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王善人72歲
一百七十八、遊行講演
王善人七十二歲那年率領講演團，一月二十二日至義縣，二月二日至懷德縣范家屯，二月十三日至遼陽，二月二十一日至千山站，二月二十二日至營口，二月二十八日至海城講演。三月十三日至彰武縣開大會三天，聽眾一千五百餘人。五月十三日至平泉縣開講演大會三天。七月二十日至瀋陽，七月二十四日至新民縣開大會。八月初至齊齊哈爾，八月中旬至昂昂溪、扎蘭屯，八月下旬至黑河十五天。十一月初三日至懷德縣范家屯，初四至公主嶺，同月十一日至遼源，十三日至開原，十五日至開原老城，十一月二十日至吉林，同月二十七日返回長春。
【附記】教人
趙玉雙，遼寧省梨樹縣郭家店人。幼年讀書，雖能背誦，但不解書義，專心格物，一旦豁然貫通，見解超群。清末秀才，民初曾任國會議員。與石維禎副理事長同年，願出山辦會，被選為副會長。趙會長為人爽直果斷，重感情有魄力，個性強，多成見。不能禮賢容眾，雖任會長，未脫世法作風，善人為教他出苦得樂，曾對他說：「你是讀書明禮的人，來道德會當會長責任很大，全國各會和本會這些人，你佩服了幾個人呢？」趙會長不能答。善人說：「天理是循環的，你佩服多少人，便有多少人佩服你。你心裡存多少人的好處，就有多少人幫助你。我是看人人都能成道，所以人都叫我善人。你格物格物我說的話吧！」趙會長熱心會務，對於長春市東三馬路一二五號總會建築前樓出力甚多，並備集各省市會務資料發行《道德年鑒》。
趙鎮侯，遼寧省海城縣人。在外做事，對高橋女義學曾鼎力支持。他的元配去逝，經高正午理事長介紹，與女義學李主任結婚，後被推為長春總會理事長，夫婦住會。趙理事長好佛，常念《金剛經》，擅講佛經。善人對他說：「佛是萬能的，見什麼人，說什麼道。人問佛什麼，佛答什麼，是應機說法，隨緣度眾。佛若離開度人，無法成佛；人離開佛，不會得道。是佛度眾生，眾生度佛。佛法是活的，你偏死講。只講，不肯照佛法行，怎能成佛呢？佛在世時怎麼做，你也怎麼做，才能成佛。你只知迷信佛，忘了結人緣，就失去了億萬尊佛，被『佛』字給障住啦！佛是人成的，你不去實行度人，只會講、不會做，有什麼用呢？從此不要光口頭講佛，你什麼時候看人人都是佛，你就能做佛啦！可笑人都被佛嚇住了，光念佛，不知做佛。佛是教人成佛，才留下經典。若是沒有人，有經也沒有用處。我願人人說佛話，做佛事，便都是佛了。」
【附記】武孝子
武孝子，吉林省人，幼年喪父，隨母借住舅父家，給人放牛。他羨慕有錢人家的孩子讀書，認工頭做義父，給他買書，一邊牧羊，一邊唸書。有一次，他母親患病，想吃豬肉，他向姑媽家借錢，沒有借到。又到集市，向賣肉的乞討，也沒有人給。正在無法可想時，無意中，手碰到自己的大腿，心想這不是肉嗎？何必求人呢？便向回走，想回家割腿上的肉給母親吃。路過一個村莊，從一家大門裡跑出一條黃狗，嘴內銜著一大塊凍豬肉。他便拚命追趕，得到那塊凍肉，回家煮給母親吃，病真就好了。他聽說王善人是孝子,
幼年失學，所創辦的女義學和道德會遍及東北各省市，他很羨慕, 因此入道德會講習班學道, 專程赴長春總會，把他的經歷向善人說了一遍。善人看著他，沒有答言,
當時他內心很不平，認為善人看不起他。心想你能當善人，我就不能當善人嗎？回家後，反覆尋思，認為善人靜默不語，是示意道是行的，不是說的。立即自辦道德講習班，專注重實行，他所訓練出來的學員，都肯實做實行。組成家庭訪問團，見活就做，遇著病人就義務看護。起初時，常遭人白眼，最後均受他的真誠所感，「武孝子」因之成名。
【附記】張鳳九
張鳳九，吉林人，在家辦義學時，警察想敲他的竹槓，故意找他麻煩，將他抓去，反綁二臂吊在樑上。張鳳九想起善人當初挨打時還大聲喊「沒罪不挨打，沒孽不挨罵，打死拉倒」，便甘心忍受，毫未怨恨，心裡只是默念「沒罪不挨打」。四個警察坐著打牌，好像把他忘了，吊到晚上十點多鐘，張鳳九忽然心中明亮，預感天要亮時，他們將有意外危險，看他們都很年輕，於心不忍，流下淚來。一位警察說：「他媽的！看你一聲不響像個英雄，原來還是狗熊，把他放下來吧！」張鳳九說：「我不是哭自己，我是哭你們太可憐啦！」便將他們過去為非作歹的事情，述說出來，警告他們說：「黎明前，你們將有生命的危險。」他們雖然不信，可是過去所做所為，沒人知道的秘密，他又說得一點不錯，所以猶豫起來。張鳳九說：「天不早了！你們再不逃命，怕來不及啦！如若不肯相信，先帶我躲起來，看看有沒有事發生，不就明白了嗎？」他們便躲了出去，天快亮時，果然來了大幫土匪襲擊警所，倖免於難。事後警察們感謝張鳳九救命之恩，要放他回去。他說：「不行，我為了救你們，洩漏了天機，你們若能改過向善，天還可以饒恕我，不然的話，我就要大禍臨頭啦！」警察再三拜懇說：「我們就辭職回家種田、孝順父母、多做好事，還不行嗎？」張鳳九才歡歡喜喜地回家。張鳳九悔過說，他當講習班主任時，有時心生邪念，心想若不懲罰，這還得了！夜晚至無人之處，拿捆行李的繩子，痛打自己，打得肌肉戰慄，再審問自己，終於由內心深處，現出良心來。後任長春總會講演主任。張主任講病如神，講好的病人，自願捨房舍地的人很多，全部用作辦會興學，他自己分文不取。後至河北創會，任天津道德會主講，人稱之為「張神仙」。
【注】：1939年張鳳九主任隨鄭尚化塵部長，視察松花江下游一帶會務，至南天門分會，一進屋，神色突變，大聲問：「你知道我是誰？」鄭部長說：「你是張主任。」他說：「不對！我是朱理事長（朱廣德，當時已去世）。」然後說：「你丈夫與日本人發生衝突，正在爭吵，日本人想暗算他，要把他投入大江。善人說：『他妻子為善不能叫他橫死。』命我來的，你們趕快打電報去叫他速來。」南天門分會王會長，急著去打完電報。他說：「不行，還得打一封。」果然是第二封電報先到。最奇者，當時子東在同江縣距南天門會（通河縣），有六七百里之遙，與日本人口角，雙方所說的話，竟與朱理事長--假張主任口中所說者完全一樣。說完話，張主任倒下，三日後始醒過來。
【附記】萬國道德會安東總分會
一九三五年，萬國道德會安東總分會成立，公推徐瑞麟為會長，朱廣存為德育部長。朱廣存字洗心，是朱老管理的長子。自從在安達大會挑水明道之後，即在義學盡義務，於1930年到安東任德育主任，次年和「四大界神仙」張世維崇儉結婚。安東總分會因辦公道善書局、安東安老院等道德事業，負債纍纍，派朱部長赴長春總會請團，召開大會募款。正趕上總會同仁，均被各地請去開會。只好派了幾位女講員，對他說：「朱部長您就是道德前輩，領她們回安東開會吧。」朱部長只得領女同仁們返回安東。車抵安東站，全會教職學員列隊歡迎，見是朱部長自己領團回來，都大失所望。朱部長只怪自己無能，便暗自立志說：「你為什麼這樣沒用！我不給你飯吃！」開始絕食。到第四天才被人發覺，告知會長徐瑞麟立即召開理監事聯席會議，報告朱部長為本會債務絕食。孫副會長首先樂助，全體理監事均自動解囊，共得萬餘元，除還清債務，尚有剩餘。朱部長才肯進食。1942年，長春總會召開全東北各會代表大會，三千餘人與會，朱部長出席講道說：「我自從得道以來，已經十八年沒發脾氣了。」會後赴王爺廟總分會主持中級講習班，無疾而終。
【附記】孫金言
孫金言，安東省莊河縣人。在富錦縣行醫，聽王善人道後入講習班學道，棄醫辦學，回原籍創辦女義學。由安東總分會請來女師，開學不久，二位女師被土匪搶走。孫金言跪在善人像前三晝夜，誓志不飲不食，第四天一早，兩位女師平安返校。原來她們被搶走的消息，傳到土匪女人的耳裡，逼著土匪將她們送回，往返整走了三天。孫金言至誠開性，講病如神，他主持講習班，使全班都能變化氣質，即全班「化性」。錦西大筆山，在渤海裡，落潮時有天然石路，通到山上，蒙古人稱為靈山，蒙族人每年都來朝山浴海。孫金言靈感佛命，修大筆山廟，有一石匠，病了三年，經孫金言講好，幫工修廟。又來了一位吃白齋的老太太，人稱之為「真人」的，也會給人治病。經他們三人花費了數年工夫修竣，樓台殿閣，壯麗可觀。玉石佛像是一特色，孫金言以後出家做道士，但仍周遊各會講道。
【附記】萬國道德會哈爾濱總分會
1935年10月15日，萬國道德會哈爾濱總分會成立，朱子清任會長，梁懋熏、張銘紳為副會長，李恩源為理事長，商永年、吳佩蘭（女）為副理事長，李子和任德育部長。他在哈爾濱任德育部長時，1937年2月21日佳木斯總分會請他去講道，給買的飛機票。他聽說飛機上冷，便穿上棉襖、棉袍棉大衣。他人又高大，穿得又多，像一座黑塔似的。哪知飛機上有暖氣，不但不冷，因不能動轉，反而熱得他滿身大汗，等下飛機時，小棉襖都濕透了。李部長聲音宏亮，又有辯才，各會如遇善緣不開，經濟困難，請他前往講道，無不迎刃而解。他常在上課時說：「說我富，沒有錢。說我窮，不為難。腰中沒有一文錢，皆因到處有善緣。」善人對他說：「你立住命了。不許掙錢，也不許立業。見錢生心，就算犯戒，人要守戒律，戒住自己，才能成道。」
【附記 】朱子清
我聽王善人這樣說過：
朱萬選（字子清），吉林省農安縣朱家房子村人，清末秀才，哈爾濱總分會第一任會長。自從1920年創辦農安縣女義學，即開始學道。當選哈爾濱總分會會長後即立志學聖賢，每事過必問，他問我說：「自從我當會長以來，身體很好，但職員時常生病，是不是因為我不會當會長呢？」我說：「是啊！在上的性子裡有稟性，臉上沒笑容，說話壓人，職員在無形中受傷，容易生病。能學會善言善語，態度溫和，遇逆事心生歡喜，稟性就化了。若能以天性為主，待人和氣，能聚萬緣，領出成人，必有成事。」朱會長問：「我覺得梁副會長把權，我不能主事，算不算大權旁落？」我說：「不算。他好像是你的心臟，職員好像是你的手足，他們能幹，是你的命好，你自己守住天性，就立住命了。」朱會長遵照我說的話去實行，修養得心平氣和，性情柔和，嗣後全會上下無不擁戴。
【注】：1947年朱會長子清居瀋陽市，一日對家人說，善人叫我某日前往，至期果無疾而終。
【附記】杜朱玉珊
杜朱玉珊是杜紹彭理事長的大嫂，安達大會後隨善人學道，是哈爾濱總分會的善東，善人對她說：「你是善東，又是老太太，老太太要性如灰，志為根，以兜滿家為己任。你在家是頂大，在道德會是頂底。能把全家人的道和全會人的道，都知道了，才算兜滿家，兜滿會，盡了又是頂大又是頂底的責任。若能找著全家人的好處，認全會的不是，叫做兜滿家，兜滿會。一家好，一國好，世界才會好。把志、意、心、身，四大界研究明白，志誠便能知佛是怎樣成的，意誠便知道神是怎樣成的，心誠便知道事理，身誠便知道物理，把一切都明白了，那就是佛。」
【附記】萬國道德會錦州總分會
1935年，錦州總分會成立，推選張麟符為會長，劉惠忱為副會長，趙胡國英為副理事長。王善人聽說劉惠忱當選為副會長，對張監理雅軒說：「你不如把他殺了！他在騰鰲堡捅了個窟窿（指負債），又到錦州去捅。我告訴你，事不成就是人不成。」張監理把善人的話轉告劉惠忱，他便離開錦州，不敢再擔任事務，專講道結緣。劉惠忱對性理有獨到之處，以先天八卦發揮善人道，主持各會道德講習班，頗受人崇敬信仰。
【注】：在善人逝世後，當選為善人。1947年在瀋陽楊教寺陳善東家逝世。
【附記】趙胡國英
趙胡國英（字文魁）遼寧省台安縣人，自幼即經父母給訂了婚，她在女義學讀書時，婆家再三要求結婚，她迫不得已親身去見公婆，請求結業後再結婚。那時風氣不開，沒過門的媳婦是不能見公婆的，因之傳為佳話，說：「胡國英不害臊，沒過門爹媽一齊叫。」一結婚後家貧屋漏，丈夫又小，公婆因為她念過書，怕她嫌窮。她不但不嫌家貧，反而克盡婦道，並介紹丈夫到義學半工半讀，她自己在義學教書，鄉里稱賢。後任講演主任多年，為錦州總分會第一任副理事長。
【附記】魏德一、關耀民
魏德一是吉林省伊通縣人，在齊子山家聽到王善人講道，發心要回伊創立義學。張總辦因他過慣奢侈生活，叫他先到淑貞母校盡義務學種菜，將習性去淨，再辦學，這是1921年的事。魏德一在母校種了五年菜，將習性完全除淨。1934年與關耀民（字醒華）崇儉結婚。魏德一夫婦婚後，曾創立開魯分會，並在白城子（洮安縣）至索倫（洮溫鐵路）鐵路沿線創會立學。先後創立王爺道德分會，及各縣旗道德分會，兼辦安老院、懷少堂，是開化一方善風的成人。魏德一主任肯棄官學道，種菜五年，實在不易。當時義務學的伙食，比鄉下人吃得還苦，又是做苦工，如意志不堅，實難忍受。而魏主任竟能拋棄花天酒地的生活，在那種困苦的環境裡，做苦工五年之久，真是成人！所以才能展道德風尚，立住天命。
一百七十九、給劉王敬一講病
1934年八月十日，開原劉王敬一患大肚子病，請善人給她講病。王善人察看她的形色後，一言不發，過了一小時，假裝伏桌睡著，又過半小時，敬一恭立未走，善人未發一言竟去課堂。敬一回家因善人未理她，心中苦悶，痛哭一夜，誓不再去聽講了。經人勸說，次日她才又去，在院中遇著王善人，向王善人行禮。善人說：「你不哭啦？」進屋後又請善人給她講病，善人說：「你摸摸肚子還是那麼大嗎？」她自己一摸，果然消了。眾人都說，王善人不言語才是真妙！
一百八十、赴黑河講道
王善人七十二歲那年，黑河總分會成立，請善人前往開會。趙會長玉雙因為各地都請善人，去黑河又太遠，不願意善人前往。善人說：「當初我四弟樹永，因為賭錢輸了，跑到黑河金場，音信皆無。後來聽人說，我守墓講病成道，立刻起身回家，可見黑河早就有人知道我了，我若不親自去一趟，對不起黑河那方面的人，有虧天命。」便由子東和鄭尚化塵領團隨善人前往，團員有先天姑娘侯向琳，及李東家向榮，順路至哈爾濱、齊齊哈爾、北安、綏化、海侖、克山、訥河、昂昂溪、安達等各會講道，花費一個半月功夫，才回到長春總會。
【附記】李向榮
李向榮，吉林省德惠縣太平山人，他在家辦學時有一段神話--有一次分派教員時，他女兒在一旁說，某人不行，他就沒派某人任教。當天下午，他女兒兩眼發直，身體打顫，大哭大喊的說：「我女兒好不容易被派出去當教員，我才得出了地獄。被你說了壞話，她這一回家，我還得下地獄受罪，永無出頭之日，我要要你的命！」說罷七竅流血而死。李東家以後不論走到哪裡，只說人好，不敢講人壞，也不擔任名位，專門兜底補漏(自動去做他人遺漏或不願作的下等工作)，人稱之為「李東家」。
一百八十一、商人道
子東領團陪善人赴黑河，路過北安總分會時，適逢楊崇五理事長大興土木，增建會捨，男同仁借宿在商會李會長的油房（制油工廠），李會長慇勤招待。次晨子東和李會長閒談，問他生意如何？他說：「生意很好，可惜沒賺著錢。因為每隔十年，就被土匪搶劫一次。我從河北省來到此地，做了三十多年生意，被搶劫過三次。只剩下這座房子，近兩年才整理得像個買賣樣子。」正說著話，進來一個農人賣大豆。他給一元一角五分錢一鬥，農人嫌少走了。李會長叫夥計打電話通知同業說：「一元一角五分的賣主走了。」過了一會兒，農人又回來說：「一元一角五分賣了！」他說行市落了，一元錢一斗才買，農人說：「我去別家給一元一角，又走一家給一元零五分，我才回來的，你怎麼又給一元錢呢？」他說：「哈爾濱才來電話，落價了。你再不賣，怕一元錢也賣不到啦！」農人沒辦法只好賣了。子東問他：「此地有幾家油房？」他說有三家，因而知道他們是互相串通消息，欺騙鄉下農人。在火車上，子東問善人：「商人有沒有道德呢？」善人說：「豈止商人要有道德，國家要想清平，士農工商官五行，都得有道德，各守本分才行。你看著吧！五行要是亂了，天下准亂。將來五行定位，五行人穿著不同顏色的制服，世界就好了。」子東說：「象李會長這樣，還有什麼天理呢？」善人說：「你不知道，天理是有的，商人的天命，是運轉有無，少沾點利，夠生活就中。眾人都感便利才維護他，若是占奸取巧，損人利己，只知賺錢，不擇手段，不是生敗家子，就是本身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再不就是遭意外災禍。現在的人，只知向前妄貪，不知往後著想，全被財物迷惑了本性。所以我說，錢多大孽多大。勸人各守本分，不爭不貪，才能福祿無邊。可惜人都不知道，還苦苦向錢貪求，早晚把自己的性命送掉，這種人不是在做生意，簡直是自己去尋死路！你要記住人有千條妙計，天有一定之規，哪能沒天理呢？」
這次出團走的路程遠，隨行的人又少，坐火車比開會的時間長，在火車上子東才有機會向善人詳細追問過去行道的細節，如怎樣救的楊柏，怎樣黑夜見的白日……始獲得本書所述之第一手資料，沒想到這竟是善人最後一次出團講道！
【附記】邵會長
萬國道德會黑河總分會邵會長，原籍山東。他父親當年為了生活，到黑河以北教私塾時，曾有過一段神話--他父親每年農曆七月十五日把所有的錢，都買了紙錢，在亂墳岡（公墓）焚化。一天夜裡，他父親夢見一位帶紅頂的官員前來施禮，自稱是代表亂墳岡的孤魂野鬼向他致謝。為報他的恩，特來告訴他幾句話，千萬記住，依言行事，不但能免一死，還能發財。請他注意所養的鴿子，如果有一天不飛回來，就趕快追隨鴿群走，鴿群停在何處，就在那裡住下。數日後，果然鴿群沒飛回。他父親便收拾行李，出外尋找，隨著鴿子走下去，到黑河南岸，鴿子不飛了，便住下了。在他父親離開不久，俄兵入侵，發生「黑河下餃子」慘案，邵老先生倖免於難。那時黑河屯人煙稀少，土地誰佔領就算誰的。他父親佔領了半趟街，後來市面發達，成為鬧市，地價高漲，發了大財。臨終時囑咐子女「多行好事」。邵會長奉行遺囑，樂善好施，捐助樓房辦黑河總分會。
【附記】王俊峰、王俊臣
王俊峰、王俊臣弟兄二人，是吉林省懷德縣的莊稼人，在家辦一所女義學。聽信善人的話，學低矮就下，出外盡義務，專做托底就下的基層工作。後任遊行講演團主任，講道勸人，倡辦女義學及道德會多處。道德會的主任最難做，上要對會長理事長負責，下要領導講教員。會長們不懂辦會，主任要懂。有工作要以身示範，領頭去做，又要能講病看性。出團講演時，給女講員搬行李（東北女同仁不做重工作，一切辛勞全是主任的事。）不是意志堅定、任勞任怨的人，很難勝任。而王氏弟兄當主任，十多年如一日，教出無數的成人。所以人稱王俊峰為「大臉聖人」，王俊臣為「小臉聖人」。如遇有難辦的會，只要派他們弟兄前住，準能克服困難，展開會務。
【附記】李艷芳
善人由黑河回來，到安達道德分會時，適該會主任李艷芳上課講「三界分清」，異常透徹。子東見李主任是木水金性，正是女子的順運，不應守孀，一問才知道她原是木火金性，化性以後才改變的。李艷芳系遼寧省海城縣人，幼時在女義學讀書，嫁給一位營長，在安達縣駐防。有一次善人到安達開會，營長聽說善人有道，要李艷芳同往聽道。她不肯說：「我在義學讀書時，早聽過了，沒什麼意思。」營長強勸著，她才勉強去了。聽講後才知道，自己過去未能專心，馬虎了事，是「食而不知其味」，從此常到道德會聽講。不久李艷芳的丈夫陣亡，她領了兩千元恤金，送靈到江省嫩江縣翁父處。因她是在外結婚，尚未回過家，她翁父是河北省人，在嫩江做生意落了戶。因為痛子心切，不但不同情她，反說是她剋死丈夫，收下了恤金，並將她的衣飾全部扣留，令她自行方便，李艷芳不肯改嫁，立志守節。她翁父命她做苦工，百般虐待，舅公憐她苦志守節，暗助路費，叫她逃條活命。她便到安達道德分會盡義務，因受過種種折磨，專心學道，化了性，容貌也變得清秀，三十多歲，看來僅二十許。擅長講三界分清。做了主任後，返回嫩江感化她翁父，創立嫩江道德分會，鄉里莫不稱讚，可謂婦女界一位模範人。
【附記】孟良璧、張雁僑
孟良璧，黑龍江省安達縣人，夫婦在昂昂溪至滿州里鐵路沿線創會立學，又創立興安總分會及博克圖等旗分會，會務大為開展。孟良璧主任是道德會傑出人材，品貌兼備，是成名的大講演家。她下嫁張雁僑，真做到了托底就下，實不愧稱為模範媳婦。善人曾說：「孟良璧對倫常行道可說無不圓滿，每年以（公獎一千元）立業利息的四分之一奉養生母，是盡了孝道；對翁父方面，雖不能在山東家侍奉，以她的才德，肯嫁給張家，實在增光不少，那也是盡孝。對於大伯也幫助起來，並且給小叔成家，婦道悌道也都盡了，可以說倫常圓滿。她自己能常常這樣想，性光自圓，哪能不樂在其中呢？」
張雁僑是山東省人，初在安達縣杜家燒鍋學生意，因成績優良，升為貧民工廠經理。早晚聽道，休假回山東，給鄉里講病看性，頗有奇效。因此求講病的人車水馬龍，無法應付，只得請大家在庭院裡繞個大圈，他站在高桌上講話。他說：「東北有一位王善人，很有道德，我跟他學會講病。我們人存什麼心，做什麼事，就變成什麼性。性情好的出貴致富，性情壞的煩惱生病。講明白病根，病就能好。人有金木水火土五種性：陰木性的人，不服人、好抗上、好生怒氣，按生理說，怒氣傷肝，頭迷眼花、兩臂沉重、胸肋疼痛，諸位如有這種病的，請到東面來；再講陰火性的人，喜虛榮、愛面子、好恨人，按生理說，恨人傷心、心熱心跳、容易驚嚇、神精錯亂、失眠顛狂、吐血生瘡，你們如有這種病的請到南面來；陰土性的人，有成見、固執呆板、好怨人，怨人傷脾，有胃病、膨悶脹飽、上吐下瀉，氣虛無力，你們如有這樣病的，請到中央來。陰水性的人，愚魯好生悶氣、好煩人，煩人傷腎，腰酸腿痛、腎虧，你們如有這樣病的請到北面來；陰金性的人，好說假話、詭詐好辯、陰險忌妒、好惱人，惱人傷肺，咳嗽氣喘，得肺病，你們如有這樣病的請到西面來。大家按方位站好，各自大聲道過，過道真了立刻就好。先好的先走，回家先認罪後盡孝悌慈道，上天不罪悔過之人；沒好病的我領大家問性，自東方起，你們一齊地大聲問：『大家看我有主意！』全體一齊答：『有主意！』一問一答，越多問越好。『主』字要短，『意』字要長，意領氣到丹田，陽氣到陰氣出，能打飽嗝、全身出汗，病就好了。好了的人請回去，多盡倫常道。這回請南方諸位一齊大聲問：『大家看我明理！』全體大聲答：『明理。』請中央諸位大家問：『大家看我信實！』大家大聲答：『信實。』請西方諸位問：『大家看我響亮！』請北方諸位問：『大家看我柔和！』這是推轉五行的問法。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王善人說：『誰能誰不能，能者在五行，五行能推轉，不能也能行；五行推不轉，能者也不能。』因為善人有道，諸位有德，雁僑愚誠，上天開赦，人借神力，我們有道德奇緣，謝謝大家，好了好了！」皆大歡喜，互相感恩，圓滿了盛會。
某日忽有一村莊來人請張雁僑去講蝗蟲。他說：「人有病我會講，鬧蝗蟲我可不會講。」眾人不信，再三懇求，只好前往。他急中生智，便對蝗蟲說：「你們是奉天命來的，因為人們不忠不孝，違背倫常，所以上天降災，懲罰他們。我也是奉天命講道，勸他們孝順父母、友愛兄弟盡倫常道。他們都立志學好，你們不要再傷害他們的青苗啦！」他便問眾人：「蝗蟲飛走後，你們能不能盡孝？」眾人齊聲答：「能！」想不到蝗蟲真的飛走了，張雁僑因之成名。
一百八十二、過哈爾濱講道
善人從黑河回來，已經走到安達，興安分會派人趕來，非請我們去開會不可，所以又到札蘭屯開會。從札蘭屯回來，路過哈爾濱總分會時，王一清會長來看善人。王會長是遼寧省鐵嶺縣人，在哈爾濱任銀行經理。鐵嶺老家是樓房，非常考究，人稱「王家大樓」，樂捐給鐵嶺道德分會為會捨，他是哈爾濱總分會第一任副會長。善人和王會長談話時，子東因要打噴嚏，恐怕妨礙他們談話，掩住鼻子出屋。王會長誤以為是聞到他抽大煙的味道。他上課立志說：「我既是道德會會長，就不應該抽鴉片煙，昨天被鄭會長聞著煙味，他掩鼻出去，羞得我無地自容。若不戒除，誓不為人！」便開始戒煙。週身疼痛，嘔吐不止。他對太太說：「我在道德會上課立過志，怎麼還難過呢？」他太太說：「因為有痛苦才要立志貫徹到底，不是立志就不痛苦了。」他一聽心生歡喜，終於把煙戒除。後任長春總會立業儲金部部長，獻身道德事業。
哈爾濱市電業局局長田村（日本人），聽說我們由黑河回長春，路過哈爾濱，特請到該局講道。同時並請日本天香法師高足三上居士講道，聽眾百餘人。首先由侯向琳主任講「忍辱化性」，繼由鄭尚化塵部長講「行道立命」，再次三上居士講「行道事實」，最後善人上課講「救楊柏得道」，由子東翻譯。田村局長致謝詞說：「《中庸》上說『大德敦化』，今天我們真是三生有幸，拜聽各位大德現身說法，使我們頓開茅塞，覺悟了道要行，才能得著的真理。弟子等唯有合十拜謝，今後努力行道，才不負各位大德的盛意。」長春總會開大會時，三上率領日燈園信徒二十餘人，遠道前來致賀。他們都是地方紳士，卻身穿工人服裝，進院見活就做，為的是「提倡勤喜勞作」與人結緣。
子東在哈爾濱會上，遇見戴希之廳長，他說：「曹主任講病、看性如神，所以我天天來聽道。」子東不知是那位曹主任，後來見面才知道過去的喇嘛甸子學田部盡義務趕車的。一個目不識丁的農人，一旦明道，能使有知識有地位的人，敬若神明，足證王善人真會教人，真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