妙法，探奧奇特，利益無量，一切眾生得法梯磴，直至寂境。而我今者向有小疑，一切大眾亦同斯惑，是以頻煩啟請天尊，願賜哀愍，曲垂解釋。天尊向說往昔元始出世道人，號曰天尊，此稱崇高，巍巍無上，萬物弘範，仙聖所挹。云何今者退居弟子，不得高位，以度世人？以何因緣降位如此？

　　 爾時，天尊含笑答言：海空智藏，汝勿如此生於重疑。我當謂汝，分別解說，令汝開悟，超昇上道。海空智藏，夫聖人無為，以眾生故，故應有為。聖人之心，常自寂魄，以眾生感故，故示形相。眾生感應，因緣不同，聖人應生，其體亦異。是知聖形不可測度，隨眾生感應，然後為狀。所以者何？眾生能感此大聖師，聖師即便應以形質；眾生能感此次聖師，聖師即便應以形質；眾生能感此小聖師，聖師即便應以形質。聖師之心，未嘗有異；眾生感果，理致不同。譬如鳴鍾，懸在虛空，若無扣擊，聲理恒存。以何因緣聲理恒存？以應扣故。若有扣者，大則大聲，中則中聲，小則小聲，而此鍾中聲體不異。各隨其扣，發響不同。聖人亦爾，湛然之理，等一不異，隨物應形，萬種差別。海空智藏，當知今日一切眾生感我為大師，以先緣故；感仙卿童子為次師，亦以先緣故。

　　 爾時，海空智藏又白天尊：向所解說，聖人無為，緣眾生心，故現有為。隨眾生感，所現各異。斯旨微妙，實深理賾。後說又云，一切眾生以因緣故，感果天尊為其大師；一切眾生以因緣故，感仙卿童子為其次師。我等今者願聞因緣，唯願天尊更垂分別，具通妙旨，令諸大眾悉皆照了，無復疑惑。

　　 爾時，天尊告海空智藏言：汝今諦聽，勿得懈怠，我當為汝委曲陳說。汝不憶耶，在昔過去，萬八千劫，有一世界號曰方城。此世界中有一王都，號曰妙極，即是今者極樂之國方城世界，土地平正，無有丘坑、沙礫、荊棘，四面清潔，世界純植甘果，諸泉清池悉皆甘美。一切眾生飲水食果，無有爭競。處處並有七寶之山。有欲求者，往詣此山，應念即至，無所乏少。是中眾生快樂自在，無諸疾病，定壽七百，臨死之日，自詣塚間，分袂而去。妙樂國土有一大王，名曰制法，聰明特達，才藝咸備，形容妍正，如圓滿月，福德莊嚴，無處不善。王有千子，悉皆朗叡，眾伎頓該，莫不了達。制法大王嘗以日中談說妙道，諸子侍衛，未嘗違離。一切人民悉皆陪奉，無有懈倦。是諸子中有一王子，名曰勝因，居在第九，神秀獨拔，英聲蓋世，是諸王子推為最上。大王講說諸妙經典，其中眾會若有所滯，有一大臣，名曰進善，常為一切有疑網故，諮於勝因，求為通釋。勝因轉為分別解說， 決諸未悟，悉得通了。大王若有不講之日，進善亦能啟白大王，勑令勝因代王談說。如此經歷六百餘年，一切國人常發是言：我直奉接制法大王，謨訓規範，通宣道教，暢說至真無為上果，雖復快樂，日聞未聞，日見未見，必當成就一切妙源。而我等心有時昏塞，生諸疑滯，或有未領，或未能釋，便成憤鬧，自為煩惱。賴得勝因剖析重疑，申別真理，使我等心醒然了覺，未嘗一事永為闇闕。如此二聖開導我等，實為隆慈，唯願未來長為我等作大道主。大王為尊，勝因為次，一切四生必當免於三塗、五苦、九幽之難。以是因緣，勝因王子功德報果重於制法。所以者何？制法大王雖唱妙義，而諸眾生有不了者，非直不得成就慧業，乃亦加於無量煩惱。勝因王子善能除釋眾生煩惱，成就智因。以是之故，報果為重。海空智藏，制法大王豈異人乎？即我身是勝因王子，即令仙卿童子身是進善大臣，今汝身是仙卿童子。藉以前世，善釋煩惱，利眾生故，故先於我成等正真，於龍漢初說法教化，我方以今開皇之始登無上果。仙卿童子以昔佐我通微妙義，一切眾生有誓願故，是故今日從眾生傾，復出斯土。汝寧生疑，遂為忘失。說是語已，海空智藏即憶前事，洗然不失，成就妙道，當於一生，獲具足轉，同等上力，利益眾生，無有限量。

　　 爾時，海空智藏復更作禮，長跪問言：天尊今說實奇微妙。未審云何以名斯經，奉持讀誦，得幾許福因？

　　 天尊答言：此經是汝啟導所成，應當名為《海空智藏》。此經即是眾寶之聚，又當名為《七寶莊嚴》。若有世人受持此經一句一偈，供養尊重，或以，錦囊，或以繡橙，或以寶函，如是種物，貯一句一字，能供養者，此人則為水陸空行一切有識之所愛敬，無量神祇之所尊重，常加衛護，為作福田。若有世人能讀此經一句之言，當知此人已入道源，於未來世必當得果。善能識讀無量典誥，具解眾生所書之字，諸天隱文皆悉通達，無有障礙。若復有人能誦此經一句之言，當知是人已涉道本，於未來生必當得果，善能諳憶無量妙義，諸天金書、一切真文，皆悉明了，永不遺忘。若復有人書寫此經，為知此人是真人侶，於未來世必當得果，神通妙力，能宣大法，救度眾生。若復有人解說此經，當知是人已入九轉，於未來世必當得果，洞達玄微，曉了妙義，為一切人通釋疑滯，利益無量，成就大法。若復有人恭敬此經，當知此人已入玄境，於未來世必當得果，三十二相，威儀妙體。若復有人禮拜此經，當一知此人已明法性，於未來世必當得果，金剛之身，堅強不壞。若復有人讚歎此經，當知此人已經廣說無上妙義，於未來世必當得果，微妙之聲，響徹無量大千國土，眾生聞者悉得道要，況併能受持讀誦，書寫解說，恭敬禮拜，讚歎宣揚，是人得福不可限量，巍巍尊重，得證第一。海空智藏，我憶過去三千劫中，常以至心修行此法，未嘗懈退。以是因緣，得今妙果無上之智。汝今應當專意奉持，成就無為最上法體。

　　 是時海空智藏白天尊言：未審受持如是妙典，應有何法？唯願通釋，使未來世咸得聞知，獲大善利。

　　 爾時，天尊答言：大賢，汝乃能爾，為未來世一切眾生扣大法鍾，求無上響，實為慈悲，利益無量。我今當為說其義趣。海空智藏，此經淵妙，乃是玄都玉京一切大聖之所寶祕，珍貴尊重，難可得見。我以汝心勤懇專到，是故今日口傳於汝，汝當殷重，領受勿失。若宣世人，務當選擇，皆令應法，然後可授。何等世人，是為應法？應法之體，其理有六。何者為六？若有學人，從少以來，入道法藏，已經受持《靈寶真文》，善達洞玄微妙之旨，通釋其義，無有滯惑，如是等人乃可授之。若有學人心不執著有為法相，善能分別第一義空，洞觀法性，皆歸空寂，等視彼我，無內外想；既心自了，又能教人，如是等人乃可授之。若有學人，勤行精進，晝夜不息，不息為己，專度眾生，不惜我身，利益萬物，如是之人乃可授之。若有學人善持戒行，威儀具足，為一切人之所師範；教化弟子，不以執著繼累之心，恒以大小無為之心，授於諸法，如是之人乃可授之。若有學人行大忍辱，惡罵鄙事皆悉能受，善事歸人，穢惡還以，執心洞達，不計彼我，如此之人乃可授之。若有學人善解思微，繼惟念力，未嘗放散，專精篤思，務行道法，通達妙相，不執彼我，如此之人乃可授之。海空智藏，當知如是六種學人，乃可授與今日所說。所以爾者，是六種人能行斯法，光揚妙教，利濟眾生，是故汝應授其此訣。若復有人執著有為，沉溺六觸，不解建立無上法因；或於所見以自欺負，如是之人，聞斯妙教，必當驚愕，歎言非實，生諸異論，結於疑網，既不能行，又生誹謗。以是緣故，汝勿宣說《海空智藏》。此經功德，超拔羣典，三清妙說、三洞至言，皆所不及。若有世人不敬斯言，輕忽侮慢，或生誹謗，稱此經文非至聖說，當知此人已是三塗眷屬、地獄因緣，見世必嬰無量怖畏、煩惱苦毒，未來生中燒煮剝炙，備罹痛楚，不可勝記，如《明真科》孱然不失。是時天尊歎善其事，即說頌言：

海空智藏，大哉真士，出於此界，德行圓充，說法度人，無有量極。一切恭敬，天人讚善。能扣法鍾，能擊法鼓，能引法流，能宣法教。是法宗本，是法橋梁，是法階梯，是法津液；為眾生父，為眾生依，為眾生命，為眾生體。德行備具，威容顯發，言詞吐納，自然和雅。來至我所，便求上法，不辭嶮遠，不憚劬勞，唯法是須，餘無外想。我心歡喜，即吐妙音。空有兩相，曉了分別，無復疑滯，洗然清釋。一切眾生，皆獲真果，地獄清 涼，天人壙廣。此法玄賾，眾生所宗；玉京上仙，皆所敬習。我今令為，海空智藏，說此深法，既度真人，又益大眾。汝等當知，海空智藏，是汝等師，能為汝等，作大福業。汝等應當，恭敬朝禮，懇倒殷重，求受妙法。彼心智辯，莫不周赴。我今悉授，此無上法，憑委付囑，海空智藏。汝等大眾，及未來世，一切學人，若有所疑，可從諮 決，自然悟解，無復疑滯，稽首作禮。

太上一來海空智藏經卷之三竟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四
普說品

　　爾時，天尊告海空智藏言：善男子，我於往昔過去劫時，遊於光明七寶華林，與大聖眾、無量無邊諸天童子、威光童子、月光童子、普光童子、寶明童子、寶相童子、寶嚴童子、空藏童子、空念童子、空印童子、正心童子、正定童子、正說童子、正慈童子、正施童子、龍威童子、龍智童子、龍華童子、龍德童子，如是等眾，無量無邊，以為眷屬，而為說法。

　　爾時，復有淨相真人、淨戒真人、淨明真人、法王真人、光明真人、妙通真人、妙思真人、妙慧真人、妙行真人、普達真人、普納真人、淨香真人、淨花真人、左玄真人、右玄真人，如斯等輩，無量無邊，以為眷屬，而為說法。

　　爾時，復有大慧仙人、大梵仙人、遵法仙人、弘施仙人、常護仙人、妙行仙人、妙相仙人、妙嚴仙人、妙思仙人、憐愍仙人、飛天仙人、智光仙人，如是等眾，無量無邊，以為眷屬，而為說法。

　　爾時，復有無量地仙，供養百億妙道地仙、受持依止正法地仙，如是等輩，無量無邊，以為眷屬，而為說法。

　　爾時，復有諸天道士，上相道士、惠上道士、辯才道士、勤誦道士、信行道士、持戒道士、持香道士、說法道士，如是等輩，以為眷屬，而為說法。

　　爾時，復有國中大王、小王及長者、善男善女悉來詣座，而為說法。善男子，我今作是甚深正法，轉大法輪，讚揚道本，宣傳顯說大慈法雨，汝等四眾當竭身命，稽首恭敬，一心受持，請求加護過去、未來及得見在一切眷屬。於是四眾一心頂禮無上天尊，信心真實，常住道果，瞻仰讚歎，不可思議。

　　爾時，天尊以大慈故，徧身光明，普照十方；和合音聲，唱說善言，振動國土。聲如雷音，如師子吼。顯照無邊，慈悲降世，普潤一切無量眾生，是人非人，俱蒙利益。於是四眾各起作禮，稽首讚歎微妙功德，現種種相，非世久聞。大眾天尊，誘善趣門，顯揚祕要，海空寶藏祕密法雨，灑於十方，光明之相，巍巍堂堂，如日初出，如星中月，徧照十方國土，不可思議。

　　爾時，天尊歡喜答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眷屬一心諦聽，普行無上正真法藏，得見一乘海空智藏，以求極果，證於法身，不去不來。汝今眷屬作是思惟，以歸上道，得離生死千毒海水，不可思議。

　　爾時，天尊大悲薰心，以偈頌曰：

海空無邊際，形應亦難言。真性體常住，演說常無常。

我今啟聾盲，歸命大哀尊。海空智藏故，善逝世間門。

能作無上藥，普施窮乏鬼。智慧方便力，人天悉弘存。

無上正法說，受記傳子孫。一乘深奧典，仙道共說論。

無形亦無影，能作福田根。一心思惟想，終成真果園。

真人童子等，宣通正法門。降伏諸異道，成就人仙童。

三業常恭敬，頂禮慈聖師。三世大道主，依遵隨分解。

唯願加攝受，通達永無礙。

　　爾時，眾中大慧童子聞說偈已，一心恭敬，叉手作禮，白天尊言：大哀仁者，久遠莊嚴；微妙七寶，光明徧照其身。善解法性，不斷不常。讚歎道寶，功德無雙；讚歎法寶，最為無量，功德高妙二，又讚師寶，善能開導一切眾生，利益無礙，巧誘天人，天中之人，為世良醫。深達智慧，善設方便。一切眾生輪迴供養，得獲大利。豈當常久，仙度諸天。我今眷屬，無量大慶，值遇希有。以是因緣，說偈讚曰：

大智開盲闇，一切人非人，由如慧日光，分別於假真。

普達平等覺，心或滅無餘。常住德圓智，隨行大慈仁。

苦惱眾生性，極解登四民。遊化十方界，說法令心遵。

本身依道惠，不犯眾生神。曉了無上智，不住生死鄰。

常起大慈故，不入於惡塵。徧設方便門，自至於法真。

我以身口意，頂禮無上仁。

　　爾時，天尊以大悲心，告大慧言：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汝今眷屬，從於往昔無量劫時，汝得智力，善能解了真實醫王。善男子，譬如香氣，盡除諸塵。如是香氣非從外來，非從種生。以是因緣，是名習氣。善男子，譬如金剛，心無礙故，能除諸惑。何以故？念道真故。了除邪惑，由如香氣。汝等當知，三世天尊出現妙相，放大光明，照於十方無量世界。一切眾生不能見聞。善男子，譬如愚人，生便無目，雖有光明，終不睹見。不善法人，亦復如是。善男子，一切眾生沒生死海，戀著色欲、恩愛之情。如是因緣，是煩惱城，出處顛倒，覆蓋其身，罪彌無盡，合煩惱根。我於今日、普為演說一乘法藏，令其生解，斷煩惱染。善男子，譬如有人得此妙法，傳與一切善男善女。以是因緣，如轉輪王，未降伏者，能令降伏；已降伏者，力能守護，令不更動。譬如妙法，未破煩惱，能令破壞；已破壞者，能令不起。利益一切諸眾生故，說三慧利，是方便道，令其煩惱永滅無餘。於一時中，為諸眾生，以一道理，為諸眾生普演說之，欲令隨類一切眾生、是人非人，各得慧解，觀了諸仙，猶如虛空；一切萬物悉滿其中，空常一故。善男子，是諸神尊，為諸眾生，亦復如是。是神尊者，常在空寂，亦無用心，化身十方，現種種智，說法教化，利益平等；無憎無愛，無貪無慾，功德無量；利益生死，俱不能礙，成就隨順，為諸眾生作一切智。 爾時，天尊而說偈言：

善哉真實相，因果方便異。三學及果成，智慧無方志。

十方諸國土，悉見童子侍。得入海空城，信益無邊治。

此界無終始，一切法依位。若有諸道士，及諸大通智。

諸法依藏住，能作種子利。是名至道剛，我常為演說。

執持曉麤細，種子恒隨流。愚凡我為說，勿執以為憂。

獨自行無明，慈悲廣大慈。方便無差別，亦名無不伏。

無我無相執，一期生無流。善惡無記中，我應永不息。

離心汙不有，塵穢莫能食。無此一切處，不貧亦不富。

得見真實義，惑障豈相茂。常行一乘道，名體獨不究。

精思無退轉，是謂王中富。

　　爾時，方城王子勝因仙卿童子得聞天尊演說甚深微妙正法：善哉法樂，哀憐讚歎，無上大師，如是希有，如七寶華，紫金寶華，希有希有。於是方城王子勝因仙卿童子說是事已，心開意解：一乘海空，空無空性，空無我相，常樂自在，微妙具足，不可思議。

　　爾時，天尊以智慧眼，即告勝因仙卿童子：善男子，言智藏者，譬如大海，隨物所來，其味常然，雖多種子之所依泊，爾時，水味不變不異，是諸雜物皆來依凑，如是海水，亦復不異。善男子，一乘海空祕密智藏，亦復如是。住於十方世界一切眾生隨來隨去，如是寶藏，亦復增 減。善男子，如色無色，如是等界，或是有覆，或是無覆。說此二界煩惱，終不能得。善男子，海空智藏雖於生死煩惱城中，心恒思惟一乘義味，為他講說，敷演玄義，身心清 淨，亦如無色，三運顛倒，數數侵惱。如是無色，終不染著，亦復如是。善男子，海空出世，有大利益、種種功德，猶如虛空，無可窮盡，空無所有。以是因緣，空無盡也。

　　爾時，方城勝因童子稽首作禮，瞻仰導前，而說偈曰：

內外不明了，於二但假名，非真亦非實，為法種子成。

念念滅俱有，隨逐至無名。決定觀因緣，亦如果中生。

堅固不可薰，永離於色聲。究竟清淨法，演說為眾生。

六識無不應，三途別不嬰。念念不俱有，了見海空城。

內外此種子，三界無不榮。種子由相續，果熟甚充盈。

譬如潤種子，甘露無不生。內外無薰習，豈有種子名？

間等無薰習，果生非復生。已作未及作，得失入魔精。

是我內外種，隨類起有情。一說名緣識，了受諸天迎。

二說名受識，二趣道已傾。隨說入空藏，識者法亦平。

達士以為田，已生亦未生。因果善知識，則離五魔城。

隨化無窮極，非滅復非常。因果無差別，化導亦無方。

無心應物通，受者永無殃。種子何方作，來去說無忘。

若人若非人，受度豈無量。難滅復難解，演說令人弘。

觀行人心異，法教亦不恒。清淨人未滅，雲輿果已登。

成就淨土國，得見道淨慧。種種願及見，普見物無驚。

觀行人能成，隨彼意成故。所取唯有識，得道甚冥冥。

色識色無識，若所識不寧。後識不得生，前識獨不行。

無身住虛空，調伏無苦嬰。解脫邪魔縛，諸結不復生。

　　爾時，天尊得聞方城王子勝因仙卿童子作如是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是方城王子勝因童子，决辯法要。汝久積行，功業圓滿，是故稱之王子勝因。汝於正論第一空義，思惟海空祕密寶藏，身心不動。以是因緣，汝名勝因。善男子，汝善醫方，藥治有病，一切眾生，若人非人，悉得利益。以是因緣，汝名勝因。善男子，汝作導師，開一乘藏，化諸眾生，為他演說海空智藏，講誦思惟祕密義味，深了通達，作大慈父，利益眾生。以是因緣，汝名勝因。 爾時，天尊啟齒含笑，五色光明，從口中出，徧滿十方無量國土大地，百種震動，五苦咸解，地獄生蓮，百蘇合香，千清供水，罪者受樂，闇者光明。

　　爾時，天尊復告真士大慧童子：汝等已於第一義中，得證常樂，不可思議，海空智藏，甚深功德。我今受汝化生天王大慧，汝最不可思議，善能功德，開發法相，利益一切。善哉大慧，汝是道子，希有希有。大慧童子，真是醫王，能活諸子，及醫諸病。真良業田，無荒無穢。善男子，大慧，汝已入 淨香園，得見一乘海空寶藏。善男子，譬如有人得度江海，不經惡風，安穩彼岸。汝亦如是，疾者得瘥，寒者得衣，饑者得食，死者還生，父母、兄弟、妻子、伯叔，分別來久，今忽相見，踴躍歡喜。汝亦如是，得法 淨眼，力能無勝，智慧無礙。汝之通達第一空義海空寶藏。汝能利他，自身無損。大慧，汝等因緣久遠，非是今日所可歎說。爾時，天尊而說偈言：

善哉海空上仙道，演說諸法得清淨。
利益一切正行人，慈悲妙法令久住。
喻如明燈日月光，亦如慧眼照眾生。
依具三解得了了，通達無礙顯道明。
無上天尊演正法，微妙海空智藏城。
善哉真實應時敷，消除皮內心煩惱。
如是聖言微妙法，能决妙理曉眾生。
若亂心忘作是說，來往去來不覺知。
善男善女咸恭敬，能顯真道無上師。
隨順海空智藏城，演說無量善勝道。
智照通真理無餘，分別我等自能了。
志心叉手咸恭敬，是我自了法叵動。
若違心法迷道教，若謗聖文失正法。
如是行人迷失趣，生落三惡道中行。
如衣受染淨非真，如花朝明久還悴。
冥冥地獄五苦道，饑餓悠悠窮鬼形。
哭聲哀聲如雷電，若人非人共同驚。
是我大慈啟彈指，三途五苦一時明。
得見汝等前惡因，難勝逕願除罪嬰。
如是三塗五苦人，一時得見智藏城。
我說大乘一句義，常住三界為法令。

　　爾時，天尊說此偈已，即告方城勝因童子：善男子，如是經典，難可思議。是經法者，為醫諸子，流通世間。如紫光華，希有希有；如日光華，月淨光華，亦當希有，甚可愛樂。如是之華，甚亦難見。善男子，汝等流通，當來眾生若有一人持是經者，一切大力、鬼神王等，守護其身，令無增損。何以故？如是經者，其威廣遠，力勢強猛，如獅子吼，如雷震動，由如金剛。持此經者，大力鬼王及天魔王悉見叉手，一心恭敬，無復煩惱。如是經典，大哀天尊之所演說，一乘正教。以是因緣，利益一切。何以故？由信正教，能生正行。所以者何？能從正行，能得正果，不可思議，即得正法。是故正法久得住世。我心憐愍，無量無邊一切眾生，廣行濟拔，無邊無限一切諸法。為此三量，是真實義。若善男子，汝不三量，則非真實，約於三印，道法亦令。善男子，一切有為，諸行無常；一切有為，諸法無我；寂滅無為，普令一切是諸眾生得具正行，真無流惠，導成正覺，登無上道。我於今日略偈言：

　　從此及為此，由此是所說。此流說四偈，為顯前因緣。守自身方便，是故說偈言。信汝因說一，信法果說二。至大乘法中，證無上智藏。略說此三法，是重說勝果。若思了義論，智藏信三寶。由是信二根，得入真實觀。我故依本觀，翻解攝大乘。凡所生功德，回向禮三尊。供養諸道士，降伏邪魔行，救拔眾生苦，願此法無窮。流灑於世界，法界無限量。真人行不住，能入真實觀。大慧釋了義，信智成二根。所備功德行，不生功德心，回向於三寶，由依智慧力。降伏諸外道，拔濟三塗苦。以此深句義，普化無差別。我今重宣述，流普施羣生，今諸一切子，皆獲無上利。

　　爾時，天尊說此偈已，復告方城勝因童子：善男子，汝等當修真地之法，真人童子見一切法，得成道時，不增不減，如是之智，是為自在。國土自在，歸依自在，所欲自在。是自在者，云何自在？善男子，初自在者，是道國土；後自在者，一切眾生雜類國土。何以故？言道界者，界無所有，無染無 淨，無道可增。如是因緣，故名法地。善男子，我為一切諸眾生故，演說法相，願此羣生皆得成就無上道果，故現淨土，名眾生土。善男子，若行此行，得諸寶土，具此自在，入真法地，見海空智藏，不生不死，安樂無為。若不修行真地法者，憂悲苦惱，諸患無常，是生是死，煩惱切身。善男子，若有眾生，心得見了威德智慧，能伏難伏，能見難見，能聞難聞，能修難修，一切法相得見自在，而無分別。為是義故，無分無別，具足功德。 爾時，天尊復說偈言：

　　我說真地義，希有無上法，徧滿最勝理，恒流及無攝。無異無染淨，種種分別說。不增減種智，自在歸依義。自在業大利，修持光妙尊。空有無分有，由如世間性。

　　爾時，天尊說偈頌已，復告方城勝因童子：善男子，往昔過去，我所未證出世經法，令始得證無量因緣，有大慶悅，恒相續生，得行此經，思惟義味，為諸眾生漸次成就。善男子，海空智藏為諸眾生，隨其根性，我以法雨、常雨，能除眾生煩惱燋熱，能洗眾生三障垢塵，生長眾生一乘善根，利益一切若人非人。善男子，譬如甘雨，潤於一切，若山若澤，若高若下，是諸草木，無不蒙益。善男子，譬如稻穀，能生芽莖，長生花果，結實甘露，施於四方，一切眾生，無不飽足。善男子，我今演說作善因緣，普令一切諸眾生等，生長一乘海空寶藏，亦復如是。善男子，當施是法，為他演說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思惟義味，講說空義，令諸眾生，若善男子、若善女人，發回向心，於三寶前頂禮尊足，起種種心，發種種意，窮諸所有，一心恭敬，以妙寶花，以妙寶香，齎持供養，發露懺悔。善男子，作是思惟，是大利益，身得金剛，永無動轉，住天中天，常樂 淨土，得微妙果。爾時，天尊復以偈曰：

善哉善男子，方城法勝因。善巧請正法，自利及利他。

我今為汝說，善思善受持。若善男子女，敬仰受持想。

甘露徧空身，白日昇天堂。若男若女等，矯心生誹謗。

生得赤病尸，死入無底獄。有行是經者，自淨如青蓮。

由智及信心，頂禮真實義。注道普念師，得昇煩惱城。

以是因緣故，觀法普皆空。智道是清淨，為世良福田。

人聞智勝師，由如大良醫。醫治有病子，諸患皆悉除。

方城勝童子，無上大慧師。海空智藏故，亦如化生王。

是第一希有，汝等善男子。如化生大王，是因緣久遠。

我故如是法，行善投於中。廣大如空地，成就世間王。

清淨微妙果，汝等善男子。汝為世間師，至心應頂禮。

求至常道果，聖道弟子眾。眾作世間依，為作世間藥。

總治邪慢人，退悲舍脩道。長淪三途中，萬劫悔無益。

汝說有所利，正理非所證。真人童子等，依止日光明。

照了諸法相，無動及出世。我為等宣說，正法真實義。

亦如淨日月，甚深了種種。是我依經典，能令聰慧入。

下心起尊敬，細密難通法。善知無礙著，利於八世法。

心常無染著，無礙名稱說。通愍恒受持，人天普識知。

頂禮大師足，辯說常無常。興雨甘露藥，依止隨分解。

猶如毛羽鳥，披閱次定城。以擇攝大乘，願此言利益。

流布苦海人，法人及法義。性略及廣名，不淨淨究竟。

故稱無等王，通達法界善。得生大道常，由緣極通法。

人法二無忘，由無分別知。從無倒智生，由如道廣說。

所安立法良，正明脩慧體。二智寂靖鄉，由如無量數。

百千萬劫殃，依數恒脩習。今所得轉王，若能善脩道。

一念悉皆長，猶如梵天人。侍從天尊力，普現種種門。

得種常無量，在道方便中。通達永無相，名義互為客。

真人應習常，二觀恒思量。登彼亦無弘，從此生實智。

得離於塵增，若見諸非有。得入於無崩，真人常清淨。

不悅亦不榮，捨離外塵相。得入智藏城，入所取非有。

次第方便生，利益無有礙。

　　爾時，天尊說此偈已，語勝因言：善男子，若有眾生觀諸法空，一切空性，空性無我，亦無世界，亦無空空。譬如眾生，欲觀諸色，前色已空，後色亦空，是名空空，須臾之間復無量煩惱，亦復如是。善男子，先修小道，小道既空，次修中道；中道既空，次修上道；上道既空，以是因綠，是名空空。以是空故，常樂無為。善男子，譬如金師冶鍊真金，先除麤垢，次除微塵，後得名為百鍊真金。善男子，冶鍊身心，求無上道，亦復如是。善男子，說名方便，由此無定，以無定故，真人童子隨欲成就微妙道法，緣境如意，能得久住。善男子，未得令得，已得令滿，已滿不退。見在當來，所有受生及行如是處，多得利益。善男子，一切眾生及行如是，具足功德。天尊出世，得聞正法，名勝生處，此由定故。真人童子於勝生處，得取住捨，隨意運用，無退無轉，聲徧二乘。一切眾生，若人非人，同心瞻仰真人童子最勝生處，必得自在微妙國土，化於他土，無去無來，無生無滅，自在無礙，捨生欲生，生已稱住。善男子，隨住久近，捨生捨滅，隨其生生，欲生欲滅，隨引分別，能令無礙神通力故。善男子，一切眾生無邊世界住煩惱城，各求生生，貪慾愛色，以是因緣，生滅滅生，常生常滅，輪轉生死。吾當愛故，故現無礙，真人本願，力無分別，神通如意，為諸眾生說大法要，普令眾生，未見未聞，令得見聞。於是天尊以大慈悲，即便斂容，觀察機緣，各隨其感，則放光明，照於十方國土世界，令諸有緣一切眾生成就其心，安穩聽法；故放光明，照於囚徒、餓鬼、地獄，若親非親，悉皆瞻見，一切眾生悉從光明得見十方九幽地獄。復見天尊演說法音，聲徧虛空，作諸天人，化度眾生，隨其機感，普現威神光明。天尊坐寶蓮花，種種光明，而為說法，為度眾生，由如大惠，徧無量界，現種種身，度一切苦。是諸眾生，悉皆隨意聽受正法，微妙一乘海空智藏，功德巍巍不可思議。善男子，威神之力，隨識轉變，迅若電光，往還速疾，無可比類。若有一人得睹真境，寂靜無為，於一念間發無上道，心更不退，一切罪垢悉得盡除。善惡之業皆由於心，由心既空，心識亦空；心識既空，轉變亦空。以是因緣，心識速變，過於疾風，難見難聞。此由心識所為之處，隨念即成。如此心者，觀無有我，乃能包含。善男子，由如鏡像，大小俱照，無不睹見。我心觀見，亦復如是。一切之有，甚多甚多，皆現身中。善男子，迷惑眾生守迷不返，牢著妄說。我即觀機，如金剛護，令知宿命，因果因緣。或生饑饉，世有疾病，有疾醫治。亦如真人所受安樂，普令一切諸眾生故，平等皆令。善男子，若有信心，於善無厭，但為求法，無所愛惜，我當助勸，為說一乘海空寶藏，消除眾生煩惱火城，如火熾盛，難當無敵。若有眾生求欲圓滿，心無疲倦，除惡進善，一心受持，於惡知止，於善無厭，法相如是，我當為說。善男子，汝今眷屬，應當一心發大乘智，離有離無，以是因緣，有無空 淨，是滅本識亦空，本識空故，法相續生。善男子，若有眾生能如是者，即破諸惑。所以者何？大哀天尊隨於眾生一切根性及煩惱性，為在種種微妙法相。若人非人，若有一人執心空見，空法不離，疑惑正法，於中現世空無所得，若觀此法，說同一真，亦如一味，現世得安，成就道果。

　　爾時，天尊復告方城王子勝因：善男子，汝於往昔無量劫時，修行一乘海空智藏。以是因緣，乃於今日得證一乘海空智藏微妙功德，真是醫王，希有希有。汝名勝因，有善方術，醫治諸子，解說善根。以是因緣，汝名勝因。善男子，汝有廣願，具足功德，云何廣願？一者常願，願大供養，常以供養於彼勝福及法師說。二者常願，願我是等一心受持勝妙正法。三者常願，轉大法輪，願於大眾常轉法輪。四者常願，心修行願，願常說法，一切聖賢、真人童子，普得聞見。五者常願，成就國土一切眾生，當得安穩，三乘善根。六者常願，承事心願，願大哀天尊住於諸國，見諸道士常恒恭敬，聽受正法。七者常願，得 淨土國，安立法教，脩行護念，一切是諸眾生當得安穩。八者常願，不離一切諸眾生等，不離仙道，真人童子同意勤行。九者常願，利益一切，普蒙廕覆，無有空過。十者常願，了覺正道，化諸眾生，同得正果。善男子，如是十種微妙上願，能修之者，至登勝地，至得成立。何以故？如此願者，真是同得清 淨國土。善男子，我已得之清淨國土，故出離於生死穢土。善男子，亦如龍王十二緣生，或生不生，或不生生；或生生，或非生生，或非不生，各隨物宜而為演說。善男子，復有緣生，有法名染，無法名 淨。善男子，汝今當知無上真事微妙正法，說真說實。云何而言說真戒者？善男子，是真戒者，《八素》、《四明》俱歸是一。汝今眷屬皆應觀之，是經探奧，汝諦受持其中微妙細密之意。一清 淨戒，即是性戒，自性恒淨，能持已犯，已發露心，還受清淨。汝等次觀一信清淨，二心清淨，三身清淨，發無上道，身心清淨。始是明行，眾行之宗。得清淨故，以大慈悲，故起眾行，了見道法清 淨無礙。由實曉明，微妙之宗，通達真理，境智無差，即名為道。所以者何？達真道故。道應化身，當授學師。善男子，受持正教，修習正行，如是之子，名為無上第一導師，普令眾生得成熟之，曉了道相。種種念願，使諸眾生求覓真一自然道果，使諸當來一切眾生樂弘上道，演說一乘海空智藏，使諸眾生起平等利，希有希有，心住功德，堅固自身，離於五塵，捨愛著心，守護根性，住無上天常樂之地，安穩不動。善男子，若有一人捨愛著心，守護六根，不令作惡，當令此人住四念果，於念通了甚深妙法，不起疑謗，心如蓮華，色中鮮明，不著諸塵，生愛念想。若觀此色空無所有，猶如化生大王王子，諸德清 淨，生道國土，有能摧伏，以威德力，求法出家，身心清淨，離煩惱城，登上方界，親侍神尊，深了諸法空淨非有，亦非有淨，非不有淨。何以故？一切眾生未得空解，二觀有故，未得微妙深定慧力。善男子，汝今眷屬既得出家，汝於所得深妙法中起愛著心，由愛著故，不得清 淨。所以者何？清淨正法無所有處。若執諸法有他異相，則起愛著。善男子，無有是處。是愛著者無明想行，作意名行，行即是業。真人童子正修六行，觀於生死，未能捨離。無量功德，由多修行，厭離諸惡；有為生滅，起厭離諸惡；有為生滅，起厭惡想。此想如空，無有是處，不能久住。一一諸法，皆有異義，未能了知。一切眾生言語不同，所因各異。善男子，道以法門，攝法品類無量無邊，或以五蔭，以為法門，攝一切法。眾生根性，如在掌中。鈍根眾生，不能深受。真人童子以善法力，說此深法，令其能受無上正法。說無量義，善巧方便，威德自在。復以無量微妙正法，教於一切無量法門。以是之故，無量無邊。名由句義，亦復無量無邊。微妙句義，以成眾生無上巧言。於不難法而生難想，立一切難，令彼受屈而不可答。若有答言，令彼得解。海空道果，以法為身。云何法身？有多種義。所說一切三世諸法，如有如無。善男子，是方便門，是大慧門。若有眾生未有信者，以教一乘海空智藏，寶而持之。未種善根，以愛慈之，堅固善根，普得成就，利益一切未成就者，令得成就；未解脫者，令得解脫。故以方便設於世間。善男子，猶如大慧，增長功德，能利善力。汝能善勸一切眾生甚多甚多，勇猛精進，強求發願，煩惱永滅，滅不復生。善男子，光嚴智勝，汝亦希有，法地國王亦名希有，化生大王亦名希有。和合善根，大慧眾生，世間希有，海空智藏亦名希有，善種大王亦名希有。於是天尊以大慈眼而說偈言：

方城法勝因，以法有種種。故於天中天，無所有之法。

善哉微妙法，觀色自性空。大空及小空，俱是無所有。

本來非有法，眾生妄想故。如是於諸法，方城法勝因。

一切眾生類，心分別所依。如空無空有，無作亦無得。

不由如空空，是色空非色。則生無分別，無色無空法。

故色即是空，若色與空異。空體則不成，云何成不成？

譬如有為法，與常相不異。若能分別性，說此即是空。

空則是色空，云何色空空？色相無所有，則是有是空。

色空即是色，無有無分別。此空即是色，空色空空空。

實性不可說，由如淨土生。非離色有空，故空不成色。

色體如虛空，故名為空空。若空與色異，緣色不同真。

無有成聖義，空不能遣色。無離凡夫義，若與分別相。

即生不淨品，若與真實相。即應成淨品，故不可說空。

有色何為色，唯有名是色。大哉善男子，若離名空色。

實無本性空，是自性無生。無滅無深淨，此色無所有。

有生即有染，故色無別相。以無所有通，對假而立名。

是虛假所作，對諸名分別。一切法本空，由假立容性。

隨緣說諸法，如此一切名。真人了不見，不見亦不生。

是名無等雙，以此說為因。無分亦無別，滅諸分別惑。

名與法不異，一切諸有法。是色空非空，出則為種子。

入則無性生，有此無相理。方地金剛眼，於名前無智。

多名及不定，成義由同體。多雜體相異，以無相已有。

無染而有淨，是故譬如空。以是空法空，無自無他性。

真實性亦無，譬如鏡中像。所見無所有，善惡身業生。

色以影隨形，如響相往來。譬如光影響，由如水中月。

水中無所有，寂靜心亦爾。故說無有譬，由是無上道。

善巧於世間，善哉大聖師。分別說深隱，得悟一乘人。

　　爾時，大慧得聞天尊說此偈已，即問方城勝因童子：大哀天尊慈悲法雨，說此句義及說法處。善哉，方城勝因童子，大慈天尊云何義故作如是言？天尊處處，經歷諸天，云何不見生死？過去依他性中依真實性，生死來往，無差別義，輒欲諮問，未敢有言。善哉，真人方城勝因，唯願仁者與諸大王往詣尊所，請問疑惑，其意云何。

　　爾時，方城勝因童子答大慧言：善哉，法師。我常思惟微妙正法，希願弘持。今汝賜問，唯在上仁。於是善哉，相共馳往金光寶明信勝法王天尊座所，作禮恭敬，白天尊言：唯願天尊哀愍答我。

　　爾時，大慧又復白言：一切眾生，有緣無緣，從何而來；有常無常，從何而來？空有之相，離常非常，文理相離，不見色有為有色耶，為無色耶？

　　爾時，天尊歡喜答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今所問，實無所問；汝今所說，實無所說。汝今諦聽，依位而坐。我當告子本昔因緣。善男子，於無常處說非常法，說非無常，非常、非非常，依無相義演說常道，是名無常。善男子，依他性相，由真實性；分數常住，由分別性。故性亦無常。由二性分，非常、非無常，如是義說常、無常無二，苦、樂無二，善、惡無二，空、不空無二，我、無我無二， 淨、不淨無二，性、不性無二，生、不生無二，滅、不滅無二。何以故？由於是等差別見故，見常無常，見樂不樂，見淨不淨，見空不空，見性不性，見苦不苦，見滅不滅。以是見故，和同一見；以一見故，見無所見，亦無無見。無見之見，隨於眾生。說常無常，决了二性，寂滅來去。 爾時，天尊而說偈言：

橋梁善男子，大慧無上師。諸法實希有，如彼種種現。

眾聖之所尊，由此法非法。無此法非法，無上善男子。

是義無為法，故說無二義。依一分說言，或有或非有；

於二故說言，非有非非有。顯現故不無，是故無說常；

顯現實相故，是故說非無。由自體非有，自體不住故。

常取不有法，三性成無住。田無性故成，前為後依止。

無生滅本淨，及自性滅度。一心如青蓮，願得真金花。

無為七寶光，常住法王所。不入退法輪，願生難勝地。

永保無為生，皆成無上道。

　　爾時，方城勝因童子得聞天尊說此偈已，謂大慧言：大哀天尊以大慈悲，成就一乘海空智藏無量義味，假於言說，令悟眾生。我今思惟，希有希有。天尊善能說諸法相，非有非非有，非無非非無，非說非非說，因緣和合，開方便門，示導眾生。以是因緣，不可思議。至道虛無，無所得故。譬如揳用，用聲止聲。何以故？譬如為病，因病服藥，調養身心，病瘥藥消，空無所有。

　　爾時，大慧復謂言曰：大慈天尊說諸法相，不空不有，不常不滅。今我等輩知空有耶，不知之耶？譬如有人執平等法，演說彼此，空無有處。天尊亦爾，平等法身，安置心中，故說如是。譬如有人，說昔是今。天尊成就，平等為意。譬如有人，有一金錢，以此金錢營覓得千，非不得千，非非一得。天尊亦爾，如一金錢得千萬錢。如是之相，譬如有人誦持經典，所得功德，百千萬劫。以是一切功德千萬，亦復如是。得一金錢，用千萬錢，亦復如是。若有男女求道亦爾，能行小善而有勝報，由誰發願，於安樂道，國土清 淨，往詣受生，具十想念，成就其心。若有眾生，成就天尊，先為讚歎，布施功德。若其有人，或為財寶，毀此財寶，有慳吝心，不依道惠，設善方便，令諸一切萬物眾生不違道教，亦復如是。

　　爾時，方城勝因童子而於尊前作禮，叉手說偈頌曰：

　　天尊大哀母，善說無上義，言薰習所生。一切有諸法，如是果報成，若人若非人，受道自然生。故說梵尊師，疾成海空兵。從有相有見，應知法入明。依他中分別，非無真實情。故不得此藥，我法普等平。奉道住功德，善有眾義榮，俱發智慧道，咸登太上京。

　　爾時，方城勝因童子說此偈已，謂海空言：大哉真士，因緣久遠，身有光明，自在神通，出於世間，德行圓滿，不可歎說。眾生染溺，以何根性作如是難？入以不入，出以不出，愛著兩邊，其事云何？

　　爾時，海空智藏答勝因言：大士仁者，入無有二，見法平等，非一非非一，以玆諸法，無有是處。何以故？破諸魔邪，降伏一切邪心外道，於是功德世間無有，天魔外道說於正理。天尊所說，微妙正法，安立自法，亦無有定。何以故？大哀天尊所說本性無上正道，所說正法，不可轉變，不可破壞。何以故？智慧圓滿，一切天魔、異見、外道，邪心執著，障於大法，起見有心，破於大法。以是因緣，盛光童子現種種身，而為說法，度脫眾生，顯現功德，謂以無我故，顯現清 淨微妙功德。我無有量方便功德，如世間法，上界為勝。善男子，我說法教，謂窮生死。能生一切眾生善根，利益安樂，無礙功德。大哀天尊住以法界，無為勝法。善男子，法界有二：一者染界，二者無染界。無染界者，清 淨最勝。何以故？大哀天尊窮生死際，利益安樂，功樂無盡。爾時，海空而說偈言：

　　能持大愛法，隨順於善根。非自亦非他，有益有增損。天尊於何處，說此諸法相？此界無始時，一切法依止。若有諸道上，及有得滅度，如是本非本，希有亦希有。

　　爾時，海空說此偈已，復問方城勝因童子：說言道士、一切眾生初不了達，無明為盡，貪愛所縛，或隨流接，有時畜生，有時鬼道，有時人道，有時天尊，有時天真。諸道士等，雖得出家，顛倒邪見，不覺不知，於世間中如是受苦，增長貪愛，恒受罪讁。是諸道士何因緣故，不覺不知？

　　爾時，勝因童子答海空言：善哉真士，是諸道士雖得出家，愛諸執著，姦詐熾盛，多畜姦盜，而言出家，希求名利，欲入供養。善男子，如是因緣，恒受罪讁。何以故？出家在家。善男子，如是之人，恒受罪讁。天尊說言，作如是意。善男子，有德道士無所愛著，求於勝法，觀一切法無常境界，空無所有。如是出家，與善因緣。善惡因緣，各隨所趣，不關他人。善男子，天尊說言，此識誡者依持是處，恒不捨離，無有是我。何以故？空空法故。恒河上沙，諸是功德，亦無有著。善男子，若真人藏，有了不了，無有處處。大哀天尊祕密寶藏，非非有無，亦非有無，無有是處。善出家者，依止是處。非出家人，著識多行，姦詐妄語，歸惡趣門，自著自縛，不問外集，苦哉歎言。一切眾生，皆悉如是。勝因童子語大真士海空智藏作如是事，答曰：不也。真士大師因緣廣遠，今日欣勇，無上大師，無量眷屬。汝能發念無上道心，不可思議。

　　爾時，勝因童子於大眾中仍說偈曰：

諸法依藏住，一切眾生識。故名可利耶，我為人演說。

執持識深細，法種子恒流。於凡我不說，彼勿執為我。

如非一切行，一切行不知。真人於善識，則離除五識。

若對治轉依，非滅故不成。果因無差別，於滅則有遇。

無種子無法，若許為轉依。於無二無故，轉依義不成。

無餘心轉法，以何方便作，而到海空藏。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四竟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五
問病品

　　爾時，海空智藏即起於座，安心正禮，白天尊言：天尊今者離眾惱病，患苦無常，無復生死，常樂清淨，微妙具足。大慈天尊，云何眾生有四種病？云何四種貪愛聲色、愚癡憍慢，是諸病因？使心狂醒，迷悶亂動，則有病生。何以故？貪發身病，愛發心病，身心等病，四百四病，皮膚損瘦，心情馳悶，五臟殊乖，小便淋瀝，眼耳疼痛，腹痛背病，四肢百節、習習疼痛，如是種種身心諸病。大哀天尊無復有病。是故我今見諸眾生，若人非人，悉皆有病。如是等病，我今亦病，腹病心病。唯願天尊哀愍我等，說諸醫藥，療治當來一切眾生，未見者見，未聞者聞。

　　爾時，天尊讚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善知時，為眾諮請，憐愍眾生，故作斯病。欲遣病者，請我醫治。善男子，汝等已於無量劫中脩行大慈，常以愛念，利益眾生，不令苦惱。施諸病者，種種醫樂。云何於今自言有病？善男子，為見世人腹病心病，及皮膚損瘦，便大憂苦。為治諸惡，新學道士貪畜一切不 淨之物。汝實無病，欲令一切愚癡眾生而共回向一乘海空智慧寶藏，為除眾生諸煩惱障、貪欲、瞋恚、愚癡、忿怒。善男子，真人童子脩行大慈，施給一切病者醫藥，常作念言，願諸眾生永斷諸病，得成真實金剛之身；復願一切無量眾生恒值妙藥，斷除一切聾盲惡病。以斷病故，得智慧藥；以得藥力，斷除一切諸惡毒惱。是諸眾生於智慧藥，生不退轉，速得成就無上道藥，消除一切重見煩惱，勤行精進，成就天尊智慧之心。作平等藥，普治眾病，勿令眾人生誹謗想。以平等藥，藥根藥樹，藥莖藥葉，是平等藥，療治一切諸惡重病，諸惡重見，諸惡重惱，諸惡重心，復願眾生出煩惱城，離於愛獄，成就天尊 淨明光智，入於海空祕密寶藏。善男子，真人童子已於無量十方世界國土發弘誓願，願諸眾生離諸病根，病樹病枝。是諸病病，空淨清凉，常樂自在，微妙具足，等無等相。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云何我病而言無病？我今思惟，世間有病，不能坐起，俯仰嵬嵬，食不通進，漿不下入，口不能言。如失教兒子，脩治家業，於時宗親、父母、妻子、兄弟、知識各各周竟，生必死想。天尊，我今亦復如是。我見眾生住煩惱城，但見鐵丸炎炎彤彤，餓鬼仰天，哭聲隆隆，饑則食炭，渴飲火精，獄吏牛頭，目如明星，手持鐵叉，繞鑊湯中，手捉腳踏，內於鑊中，身骨糜散。以是因緣，我見生病，腹病、心病。云何天尊說言無病？ 爾時，海空說是語已，即於尊前作偈，請曰：

大慈大德尊，三界仰希有。願為演平等，智慧藥樹根。

我今諸病子，朝夕保難存，腹病心轉側，神氣甚昏昏。

下愚凡夫見，豈識良藥門？如盲不見道，進尺不知寸。

雖有四衢路，隨意任馳奔。三世慈悲父，常說智藏門。

煩惱四病起，身散神魄魂，冥冥地獄下，焉能見子孫？

日生日復死，永別長樂尊。吾愍諸眾生，啟請平等藥。

若人若非人，服者得長存。喻如甘露雨，柯葉悉沾恩。

萌花根枝樹，果熟隨人吞。唯願太上尊，演說一乘道。

是諸冥冥苦，睹見失迷怨。故哀當來眾，頂禮忘魄魂。

但見餓鬼子，三塗覓子孫；牛頭曳入鑊，獄卒鐵叉翻，

哭聲如雷霆，骨聚成崑崙；饑則食火炭，渴則飲火精。

唯垂大慈教，普出地獄門。是諸眾生等，稽首無上尊。

　　爾時，天尊大慈薰心，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善知時，為眾諮請。是諸眾生，各從念生種種分別，於分別中求種種色，求種種聲，求種種香，求種種味，求種種觸。以是因緣，眼病、耳病、腹病、心病、身形等病，四百四病。汝欲隨順一切眾生，欲利益故，作偈諮請。於是天尊正几而坐，頭面熙怡，如紅蓮花；容貌端嚴，如日月光。於是天尊放大光明，徧照虛空。是其光明，逾百千日，照於東南西北方、四維上下、一切諸國，他方世界，惠施眾生，平等藥炬，悉令得滅四百四病，令諸眾生安住不退，得平等心。

　　爾時，天尊靜處思惟，現微妙色，七十二相，八十一好，莊嚴其身。爾時，身上一一相好，出一寶花，其花微妙，各具千葉，純紅蓮花，瑠璃為莖，珊瑚為枝，琥珀為根，真珠為葉，形相挺特，猶如寶幢。是諸寶花，復有種種雜色光明，青黃赤白紅綠朱紫。是諸光明，普皆徧照無明地獄、無間地獄、呼嗟地獄、號涕地獄、火車地獄、火床地獄、鐵丸地獄、鐵鑊地獄。 爾時，獄中復有餓鬼，獨形餓鬼、獨體餓鬼、獨骨餓鬼、獨觸餓鬼、枯形餓鬼、枯皮餓鬼、枯骨餓鬼、枯肉餓鬼、空食餓鬼、炭食餓鬼、無形餓鬼、涕哭餓鬼，如是等鬼，常受寒苦，逼惱無常，頭面破裂，身體毀碎，更相殘害。是諸餓鬼，遇見光色，如是等苦，亦滅無餘，即得調伏，和溫臑適。亦見光中海空寶臺祕密之藏，說言眾生、是諸餓鬼皆有道性。 爾時，餓鬼聞是語已，各各懺悔，即便命終，託生人天。是諸地獄悉皆空虛，無受罪者。唯有不信、誹謗一乘海空智藏，饑渴逼切，於此獄中百千餘歲，未曾得聞甘露之名，未曾得聞甘雨之潤。當爾之時，地獄空虛。 爾時，光中，復有百千真仙、童子各各手把金蓮玉花，一一蓮花皆有道士，莊嚴最上，世之無比。

　　爾時，花中真形道士、真相道士、真惠道士、法喜道士、法成道士、法解道士、法澤道士、法真道士、法樂道士、妙嚴道士、妙心道士、妙見道士、妙苑道士、妙花道士、妙相道士， 爾時，道士，各共集會，或行或坐，或卧或住，各奏妙音，吹鳳笙、琴、箏、筑、箜篌，鳳凰、孔雀、獅子、白虎，嘯歌邕邕，音聲和雅。是男是女，莫不尋聲，得見地獄、畜生、餓鬼，若人非人，悉皆歡喜。

　　爾時，天尊為諸眾生說一乘寶藏，或說三洞明科，或說丹書，成就三乘，利益一切。或說出家，坐於空城，七寶莊嚴，轉妙法輪。轉法輪已，是時國人、一切眾生悉皆得益，盲者見色，聾者聽聲，瘂者能言，跛者能行，貧者得富，貧富齊等，不信者信。如是眾生，無量無邊，修行一乘海空之藏。

　　爾時，復有天龍鬼神、虛空龍鬼、猛馬八威、羌胡氐老，若人非人，悉共同聲，如是讚言：善哉善哉，無上天尊，多所利益。說是語已，踴躍歡喜，或歌或舞，禮拜恭敬，圍繞讚歎，燒香散花，幢蓋伎樂，種種音聲，微妙具足，振於座所。供養天尊、大慈天尊，哀愍我等，生居邊地，有人之形，不具種智。云何海空乘七寶臺，為諸眾生說一乘智藏？如是希有，難見難聞。云何說言我身亦病？唯願天尊分別解說，令眾見明。

　　爾時，天尊答天龍曰：善哉善哉，善男子，汝已具足智慧甚深，能為淨供，種種香花，種種甘味，種種伎樂，種種寶幢。善男子，汝已成就智慧辯才，已曾供養無量無邊三世天尊。是故汝今善能香 淨，種種供養。善男子，我於過去無量無邊，幽幽冥冥，龍漢、赤明，隨劫出號，無名無形，為諸天人說是一乘海空智藏，開示分別，思惟義味，為眾敷演，讀誦書寫，裝演縚軸，流通徧於十方世界，一切眾生悉得利益。善男子，我從是來未曾有惡、煩惱業障，未曾誹謗，未曾不信，未曾違逆，未曾破毀。從是以來，身心安樂，無諸苦惱。善男子，汝等眾生住煩惱城，多諸病惱，腹病心病，不知一乘祕密之藏，隨語方便，謂言海空腹病心病。天龍汝言，海空智藏是大法師，為眾說法，而海空者，實非海空。天龍汝言，海空智藏，而智藏者，實非智藏。天龍汝言，海空智藏是真是仙，而海空者，實非真仙。天龍汝言，海空智藏是人是獸，是鳥是蟲，是草是木，是水是火，是石是土，而海空者，實非人獸，實非鳥蟲，實非草木，實非水火，實非土石。如是等說，皆是海空祕密之藏。善男子，汝言海空猶如海水，而海空者，實非鹹味。汝言海空猶如父母、兄弟、妻子，而海空者，實非父母、兄弟、妻子。汝言海空是大船師，能度大海，而海空者，實非大船，非度大海。汝言海空腹病心病，而海空者，實非病病。汝言海空住七寶城，而海空者，實非住住。汝言海空啟請藥方，而海空者實非啟請。以如是空，是海空智藏，是海空城。

　　是時天尊說是語已，座中眾生，若男若女，發平等心，善能修治身口意業，當捨命時，親囑父母、兄弟、夫妻，當取屍骨，或於水中，或於火聚，或於山野，豺狼虎豹，鴟梟鴛鴦，競共食噉。是其魂神心意爽識，即生善道、人中國王，化度一切，普天治人，善心供養一乘海空智慧寶藏。

　　爾時，國中有一長者，名曰法勝，而於座中四大疼痛，倚卧床席，終日終夜，不索飲食，命似欲終，家親、妻子圍繞涕哭。長者囑言：汝勤家業，慈心布施。今我病源，將似命終，但生老死，死何可辭？於是妻子聞是語已，加復號叫，動於座所。是時眾中若大若小，各共彈指，唱言海空祕藏之力，云何眾生悲心切慟？ 爾時，長者忽便瘥愈，如非病時。於是長者心自念言：一乘海空威神之力，巍巍堂堂，三界奇尊，難可思議。我今思惟一乘海空，是我形壽，是我命資，是我惠飯，是我法漿，我當云何？於是即選家親、子孫，若男若女，聰慧上哲，一十三人，遣令出家，修治《一乘海空智藏》，燒香禮拜，書寫讀誦，思惟義味，為眾敷演。復以金車、銀車、玉車、珊瑚、琥珀、真珠等車，復有米倉、鹽倉、五穀諸倉，綾羅、錦綺、紋繒等綵，悉皆布施；牛馬驢騾，四散遊意，造諸靈臺七寶明觀，房廓重閣，前堂後堂，前殿後殿，七寶九重微妙靈臺，七寶九重微妙樓閣，四方重疊。箏筑箜篌，音聲相和，隱隱闐闐。於是國人，或老或少，經過靖所，各自歎言：善哉善哉，功德巍巍，難可思議。於是諸人各自發心，修造觀舍，或大或小，隨力供養，殿堂寶臺，樓閣房廊。於是諸堂復有明師，集眾講說一乘海空祕密之藏。

　　爾時，國中，若男若女，有善心者，讀誦《一乘海空智藏》一字一句，一行一偈，稱其名號海空智藏者，如是諸人，即得人天，逍遙歡樂，不墮地獄、畜生、餓鬼，離眾惱疾，入一乘藏。是名希有稱其名號。善男子，若有眾生聞經名字，聞已敬信，如是諸人，所有一切煩惱重病，皆悉除滅。不信誹謗之罪#1譬如妙藥，雖能療愈種種重病，而不能治已死之人。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云何滅罪，斷除誹謗不信之人？云何得善，隨作隨受？云何平等一心修行一乘寶藏？

　　天尊答言：善男子，云何隨作隨受？善男子，若有眾生發露懺悔，從生死際，所作諸惡皆悉發露，至於無罪。以是因緣，是名所受。善男子、譬如大王巡行正路，其中空城悉皆逃走，如是發露一切諸惡，亦復如是。善男子，云何不滅誹謗者？若有眾生，不信一乘海空智藏，作憍慢心，雖作眾惡，於是作惡，永無回向。以是義故，不入一乘，不滅誹謗。善男子，縱使一心，無量眾生一時得入海空智藏。以是因緣，不見一人誹謗不信，得入一乘海空智藏。以是之故，不信之人，不滅誹謗。

　　復次，善男子，云何平等一心，修行一乘寶藏？若有眾生，或行或坐，思念大乘，不見我相，不見他相，不見大相，不見小相，長短白黑等相，如是，之相，亦無相想，平等一乘，猶如虛空，無大無小，無聖無凡。何以故？若有人言，是我身者，即是道種，即是道性。有道性故，身中即有七十二相、八十一好。是故我說不異聖人天尊金口玉簡之說。善男子，若如是說，即是海空，即是智藏，於無量劫離諸煩惱，得見海空平等之相。何以故？我今所說，實無我相，亦無我我，亦無我所。以是因緣，隨文而說，究竟平等。善男子，譬如伎師，種種巧作，隨其王命，往他國土，喪其身命，亦不敢違。智者說言，一切眾生皆有道性，故隨緣而說，不惜身命，亦如伎師，不違王命，亦復如是。

　　復次，善男子，若有眾生不信一乘海空寶藏，謂言不善，非彼所說，非真實言。善男子，若有眾生作如是說，是惡知識，是大五逆。如此之人，不可親近，不共居止。何以故？此人現世即得蟲癩瘡爛之病，蟲臭流出，膿血流出，或大或小，悉皆遠離。善男子，若有眾生聞一乘經，心生歡喜，彈指讚歎。如是之人，從天上來，形相挺特，動為法師，眾所歸仰。如是之人，即離煩惱，出生死身，得金剛身，白日昇騰七寶玄臺。善男子，若有女人得見一乘海空智藏，即便恭敬，燒香願念，一頃之間見得轉身，變成男子。善男子，此經威神，能為一切有形、無形，有命、無命，未發心者，皆令發心；未安樂者，皆令安樂；未昇天者，皆令昇天；未離苦者，皆令離苦；未得道者，皆令得道。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云何而言未發心者皆令發心？

　　天尊答言：善男子，譬如人夢。若於夢中，夢墮地獄，受諸苦惱，即生悔心，哀哉我身，自招此罪；我今得脫，必定當發大慈之心。我今所見，最是苦切，覺時已知無上正法。有人威神，能為我等漸漸成就。作如是念，是名發心。善男子，若有善心清信道士、若男若女，及諸天魔異道，善能發心，受持《一乘海空寶藏》，讀誦書寫，思惟義味，為他敷演，令諸眾生當得解脫，離煩惱城。善男子，彼天魔者，常受大王種種供養，象馬車乘，國城妻子。為王說言：我往山所，見一老公，為眾說言無上大道，我今真法都無是言。大王今聞老公幻術，或於人民、八方賢士共來集會，我今與主共化眾生，王若不遣，國當破壞。

　　爾時，大王得聞是語，即於夜夢山中老公，是王親父，欲為大王說一乘寶藏。王悟之時，思惟一乘，其義云何？即白大師，今王得夢山中老公，欲為大王演說一乘祕密之藏。

　　爾時，天魔卑顏答王，國當欲滅。王心散亂，於是天魔即現神通，風雨洪灾，七日七夜，雨當不息。王大惶怖，即白師言：王今邪夢，心亦不動。唯願聖師為除灾禍，舉國奉乘，不敢當違。

　　爾時，老公體放光明，徧照諸國。復以手指於天魔所。爾時，邪徒即滅神通，風散雨消。王大歡喜，即便頂禮，白大人言：王今小智，不睹天顏。雖奉天魔，常念慈尊。昨晨夢中，有人為王說一乘寶藏。未審一乘其義云何？王師天魔常以說言，世間無常，是生是滅。以是因緣，國城妻子，象馬車乘，悉皆施散，冀當常樂，離苦無常。

　　爾時，老公發微妙相，現真童子，七十二相、八十一好，光相挺特，答大王言：我今愚劣，識不及遠。常聞海空一乘智藏，無彼無我，平等虛空；三清眾聖，念念無常。云何俗行即是生滅，三界無常，何以故？有常無常，有生無生，絓是諸類，一時蕩滅。云何有常受無常施？若有無常施常樂者，以無常施求常樂異，常無等常，云何而言俗行無常？善男子，譬如乘船，船主欲沒，心專念言，莫逢風浪。而有二人，白其主言：請度彼岸。船主思惟，我船天靜可度，即載二人共到彼岸。往於水中，即便覆沒。善男子，天魔度王，亦復如是。雖受王施，國城妻子、象馬車乘，而同與王墮無常道地獄之中。

　　爾時，天魔聞是語已，心生慙愧，專注道前，聽一乘智藏海空之味，即便歎言：善哉善哉，是我真父，是我真命。我今云何復以國城七寶之具、種種布施建大齋會，盡心受持海空之藏？ 爾時，四眾聞是語已，心大歡喜，稽首道前，各還本座，一心諦聽。

　　爾時，海空智藏從座而起，安庠雅步，從容無畏，猶如獅子，在七寶林稽首作禮，上白天尊言：如是經典，微妙寶藏，種種功德，種種智慧，甚深微妙，不可思議。大哀天尊，是我今者一切眾生煩惱障重，造三惡罪，生不信想，謗是經典。如是諸人，悉有道性。云何復言墮於地獄？若使是人有道性者，云何復言無常苦惱？若有眾生斷善根時，是名三惡。若斷善根，萬物眾生所有道性，云何不斷？道性若斷，道性#2云何復言常樂自在？如是等輩，於事云何？若决定者，云何得成人天上道，乃至下仙、真人、道士、大慈天尊，若人天道至下仙道是决定者，亦不應得成就天尊一乘海空祕密寶藏不動之地。若有眾生犯諸惡者，不得决定，人天上道乃至下仙學真道士亦不决定。如是不定，大哀天尊亦復不定。若道不定，一乘海空智藏經典亦復不定，及一切法亦復不定。云何不定、除不定罪？若言不定除不定罪，是則已成真仙道士亦應不定，已入一乘海空寶藏亦應還出，墮生死罪。若如是者，智藏之性則為不定，不决定故，當知無有一乘海空祕密寶藏。云何說言得入一乘海空寶藏？

　　爾時，天尊以大慈悲故，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海空智藏。汝今橋梁，為欲利益一切眾生，令得安樂，憐愍慈念諸世間故，為欲增長，發大乘心，為諸真仙作如是問。善男子，汝已親近過去天人，於諸法所種諸善根，久已成就平等功德，降伏眾魔，令其退散，已教無量無邊眾生，悉令得悟。真仙童子發平等心。汝已通達一切諸法，甚深微妙祕密寶藏，已於過去無量無邊諸天人等得聞一乘如是甚深微妙之義，欲令眾生未見者見，欲利益之一切眾生，若人非人，善男善女，若大若小。善男子，有能諮問是經義味，今當誠心諦聽諦聽，吾當為汝分別演說。善男子，一誹謗者，亦不决定。若决定者，是一誹謗，終不能得人天仙道。以是不决定，是故能得。如汝所合，道性不斷，云何而言一誹謗者斷善根生？善男子，根有二種：一者內根，二者外根。道性之中，非內非外。以是義故，道性之生不斷不斷。復有二種：一者有為，二者無為。道性之中，非有非無，是故道性不常。復有二種：一者真常，二者無常。道性之中，亦非有常，亦非無常，以是之故，道性之生不斷不常。若是斷者，則應還得，若不還得，則名不斷。若斷已得，名一誹謗，犯諸惡罪，亦是不定。若决定者，犯諸惡罪，終不能得人天仙道。若謗一乘智藏經典，亦復不定。若决定者，謗正法人，終不能得人天仙道。作三惡罪，亦復不定。若决定者，三惡之人，終不能得人天仙道。色與色相，二俱不定。眼耳觸相，至無明相，一切諸法皆亦不定。善男子，譬如儛師於大眾中化作城郭，象馬車乘作諸瓔珞嚴身之具，城邑聚落，山林樹木，泉池河水，於彼眾中有諸眾生，無有智慧，睹見之時，悉以為實。其中智人知其虛誑，以幻力故，惑人眼目。善男子，一切凡夫，乃至下方地仙道士，於一切法見有定相，亦復如是。真人童子於一切法不見定相。善男子，譬如小兒，於日光中見熱時炎，謂之為水。有智之人於此日光終不妄生實水之相。但是虛炎，誑人眼目，非實是水。一切凡夫及至下方地仙道士行小乘學，見一切法，亦復如是。真人童子於一切法不見定相。善男子，譬如空谷，因聲有響，愚人聞之，謂是實聲。有智之人解無定實，但有音聲，誑於耳根。善男子，一切凡夫於諸法中，亦復如是，見有之相。真人童子解了諸法，悉無定相，見無常相、空寂等相、無生滅相，以是義故，真人童子見一切法是無常相。善男子，亦有定相。云何為定？寂滅清 淨，常樂自在，入海空智藏。善男子，五通地仙亦復不定。不决定故，屢經延康久億萬劫，得人天道，亦復不定。不决定故，復經一劫，得海空道。善男子，海空今者在八騫林七寶城中，示現奇特七十二相，欲入一乘海空智慧祕密寶藏，令諸來生未得無上一乘正道悉皆能得，亦令四眾諸弟子等及諸善人生大歡樂，欲令天人辦諸 淨供，設大齋會，供養一切，人及非人普蒙利益。善男子，時此眾中咸自共言，海空住於一乘寶藏。當知海空無上師父，住於寶藏。何以故？海空常樂，不變易故，住於寶藏。我等四眾咸自思惟，海空寶藏不决定者，當知海空亦復不定。以是義故，海空寶藏亦不决定。善男子，當知海空亦復不定。海空非空，亦復非海；非空非非空，非海非非海；非天非非天，非尊非非尊；非人非非人，非鬼非非鬼；非地獄畜生，非非地獄畜生；非眾生，非非眾生；非法非非法，非色非非色，非心非非心；非有非非有，非無非非無；非常非非常，非幻非非幻；非名非非名，非說非非說。以是因緣，善男子，了解諸法一切法空，以是義故，故名海空，故名智藏。善男子，何故海空而非海空？說空說海空者，即是十方無量國土化作諸王，大王小王，於無量劫已捨王位，遊遁山林，思惟一乘海空寶藏。是故非王，亦非非王。海空生時，生於非生，亦非非生。何以故？昇玉京頂，化生下方，是故海空非非生天，亦非 淨天。何以故？世間諸法所不能染，猶如蓮花從於塵水，不受塵水，是故海空生於諸法，亦非諸法，亦非智藏，是名海空，是名智藏。善男子，是故海空者，亦非真人童子，是海空亦非非空，亦非非藏。何以故？海空久於無量劫中離人有故，是故海空亦非非人，亦非非鬼。何以故？亦以鬼像化眾生故，是故海空亦非非鬼，亦非地獄、畜生。何以故？海空已久離於諸惡，是故海空非非地獄，亦非眾生。何以故？久已捨離眾生性故。演說眾生微妙之相，是故海空非非眾生，亦復非法。何以故？諸法各各有別異相，唯有海空具足一相。是故海空亦非非法，亦復非色。何以故？身色已有七十二相、八十一好，色相之幻，如炎如響。是故海空亦非非色，又復非心。何以故？心想寂滅，同如虛空，是故海空亦非非心，亦復非有。何以故？海空自在，清 淨微妙。是故海空亦非非有，亦非非無。何以故？海空有無、去來、坐臥，亦現金剛，是故海空亦非非無，亦非非常。何以故？身有分故，是故海空亦非非常，云何非常？以有知故。常法無知，如虛空相。海空有知，是故非常，亦非非幻。何以故？金剛之身不傾不動，分此一身為無量身，無量之身復是一身；或作大身，或作小身，男身、女身，童男女身；是故海空亦非非幻，亦非非名。何以故？無名無形，寂滅常樂，是故海空亦非非名，亦非非說。何以故？說無所說，如炎如電。是故海空即非非說。

　　爾時，天尊說是語已，默然不動。又答海空言：善男子，一切凡夫不見煩惱；一切凡夫於未來世悉有疑心，不見煩惱。

　　爾時，海空智藏白天尊言：大哀天尊，云何凡夫不見煩惱，於煩惱中當有身耶，當無身耶？過去世中身本有耶，身本無耶？未來、見在，是身有耶，是身無耶？若有身者，即是色耶，即非色耶？身屬他耶，不屬他耶？非屬、非不屬他耶？有命無身耶，有身無命耶？有身、有命耶，無身、無命耶？身之與命，俱有常耶，俱無常耶？常無常耶，非常、非無常耶？

　　爾時，天尊安心含笑，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一切凡夫有身無身，煩惱之身。何以故？煩惱身者，皮裹膿血，障於道性。是故眾生不見煩惱，有真道性。真道之性，不在中間，亦不有耶，亦不無耶？非過去耶，非見在耶，非未來耶？非色心耶，非自他耶？非有命耶，非無命耶？非有身耶，非無身耶？非有常耶，非無常耶？

　　爾時，海空稽首作禮，白天尊言：如是所說，非有身耶，非無身耶？云何煩惱障於道性之身，從父母耶？從微塵耶？從幻化耶，從自然耶？從虛空耶，從變易耶？從善生耶，從惡生耶？從畜生生耶？從地獄耶？從天上耶？若從父母生道性者，云何父母是煩惱、非煩惱耶？若是煩惱，云何能生真道性者？若是真生應常，云何真性從煩惱生？若從煩惱，煩惱障惑，墮於地獄，道性之生亦墮地獄。若其不墮，云何道性從煩惱生？若無煩惱，云何煩惱障於道性？以是義故，唯願慈尊垂哀愍說。時眾顒顒，欲有所聞。

　　爾時，天尊發微妙音，答海空言：善男子，言道性者，無性之性，非有法性，非無法性。道性之生，亦有亦無。善男子，言道性者，非有身生，非無身生，非非有無；亦有身生，亦無身生。善男子，云何煩惱障於道性？言道性者，即煩惱生，非煩惱生，亦是煩惱，亦非煩惱。煩惱云何障於道性？善男子，譬如黑雲，障於日光；日光之光，不生不滅，不去不來，不有不無。道性之生，亦復如是。善男子，道性之生，非父母生二，是父母生。何以故？若父母生，父母生已，生無所生，無生之生。譬如花果，花生無果，果生無花。道生之生，亦復如是。道性云何從父母生？善男子，云何道性從微塵生？言道性者是微塵生，非微塵生；是幻化生，非幻化生；是自然生，非自然生；是虛空生，非虛空生；是變易生，非變易生；是善因生，非善因生；是惡因生，非惡因生；是畜生生，非畜生生；是地獄生，非地獄生；是天上生，非天上生。以是因緣，無生之生，生生無生；非無法生，非有法生。若如是者，生相不生。若是無者，無相不無，不無不有。是故道性之生，生之生生，生生不生。善男子，子向難云，若從父母生道性者！云何父母是煩惱耶？善男子，今當為說。言道性者，從父母生。善男子，譬如蓮花，從淤泥生，泥生之生，亦不是泥，亦不非泥。道性之生，亦復如是。亦是父母，亦非父母。善男子，譬如人屋，人寄屋生，屋非有人。道性之生，亦復如是。如木寄生，隨木而生，生非木種。道性之生，亦復如是。生於煩惱，非煩惱種。若是煩惱，云何道性猶如虛空相不可得？以是當知非煩惱本，亦非眾生，亦非非非生。善男子，一切眾生若從父母因緣而生，不識因緣，妄造諸惡，生分別想，不信經典，不愛眾生，任命生死，無復極已。以是因緣，分別善惡，不攝六情，生種種愛。謗一乘海空寶藏，聞說不聞，聽說不聽，起種種念。以是因緣，或得癩病，或得聾盲，或受畜生、牛馬猪犬，或受人形，六根不具，雖有人形，而無情智。善男子，吾於昔時說是經典，諸天魔王共來座所，起種種謗，亂於四座。須臾之間，是諸天魔各領眷屬，歸還本國，中路而宿。於是其夜忽逢毒雨，三日三夜，或生黃毒，或生癩毒。 爾時，羣魔染得毒病，或生癩病，病生深重，便大憂苦，各自念言：我今云何生大憂苦，頭面瘡痛？以是念言，我必當死。從身生身，從生至生，生大布施，生大功德；願捨我身，得正人身；願捨邪智，得依正智。是諸天魔臨命欲終，復在泥黎，便大愁煎：哀哉我身，生何所犯，違何經戒，而致斯苦？於是其中我大慈故，即放光明，照於十方無邊世界，一切眾生、三塗地獄、是諸鬼中，莫不照了，得見一乘海空寶臺。又見海空，聽受一乘深實義味，曉諸前身作於惡因，生種種意，誹謗經典，生不信想。便發懺悔：我今歸命一乘海空無上天尊，天中法師海空真士。我今歸命無上天尊天中法師海空真士。我今歸命無上天尊天中法師海空真士。三唱懺已， 爾時，東方有大寶城浮空而來，是諸天魔見寶城已，病即瘥愈，復來詣座，聽受說法，安心不動，即見海空一乘寶藏。得見藏已，信受一乘海空經典一行一句、一字一偈，晝夜思惟，一心恭敬。是諸天魔即得變身，為智慧身。 爾時，地獄空虛，無受罪者。是時國中諸大賢士各共議言：是我國土，得三寶力，即於時中建大福耶？於寶臺前殿後殿，四方整界，房廊重閣，箏筑箜篌，音聲和合，哀婉妙好，不能聞見。 爾時，國中或男或女，聞其音聲，皆發善心，讚歎一乘海空寶藏。爾時，臺中有大明師，日日演說一乘海空經典，普度眾生，若人非人，成就種智，利益一切。

　　於是天尊說經周徧，默然不動。四座賢士、國王、長者，若大若小，各得利益，俱起作禮，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五竟

#1 據後文天尊言，此句疑脫『不滅』二字。
#2 『道性』疑衍。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六
持誡品

　　爾時，海空智藏與諸天人、真仙童子、地仙道士俱起作禮，長跪擎拳，白天尊言：大哀天尊，是我今者遊於下方，見諸眾生，若人非人，住於下方煩惱城中。是諸天魔、野道惡鬼共相惱害，不能自安，各各愁煎，便大怖畏，莫知依止。云何一乘海空 淨戒廣利天人、無量眾生，令得安樂，受持依止，清淨妙戒？唯願天尊哀愍我等，分別演說清淨妙戒，普令眾生常住安樂。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真人童子，汝等應當一心諦聽，受持一乘無礙淨戒，令得利益當來眾生。善男子，善女人，專心思惟五種淨戒。云何為五？善男子，一者道戒，二者聖戒，三者真戒，四者仙戒，五者眾生戒。善男子，真人童子常當修習是五種行。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如是所說五種戒行，云何道戒而得流行？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所言道戒是一乘經祕密寶藏，生種種相，行所謂百八十戒、三百大戒，無戒之戒，亦非有戒，亦非無戒；非非有戒，非非無戒；亦非常戒，亦非斷戒；非斷常戒，非非斷常戒。善男子，譬如虛空，一切善法因之增長。言道戒者，亦復如是。是諸眾生若得聞見一乘祕密海空寶藏，皆生信心，應當思惟，真道妙戒，常樂我 淨，具足功德，無上正法。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云何聖戒得為橋梁？

　　天尊答言：善哉海空，善男子，所言聖戒，從四民天下仙道士、國王長者，得厲正法、一乘智藏微妙經典，皆當愛樂，貪求大乘祕密寶藏，捨離所愛，六親眷屬及所居宅、金銀珍寶，微妙瓔珞，香花燈燭，伎樂導從，及諸奴僕，男女大小，象馬車乘，牛羊雞犬，猪豚之屬。復作是念：居家逼迫，猶如牢獄。一切煩惱從之而生，一切饑餓從之而生。於是思惟我等云何從身是生死身，是煩惱身，是蟲糞身，是餓虎身、如是等身，受種種惡？我等云何應當出家，修學無上正真妙道。於是發心欲出家時，邪魔異道生大憂苦。是諸魔道復當與我興大戰爭。我常念言：如是我等，云何復當與人戰爭？是時我等即至道場，得見天尊及諸弟子，威儀具足，諸根寂靜，其心柔和，清 淨寂滅勻我等眾生即至其所而求出家，入於道場，著大法衣。既出家已，奉持禁戒，威儀不缺，進止安詳，無所觸犯；乃至小罪，心生怖畏；護戒之心，猶如金剛。復當得聞一乘海空祕密寶藏。善男子，譬如有人持一漆盤，欲度大海， 爾時，海中有一魔賊，即從此人乞索漆盤。其人聽已，思惟念言：我今若與，必定沒死。於是答言：今者魔賊，汝寧殺我，漆盤叵得。魔賊復言：汝若不能全與我者，恩惠其半。是人猶故心存不與。魔賊又言：汝若不能惠我半者，請願與我三分之一。是人又言：寧當俱死，終不與盤。魔賊又言：唯願大慈，哀愍我等，施我手寶。是人思惟，即自念言：是我寶者，終不與汝。魔賊又言：若復不能與我寶者，我今饑窮，眾苦所逼。願當濟我，如微塵許。是人復言：然我今日，方當度海，不知東西近遠，云何若當與汝，我今身者，大海之難，何由得往？又恐中路沒水而死，恨復何及。善男子，真人童子護持禁戒，亦如彼人護惜漆盤，不與魔賊。善男子，真人童子如是守護微妙 淨誡，亦復如是。魔賊又言：汝當信我，終不相欺，但捨漆盤，護持餘盤。以是因緣，令汝安穩得至彼岸。其人爾時，應自念言：我今寧沒於大海中，終不毀盤。魔賊又言：汝若不能毀漆盤者，可欲汝毀手上真寶。以是因緣，令汝安穩得到彼岸。如是其人亦復不毀。魔賊又言：汝若不能捨手上寶，亦可捨汝身上明珠。以是因緣，令汝安穩得至彼岸。 爾時，其人亦復不捨。爾時，魔賊思惟良久，反面而退。於是其人乘漆盤行，得到彼岸。思惟念言：我今行者，魔賊來難。我執漆盤，堅固不捨，得到此岸。當由我心牢固不捨，如是漆盤、手寶明珠、足下金鐺，護持堅固，起造成庫，安著寶盤。善男子，海空智藏，若有眾生護持海空微妙 淨戒，堅持牢固，亦如其人。護持寶盤，亦復如是。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如是所說真道聖戒，微妙功德，不可思議。如是功德，生種種念，修種種行。云何真仙受持戒者？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哉問者。善男子，若有眾生息世榮祿，不作販賣，輕秤小斗，欺誑於人；因他形勢，取人財物，田宅倉屋，不畜象馬、車乘、牛羊、騾驢，雞犬、獼猴、孔雀、鸚鵡、童男童女，大男大女、奴婢僮僕、金銀、瑠璃、硨磲等寶，悉皆施散，進求奉受真人 淨戒。善男子，若有眾生於諸穀米、大小麥、豆、黍、粟、稻、麻、生熟食具，常以一食，未曾再食；若行齋食，未曾再食。若行齋食，日至中食，常知止足，不受別請，不復雜食；五辛薰物，悉不食之，如是身心，無有穢惡。常為諸天、一切世人恭敬供養，尊重讚歎，終不捨離。若男若女，親近聞聽一乘海空微妙寶藏。善男子，若有眾生不稸庫藏，若金若銀，七寶金床，雜色編識，悉不坐卧，靜心不視；象馬車乘，繒綵妙色，鳳凰孔雀，鸚鵡等色，亦不顧視；亦不觀聽吹笛鼓琴，箏筑箜篌、伎樂之聲；亦不占相手足面目；不作卜筮；不作王子；不懷諂曲，不嫉佞心，平等愛念、安穩之事。善男子，如是真仙，微妙 淨戒堅持在心，遮制眾魔，得道真性，無有差別，曉了分明。善男子，若有眾生受持淨誡，如是諸禁，當作是願：寧以此身投於火聚，深穴長坑，終不毀犯如是微妙真人 淨誡。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洋鐵周帀纏身，終不敢以破戒之身，常受信心施主衣服。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此身卧於鐵床，終不敢以破誡之身，常受信心施主床座。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此身受千毒針，不敢以破戒之身，常受信心施主甘露醫藥。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此身投於鑊湯，終不敢以破戒之身，常受信心施主房舍屋宅。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身碎如微塵，終不敢以破戒之身，常受信心禮拜恭敬。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熱鐵鈎其兩目，終不染心，犯他好色。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熱鐵塞於耳門，終不染心，聽他音聲。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利刀割其鼻根，終不染心，貪嗅諸香。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利刀裂其舌根，終不染心，貪著美味。善男子，真人童子復作是願：寧以斧刀斬斫其身，終不染心，貪著諸觸。何以故？如是因緣，能令眾生墮於地獄、畜生、餓鬼。善男子，真人童子保護、受持如是等戒，悉以施行一切眾生。如是因緣，欲令眾生護持禁戒，得清 淨戒，微妙具足，成就一乘海空之戒。善男子，真人童子修持一乘清淨戒時，即得往於玉清之宮，不傾不動，不退不散。善男子，譬如玉京，隨風大小，亦不能動。真人童子受持 淨戒，住於玉京，亦復如是。善男子，真人童子常以一心脩治一乘清淨戒者，住於玉京，不傾不動，亦復不為請煩惱內魔之所傾動，不為外魔之所墮落。何以故？真人童子坐道場時，騫木樹下，雖有天魔，不能傾動。善男子，海空智藏，云何眾生清 淨戒者，是二十戒、五戒、三戒，如是等戒，度生死戒，是法橋梁，捨惡防罪。觀法性空，亦空不空，不空空故，故有我身。我今觀身，頭足耳目，皮肉筋骨，脾腎心肺，肝膽腸胃，五根等藏，大小便利，涕唾目淚，肪膏腦膜，骨髓膿血，悉皆不 淨。如是觀念，誰有是我？我為屬誰？住在何處？誰屬於我？為畜生耶？為餓鬼耶？為人天耶？為草木耶？為魚蟲耶？復作是念：骨是我耶？離骨是耶？復作是念：骨色異相，青黃白色，如是骨相，亦復非我。何以故？我之身相，亦非青黃及白等色。我今思惟，是我之相，非我之相。復作是念：如是骨者，從因緣生，依因足骨，以受我踝；依因踝骨，以受我磚；依因磚骨，以受我膝；依因膝骨，以受我肶；依因肶骨，以受我臗；依因臗骨，以受我腰；依因腰骨，以受我胦；依因胦骨，以受我肋，依因肋骨，以受我項；依因項骨，以受我頷；依因頷骨，以受我齒；依因齒骨，以受我髑髏；復因項骨，以受我肩；依因肩骨，以受我臂；依因臂骨，以受我腕；依因腕骨，以受我掌；依因掌骨，以受我指。善男子，如是我觀種種依因，種種骨相，是我依因，是我根柱。我當思惟，觀此身時，所有骨相、一切分離。得是觀已，即斷諸欲。復作是念：我身死生，猶如流水，亦復非我。若識非我，或生或死，或復是我，或復非我。復作是念：我是化生，我非化生；是四大造，非四大造；四大之中，何大是我，何大非我？善男子，譬如箜篌，隨風出聲，何絃有音，何絃無音？善男子，四大造我，亦復如是。是故我身，因緣和合，猶如幻化，隨聲而有，種種形相，種種所造。汝等眾生，應當一心受持一乘海空寶藏祕密之戒。

　　爾時，海空智藏即起于座，稽首道前，白天尊言：如是所說，若有眾生，善男善女，一心正念，恭敬讚歎，受持一乘清淨戒者，常念守護。如是之人，若有外魔共來亂忽，我等門徒令其斷命，絕於外魔。如此門徒，若墮地獄，無有是處。何以故？此門人者，是我神剛，是我力士，能護眾生持受 淨戒。云何其人墮於地獄？

　　爾時，天尊讚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汝所說。我於往昔，化生下方，作大國王，名曰法明，常以受念大乘經典，善心信敬，無有麤惡嫉妬之心。口常演說，愛語善語，財物布散貧窮孤獨；勇猛精進，無有休息。 爾時，東方聞有一乘海空智藏微妙經典，我於是時憂愁悲泣，不能自止，動於國內，王后、太子及諸羣臣各共涕泣。爾時，龍獸、麒麟、師子、鳳凰、孔雀、鸚鵡、白鵠悉來翔集。於是大臣瞻仰王顏，開容明色，啟白大王：今者云何涕泣之聲？ 爾時，大王答大臣言：我聞東方有大乘經《海空寶藏》，但我王恨不能自往，是故憂愁。爾時，國中有大長者，自生惡念，種種誹謗，生不信心，啟白王言：臣聞《一乘海空寶藏》是幻化術，但是道家妄造此耳。須臾之間， 爾時，長者身體黃赤，蟲臭流出，髮毛墮落，形如餓鬼，項如牛領。爾時，大王即斷其命。以是因緣，不墮地獄。善男子，擁護攝持一乘寶藏微妙經典，乃有如是威儀神力，巍巍堂堂，不可思議。善男子，眾生住時，於三界難，有諸病苦。云何為苦？生苦、病苦、死苦、怨苦、憎苦、離苦、別苦。是故眾生煩惱障苦，隨有生處，皆悉貪受，以其不見老、病、死故。善男子，譬如毒虎，口能殺人，腳手亦能。三界眾生，住於諸有，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大海彼岸之國，多有甘露，若有食者，年得三千，除諸病苦，安穩快樂。愚癡之人貪其味故，裝治船舫，往彼給取，不知海中有大鱗魚能吞船舫。 爾時，諸人即發去取，不知大魚已吞船沒。是故智者不貪彼味，令得安穩。善男子，真人童子不欲貪愛煩惱之味，亦復如是。善男子，真人童子住海空藏，觀煩惱苦，亦如智人觀於魚船，不生歡喜。善男子，人生老衰，常恒快樂，貪於愛慾。譬如池水，蓮花中生，開敷鮮榮，甚可愛樂。遇天霜雹，悉皆毀壞。善男子，人生快樂，愛於色慾，煩惱逼身，墮三塗苦，亦復如是。譬如折軸，無所復用。老亦如是，不得還少。譬如陸龜，心常念水。善男子，亦復如是。雖為老容，恒憶壯年。譬如秋月，池中蓮花，一切眾人之所樂見，而忽萎黃，人所棄薄。善男子，盛年壯色，亦復如是，悉為一切之所愛樂，而忽老容，眾人所惡，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甘蔗，既被壓已，滓無復味。善男子，壯年興盛，亦復如是。既被老容，無有情欲。善男子，譬如磨鏡，日日常執，不離心胸。善男子，人亦如是。壯年華整，老則衰贏，形神枯悴，常思壯時，不離心胸。善男子，真人童子脩行一乘海空寶藏，觀於病苦，恒有畏怖，不安穩念。善男子，譬如冤家，恒有憂愁。真人童子，亦復如是。觀於煩惱，恒有憂愁。譬如稻莠，節蟲即死。善男子，人亦如是。人有復病，難可醫治，須臾則死。譬如王駕，大臣前行，王居其後，臨至陣敵，王臣追逐，不能相離。善男子，真人童子，亦復如是。隨眾生病，不能捨離，安樂眾生，觀其病苦。善男子，真人童子脩行大乘寶藏經典，觀於眾生死壞苦惱，如火灾起，能除一切，唯有寶臺，力所不至。善男子，灾火起燒，滅除一切，唯有真人住於大乘海空寶藏，火不能及。亦如水灾，一切渰沒，唯除蓬萊，力不及故。善男子，水沒三界，一切眾生悉皆瀉沒，唯有真人住大乘船，海空寶藏。復次，譬如鸚鵡，能聲能言，鳳凰、孔雀，悉來翔儛。善男子，真人童子持此經時，一切眾生悉來讚歎，亦復如是。

　　爾時，天尊以慈惠眼，照彼地獄眾生餓鬼，人及非人，各各涕泣：哀哉我等，生在地獄，枷鏁杻械，禁擊我身，日生日死，無有休息。爾時，萬劫裸形餓鬼自念思惟：我爾云何生於苦地？我前當作為復云何為誹謗耶？為貪愛耶？為邪見耶？為惡逆耶？ 爾時，有一髑髏無形餓鬼思惟：我今云何骨肉各處，受種種苦，日生日死，無暫安時？我前當作為復云何為劫盜耶？為捨他耶？我今苦者，復有父母為我獨耶？父母、兄弟、恩愛百親悉在何方？作是念已，各各涕泣，磚臂而止。

　　爾時，天尊變作牛頭，即便告言：汝等餓鬼，得見天上諸仙人不？餓鬼答言：實見實見。又問餓鬼：汝見天上香飯妙味、甘露藥不？餓鬼答言：實見實見。 爾時，牛頭告餓鬼言：彼等仙人，是汝親弟。昔在王家，汝為長兄，常行惡逆，殺害無度，縱情愛慾，遏斷他婦，恃強抑弱，嗊嗃自是。弟常慈念，施散貧窮，樂於山水，隱尋道德。汝但斷遏，不與弟同。弟得飛仙，天給香飯、甘露妙味；汝為餓鬼，饑渴難忍。 爾時，餓鬼聞是說已，各共涕泣，聲如雷震，隱隱隆隆。爾時，地獄若男若女，若人非人，各各舉手，仰天擎拳，唱言：苦哉苦哉。於是地獄悉皆停考，若男若女各共安坐。 爾時，空中有一仙人，告餓鬼等：今我甘露，汝能服不？我甘露者，能令眾生不饑不渴，不生不死，不苦不樂。餓鬼答言：饑窮之急，寧能不服？爾時，仙人即授甘露，餓鬼等輩一人、二人、十人、百人、千人、億大無不飽足。 爾時，仙人告餓鬼言：我有妙藥，汝能服不？是我藥者，服令眾生斷諸苦惱，住安樂地。於是餓鬼各自答言：千身之苦，願為救拔。仙人於是即授一乘海空 淨戒。爾時，餓鬼得受戒已，即得變身，化生端正，得了三世善惡之根。復次，善男子，海空智藏，善知無量方便之力，化度眾生，除苦惱城。善男子，譬如良藥，能除眾生種種病根。善男子，譬如智人，善解眾語，為諸眾生作大譯師。善男子，譬如真金，隨人造作種種瓔珞。善男子，海空亦爾，常以法教，隨諸眾生，種種分別，方便演說，令諸眾生見無有我，無有我故，諸行無常。何以故？以是因緣，諸法無我，有我生者，則知無常。是諸眾生、餓鬼等輩，無有一法不從緣生。以是因緣，轉輪生死。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云何諸法生無有我？若無有我，亦無冤親；既無冤親，云何餓鬼各共涕哭？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男子，我今演說諸法無常、無有我者，欲令眾生觀於無我，亦無有生；無有生故，生已滅故，如電石光，如炎如夢，如幻如化。善男子，是我身者，從父母生，父母變已，是我身者，亦變無生。是故當知一切諸法無有我者。以是因緣，悉皆無常。善男子，冤親餓鬼從因緣生。何以故？譬如貨易，齎持雜寶，遠到他國，種種貪求，忽被賊傷，喪其身命。善男子，愚癡親色，馳行東西，不辭日夜，忽被毒傷，亦復如是。復次，譬如官祿，恃其氣力，抑於百姓，自作無道，忽被執繫，枷鏁杻械，禁縛其身，形體損瘦，如百年病。善男子，一切眾生恃其三毒，貪行十惡，忽被命斷，變成餓鬼、地獄牛頭，拷楚無寧，亦復如是。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如是說者難可思議，微妙上法輪轉周徧，乃作如是分別真性，譬喻甚深，智慧海空祕密寶藏具足功德，利益眾生，度脫一切，猶如惠船，度生死海。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今何故於一乘中生種種想？善男子，海空智藏實是甚深，微妙功德，不變不異，湛然常住，猶若虛空。善男子，若有眾生計海空藏是我身者，我即常住，不壞不敗。我即海空，海空是我；我即是道，道即是我；我即天尊，天尊是我。我即一乘智慧海空祕密寶藏，能說妙法，令諸眾生聽受讚歎，是我法輪。若有人言，我是常住，無有變易，云何說言轉大法輪？是故汝等應當說言，天尊上人乃能輪轉，說大法輪。善男子，譬如六根，因眼緣色，因色思惟，因緣和合，得生眼識。善男子，眼不念言，我能生識，因色思惟，終不念言，我生眼識。善男子，如是等法，因緣和合，是我法輪。善男子，天尊上人，亦復如是。因於六情，觀了諸法，復因咽喉、舌齒、脣口、言語音聲，說大法輪。以是義故，終不念言，我轉法輪。善男子，譬如木火，因手因鑽，而得生火。木火之生，終不念言，是手鑽生火，亦不言我能自生。善男子，天尊上人常轉法輪，亦不生念言我法輪。善男子，若不生念，是則名為轉正法輪。是轉法輪，即名一乘海空寶藏。復次！善男子，吾昔於彼騫木樹下，初說法輪，九萬天人俱來觀聽，皆發信心，樂於法所，不起于座。

　　爾時，天人即得無上微妙正果。吾今於此七寶城內，初演一乘海空寶藏，復有八百四萬天人住於座所，信心不退。爾時，天人即得四天清淨道果。

　　復次，善男子，一切天尊凡有說法，皆悉名為轉法輪也。何以故？譬如聖王所有奇珍，是名輪寶，是輪寶者，能令眾生得安穩城，上下迴轉，無有怨賊。善男子，是法如是，能運眾生，到安樂處，無有煩惱。善男子，汝等於今應當讚言一乘海空智惠寶藏，是正法輪，功德微妙，難可思議。

　　爾時，海空白天尊言：天尊上人演於此法，是大法輪，非為不知，所以問者，為欲利益諸眾生故，廣了一乘海空智藏祕密法輪，非是凡夫、下仙學士之所能知。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哉海空，善男子。汝等已於住大乘地，所行正行，所問正問。善男子，往昔過去，我於爾時，作眾生身，脩行一乘海空法輪，悉能通達一切外魔，降伏其心，不令毀壞，悉能受持一乘海空智惠法輪，而作念言，祕密寶藏一乘法輪微妙功德，不可思議。我等眾生應當捨其臭形之尸，除諸外魔穢氣之身。

　　爾時，座中諸天魔王聞是語已，即設大齋，捨施財寶，所愛妻子、及居舍宅、象馬車乘、奴婢僮僕，悉皆施散，設淨香花，種種莊嚴，來詣法所，懺悔往咎。

　　爾時，天尊聞是語已，舉手撫几，而答魔言：善男子，一切凡夫不能善攝，六根造惡，則有煩惱，為惡所牽，至不善處。善男子，譬如惡馬，其性剛戾，能令乘者至嶮惡處。不能善攝，六根造惡，亦復如是，令人遠離海空善道，至諸惡處。譬如惡象，心未調順，有人乘之，不隨意去，遠離城邑，至於林野。不能善攝，六根造惡，亦復如是，將人遠離海空寶城，至於生死林野之處。善男子，譬如佞臣，教王作惡。六根佞臣，亦復如是，常教眾生造無量惡。善男子，譬如惡子，不受師長、父母教誨，無惡不造。不調六根，亦復如是，不順師長善言教勑，無惡不造。善男子，凡夫之人不攝六根，常為地獄、畜生、餓鬼之所賊害。亦如惡盜，害及善人。善男子，凡夫眾生不攝三毒，馳騁五塵，譬如牧牛，不善守護，犯人苗稼。凡夫之人不攝三毒，常在諸有，多受苦惱。善男子，真人童子修大乘經，行大聖道，常能善調，守制三毒，怖畏貪欲、瞋恚、愚癡、憍慢、嫉妬，為得一切諸善法故。善男子，若人善守些二毒根，則能攝心；若能攝心，則攝三毒。善男子，譬如有人擁護於身，則護國土；護國土者，則護於身。真人童子，亦復如是。若得聞見一乘海空微妙經典，則得智慧；得智慧故，則得專念。六根若散，念則能止。何以故？是念惠故。善男子，如善牧牛，設牛東西，噉他苗稼，則便遮止，不令食苗。真人童子，亦復如是。念惠因緣，守攝六情，不令馳散。真人童子，有念惠心，不見我相，不見所相，不見眾生，及所受用，見一切法，同法性相，生於生石、瓦礫之相。譬如屋舍，從眾緣生，無有定性。見諸眾生，四大、五陰之所成立，推無定性；無定性故，輪轉生死。真人童子於生死中，不生貪著，見諸眾生於煩惱中，生煩惱想，是故啟請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欲令眾生作種種法，作種種因，作大船舫，作大法橋。善男子，譬如畫師，以眾雜彩，畫作眾像，若男若女，若牛若馬。凡夫無知，見之則生男女等相。畫師了知，無有男女。真人童子，亦復如是。於法異相，觀於一相，終不生眾生之相。何以故？有念惠故。真人童子脩行大乘海空寶經，於時觀見端正女人，終不生於貪著之心。何以故？若觀相故。善男子，真人童子知於欲想無有歡樂，不得暫停，如犬嚙骨；如人逢火，逆風而行；如炭毒池，夢中所得，別邊藥樹，多人所擲；亦如服肉，眾鳥競逐；如水上泡，畫水之跡；如織經盡，如囚趣市，猶如假借，勢不得久。觀欲如是，多諸過惡。善男子，真人童子見諸眾生貪著香味、音聲之觸，從昔久遠，無數劫來，常受苦惱。一一眾生，一劫之中，所積身骨，如玉京山；所飲乳汁，如四海水，父母、兄弟、妻子、眷屬，命終哭泣，所出目淚，多四大海；虛空星宿，以為等數，父母兄弟亦不能盡。無量劫來，或在地獄、畜生、餓鬼，所受苦惱、生死無量，不可稱計。善男子，真人童子深觀如是，一切眾生受諸苦惱，是故慈念，行生死苦不生 爾時。善男子，譬如世間有大眾藂，方圓三千里。爾時，大王勑一賢臣，持一蜜瓶，經由中過，莫令傾覆。若失一滴，當斷汝命。復遣少剛拔刀在後，隨而怖之。臣受王教，盡心堅持，往經爾所，於大眾中，雖見大眾五情欲等，心常念言；我若施情，著彼眾欲，當失所持大王蜜瓶。若失王瓶，命豈全濟？以是因緣，堅固齎持，不失一滴。善男子，真人童子，亦復如是。往於煩惱生死之中，不失智慧；以不失故，雖見五欲，心不貪著。若見 淨色，不生色想，唯觀苦相，乃至識想，亦復如是。不作生相，不作滅相，不作因相，生和合相，生智慧相。真人童子，住於爾所，五根清淨，故護持禁戒。一切凡夫，五根不 淨；以不淨故，不能護持具足之戒，不能善持真性功德。是故真仙童子常斷，是故得無為果，常樂自在，拔出有為，永斷煩惱，具足功德。善男子，復有離欲。童子常行無上甘露法藏，故離於惡、煩惱之業。云何為離？善男子，若有眾生，善能脩行《一乘海空微密寶藏》，書寫受持，讀誦講說，思惟義味，深越世間生死煩惱。以是之故，是名離惡。何以故？此經能辯三洞七部，道化符圖，《太平》等經。善男子，譬如明師導諸眾生，於眾生中忽有一人，善能思惟，信受教勑，心不造惡，口不妄言，離於家愛，捨煩惱身。善男子，真人童子，亦復如是。善能思惟明師教勑一乘海空微密寶藏，亦復如是，心不造惡，口不妄言。善男子，譬如世間有善良藥，若有眾生信心服之，盡其年命，不為一切惡毒傷惱。復有一人唱說良藥，乃至盡命，無有眾惡。善男子，《一乘海空》，亦復如是，是世良藥。若有一人善能受持，讀誦講說，思惟義味，盡其年壽，不墮惡道。復有一人唱說《一乘海空智藏》，即得人天，形相殊特。善男子，若有眾生善能書寫，身手清 淨，文字行次，如玉清簡，必得人天智慧童子，立侍天尊，如彼明王，形相端嚴。善男子，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有如是等無量功德，難可思議。若有眾生為他敷演，思惟義味，當知是人真我弟子，善能受持是我教旨，是我之所護念。如是人者能了我相，我隨其人所住之處，若在山林，曠野深遠，房舍田宅，樓閣宮殿，我亦在中常住不動，我於是所常作受施；或作道士，靜念思惟；或作賢人，善能講說一乘海空真道之藏；或作貧士，詣門乞食。云何當令是人得知我於是所，受人襯施，常作變身，隨方顯現？善男子，如是人者居在其中，夜中得夢，見諸神尊寶臺說法，仙童玉女侍立邊傍；或見天人、道士真像、國王聖主、太子王像，復見大山小山；復見江河，或見日月，或見牛羊、象馬車乘；或見父母、兄弟、伯叔齎持七寶，金銀、瑠璃、真珠等寶，詣於法所，信心布施。 爾時，當知，即是天尊受其所施。如是之寤，已歡喜故，尋得種種微妙之物。於是思惟，心不念惡，普行慈愛，樂脩善法。善男子，一乘海空，亦復如是，悉能成就如是無量，諸天仙人受其功德，不可思議。善男子，汝今應當信受我語。若有眾生，善男善女，欲得海空，欲見實相，欲得脩習祕密之藏，常樂道場，除於四魔，離煩惱城中，得人天樂，脩持一乘海空寶藏微妙經典，書寫讀誦，為他演說，思惟義味。汝當親近，依附諮受，供養恭敬，尊重讚歎，洗其手足，布置床席，諸事供給，令無所乏。若從遠來，汝等應當路次奉迎，為是經故，所重之物，應以奉獻。何以故？如是經典，難見難聞。汝當一心諦聽受持。善男子，我念過去、未來、見在無量無邊諸天尊等，各共集會。

　　爾時，眾中有一天尊，名曰無形，為諸大眾宣說如是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我於爾時，，從善友聞，了其義味，我當為眾說一乘經海空寶藏。爾時，大眾得聞是經，心大歡喜，設大齋會。我於眾中，化作貧士，周行賣身，無緣得售，即欲還家。路逢一人，我復語言：吾欲賣身，君能買不？其人答言：我正須買，恐君不從。吾復語言：君何所使，疑我情耶？其人答言：我家惡病，大醫處藥，應服人眼。卿若與之，日給其服，便當與卿金錢七枚。我時聞已，心大踴躍，歡喜無量，即於是時，以雙慧眼，明月瞳珠，珠現於輪。我復語言：汝與我錢，今以雙眼，隨汝所服。於是其人即與金錢。我當得之，便還本座，建大齋會，供養尊奉，然後誠心聽受是經。我時闇鈍，雖得聞經，唯能受持一句一字一乘寶藏。受持竟已，即便迴還，至於病家。雖復日日與其惠明，常念一乘海空寶藏，我身不痛，日日不廢，足滿月旬。以是因緣，其病得差，我身平復，無有瘡痍。我於是時，即見我身具足端正，微妙之相。我當思念一乘海空祕密寶藏一句之力，尚能如是，何況具足受持，講說讀誦，思惟一乘義味？我見此經有如是力，如發善心，願於當來一切眾生得成仙道，學一乘藏微妙經典具足之相。善男子，以是一句因緣力故，令我今日於大眾中，為諸天人說一乘藏。善男子，海空智藏，不可思議，利益一切，無量無邊，功德之相。如是甚深，祕密之義。善男子，若有眾生善能受持，斷離惡根。云何為惡？惡心、惡意、惡病、惡念，如是等惡，悉能遠離，即得增長，住於善根。善根善思；智慧方便，以是因緣，是名遠離。善男子，真人童子住煩惱城，自觀其身，如病如瘡，如惡毒箭，入其身體。如是身體，是大苦聚、善惡根本。以是因緣，瞻視於身，非為貪身，若將養身，是餓鬼身，是地獄身，是生死身。善男子，譬如猛火燒焚枯木，亦如芭蕉逢於霜雹，如電石光，如炎如化。善男子，真人童子住煩惱城，觀身具相，亦復如是。若能遠離生死之身，住於海空一乘寶藏，即得具足七十二相、八十一好微妙之身，成就功德，為法輪王常當護身。何以故？若不護身，命則不全；命若不全，則不能得書寫是經，受持讀誦，廣說義味。是故應當護持身命。以是義故，真人童子遠離諸惡，護持身命。善男子，譬如眾生欲度海水，善護船舫，得到彼岸。真人童子，亦復如是。

　　爾時，海空與諸天人、天仙、童子聞是語已，心大踴躍，受持諦聽，得其義味，俱起作禮，各還本國，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六竟

#1『善根』，敦煌本作『善相』。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七
平等品

　　爾時，海空智藏白天尊言：是我今日，以知小見。若諸真人、無量童子行道心時，修慈悲喜，得真法地，修捨心時，修智慧時，行此功德，無量劫中復得何法？真人童子行此功德，能如是知，得何等利？天尊今者如是之說祕要言語，若不取著，則不知法，則是取著；若不取著，則無所知，云何天尊說言如法而不取著？我今眾中不識宗本，不了空相，不了一切。唯願天尊降垂辯釋。

　　爾時，天尊答海空智藏言：善男子，汝善知時，知我欲說，汝則諮問。真人童子修捨心時，修智慧時，則得無為，常住安樂，住於真空平等法地、不可思議微妙之處。如無上道，難可譬喻，猶如大海，如彼虛空。善男子，真人童子住空平等難勝之地，則不見有父母、兄弟、親族、知識、姊妹、兒息、怨憎中人。譬如虛空，無有父母、兄弟，乃至無有眾生壽命。一切諸法，亦復如是。其心平等，多所利益，如彼虛空。何以故？為行功德，善能修集諸空法故。是內法空，常樂我 淨，得無所畏。是內法中，雖有道性，而是道性非外非內，非無非有，等無二正。所以者何？真性常住，無變易故。是名真人，是名童子，觀於內空；內法空故，觀一切法，本性皆空，無常苦樂， 淨不淨者，是名法空。以法空故，故名空空。善男子，十方真人、一切童子常於是中通達少分，猶如微塵，何況餘人。善男子，真人童子觀是空門，是空非空，則得住於虛空法地。善男子，我今於大眾中說如是等諸空義時，有百千萬真人童子即得住於虛空法地。善男子，真人童子住是地已，於一切法中無有滯礙、繫縛拘執，心無迷悶，常得自在清 淨解脫。以是因緣，是名虛空清淨法地。善男子，海空智藏，譬如虛空，於可愛色不生貪著，不愛色中不生瞋恚。真人童子住是地中，亦復如是。於一切法中示見知行，若是因緣，若果非緣，若因若果，若是根性，若果精思，若是大乘，若善知識，若持 淨戒，若多所施，如是等法，一切知見，無上解脫，甚深所行，智慧第一。見諸眾生行諸非法，必墮地獄，無量苦惱。如諸眾生從地獄出，生於人中，若能行施，乃至具足是諸所施，是人必得入正解脫，是名為知海空智藏，真人童子。復有亦見亦知。云何為見？見常無常，見 淨不淨，見我無我，知諸神尊定不畢竟入於生死，知神尊身金剛不壞，非是煩惱所成就身，又非臭穢腐敗之身，亦復能知一切眾生悉有道性。善男子，知是眾生心信成就，知是眾生求於大乘，是人從流，此人非流；是人正住，知是生時，已到彼岸，住於大乘，得法深味，得法宗本，得正解脫。修梵行心，以 淨天眼。見諸眾生造身口意、姦淫盜取，三業不善，墮於地獄、畜生、餓鬼，塗炭難忍，風刀往還。見諸眾生修善業行，勇猛精進，命中當生天上人中。見諸眾生從闇入闇，昏塞迷悶；有諸眾生從闇入明，體識知見；有諸眾生從明入闇，捨真入偽；有諸眾生從明入明。善男子，若惡業成就，或因貪欲、瞋恚、愚癡，是業必應地獄受報。如是之人，直以修戒，行此事時，不墮地獄；懺悔發露，所有諸惡，既悔之後，更不敢作，慙愧成就，故以一心供養三寶。以是因緣，不墮地獄。罪交報者，所謂頭痛、腹痛、目痛、背痛，橫羅死殃，呵責罵辱，鞭杖閉擊，饑餓困苦，所求不能，所作不成，種種愁惱，非是一端。受如是等無量苦惱，見在交報。真人童子、金光童子及見是人不知因緣，不能懺悔，不自思惟，不自呵責，不生慙愧，無有怖懼，是罪增長，地獄受報，解脫何期，長夜冥冥，辛苦還往。見諸眾生皆有道性，為諸煩惱之所覆蔽，不能得見，猶如闇夜，所見不了。所謂世間文字言語，或男或女，車輿瓶器，宅舍城邑，衣裳飲食，山海林木，眾生壽命，是名所見。聖人所有微妙之說，無男無女，乃至林木，知所惠施，供養平等，知於精進，知於受者，因果報者。真人童子知有八眾法本，功德即是天尊五德，所知是形如之明了。善男子、善女人，真人童子能得如是四無礙法，能隨諸法所立名字。所謂真人童子，凡所演說，無有障礙，不可動轉，無所畏者，難可摧伏。善男子，是名真人，於一法中作種種名，經無量劫，說終不盡。善男子，一切凡夫取著於色，乃至著識。以著色故，則生貪心，故為色擊縛，乃至為識之所擊縛，故不得免生老病死、憂悲愁苦、一切煩惱。善男子，以是因緣，我為弟子因緣中說擊著者，名為魔鬼，纏繞其身，直畢一身，終不能脫；若不戀著，則脫魔鬼。亦如世間行罪之人，為官枷械；無罪之人，官不枷械。真人童子亦得如是，有為著者，魔自繞身；為之無者，魔鬼遠之，常生自在。真人童子而無所著。

　　爾時，海空智藏白天尊言：是臣今者，譬如妙繕，數數修理，得種種味。臣亦如是，從道數聞，多得法味。所謂法味，離諸欲味，得寂泊味，得真道味。大哀天尊，譬如真金，數數打時，鎔銷鍊冶，轉更明 淨，調和柔軟，光色微妙，其價難量，然後乃為人天寶重。天尊亦復如是，鄭重諮問，則得聞見甚深法藏，令深信者受持奉修。無量眾生發無上道心，然後為諸人天所崇，恭敬供養。

　　爾時，天尊讚智藏言：善哉善哉，真人童子無為上智，為欲利益諸眾生故，諮啟上道如是深義。善男子，以是之故，我隨汝意，演說大乘，智慧甚深祕密寶藏。所謂極愛，如一子也。

　　爾時，天尊復告海空智藏；深得法味，第一妙行，功德無量。如此之子，歎未曾有。而說偈曰：

海空智藏，一切不定。假攝眾生，可不是空。實性五塵，從何得有？不得不空。如此之事，亦非虛謬，非有顛倒。謂有患累，是生邪見。若不信空，諸漏諸塵，從何而有？即墮常計。若其今有，云何得生？為是緣生，為是寄生，為無因生，為是共生。等既無生，故知非有，不可思惟。汝今得為，無極德王，無今無古，無去無來，無思無想，無憎無愛，不生不滅。降伏勞怨，顯正治邪，摧諸外道，滅一切見。名體深妙，不可定求，神用難思，無有定相。了諸法空，海空智藏。能修之子，神照深遠。知我玄妙，真實不動，得無畏力，得不思議，能知古始，是謂道紀。未解今解，道之種子。所以者何？天尊智慧，不可量極，微妙之義，深遠難識。強為其相，惠行難思。應現諸法，何以能得？一切眾生，深著四邪，亂諸花色，不了不識，專行貪淫，不行四等，分別虛空，終不能得，歸根復命，住海空道，安樂其心，海空智藏。汝等當知，靜有二種：一者有靜，想念思惟，常念 淨行，一乘海空。二者空靜，思念如海，常念淨行，即存守一。次以入空，得空道門，方得玄原，了究竟靜。即靜諸分，盡有歸空，亦空於靜，亦靜諸法。如是演說，理空真空。所以者何？以諸眾生，本無自澄，妄起分別，致成流浪，沉迷苦趣。是男是女，若能不生，種種邪見，了相邪空，即歸復命，得成道子，安穩其心，入海空藏，觀諸法空。海空智藏，汝及今眾，為不能曉，故須演說。今說是言，為當來世，若利法子，虛靜還源，成我弟子，既靜且常，得道常存，疑然不動。海空智藏，汝今知不，云何上道，微妙之身？不久於世，本無起動，亦無去來；以為眾生，故現生滅。真道大慈，常無棄捨，何現生滅？以為眾生，不能常住，深憐深愍，不可思議。心念眾生，如母愛子。眾生生死，故現生死。上道無親，唯是善人。勸發眾生，宜加安慰。以其軟語，令解調伏，尋道根本，莫起邪眼，莫思惡想，絕滅一切，種種諸累，行心常 淨，念不退道。知是等事，我今結戒，不宜不說。若能念行，至無上道，故現諸法，滅化之德。汝等當知，心行為身，四得成就。若男若女，執行若邪，鬬競之事，殺害姦淫，種種起惡，猶如毒蛇，失真實理。尋真男女，莫生是事，得無是已，悟彼真源。乖法男女，淪玆生死，未近道地，福緣日遠，惡緣日臻。當行正念，必自當得，清 淨解脫，無為自在。善男善女，行此事時，寬裕為心，除捨四惡，急疾憂惱；莫生誇競，起疑惑心；行大功德，作無礙心，發一切心。若男若女，源斯妙本，行此念時，念念不退，是我真子。有道之人，常行上行，不處四惡，不行邪欲，不行一切，種種邪見；不見所有，不見所無；念道求法，心發大願，作大功德。今是大眾，亦當令汝，身得高妙，真正童子，得不思議。上道徧知，幽念弘普。念來眾生，行時當得，長大妙本，智慧具足，有想無想，最大智慧，真常不變。汝即今眾，不生惡疾。行此道時，上德之子，眾相具足，解了空有。解此念時，必其念道，得入妙行，自在如意。為他演說，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海空智藏，知此等法，無有底藏。思惟演說，甚義有五：一者善行，思念一切，幽冥之處，皆得光明，無為妙相；二者善說，心意柔軟，無有彼我；三者常願，勸人發心，念求勝力，去遠惡道，行無畏力；四者至意，了斷諸惑，不生疑網，常存妙事，得法深味，終日不竭，一切眾生，皆受度脫；五者正意，結種種願，心為男女，未見未聞，悉得聞知，當得作道。行此事時，入功德海，無為會道。一心發念，無量因緣，無為之果，成道名字，無礙解脫，是名御物。三行三德，三復歸一。行解一緣，捨有為心，發無為心。沖虛若辱，不違尊德。思念三寶，無時暫捨。終不悔意，與子冥扶。心行圓滿，具足成道，無復染滯。汝等當知，是大經典，流通世間，若有見聞，無量因緣。善男善女，依事修行，行四等行，心念歡喜。有行之者，正入無為，第一之子，不退因緣。一切眾生，有為之弊，煩惱之患，終日聚積。既復得已，不盈于久。煩惱之患，空喪身命，而無所得，無所得耶，有何所得，了不得耶。智藏當知，其意復七：一者智德，念念是心，行入不退，所行常靜；二者行解，思道出家，常得法味，精進堅固；三者顯利，承接眾生，令得離苦，常聞道法；四者利用，思念聖人，善多方便，饒益一切；五者智慧，真人童子，得大神力，悉從道成；六者得力，一切眾生，承道出世，得無所畏；七者德滿，神通自在，去來往返，無所堅礙。故有斯妙，用為法力，濟度來生。若善男子，能得解脫，了說言實，識法宗本，入道因緣，我所念處。所以者何？上道無底，深妙難思，不存不亡，不終不始，永存無盡。能用之行，萬物歸之，天下皆往。應用深遠，安樂道場，不可思惟，其意百千，其玄甚深，無量底藏。善功化物，感應真實，無邊無限，示現方便，度脫生死。大乘所行，小智所用；不假不實，不無不有，無為不為。如是勝功，四用無盡。今說如是，無量因緣。道不可有，又不可無，一道智力，平等一切。若有眾生，能除疑網，煩惱根斷，是我弟子，終始道真，轉入法輪，形魂並一，真為妙身。由如石花，變成金玉。既成真已，但有妙相，不見麤質，捨眾生體，別得法身。麤去妙來，而成正道。始捨故敗，更得新堅。無因無果，悉從願來。

　　爾時，天尊說是偈已，一切時眾得不思議：真實上行，次了真偽，第一所行，玄妙無極。當爾之時，有百千萬億真仙道士而在座中，修持正法，已成無量，具足六通，轉入妙真無為之品，不可思議，無上正真，難可譬喻。上德之真，應現十方；無量之形，徧諸國土；承接眾生，未常懈退。若善男子、善女人，當知求道及俗所行，發種種心，當得成道，無上正真，徧知諸法，三界無怙，唯道可恃，雖無形相，其相甚真，其名不去，是真不動。太清之中，是我之源。說是語時，善男子，一切眾生無不解了。真人童子行上道時，常觀眾生，莫生怨想，推直於人，引曲向己，無所爭競，得壽命長。所以者何？善知因緣諸方便故，欲令眾生種種善根。

　　爾時，復有下仙道士七十三人，從西方來，悉至座所，其字名曰善心道士、弘施道士、捨愛道士、善說道士、普念道士、信行道士、常護道士、惠明道士、上相道士，如是之眾，不可悉記。以為眷屬，共來聞說，俱在座中。或發善行，燒香燃燈；或離父母，遠遊山林；或投施人，或捨妻子，盡心苦行，捨身智財，調和音聲，歌誦聖德，一乘海空，讚歎演說微妙經典。種種所行，盡意所為，以為供養大哀天尊，即於是時俱入一乘，無礙解脫，得不思議；常得法輪，入不退行；常得法地，安樂不動；見海空城，心觀諸法，了解苦空，無常、無我，常樂我 淨。既聞法已，各率眷屬而還本土。如是眾中，復有知見妙理，得法宗本三十六部真經，辯了三相，知見說言，得道得果，得因得緣，無量妙通，轉神入定，了無漏智，善巧方便，謂是大慈，入空寂定，不可思議。如是眾中，忽有一人，即於座中說法要言，甚深之義。如是大眾，各各勇猛，歡喜無量。有一人言：是我今日，能於尊所聽受解悟，即悟當來、未知未見。我等即時百寶莊嚴廣大之座。我於爾時，心自歎言，慙愧尊重。所領要言，終不能盡。蒙今大眾令我演教，不敢嘿然。若不宣說所領之言，即是祕法，不尊上說。即於其時講誦尊法，所行妙事，亦如我等，如此眾中，未聞未了，皆得通解，無量增益。從此發念，俱獲正真金光之住，仙童侍衛，百千音樂，種種化導，普令常住無為之果。汝等今眾，及未來世，總除惡行而行正觀，遠惡就善，棄絕為始，捨樂求道，是吾種子、第一上行，難思議也。如是子身而不 淨者，變為令淨；我法知身恒不淨者，令了令淨。若念是事，真實之保，亦非虛謬，甚深行處，過法緣了，念念遷改，轉麤成妙，捨身受身，為真仙侶。六根七支，亦復如是。成真得道，正復如此。眾生四邪，為魔所亂，神離形死，魂入幽牢。受苦萬端，五苦荼毒，解脫何期？冥冥長夜，何由解脫？如是之事，甚可怖畏。思道出家，遠去四邪。若如是說，復能行者，是生快樂。不說本有，但明眾生，能除五味，亦復五色，細滑之女，情不戀著。常執妙經，無時暫捨，恒如饑渴，須得飲食，愛重經寶，如敬我身，即當令汝更得解悟，得無上力，常住不動，無極無上，輪轉成就。是修道行仙之導師。大仙當說，無不稽首；真人現行，無不稽首；童子現形，無不稽首；天尊現形，八國恭敬，無不稽首；十方聖人各各現形，無不稽首；仙卿童子於此現形，無不稽首。一切虛空，權假三界，五陰無實，三塗皆苦，念念生滅，諸法不住，不退不轉。勝因王子，是名為樂，常行清 淨，無礙解脫。海空智藏。復次，學真道士功德累積，不可思議。真實法侶，一隱一顯，變化虛空，隨宜出處。或生法地，制頂王家，甚大智力，得無生乎，成道名字，入不退轉，行入清 淨。五百劫中，講說經法，終日竟夜，論說其義，終不得盡。汝等當知，自此以去百千萬劫，若有修者，至無為處，無想無思，空惠入無。不起諸想，從上至下，稽首道足，七十二相，了見道意，神智無量。猶如虛空，不可尋測。復次，王子捨身求道，父母憐愍，畏其馳走，莊嚴臺沼，處處堅牢。莊一大戶，名曰百重，大法明門。王子出時，大王當知，終不得密。王子出已，處處求覓，心意迷悶，四處馳走，若為方法，云何能得？路逢五道大力鬼神，正於其時，因問之曰：仁尊長者，我欲求道，我聞諸道嚴妙甚多。我今問者，心為此也，何道可從？

　　爾時，五道大力鬼神俄然答曰：我昔之時，曾經出家，為生疑網，四魔亂我，去失道本，使我於此，我非人也。我今得聞，示諸善惡。汝今覓道，我曾聞也。無上正真，但聞其名，無量功德，雖無形相，其相湛然，無礙上法，真性不動，其威廣大，降伏勞怨，應化無邊，不可思議，是道妙力。 爾時，王子別言而去，真心正念，自然了法，入道源流，常得一味。海空法地安穩不動，了法不空，亦不不空。善男子，海空智藏，一切諸苦，不可思議。我觀諸天，處處遊歷，見有百姓，男子女人，口面膿爛，血臭流出，頸如布綖，腹如懸鼓，身負鐵杖，口中銜火，大小相牽，流曳塗炭，無復人形，足踐鋒刀之上，身負鐵杖，痛不可負，毒不可忍，為之悲傷。復見百姓，男子女人，牛頭獸身，拔出其舌，鐵錐刺之，巨天力士鐵杖亂拷，無有限數。身無人形，足立刀山，痛非可忍。復見男女裸身無衣，吞火食炭，為火所燒，頭面燋燎，舉體爛壞，頭戴鐵鑊，足履火山。復見百姓，男子女人，無大無小，入鑊湯中，身被煮漬，百毒之汁，以灌其上，頭腳鏁械，身負考掠，幽閉重監，不睹三光，身形髡截，銀鐺鏁械，負山擔石，往返鐵針之上，食息不得，不捨晝夜。身抱銅柱，太山之獸，噉食其肉。於是道言：其人何罪，作何無道，以致斯報？是時三界飛天人言：如此等輩種種罪人，其人先身所行惡亡、赤舌鬬爭，無所不為；評論道德，攻伐師主，更相讒擊；或殺害無道，不念眾生，酷虐為行，心懷陰惡，嫉妬勝己，抑絕賢明，作種種罪，非可盡言。致招今對諸苦，備經萬劫，當得還生非人之道。其目如之。道言：可令此等諸苦男女開其心目，悔其善惡，令得調伏，以其軟語，宜安慰之。念其前行，令思為善，度入法輪。重以勸戒，使得更生，還在人中。解行功德，修吾此道，以解宿冤，無邊罪源，思行道行，廣開法門，建大功德。諸行成就，度入福門，見大因緣、無為之果，更受滅度，以致道真。

　　爾時，天尊而復偈曰：

緣眼見一切，是人是非人，能造諸外色，各共以為親。心念此為樂，念思惟眾生，妄言多綺語，惡罵詈兩舌，貪慾瞋恚心，愚癡邪見著，多有盜殺淫，天神不敬貴，穢慢日月光。諸惡悉如是，種種行不善，鬼所滅身形。憍慢一切法，心不信真道，殺傷於出家，亦復善男子，求索於飲食，無有限端衣。橫作於無道，非法而所行，眾鬼所能疾，善神不守護，諸冤來集聚，爭欲滅其身。不能得老朽，喻如不穀花。聲色及五味，心意生戀著。一切信邪人，無有念道時，唯行不善法，實不可思議。汝等善男子，十方大地中，其處福德鄉，等無有障翳；其處福德鄉，所念無大小。度脫無量苦，如霜見毒熱。如此智慧力，無所罣礙著。著為諸天人，八在逐復一。出入非有無，應化無邊畔。無有分別心，有一切大智。度脫於眾生，是非一切等。不信因緣者，終劫見成敗，六根所結縛，不知解脫緣。千人萬眾中，時頗有一人，若有行念者，真是道種子。當發種種心，願達過去事，未來大因緣。無量善惡子，了解過去理，理在方便法，無量無邊眾。大道境界中，能辯無礙事，能成就諸法。了解三德意，通達諸法相，無有遺滯處，心願樂行道，得聞無上事。眾聖說法言，當得巧言說。六行心能進，當願得清 淨。能棄一切色，方等慈悲心。一切苦眾生，我是窮乏人。及於五道中，忍辱一切事，精進不穢法，思定不退轉，不生四邪意。念念是法輪，能忍受非法，我無有怨心，護德於世間。不欲人之欲，理容無有爭；遠去世煩惱，藏身幽靜處；不違負心口，行不違經戒。晝夜當行道，五食常菜中，雜食心不味。樂心松栢園，唯念餌眾藥，意不目邪視。種種無量苦，如此煩惱世。來世善女子，生世作諸惡，當墮大地獄，死趣五道中，命盡受報處，貌體抱銅柱，身手履刀山，永循劍樹中，因復入鑊湯，饑時吞食火，頭面盡燋然。天道人道中，無復有因緣。地獄中餓鬼，無量諸苦惱，永身常住中。來世男女人，不悟開度緣。精進求勝力，亡身是道場。如是經中說，甚深所行處，無有虛謬者。前劫今劫中，無有此言說。汝等宜敬心，心見希有事。

　　爾時，天尊說偈頌已，復告海空智藏言：善男子，汝及今眾如此之事，無量苦惱，八難交橫，種種荼毒，甚可怖畏。一切眾生不生道心，不發道意，不行四等，顛倒非意，永失因緣，不遇三寶，不聞法要，不聞法鼓，不聞祕藏海空智藏。得此事時，於未來世善流布之，未見未聞，皆令解悟；既解悟已，入不退轉，無為大乘，到長壽宮，第一勝因，難可壁曰喻。

　　海空智藏從座而起，足接道前，五體投地，喜心悅豫，心得虛餘：我今聞說，千萬劫中，未有今日一言片偈。於些言中，我今聞受，多得解悟。須臾之間，海空智藏得不思議。復有無量無邊真善光相，大智童子從空而來，至于座所，並欲增益智藏，功德第一。名曰普王上行童子、三天真人上行童子、太一上行童子、四等妙光上行童子、普行等王上行童子、五眼通仙上行童子、嚴 淨月德上行童子、六德普光上行童子、日光寶積上行童子、花光善業上行童子、天王妙香上行童子，妙斯等眾、無邊大士，來至座所，歡喜讚歎，稽首尊足。

　　爾時，有無色界天子從下方來，其字名曰皓庭霄度國天帝王子、淵通元洞國天帝王子、翰寵妙成國天帝王子、秀樂禁上國天帝王子，是等輩四方天子，聞是妙音，而各率領國人男女，善信聽法一乘海空祕密寶藏。雖有男女，無有交接，去來往返，自在如意，無復情欲，來至我所。人身長大，思聞今者希有之說、甚深之法，得轉法地、無礙之處，解脫清淨，去來往返，得合道真。

　　爾時，復有色界天子從下方來，其字名曰虛無越衡天帝王子、太極濛翳天帝王子、赤明和陽天帝王子、玄明恭華天帝王子、曜明宗飄天帝王子、竺落皇笳天帝王子、虛明堂耀天帝王子、觀明端靖天帝王子、玄明恭慶天帝王子、太煥極瑤天帝王子、元載孔昇天帝王子、太安皇崖天帝王子、顯定極風天帝王子、始黃孝芒天帝王子、太皇翁重天帝王子、無思江由天帝王子、上揲阮樂天帝王子、無極曇誓天帝王子，如是國人及其臣子，來至我所，隨時而說真上智力。是國恭敬，作無礙法，作大法幢，不可思議。聞是妙事，得散香結，永斷邪慾，無復煩惱，不入生死千毒之中。

　　爾時，復有欲界天子，亦復俱來。其名字曰皇曾天子、玉完天子、何童天子、平育天子、元明天子、摩夷天子，其國人民多不具足，無量苦惱，沉淪生死，愛憎別離，冤家惡殺，不可思議。若有至心聞道，所在不計遠近。我今為說一乘海空祕密寶藏，度諸國人，隨緣高下，次第令悟，俱不退轉，悉得安樂。羣臣吏民普得無礙，安樂道場。今說諸法，常以一味，令諸世間漸次修行，皆得道果。 爾時，天尊而復偈曰：

海空智藏，道之為大，不可比量，天地四海，不足為譬。不終不始，真一妙理，不增不減，無因無學，無今無古。大道無為，淵不可測。以為眾生，常有去來；雖有去來，而無去來，不可思議，玄宗微妙。汝等眷屬，澹泊一心，思念於道，無上正真。和同苦樂，空有非空。海空智藏，無上仙人，永斷疑網，如拔毒箭，得無所畏。天尊今說，為眾分別。一切時眾，無不稽首。來世眾生，莫起四邪。若男若女，捨身求道，不存有身，息除所欲，正心道場，絕滅緣想，無所從來。若行深法，則無患也。當得智慧，金剛功德。一切大眾，普行道事，得王師子，大慈譬喻。靈寶惠觀，念度無量，加益莊嚴。若行念已，破惡怖魔，勞怨降伏，常樂我 淨，得無畏力。善男善女，如是之事，不緣生色，識是名者，不見於色，五陰清淨，故常無穢，清淨解脫。一切諸法，是因緣生，亦無二相。思念無量，無極神智，用為尊敬。解行出家，則真解脫。所謂行者，如地如山，如眼如雲，如父如母。一切諸法，亦復如是。令無傾動，是名解行。真人童子，種種演說，亦無有足。樂說無礙，無量百千。無數劫中，說辭說義，終不能盡。男女之子，千世劫中，修行世法。以修行故，如法無礙，復於無量。百千萬劫，修集論說，故得樂說。真人童子，為度眾生，故修如是，四無礙法，無礙之智。中士之人，修寂靜法，志樂獨處。若化眾生，但見神通，終日嘿然，無所演說。究竟清 淨，海空智藏，智慧第一。仙卿童子，神通第一。如此之事，其亦不等，本有今無，本無今有。古今有法，是則云然。今當為汝，重敷演之，廣分別說。善男女人，現在具有，諸煩惱結，本有父母，和合之身。是故現在，無有金剛，微妙法身。我昔本有，無常無我，無樂無 淨。以有無常，無我無樂，無淨諸樂，故見在無。無上道心，以不見故，無常樂淨。若有道士，若其說言，若其不說。若男若女，若人說言，天尊上道，去來自在，無常妙樂，是我 淨者，無有是處。以是事故，見在不能，破壞四魔；見在無有，畢竟定空。於一切法，則有著心。若我弟子，以有鈍根，不能演說，一乘之法。本無利根，人中王象。妙行真人，以無我根，真人等也。隨宜方便，開示三乘。一切學人，說言上道，去來見在，畢竟演說，無為是處。隨時方便，則為說之。若使眾生，不得如是。第一緣者，神尊妙道，終無有說，無所得耶。

　　爾時，海空智藏得斯妙事，心開意解，悉皆了了，身得廣大，七十二相、八十一好，無有根底，亦無有智藏甚深微妙無為上力，不勝歡喜而說偈曰：

　　大慈愍眾生，故今我歸依。善拔眾毒箭，故稱大醫王。世醫所療治，雖差還復生。天尊所治者，畢竟不復生。天尊甘露藥，以施於眾生。眾生既服已，不生亦不死。天尊今為我，演說大智慧。眾生聞祕藏，即得不生滅，身心俱安穩，了見海空城。

　　海空智藏說是偈已，重白道言：天尊，今者所說，一切世間不知不覺，見真人悉能知見覺者。若使真人是世間者，不得說言世間不知，不知不覺，如是真人能知見覺。若非世間，有何異相？復次，善男子，言真人者，亦是世間，亦非世間。汝言真人有異何者？汝且消息，我當為汝，當更演說。且待須臾，別說其意。非是今日究竟窮言，能盡其意。即告於汝，當一一分別甚深道本。汝當解悟等一因緣。

　　於是海空智藏及諸眾會各禮一拜，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七 竟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八
供獻品

　　爾時，天尊住大寶城，為諸眾生演說法要。時有長者居在城西，善信供養，其字名曰善種大王。與其同類三十三人俱為世間立大橋梁，捨身棄財，從座而起，稽首作禮，長跪瞻仰，悲感流淚，頭面著地，白天尊言：唯願天尊及諸道士，哀受我等貧窮供養，為度無量諸天眾生。大哀天尊，我等今者無主無親，無救無護，無歸無趣，貧窮饑困，欲於天尊求將來食。唯願哀受我等微供，令諸一切若人非人受我供獻，即得安樂。然後天尊返神無為，當還寂滅不動之地。我今供養，猶如諸國，勤力農作，得大耕牛，良田平正，無諸丘墟，惡蕪荒穢，荊棘毒草。於是良田唯希天雨。大哀天尊，是我身者，亦復如是。唯希一乘甘露法雨，雨我身田。我今貧窮，希於天尊大慈悲父，唯願哀愍，除斷我等貧窮困苦，拯及無量苦惱眾生。我今供養，唯願大慈平等一切，若人非人，悉得充足。及諸天仙、一切大眾得大利益，安穩常樂。

　　爾時，天尊以大慈心，發種種智，告善種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大王長者，我今為汝斷除貧窮、饑渴、困乏之想，大慈法雨雨汝身田，得生法牙。汝於我所，欲求壽命，身心安樂，才辯無量。我當施汝壽命安樂，悉達無礙。何以故？善種長者具 淨供養，平等一切，如是之施，果報無差。何等為平，無有差別？一者受已，住一乘藏；二者受已，當還反神寂滅之地。我今受汝殷勤供養，令汝具足一乘海空祕密寶藏。

　　爾時，善種長者大王即前長跪，稽首白言：如尊所說，平等果報，無差別想，是我等輩發自思惟。是義不然。何以故？若有眾生前受施者，煩惱未盡，未成就一切種智，亦未能令眾生具足一乘寶藏。次受施者，煩惱普盡，已得成就一乘海空祕密寶藏，能令眾生普得具足，平等一乘，常樂清 淨。前受施者是不淨食，煩惱之身是生死身，是無常身，是餓鬼身。次受施者是智慧身，是金剛身，真身、法身、常樂之身。如是差別，云何而言平等一乘，果報無差？如今哀尊前受施者，受已食之，入腹消化，常命增色，常恒安樂，才辯無量。次受施者，不 淨雜食，無諸上果，云何而言果報無差？

　　爾時，天尊告善種言：長者大王，善男子，如我食者，已於無量無邊劫來，無有食身，生死之身、煩惱之身、貪毒之身。我身之身，常身汝身，金剛之身。於諸眾生後當受者，未見我身，是煩惱身，是貪雜身，是生死身，是餓鬼身，於是四眾，若人非人，同我受食。食竟平等，此食消已，即見我相住一乘藏。是故我言果報無差。若眾生破壞世法，普除四魔，得入一乘海空寶藏。以是之故，我言果報無有差別。若有善人，雖不廣說一切經典，於今已了一乘海空祕密寶藏，廣為眾生分別演說，功德無量。是故我言果報無別。善男子，如我身者，已於無量無邊 劫來，不受諸世間雜食、雜形、雜相，為眾生故，說言受供，如彼上真所奉瓔珞，然後乃得還寂滅地。我今亦爾，受汝供獻，然後當還一乘海空祕密法地，亦復如是。我今受供，實不受供；我今受身，實不受身；我今讚歎，實不讚歎；我今演說，實不演說。我今普為此會大眾，是故受汝平等供獻，實亦不受。

　　爾時，四眾得聞天尊說如是言，普為我等，哀受長者善種大王貧窮供養。於是四眾頂禮著地，歡喜踴躍，同聲讚言：善哉善哉，大哀天尊憐愍我故，為受供養，希有希有，善哉善哉。種汝立字，名不虛也。言善種者，名解妙義。汝今建立如是善法，三界種流。是故依實，從善立名，汝名善種。汝今現在得大利益，功德願充，具足甚深。善種大王，汝今生在人天中天，希有希有。善哉善種，不可思議。我今現世，隨大哀尊徧遊餘處，亦復甚難值遇信法。是善因緣，信心供養，能辦甘果，此事復難。於是大眾一心頂禮，稽首長跪，謂善種言：汝今智慧，猶如圓月，無諸雲翳。國土眾生，無不瞻仰。汝亦如是，我等四輩之所瞻仰，亦復如是。大哀天尊已受供獻，今汝得大具足功德，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是故說汝如月圓光，國土眾生，或大或小，或老或少，無不瞻仰。汝雖受身，是金剛身，是金剛心。善種大王，汝是三寶智慧種子，弘護法流。 爾時，四眾歡喜踴躍，而說偈曰：

善哉善種王，為世之慈父，雖生人道中，以超三界有。

我及一切眾，今故稽首請。三界大哀尊，今當還本住。

種應愍我等，唯願速請住，久留於世間，利益於眾生，

演說智藏城，徧灑甘露雨。

　　爾時，善種長者大王得聞說已，歡喜踴躍：善哉善哉，我今聞說，猶如有人父母病死，忽然得活，平復如本。我今歡喜，亦復如是。我今聞說，猶如貧人遇一金瓶。我今歡喜，亦復如是。猶如弱喪，失於本鄉，彷徨他國，父母離別，恩愛久遠，於後忽遇，普見本鄉，父母、兄弟甚大歡喜。我今歡喜，亦復如是。於是善種從座而起，即說偈曰：

善哉獲大利，普益於人身，斷除三毒患，永離於三塗。

遇得大法利，悉護金剛身。值遇元始尊，不懼墮畜生。

如海空寶城，難見亦難聞。見已種善根，永離餓鬼身。

得入登四民，同受慈光明。希有復希有，應世大哀尊，

身心圓智故，度脫人非人。希有復希有，應世大衰尊，

出身如蓮花，微妙功德相。善斷有病子，永度於死日。

生世值遇難，為人遇亦難。猶如大海水，漂墮反更難。

我今奉供獻，願得無上果，一切煩惱結，摧破無堅固。

我今於此國，不求天中天。方便獲大利，心亦不懷憐。

哀尊受我獻，踴躍永無量。猶如大師子，出處天寶林。

我身如師子，衰尊受我獻，出處天寶林，是故我歡喜。

心如蓮中蓮，清淨微妙花。諸天童子等，共來侍供我。

國土世間人，悉生大苦惱。已知大哀尊，即當還本住，

不死不生界，絕世之慈父。玄聲同唱言，世間無慈父，

從生莫恃怙，孤露失依止，拭淚禮請住。唯願大哀尊，

久住於世間，普為諸道士，演說無上方。如彼七寶城，

安住於海中，善智能善斷，我等明無闇。猶如大明光，

普照瑠璃珠，以此善妙光，普除一切惱，永各並消融。

大哀大慈尊，云何還本位？我等諸眾生，戀慕增悲慟，

瞻仰哀淚雨，漂漂成水流。唯願大慈尊，久住令我信，

為斷煩惱惑，善說法橋梁。

　　爾時，天尊聞說偈已，即告善種長者大王：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我今出世，甚難甚難。何以故？海空藏城，難見難入；值者生信，亦復甚難。我今當還，反彼無為。汝能橋梁，施食眾生，具足功德微妙之相，亦復甚難。汝今善種，莫大愁煎，安心歡喜， 深自慶幸，得大法利。汝今供獻，成就功德，具足一乘海空寶藏。不應請我久住世間。汝今當知，三清境界，念念無常。諸法性相，亦復如是，罔兩從影，向有今無。云何汝等請我住世？我觀於我，於我亦空；以我空故，於他亦空；以他空故，是名空空。於是天尊發大慈心，說偈歎曰：

　　諸法世間生，生者皆歸化，壽命如虛空，必當有終盡。盛衰皆有期，合會有別離。少壯不停住，念念速運來。命為死所因，四魔四病惱。常無常豈存，親不親亦離。眾苦轉無際，流轉無休息。三界皆無常，諸有悉非住。有道亦空無，一切並皆空。可懷法流轉，常有憂惱患。恐怖諸罪惡，老疾死衰惱。是諸煩惱中，亦懷怨所侵。煩惱所侵縛，猶如蠶處繭。何有智慧者，而當樂是處。此身苦所集，是法皆不 淨。諸欲皆無常，故我不貪著。離欲善思惟，而澄海空藏。畢竟明清淨，了了永無殃。我乘海空船，必度於彼岸。

　　爾時，長者善種大王聞說偈已，即起作禮，白天尊言：如是，誠如所說。我今愚訥，智慧淺薄，猶如盲蛾，何能思於一乘寶藏深奧之義？我今已與諸天上聖、真仙童子、天龍大王以為眷屬，同離煩惱，俱得出家；雖未具足一乘空戒，即墮仙位。我亦如是，未具大智，即入王位。大哀天尊威神力故，通達無礙，是大聖數。是故我今請大哀天尊久住於世，勿令反神，還乎無為。是我等輩猶如渴人，終無變吐甘露之味。唯願天尊安住為說，亦復如是。常住於世，吐於甘露、一乘法味，並令我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成就海空祕密寶藏。

　　爾時，眾中有一真人，名曰法喜，告善種言：善哉善種，長者大王，汝今不應發如是言，求請天尊常住於世。何以故？汝今當知，諸行無常，空無我相，空無住相，性相空空。觀於三界，三世皆空。汝等當知，欲求住世，當知是學。

　　於是善種含笑問言：法喜智士，汝言哀尊諸行無常，空無我相，性相空空，觀於三界，三世皆空。汝等當知，云何大哀天尊天上世間最尊最勝。如是之相，豈非有耶？若是有者，是生滅耶，非生滅耶？若是生滅，如泡電光，速有速無，去來流轉，猶如車輪。當知諸行，亦復如是。我聞天尊壽命長遠，安樂自在，常住清 淨，是天中天，是仙中仙。云何而言大哀天尊壽命更促，不滿百年？如彼明王，得自在勢；以自在故，能制他人。是富人者，後當貧賤，人所棄薄，為他驅使。所以者何？失勢力故。大哀天尊，亦復如是。同於諸行，則不得稱為天中天，為仙中仙。何以故？是諸行者，即是生滅，是生死故。法喜智士，勿觀哀尊同於諸有，而言無常。又復問言：法喜智士，為知天尊，發如是言。不知天尊，而發是言。大哀天尊同於諸有，有則不壞，云何反神？若使天尊同諸有者，則不得言大哀天尊是天中天，是仙中仙。譬如下方三界法王，有大兵士，力能戰敵，外國怨敵。是戰敵時，兵士眾中忽有一人，力能當千，是故外國無不迴伏。以是之故，稱此大王力能當千。如是力士，大王愛念，賜諸寶祿，封位當償，自然之食，常樂安心無畏之處。以是之故，得稱當千。是人未必力敵於千，但以種種，作彼巧妙，方便所能，能勝千力，故稱當千。今大哀天尊，亦復如是。善能滅除一切眾生是煩惱魔，天魔是生死魔，以是之故，大哀天尊是天中天，是三界尊，如彼力士一人當千。以是因緣，成就具足，種種無量，真實功德，一乘海空祕密寶藏。法喜智士，汝今不應憶想分別。大哀天尊同於諸有。猶如大富國王長者生得一子，時善相師共來占視，有短壽相，父母聞已，知其不任紹繼家嗣，不復加愛，視如草芥。若知壽者，不復得為十方王土一切眾生之所宗重。若使天尊同諸行者，亦復不為一切世間三界眾生之所崇奉。所說法相，不變不異，真實微妙究竟之法。法喜智士，若有眾生一心受持，守護此法，不絕心胸，日夜存念。譬如窮女，無有父母，本住之處，救護之者，忽遇病苦，饑渴所逼，遊行乞食，隨他屋宅，寄生一子，是住家主驅逐令去。 爾時，窮女携抱兒子，欲至他國，於時路中遇惡風雨，寒苦備經。抱兒而度其水深潭，漂流急疾，而不放捨。於是母子一時俱沒。如是女人得慈功德，即生上方安樂之處。法喜智士，若有一人，善男善女，受持一乘海空寶藏，慎令守護，勿復說言同於諸行、不同諸行，唯當自責：我今愚癡，未有慧眼，得見哀尊一乘正法，不可思議，是故不應宣傳演說。大哀天尊果是有為，果是無為？若有一人得正見心，則應說言：大哀天尊定是正果，常樂無為。何以故？能為眾生生善法故，生愛念故。譬如女人在惡風雨，為愛念子而捨身命，一時沒死，令我等輩，亦復如是，寧捨身命，不說哀尊同於有為。常當想念大哀天尊同於無為，得證一乘海空寶藏。如彼女人得生上方安樂之處。何以故？以愛子故。我今愛法，亦復如是。云何愛法？所謂說言大哀天尊同於無為，不求安樂，不求解脫，不求常住，不求反神，但以安樂解脫常住，自在自來。如彼女人，不求上方安樂之處，上天自來。我今哀尊，亦復如是。法喜真人，如人遠遊，於路疲困，寄止他舍。卧寐之中，於其舍宅忽然大火，四方起然，即時驚悟，尋自思惟：我於今者定死不疑，生慙愧心，以衣纏身，於是命終，託生上方，即於其方滿八十年，及生仙王，滿百千年，生於人中，化為輪王。是人不復生三惡場，轉輪常生安樂之處。以是因緣，有慙愧者，當得不應觀大哀尊同於諸行。法喜真人，小乘外道，邪見之師，說大哀天尊同於世間，有為煩惱。今真士不應如是，於大哀天尊生煩惱我想。若有外道諸邪見師，即以妄語種種惡言，當知是人死入地獄，萬劫幽摯，長淪三塗五苦之中。法喜真人，當知哀尊是真實相，不應今日捨身反神，亡於諸子。是故我等瞻仰涕泣，唯願安住，為我演說一乘海空祕密智藏，普令我等捨於無知，求正真果。於是法喜同聲讚言：善哉善種，汝今已得安樂之處，善知哀尊是常是樂，不變不異，證無為法。汝今復能善供之食，請作有為世間說法，作有之相，如被火人生慙愧想，以衣纏身，隨火而死，以善心故，託生上方安樂之處、清 淨國土，復下化生，轉輪聖王，常離惡趣，住海空城。汝亦如是，善護哀尊，請住供設．我等下仙，利益甚探，不久當得一乘法藏。

爾時，天尊復告善種長者大王：善男子，汝今善能分別法相，與我無異。汝可隨時速施供食。是我眾中，或有飛仙、諸天、上聖、真人、童子、地仙、道士，若男若女，隨我遊行，徧履地土，神心疲極。所須之物，汝等應當以清 淨物，隨時結與，如是施者，即是具足一乘海空平等之城。

又告善種長者大王：若有平等一心施者，或貴或賤，若多若少，若足不足，宜得及時。我今即當反神，還乎無為之理，安住不動寂滅之地。

爾時，善種及此眾中聞說語已，各各斂手，仰天長叫，悲嗚哀號，舉手彈指，聲徧十方。

爾時，諸天諸地，一切林木、山河、丘谷，若人非人，或禽或獸，各共哀鳴，悲泣淚流，不能已矣。於是眾中有一仙人，從座而起，稽首作禮，拭淚稽首，白天尊言：云何一旦棄捨本誓，世間孤露，莫知所止？而是最後，國中大王善種供養，云何反神，還乎無為？天尊往昔苦勤數年，隨劫輪轉，一死一生，一成一敗，尚復支持妙饍之味，作平等施。若人非人，一時飽滿。況於今日善種供獻，而云反神。復謂善種，汝今實謂，大慈天尊，受此供獻。定是受耶，受非受耶？定是身耶，為非身耶？我今思惟，大慈天尊受此食者，定非受食；受此身者，定非受身。如是之身，是身非身，是食非食。云何汝等各共涕泣，哀之無已？

爾時，天尊告仙人言：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是身非身，是食非食，共止哀慟。我今當還，實無所還。汝已善知一乘海空微妙寶藏無，有無無，無愛念想，常以平等大慈之念，念於眾生，如母念子，隨方有處，應當受持一乘海空，自得顯了我身之身，悉无有身。猶如大海，水性光明，映照水底，得見魚鼇、蛟龍、水物。如是大海，水性無魚，以水見魚。我今無身，以我見身，亦復如是。

天尊以大慈故，即放光明，從口中出種種光明，其光照躍，四座眾中，過此光已，即知是事。謂善種言：大哀天尊以慈悲故，現是瑞相，種種光明，希有希有。如是之事，必當不久反神無為。汝設供獻，供養一切，若人非人。以是當知大哀天尊放大光明，照乎三塗、地獄眾生，普及光處，悉開光已，悲塞默然，同共啼泣，稽首叩頭。

爾時，天尊復告善種長者大王：善男子，汝所來施我及四眾，若人非人，今正是時。我今正爾當還反神無為之理。過去身形，非子所見，非子得求。

爾時，長者善種大王聞是說已，舉聲號哭，哽咽哀歎：苦哉苦哉，我今孤露，三界皆空。於是白眾，我等諸子，大哀天尊過去身形捨離世間，我等各共勸請天尊。於是諸子當各自起，五體投地，和聲請言：唯願天尊哀愍我等，常住世間，勿云過去。

爾時，天尊告善種言：善哉諸子，莫大啼泣，自散其心。汝等當知，自觀是身，如大火身，如大風身，如谷中響，如水中影，無暫安時，如絲經盡，無可尋續。當觀諸行，猶如毒食，多諸過患。於是善種即自念言：大哀天尊不欲住世，且止我等，勿令啼哭。譬喻言辭，莫之能疑。我當云何而不啼哭。苦哉苦哉，世間虛空。唯願天尊哀愍諸子，久住於世，勿令反神。

爾時，天尊復告長者善種大王：善男子，汝今不應作如是言。請我久住，為汝演說一乘海空。善男子，我以大哀，愍念汝故，留待今時為說思微一乘空藏。我常無我。云何有我？何以故？一切諸法，苦、空、無我，亦無無我。以無我故，故名我還。善種汝等當觀一切諸行雜法，無我無常，不住此身，多無過患，猶如水泡，如炎如化。以是之故，汝等四眾不應啼泣，當依次第安慰其心，勿復驚疑我及大眾。

於是長者善種大王頂禮白言：如是，實如教旨，諸有無常、無我、無身，方便示現，身無所身。而是我等，不得不能，不懷憂苦。我自思惟，念憂苦者，實無憂苦，復生悅想。我今啼泣，實無啼泣，復生歡喜。

爾時，天尊歡喜讚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能知我，示同眾生，方便之力，生無所生，我無所我。汝今歡樂，憂無所憂，得了法相。若春登臺，觀望四方；悉共來集，遙望臺上。我今亦爾，至於彼雲中，亦如臺上，見諸眾生，令得悟解。復歎善種：汝今復能思惟法相，如幻如化，以方便力，無所染著。何以故？法性清 淨，以清淨故，無我無憂。善男子，我今受汝平等供獻，欲令汝等一切眾生脫生死難，諸有煩惱，令住一乘不動之地，常受安樂，微妙具足，作世良田。

爾時，長者善種大王得聞說已，頂禮白言：善哉哀尊，我若堪住、為福田時，則能了知一切諸法。我等今者，及諸四眾，猶如螳螂，實不能量常理，云何以為是世福田？我等眷屬憂愁泣哭，圍繞燒香，一心恭敬，謹奉大獻，供食之具。唯願天尊慈悲我等。於是四眾而說偈言：

我等稽首無上師，四眾四緣共勸請。

一切上真諸童子，永絕有無常救護。
得見一乘大寶城，我等諸子沒苦中。
心情悲戀懷憂惱，猶如犢子失慈母。
貧窮無法無救護，亦如病子病心人。
無醫無藥隨心惱，所食所求悉尅應。
雖服世間小乘醫，諸見諸疑莫能了。
願請大慈大哀尊，為我為緣橫演說。
我今無主國無君，四土眾生皆饑饉。
我等四眾亦如是，天尊付囑反神身。
善寂常住不生死，我等孤露猶哀子。
失法失尊如枯凅，我等啼哭定當死。
唯願不捨大慈心，普演一乘智藏城。

爾時，海空得聞偈已，即起白言：大哀天尊，譬喻言辭，猶如國王生育諸子，形貌端正，心弘愛念，教道經典，悉令通達，然後大王分付別國，統乘教化。我今亦爾，猶如王子，蒙大哀天尊教誨具足，當還反神。我等稽首大哀天尊，唯願莫捨二道眾生。若大哀天尊久住於世，說甘露藏，充滿一切。如是眾生不生畏想，墮於地獄。譬如有人初作術學，為官所收，禁於獄中，徒伴問言：汝受何事，來入此獄？此人答言：我大憂惱，若其得脫，計當安樂，得大法力。大哀天尊，亦復如是。為諸眾生，住於苦城，示未免苦，隨眾生意，權應現身。大哀天尊教示善種，猶如藥師，善解藥分，復以妙藥教授其子。諸餘外學受業之人，悉不得見。今我天尊亦復如是，獨以甚深微妙寶藏教授善種。我今云何不見顧愍？平等妙法，應無祕吝。如彼藥師，獨授其子，不授外學。當知大師情有勝負，法寶祕惜，大慈之心終無勝負。何以故？我今四眾不見教誨，唯願久住，為我演說。譬如眾生身有病苦，捨遠夷塗而行嶮道，嶮道多難，構受眾苦。勿有異人見愍念之，即便教以平坦之路。我等四眾，亦復如是。大哀天尊為大慈故，指示於我一乘寶藏。以是之故，得曉空有平等之相。

爾時，天尊告海空言：汝等勿作如凡夫心，說有勝負。汝等當以各共止愁，勿復憂惱。當勤精進，存心正念。若有所疑，恣汝問決。我空不空，我常不常，我苦不苦，我依不依，我住不住，我去不去，我歸不歸；忽有忽無，非常非非常，非樂非非樂，非斷非非斷，非真非非真，非滅非非滅；如是種種，法中無量，隨汝所問，隨汝所疑。我當隨汝分別說之，亦當為汝說平等味。吾過去後應世甚難，智慧身難，信汝身難，如是難者，難見難聞。汝等久已成就大戒，具足功德，行無缺故，得見我身，希有希有，難可思議。善男子，海空智藏，汝已久離生死八難，得金剛身，是故遇我，不應空過。善男子，我於往昔過去劫時，種種勤苦，今得如是無上道果，方便之號，為汝等故，權應捨身，當還反神無為一乘海空法城，具足種種功德珍寶，隨汝所取。是故汝能莊嚴正法，解了空義。汝能一心，種種積聚，包含若海，具足功德智慧心藏。以是之故，汝今名為一乘海空智藏之號。善男子，譬如商賈，遇得寶城，身自釆取，而得還家，成大富貴。汝亦如是，值遇我身，而得一乘，深了法藏，成就法身，亦復如是。

爾時，天尊告諸地仙：勿以下心而生足想。汝今學者，雖得出家於此大乘，不生貪慕諸地仙等。汝今四眾身雖得服大慈悲衣，黃褐玄巾，心猶未染一乘法藏。四眾地仙雖行柔弱，經履名山，心未曾求大乘法藏，雖得出家，未為正法；雖服五英，諸結未除。我今大慈為海空藏，演說一乘真實教勑，汝等四眾，我今現在，於大眾中，和合要 決一乘法性，真實不倒。以是之故，汝等四眾應當攝心，勇猛精進，摧諸結惱，得法明淨。

爾時，地仙聞大哀天尊說是甚深，深有愧想，生大憂苦，身毛寒竪，涕泣交流，頭面稽首，作禮尊足，長跪白言：大哀天尊，快說無上，空無我相，止海空愁。猶如眾獸，象王為上。大哀天尊，亦復如是。十方國土，於諸天中最為第一。若有眾生生大精進，能除一切三結煩惱、三界無明。如田農夫，於秋月時，勤耕深地，能除穢草。我等四眾，若有一人生大精進，亦復如是。雖三界難、常無常苦，以是之故，大哀天尊，雖常無常，反神為最。猶如國王，知命欲終，恩赦天下，囚擊幽摯，悉令得脫，然後捨命。大哀天尊，亦復如是，教諸我等，一切眾生，令得悟解一乘海空，亦復如是。於是四眾得法利益，便大精進，俱起作禮，奉辭而退。

爾時，天尊遊於城南，時與諸天真人童子、無鞅數眾俱共集會七寶玄臺。爾時，復有十方上聖、無極神王、三十二天大王小王，各有五億五萬五千五百五十人，俱同會法所，一時作禮，瞻仰天尊，依位而坐。

爾時，天尊在於城中七寶玄座，演說一乘海空寶藏。爾時，城中諸天妙樂，箏筑箜篌，哀婉妙好，音聲奇雅；同時俱作散花燒香，漂漂流流，馨薰無量，內外皆發自然道意。天尊爾時即便思惟，身心不動，放大光明，普徧十方無極世界。地獄之中，餓鬼眾生，無不睹見。於是四眾若人非人，一切眾生，同在一座，各得利益。一切根性染著光相，心自覺悟，發大精進，一心諦聽。

爾時，海空智藏從座而起，更整衣服，前進作禮，白天尊言：大德仁者，我自隨侍，無數劫來，未有今日。大哀天尊放大光明，徧於十方，無不普周，天上天下，一切眾生，若人非人，各得利益。未審天尊云何頓爾奇特之相，利益一切。

爾時，天尊發大慈心，答海空智藏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各還本坐，當為子等分別解說。善男子往昔過去，吾以大慈演說一乘祕密寶藏，廣為天人開張法教，普度一切得受真道，敬慎三品，履於十方五億諸天。開校大有，化度眾生，前劫後劫，隨方化度；觀空相空，都無所著，稟空定相，都無所相。以是因緣，我今當還無形之地，自然同根。海空智藏，汝可及時請論要義。我觀眾生住煩惱城，深著惡相，各自愁煎，故為哀愍，出身應現。非煩惱身，非五濁身。汝等當知一乘海空觀於眾生，分別說法。於是天尊欲宣此義，而說偈言：

海空不思議，無形自然應。一切諸眾生，各從烟煴起。不失生因緣，因緣各有對，歷劫苦綿綿，難離亦難免。著相難解脫，隨劫如輪環。我於寶城舍，思惟說一乘。眾生不同故，慈心發哀憐。海空城難入，故重說妙言。了見諸道士，自然得道真。集見諸道士，勤學入空城。道士脩仙道，一生非復生。仙道集亘長，無礙亦無間。緬緬大仙王，遊樂於太玄。我今當過去，寂滅無礙身。眾苦自有緣，賢者乃知真。

爾時，天尊說偈頌已，告海空言：善男子，海空智藏，汝今久已宿植德本，登於上道，名稱平等，猶如大海，空納眾流。汝今亦爾，隨應下方，為諸眾生立大寶藏，不可思議。我觀汝心，有善方術，欲念眾生，醫治有病。善男子，當來眾生常所憂愁，有大身病，心病、腹病、頭病、手病，隨汝所治。吾當反神，還乎無為不動之地。

爾時，海空聞是說已，心自憂愁，頂禮著地，泣淚稽首，白天尊言：云何一旦逝於世間，還乎反神寂滅之地？唯願天尊發大慈風，普示一切，若人非人，普知育養，濟拔眾生出煩惱城，安隱寶藏。是諸眾生，重見病者，一時釋散。以大法雨，雨於一切煩惱眾生，開導通有，是所不辭。

爾時，天尊含笑而言，即答海空：善哉男子，汝能立大三界舟航，為諸天人一切眾生、無極世界苦惱眾生、蠢動之類作大橋梁，度諸眾生入梅空城，安慰眾生死形之地。又告海空：汝可思惟一乘海空祕密寶藏，為他演說，往於十方無極世界。如是諸國，不可思議。精進踴躍，海空智藏，一切眾生鈍根難悟，不知一切若人非人，皆歸於空，空無我相，以無我相，妄生分別。

於是海空即便起立，更復白言：大哀天尊，云何一切是諸眾生皆當空盡，既是空盡，云何有於罪福苦樂？

於是天尊答海空言：善男子，汝等當知一切眾生皆當歸空；以歸空故，妄造眾罪。於罪不空，是名罪苦；於福不空，是名福樂。心染罪福，有苦有樂，有憎有愛。以是因緣，故有罪福。若有一人觀於我身，我身既空，諸法亦空，罪相云何，在何方所？若在煩惱，煩惱相空；若在於福，福相亦空。以是當知罪空福空，罪福空故，故名空空。善男子，汝能善化，順彼應身，故名海空；使諸眾生精思勤念，讀誦《一乘海空寶藏》一字一句、一行一偈，專心存念，當知是人是天中天，恒值海空一乘空義，恒坐海空一乘空城。善男子，若有眾生，知我無形，自然同根，當知是人從‘天上來，得仙道滿，一切國人，各共歸依，善言讚歎，名曰長樂不動之國。復生海空智藏言，善男子，若有眾生，生於下方，住煩惱城，知身是苦，發心告諸人民：我等眾生同住煩惱惡毒火城，云何得出，離生死城？得入海空一乘法城，是長樂國，無諸煩惱、安隱之地。 爾時，眾生聞是語已，各共惶懼，便發念言：我等云何生在下土，煩惱城中，三毒火難？云何得生，往到彼國？彼大安樂，隔礙海水。云何而往，當到彼國？爾時，眾中有一人曰：我曾見彼海中三船，大船可載無量數人，中船可載百千萬人，小船可載十千萬人。以此三船有大神力，不畏風浪，篙櫓柂棹，皆新堅固。我等自往海水船中，汎越渚側，當到彼岸，甚大歡樂。 爾時，四眾得聞是語，心大歡喜，各各莊持。一千二百四十萬人齊心欲去，往到彼岸。爾時，復有不去之徒五千萬人，各共別送，詣於海邊，同別辭去。分別既竟， 爾時，眾中有五萬人即上大船，有九萬人復上中船，有十萬人復上小船，各隨其意上船畢竟，舉帆便發，風調順流，須臾千里。爾時，海岸不去之徒皆笑嘆曰：是等羣愚，云何取死，入於大海，望至彼岸，寧滅身命，云何可至？ 爾時，乘船，汎舟而往，浮景而行。然此海中有大洲嶼，於洲嶼中復有國土。於是三船同到一國，國大豐有，自然飲食，國中人民，皆生善心，金銀七寶以為城舍。 爾時，小船各共言曰：我所乘船，船力微弱，不堪復行，計我本國出十萬里，此國膏粱於我乃足，願住此國。於是小船便住此國。中船、大船，舉帆復去。復經一國，其土平正，七寶滿國，自然衣食，無有中夭，壽得其年。便即命過，魂昇天堂，身體不灰。乘中船人復謂言曰：我所乘船，船力微弱，不堪復進，且住此國，功德受報，於我以足。請止此國。於是便住，乘大船人舉帆而去，往到彼岸極大樂國。國土人民，黃金為地，碧玉為階，七寶行樹，上生甘果，七寶宮殿，壽命長遠，與道合德。於是受生，得道自然。

爾時，天尊告海空言：善男子，向所說言三船行人，或近或遠。卿意云何？

於是海空即便答言：不審天尊向所說言，三船載力可有大小？而於水行復有力之，或近或遠，是事不然。云何三船一時舉帆，行有遠近？不審天尊於意云何？

爾時，天尊答海空言：善男子，我說言三船行者，是事云何？善男子，行有精贏，有高有下，有遠有近，有大有小。所以者何？國有遠近，有貴有賤，有貧有富。何以故？是近國者，是最惡國，下緣眾生得生是國，沒於五苦，無復種民，魂神流曳，不反人根。所以眾聖咸發大慈，引一為三，分導眾生，欲令免苦，漸入大乘。故示大國、中國、小國，或近或遠。以是因緣，行有精麤，各有緣對，自然受之。於是天尊大悲薰心，而說偈曰：

我以道眼觀，一切諸善惡，本同大混氣，染著使之然。轉落三塗路，一逝不能還。我植一乘智，慈心發勸愍，分別而說三，隨緣導令還。歷住海空城，何憂不騰仙？小船脫三塗，中船免八難，大船登雲路。三船隨我恩，大乘遊玉京，身登七寶山。此身大智慧，憂念一切根。一切根不度，我不證正果。心懷沖演德，彌劫拯禍緣。中船戲雲綱，由心普懷閑。小乘宴朱陵，可蒙自憂便。小中無智覺，絕望七寶城。

爾時，眾中有一仙人，名曰妙思，從座而起，稽首頓首，白天尊言：大哀天尊，云何功德行有輕重，有大有小，報有多少，於意云何，可得悟解因緣不乎？

爾時，天尊答妙思言：善男子，夫功德者，行有智慧，開諸法門，示道一切是諸眾生，若人非人，思惟一乘海空寶藏，得決定觀，空解諸法十方無量國土世界，如視掌中，無不睹了。善男子，若有眾生專行禮拜，思念一乘海空智藏，忘於寢食，過中不餐，守誡不虧。善男子，譬如孝子，父母死亡，抱棺哀泣，躃踴號天，動於一國，是人非人，各共涕泣，於是父母即便起活。 爾時，諸子等共懽喜，踴躍無量。我今懽喜，亦復如是。若有眾生，思惟一乘海空智藏，為他演說，忘於餐食，我隨守護，不捨本願，懽喜無量。亦如孝子，不失父母，亦復如是。善男子，若有眾心，心懷陰柔，身心忍辱，口不為惡，六根清 淨，不與人天一切眾生以為惡城，集為惡業，譬如慈母，長養惠子，抱不離膝，常以守護，不與他人共相鬬爭，我今守護身心口意，亦復如是。善男子，若有眾人發大布施，居家財產，國城妻子，恩愛親族，七寶名珍，皆以施人，散惠十方一切眾生，若人非人，譬如甘雨，雨潤一切，是諸草木無不蒙益，我今慈施，亦復如是。

爾時，妙思及諸四眾聞是語已，得大法利，便各精進，俱起共行。到天尊前，一心作禮，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八竟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九
捨受品

　　爾時，天尊告善種王：善男子，大王長者，汝捨智財，從遠方來，請我演說一乘海空智慧寶藏，安住國土七寶城中真士之座。善男子，汝等大王得聞真士海空智藏問病云何？

　　於是善種大王長者聞大哀天尊說此語已，從座而起，頂禮尊足，白天尊言：彼方真士智慧甚深，難為酬對，了達法相，才辯無礙。一切仙士，悉解一乘海空智藏，無不得入智慧之門。又能降伏外道眾魔，顯現神通，其力方便，皆已得度，智慧難思，奇特微妙，希有希有。大哀天尊為眾生故，教導真士住寶城中，演說一乘海空智藏。當爾之時，諸弟子等、天下人民、大王長者俱發善心，捨身智財，屋宅、僮僕，悉皆施散。今彼真士演說法時，座中信士，八千餘真士、七百仙士、三百大王、億千天人，若男若女，悉皆隨從，聞聽一乘海空法要，作大橋梁，作法梯磴。於時真士與諸弟子即以神力，七寶城中，左右 宮殿，悉皆空虛。爾時，真士坐於空城，除諸所有，唯有寶床，以疾而息。是諸弟子，若人非人，各共圍繞，瞻仰涕泣，雨淚百行，同聲歎言：大哀真士捨我等輩，孤露莫止，苦哉真士，捨我等故，託疾而息。我今思惟，大師疾者，疾從何來？可治療不？若可醫治，是我弟子寧捨身命，療治大師，令得為我成就一乘海空智藏，安慰我等住大寶城，彼說我聽。當爾之時．海空智藏即唱說言：今我疾者，隨眾生故。是不疾相，而為之疾；是不見相，而為之見；是不空相，而為之空；是不說相，而為之說。我等眾中心疑未了，於是云何？唯願大哀為我等故，分別說之。

　　爾時，天尊以大慈心答善種王：善男子，大王長者，如汝所說，海空真士了此疾相，更無法疾；了此住相，更無法住；了此空相，更無法空；一了此說相，更無法說；了此安相，更無法安；了此去相，更無法去。所以者何？疾無所從，住無所安，空無有著。若有法者，視之不見；若空法者，隨之則有。以是之故，住者無所置，去者無所至。今所疾者，更無可疾；今所住者，更無可住；今所空者，更無可空；今所置者，更無可置。汝等大王善心受持，自當得解。

　　於是眾中善種大王聞說是已，心大歡喜，頂禮尊足，白天尊言：如是說者，今海空疾寧可醫治，療之有損，不增病不？大哀天尊，眾中無量真仙童子、地仙道士殷勤致問，海空真士而今疾者，何所因起？云何當滅，盡其疾因？令眾歡喜，同發善心，好樂觀聽一乘海空智慧寶藏。

　　爾時，天尊答善種王：善男子，汝等問者，言海空疾從何因起？善男子，海空疾者從眾緣起，是故有病。若諸眾生得不病者，海空真士亦復不病。何以故？海空智藏為眾生故，入生死身。有生死身，則有病因。若諸眾生得離病者，是則海空無復有病。善男子，譬如慈母，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其子病愈，父母亦愈。海空真士，亦復如是。今海空者於諸眾生，愛之若子。以是因緣，眾生有病，海空亦病。善男子，言海空病何所因起。汝等大王，我今思惟，海空疾者從大慈起。

　　於是眾中善種大王聞此語已，白天尊言：大哀天尊，云何海空智藏真士住寶城中，城空無有床座之坐？我今思惟，甚大惶怖。

　　於是天尊答善種王：善哉善哉，善男子，言城空者，三清玉京，長樂國土，亦復空虛。

　　善種大王又復白言：如是所說，以何為空，而云空虛？

　　天尊答言：以空為空。又復問言：空何以空？天尊答言：空無分別。何以故？分別亦空，故言空空。

　　善種又言：空分別不？

　　天尊答言：分別亦空。

　　又問：空無分別，空於何法？

　　答言：空於法相，空於六塵。六塵既空，法相亦空。

　　善種又問：法相云何？

　　答言：即法相者，即是解脫，是解脫者即是法相。以是之故，法相既空，解脫亦空。

　　又言：云何解脫？

　　答言：是煩惱者即是解脫，是解脫者即是煩惱。解脫既空，煩惱亦空。

　　善種又言：是煩惱者，即是病者，而非病耶？若是病者，病從何來？為從身來，為非身來？若從身者，身法既有煩惱，云何而云為空？

　　天尊答言：我說病者，即是煩惱，煩惱既空，病法亦空。病法既空，身法亦空。何以故？煩惱身者，如幻如夢。以是因緣，以空為空。

　　善種又言：地水火風四大之中，何大是身？

　　答言：煩惱身者，非地大生，不離地大；水、火、風大，亦復如是。一切眾生煩惱身者，從四大起，以之為病。是故真士隨之為病。

　　於是善種得聞說已，即起作禮，讚歎一乘海空智藏，是我大師，為我輩說言有病，諸行無常，身法無我，不說海空厭離於身；說身有苦，不說常樂玄都玉京，教導三乘，為諸眾生作大橋梁，度生死海。於空城中託身有疾，哀彼眾生，令識宿世億劫中苦，當念饒益一切眾生，脩弘福田，念於眾生勿令憂惱，勸助眾生勤行精進；作大醫王，療治眾生一切病根，慰喻眾生，以疾而 臥。

　　爾時，海空智藏告善種王：汝等勿疑我身疾者，而言無疾。今我疾者，皆前世因，妄想顛倒，諸煩惱生，無有實法，惟之為疾。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為身；四大無主，身亦無著。今我疾者，皆由著身，是故於身不應生著。善種王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煩惱想，當滅法想。汝等大王應作是念，但以眾法合成此身，我身之身，起唯法起，滅唯法滅。此法身者，各不相知，起時不言，我起汝滅；滅時不言，我滅汝起。我念眾生，亦復如是。善種大王，汝等當知，應作是念。此法身者，亦是顛倒。是我身者，即是大患。汝等應當厭離此身，云何為離我所？離我所者，即離二法；離二法者，不念內外，諸法平等。云何平等？我等常樂，常樂清 淨，內外無我，我亦清淨。此二等者，悉皆空空。以何為空？但以名字，名字故空。如此二法，無次定性。得是平等，無有餘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了空病故，是我有疾。今我病者，無受而受，說身無常，法相不滅。而取證信，故設有身，普念眾生，發大慈心，說一乘藏。調伏我身，亦當調伏一切眾生，除種種病。今我說病，為斷眾生攀緣病本，斷病本故，則無所得。若無所得，則斷攀緣。諸根若盡，是我無病。

　　善種大王得聞說已，稽首作禮，長跪讚言：善哉善哉，大哀真士，為斷我故，作如是說，調伏我身，亦當調伏一切眾生老病死苦。若不如是，我等眾生生無惠利，煩惱所縛。海空真士為我說者，譬如法勝，乃可為勇，亦復能除老病死苦，得住城中，彼說我聽。海空真士，亦復如是，為我有疾，而云有病。我身病者，非真非有。海空智藏，亦復如是，非真非有。若有眾生，觀此病者，時不起愛見，如是人者，是海空藏，久已離於生死病身。何以故？海空智藏久已斷除微塵煩惱，而起大慈，為愛悲者，則於生死者疲厭心，託疾而 臥。若有眾生能厭離心，隨有所愛，如是之人，在在所生，不為愛見之所覆也。得了法相，所生無擊，復能智慧，為諸眾生說法解繫，亦如海空所說一乘，有繫皆解，脫身有繫，能解他繫，自他之繫，悉皆清 淨。若有眾生貪愛著善味，是海空擊於繫中想，煩惱無主，身亦無我。如是念者，是方便生，是海空解。善種大王說是語已，瞻仰尊顏，作禮而退。

　　於是海空聞善種說，心大歡喜，告善種王：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上士是我真子，智慧甚深，才辯無礙，能了法相。是我大師，智慧難思，過於我說。我今思惟，善種大王名不虛耶，善能建立，三界種留，故名善種。善男子，汝當諦聽，分別為說。善男子，云何方便而為繫者？以著見心，小乘小見，裝褫三寶。七寶宮殿，成就其身，而自調伏，化諸眾生，俱行有法，於空無相，作法中，種種裝褫。如是人者，是方便繫。云何而為方便解者？不以愛見，而作愛身，莊嚴微妙，成就眾生，俱了一乘海空智藏，安住不動，證空非空，說有非有，以方便力，於空無相，化作法中，亦導眾生，令其調伏，厭離其身，不受諸愛。如是人者，是方便解。善種大王，若有一人有疾而 臥，汝等應當作如是念，諸法無我，我身無常，苦空非我。雖身有疾，在生死中，化度一切，而不厭倦，是名方便。汝等又復念於我身，身不離病，病不離身，是病是身，非新非故，是惠方便。設身有疾而寂寞故，是智方便。善種大王，若有眾生，有疾而外，而作是念，不調伏心，不厭離身，而貪求愛。如是人者，是愚人法。當知是人不離生死、地獄苦中。若有一人，有疾而 臥，念想諸法，苦空無我，是我身疾，在生死中，而不生死，無生死故，生死無我，我於生死，亦無汙行，住於常樂，亦不常樂，不寂靜故，是海空行。如是之人，永離生死、煩惱城中，雖有我身，不依身心；雖在三界，不懷法性；雖行於空，亦無空想。

　　又告善種長者大王：我身雖病，為諸眾生，有疾而臥。雖行無相，為彼眾生，而度一切；雖行無作，為彼眾生，而現受身；雖行無動，為彼眾生，而作動相。種種演說，雖行一乘海空智藏，為彼眾生，而徧現身、微塵之身；雖行智慧，轉大法輪，為彼眾生無明闇室，現大寶光，照彼煩惱，俱發善心，行一乘行。說是語已，善種大王及諸羣臣八千餘人皆發善心，歡喜作禮，奉辭而退，各還本位，復聽次言。

　　爾時，眾中有一童子，名曰妙思，即從座起，手執蓮花，正對天尊，安庠雅步，前進作禮，白天尊言：大哀天尊，云何海空住於空城七寶床中，以疾而臥？如是城中，悉空無有。是我等輩及諸天王、天下人民共來聞聽一乘海空祕密寶藏。如是人者，常坐何座？

　　是時天尊答妙思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大德仁者於意云何而作是問？汝等眾中為法而來，為座而來。善男子，我於往昔大浮黎國坐寶珠中，大如黍米，為諸眾生演說法要。當爾之時，四眾同來，若人非人，俱入寶珠，亦無鞅數，寶中床座，亦無逼窄。汝今云何城空無座？

　　爾時，妙思聞是說已，長跪答言：大哀天尊，我今來者，聞此城中說一乘藏，不謂海空以疾而臥，城空無座。

　　於是天尊答妙思言：善男子，夫為求法，不惜身命，不緣有想，不見有相，不有色欲。今汝師者，無疾而臥，無床而坐，非無而有，城空無寶，唯有海空，不求而求，心求法也。不見身求，不見色求，不見說求；不見有求，不見無求，不見有無求，不見非有無求，不見非非有無求，不見非不有無求。夫求法者，無見苦求，無見樂求，無斷集求，無修道求。所以者何？法無戲論，言之為有。以是之故，大師求法，隨種種求，隨種種有。若有人言，海空真士因疾而 臥，如是人者，是名戲論，非求法也。妙思童子，善男子，汝等當知法名海空，海空非法。若有眾生身行海空，如是人者，是求海空，非求法也。善男子，法名一乘，一乘非法。若有眾生身行一乘，如是人者，是求一乘，非求法也。善男子，法無處著，處著非法。若有眾生身行處著，如是人者，是求處著，非求法也。善男子，法名無相，無相非法。若有眾生，隨相而識，當和求相，非求法也。善男子，法無可住，可住非法。若有眾生住於法中，當知是人，身行住法，非求法也。是時四眾聞是說已，七十天王、八千億眾，若人非人，得法利益，於諸法中了了明 淨，苦空無我，諸行無常，生滅無我，我於法中，悉皆清淨。

　　爾時，海空聞如是說，舉體而坐，放微妙光，一一毛髮各各放光，種種希有上妙功德。師子寶座，光照東方三十六國，國中化作大王及長者子。又照南方、西方、北方，光所及處，悉皆得見海空之身，身長丈六，坐師子座，莊嚴第一，微妙希有。於諸國人昔所未見，而今得見；昔所未聞，而今得聞；昔所未了，而今得了。此城寶床廣博包容三萬二千師子之座，三十六國，亦無妨礙，於諸來眾亦無逼連，安徐而坐。

　　妙思童子白天尊言：云何城中莊飾希有，是海空耶，非海空耶？城中諸物，種種奇特，師子寶座，亦無鞅數，大王小王，悉皆端嚴，同坐師子之座。眾中疑惑，未曾有也。此城室中乃容無量師子寶座，亦無妨礙，於意云何？願為分別解說法言。

　　於是天尊答妙思言：響哉善哉，善男子，此城空者，非無而有。以是因緣，有海空真士，是名解脫，不可思議。是諸王者，大王小王，亦是解脫，不可思議。善男子，譬如天人入寶珠中，無所增減，如是天民安常如故，不覺不知，已入所入，唯應度者見之分明，得見天人入寶珠中，不可思議。師子寶座入海空城，亦復如是。善男子，譬如海水入一微塵，是海水中蛟龍、魚龞安常如故，亦無迫迮，水性之屬亦如海水，本相如故。海空之身化作諸王，大王小王，亦復如是。

　　又告妙思：一切眾生供養海空一乘藏者，於一微塵，皆令得見三世天尊。又復於諸十方國土所有日月星宿，於一微妙，普皆得見。若有大風傷動草木，一切摧折，即念海空方便之力，吸著口中，而身無損，安穩如故。若有猛火焚燒劫盡，存念海空，火內腹中，安常如故，亦復不熱，火常如故，亦不為害。

　　又告妙思：我住海空城中，種種方便，不可思議。或以神力，現作海空微妙之身；或作真身，或作老容，或作王身，或作法王身，或作貧病身，或作金身，或作凡身，或作獸身，種種化身。種種說法，演說無常、苦、空、無我。一切眾生於其說中普令得解，俱發善心，捨身智財，求無上果。或此骸骨而為灰塵，於一塵中復作大德，見海空城中說法，彼說我聽，具足一乘甚深智慧，思惟我身從何方來，云何不絕生死惡根，得入玄門。解脫之方，不可思議。或復有眾生聞我海空不可思議方便一乘法門，皆應號泣。聲動十方無極世界一切國土，大王小王，臣民長者，若男若女，隨類而解，俱發信心，受此大法，日夜讀誦，永無休息。如是等人，同得平等海空智門。於是說時，眾中無量。有一大王，名曰方城，即從座起，擎拳號泣，發心大願：願捨我身，施諸乞士，隨意而取。或取我身，手足頭目，耳鼻髓腦，身肉皮骨，悉皆布施。或施屋宅，宮殿床帳，妻子奴婢，象馬車乘，金銀瑠璃，硨磲瑪瑙，珊瑚琥珀，真珠等寶；衣服飲食，亦悉施散。願我身者，捨身受身，得住海空智慧之門、解脫法地，同聽一乘微妙經典。說此語已，彼說我聽，永無疲厭。

　　爾時，天尊得聞方城王說是語已，心大歡喜，告方城王：善哉善哉，善男子，汝能慈故，發大誓願，為說眾生，作法橋梁，作法梯磴。方城大王，今汝身者，是海空船，度諸眾生，離煩惱城。今汝眼者，是海空燈，為諸眾生，照煩惱方。今汝手者，是海空力，為諸眾生，斷煩惱城。今汝足者，是海空車，為諸眾生，運度三界。今汝意者，是海空藏，為諸眾生，種種演說、智藏經典。今汝耳者，是海空音，為諸眾生，彼說我聽。今汝鼻者，是海空風，為諸眾生，扇動法教，普令眾生得了海空一乘法門。

　　於是天尊又告方城大王：長者，汝今得入一乘法門，不可思議地，觀察眾生住煩惱城，如電石光，忽有忽無。以是因緣，汝能布施身手頭目、象馬車乘、金銀等寶，悉皆施散，難施能施，難捨能捨。汝能橋梁，一切眾生離生死城。汝之功德，不可思議。

　　又告方城大王：長者，善男子，汝行慈悲，為眾生故；汝行捨身，無煩惱故；汝行布施，無貧窮故；汝行清淨，無貪瞋故；汝行聽法，無愚癡故；汝捨王位，無貴賤故；汝捨妻子，無親愛故；汝行大慈，顯一乘故；汝行精進，度眾生故；汝行智慧，了眾生故；汝行方便，示現法故；汝行功德，拔眾生故；汝行持戒，滅三毒故；汝行海空，畏生死故；汝行正念，除惡因故；汝行建造，生福德故。

　　說是語已，城中四座忽有諸天仙童、玉女三十三人聞大哀天尊為王說法，即便現身，從空中來，手執蓮花，以散座所，紛紜雜杳，如大雪雨，滿於座所。復有妙音香花、箏筑箜篌，鏗鏘和雅，隱隱軫軫，徧於座所。復有鳳皇、孔雀、鸚鵡，飛翔行列，徧於座所。

　　方城大王及諸羣臣心大惶怖，白天尊言：大哀天尊，云何天人仙童玉女散此妙花？如此花香，為從天來，為自然來，為樹而生，為空而有？

　　爾時，天尊聞是語已，即便答言：不也，大王。如此花者，皆是清淨不可思議華。所以者何？言清淨者，不內不外，不從天生，不自然生，亦不樹生，亦不空生，亦不有生，不空有生。離空有故，說此花生。何以故？一切說法皆是清 淨，是清淨者，即是妙花。以是因緣，不從天生，不自然生，不空有生，亦不樹生。何以故？若有生生，則有證信；有證信者，則誹謗生。知是說者，毀滅一乘大慈經典。

又告方城大王：長者，今此城中常有此花，復有他方天人玉女來會不絕。常有鳳凰、孔雀、鸚鵡、箏筑、箜篌、希有之事。汝等勿疑。清淨之花，不可思議華，希有之花，難思難說。

方城大王聞是說已，心大歡喜，即便問言：云何哀尊說言天花即是清淨無煩惱生？若如是者，一切眾生以此天花供養哀尊，即得通達無煩惱生。若得通達，唯花而得。云何說言脩行海空而得通達？

於是天尊答大王曰：善男子，言通達者，若有一人以此天花供養海空，所以而言得通達者，即是海空，海空通達，即是此花。若有人行海空通達，即無煩惱，至於地獄，亦無煩惱；示行地獄，亦無地獄，無受罪身；示餓鬼形，亦無餓鬼，無饑渴想，具足功德，無餓鬼身；示行貪慾，無貪慾想，常住光明，照煩惱身：示行瞋恚，無瞋恚想，清 淨思微，無瞋恚本；示行慳貪，無慳貪想，弘喜大慈，捨身布施，無慳貪想；示行懈怠，無懈怠想；示入魔界，而無魔想；示行說法，無說法想；示住寶城，無寶城想；示身有疾，而無疾想。如是行者，是海空達。汝等應當供養此花，即是供養一乘海空常樂之道，示行方便，入海空城，安住不動。

　　說是語已，方城大王俱起作禮，長跪稽首，白天尊言：云何海空真士大德是我大師，為我等輩說大妙法，種種譬喻，不可思議？海空身者，父母妻子、宗親眷屬、朋友知識、弟兄姊妹，悉誰是者？奴婢僮僕、象馬車乘、城邑舍宅，在何方所？國主人民、后妃太子，是誰為宗？唯願哀尊為我等輩分別解說。

　　爾時，天尊聞是說已，含笑隱几，答大王曰：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大王善能問決海空身者，我當為汝分別解說，令眾得明海空經典。於是天尊而偈答曰：

汝等方城王，一心諦聽受，我當為汝故。聞見直亦難，

焉能證空城，智慧海空藏？解脫以為母，善能說法相，

皆是海空憐。道德以為妻，慈悲為大女，弘孝慈慧男，

虛空城舍所，善信奴婢朋，修道知識友，寂滅是宗親。

通達善良疇，雲龍象馬馳。星宿是僮僕，日月為車乘，

六度為鄰侶，四等是子孫，歌詠為眷屬，長樂依方所。

七寶之園苑，玄都是山林，珊瑚微妙花，方便之甘果。

八鍊沐浴池，六通為大露。一乘以為身，具足資容相。

教授為大恩，吞精為法食，咽液是法漿，懺悔以為服。

滅度以喪主，天地棺槨根，寶臺塚墓所，智慧日月明，

露霞喪服輿，金銀塼埾基。暫愧慈悲孝，說法報恩許，

松栢為大富。黃精清零渚，靜心床坐門，多聞慧根髓，

淨心是沐浴。思惟海空眠，持戒防慧人。無形宗君主，

仙童國人民，聖真羣臣輩，玉京金城所。汝等方城王，

善心自能侶。但滅煩惱賊，勇猛自知方。消除四種魔，

勝造萬道基。海空無起滅，示彼有生時。普現諸國土，

如日無所明。說法度十方，無量眾生脫。慈他及己身，

無有分別想。雖知長樂尊，國土眾生空，而常行清淨。

教化於羣生，以善方便力，隨意悉能成。或示老病死，

成就眾生身，了知法如幻。天人仙玉女，侍從散香花。

王子羣臣輩，見花並驚疑。安慰諸眾生，供養天花餌。

眾生有常想，了今無常時。一切眾生集，俱入坐空城，

圍繞海空床，問疾哀悲泣。慰喻眾生故，演說海空秩。

經書及咒術，利益於眾生。世間外道法，於時悉出家。

因以解正慧，邪見並不奢。或作日月光，遍照三界家；

或以風水火，樹木枯不花。世間有疾疫，現作良藥醫。

有人能服者，消病三毒除。眾生餓饑饉，現身作食飼。

枯骨更能生，復能濟渴時。大王人民輩，歡喜悉恭敬，

安住海空城，聽法無定時。

　　爾時，天尊說此偈已，告方城王：善男子，汝等當知，海空身者，實不可說，過去、未來、現在之身，常住城中，不傾不動，不去不來，不生不死，為諸眾生演說寶藏種種教旨、微妙經典，安常如故。亦不覺知，無去來想。或作老相，為諸眾生示法無常，生老病死；或作猿猴、象馬之相；或作真身，七十二相、八十一好，形相奇特，智慧無雙，功德甚深。善說法相，為諸眾生，種種方便，化導三乘。隨眾生故，而作現身，說一乘藏，普度眾生，得離煩惱、生死之身，俱入海空智慧之門。

　　於是四眾聞是說已，俱起作禮，讚歎：一乘海空真士為我等故，分別說之。我等眾中各自敬禮，咸受教旨，傳化未聞，普令通達無礙經典，深解玄義，了真法地。

　　於是四眾聞大慈尊說經都畢，瞻禮尊顏，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九竟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十
普記品

　　爾時，天尊於寶城中顯現神力，化作玄臺，微妙第一。臺中爾時復有七寶，莊飾殊特，懸繒幢蓋，周遍臺中。爾時，天尊於其臺中發大光明，遍照十方無極世界，十方諸國悉皆朗然。當爾之時，諸天大聖、飛天神王、丹靈始老、太上天君、扶桑玉晨上皇帝君、諸天真人、左右二真、真人童子、地仙道士、三界魔王、萬海龍王，善男善女，若人非人，俱來座所，聞大哀尊演說一乘海空智藏。如我等輩，心大歡喜，各各齎持百和之香，不焚自薰，諸天妓樂同時俱作，行道讚歎，奉獻珍寶，價直無量。

　　爾時，天尊欲隱神光，還於玉京長樂舍中不動之地，告海空言：若有疑者，正欲及時，可速問決，無上法寶，不久入定。汝等眾中有疑請央，勿懷憂悔。

　　爾時，座中有一道士，名曰寶光，聞大哀尊說此語已，悲泣流淚，不能自止：苦哉哀尊，云何返還不動之地？我等下仙，孤露莫止。

　　爾時，眾中復有神觀，不可思議上真童子，從座而起，稽首作禮，長跪再拜，白天尊言：欲有所問，將不及耶？唯願哀尊不為罪咎。

　　於是天尊歎童子曰：善哉童子，汝之功德，不可思議，人神智源，化導眾生，悉為備矣。

　　於是童子白大哀天尊：大慈天尊過去滅後，一切眾生不復睹見哀尊色身，亦不得聞海空真法。何以故？未來世中，人民澆薄，善法漸衰，惡法熾盛。當爾之時，教諸眾生作福德果，最為殊勝，而得度脫煩惱城中。唯願慈尊特垂憐愍，用財甚多，功果分少，不及其一。善男子，若有眾生，如是施養十方三界天尊并諸大聖、三天真人、地仙道士，如是施者，不如有人慈心一切，布施畜生一口飲食，令濟彼命，全得安穩。如是功德最勝，彼福百千萬倍。如是施心，甚大功德，無量無邊。善男子，我於處處真法經典說布施者，欲令新學地仙道士、出家、在家、善男、善女發海空心，修慈悲行，布施貧窮、孤獨、老病、憂厄、牢獄、饑寒切肌、窮餓之屬，普令飽足。如是施者，是名橋梁，濟度生死。善男子，未來眾生不解我法，專施敬田，不施悲田。善男子，云何敬田？若有眾生禮拜十方三界天尊，供養三寶，以是因緣，是名敬田。云何悲田？善男子，若有眾生慈悲供養，不擇畜生，以是因緣，是名悲田。善男子，此二田者，悲田最勝。若有一人施悲田者，如是之人，功德甚大，虛空不容。善男子，若有眾生多饒財物，獨行布施，從生至老，無有休息。如是之人，不如有人不問貧富、貴賤、賢愚、若道、若俗，共相勸化，各出錢財，聚集一處，隨宜布施貧窮、孤老、惡疾、重病、厄困之人，悉皆平等。如是功德，最大無量。設使不施，念念之中，施功常生，亦無窮盡。善男子，未來世中，我諸弟子、新學道士好樂衣服，貪嗜美味，貪求利養，慳貪積聚，不行慈心，專行瞋恚；見他作善，心懷嫉妬，佯共譏笑，咸言此人求覓名利，非我道士；若見布施貧窮乞人，復生瞋恚。如是之念，非出家心。依我法門，而行慳貪，執心染著，便求見效，以自給活。見我真法，種種惡言，生不信心，領戶化民，但脩小乘有為之業，何用紛紛，動亂人眾，別令見明。

　　爾時，天尊告童子曰：汝能諮問，作法橋梁，作法梯磴。善哉，善男子，來世眾生甚可憐愍。何以故？一切眾生縱有信心，勤身苦行，不會正理，作福彌積，獲報甚微。善男子，未來世中，三界道士，男官女官，國王大臣，富貴長者，若男若女，若人非人，輕賤我法，薄淡三寶，無有實故；雖作眾善，求名求利，求勝他故；無有一人，作一念心，作出世心。善男子，譬如伎兒，種種巧妙，令眾歡喜，如是伎兒，非歡喜心。善男子，三界道士修學末法，亦復如是。我過去後，真法隱滅，惡魔顯現，邪心甚興，姦巧互攻，灾毒競起。善男子，云何是邪？一切道俗不識法軌，學人作善，舍中設會，恩愛請師，列名別請，遣人防門，遮障外師，不聽入會。或貧或病，欲入乞食，復障不聽。如此設會，徒喪飲食，了無善分。復有一人專欲獨善，不化眾生，見他作善，不能隨喜，助其少分。如此人輩，其福微劣。復有一人，見他治舍，形像經書，破落毀壞，不肯修治，便作惡言，非我先宗基業所造。如是破毀，何用治為？我寧自造，起立新者，終不更治，故立形像及以經典。善男子，如是人者，是名自見，非見我也；是名自功，非功我也。何以故？一切眾生造立新者，不如修故，功德甚多，得見我相，得入法藏海空真地。善男子，復有眾生，見他聚集，作功德業，但求名聞，傾家財物，以用布施。及見貧窮、狐獨，呵罵驅出，不施一毫。如此人者，名為顛倒，作善癡狂，妄學施心，實無慈想，實無施相。如是施者，不正諍施，不正 淨福，集地獄因，拓三塗果。如是眾生、甚可哀憫。無益之事，虛喪失功。不如我今守化民物，甚大功德。善男子，作是念者，非出家人，是魔眷屬，是外道心，非我弟子。其人命終，墮大地獄，經歷受苦；從地獄出，入餓鬼中，受大苦惱；從餓鬼出，受五百身，牛馬猪羊，或作狗身，從狗出已，五百世中受生貧賤，饑渴困乏，種種苦惱，無有一念適意之時。何以故？見他施時，不隨喜故。善男子，我今成道，皆由過去恒沙劫時，行慈布施，救濟貧窮、困厄眾生，十方天尊得成真道，皆由布施而得常樂不動之地。以是因緣，我為眾生種種演說，行平等心，慈悲喜捨，以為初學。善男子，譬如有人兩足俱折，意欲遠涉，不能進前，頓墮一處，種種方便，亦不能得。善男子，慳貪道士，亦復如是，雖行道士，著大法衣，經恒沙劫，不行布施，亦不能得，當到海空真實法地。善男子，若有道士不行布施，則法不全；法若不全，則無慈悲心；無慈悲心，則無忍辱心；無忍辱心，則無精進心；無精進心，則無方便心；無方便心，則無智慧心；無智慧心，常受煩惱、牛馬之身，隨人所使，亦不能言，四足而行，無有人心，常受苦切。善男子，若有一人布施法門，十方天尊皆來讚歎，恭敬尊重，為說一乘法藏真實。以是之故，功德福中，財施最勝。善男子，我又方便種種教化，或入火中，鍊身受法；或入大海，化諸龍王；或作病身，而合醫藥；或作貧人，而共迴向；或說符圖，以誅姦兇；或勸受戒，護我法門；或勸忍辱，鍊心精進；或讚智慧，能為眾生種種巧說，能令眾生離煩惱城。善男子，未來道士未識我意，種種方便，各執是非，說己所能，誑惑百姓，更相嫉妬。如是人者，是惡道士，不可親近，滅真法門，毀我空性。聚會若說法時，不達深意，自是自說，誹謗一乘海空智藏，作諸說言一隨文取著，違背實相、無上真法，口常自歡，我所說言，應著正理。善男子，諸惡道士作如是說，是魔眷屬，外道之師，習學小乘，領戶化民。如是之者，永淪三塗，風刀往還，日生日死，金槌亂拷，食息無閑。饑則食炭，渴飲火精，萬劫當得生於人中，聾盲瘖瘂，有人之形，無人之情。善男子，諸惡道士復作是言，此人愚癡，猶如株兀。汝求名譽，道在心中。汝學經論，何所修行。作是語者，是惡知識，不可親近，異道邪魔，以為眷屬。善男子，諸惡道士為名利故，遞相毀訾，不存經法，自專己見，以非為是，不能分別是邪是正。遍向道俗而作是言，我能知是，我當知非。如是說者，毀滅我法，是惡知識，不可親近。善男子，諸惡道士於經法中，不達深意，便作是言，大乘法中，聽我食肉。如是說者，是惡知識，是邪見師，不可親近。善男子，若有道士了我真相，空無食相，空無異相，對治眾生種種方便，應以淫身而得度者，則現淫身；應以凡身而得度者，則現凡身；應以病身而得度者，則現病身；應以國王身而得度者，則現國王身；應以道士身而得度者，則現道士身。應得度者，則現其相，常恒說法，不動其心而作動相，不作現身而作現相，不作真身而作真相，不化眾生而作化相，如是說者名大法師，常住海空‘七寶城中，為他說法，度脫眾生，令入一乘真空法藏。善男子，今日座中童子無量，各見不同。或見我身在玄都山，湛然不動；或見我身住世說法；或見我身，身長丈六，端正第一；或見小身，或見大身；或見我身坐寶蓮花；或見我身度脫眾生，令入寶藏；或見海空不可思議。善男子，我當教化，隨身無常，遊行止住，一切所為，皆悉遠離世間之相，亦復不離世間示現，演說法相。或說一偈一行一句海空法者，若有一人能唱善言，心大歡喜，如是功德，隨眾生根，種種利益，合門興隆，子孫昌熾，不可思議。善男子，諸惡道士不解我義，宣說三洞三十六部經，隨文取義，作決定心，是有是無。當知此人毀滅我法。善男子，新學道士自稱我能，稱是法師，稱是度師，稱是經師，如我法門，相說過、相毀訾，此三種人入地獄中，亦不捨心。如是眾生，實可憐愍。 爾時，四眾聞大哀尊說此語已，各各起立，涕哭作禮，長跪再拜，稽首受記。

　　爾時，眾中上真童子而復白言：大德天尊，演說法言，諸惡道士毀滅我法。如是法者，當何時出？諸惡道士當何時滅？唯願天尊為我等故，分別說之。

　　爾時，天尊答童子曰：善男子，我過去後，真法普行，人民興盛，國王行道，無夭傷心，無殺害心，無貪愛心，百姓男女無嫉妬心。善男子，經八千年，真法還藏，惡法漸興，國王無道，人民好害，更相嫉妬，貪毒陰賊，攻根伐主，殺害無度。後經八百七十年中，諸惡道士周徧下土，不行道法，多求財物，專行非法，多畜八種不 淨之物，身無才智，招集弟子，自作一法，傳度非宜，妄造經典，傳行國界。以是因緣，一切俗人輕賤三寶，穢辱天君，種種誹謗，生不信心，毀滅天書，破壞符圖，殿堂屋舍、形像法身，悉皆毀滅。以是因緣，日月不光，陰陽不調，五穀不成，風雨失時，龍久乎淵；人民惡忌，好殺害心，競相華尚，貪營富貴，仁義不行，薄有錢財；君子小人，各隨所宜，念於色欲。當爾之時，縱有一人發心微善，雖造觀舍、三寶形像、真法經典、臺殿房廊，如是人者，亦不能生恭敬之心，不能供養法師之心，不捨飲食、衣服、 臥具，於中反更借取乞貸，餐噉師食，亦不思惟畏未來世三塗之苦。善男子，一切俗人舉心作善，專欲侵損三寶法物。如此人者，假名作功，永墮三塗餓鬼之身。善男子，未來世中，一切俗人假名官號，不信罪福，不敬三寶，劫奪師物、飲食衣具，或稅取眾穀米熟食，乃至一毫三寶法物；或彊驅使三寶奴婢；或逼乘騎三寶牛馬，貪取奴婢以為私使，逼略出家以為妻妾，而不思惟未來世中銅柱鐵床，當到其處，而不思惟我身之身，如路死狗，如幻如夢，如電如光。善男子，若有一人於惡世中，種種方便，度脫眾生，學慈悲心，學智慧心，受持一乘海空智藏微妙經典，一心讀誦，晝夜不息。如是行者，即是真法出行於世。善男子，三龍之後，代至法王，出行治化，於是我復為眾生說法。如是時者，真法行世。善男子，未來世中，一切道俗輕賤法者，正由諸惡、貪愛道士不行法故，身披法服，逐彼俗緣；或復市肆，販賣自活，或復涉路，商賈求利；或作畫師、巧工之業；或作相師，占視男女；或作卜師，示人吉凶；或作神師，令人禮拜。種種眩惑，飲酒醉亂，歌舞作樂。或復有人諂曲說法，以求人意；或誦 咒術，以求諸病；或復居山，不捨俗貪，以邪定法，占視吉凶；或行針灸，合種種藥，以求衣食。以是因緣，諸惡若滅，我法亦滅，故名滅法。善男子，我過去後經八億劫，諸惡道士乃當滅盡。善男子，未來世中，道俗之人造立形像；或大或小，金銀銅木，販賣取錢，以自給活。於是愚人不識罪福，而買供養。如是之人，二俱得罪，三世之中，常被他賣，為人奴婢，任人打拍。善男子，若有眾生微心善者，造立形像，而不具足，成就諸相；或作半身，手足不成；而或他處更造別像，又無成就。如是人者，受罪三塗，生為蛇身而無手足。善男子，若有眾生於食廚處自共唱制，防禁四方，勿令乞人來我食處。如是人者，命終當受地獄、餓鬼、畜生之中，常受穢食，四足而行。善男子，若有眾生以三寶物似如己有，隨意取用，非時而取，食噉無足，相共出家，以為知識。如是之人，後生遠離人天中生，常受邊夷，永不聞法，死墮三塗，無懺悔地。善男子，若有出家共此人住，雖心作福，亦不成就，被人打破。如是人者，後死當入大火車獄，被人燒煮，不可懺悔。若有一人唱令救護，如是人者亦當得罪。若有眾生見諸道士脩行悲心，見諸生物，他賣買放，其人笑言，道士貪名，此物生命，有何福力，而汝放之。其人 爾時，即得暴死，魂神化生空山餓鷹。善男子，若有一人於惡世時，發生修學，大慈大悲，忍受他惱，勤誦經文，應作是念，一切眾生無始已來，是我父母；一切眾生無始已來，是我兄弟，是我姊妹，是我妻子，皆是眷屬。以是因緣，一切眾生皆是我骨肉，一切眾生皆是我命。我隨心力，斷生熟肉，斷生殺念，作大慈悲，不食雜味，日中一食，不受別食，救濟眾生厄難苦處，種種方便，不惜身命。

　　爾時，天人、國主、大臣悉皆歡喜，我等神通護助此人，令不退轉。又助勢力，勿令惡人為作留難，不令惡人侵奪財物。如是助者，其人功德，說不可盡。善男子，若有一人生慈悲心，布施平等一切窮厄，悉無偏愛，如是功德，最勝第一。善男子，我說布施諸功德門，窮劫說之，亦不能盡。我今當到，理運無常，誓身滅度，為汝等故，略說付囑。汝等當應勤心苦行，受持思惟，得義深味，為他講說，分別義門，令得第一。 爾時，四眾上真童子聞大哀尊說此語已，未來世中真法欲未，種種灾變，諸惡道士毀真法門，童子等輩肅然毛竪，瞻仰尊顏，悲號啼泣，不能自止：苦哉哀尊，我等孤露，失法宗本，失大依師。奈何奈何？

　　爾時，天尊告大眾等：上真童子，汝等且止，勿令悲泣。汝等當知，世間無常，善者必惡，盛者必衰，有者必無，壯者必老。復告童子，且置是事，汝以何相觀我色身，而生啼泣？復以何相觀眾生身，而失本宗？復以何相觀諸法耶，而奈何苦？

　　爾時，上真童子拭淚長跪，白天尊言：我觀哀尊不從先際，不到彼岸，不住世間，亦不有無，亦非有無，亦不不有，亦不不無，非出非沒，非色不色，亦非有為，亦非無為，亦非生死，亦非斷常，同等虛空，無分別相。從初成道，乃至寂滅！我亦不見大哀天尊說一句法；於諸眾生見大哀尊有出有沒，說法度人。大哀天尊長樂境界不可思議，不可識度，識不可知。以是因緣，而生渧泣。唯願天尊為我等輩分別說之。我今又觀諸眾生故，四大之相，何大是我？如空中雲，如熱時炎，如電石光，如水中月，如幻如化，如鏡中像，如空中響。色想行識，悉皆如是。眾生心相不可思議，非是二乘之所能知。大哀天尊，眾生之相，亦復如是。不來不去，非有非無，非內非外，來無所從，去無所至，而常流轉，虛妄受苦，皆以眾生無始以來染著我故，增長惡根，受大煩惱，無有窮盡。眾生之相，烟煴之源，神本澄清，湛然無雜，一切法本，從中而有。以是因緣，一切眾生善惡諸業唯一心作，更無餘法。是故眾生不來不去，不有不無，同等虛空，無分別想。大哀天尊，我觀眾生相法如是。

　　爾時，天尊讚童子曰：善哉善哉，上真童子快說如是。汝於法中，最為第一，了眾生相，是人尊上，善說法相，與我無異。我所印可，說法利益，成就天尊曰海空法藏。善男子，汝了眾生不來去相，不有無相。汝當應知，平等布施。若布施時，當觀福田及非福田。若見貧苦眾生病者，悉皆施與平等妙藥。行布施時，應作是觀，不見受者，不見施者；財物亦爾。時三事俱空，平等無礙。何以故？一切諸法，清 淨無我，行布施時不望見報，不望未來人天之樂，但為眾生求大果報，求大安穩。行布施時，為欲攝取諸惡眾生，令住善法而行布施。復作是觀，三界皆空，三世亦空；知三世空，我身亦空；知我身空，諸法亦空；以法空故，故名海空。依文字故，度諸眾生，得住海空真實法地，得神通力，見種種色。善男子，譬如有人，於夜中夢見種種事，或夢自身被官囚縛，受種種苦，生大憂惱，然後得脫。須臾更夢作大國王，威勢自在，受大快樂。即於夢中作是念言：我向昨時受苦如是，今復自在受大快樂。作是念已，忽然睡覺苦樂之事，莫知所在，如此夢事，非有非無。一切諸法，亦復如是。善男子，汝得神通，了眾生相，是名正觀，是名正見。汝今得進海空法位，無量童子得入一乘智藏座所，名隨所脩，皆得勝進智慧之門。無量眾生發出家心，無量眾生發布施心，若人非人，若男若女，並得神通。

　　爾時，天尊說此語已，告童子言：善男子，未來眾生，若有一人得聞此經，生歡喜心。如是人者，所得功德無量無邊，不可言說。若復有人好樂受持，封在心中，諳憶銘心，晝夜思惟，讀誦講說，利益眾生，受記成道，當知此經普施孤獨。如是人者，是我真子，所有言說皆是我語。以是因緣，文字語言與我無量。我當返神，還寂定位。哀諸眾生孤露莫止，當付於汝，紹統法王，為諸眾生弘宣正道。善男子，譬如國王欲行諸國，巡履萬民，是域庫藏當付太子，紹統王業。善男子，我今付汝，亦復如是。

　　於是大眾聞付囑已，各起作禮，涕淚哭泣，頭面著地，聲動一國，若人非人，彈指歎言：苦哉苦哉，奈何哀尊捨我等輩，失法宗本。爾時，大眾哭泣哀已，各各長跪，悲哉止慟。時大眾中吐相童子即於尊前，而偈頌曰：

無始天中最上尊，奇特微妙甚真相，
種種應現身復身，遍已真法常無量。
為我為緣普平等，究竟決了入無常。
付囑國王法中尊，言辭善說戒勿忘。
我等眾中四輩緣，啼哭流淚絕無想。
奈何大慈大哀尊，捨緣捨我寂無像。
哀哉我等常孤露，唯願慈悲哀愍我。
猶如初生小犢子，法乳飲矮盛壯齒，
云何一旦棄本誓，世間孤露莫能擬。
仰願海空真法味，遍灑眾生甘露藥。
若人非人平等益，四魔三毒滅無餘。
利益人天人中人，地獄虛空不永居。
罪對分明並了了，俱出生死上仙廬。
海空真士大慈故，為我等輩請大師，
利益眾生普圓滿，三界魔王滅無期。
諸天玉女來讚歎，寶臺山現奇特相。
香花遍滿空虛落，時眾人天並恭敬。
倏忽身登九重天，頂禮長樂玄都師。
俯觀下土眾生城，咸願海空寶藏地，
普受若人若非人。

　　爾時，上真童子說偈讚已，長跪稽首，白天尊言：大哀天尊為我等故，返神無常，說法無我，為無我故，而說有我。以有故，有常無常，有樂無樂，有生無生，有主無主，有空無空。以是因緣，付囑法王，紹統眾生，令不懈怠，勸令眾生求未來惠，宣弘一乘海空智藏。我等思惟，大哀天尊，不生而生，生無法住；不死而死，死無法滅；為我等故，而有生滅；為我等故，而有返神，入海空藏，安住長樂不思議地。

　　爾時，天尊聞此說已，發微妙音，讚童子言：善男子，汝等智慧甚勝於我，堪任法主，紹統眾生，令住安樂海空城中，成就眾生智慧之源。汝等且待須臾之頃，自當見我。說是語已，忽然不見，坐空無主。四眾咸淚，極目四視，不能見已。舉首仰天，啼哭苦哉，我等孤露，失法宗本，無依無止，猶如初生赤子失大慈母，絕於壯齒。大哀天尊，我今亦爾，失大哀尊，絕於法乳，亦復如是。 爾時，四眾聞說是已，各共彈指，奉辭而退。

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經卷之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