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祖聖蹟紀要

呂祖聖蹟紀要序

仙聖佛祖同此慈悲濟度。我菩薩矢彌羅之愿。必欲度盡眾生。是以廣大靈感無不聲應。此度化慈祖後之高真仙聖。同設心濟度。代不乏人。而傳顯於世。則文帝與孚佑帝君及關某也。顧某自皈依菩薩。叨證真果。即矢愿永為護法。凡菩薩光臨之地。皆關某率領神將護從之時。故無不應愿之。菩薩即無不隨光之。關某也茲大法覺壇。為吾孚佑帝君。洪演大化之吉祥地。某隨法駕臨壇者屢矣。且某昔從帝君。令攝崇於景雲內苑。是某與帝君同有顯蹟於人世者。相傳又復累世矣。是以帝君之誓愿固與菩薩等。而帝君行愿濟度千秋萬世。靈感亦叠出不已。即汗牛充棟不能悉盡。而其累世相傳化度事蹟。昭昭人間。舊傳多襲訛謬附。是以後世多議焉。而不知所傳事蹟。皆有歲時朝代可考。惜歷數傳而世遠年湮。不能一一按籍稽編。且仙祖之度化。只求圓自己誓愿。而為之度化者又無不各有其緣。有真緣斯能發真敬信。而所傳事跡。皆足以徵景從訢合之機。他不必論。即所傳逐條。何一不明明白白。帝君當面顯化。而眾生值此偏不憬然覺悟。無不是過後始追憶曉然。此其失之覿面者。無一不同出一轍。若謂帝君必先隱身試度。不與人以當面接引是非。帝君本愿也。總是眾生敬信未到。極處是以良緣不能隨時湊合。其實帝君皇皇救濟慈心。不啻現身疾呼也。今覺壇鐫聖蹟紀要。某適遇斯會。且前緣累累是。非某不足以為此集之證明耳。某前後次第本可不編。如四時行而百物生。日月照而天地朗。不必拘拘時見也。

漢壽亭侯關羽敬序

目錄

武昌鬻梳

呂帝遊武昌天心橋。隱姓名鬻敝木梳。索價千錢。連月不售。俄有老媼行乞。年八十餘。龍鍾傴僂。秃髮如雪。呂帝謂曰。世人循目前。襲常見。吾穹價貨敝穢物。豈無意。而千萬人咸無超卓之見。尚可與語道耶。乃以梳為媼理髮。隨梳隨長。鬒黑委地。形容變少。眾始神之。爭以求梳。呂祖笑曰。見之不識。識之不見。乃投梳橋下。化為蒼龍飛去。呂祖與媼不見。

 

三口一室

馬善東都人。熙臨初舉進士不第。學道。一日與一侯道人名玖。行汴水見一羽士。青巾布袍。體秀骨異。目如明水。面無塵濁。馬召啜茶。且飲食之。侯性素瞋。叱之。羽士曰。汝有何法。侯曰。飛符召鬼。點石化金。歸錢返壁。羽士曰。子所為。皆非正法。侯曰。子何能。曰。吾能壯吾氣。射酒肆。去燭數十丈而燭立滅。復吐氣吹侯面。若驚風大發。澟澟不可支。二人起謝曰。先生非凡人也。幸見教羽士曰。學仙須立功行。功即勤苦修煉。行即濟人利物。語及曙羽士。作別曰。吾將返湘水之濱。與子酌別於柳陰下。以金令侯市酒。適無酒。羽士以瓶一隻。命侯取汴水一瓶。以藥一丸投之。立成美酒。三人共飲大醉。羽士留詩一章曰。三口共一室。室畔水偏清。生來走天下。即是姓兼名既別。二人測之。乃呂帝云。

 

吹簫圖畫

京北程梓園先生。為諸生時赴考。寓一至親家。夜夢一人賣畫云。此畫上人能活。因展看見一老人忽動。徐下畫吹簫。及醒時簫聲猶在耳也。清晨觀堂中。畫乃吳小仙為呂帝吹簫圖。遂索歸供養共誌跋。

 

紙存神

監文思院趙應道。病瘰癧幾委頓。泣別親舊曰。吾死矣夫。閨閣中一物皆捨得。獨鶴髮老親無托。奈何。語未竟。俄有道人扣門。語趙曰。病不難愈也。取紙二幅。各掐其中為一方竅。徑可二尺許。以授趙。曰。俟夜燒一幅灰之。調乳香湯塗病上。留一幅以待後人。言訖。道人不復見。始悟兩方竅。乃呂字也。

 

口口相傳

梓潼婁道明。家富。善御女術。常畜。少女十人。晝夜迭御無休息。而神清體健。面若桃紅。或經曰不食。年九十有七。止如三十許人。尤好夸誕大言。對客會飲。自以為真仙也。一日呂帝托為乞人。登門。婁不識之。叱使去。呂祖以兩足踏石上。遽成兩方竅。深可二寸許。婁始驚異。延置座右。曰。子非凡人也。出侍女歌遊仙詞。命之酒。呂祖口占望。江南詞酬之。曰。

瑤池上。瑞霧靄群仙。素鍊金童鏘鳳板。青衣玉女歗鸞弦。身在大羅天。

沉醉處。縹渺玉京山。唱徹步虛清燕罷。不知今夕是何年。海水又桑田。

侍女進蜀牋請書。呂帝自紙尾倒書徹紙首。字足不遺空隙。婁大驚喜。方欲請問道要。答曰。吾已口口相傳矣。婁請益。復曰。吾已口口相傳矣。俄登門外大栢樹杪。不見。後數日婁忽不快。吐膏液如銀者數斗而卒。口口相傳矣。俄登門外大柏樹。杪不見。後數日婁忽不快。吐膏液如銀者數斗而卒。

 

席奏仙音

宋陳執中。建甲第東都。親朋合樂。俄有藍縷道士至。陳問曰。子何技能。曰。我有仙樂一部。欲奏以侑華筵。腰間出一軸畫。掛於柱上。繪仙女十二人。各執樂器。道士呼使下。皆累累列於前。兩女執幢旛以導。餘女奏樂。皆玉肌花貎。頂七寶冠。衣六銖衣。金珂玉佩。轉動珊然。鼻上各有一粒黃玉。如黍大。而體甚輕虛。終不類生人。樂音清徹煙霄。曲調特異。三闋竟。陳曰。此何物女子。道士曰。此六甲六丁玉女。人學道成。則身中三魂七魄五臟六腑諸神。皆化而為此。公亦願學否。陳以為幻惑。頗不快。道士顧諸女曰。可去矣。遂皆復上畫軸。道士取軸。卷而吞之。索紙筆大書曰。

曾經天上三千劫。又在人間五百年。腰下劍鋒橫紫電。爐中丹焰起蒼煙。

纔騎白鹿過滄海。復跨青牛入洞天。小技等閒聊戲爾。無人知我是真仙。

末題曰。谷客書。即出門不見。

 

寶輪現相

紹興中。新昌令關肇喜道術。建大齋寶籙宮。方士大集。角技能。呂帝隱姓氏寓焉。自贊其能異眾。取藥少許寘諸掌。吹數過。俄紅暈四溢。成寶輪相。現洞賓二字。眾大愕。覓之己不見。肇後每日行陰德。杜門謝客。蓋因帝君言方士幻術誤人也。後帝君復來。授以正道。

 

枯魚復活

靖康時。楚州孫賣魚者。盛暑。呂帝遇於市。曰。汝魚餒矣。飲我可使活。遂飲以斗酒。與言竟日而去。視魚果活。孫自是通曉古往事。決人禍福輙應。後入鉢池山不出。

 

榴皮畫壁

熙寧元年八月十九日。湖州歸安縣。沈思。隱於東林。因名東老。能釀十仙白酒。一日有客。自稱回道人。長揖東老曰。知君白酒新熟。願求一醉。公命之坐。徐觀其目。碧色燦然。光彩射人。與之語。無不通究知非塵埃中人也。因出與飲。自日中至暮。已飲數斗。殊無酒色。回曰。久不遊浙中。今為子有陰德。留詩贈子。乃劈席上榴皮畫字。題於菴壁云。

西隣已富憂不足。東老雖貧樂有餘。白酒釀成因好客。黃金散盡為收書。

按蘇東坡詩集。有和詩三首。世俗何知窮是病。神仙可學道之餘。但知白酒留佳客。不問黃金覓素書。符離道士晨興際。華嶽先生尸解餘。忽見黃庭丹篆句。猶傳青紙小朱書。淒涼雨露三年後。髣髴塵埃數字餘。至用榴皮綠底事。中書君豈不中書。

 

黃鵠賣桃

武昌省會。西城外。黃鵠磯石上。有桃痕。相傳呂帝假賣桃以驗眾。售者第云歸遺徲子。無有言及父母者。帝君感忿。擲桃於石而去。其痕至今存焉。

 

鵠磯示現

武昌涵三宮。會首顧行恕吳一恕等三人。叩求呂帝現像。許以翌日赴黃鶴樓下相候。三子次早赴樓前。靜候良久。遊人雜沓。無從物色。傍午有一人。於太白亭前。背手徐行。三子亦忽之。俄見一老翁。鬚髩皤然。意必有異。就與語。仍無奇。至薄暮。悵惘而歸。以為誑我。後示一絕云。三生石畔殷殷望。太白亭前款款行。春色不知何處去。空餘皓首說幽情。始悟亭前獨步者。即呂帝也。

 

館案留書

顧行恕。又一日自涵三宮赴館。途遇一道人。與之語。顧赴館心急。不暇接言。辭去。及至館。諸徒詫異曰。先生今日何以衣裾皆香。顧亦不覺。視案上古文前。書莫兒戲。回道人過此數字。筆勢飛舞。墨跡尚新方悟呂祖降神所書。眾未之見。而途中所遇之道人。蓋化相也。翌日述諸會友。無不歎羡。會中傅敬恕。寶而藏之。

 

巴陵繪像

滕宗諒字子京。謫守巴陵。呂帝托為回道士。見之風骨聳秀。談論俊辨。子京異之。口占詩贈之。曰。華州回道人來到岳陽城。別我遊何處。秋空一劍橫。呂帝大笑。俄不見子京。倩人繪像供岳陽樓。

 

重光古鏡

尚書郎賈師雄奭為太守時。有家藏古鏡甚寶。常欲淬磨。呂祖稱回處士造焉。乞試其技。笥中取藥少許。置鏡上。辭去曰。俟更取藥來追之己不見。但見所寓太平寺扉上。題詩曰。

手內青蛇凌白日。洞中仙果艶長春。須知物外煙霞客。不是街頭磨鏡人。

奭見而異之。知為呂帝。視鏡上藥。已飛去一點光明如玉。後復儒冠登武岡譙樓。歎曰。佳哉山水。五百年無兵火。可避亂也。

 

長沙警釋

呂帝遊長沙。詭為回道人。持小瓦罐乞錢。得錢無算。而罐常不滿。人皆神之。一日坐市道上。言有能以錢滿吾罐者。當授以道。人爭以錢投罐。竟不滿。有僧驅一車錢。戲曰。汝罐能容否。道人唯唯。及推車入罐。戛戛有聲。俄不見。僧曰。神仙耶。幻術耶。道人口占詩曰。

非神亦非仙。非術亦非幻。天地有終窮。桑田幾遷變。

身固非我有。財亦何足戀。偈不從吾遊。騎鯨騰汗漫。

僧益驚疑。道人曰。若惜此錢耶。吾今償你。取片紙投罐祝曰。速推車出。良久不出。曰。非我自取不可。因跳入罐。寂然僧擊罐碎。有片紙題一詩曰。

尋真要識真。見真渾未悟。一笑再相逢。驅車東平路。

僧悵然歸。次東平。忽見道人曰。吾俟汝久矣。以車還之。錢皆在。曰。吾呂公也。始謂汝可教。今惜錢如此。不可也。僧方悔謝不及。

 

回心回道

安豐縣娼曹三香。染惡疾。為邸以舍往來客。呂帝托為寒士寄宿。僕以其襤褸拒之。三香曰。吾既立此門戶垢淨何擇焉。遂延入。殊禮遇之。居無何曹疾作。呻吟良苦。呂帝以筯鍼其股曰。回心回心。時門外有一皂角樹。久槁死。祖乃投以藥。即別。翼日樹再生枝葉甚茂。曹始悟其為神仙。而回心者呂也。即毀冠服去粉黛。棄家遠遊。人為建呂先生祠。奉祀焉。紹興末。曹忽還鄉。顏狀秀異。人無識者。乃自言本末。復去。不知所終。

 

無心昌老

橫浦大庾嶺。有富家子慕道。建菴。接雲水士多年。一日眾建黃籙大齋。方罷。忽有一襤褸道人至。求齋眾不知恤。或加淩辱。道人題詩於壁曰。

暫遊大庾。白鶴飛來誰共語。嶺畔人家。曾見寒梅幾度花。

春來春去。人在落花流水處。花滿前蹊。藏盡神仙人不知。

末書無心昌老來五字。作三樣筆勢。題畢。竟入雲堂。良久不出。迹之。己不見。徐視其字。深透壁後。始知昌字無心。乃呂仙也。眾其歎惋。

 

昌老虛中

嶶廟時。有一道人。自稱昌虛中。往來諸琳宮。動履怪異。飲酒無量。啖生魚肉至數十斤。飲泠水數十斛。天大雨雪。平地七八尺餘。自埋於雪中。旬日不出雪霽復起。行於深潭水面。如履平地。又善草書。作枯藤遊絲勢。一舉筆數千。絡繹不斷。人爭攜楮以請。往往不與。昌字虛中。呂字也。一內待言於嶶宗。命召之。不得。但於其遊息處。得詩曰。

遙指高峰笑一聲。紅霞紫霧面前生。每於塵市無人識。長到山中有鶴迎。

時弄玉蟾驅鬼魅。夜煎金鼎煮瓊英。他時若赴蓬萊洞。知我仙家有姓名。

 

無上宮主

全州道士蔣暉。志行高卓。呂祖謁之。適蔣他出。帝君題詩於壁曰。

醉舞高歌海上山。天瓢承務結金丹。夜深鶴遊秋光碧。萬里西風一劍寒。

末書無上宮主訪蔣暉作。蔣歸。驚曰。宮字無上呂字也。追之不可得。

 

賓師顯法

青城山丈人觀。黃若谷。風骨清峻。戒行嚴潔。常以天心符水。三光正炁。治疾良驗。得錢帛。即以散施貧乏。呂帝自稱賓法師上謁。留月餘。所作符篆。往往吹起。皆為龍蛇霧雲飛去。治鬼召將。必現其形。通人言語。足踏成雷。目瞬成電。呵氣成雲。噴唾成雨。又善畫。不用筆。但含墨水噴紙帛上。自然成山川花木宮室禽獸人物之狀。略加拂拭而已。每畫得錢。即市酒與若谷痛飲。若谷飲素無量。每為賓所困。一日若谷間問曰。先生操行異常人。必自神仙中來。還可語吾道否。曰。更一生可也。復問壽幾何。呂帝倒書九十四字於壁。作兩圓相圍之即別去。始悟作圓。相為呂而賓姓其字也。後若谷四十九歲卒。果符倒書之讖。

 

同客人

熙寧中。江南有李先生者。自號同客人。持莎笠綸竿短板。唱漁家傲。又為鳴榔之聲以參之。音清悲激。如在青霄。其詞曰。

二月江南水路。李花零落春無主。一箇魚兒無覓處。風和雨。玉龍生甲歸天去。

人或與錢。不受。與酒即不辭。後以甲辰二月終。瘞之。無尸。始悟同客者。即呂洞賓寓意也。

 

谷客書詞

崔中舉進士。道過巴陵。於寓邸歌沁園春樂章。呂帝適以補鞵隱市井間。質其所歌。曰何曲也。崔曰。東都新聲也。曰。吾不解書。子為書吾詞。崔為書其詞曰。七返還丹。在人先須煉己。待時正一陽初動。中宵漏永。溫溫鉛鼎。光透簾幃。造化爭馳。龍虎交媾。進火功夫牛斗危。曲江上看月華瑩淨。有箇鳥飛。當時自飲刀圭。又誰信無中養就兒。辨水源清濁。金木間隔。不因師指。此事難知。道要伭微。天機深遠。下手速修猶太遲。蓬萊路。待三千行滿。獨步雲歸。崔問姓氏曰。吾生江口。長山口。今為守谷客。翌旦訪太守言之。曰此呂洞賓也。亟令召之叩其戶。應聲漸遠。再呼不應。排戶而入。闃無人矣。壁有詩曰。

腹內嬰兒養已成。且居廛市暫娛情。無端措大剛饒舌。却入白雲深處行。

崔與太守。歎恨而已。

 

南津黃襖

長沙鍾將之。字仲山。嘉定己巳。自金陵罷官歸。舟次巴陵南津。晡時。俄覩一舟過。中有黃襖翁。風貎奇峻。凝然佇立。熟視仲山良久。仲山窺其篷中無他物。惟船頭有黑瓶罐十枚。篷前兩青衣童參差立。仲山意其必徑渡。既而僅行二丈許。即回棹。而翁已端坐篷後。再熟視仲山良久。俄失船所在。仲山始謂巨商。不與之語。至是恍然驚訝。知其為異人也。翌日往呂仙祠拜禮。真像儼然。有兩青童待側。其貎皆與昨所見者肖。仲山自恨凡目不識。感嘆無已。周星作水調歌頭詞。有更似南洋港。再遇呂公船之句。次年卒。仲山之孫。嘗出其祖所繪黃襖翁真示余。誠為清峻絕俗云。

 

鄱陽相丁

丁晉公謂。倅鄱陽。呂帝作一秀才往見。曰吾唐呂渭之孫也。經史百家。無不通究。因與晉公言。君狀貎大似李德裕也。他日出處皆如之。後晉公果大拜而竄海外。信似贊皇矣。

 

袖詩警石

石介字守道。為國子監直講。一方士稱回叟上謁。袖出詩曰。

高心休擬鳳池遊。朱紱銀章寵已優。莫待禍來名欲滅。林泉養活預為謀。

石遜謝不悟其旨。延以酒食。日將夕。叟辭。石留之宿。曰。吾孤雲野鶴。安可留也。其後朞年。因賊孔直溫謀逆。石嘗有書與之。坐貶卒。

 

蓬萊倦客

太常博士王綸。守岳州。有回道人上詣。貎清癯。短褐不揜骭。語音清圓。綸問世系。回曰。不必問。所請教者。奕碁耳。與奕。綸素號國手。至是連負。曰云暮。乃酌以酒問何方人。回書詩曰。

仙籍班班有姓名。蓬萊倦客呂先生。凡人肉眼知多少。不及城南老樹精。

綸驚訝問。已失之矣。庭下煙雲滃然。移時不散。祖謂綸前世。係荊州僧。名些。善歌河滿子。能前知。後示寂坐化。因不得金丹。難免輪迴。綸遂告疾還家。精思仙道。遇柳仙。授以成丹及尸解之訣。

 

避暑遺丹

石舍人王休。因避暑。有襤褸樵夫。持斧而前。眉目秀整。議論清快。石問鄉里及世系。曰。老夫生於河南。移居於終南山。呂謂之裔也。所學者莊子老子。此外無所為。石曰。終南有何佳處。曰。佳處甚多。因舉陶隱居詩曰。

終南何所有。所有惟白雲。祇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

石異之。款留三曰。極談出有入無。超生離死之法。將別。曰吾將往岳陽。以丹一粒遺石服之。年九十餘。面如嬰兒。

 

巴陵犯節

呂帝行巴陵市。知太守清酷。欲化之。侯其出。故犯其節。前驅執之。太守置諸獄。令書款。日將晡。無一辭。吏趣之。帝君曰。須我酒醒。吏曰。汝不憂罪。尚以酒為解耶。言未竟。忽失去。但遺詩曰。

暫別蓬萊海上遊。偶逢太守問根由。身居北斗星杓下。劍挂南宮月角頭。

道我醉來真箇醉。不知愁是怎生愁。相逢何事不相認。却駕白雲歸去休。

太守驚曰。此呂翁也。夙興焚香謝過。一日於水盆中見焉。亟召畫吏圖之。與滕子京本絕類也。

 

再詣子京

滕子京守巴陵。呂帝稱呂處士再詣。子京與論名勝。引道經云。兩火一刀可以逃。的係何所。帝君曰。言剡中諸山。可以避災。故漢晉以來。多隱逸之士。括蒼天姥。是其處。子京曰。按會稽籍。天姥在剡之東鄙。接天台華頂峰。既入括州。何云吳地。曰。禹導吳江。會諸侯於祁山。秦置會稽郡。屬吳。其郡治多靈異。老子枕中記。言吳之。華山可度難。山半有天池。產干葉蓮。服之羽化。信宿別去。

 

詣陳處士

隱士陳烈。年高有道。神宗遣使召之。辭不赴。呂帝常與往來。論道適召。使至。祖贈以詩曰。

青霄一路少人行。休話興亡事不成。金榜因何無姓字。王都必定有仙名。

雲歸大海龍千尺。雲滿長空鶴一聲。深謝宋朝明聖主。解書丹詔召先生。

後烈卒。祖復弔之曰。

天網恢恢萬象疏。一身親到華山區。寒雲去後留殘月。春雪來時問太虛。

六洞真人歸紫府。千年鸞鶴老蒼梧。自從遺却先生後。南北東西少丈夫。

 

掜土奇香

張商英字天覺。為相。有傴僂道人。及門求施。商英不之禮。戲問有何術。曰。能掜土為香。即於階側取泥掜而焚之。奇香酷烈。煙罷。道人不見。案上留詩一章。

掜土為香事有因。世間宜假不宜真。皇朝宰相張天覺。天下雲遊呂洞賓。

商英自恨不識。悔之晚矣。從此格去非心。

 

王公槐劵

宋參知政事王旦。父祐。虔奉呂帝像。一日帝君來謂曰。君家世積德。子孫致位三公。當樹槐為劵。祐乃植三槐於庭。後旦果大拜。

 

遊太平觀

江州太平觀道士薛孔昭有高志。呂帝訪之。贈詩曰。

落魄薛高士。年高無白髭。雲中閒臥石。山裡冷尋碑。

誇我飲大酒。嫌人說小詩。不知甚麼漢。一任輩流嗤。

末書云。回道人同三客。訪薛煉師作。

 

遊天慶觀

宿州符離縣天慶觀。有道士甯瑋。少年談老莊。有奇趣。一日晨興。有賣藥道人至。即呂帝也。儀壯雄偉。往來彌月。因以老莊要旨。授甯曰。吾觀禪學。皆出於老莊。縱千經萬卷。反覆議論。要自立門戶源流授受。其實皆本於老莊之旨。甯伏地求度。曰。容再晤。臨別贈詩曰。

松枯石老水縈迴。箇裏難教俗客來。擡眼試看山外景。紛紛風急障黃埃。

後復至。適甯他往。題二絕於扉上。曰。

秋景蕭條葉亂飛。庭松影裏坐移時。雲遊鶴駕何方去。仙洞朝元失我期。

二曰。

肘傳丹篆千年術。口誦黃庭兩卷經。鶴觀古壇松影裏。悄無人跡戶長扃。

字入木寸餘。墨跡不滅。

 

又天慶觀

呂帝遊秦州天慶觀。時道流悉赴隣院醮席。獨一小童在。祖因索筆。欲書壁。童辭以觀堂新修。師戒勿污壁。祖曰。但煩貯火殿爐。欲禮三清。既往。見殿後池水清泚。以爪畫壁書曰。

石池清水是吾心。剛被桃花影倒沉。一到邽山宮闕內。銷閒澄慮七絃琴。

末題云。回後養書。壁絕高。非手所能及。眾歎異。始悟為呂帝云。

 

羅浮畫山

呂帝遊羅浮朱明觀。至小庵中值道士他出。獨一小童在。童揖曰。先生坐此。遂竊道士酒以獻。呂帝滿引。使小童盡其餘。童不屑。童素患左目內障。呂帝以所餘酒噀其目。忽然開明。若素無患者。乃取筆畫一山於壁。山下作池三口。謂童曰。汝飲吾酒。則得仙矣。不飲。命也。然亦當享高壽。言訖。飛入石壁隱去。及道士歸。見所畫山。徹壁內外大驚曰。山下三口。乃嵓字。非呂先生乎。後童果百五歲而終。雖未得仙。亦可謂有緣者矣。

 

廬山淬劍

呂帝遊江州廬山真寂觀。臨砌淬劍。道士侯用晦問之曰。先生劍何所用。曰。地上一切不平事。以此去之。侯心異之。以酒果召飲。謂曰。先生道貎清高。必非風塵中人。帝君曰。且劇飲。無相窮詰。既醉。以筯頭書劍詩一首於壁。曰。

欲整鋒鋩敢憚勞。凌晨開匣玉龍嘷。手中氣岸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條。

姦血默隨流水盡。凶頑今逐漬痕消。削平浮世不平事。與爾相將上九霄。

虎將龍軍氣宇雄。佩符持甲去匆匆。鋪排劍戟奔如電。羅列旌旗疾似風。

活捉三尸焚鬼窟。生擒六賊破魔宮。河清海晏乾坤浮。世世安居道德中。

洪爐迸濺鍊金英。一點靈珠透室明。擺動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見功程。

逍遙四海留踪跡。歸去三清立姓名。直上青雲雲路穩。紫鸞朱鳳自來迎。

時人若要學長生。先是樞機晝夜行。恍惚中間專志氣。虛無裏面固元精。

龍交虎變三周畢。兔走鳥飛九轉成。鍊出一爐神聖藥。青雲歸去路分明。

題畢。初見若無字。既而墨跡燦然。透出壁後。侯大驚再拜。因問劍法。曰。有道劍。有法劍。道劍則出入無形。法劍則以術治之者。此俗眼所共見。第能除妖去崇耳。侯曰。今以道劍戮奸人於稠眾中。得不駭俗乎。曰。人以神為母。氣為子。神存則氣聚。神去則氣散。但戮其神。則人將自没或。或有假手於人皆此類也。侯歎曰。此真仙之言也。願問姓氏。曰。吾呂巖也。言訖。因擲于空中。化為青龍。跨之而去。

 

遊金鵝寺

呂帝抵四明金鵝寺。顧方丈蕭然。頃有童子出。呂問此何寥。曰。莫道寥寥。虛空也不著。遂佳其言。題詩於壁云。

方丈有門出不鑰。見箇山童露雙脚。問伊方丈何寥寥。道是虛空也不著。

聞此語。何欣欣。主翁豈是尋常人。我來謁見不得見。渴心耿耿生埃塵。

歸去也。波浩渺。路入蓬萊山杳杳。相思一上石樓時。雪晴海濶千峰曉。

 

遊廬山寺

廬山開元寺僧法珍。坐禪二十年。頗有戒行。一日定坐。有一道人往謁。問曰。師謂坐禪可了道乎。珍曰然。道人曰。佛戒貪瞋淫殺為甚。方其坐時自謂無此心矣。及其遇景遇物。不能自克。則此種心紛飛莫禦。道豈專在坐乎。因與珍歷雲堂。見一僧方酣睡。謂珍曰。吾偕子少坐於此。試觀此僧坐未幾。見僧頂門出一小蛇。長三寸餘。緣床左足至地。遇涕唾食之。復循溺器飲。出軒外。渡小溝。繞花臺。若駐翫狀。復欲度一小溝。以水溢而返。道人當其來徑。以小刀插地。蛇見之畏縮。尋別徑。至床右足。循僧頂而入。睡僧驚覺。問訊曰。吾適一夢。與二子言之。初夢從左門出。逢齋供甚精。食之。又逢美酒飲之。因褰裳渡門外小江。逢美女數十。恣觀之。復欲渡一小江。水驟漲不能往。逢一賊欲見殺。走從捷徑。至右門而入。遂覺。道人與珍大笑。出謂珍曰。以床足為門。以涕唾為供。以溺為醞。以溝為江。以花木為美女。以刀為賊。人之夢寐幻妄如此。珍曰。為蛇者何。道人曰。此僧性毒多嗔薰染變化。已成蛇相。他日暝目。即受生於蛇中矣。可不懼哉。吾呂公也。見子精忱。可以學道。故來教子。珍遂隨之而往。不知所終。

 

遺墨成金

袁州開元寺。浴室有大井泉。水甘洌。呂帝愛之。留連旬曰。因與寺僧欵密。僧朴野待之盡敬。不知其為呂帝也。臨行以墨二笏。贈僧藏之。篋笥不復省。一日李大臨。轉漕江西行部。至袁尋僧。問曰。呂先生嘗贈汝金乎。僧恍然曰。我不識呂先生。但前有道人到此。贈我墨耳。初無金也。出墨示大臨。則墨即金矣。大臨摩挲駭異。欲以他金易之。僧弗受。但以一笏轉贈之。且問使何自知此。李曰。昨過零陵縣。見何仙姑問呂公動履。何曰。近呂過此。自言久客宜春與開元浴室。僧相善喜。其有仙風道骨。以金遺之。吾聞此語故來驗焉。旬日呂帝復來。問僧墨何在。僧俱以告呂。笑日。此女饒舌。遂與僧攜手出門去。不知所之。一云。帝君復至僧喜迎。拜帝君問墨何在。僧俱告曰。大臨王拱宸皆吾故友也。遂授僧禪定之理。後亦度世。

 

大雲會食

呂帝偽為回處士。遊大雲寺。隨堂會食月餘。謂寺僧曰。僧饌甚精。但少麫耳。遂去。旬日攜少許麪至。自炮設。數百僧皆飽足。僧請處士啜茗。舉丁晉公詩曰。花隨僧筯破。雲逐客甌圓。處士曰。句雖佳。未盡茶之理。乃書詩曰。

玉蘂一鎗稱絶品。僧家造法極工夫。兔毫碗淺香雲白。蝦眼湯翻細浪俱。

斷送睡魔離几席增添清氣入肌膚。幽叢自落溪巖外。不肯移根入上都。

以一丹一粒遺僧。曰。服此可不死。後僧亦仙去。

 

智度贈偈

呂祖南遊韶郴。下湘潭。至江濱。聞智度寺慧覺禪學。性源淳潔。與促席對坐。 謂曰。收光內照。一衲之外無餘衣。一鉢之外無餘食。遠生死岸。破煩惱殼。方令佛衣寂寂。無傳禪理。懸懸幾絕。扶而興者。其在吾師乎。作偈贈之曰。

達者推心方濟物。聖賢傳法不離真。請師開說西來意。七祖於今未有人。

 

禪寺植樟

呂帝過華亭北禪寺。手植樟樹於殿後。數年樟死。復來取瓢內藥一粒。瘞諸根下。樟復活。葉葉俱瓢痕。人始感悟。因號呂公樟。

 

契悟黃龍

呂帝經鄂州之黃龍山。覩紫雲成蓋。知有異人乃入。值誨機禪師升座。意必呂公也。欲誘而進。厲聲曰。座旁有竊法者。呂帝毅然出問曰。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裏煮山川。且道此意如何。龍曰。饒經八萬刧。終是落空亡。帝君薄訝。飛劍脅之不能入。遂再拜。龍曰。黃龍出現。帝君恍然。悟求指歸龍詰曰。半升鐺內煮山川。即不問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帝君於言下大徹。呈偈曰。棄卻瓢囊摵碎琴。如今不戀水中金。自從一見黃龍後。消盡平心種種心。龍囑令加護。

 

邵城酒肆

邵州城外。有老媼開酒肆。一日有呂道人來索飲。偶無酒。媼以所餘濁酒一升與之。道人問價。媼曰。每升錢二十。道人以指點酒。書二十字。於門外一紫石上而去。徐視。則字迹下透石底幾尺餘。自是觀者如堵。酒肆大售。後人因其居。建集仙觀。

 

海上紅雲

永康軍倪庚。新開酒樓。有一道人至索飲。自旦及暮。飲佳醖已及石餘。眾怪。相聚以觀。倪需酒金。道人瞪目不語。頹然醉倒。倪坐守之。曙鼓動。道人忽起。援筆題詩於壁曰。

鯨吸鼇吞數百杯。玉山誰起復誰頹。醒時兩袂天風冷。一朵紅雲海上來。

末書云。三山道士陽純作。以土一塊擲倪面。走出門仰望東北。一朵紅雲飛來。撫掌大笑。俄不見。刮視其壁。墨徹數分。視土塊。乃良金也。自是酒樓大售。始知陽純者。乃純陽也。

 

汴京茶肆

宋世宗時。汴京有石氏。開茶肆。令一幼女行茶。呂帝托為丐者。曰往據上坐索。衣服襤褸垢污。殆不可近。女殊無厭惡意。益取上茗待之。父母怒。逐丐笞女。女益待之。月餘無厭。一日復來謂女曰。汝肯啜我餘茶否。女頗嫌不潔覆之地。忽聞異香。亟舐之。神氣爽然。丐者曰我呂仙。非真丐者。惜爾不能盡飲吾餘。然吾能從爾願。欲富貴壽考。皆可得也。女曰。我小家女。不識何為貴。得富壽足矣。後女嫁管營指揮。年百三十五歲終。

 

廣陵妓館

廣陵妓黃鶯。有姿色。豪客填門。一日呂帝。托為秀才。假宿。黃以其襤褸垢污拒之。帝乃題二詩於屏。一曰。

嫫母西施共此身。可憐老少隔千春。他年鶴髮雞皮媼。今日玉顏花貎人。

二曰。

花開花落兩悲歡。花與人還事一般。開在枝頭防客折。落來地下倩誰看。

題畢。俄不見。

 

王樓喚醒

有妓楊柳。東都絶色也。呂帝化一道人往來其家。屢輸金帛。然終不與楊交接。楊一夕乘醉迫之。道人曰。吾先天坎離。配合身中夫婦。聖胎已結。嬰兒將生。豈復戀外色乎。內交之樂。過於外交之樂遠矣。楊疑訝其語。時宰相張天覺。館賓蕭姓者。與楊狎。楊以道人言告蕭。而蕭述於張。遽往即之。道人大呼疾走。徑趨棲雲菴雲堂不出。良久。排闥尋之不見。惟壁上有詩曰。

一吸鸞笙裂太清。綠衣童子步虛聲。玉樓喚醒千年夢。碧桃枝上金雞鳴。

詢其貎。則張前所見者也。 後菴遭兵火。而詩壁巋然獨存。亦一異也。

 

吳興妓館

吳興妓張珍奴。色華美。性淡素。每夕沐浴更衣。炷香告天。求脫去甚切。呂帝化一士人訪之。珍見風神秀異。體敬殊甚。往來幾月餘。珍曰。問曰荷君眷顧已久。獨不留宿何也。士曰。周自有意。因問汝每龥天。實何所求。珍曰。失身於此又將何為。但自念入是門中。妄施粉黛。以假為真。謳歌艷曲。以悲為樂。每歎世之愚夫。覩我如花。情牽意惹。非但喪財。多致殞命。妾罪愈重。惟昕夕告天。早期了脫。士曰。汝志如此。何不修道。珍曰。無從得師。士曰。吾為汝師可乎。珍即拜叩。士曰。再來可也。遂去。珍望不至。作詞曰。逢師許多時。不說些兒箇。安得仍前相對坐。懊恨韶光空自過。宜到如今悶損我。士至。見詞。續韻曰。道無巧妙。與你方兒一箇。子後午前定息坐。夾脊關。崑崙過。恁時得氣力。思量我。復與太陰煉形丹法。臨別。作步蟾宮一詞與之曰。

坎離坤兌分子午。須認取自家宗祖。地雷震動山頭雨。待洗濯黃芽出土。

捉得金精牢固閉。煉甲庚耍生龍虎。待他問汝甚人傳。但說道先生姓呂。

後黃覺能為湖州守。詢諸妓能為道情詞曲者。珍以前詞奏之。黃訝曰。呂仙祖曾過汝乎。珍具述所以。遂得脫籍。珍自是徉狂丐於市。投僻地密修。逾二年尸解去。

 

徽宗齋會

宋宣和間。徽宗設齋一千道人。只闕一名。適有一風癩道人求齋。監門官力拒之。其時徽宗與道士林靈素。便殿談話。而道人忽在其階下。亟遣人侈去赴齋。道人以布袍袖。在殿柱上一抺而往。徽宗見而怪之。起身觀柱上。有粉字書云。高談濶論若無人。可惜明君不遇真。陛下問臣來日事。請看午未丙丁春。後靖康丙午丁未。二帝北狩之難。蓋已預讖於此。

 

青城鶴會

紹興末。呂帝赴青城鶴會。憇一賣餅果人家。人不之識也。頗異之。呂祖濃墨。大書詩一章於門之大木上曰。

但患去針心。真銅水換金。鬢邊無白髮。騋馬去難尋。

蓋寓呂洞賓來四字。筆勢偉勁。光彩殊常。取刀削之。深透木背。呂祖己不復見。時士人關雲祚者。見之。即繪其像。乃一清癯道人也。是後餅果大售。

 

潭州鶴會

潭州兵馬都監趙不閒。淳熙九年四月十四日。作鶴會。一道人不知所從來。攝衣升戺。不與人揖。徑入知堂房內不見。但於几上得一幅紙。書絕句云。

這回相見不無緣。滿院風光小洞天。一劍當空又飛去。洞庭驚起老龍眠。

末題谷客書。不閒錄呈朱晦菴詳之。朱子曰。此呂洞賓也。

 

掛笠題詩

會稽山。紹興丑道會。有道人攜涼笠而至。會散。乃挂笠於壁。無挂笠之物。而不墬。題詩云。

偶乘青帝出蓬萊。劍戟崢遍九垓。我在目前人不識。為留一笠莫沉埋。

後始知其為呂帝也。

 

白雲挂搭

吉州舊有白雲堂。在龍慶寺邊。嘗有道人在堂挂搭。喉下復有一口。以吹鐵笛。吹訖。復塞以紙。笠上題兩句詩。一聲吹動斜陽外。喚起江湖萬里心。小孩群尾其後。轍將銅錢撒地。使競取之。後題一詩於白雲堂後云。牽牛與識女。依舊白蓮堂。遂去。皆莫曉其意。後郴州宼李元礪反。白雲堂閉門。不容挂搭。以防奸細。三年後復開。開之曰。乃七夕後一日也。始悟其詩。及悟二口呂字也。

 

江州挂搭

江州瑞昌縣。潘安撫道場。嘗有道人至。求挂搭。無包無傘位。僅有一笠。襤褸村俗。直堂鄙之曰。你無傘無包。奈何挂搭。道人云既不許挂搭。覓一茶即去。直堂令之坐。及出。則道人反坐主席。直堂怒曰。不知賓主禮。做甚道人。道人不揖而去。遺下一笠。直堂不能舉。遂會眾諷經謝罪。遂舉其笠。地上有呂字。人病。取土煎湯服之立數年間。遂成一井。水泡上結成呂字。劃開復聚。至今尚 存。

 

絳紗裹藥

東京一歲。民大病虐。有老姥家鬻茶。子孫皆病。一日有道人來。姥善待之。以子孫病為請。道人曰。翌旦待我。姥早赴待之。道人絳紗裹藥曰。病發者使執之。自愈一丸可愈百人。過百人即不驗矣。姥從之。子孫皆愈。徧療及百人滿果不驗矣。姥折囊已不見藥。但有書呂洞賓三字而已。方知遇呂帝也。

 

桐廬賜藥

桐廬有通守。忘其姓名。以母病發背。百方不瘥。祈禱備至。感呂祖。夜夢之曰。公至孝感天。命余救拔。若遲一日。不復可療。乃授以靈寶膏方。括蔞五枚。取子。乳香五塊。如棗大。二味各細研。以白砂蜜一斤。同熬成膏。每服三錢。溫酒化下。通守市藥治服。即愈。後以施人立效。

 

趙州醫跛

趙州貧民劉某。病跛二十年。每夕炷香禱天。一日有道人。手攜鐵瓢。謂劉曰。可隨我行。劉隨之行二里許。指地下曰。此下深三尺餘。有五色石。試掘之。果得一石。大如彈丸。五彩殊常。道人曰。子可持歸。暴露九日。細末以木瓜皮煎湯服。俟愈。可來城東駐雲堂東廊第三間。左壁上。再相會。及劉疾脫然愈。即往尋之。但見壁上。有呂帝相攜瓢云。又鄂城灒陽。有一貧婦。素患癱病。每日膝行至橋上乞錢。一日遇一道人過。見而問之。婦曰。夫故。遺姑年八十餘。來此丐些錢米。以養姑耳。道人聞已。遂將所執拂子。謂婦人曰。汝試牽此起身來。婦果牽之而起。又曰。汝試再隨我行。婦人即隨之行。不數年。婦疾大愈。如平人。婦曰。先生何處住。我好來叩謝。道人曰。我在某氏樓上。婦歸。姑見駭問。具告以故。次日。姑媳尋至其家樓上。蓋所奉孚佑帝君相也。因留彼處。看侍香火。以終身焉。此亦婦之孝念有以感之。不僅愈其疾。且有以其生。其慈悲為何如耶。

 

江陵醫眼

江陵傳道人。事呂帝甚謹。乾道中。正旦。有一客。方巾衣袍入。共語良久。招之同飲。傳從之。自是旬日一來。時傳目昏。多淚。客教服生熟地黃。切焙。取川椒去枝目。及閉口者。微炒。三物等分。煉蜜丸。空心。鹽米飲下五十丸。傅服之久。能視細物。追思容貎。宛類所事呂帝像。自是奉事益虔。

 

岳陽貨藥

呂帝遊岳陽。詭名貨藥。一粒千金。三日不售。乃登岳陽樓。自餌其藥。忽騰空而立。眾方駭慕。欲買其藥。呂祖笑曰。道在目前。蓬萊跬步。撫機不發。當面蹉過。乃吟詩曰。

朝遊北越暮蒼浯。袖裡青蛇膽氣麤。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成都持丹

成都藥迶。日有道人。垢面鶉衣。手持丹一粒。大呼於市。曰。我呂洞賓也。有能再拜我者。以丹餌之。眾以為狂。相聚笑隨之。道人往還數四。竟無拜之者。道人往坐五顯廟前火池上。兒童爭以瓦礫擲之。道人笑曰。世人欲見吾甚切。既見吾。又不識吾。亦命也。呂乃自餌金丹。俄五色雲周身。有頃不見。眾共悔恨。晚矣。又有當商。極慕呂祖師。朝夕拜禱。頗虔潔。一日帝化一貧道人。將敝袍一件。欲質錢。商掜袍袖內有釵一枝。意道人必不知也。遂將衣質錢去。取釵出內有紙一幅。書云。今日憶。明曰憶。憶得我來不相識。釵子留得作香錢。從今與你不交易。此正呂祖。所謂世人欲見吾甚切。既見吾。又不識吾也。商後見所書悔恨不已。

 

覺能得丹

黃覺能有詩名。一日送客東都門外。旅次見一羽士。攜有酒殽。呼羽士共享之。畢。羽士舉盃。摭水書呂字。且曰。明年江南見君。明年果調官江南。復見呂祖。與以大錢七。其次十。又其次小錢三。曰。數不可益也。吾以藥數寸。遺子。歲旦以酒磨服。可一歲無病。覺如其言。至七十三歲。藥亦垂竭。卒於東京。

 

德成得丹

李積字德成。能醫。盛寒時。遇一貧窘道士。衣單衣。無寒色。與李入酒肆。自據主席。李怪之。店者曰。交錢取酒。道士指店中取三酒瓶。曰。中各有一升酒錢。店者視之。果然。乃以三升酒與之。道士酌酒飲李。止取一瓶。二瓶自竭。與李曰。此小術耳。吾呂洞賓也。李驚喜。道士書一絕曰。

九重天子寰中貴。五等諸侯門外尊。爭似布衣狂醉客。不教性命屬乾坤。

以藥一粒遺李曰。服此當享高壽。即別去。李服藥。髮不白。齒不落。百七歲而卒。

 

金陵治痿

金陵萬與石。嘗病痿疾。左半手足。不能動履者數載。百法治之不愈。偶出城南。有道人自普德山來。云。爾何若此乎。因以其疾告之。謂人以為偏枯。道人頷之。以手按其患處。忽覺痛酸。曰。是豈得為偏枯。行當自愈矣。問其姓號。曰。我乾姓。號思屯。寄寓於清源觀。遂與言乾坤屯蒙之旨。為天地君親師之位。皆世人所不經道。萬歸。其疾頓釋。步履如初。迺以其事白諸友人。皆曰。乾者陽也。思為系。屯為屯。得非純陽乎。萬因復出訪之。竟不得其所在。惟呂帝之像居焉。此隆慶庚午十一月事也。

 

夢仙除瘤

橘齋史左丞。夙病眉瘤。初至館樓上。夢仙拭面。而瘤脫既覺往謁。呂仙亭物色如所見。

 

牧童賦詩

鍾傳弱翁。帥平涼。呂帝幅巾。衣白紵衣。上謁。有牧童牽黃犢隨之。立庭下。弱翁異其氣局閒雅。指牧童曰。道人能詩。可賦此乎。道士笑曰。不煩我語。是兒自能之。牧童乃操筆大書曰。

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臥月明。

既別。人皆見其擔二大甕。長歌出郭。或報弱翁。曰甕二口。此呂公也。亟追之。不復見矣。

 

黃鶴題詩

武昌守倅。一日對奕。有道人不通姓氏。直前日。吾國手也。守試與奕。纔下僅八子。即曰。太守負矣。守曰。汝子未盈局。安知吾負。道人曰。吾子已分途據要津矣。是以知之。巳而果然。如是數局。守皆負。俄拂袖去。不見。守命人尋之。聞在邵治前吹笛。纔至邵治前。則聞笛聲在東。至東則聞在西。至西則聞在南。至南則聞在北。至北則聞在黃鶴樓前。道人走往石照亭中不見。但見亭中有詩曰。

黃鶴樓前吹笛時。白蘋紅蓼滿江湄。衷情欲訴誰能會。惟有清風明月知。

末書一呂字。

 

詩贈笠翁

康熙辛亥夏。呂帝降乩於壽民佟方伯之寄園。正在判事。李笠翁忽過之。方伯曰。文人至矣。大仙何以教之。呂帝云。笠翁豈止文人。真慧人也。正欲與之盤桓。可先倡一韻。吾當和之。因呈絕句一首云。

今古才人總在天。詩魂不死便成仙。他年若許歸靈社。願執諸君款段鞭。

呂祖和云。

聞說陰陽有二天。詩魔除去是神仙。相期若肯歸靈窟。命汝金門執玉鞭。

復贈一絕云。

瀟灑文心慧自通。無端筆下起長虹。波平雲散停毫處。萬里秋江一笠翁。

 

詩示天基

維揚石天基。性喜念佛。日常不輟。一日遊虎邱後山絕頂。殿宇輝煌。傍有靜室。供呂帝像。因焚香默叩。以時常念佛。有無功效求明示。夜夢示云。

念佛虔誠即是丹。念珠百八轉循環。念成舍利超生死。念結菩提了聖凡。

念意不隨流水去。念心常伴白雲閒。念開妙竅通靈慧。念偈今留與汝參。

 

廣陵散錢

呂帝常遊廣陵市。以十千錢散之方陌。及晚視之。捨者無遺。止遺其三。一落泥中。一落草中。一落井中磚石縫。最後有兩人汲水。見而爭取之。帝君曰。愛財如此何可化耶。

 

路指仙姑

何仙姑。零陵市。道女也。年十三歲。隨女伴入山採茶。俄失伴獨行迷歸路。見東峰下一人。修髯紺目。冠高冠。衣六銖衣。即呂帝也。仙姑始僕僕亟拜之。呂帝與一桃曰。食此盡。他日當飛昇。不然。止居地中也。仙姑僅食其半。帝君指以歸路。仙姑歸。自謂止一日。不知已逾月矣。自是不饑。無漏。洞知人事休咎。後尸解去。呂帝嘗謂仙姑曰。吾嘗遊華陰市中賣藥。以靈丹一粒。置他藥萬粒中。有求藥者。於瓢中信手探取入手。而此丹入手即墬。因歎世間仙骨難值如此。

 

海蟾得道

劉海蟾初名操。字宗臣。燕山人。以明經擢甲第。仕燕為盧龍司馬。累遷至相位。平昔好談性命。欽崇黃老。及劉守光僭稱燕帝。解印綬去。作詩曰。拋離火宅三千日。屏去門兵百萬家。遂改名伭英。號海蟾子。遍遊訪道。遇呂祖授以金液還丹之要。乃遁跡修真。得成仙道。遊行塵市。遠汎秦川。陶真太華。溷形青城。

 

上灶得度

呂帝初得道。自終南鶴嶺。回鄉里省墓。偶步南郊蒲陰村。見一人坐柳樹下。性極通靈。問其從來。知即行童寄兒後身也。祖因曲為點化。付成丹服之。易其魔相。令守爐執炊。呼曰郭上灶。

 

曹仙得度  

曹仙名景休。曹皇后弟。彬之孫也。恥其弟景植倚勢不法。伏罪。遂隱跡山岩。葛巾野服。矢志修真。一日孚佑帝君同正陽帝君來。問曰。聞子修養。所養何物。對曰。養道。曰。道何在。曹因指天。曰。天何在。曹又指心。二師笑曰。心即天。天即道。子親見本來矣。遂授以還真秘旨。令其修煉。未幾道成。二師引之而去。

 

孝感遇仙

鄂州治南。呂仙亭前。有棗樹。相傳自唐以後。未嘗結實。一日呂帝偶憩其下。忽有實如瓜。太守命小吏採而進。吏性至孝。親死無倚。帝君教其私啖。吏從之。食畢即飛去。因改名仙棗亭。

 

會邵談易

邵康節先生。精於易理。一日靜坐。忽見風過。占之。遇兌。再占外卦。復遇兌。喜曰。呂先生至矣。俄而一道人至。邵叩其道。道人曰。既知我來。必知我去。易理通達。就中探之可得。因授以口訣。邵依法修之。遂得尸解。

 

法真求度

呂帝遊華陰。道者伏地拜迎。帝君曰。子何為也。對曰。僕乃劉法真。昨見黃雲漸近。今猶覆頂。知有聖真降臨。祖因問所從來。劉具述天寶中。同人入壽春作茶。遇一老僧。令往五臺。心慮其遠。僧乃邀入蘭若。發心出家。二十餘年。後知僧即文殊菩薩。一日謂曰。有大魔起。必索汝等。令眾各散去。僕後居雲臺華陰觀為法師。嗣遇仙張公弼。邀入石洞。尋亦別去。每恨遇佛仙而心不堅。遂成腰疾。望聖臨救拔。帝君曰。子之道業。過半為心無定向。今仍往拜求普賢。則大行成矣。予亦欲往蜀中。法真即隨至青城山別去。

 

重陽傳訣

王重陽真人。名中孚。字允卿。家世咸陽大魏村人。政和壬辰年生。初舉武甲科。年四十七。解組歸。棄妻子。拂衣塵外。己卯歲。遊於終南。遇正陽帝君同孚佑帝君。因再拜求道。密授口訣。有詩曰。四十八上始逢師之句。次年復遇於醴泉。觀更授金丹直旨。為更名嘉。字知明。號重陽。二師去。重陽穴居以修。道成。出關東遊。度馬丹陽。孫不二夫婦。並邱處機。號長春子。劉處伭。號長生子。譚處端。號長真子。王處一。號全陽子。郝大通。號廣寧子。是為七真。

 

蕉葉題詩

元趙道士肖仙者。修真杭州玄妙觀青霞洞。鑿池山麓引泉。愛植芭蕉。因名芭蕉池。一曰帝君造訪。適趙他出。帝君題詩蕉上。曰。

午夜君山玩月回。西鄰小圃碧蓮開。天風香霧蒼華冷。名藉因由問汝來。

越五年再訪趙。又不遇。又題詩蕉上曰。

白雪紅鉛立聖胎。美金花要十分開。好同子往瀛州看。雲在青霄鶴未回。

又五年。池畔洞前金蓮徧放。趙知帝君又降。不敢出。無何果仙蹤三降。趙曰。來者莫非洞賓仙師乎。帝君曰。子知我來。知我去否。趙曰。一念不起。鬼神莫知。帝君曰。子知了性。終是落於空寂。夫大道之要出於自然。手授詞曰。悟心容易。識心難息。得心源到處。閒斗轉星移。天欲曉白雲。依舊覆青山。授口訣百字碑。數言更囑曰。虛其心。實其腹。凝其神。守其中。伏念守一。如雞抱卵。天根月窟。往來循環。工夫已到。自然坎水生鉛。離火生汞。二候得藥。四時妙用。抽添溫養。脫胎神人化。方證仙階。語頃竟失所在。趙躬承指訣修養。壽登一百六十有四化。白鶴上昇。弟子等感仙真降蹟鑴。孚佑帝君及趙祖二像。於蕉池雲墟之上。至今存焉。

 

仙像產芝

呂帝常憩於廣西梧山郡。人因搆亭其上曰。呂仙亭。元大歷間時疫大作。有張彥才者。夢一道士。入其家求庭前樟樹。為呂仙像。張許之。明曰樟被風拔置庭下。疫遂息。今仙像既此木也。元末之左手指間。產芝一本。狀若蓮花。馨香襲人。

 

武昌賣墨

呂帝遊武昌。為貨墨客。墨一笏。僅寸餘。而價錢三千。連不售。有鼓刀王某曰。墨小而價高。得無有意耶。自以錢三千求一笏。且與客劇飲。醉歸昏睡。午夜俄有叩戶者。乃客以錢還之。辭去比曉視墨。乃紫磨金一笏。上有呂字。遍尋客己不復見。

 

墨化成金

韓忠獻公琦。晚年始延方士。呂帝鶉衣垢面求見。韓曰。君何能。曰。能墨。試令為之。即掘地坎。溲焉。韓不悅。呂帝和揉坎中泥為墨。曰。成矣。遂去。公徐取墨視之。乃良金也。上有呂字。破之徹肌理。韓追悔無已。

 

管片泛波

淥江筆師翟某。喜接方士。呂帝往見。翟館于家禮遇殊至。自是往來彌年。一日挈翟遊江之滸。嚙筆管為二片。浮於波上。呂帝履其一。引筆師效之。翟怖。不敢前。呂帝笑而濟及岸。俄不見。翟始知其異人也。浹旬復來。自挈飲食食翟。皆臭腐也。翟掩鼻謝弗食。呂帝太息曰。若不能惡食。吾以肉醬兩瓿遺君。遂去不復見。開視醬瓿。皆麩金也。

 

鱠魚再活

呂帝遊廬山酒肆。見剖魚作鱠。曰。吾令此魚再活。鱠者不信。呂帝以藥一粒。納魚腹中。良久跳躑如生。鱠者驚。試於江。圉圉洋洋。悠然而逝。覓呂帝不見。

 

谷客

元豐中。東京有道人。稱谷客。與布衣滕忠同飲酒。將起。以藥一丸遺滕。滕素有風癖。服之即愈。遂別。又二年。於揚州開明橋東。遇谷客。坐水次。招滕。滕取路跨橋而往。至則無所覩。始悟谷客為呂帝也。

 

呂元圭

呂祖遊江夏。托名呂元圭。往來居民楊氏家。為人言禍福事甚驗。一日忽辤去。曰惡人至矣。吾將避之。是夕提點刑獄喻某。行部至鄂首覓之。己不見。僅遺內丹一卷云。

 

謁張參政

張公泊。早年家居。呂帝往見之。與張講周易。併言孟子存心養性之旨。因索紙筆。作八分書詩一章。微示他日將佐鼎席之意。卒章曰。功成當在破瓜年。後張果參知政事。

 

神光繪像

呂帝遊山陽神光觀。丐筆自繪己像於三清殿北墉。眉目修整。貎古怪。不類世所傳。上有北斗七大星君相。被髮重珪立。旁作一符。徑丈餘。書曰。元祐二年作。如知吾下筆處可以語。道人以疾。刮符服之。往往良巳。或見神入儀觀甚偉。曰。吾神光符使也。自言暴露後。人以紗籠幔之。

 

長溪飯店

福州長溪飯店。老嫗開飯肆。乾道中有道人來。食畢。以火柴頭書壁。作呂洞賓三字。光艷奇偉。太守聞之騎往觀。則字已漸銷。移時没無餘迹。信神筆也。

 

兗州妓館

兗州妓。侯其姓者。為邸以舍客。呂帝易服求授舘。早出暮歸。歸必大醉。逾月不償一金。侯召啜茶。呂帝曰。吾見鍾離先生謂汝可與語道。侯不省。以酒飲之。呂帝索飲不已。侯滋不悅。呂帝伸臂示之金釧燦然。解其一令市酒。侯利其金曰。飲罷寢此乎。曰。可也。即登榻鼻齁齁。至夜分。侯迫榻。呂帝以手拒之。侯亟去遲。明失呂帝所在。視其身。則手所拒處。呂字徹肌上。侯感悟曰。此呂帝也。得非吾宿世。一念之差遂至於此。帝君其來度我乎。即斷髪布裘。往尋帝君不知所終。

 

七夕題詩

元豐中。呂惠卿守單州。天慶觀。七月七日有異人過焉。書詩于紙曰。

四海孤遊一野人。兩壼霜雪足精神。坎離二物君收得。龍虎丹行運水銀。

又曰。

野人本是天台客。石橋南畔有舊宅。父子生來有兩口。多好笙歌不好拍。

惠卿壻余中。解之曰。後篇第一句。賓字也。第二句。石橋者。洞也。第三句。兩口者。呂也。第四句者。吟也。吟此詩者。其呂帝乎。

 

跛仙遇道

長沙劉跛仙。遇呂帝于君山。得靈龜昋吐之法。功成。歸隱岳麓。自號瀟湘子。常侍呂帝。往來抱黃間。呂祖數遊城下。有詩曰。南山七十二。獨愛洞真墟。後有鄭思者。遇跛仙於清泰門外。相與俱仙去。

 

治圃解經

陳澹然。富而儒者也。性慕道。延雲水士多年。竟無所遇。呂帝托為傭者。為治圃歲餘。所作工役。力過常人。陳愛之。然止以傭者待之而已。一日陳與一道友講陰符經。至天發殺機。天地返復。未曉殺機之旨。呂帝從旁抗聲曰。生者不生。死者不死。巳生而殺生。未死而學死。則長生矣。陳大驚曰。汝非傭者耶。誰教汝為此言。既而詰之。則復繆悠其辭。不可解。道友曰。田野村夫。定於何處竊得此語耳。非實通曉也。居無何。忽辭陳曰。吾將遠行。明年五月五日午時復來也。既去。寂然。陳有鄉人。客於巴陵。遇之。曰為我寄語陳公。我呂洞賓也。始意公可授道。徐察之。則不然。吾不復來矣。言訖。走入呂仙亭竹林中不見。明年端午日午時。陳暴卒。

 

向道人

湖州沈惟心。慈善多陰德。其家園囿最勝。慶元中有一青布巾袍。形狀奇異。徑入園。守者急曰。主人覓之不見。但於後亭壁間題詩一章曰。

萬里來遊獨道長。杖藜間翫百花莊。誰家雞犬千家市。中有神仙一島藏。

乳燕鳲鳩春自在。落花飛絮水微茫。主人了卻明寧事。向此重開綠野堂。

末書向道人作或。云向者回字之轉。必呂帝也。

 

化呂惠卿

海陵徐神翁得仙道。知人休咎。賓客滿門。呂惠卿往謁之。適有道人踞上。坐不起。頗以語侵惠卿。惠卿拂然曰。子何人斯。道人答云。吾與者同族。乃布香爐灰於地。畫灰作一詞曰。

鼎裏坎離。壼中天地。滿懷風月。一吸虛空。塵寰裏何人識。我開口問洪濛。

雲中三弄笛。岳陽樓外天遠霞紅。笑騎黃鶴。暫過海陵東。

拂袖呵呵歸去。鑾和玉佩風響。喬松君若要知吾蹤跡。試與問仙翁。

書畢拍手大笑而去。不知所之。卿問徐。徐曰。即呂帝也。惠卿始悟同族之說。追悔莫及。

 

天慶繪像

真州天慶觀。知觀常敬仰呂帝。一日發心欲塑帝像供奉。匠人失期不至。知觀怒甚忽一秀士來投宿。詰知觀何慍。知觀告以故。士勸曰。某善塑。休動心。來日塑以結緣。知觀怒少解。至夜醉臥。曙起覓士早齋。已逸去。正嗟歎間。忽兩三道眾來云。廊下祠堂內。誰塑一呂帝像。知觀驚異往觀塑像。神彩清奇。收一足端坐。非凡手所能眾。驚喜醮謝。之後有祈禱無不感應。三遭回祿。其像獨存。事載觀中碑記。

 

遊寒山寺

蘇州間門外。十五里有寒山寺。呂帝托呂姓秀士往遊。適夜風驟作。刮動塔上銅鈴。晨獨未止。寺僧與帝君茶話閒言。及夜來鈴鐸惱人。僧戲曰。君是呂先生。偈不立禁其響。帝君笑而不答。遙吹炁禁之。鈴果絶響。僧驚訝。仰觀回顧。帝君已不見。方省真呂先生也。後僧易以新鈴。終不復響。

 

衡山度僧

衡山僧智玄。張其姓也。一日遊本山紫蓋峰之修真院。遇呂帝共話。機峰敏絶契合。大旨帝君因詣法華經云。釋迦佛與多寶佛入塔。融會紫金榻上。不分左右說何事。僧不能答。遂作禮請問帝君曰。此佛祖正法眼藏。真相空實。教外心傳之妙。二佛融會性命雙融也。不分左右。體一太虛也。汝執一邊以見性。為能了。何其徧乎。僧再拜。求點化。帝君遂授以密旨。僧歎曰。不遇真師幾乎誤此生。帝君因贈一詩云。

得道純陽七百秋。五湖四海任風流。此身已出三千界。一日須遊數十州。

醉倒清風明月夜。踏翻紅蓼白蘋洲。禪門衲子休相笑。我在華嚴最上頭。

畢出門乘雲而去。

 

景德度僧

東京景德寺之峨嵋院。有蜀僧住錫。號峨嵋道者。戒律精嚴。越二十年不去。一日有異人造訪。青巾白袍丰姿瀟灑。僧厚待之。異人昂然。宜入方丈與語半夜而去。期以明年今日後相見。侍童皆見之。明年次日午候。僧索沐浴趺坐而逝。至暮異人來。歎息不已。眾叩之。俄失所次在。但見堂側壁間。絕高處有詞一章。題曰。

落日斜。西風冷。今夜故人來不來。教人立盡梧桐影。

末書同省作三小字。蓋寓洞賓二字減畫也。其所書字筆飛動如舞。鳳翔鸞人所莫及。

 

目講脫難

目講師。元時人。為陳友諒擄去。羈於軍中。屢欲脫去不得。後友諒與明太祖大戰於嶓陽湖。全軍覆没。目講得脫。太祖圖形遍緝師。無所歸。欲從寧波入海。夜遁過西山。指天畫地。默祝神靈庇護。適逢呂帝知其前因。憐之以柳枝浸水灑其面。逾刻白面變為黑面。以此得脫。在延慶寺出家。靜修多年。精於地理。與客談論必遮以簾幕。故俗稱為幕講師。至今有地理平洋訣行於世。

 

橋柱題詞

蘇州垂虹橋。一日有藍縷道人。攜酒於橋亭上。悠然獨酌。嘯詠終日。神氣飄然。眾計其所飲酒。自旦至晡。已非人量可及。而客無醉態。或詢其姓氏。道人取佛前爐燼。題一詞於柱上曰。

飛梁壓水。虹影沉清曉橘裏。魚村半烟草。算今來古往。物換人非。天地裏惟有江山不老。雨巾風帽。四海誰知道。一劍橫空幾番到。玉龍嘶未斷。月泠波寒。歸去也。紫極洞天。誰鎻指雲屏。烟障是吾廬。任滿地蒼苔。年年不掃。

後書吾洞賓也四字。眾驚趨之俄不見。至今立廟橋側。香火甲於一郡。蘇人猶有神仙之稱。

 

巴陵度松

岳州巴陵縣。白鶴山下有兩池。潛巨蠎二條。池畔植老松一樹。枝幹悉槁。蔓草翳焉。呂帝過之。見有人自日樹杪降。而拜曰。弟子松之精也。幸見真人願求濟渡。祖曰。汝本妖魅。平日諒無善功。奚可援手。答曰。池中兩蠎屢欲害人。弟子每幻形待水次。勸人遠避。前後救活者約有數百。言未已。果有蠎從水中出。似欲相向者。呂帝叱劍斬之。因授松以丹。且歌曰。

獨自行來獨自坐。世上人人不識我。惟有南山老樹精。分明知道神仙過。

今巴陵菴前。猶存枯死老松。惟旁一小枝獨生。相傳呂帝神丹之力也。世號稚松。又有一巨石如墨狀。亦呂帝所化。至今存焉。

 

關仙得道

四明關仙姑。本貧家女。幼有出塵志。年十六。父母將字之。關不悅。避入深山。餒甚。拾橡栗而食。忽見一老翁。鬚眉垂地碧眼有光。以手指關腹一畫曰。吾已與汝斬赤龍矣。自是可入道。關拜問道。妙老翁密授玄旨。關謝曰。心傳雖得。奈膏梁累人。奚可代之。老翁曰。此易事耳。袖中出一橡子。大如彈丸光彩紆絢。授曰。食此即不饑。關食之。移食方盡。俄失老翁。所在既歸遂。不喜烟火食。惟啖果飲水。無復天癸至。動履若神行。父母因不奪其志。滈祐中召至闕廷。謝后愛之。度為女道士。錫真人號後。奉勅代太后。詣龍虎山降香。一羽流見之。謂人曰。肌膚織麗。眉目如刻畫。宛然天女。且炁澹然。清雅非凡人也。關著作有女仙傳七卷。自言所遇老翁即呂帝云。

 

曹女得度

按曹仙姑傳。純陽帝君遊河南。至一古寺中。夜深見有圓寂僧。詣前作禮。帝君詰之。僧曰。某係本寺長老。及與言論機鋒頗敏捷。帝君歎曰。可惜汝為陰靈之鬼爾。僧尋其故。答曰。吾乃純陽。隨機應變。人皆見之。汝何能也。僧疑。問帝君曰。汝如不信。今夜某家設齋。吾與汝皆往赴齋。若以驗所言。僧諾。同至某家。齋主迎迓。坐少頃。主人供齋。一分於前。帝君曰。吾二人也。何以一進。主人因復供之。及齋畢。呂帝起謝。僧唯吸氣而已。其家心竊怪焉問曰。先生云有二人。何止先生一人也。呂帝飾言辭出。僧始悟拜求點化。帝君曰。汝欲性命雙修。形神俱妙。必假父母元炁而成。尚須受生為人。方可證真成果也。僧以迷昧本真為虛。帝君復許其提醒。乃指往托化。僧隨念直入京都城。適曹皇后孕當產。僧即奪舍為女身。祖恐富貴家難於解脫。遂布氣醜其形。后虛上見憎。越三日托故送母家養育。既長貎益醜。遂簪帶為女冠後。呂帝往提醒。仙姑頓悟前因。薰禮請問道妙。得帝君授。玄關秘妙。修證雙圓。自是舉筆成章。著有語錄詩詞行世。

 

度劉高尚

劉高尚。天資純厚。識解超凡。嘗遇一異人謂曰。辟內錠鉸碎甕復完。喻修真亦如此。劉遂捐富貴情愛。棄儒從道。遁跡林泉後。遇呂帝語遂問曰。道心惟微。可得見乎。呂帝答曰。非耳目所及。惟在精神默會。又問。允執厥中。何謂中。答曰。七情未發處。六慾不生時。是甚麼。又問云。何體式。呂帝默然端視於空中。畫一一字。劉拜云。萬理歸元一性。太虛弟子已無疑矣。呂帝復曰。慧命真空。子知之乎。劉不能對。再拜請教呂帝。密授口訣而去。劉乃於渤海縣安定鎮築室居。圜二十餘年。修證圓成道化大行。徽宗三下詔。方至關廷。惟對以清靜自然無為輔化之旨。上問。修鍊金丹秘妙。對曰。陞下曰理萬機。此方外事不勞聖問。上默然。喜敬賜號微妙處士。後遊羅浮山。建立道場。又於秀州隱真道院顯化。皆有碑記作還元篇行於世。常教門人曰。神凝炁聚炁息。丹成心無妄念意。不外馳死心搨地。不必外求三處神化。

 

度喬二郎

京師喬公二郎。富豪好禮。英勇撝謙。真意待人。慈心及物。常施棺埋骨。煮粥濟貧。得感呂帝會遇。自相見後。每索酒飲至大醉。或求錢物濟人。喬欣然取與。初無慳吝。且時以狂放。語言觸逆。喬心如是者。往來幾一年餘。喬公絶不介意。帝君嘉其德行。援以修真。臨辭去贈長歌一篇。喬後因之證道。

 

度陳七子

刀鑷工陳七子。偕妻坐茶肆梳剃。一日有道人。攜白金一錠。求剃鬚髮。陳纔剃即生。既生隨剃。如是者自旦及暮。夫婦选換數次。而手幾脫腕。鬚髮仍然。陳心異其人。因跽請曰。幸教某道可乎。道人曰。吾翌旦至陳早起矣之。不至待月餘。寂然。遂棄業浪跡雲水間。求之數十年無所遇。意稍懈思歸。去家纔五里許。忽見道人自山徑中出。吾呂公也。子精忱如此。何患不成道乎。乃授以丹訣。併與詩曰。

攜手三清玉帝鄉。宿生緣契不尋常。與君一轉金刀手。削去滿頭無限霜。

後七子精修成證。與師偕往。

 

度楊太明

南康楊太明事親純孝。執親之喪。必廬墓三年。時值七月七日。楊尚居廬。呂帝語之曰。子八月有厄。服吾藥則無恙。腹間出一小壼取藥投。太明吞之。已而指湤上布袍曰。能與我乎。楊唯唯。帝君納諸壼中。楊滋惑。帝君笑曰。吾豈為是哉。姑試子耳復探諸壼還之。少頃取杯水投藥。以手和之如彈丸。光彩奪目。謂楊曰。願鉺之乎。楊答曰。稍遲。祖乃自餌焉。徐云。擬議即非也。子居此良苦。亦思所以供朝夕否。吾有以遺。子乃取土一塊。噓之成紫金。楊謂以利餂。我卻不受祖蹴金成石。楊復曰。諸君皆有詩遺我。道人能惠好音乎。呂祖應聲援。秃筆拂地。三四濡杯水。大書其壁曰。

楊君真確士。孝行洞穹壤。皇天憐其難。七夕遺追往。逡巡藥頑石。遺子另饋享。

子既不我受。吾亦不知強。風埃難少留。願子志勿爽。會當首鼠紀。青雲看反掌。

末書回客贈。即辤去。其字初若暗昧。不可識。已而色渥如赭。入壁數分。後至子年正月。呂帝來與之偕往焉。

 

度黃先生

黃先生一中。棄儒入道。篤志皈真。建菴桐柏山中。接待雲道眾。數年未常少怠。一日呂帝過之。造菴求卦。撘黃見其品格非常。每日敬待不弛。而呂帝故觸逆。以試其心。黃恬不為怪。誠謹愈加。呂帝始授以密印。黃得大洞徹。明將別去黃拜求法語。帝贈以長歌一篇。末書云。昌虛中留此片言。用表其意。他日相逢。必與汝訣。莫退初心。善養善養。後三年。黃隨呂帝隱去。

 

度施肩吾

施肩吾字希望。湓浦人。少事佛博經史。攻詞章。後隱居豫章。西山學道。呂遇。帝教以五行顛倒之法。三田反覆之義。得以證玄。道成日作詩曰。

重重道炁結成神。玉闕金堂逐日新。若記西山學道者。連余即是十三人。

或云鍾呂修真傳道集。會真記。皆施所編。

 

度柳真君

柳真人名棨。為呂帝高弟。傳為北宋臣。於南渡時盡難。帝君嘉其忠憐其才。度之成真後。從遊敷化悲願最深。顯靈衛道廣施方藥。濟世活人功行普遍。帝君演各品仙經。真中贊助趨承。典務告成。晉秩玉樞右宰。宏教真君之號。靈蹟彰彰別有可考。俗因郭上竈事。認為柳精。查閱帝君聖蹟。內載郭上竈精魂附於柳樹。為帝君所度。亦並非柳精。幸勿錯認附會也。

 

在陸肇祥

襄邑有袁家山。明兵部尚書袁可。立在陸園地也。四圍林樹高聳。巖壑水水。木清華景逾濯錦。上建純陽寶殿。額曰。梦覺迷津。後供呂帝閤目睡像。趺坐胡床前。設丹爐。最後高亭四厰。豁達清虛。上供長生大帝。及八洞仙祖聖像。皆飛現雲中。前後壁之間。留題聖蹟欵多。書回道人誌。 乘載袁尚書始祖榮。世有隱德。遞及尚書祖永康。父淮。皆崇奉呂帝最虔。可立降生之日。淮夢呂帝引一小童云。汝家世代行善。且知敬信我。今將小徒為爾後。曰。異日此地當出仙人。即以此肇祥。淮甫晤而立生一生。文章事業董宗伯。其昌誌載甚詳。而晚尤愛道。故於在陸園崇建殿宇數重。位置悉係梦中指點。皆隱寓丹訣之秘。至今靈應昭然焉。

 

鄉國歸詠

永濟北郭外。明洪武間建純陽宮。工甫竣。製豐碑。將為文記之。俄來一道士在碑旁。移時而去。上已有字。係瓜皮書。深入三分許。濕氣氤氳。如墨瀋淋漓。曰。

予白金莖謁帝回。首陽鄉國暫歸來。群迷未識吾家趣。何日重尋閬苑媒。

今碑在殿內嵌壁上。歲久構榻而鋒芒不減。至今天將雨則筆畫濕潤。真異寶也。

 

百字碑記

河中永濟縣為呂帝故里。今呂巷街。遺留聖蹟甚多。有仙杏及百字碑。其碑乃從河水中浮出。上有字云。

本性好清靜。保養心猿定。酒又何曾飲。色欲已罷盡。財又我不貪。

氣又我不競。見者如不見。聽者如不聽。莫管他人非。只尋自己病。

官中不係名。私下憑信行。遇有不輕狂。如無守本分。不在人殼中。

免卻心頭悶。和光且同塵。但把俗情混。因甚不爭名。曾共高人論。

碑固石也。而隔面對照。人望之皆能見天。相傳以為珍異云。

 

留題九峰

山西蒲州府篆純陽上宮。係元脫脫丞相奉勅崇建。宮後即呂帝祖塋。有留題九峰。二午寶傳已久。經臺講師朱象先篆付焚修。李志全刻石。今碑在宮內。詩曰。

金鎚灼灼舞天堦。獨自騎龍去又來。高臥白雲觀日窟。間眠秋月劈天開。

離花片片乾坤產。坎藥翩翩造化栽。晚醉九崖迴首望。北邙山下骨皚皚。

又曰。

春暖群花半開。逍遙石上徘徊。獨攜玉律金訣。間踏青莎碧苔。

古洞眠十九載。流霞飲幾千杯。逢人莫話他事。笑指白雲去來。

 

東岱降乩

泰山記載。王母池東。舊有蓬萊閣。下為在灣。曾有虬。能崇人。且欲水害一方。呂帝以法降之。俄爾石壁上自闢一洞。內有聖像。虬每夜朝拜焉。久乃飛去。內有呂帝留題曰。

昔日曾遊此。如今九十春。紅塵多少客。誰是識予人。

後欵紹聖戊寅回回翁題。

又題曰。

昔年留字識曾來。事滿華夷遍九垓。無賴蛟虬知我字。永留踪跡不沉埋。

後欵政和丙申題。王母池北又畫符籙。如雙環太極象。舊刻題誌甚詳。並述有真人遺贊云。留識記以符天。陰陽有準。伏蛟虬而位地。功德無邊。蓋謂呂帝功德在民甚大。非僅同世外仙人也。今猶懸為對聯。供奉蓬萊閣上。

 

錦屏留題

洛陽香山。地接龍門。脈聯樵洞。呂帝嘗往來其間。題識最多。錦屏為清境極勝處。嘗同許真君同題詩於此。藉草為筆。書曰。

時當海晏河清日。白鹿閒騎下翠臺。本為均平川裏去。不妨卻到錦屏來。

回道人書。

 

西神伏虎

江南無錫縣西神山。志乘詳載舊有黑虎。呂帝伏之。即白雲洞故地也。洞內有呂帝降示文。係傳邑人

馮子丹訣文曰。

乾坤浩蕩。世界清寧。六合之中。惟道常尊。陰形剥盡。陽質斯純。左擎北極。右掌南辰。

蓬萊咫尺。人所當欽。西神雲洞。子刻吾真。丹砂金鼎。虎嘯龍吟。蒼梧古柏。日映月凝。

視彼塵世。堪笑浮沉。波波劫劫。有甚來因。何不回頭。歸待上清。

邑人杜訥記曰。白雲洞在惠山之石門。壁立峭塹。呀然中開。為吾西神第一奇。勝處相傳。郡為莊先生嘗遇呂於此。予惜未之見也。有友馮子守約術。精黃老志。篤玄宗於康熙已亥春階。馬大赤登石門。見一石仆于地。詣之一道者云。此古聖像。且晚有異光湧現。土人誤毀之。蓋棄置埋没此間久矣。于是馮子中心矍然。乃披而出之。命工重加修整為。呂帝像仍歸之白雲洞中。與大赤崇奉唯謹因得。呂帝降示。丹訣洞徹玄奧。震瞶啟聾。洵至寶也。

 

東溟顯聖

東溟大將軍陳洪範。兒時遇道者。眼光射人。熟視公曰。孺子勉之。異日統數百萬貔貅。為國家天城。幸自愛。詣之知為呂帝。已未春。會遼左四路進師。陳公當後勁。大軍失利被創。角馬僵臥草中。見兒時所遇道者相慰勞。云。救你者至矣。旋聞馬蹄聲數百。踉蹌覓路。遂以馬乘將軍疾馳而歸。始信呂帝之記不虛耳。將軍念呂帝與有夙緣。節鋮所至必為立祠。甘肅石城招寶皆祠之。其在家則為祠於紅螺山麓。最後鎮昌平。平齊凱旋。搆鈴閣右隙地建堂三楹。內舍為丹室崇門。邃○視諸祠尤雄麗。董尚書其昌為書。所遇始末。勒之石至今。歸然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