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上人講述
一九六八年於美國加州三籓市佛教講堂
一千多年以來,《楞嚴經》在東亞大乘佛教國家評價極高。本經在中國,與《法華經》、《華嚴經》,及《大般若經》齊名,同受重視,廣泛流通,並得朝廷的支持。
本經之所以如此重要,其原因之一,即在於經中最後部份:即本書所講解的,由五蘊所生的五十種陰魔的境界。書中對每一蘊講了十種境界。每一種境界中,都指出了該修行人所經歷過的心理上的現象,及引起該種現象之原因。也指出了該修行人由於執著境界,而生起的種種困難,及對此境界之誤解。
總之,本書所記載的是一種獨特的方法,將精神上的體驗分門別類加以歸納。本書又指出了引起這種體驗的原因。雖然書中所列這五十種陰魔的魔境,並未將所有的陰境概括淨盡。但是這種分門別類的方法,提供給佛教徒以及非佛教徒,在精神體驗上一個分類的大架構。
那些著魔境界的起因,是由於不持守戒律;這個重要的起因在本書中充分發揮。從本書與第六冊(英文版)中所描述的道場加行之間,我們可看出著魔的起因與不持守戒律之間的關係。第六冊(英文版)中敘述修習禪定的人,若要在平定上有所進步的話,其先決條件就是要斷淫、殺、盜、妄。本書中亦陳述如果不徹底斷除淫、殺、盜、妄的話,其結果就會產生錯誤的知見,身心內外都會引起魔著。
本經中對盲修瞎煉的人、邪知邪見的人、濫用神通的人,以及邪師的誤導,描繪得特別明確而生動,因此對某些人就造成很大的威脅。這些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及知見,起而不斷地攻擊本經為偽經。攻擊本經為偽經這個動機,應該是十分明顯的;但是非常不幸的是,現在的佛教學術界,都忽視了這個攻擊本經為偽經的主要原因。
我們若欲檢驗此段經義所涵括的範疇,必涉及「主觀」之價值觀念。換言之,即須對歷史上佛教裏各宗各派及其趨向,以佛法來評估其正確性。舉例來說:在上面提及的第六冊(英文版)第三十七頁中,佛曰:
「云何賊人,假我衣服,裨販如來,造種種業,皆言佛法?卻非出家,具戒比丘,為小乘道,由是疑誤,無量眾生,墮無間獄。」
凡學過佛教歷史的學生,都可看得出這段經文會引起哪類人極端地不安。本書中,對部分佛教中所謂的「師父」所做的邪說、邪行、邪境,有著生動詳細地描述,這種描述使得過去和現在的這些「師父」無所遁形。對於本書經文,我們不可以狹義來看,將其作為某一宗派的教義,而置之不理。本書經文針於在印度佛教之外的宗教傳統,透過本經對禪坐境界的詮釋,認可各教主所達到之高度覺性。
本書最重要的,就是對佛教修行人而言,是很獨特而有價值的指引。宣公上人對本經的講解價值也在於此。上人的知識、智慧,及其個人的體驗,賦予了本經經義新的生命。上人並指出了本經在實際上的效用及其與目前時代的關聯。
本書經文及其註解之出版,實不容忽視。對於使用英語之佛教徒,若欲追尋對佛教正法之了解,本書實為不可或缺。仔細研讀本書經文,能幫助我們對自己,及他人在性靈上的經歷,有更深入地認識。在現代修習性靈的圈子裏,有許多頗負盛名的邪師,及所謂的「善知識」,本書是無價之寶,足以幫助我們在遇到這些邪師及「善知識」時,能夠避開陷阱,以免被其引入邪途。
易象乾寫於美國加州瑜珈市
一九九六年一月一日
即時如來。將罷法座。於師子床。攬七寶几。迴紫金山。再來憑倚。普告大眾。及阿難言。汝等有學。緣覺聲聞。今日迴心。趣大菩提。無上妙覺。吾今已說。真修行法。
「即時如來」:在這個時候,如來「將罷法座」:《楞嚴經》快要講完了,「於師子床」:佛在法座上,這個師子床——佛說法猶如獅子吼,獅子一吼百獸皆懼,所以稱其法座為師子床。「攬七寶几」:佛前桌子是七寶造成的,七寶莊嚴的。「迴紫金山」:佛的身體好像紫金山,光明遍照。「再來憑倚」:再來憑几講這個法,「普告大眾」:普遍告訴大眾,「及阿難言」:和阿難說,「汝等有學緣覺聲聞」:沒有證四果以前,都叫有學位。你們現在這些有學的人,修十二因緣而開悟的緣覺,或者修四諦法而開悟的聲聞。「今日迴心」:你們現在都迴小向大了,由二乘人發大乘心,「趣大菩提」:想得到大的覺悟,「無上妙覺」:沒有比這個再高上的妙覺。「吾今已說」:我現在已經講了,「其修行法」:真正的修行法告訴你們了。
汝猶未識。修奢摩他。毗婆舍那。微細魔事。魔境現前。汝不能識。洗心非正。落於邪見。
「汝猶未識」:阿難在前邊請問佛怎麼樣修行,為未來的眾生請法,他雖然明白修行的道理,可是他並沒有實地的經驗。理論他是明白了,可是他沒有經驗,所以他也就不知道修行中,會有一些什麼事情發生。所以佛就說:「你啊!現在還不知道呢!」你不知道什麼?「修奢摩他」:修這個楞嚴大定,「毗婆舍那」這個微密的觀照。這個微密的觀照這種的法、這種的定裏頭,「微細魔事」:在這修行裏頭,可有很多的魔事,這個魔並不是很顯著的,而是非常之微細。
「魔境現前」:在你修道用功,用反聞聞自性的功夫時,魔境現前,「汝不能識」:你不認識這個魔怎麼叫魔?「洗心非正」:你就是雖然洗心,但你稍微有一點不對,不合乎正知正見,就「落於邪見」:你稍微有一點點不是正知正見,就會落到邪見去。
或汝陰魔。或復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認賊為子。
「或汝陰魔」:或者你自己心裏生出來的魔——自心魔。或者就是由色陰生出來的這十種魔,這也是屬於你自己的。
「或復天魔」:或者又有天上的魔。為什麼天上的魔他來魔你呢?就因為你這修行的人,修行有了定力了,你這一有定力不要緊,可是魔王的宮殿都搖動了,就好像地震似的。他也有神通,那兒一搖動,他一觀察:啊!我這宮殿怎麼無緣無故就搖動起來了呢?就破裂了呢?喔!他就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人要成道業了,所以他這種定力,把魔王的宮殿都要給破碎了。於是乎——你想破碎我嗎?我就先破壞你的定!所以他就來破壞這個修道人的定力,這是天魔。
「或著鬼神」:鬼神也是這樣,看見你要修行證果,他就妒忌了。你要證果?我先來破壞你的修行。於是乎他就鑽到你的心竅裏去,或者附到你的身上,令你定力就不成了,令你就走火入魔。這個著魔,前面這經上不是講了,這最重要的。為什麼著魔呢?就因為洗心非正,就因為你立心立得不正,所以呀!你有一點邪心,哦!就著魔了,這叫走火入魔——走著火,入魔了。
「或遭魑魅」:或者遭魑魅魁魎上,這都是妖怪之類的。「心中不明」:你一遇到這種境界來了,心中不認識、不明白,「認賊為子」:你就認這個賊人做為自己的兒子。你想想,那你的東西他焉能不搶去、偷去呢?你把賊都引到家裏來了,家裏所有無價的寶珍都會給偷去的。
什麼是你家裏的無價寶珍呢?我現在老老實實地告訴你,你切記啊!應該相信我的話,切記不要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麼呢?這是對你的前途和生命有大關係的,什麼是你的寶啊?就是你自己本有的如來藏性。這如來藏性,他能搶去嗎?前面不是講過精、氣、神嗎?你若是要恢復你的如來藏性,首先就要保持你的精、氣、神,如果不保持住,那就是財寶被人搶去了,被人給奪去了,受打劫了,被人打劫去了,你小心一點啊!【註一】
又復於中。得少為足。如第四禪。無聞比丘。妄言證聖。天報已畢。衰相現前。謗阿羅漢。身遭後有。墮阿鼻獄。
「又復於中」:在修道中,你就是不著魔,也要有真正的智慧,要有擇法眼。擇,是選擇的擇;法,是佛法的法;眼,是眼目的眼。若你能認識佛法,自己到什麼程度上,你應該知道。不要「得少為足」,「如第四禪」:像什麼似的呢?就像那個修道修到第四禪的「無聞比丘」:像無聞比丘似的。怎麼叫無聞比丘呢?就因為他自己沒有那麼大的知識,知識不夠,知道佛教的道理很少,所以叫無聞比丘。
怎麼樣無聞呢?本來四果——初果、二果、三果、四果——這都超過四禪天了,佛講證到四果阿羅漢就不會再受生死了;二果的聖人,名為一來,一升天上一來人間,這還有一番的生死;而初果就有七番生死。那麼這種的境界都超過四禪天。這無聞比丘修行用功,他的程度只是到四禪天,他就以為證了四果阿羅漢了。其實這四禪天,根本就不是證果,這還是凡夫。
那麼無聞比丘「妄言證聖」:他說自己證了四果阿羅漢。現在有些人,不單以為四果阿羅漢這種程度都低了,這些人直認自己就是佛了!可是佛有三身、四智、五眼、六通,那麼自認是佛的這個人,你先問問他有幾通?六通之中,鬼有五通,沒有漏盡通,佛果位上有六通。我相信現在自認是佛的人,不要說六通、五通,我相信一通都不通。一通都不通,所以他就說他自己是佛了,如果他要是有一通,也就不會打大妄語的。
「天報已畢」:等他在天上的壽命完了之後,「衰相現前」:這個衰相,記得以前我講的五衰現相嗎?天上的人壽命終了,要死的時候,就有這五衰現相,有五種。誰記得就講給大家聽一聽,若不知道的人應該記一記,現在我就不必再講了。(五衰現相:一、花冠萎謝;二、衣著塵埃;三、兩腋汗出;四、身體臭穢;五、不樂本座。)
「謗阿羅漢」:等到他天福盡了,五衰相現,壽命終了的時候,他就發了脾氣。無聞比丘發什麼脾氣呢?他說:「我現在被佛給騙了!佛是欺騙人的,他說證四果阿羅漢就永遠不受生死了,我現在為什麼壽命又終了呢?又要去托生、去受輪迴?這是佛打妄語啊!」他這一謗佛,你說怎麼樣啊?就墮阿鼻地獄了。
「身遭後有」,「墮阿鼻獄」:阿鼻獄,就是無間地獄。根本他不是證到四果阿羅漢,他就說自己是四果阿羅漢,證果了,所以他天福享盡,壽命終了,又墮落了!他不知道他自己錯誤,而說佛說法說錯了,根本佛說:「你沒有證到四果阿羅漢嘛!你若證到四果阿羅漢,自然就沒有生死了嘛!怎麼還會有五衰相現呢?」所以他這一謗佛,即刻就墮無間地獄——阿鼻地獄,這是無聞比丘。
你現在說自己就是證佛果了,就是佛了,這樣的人應該到什麼地方去?這我都找不著他所去的地方,不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
汝應諦聽。吾今為汝。仔細分別。
「汝應諦聽」:阿難,你應該諦視而聽,應該特別注意,審視而聽。「吾今為汝」:我現在為你阿難及一切的人,「仔細分別」:詳詳細細地為你分別,講給你聽,你不要辜負我這種的心。
阿難起立。并其會中。同有學者。歡喜頂禮。伏聽慈誨。
「阿難起立」:阿難即刻就站起來了,「并其會中」:和在會裏頭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大比丘,「同有學者」:和初果、二果、三果這一些有學的人,「歡喜頂禮」:一聽佛要分別仔細地講,大家都高興地一起頂禮,給佛叩頭。
「伏聽慈誨」:都趴在那個地方聽佛來講這種的法。伏,是趴在那個地方。這並不是趴到地下,就在那兒聽,這個伏是把心裏什麼念頭都降伏了,沒有其他的妄想,就一心聽佛說法,這叫伏聽慈誨。
佛告阿難。及諸大眾。汝等當知。有漏世界。十二類生。本覺妙明。覺圓心體。與十方佛。無二無別。
「佛告阿難」:佛告訴阿難,「及諸大眾」:和在會的一切大眾,「汝等當知」:你們現在的人應該知道,「有漏世界」:這個有漏的世界,「十二類生」:所有的十二類眾生,「本覺妙明」:本來這個覺性,妙明的真心,「覺圓心體」:又圓滿又覺悟的這種心體,「與十方佛」:這十二類眾生的本覺妙明,覺圓心體與十方一切的佛,「無二無別」:都是一樣的,沒有分別。十方佛也是這個本覺妙明,覺圓心體;十二類的眾生也是這個本覺妙明,覺圓心體,這又叫如來藏性,和一切眾生是一樣的。
由汝妄想。迷理為咎。癡愛發生。生發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則此十方。微塵國土。非無漏者。皆是迷頑。妄想安立。
「由汝妄想」:阿難啊!你的自性和十二類眾生的自性,與佛是無二無別的。可是你依真起妄,「迷理為咎」:把真正的真理迷昧了,所以就生出毛病,生出過錯來了。「癡愛發生」: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呢?就是愚癡和這個愛。愚癡和愛,可以說是兩個,又可以講成一個。愚癡是一個,愛是一個,又愚癡,又有愛,這是分兩個講。若合上一個講,就是癡愛。因為你這個無明,變成什麼都不明白,就知道愛,一天到晚就想這個東西,想這個婬欲、想這個愛欲,啊!時時刻刻也放不下。
你若能對研究佛法像這麼樣注意,時時刻刻也忘不了佛法,那很快就成佛了。可惜你沒有能把好色的這種心,放在好佛法上,所以學佛法,學來學去,愈學愈覺得乾燥無味,說:「我就這麼多毛病,這個佛法都把我講出來了,哎!真是不要學了,學佛法把我的毛病都要學沒有了,這怎麼可以呢?」這就是一種癡愛。這個前邊說是由汝妄想,迷理為咎,我現在可以說是癡愛為咎,癡愛的過錯。
癡愛發生,「生發遍迷」:因為你有癡愛,所以就生發出來遍迷,一切都迷了,什麼都迷了。最初就是癡愛,你有了癡愛,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顧了,下地獄就下地獄,管那麼多幹什麼!所以什麼也都不管了。
「故有空性」:因為你這個癡愛為咎,一天到晚就想女人,女人就想男人,所以就發出一種虛妄的空性。「化迷不息」:這個迷就變化,由一個迷化出兩個迷,兩個迷又化出三個迷,化迷不息,總也不停止。聰明的人應該在這個地方著眼哪,應該注意這段經文哪,這個把你真講到骨頭裏去了,講到人這個骨頭裏去,這個毛病都給你講出來了!
「有世界生」:才有這個世界生。「則此十方」:既然這樣子,這個十方所有一切的世界,「微塵國土」,「非無漏者」:這不是一個不壞的,不是一個無漏的,因為它根本就沒有體性,是由妄想造成的。「皆是迷頑」:都是不明白。迷就是不明白,頑就是頑固不化。「妄想安立」:都是你這種妄想所安立的,你知道嗎?
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裏。況諸世界。在虛空耶。
阿難你不要睡覺!應該知道,知道什麼呢?你「當知虛空」:所謂我說不要睡覺,就是叫你不要迷惑了,不要再有這個癡愛,不要再迷昧這個真理了,所以叫你不要睡覺。那麼佛叫阿難不要睡覺,我現在叫你們各位也不要睡覺。現在主要的問題,你應該知道這個虛空,「生汝心內」:這虛空在你的心裏邊,「猶如片雲」:好像一片小小的雲彩,「點太清裏」:點到太清裏邊。太清也就是虛空的一個別名。
「況諸世界」:何況所有的一切世界,「在虛空耶」:虛空在你的心裏邊,就像一片雲彩在虛空裏頭似的。一片雲在虛空裏是很小的,但是這個虛空是很大的。可是虛空在你的心裏頭,也是像一片雲彩那麼小。
本經卷六不是講過「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空在大覺心裏頭,就像海裏邊一漚發,現在又說「空生汝心中,片雲點太清」,空在你的心裏頭,好像一片雲點在太清裏那麼小。那你的心有多大,況且諸世界在虛空呢?所有一切的世界在虛空裏面是很渺小的,那麼如果在你的心裏呢,那就更小了。所以這就是形容我們的覺性,是遍滿一切處的。
汝等一人。發真歸元。此十方空。皆悉銷殞。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
「汝等一人」:阿難,在你們裏邊的一個人,「發真歸元」:如果成佛了。發真歸元就是成佛了,證四果阿羅漢也叫發真歸元。
「此十方空,皆悉銷殞」:這十方所有的虛空都沒有了。「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怎麼可以說虛空裏邊所有這一切國土,而不振裂呢?虛空都沒有了,國土又怎麼能存在呢?所以一切國土也都沒有了。
那麼有的人說,既然成佛,虛空都消滅了,十方的佛成了很多,現在我們的虛空怎麼還沒有消滅呢?還沒有銷殞呢?在眾生分上,你看見,這是有的;在諸佛的分上看,這一切的虛空都沒有的,什麼都沒有。所以所見的不同,你就不能一概而論。好像現在我們有人得到五眼,開五眼的人,他就幾千里、幾萬里,此國土、他國土,這個國家的事情,那個國家的事情,他都可以看得見的,都可以知道的。那麼你沒有佛眼的人,你看得見嗎?看不見的。所以由這一點,你就不能說是:「喔!我看見了,這就是有的。」你看見這是有的,在佛的分上看,就沒有了,虛空粉碎了。
汝輩修禪。飾三摩地。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心精通吻。當處湛然。
「汝輩修禪,飾三摩地」:你們修禪定,也就是修三摩地,得到三摩地。
「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所有的十方菩薩,及一切無漏的大阿羅漢。「心精通吻」:你修這個禪定,得到定力,和十方菩薩、大阿羅漢的心裏都互相通的,互相吻合,就像一個似的。所以「當處湛然」:這種清淨本然的樣子,不要到旁的地方去找,就在你當處就是,當處就是清淨本然、周遍法界的如來藏性。
為什麼說十方的菩薩、大阿羅漢和修道的人,心精通吻呢?因為菩薩、阿羅漢和你所修的定是一樣的,都是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都是修這個楞嚴大定,所以大家都是一樣的。既然一樣,所以心精通吻,心裏都是相合的,彼此就好像互相都有電,通著的。
不要說和諸佛菩薩、阿羅漢,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和每一個人的心裏,你如果想這個人,你那電報就打到他心裏去了,說:「那個人知道不知道呢?」他自性裏知道,他心裏不一定知道,但是彼此大家自性方面都知道了。
你說:「那每一個人,我一天到晚就想他,想、想、想......,那麼他也就會想我了?」
你想死了也沒有什麼用的,好像前邊講那個癡情、癡愛的人就是,噢!如果有一個愛人,一天到晚想著放不下,啊,總那麼想,想!想!想!想來想去就想得死了。怎麼死的?想到一起來結婚了,結了婚就昏了;昏了,然後久而久之就死了嘛!結婚!結婚!結婚就是昏,昏就是愚癡,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了。這在中文的意思是這樣,英文是什麼意思,那我就不知道了。
一切魔王。及與鬼神。諸凡夫天。見其宮殿。無故崩裂。大地振坼。水陸飛騰。無不驚慴。凡夫昏暗。不覺遷訛。
你得到楞嚴大定、真三摩地這個時候,你說怎麼樣啊?就好像昨天你們去開會,那些個人一看到你們就震了。啊!現在有一個人得真三摩地,魔王也就震了。「一切魔王」,「及與鬼神」:和一切的鬼神,與「諸凡夫天」:凡夫天就是六欲天、四禪天,這都叫凡夫天。「見其宮殿」:他們那個地方就不得了了,怎麼樣啊?他的宮殿「無故崩裂」:無緣無故這個宮殿就壞了。
我有沒有對你們講過?以前我在東北,我有一個小徒弟,這個小徒弟大約十四歲的樣子,雖然是個小徒弟,他的神通可不小,他可以上天入地。他得到五眼,但是沒有得到六通——他得到五通,沒有得漏盡通;若是得漏盡通,那就證阿羅漢果了。
有一天,他就跑到天上去玩。到了天上,這個魔王很歡喜他,就把他圈到宮殿裏頭了。魔王的宮殿都是玲瓏透體的,都像那個琉璃造的,非常地美麗,他就留在那裏。因為他有五眼,他看到他自己的法身到那個地方,魔王就不叫他回來了。他就告訴我:「師父啊!我到天上去,現在回不來了!」
我說:「你到天上去回不來,誰叫你去來著?」
他說:「我以為那個地方好好玩的,我到那個地方去看看,啊!天上那個人就不叫我回來了。」
我說:「你玩,不要到那個地方去玩嘛!那六欲天的天魔,他專門就想要破壞修行人的定力。」於是乎我說:「你不要害怕,我叫你回來。」
我叫他回來,這魔王就在那兒圈著他不叫他回來,這個時候他就很恐懼了,他說:「他不叫我回來,那怎麼辦呢?」
我說:「你不要怕,我現在叫你回來。」於是乎我就用這個〈楞嚴咒〉,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那個破魔咒術的五大心咒。喔!魔王宮殿即刻就粉碎了!這次他回來了,這是真實的事情。
所以現在這魔王宮殿崩裂了,「大地振坼」:大地也都震出很多的裂口,地也都破壞了。「水陸飛騰」:水陸都飛騰,「無不驚慴」:大家都恐懼得不得了。「凡夫昏暗」:可是我們世間的凡夫,感覺力不那麼清楚,所以也不知道,「不覺遷訛」:不覺這個大地有這麼多的變化。因為他感覺力沒有那麼靈敏,沒有那麼快,所以就不知道有大地六變震動的這種情形。
彼等咸得。五種神通。惟除漏盡。戀此塵勞。如何令汝。摧裂其處。是故鬼神。及諸天魔。魍魎妖精。於三昧時。僉來惱汝。
現在明白了吧!那個魔為什麼要來,就因為這樣子。「彼等咸得,五種神通」:天上的魔和這個鬼神,都有五種的神通。什麼五種神通?就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但沒有漏盡通,如果他得到漏盡通,他也就不會來擾亂你了。因為他沒有得到漏盡通,所以他就還想做壞人,還想做惡人,來破壞你。
「惟除漏盡」:可見這個漏盡不容易得的。什麼叫漏盡?我再給你們講真了一點,就是你一天無論男人、女人,男的想女的,女的想男的,那就叫漏。你沒有把這個念頭斷了,那就沒有得到漏盡。
再給你們說深一層,我現在要給你們講真了,若不講真了,好像蓋著蓋兒搖,搖到幾時,你們也不知道這裏邊是什麼?講真了,就是要你那個精不走了,那就漏盡了;你的精若走了,那就漏了。現在我把天地的祕密都告訴你們,你能精不遺失,那你就沒有漏了。你不單精不走,你連那個念頭,那個心都沒有了,微細微細的那個念頭,好像要有婬欲心的念頭都沒有了,那是漏盡了。現在明白了嗎?天魔為什麼沒有漏盡?他就有這個婬欲心,鬼神也有婬欲心。
「戀此塵勞」:塵勞是什麼?我告訴你們,就是這個婬欲,婬欲就是塵勞,塵勞就是婬欲,他就貪戀這個東西。「如何令汝,摧裂其處」:他貪戀這個東西,所以他也不願意叫你放下,叫你也要貪戀。他說:「我們兩個是好朋友,我沒有放下這個東西呢,你就想要跑了,要把這個東西捨了?不可以的!」所以他就來了。幹什麼呢?摧裂其處,他捨不得你離開這個世界,「是故鬼神」:所以這一切的鬼神,「及諸天魔,魍魎妖精」:以前我講妖精,你們不懂,現在告訴你了。
你看中國這「妖」字怎麼、罵的呢?什麼是妖精?這個「女」是壽「夭」了。怎麼叫夭?夭就是年紀不過三十歲以前死的,這都叫夭。那麼這個妖精,你看這個字義,我不要講得太多了,這個意思你明白就可以了。總而言之,這個女字邊擱一個短命鬼,青年死的就會做妖精。
「於三昧時」:誰的三昧?就是你的三昧,你在定的時候,「僉來惱汝」:僉當「全」字講,當「皆」字講,也可以當「都」字講,就是他們統統都來了,來了要幹什麼呢?所謂都來要吃唐僧肉。
唐僧,誰叫唐僧呢?唐玄奘就叫唐僧,好多妖精都想要吃他的肉,那就是惱亂他的定。所以你要是修行有了定力,那一切的妖魔鬼怪也想要來吃你的肉。不是吃你的肉,我再給你們講真一點,今天我和盤托出,一點都不保留,怎麼樣呢?就因為你沒有婬欲心,你的精足了。
你的精足、氣足、神足了,所以他這個時候,看你有這麼多寶貝。說:「我一定到你那兒搶你的寶貝來了。」為這個,所以他就來破壞你。他破壞你的原因,就想要搶你的寶貝。你誰有女朋友,那個女朋友就是搶你寶貝的!誰有男朋友,那個男朋友也就是搶你寶貝的!你以為幹什麼的呢?你說:「我學佛法,佛法講布施,我把我的寶貝布施給人。」那你將來就變成窮鬼墮地獄了。那時把你寶貝搶去的那個人,他不會再到那兒跟你說:「我給你一點寶貝,你可以再出去了。」那時候沒有法子幫你的忙,你自己想一想看。
然彼諸魔。雖有大怒。彼塵勞內。汝妙覺中。如風吹光。如刀斷水。了不相觸。汝如沸湯。彼如堅冰。暖氣漸鄰。不日消殞。徒恃神力。但為其客。
在前邊所說的這個魔,你的定力修得有所成就了,魔王就怕你成就定力,於是乎,他就來破壞你的定力,令你三昧不能成就。「然彼諸魔」:雖然魔王都來擾亂你,給你麻煩,可是這一些個魔,「雖有大怒」:雖然他們都非常地惱怒,「彼塵勞內」:可是他們有這種塵勞染污,「汝妙覺中」:所以在你的妙覺性裏邊,「如風吹光」:他們沒有你的辦法,不能奈你何,怎麼呢?就好像風吹這光似的,光不為風所搖動。「如刀斷水」:又好像用刀來斬水一樣,「了不相觸」:刀斬水,你就怎麼樣斬也斬不壞水的。
「汝如沸湯」:你這種修行的定力,有一個比方。比方什麼呢?就好像熱湯似的,「彼如堅冰」:魔王也有一個比方,比方什麼呢?比方冬天凍的堅冰。「暖氣漸鄰」:這個堅冰雖然堅固,但是遇到沸湯,暖氣漸漸地和它就接近了,「不日消殞」:不用一天的時間,它就會消滅了。「徒恃神力」:他們只仗恃著有神力,「但為其客」:始終是做不了主人,就僅僅做一個客人而已。
成就破亂。由汝心中。五陰主人。主人若迷。客得其便。
「成就破亂」:他們不能成就他們的破亂,「由汝心中,五陰主人」:你心裏五陰的主人,「主人若迷」:你這個主人若是迷惑了,那麼「客得其便」:客就得了方便了。如果你這主人不迷,他就沒有你的法子。誰是主人?就是自性。你自性假使迷了,那魔就有辦法了,就可以惱亂你;你自性要是不迷呢,魔就沒有辦法你,他就束手無策。
當處禪那。覺悟無惑。則彼魔事。無奈汝何。陰消入明。則彼群邪。咸受幽氣。明能破暗。近自消殞。如何敢留。擾亂禪定。
「當處禪那」:當你得到三昧的靜慮,得到正定正受這種禪那的時候,「覺悟無惑」:你只有一個覺悟的菩提心,而沒有一切的疑惑。「則彼魔事」:那麼魔的本能,「無奈汝何」:他就不能奈你何,不能把你怎麼樣子,他沒有辦法你,也沒有法子給你麻煩。
「陰消入明」:那麼魔是屬陰的,陰會消去了,就好像這魔就是冰,你自己就好像熱水似的,熱水把冰化了,這就叫陰消。入明,你的智慧火高懸,所以就入明了。「則彼群邪」:那一班的邪魔外道、妖魔鬼怪,「咸受幽氣」:他們所有的本事就是黑暗的幽氣。「明能破暗」:你自己有真正的定力,有真正的慧力,慧光的發明,明能破暗,這暗就破了。【註二】
「近自消殞」:如果他想近前來惱亂你,來給你麻煩的話,他自己就會消滅了。「如何敢留」:他怎麼樣還敢在這兒留難你,在這兒給你添麻煩呢?他就不敢「擾亂禪定」:他就不敢在這個地方來惱亂你了。
若不明悟。被陰所迷。則汝阿難。必為魔子。成就魔人。
「若不明悟」:假使你不明白、不覺悟,「被陰所迷」:被這個五陰魔所迷,「則汝阿難」:那麼現在你阿難「必為魔子」:一定做魔子魔孫了,「成就魔人」:你所成就的,此是屬於魔之類的。
如摩登伽。殊為眇劣。彼惟咒汝。破佛律儀。八萬行中。祇毀一戒。心清淨故。尚未淪溺。
「如摩登伽」:像摩登伽女,「殊為眇劣」:這是一個很渺小、很平常的魔事。「彼惟咒汝」:她就用先梵天咒來迷你,「破佛律儀」:她破壞佛所有一切的規矩,在這「八萬行中,祇毀一戒」:就只毀壞了一戒而已。
「心清淨故,尚未淪溺」:因為你心裏清淨,你這時候證了初果,所以尚未被她魔住,還沒有墮落。
此乃隳汝。寶覺全身。如宰臣家。忽逢籍沒。宛轉零落。無可哀救。
「此乃隳汝」:這個是令你墮落的一種行為。「寶覺全身」:你這個寶覺的全身,「如宰臣家」:就好像做大官的家裏頭,「忽逢籍沒」:忽然被皇帝給抄家了。「宛轉零落,無可哀救」:那麼就互相輾轉地零落,你沒有地方去求救,沒有地方求哀憐,叫人可憐你、來救救你,沒有的。
阿難當知。汝坐道場。銷落諸念。其念若盡。則諸離念。一切精明。動靜不移。憶忘如一。
「阿難當知」:阿難,你應該知道,「汝坐道場,銷落諸念」:把一切的念都沒有了。你只修反聞聞自性這種的功夫,所以把一切的諸念都銷落了。「其念若盡」:這個念若沒有了的時候,「則諸離念」:則所有的一切離開你想念的,「一切精明」:所有一切的精明,所有的這種智慧和定力,「動靜不移」:你動,它也不會改變的;靜,它也不會改變的。「憶忘如一」:想起來和忘了,這兩種道理是一樣的,是一個,沒有兩個的。
當住此處。入三摩地。如明目人。處大幽暗。精性妙淨。心未發光。此則名為。色陰區宇。
「當住此處」:阿難啊!你應該知道,修這種的定力,住在清淨、動靜不移、憶忘如一這種的境界上,「入三摩地」:得到一種定力。「如明目人」:就好像有眼睛的人,「處大幽暗」:居住到一個大幽暗的房子裏頭。「精性妙淨」:雖然有這種精明的妙性,這種妙淨,而「心未發光」:心裏沒有得到真正的智慧光明。「此則名為」:這個名為「色陰區宇」:就是色陰所管的一個地方。
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黯。名色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若目明朗」:假設你這個人的目明朗,則「十方洞開」:十方世界都給洞開了。「無復幽黯」:再沒有幽暗的情形了,這個時候叫什麼名字呢?「名色陰盡」:這個名字叫色陰盡。這五蘊——色、受、想、行、識——中的色陰就沒有了。「是人則能超越劫濁」:這個人他還能超越過去劫濁這時候,「觀其所由」:觀看觀看他這個人這種行為、行動的所由。「堅固妄想」:他這種堅固妄想,「以為其本」:以做他這個根本。【註三】
阿難。當在此中。精研妙明。四大不織。少選之間。身能出礙。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斯但功用。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現在講到這五陰魔上,文當五陰魔,五陰是什麼呢?是色、受、想、行、識。色有十種魔,受有十種魔,想有十種魔,行有十種魔,識有十種魔,合起來就是五十種陰魔。修道的人必須對這五十種陰魔認識得清清楚楚的,如果不清楚這五十種陰魔,很容易就做了魔王的眷屬。等做了魔王的眷屬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做了魔王的眷屬呢!還不得其要領,還不知道。所以這要特別注意的。
「阿難,當在此中」:當在什麼中呢?就在這個色陰將盡的時候。在這個人十方洞開、無復幽黯的時候。「精研妙明」:因為這時候有一種光明,在精研這個妙明。「四大不織」:四大互相都不起作用了。
「少選之間,身能出礙」:在這個十方洞開、無復幽黯的時候,就等了少選,就是沒有好久的一個時間,在很短的一個時間之內,這個身已經沒有障礙了,好像等於虛空一樣。這時候叫什麼?叫意生身。這個身能出礙,就是離開這個肉體,另外還有一個身。就像前面講的我那個徒弟,他到了天上去,這叫法身,又叫意生身。這意,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的這個意,是由意生出來的這個身,這叫出礙了。
「此名精明」:這個名字叫精明。「流溢前境」:這個精明,流溢前邊的這種境界。【註四】
「斯但功用」:這一種的境界,只不過是一種功用而已。不能常,它是偶爾的。如果你隨時可以自由出入,我願意到什麼地方去就到什麼地方去,我願意回來就回來,操縱自由。「放之則瀰六合」,放開了滿三千大千世界,「卷之則退藏於密」,收回來呢,隨時可以收回來。你若不能這樣子,不能隨你自意,這叫什麼呢?這是暫時的一種功用,你用功用到這個地步了,就有這麼一個境界。「暫得如是」:暫時間得這麼一個境界,不是永遠的,不是常常都能這個樣子,不是常常能身出礙。「非為聖證」,這不是一種的證果,聖人證果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果這樣的解法:「你看,我這修行真有了功夫囉,我簡直地又能怎麼樣出玄入牝!」你若這樣一自滿,怎麼樣啊?那就完了。不作聖心,「名善境界」:你若不作證聖、證果,這還算可以,這種境界還算沒有大的妨礙,沒有大的過錯。
「若作聖解」:假使你若說:「哦!我現在的功夫不得了了,我真了不起了,我現在就是出世的聖人,我就是阿羅漢了!」你若一這樣子,認為自己是阿羅漢,證了聖果,「即受群邪」:這時候一切的魔就都會來了。魔既然來了,那將來是墮地獄的。
阿難。復以此心。精研妙明。其身內徹。是人忽然。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此名精明。流溢形體。斯但精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這是五陰裏色陰的第二種魔的境界。這種魔境為什麼來的?就因為你修行,你用功它才有的。如果你不用功,你想找這種魔的境界也找不著,他不理你的。因為什麼呢?因為你是個窮人,他到這兒來,也沒有什麼好處。現在你修行修到有寶貝了,你有了寶貝,所以他就來了,想要把你的寶貝給搶去。
那麼來的時候,你要怎麼樣子呢?你還要如如不動,了了常明,不要著相,不要生一種的執著心,也不要想:「啊!這種境界真好啊!再來一次吧!」不要去歡迎它,也不要不歡迎它,就像沒有那回事似的,非為聖證,這不是一種證果的境界。不作聖心,你要是不作證果這樣想,名善境界,這個還不錯的。
你若一作聖解說:「啊!我現在真是了不起了,連在我身裏的蟲,我都能把牠拿出來。」這種認為自己得了神通自在,這就錯啦!你只要有這一念的貢高心,魔就來了,隨著你的貢高心,就鑽到你心裏來。鑽到你的心裏怎麼樣啊?就把你擺佈得搖搖盪盪,得不著定力了。
所以修道你一定要真正地明白這個道理,才不至於墮坑落塹,不至於走錯路。你若不明白佛法,好容易就走錯路的。你沒有功夫,那不成問題;有功夫的時候,那個魔王時時刻刻都看著你的,看著你一有機會可趁,他就來惱亂你了。
「阿難,復以此心」:再用這個心,「精研妙明」:精研這種微妙而光明的情形。「其身內徹」:內裏通徹光明了。這個人修行修行,啊!自己身體裏邊,什麼東西都看見了。要是常常能看得見,那就可以;要是不是常常看得見,只是偶爾看見,這就是一種境界,這是五陰中色陰的一種境界。
「是人忽然」:這個人忽然間,「於其身內」:在他的身內,「拾出蟯蛔」:他可以在肚皮裏面自己拿出蟲子來。這蟲子有長的、有短的、有大的、有小的,他都可以伸手就拿出來。拿出的蟲子,是清清楚楚、真實不虛的,但是肚皮也沒有壞,你說他怎麼拿出來的?你若伸手到肚皮裏頭拿這蟲子,肚皮應該壞了,可是肚皮也沒有破裂。「身相宛然,亦無傷毀」:這個身相宛然,這個地方就有兩個解法:可以說這蟲子身相宛然,一點都沒有壞,是整個的,是完整的,是活的,是生動的,這是一個講法。又可以說,你自己的這個肚皮,也宛然沒有損壞,這也是一個解法。
「此名精明」:這叫什麼呢?這就叫精明。精到極處,也明到極點了,所以就其身內徹,「流溢形體」:這不是你用手到肚子裏面去拿出來的,是從你身子裏邊流溢出來的。
所以,「斯但精行」:這個就是你用功用得精微,得到一種奧妙,發生一種妙行。「暫得如是」:暫時間這個樣子,不是常常這個樣子,你若是常常這個樣子,那又另當別論了。「非為聖證」:這不是證果聖人的境界。
「不作聖心」:你若不是作證果聖人的想法,「名善境界」:這還可以,過得去,沒什麼大問題,沒有大的麻煩。
「若作聖解」:你要是說:「我現在證了聖果囉,我肚裏邊的東西,我隨便可以拿得出來,你說這有多妙!這個境界,你是沒有的。」你若一有這種貢高我慢心,一有這種的執著心,「即受群邪」:就會被魔王拖去了。拖去,就變了魔王眷屬了。
又以此心。內外精研。其時魂魄。意志精神。除執受身。餘皆涉入。互為賓主。忽於空中。聞說法聲。或聞十方。同敷密義。此名精魄。遞相離合。成就善種。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那麼又以精研妙明這種的心。「內外精研」:精益求精,深造不已。「其時魂魄」:其時自己的魂魄——魂有三個,魄有七個。
以前我不是講在人身上有十兄弟嗎?有的就單單有耳朵;有的就單單有眼睛,沒其他的五根;有的就單單有個鼻子,沒有嘴,也沒有眼睛,也沒有耳朵。這三魂七魄,各有一根,沒有其餘的五根,所以,它單獨的就不能成立,必須要大家來共同合作。你有耳朵的,幫忙我沒有耳朵的;你有眼睛的,幫忙我沒有眼晴的,這真是互相利用,互相幫助,他們很合作的。【註五】
那麼在你的身上,和這個「意志精神」:意,就是意志。這個意,同你的志氣,和你的精神這種種的。「除執受身」:你除了這個身體,「餘皆涉入」:這個魂、魄、意、志、精、神,互相涉入,你到我這兒,我到你那兒,互相幫助,互相涉入。「互為賓主」:有的時候你做主人,我做客人;有的時候又他做主人,你做客人,這六種互相為賓主。
「忽於空中」:忽然在虛空裏頭,「聞說法聲」:虛空裏頭講經呢!說法呢!誰講的?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就聽見說法聲,但是看不見誰說的,其實就是你自己的魂魄、意志、精神互為主賓去講的。
「或聞十方,同敷密義」:或者啊,聽到十方虛空裏頭都講經說法呢!這是什麼道理?這個就是因為你在因地——所謂因地就是前生,前生你聽過經、聞過法,在你這魂魄、意志、精神裏頭沒有忘了。所以今生你用功逼拶到極點,就把這個東西都拱出來了,都跑出來了,就聽到好像講經說法的聲音。
「此名精魄」:這個名字就是精魄。「遞相離合」:或者我和你合作了,或者你和我合作了,互相離合,互相結成一黨,做了一個團體。「成就善種」:或者說法,令你在不明白的時候,又提醒你,令你種善根的種子。
「暫得如是」:這也是暫時間的,不是永遠的。「非為聖證」:這不是證果,你不要以為這個境界:「喔!又不得了了,你看我現在不用去聽經,隨時隨地我聽見虛空中都在說法呢!」你聽見說法,那是說法,也不是你自己證聖果了。
「不作聖心,名善境界」:你不生貢高心,不生自滿心,不生自己了不起的心,不生這種騙人的心,「啊!你看,我用功用得沒有人講經,我都聽到說法,你有沒有這樣子啊?」故意地去向人家講自己的這種境界,好叫人家相信自己。「你有沒有這個時候啊?」「沒有啊!」「哦!我是得過啊!」就這麼炫示自己的長處,這怎麼樣啊?「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你這麼一自滿,一執著,一貢高,一我慢,一認為你自己不得了,一定著魔的,著魔幹什麼去呢?一定墮落的。
又以此心。澄露皎徹。內光發明。十方遍作。閻浮檀色。一切種類。化為如來。於時忽見。毘盧遮那。踞天光臺。千佛圍繞。百億國土。及與蓮華。俱時出現。此名心魂。靈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諸世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以這個心,「澄露皎徹」:澄清而顯露出來,皎潔而明徹。「內光發明」:內裏邊就發出一種光明來,發出光明怎麼樣子呢?「十方遍作,閻浮檀色」:十方的世界,都像閻浮檀金這樣的顏色。「一切種類,化為如來」:所有胎卵濕化,無論什麼種類,都變成如來了。
「於時忽見」:在這時候,忽然間就見著了,見著誰呢?「毘盧遮那」:毘盧遮那,就是遍一切處,這是佛的名字。他無在無不在,任何地方都有他的身體。忽見毘盧遮那遍一切處這一位佛。「踞天光臺」:他坐在天光臺上,現千丈毘盧遮那身,「千佛圍繞」:有一千位佛周圍圍繞著毘盧遮那佛。「百億國土」:國土也非常多。「及與蓮華」:和所有的青黃赤白的蓮華都有。「俱時出現」:同時都現出來了,佛就坐在蓮華上,蓮華就在佛的足下出現。
「此名心魂,靈悟所染」:這個你不要認為是真的,這是你的心和你的魂靈悟,互相這麼一種靈感的覺悟所染,這並不是真的。「心光研明」:你這個心光在研明了,在明白。「照諸世界」:這時候這個心光照諸世界。
「暫得如是」:這不是永遠這樣子,是暫時的。「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
「不作聖心」:你不要作證聖果的想。「名善境界」:就是善境界。
「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你若說:「哦!這又是個不得了的境界,這毘盧遮那佛我都看見了,你看見了嗎?你沒有我這麼功大深,我真夠功夫了!」你若這樣一想啊,魔王又來了,拖你到地獄裏去了。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青黃赤白。各各純現。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抑按降伏」:抑,就是把它壓抑著;按,是按住;降伏,來降伏它。「制止超越」:制止這種的心,不讓它有所偏激。
「於時忽然」: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十方虛空」:所有的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成七寶的顏色,「或百寶色」:或百寶這種顏色,「同時遍滿」:在這一個時候遍滿虛空,「不相留礙」:互相誰也不妨礙誰,互不留礙。「青黃赤白」:青黃赤白各種顏色,「各各純現」:自己現自己的顏色。
「此名抑按」:這個也就是抑按著,修到你這個心抑按了,不叫它打妄想,不叫它想其他的東西。它抑按久了,「功力逾分」:功力,就是你用功修行的這種功力。逾分,就是超過平時應有的分了。
「暫得如是」:暫時間看到這七寶的顏色,「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
「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果的這種想法,「名善境界」:這還可以的,這個境界也不是不好。
「若作聖解」:你若是以為證了聖果,「即受群邪」:就受到群邪的包圍,就會墮落了。
又以此心。研究澄徹。精光不亂。忽於夜半。在暗室內。見種種物。不殊白晝。而睹室物。亦不除滅。此名心細。密澄其見。所視洞幽。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以這個定的心,「研究澄徹」:研究清徹。「精光不亂」:這種澄徹的精光不亂,有一種定力。「忽於夜半」:忽然間在夜半,「在暗室內」:在那麼一個沒有光的房子裏邊,「見種種物,不殊白晝,而暗室物,亦不除滅」:看見種種的東西,不但房子裏的東西看得見,而且房子外邊的東西,也看得見。不但房子外邊的東西,可以看得見;這個房子裏邊本來有的東西,也可以看得見。不但本來有的東西,可以看得見,而且從這個房子外邊所來的東西,也看得清清楚楚。
「此名心細」:這個叫什麼名字呢?這個就是你心細到極點了,「密澄其見」:把你這個見也清淨到極點了,「所視洞幽」:因為你的見清淨了,所以就是幽暗的地方,也一樣看得見的。
「暫得如是」:可是這是暫時間得這個境界,「非為聖證」:這不算證聖果的一種境界,不要以為這就是證聖果了,這不是證聖果!
「不作聖心」:你若不拿它作證聖果嘛,你不這樣想,「名善境界」:這還可以算一個善的境界。
「若作聖解」:假設你自己生出貢高的心,自滿的心,驕傲的心,認為自己這功夫不得了了,「即受群邪」:這就會招魔障的。
有的修道人,在這個淨極光通達,他清淨到極點了,啊!忽然間他就見一切物。見一切物,是什麼所見的呢?就是他開了佛眼所看見的。那麼這個佛眼,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開的,也不是你開了,就永遠開了,這種境界是暫時開的佛眼。所以在暗室裏邊,他也看到光明,也看到房子裏邊一切的物質,一切的東西。可是,方才我說從外邊來的東西也可以看得見,從外邊來的什麼東西呢?好像在這一個房裏頭是黑暗的,你可以看到從外邊來個神,或者是來個鬼,或者來個菩薩,或者來個佛,這都沒有一定的。
以上所講的這種境界也不是一定的,也不是人人都一定有的,也不是人人都一定沒有的,這也不一定是必經之路,這不過是修道有時會有這種境界。所以你不要以為,個個修道人都是一樣的境界,不是的。
談到這個佛眼,有的人開佛眼就可以永遠都開了,這叫報得通。什麼叫報得通呢?就是他前生修行用功,修千手千眼這個法,所以感得生生世世都可以開佛眼。有的開的是臨時的,暫時這麼一開,他不是永遠的,為什麼不是永遠的呢?就是因為你心哪,不是時時那麼清淨,如果你心時時清淨,你在前生修過大悲法,那就可以永遠開了,所以這有種種情形,是不同的。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四肢忽然。同於草木。火燒刀斫。曾無所覺。又則火光。不能燒爇。縱割其肉。猶如削木。此名塵併。排四大性。一向入純。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圓滿而又虛融,你說它有,也不是有;你說它沒有,它又有。
「四肢忽然」:這兩隻胳膊、兩條腿,忽然間「同於草木」:像草木似的,沒有知覺了。「火燒刀斫」:用火燒它,用刀來砍它,「曾無所覺」:也是沒有知覺。用刀砍就砍,用火燒就燒,也不痛、也不癢了,沒有感覺。
「又則火光,不能燒爇」:用火燒它也燒不熱。「縱割其肉」:你就把胳膊、腿上的肉割下來,「猶如削木」:像什麼似的呢?就像削木頭似的,也不知道痛癢,這叫什麼呢?
「此名塵併」:這是所有的塵相都合併起來了。「排四大性」:排地、水、火、風四大的性,「一向入純」:都合而為一,都合成一個了。
「暫得如是」:可是這是暫時間的,不是永遠這樣子,是偶爾的,或者一陣間的。「非為聖證」:不要以為這就是證聖果了。
「不作聖心」:你不作證聖果的想,這個就是「名善境界」。
「若作聖解」:你若是以為是證果了,生一種大我慢,生了一種驕傲心、自滿的心,「即受群邪」:就要受群邪來交攻你,群邪就來包圍你了。
又以此心。成就清淨。淨心功極。忽見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國。具足七寶。光明遍滿。又見恆沙。諸佛如來。遍滿空界。樓殿華麗。下見地獄。上觀天宮。得無障礙。此名欣厭。凝想曰深。想久化成。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又以這個修道、修三昧的心,「成就清淨」:他所成就的非常清淨,「淨心功極」:清淨的這個心,功夫到了極點。
「忽見大地」:忽然間就看見所有的大地。「十方山河」:所有十方一切的山河大地,「皆成佛國」:都變成佛國了。「具足七寶」:每一個地方都有金、銀、琉璃、硨磲、赤珠、瑪瑙、珊瑚這七種的寶貝。「光明遍滿」:這個七寶也放光,光明照徹十方。
「又見恆沙,諸佛如來」:又看見如恆河沙數那麼多的諸佛如來,「遍滿空界」:遍滿在虛空裏頭,「樓殿華麗」:樓閣和寶殿都非常華美的。「下見地獄」:往下一看,怎麼樣呢?就看見所有的一切地獄。「上觀天宮」:往上邊一看,天宮的境界也都看見了。「得無障礙」:他沒有一點的障礙,任何地方都看見了。
「此名欣厭」:為什麼看得見這些個東西呢?就因為平常你有歡喜和厭惡,歡喜或者上天,或者佛國,你厭惡地獄。那麼「凝想日深」:凝結你這麼想,就好像雞抱雞仔似的,又好像貓在那兒等著老鼠那麼樣子,又好像龍養牠的珠子那麼樣地注意。凝想,就是不想旁的東西了,專心致志,一心就想這個佛國怎麼樣好,地獄是怎麼樣痛苦。他的心就歡喜快樂的地方,厭惡苦惱的地方——特別苦的地方,心念專一,想得專一了,「想久化成」:想得久而久之,就化成這種境界了。
「非為聖證」:你不要以為這就是證了聖果,有了功夫了,不可以的。「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果的想法,「名善境界」:這個境界還不壞的。
「若作聖解」:假設你若說是:「啊!這個境界可妙了,我現在和佛住在一起了,我甚至於也就是佛了。」若這樣一想,「即受群邪」:那一些個天魔外道就都陪著你來了,你說你和佛住在一起嗎?這會兒他們先親近親近你,和你做一做朋友再說。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於中夜。遙見遠方。市井街巷。親族眷屬。或聞其語。此名迫心。逼極飛出。故多隔見。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於中夜」,「遙見遠方,市井街巷」:看見遠方一切的情形,遠方什麼情形呢?看見賣東西的街市上,又看見井,就是取水的地方;街,就是大街;巷,就是小街道;「親族眷屬」:或者你的親戚,或者你的朋友、眷屬;「或聞其語」:或者聽到他們說話。
「此名迫心」:那麼這就是你修道修得逼拶這個心,逼迫到極點了。「逼極飛出」:你把你這個心壓制它,總不讓它打妄想,逼到極點了,這個心就飛出這種境界來。「故多隔見」:所以隔著多遠,他都看見了,因為你總也不想見東西,這回呀!它可一下子跑出去了,就什麼都看見了。
「非為聖證」:你不要以為這個境界,就是個好境界。「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的這種想法,「名善境界」:這個境界還可以的。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自己得了聖果,啊!未證言證,沒有證果,你說證果了;未得謂得,你沒有得道,就說得道了。這樣的話,「即受群邪」:就要受一切的魔來包圍你了。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見善知識。形體變移。少選無端。種種遷改。此名邪心。含受魑魅。或遭天魔。入其心腹。無端說法。通達妙義。非為聖證。不作聖心。魔事消歇。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這是色陰第十種的陰魔,叫妄見妄說。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研究到極點了。「見善知識」:他這時候看見那個善知識。什麼叫善知識呢?就是他過去跟著學法的這個善知識,怎麼樣呢?「形體變移」:看見這個善知識,咦!等一等又變成了一個老年人,等一等又變成一個中年人,等一等又變成一個少年的人。又看這個善知識,好像本來是個男人,又變成個女人。「唉!這個善知識,原來前生大約是個女人。」就生這一種邪知邪見。其實他所見的這個見,不是真正的見,這種改變,是由他的妄想變成的。
「少選無端,種種遷改」:少選就是時間不長,啊!什麼都變了,什麼都和平時不同樣了,這就和現在一般人所吃的那個LSD(迷幻藥)差不多。吃了——哦!花花綠綠的,眼晴看什麼東西也看得不清楚了,看得紅紅綠綠。畫出來那個畫,也畫得古靈精怪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就那麼亂畫。畫出來,這兒說:「啊!畫得真好。」有人還讚歎。你看!就是這種樣子。那麼說:「這個人是不是吃那個東西了呢?」這個不是,這是一種魔王的作用。你就吃LSD,那也是魔王的作用。你一吃那個藥,那魔王就幫你忙來了,叫你改變。【註六】
不過這個色陰的境界,有的時候會改變好的,有的時候會改變壞的。這個人善根充足,有善根的,他就變到好的那一邊去;那善根不夠的人就往下流,變得不好了。所以說種種遷改。
「此名邪心」:這個名字就叫邪心,心裏不正當。「今受魑魅」:他心裏有鬼。「或遭天魔」:或者是天上的魔王,「入其心腹」:入到他心竅裏頭去了。「無端說法」:你說怎麼樣啊?就像某某人說他也會講經了,某某人他又會說法了,某某人他又開了悟了,某某人又成了長老了。所以他無端說法,自己也不知道是說的什麼。
「通達妙義」:這個通達妙義,不是真正通達妙義;這個說法也不是真正說法。他就拿這個不對的,認為對了,他說他說的法最妙了,就這麼自讚毀他,說他是最第一,是個長老了。
「非為聖證」:這種境界不是一種好境界,「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果的這種心來想,「魔事消歇」:這個魔事就沒有了,就消了。「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你要是認為你自己證果了,那就快囉!快到什麼地方去了?就快到地獄去了,你證了地獄的果了。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色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像以上所說這十種的禪那,這種靜慮所現的境界,「皆是色陰」:這都是屬於色陰。「用心交互」:因為用心互相這麼研究它,到了極點,「故現斯事」:所以就有時會現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樣的境界來。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眾生頑迷」:眾生頑固不化,愚迷不醒,「不自忖量」:也不自己忖量忖量自己,是在什麼程度上。「逢此因緣」:遇著這種的境界,這種的因緣,「迷不自識」:愚癡而不認識這種魔的境界,「謂言登聖」:自己就說,我現在已經成了佛,開了悟,證了果了。啊!你說怎麼樣啊?這「大妄語成」:這真是打大妄語,這就是打最大的妄語。打這種妄語,說自己就是成佛了,這決定下地獄的,「墮無間獄」:墮落到無間地獄裏去。【註七】
汝等當依。如來滅後。於末法中。宣示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汝等當依」:阿難,你們現在應該依照我所說的這個法去做。「如來滅後」:佛滅度之後,「於末法中」:在將來末法的時候,「宣示斯義」:一定要宣傳這種的道理。「無令天魔」:你不要令天魔,「得其方便」:令他得方便。「保持覆護」:你要保持覆護這真正的佛法,「成無上道」:得成無上的道果。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色陰盡者。見諸佛心。如明鏡中。顯現其像。
「阿難」,「彼善男子」:那一些個修反聞聞自性這種功夫的善男子,「修三摩提」:修耳根圓通,得到這個定力。
「奢摩他中」:在這個靜慮止觀裏邊,「色陰盡者」:色陰要是破了,破色陰的時候怎麼樣呢?「見諸佛心」:見諸佛這種心印的法門。好像什麼呢?「如明鏡中顯現其像」:好像明鏡裏邊,顯現你的形像一樣。
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猶如魘人。手足宛然。見聞不惑。心觸客邪。而不能動。此則名為。受陰區宇。
「若有所得,而未能用」:好像是有所得,但是不能用,好像什麼呢?「猶如魘人」:前邊我講那個鳩槃茶鬼,就是魘魅鬼。這個魘魅鬼把人魘住了,被魘的人,「手足宛然」:手足也都是存在的,並不是沒有手足,「見聞不惑」:見和聞性也都沒有迷,「心觸客邪」:可是心裏接觸到這個客邪,「而不能動」:不能動彈。「此則名為受陰區宇」:這種情形,它的名字就叫受陰區宇,就是受陰所管的這個範圍以內的情形。
若魘咎歇。其心離身。反觀其面。去住自由。無復留礙。名受陰盡。是人則能。超越見濁。觀其所由。虛明妄想。以為其本。
「若魘咎歇」:要是魘魅鬼這種過錯歇息了,「其心離身」:在受陰裏邊,好像有魘魅鬼魘魅著你,所以你就不能自由。若是這種情形沒有了,這受陰破了,你這個心就離開你的身體。
「反觀其面」:你可以看見你自己的面。「去住自由」:你願意到什麼地方去也隨便,願意不去也隨便,無拘無束的,「無復留礙」:也沒有所留礙。
「名受陰盡」:這種境界,就是受陰破了,沒有了。「是人則能超越見濁」:這個人此能超出見濁。見濁前邊不是講過了?那五濁惡世的見濁。
「觀其所由」:觀看受陰所從來的,這個「虛明妄想」,「以為其本」:這是做它的一個根本。那麼現在把受陰破了,所以它的根本也都沒有了。
阿難。彼善男子。當在此中。得大光耀。其心發明。內抑過分。忽於其處。發無窮悲。如是乃至。觀見蚊虻。猶如赤子。心生憐愍。不覺流淚。
「阿難」,「彼善男子」:這個善男子,「當在此中」:在這個情形的時候,「得大光耀」:他得著一種大的光耀,很光明的。「其心發明」:他的心裏,自自然然就生出來一種的感想。
「內抑過分」:因為他總過分強制自己這種思想,太過了,就在這個內抑過分的時候,「忽於其處,發無窮悲」:在這個地方,他就發生一種悲愍的心,一種無窮的悲。他悲什麼呢?就悲愍眾生。
「如是乃至,觀見蚊虻」:他就觀見蚊蟲和虻蟲,這種很小的東西,「猶如赤子」:他看見這個小的生命,就好像他自己的小孩子一樣。赤,是說小孩子的顏色是紅色的。所以他看見蚊蟲,也像他的小孩子那樣地愛惜;看見虻蟲,也像他小孩子那麼愛惜。「心生憐愍」:他心裏生出一種憐愍心,「不覺流淚」:噢!他也不知不覺就哭起來了。
此名功用。抑摧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消歇。若作聖解。則有悲魔。入其心腑。見人則悲。啼泣無限。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功用」:這是用功偶爾有的情形,這叫功用,用功用出來的。為什麼有這種情形呢?就因為「抑摧過越」:這麼你歷制得太厲害了,所以有這種情形發生。
「悟則無咎」:你如果明白了,啊!我怎麼這麼無緣無故就哭起來了呢?這個境界應該改。你明白了,這就沒有關係,不要緊了。
「非為聖證」:這個不是聖證,不是說,你得到同體大悲了。不是看見蚊蟲和這個小小的生命,都拿牠當自己的兒子那麼看待,這真是同體大悲了,這不是的。
「覺了不迷」:你若能覺悟而明白它,不迷惑於這種境界上,「久自消歇」:時間久了,就沒有了。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我現在有同體大悲心了,這可是我修行成功了。「則有悲魔入其心腑」:你這麼一想,就有悲魔來了。什麼悲魔?專門好哭的,見著人就哭!這是悲魔入其心腑,到他心裏頭去,附到他身上,怎麼樣呢?「見人則悲」:見人就哭起來了,「啼泣無限」:這哭得不知怎麼那麼悲。
我前幾天不是對你們講,我在東北的時候,有一個叫劉金童的,她就是這樣子。一見著人來,她就哭起來了,說:「你呀!在以前是我第幾個第幾個兒子啊!你現在可回來了,你可找著媽媽了。」就這麼樣子哭起來了。一哭,就把這個人哭得也迷糊了。以為這真的是見到媽媽了。其實怎麼樣?是見著這個魔王了。【註八】
「失於正受」:這修定的善男子,就失去正定正受了,「當從淪墜」:應該墮地獄了。你跟著這魔王跑,就會墮地獄的。
阿難。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勝相現前。感激過分。忽於其中。生無限勇。其心猛利。志齊諸佛。謂三僧祇。一念能越。
「阿難」,「又彼定中」:又在這個定裏邊,「諸善男子」:這一切修道的善男子,「見色陰消」:見五陰中的色陰已經消了,他自己也知道。「受陰明白」:這個受陰他也很清楚的。
在這個時候,「勝相現前」:就有一種勝相。勝,是殊勝,很不同,很特別的這種相;現前,現到他的心裏。「感激過分」:所以他就生了一種感激心,可是太過分了。過猶不及,那個走過頭的,和沒有走到的人,相差得不太多,都不合乎中道。譬如,你想到這個地方,到了這地方,你不停,又過去了,那也等於沒到一樣。
所以這感激過分了,「忽於其中」:忽然在這個定中,「生無限勇」:生出來一種大勇猛的心。「其心猛利」:他這個心,勇猛精進得不得了,「志齊諸佛」:他說佛和我是一樣的,自己同佛是一樣的。
「謂三僧祇,一念能越」:他說第一個阿僧祇劫,第二個阿僧祇劫,第三個阿僧祇劫,這三個大阿僧祇劫,他在一念之中,就能超過去,所以他自己就說他是佛了。不但他說自己是佛,還說所有的人都是佛,那麼這種人就落於邪知邪見了。不錯!所有的人都是佛,但是你要修行。修行不是說在一念之間,就成了佛。這修行要有一個長遠的時間。你若明白佛法,依照佛法修行去,那麼或者會時間不太長,但是也不能一念就成佛了。
這種人就因為修行也沒有善知識指示,他自己也沒有智慧。那麼他用苦功,用來用去,就發生一種邪知邪見,他看自己這麼久都沒有成佛,所以他說他就是佛了,就成佛了。這一段文就是受陰裏頭的例己齊佛,說自己和佛是一樣的,其實就這一念的錯誤,已經就著魔了。
此名功用。陵率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消歇。若作聖解。則有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誇。我慢無比。其心乃至。上不見佛。下不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現在《楞嚴經》講到五十種陰魔,這是最要緊的地方!修道的人,如果不明白這五十種陰魔,一定會走錯路的;不走錯路,那是很少很少的。所以你若認識陰魔的境界,就不會胡吹亂捧了,不會自己看自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所以無論誰,你有親戚朋友,都可以叫他們來聽一聽這五十種陰魔,令他們知道這種修道的境界。
「此名功用」:這個名字就是發生一種功用,你用功發生一種作用,「陵率過越」:它在你自性裏邊,互相這麼樣變化變化出來的這一種過越,所以才生出一種發大勇猛心。發勇猛心是可以的,不是不可以的。你勇猛精進向前去修佛法,是可以的;但是你不可以生一種我慢的心,不可以說:「哦!我就是佛了!」
你就是佛了?佛說的三藏十二部,你說了幾藏幾部啊?佛說的三藏十二部,你連懂都不懂呢!說你也就是佛了?你說這真是豈有此理呢!佛說三藏十二部一切經典,你連一藏也沒藏,一部也不部,怎麼你就可以成佛呢?那不要說你講了三藏十二部,你就講一講這三藏十二部,無論哪一部經提出來,我都會講的,我都明白它那個道理。你若能這樣子,這也只可以稱做佛的弟子,也不可以稱佛的!所以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現在人人都恭敬佛,他也就想作佛了。將來他死了,好有人供養他。其實死了埋到地裏頭,變成灰了,什麼也沒有了。
「悟則無咎」:發這種猛利的心,可以!你要是明白這是一種境界,「非為聖證」:不是聖證。
「覺了不迷」:你能覺悟而明瞭,不再迷惑,「久自消歇」:那麼時間久了,它也就平息下來了,它這是一時的。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這就是成佛了,「則有狂魔」:這時候就有個狂魔。所以你看,這五十種陰魔,你都不認識,你怎麼就會成了佛了?這種狂魔,就是狂妄、貢高我慢。「入其心腑」:入他的心竅裏頭去了,就到他身上。到他身上,把他本來的畫魂就給攆走了。這個魔王就在這兒坐殿,就當他的靈魂了。
「見人則誇」:他無論見到誰,就誇獎自己,是己非人。就是抑人揚己這麼樣的,說人家都不對,就是他最高,他自己就成佛了!「我慢無比」:這個我慢就是對誰都傲慢,「其心乃至上不見佛」:往上也沒有佛了,為什麼呢?他就是佛了嘛!「下不見人」:他也看不見人了。看不見人,他看見什麼呢?啊!他說一切人都是佛了。他自己是佛,在他上邊沒有佛,他就是佛;將來一切人都跟著他成佛,所以他下也不見人了。
「失於正受」:他失去這個正定正受了,「當從淪墜」:這種人應該墮落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前無新證。歸失故居。智力衰微。入中隳地。迥無所見。心中忽然。生大枯渴。於一切時。沉憶不散。將此以為。勤精進相。
「又彼定中」:在這種定中,「諸善男子」:一切修道的人,「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前無新證」:向前去也沒有新的證得。「歸失故居」:向後邊呢,他以前所居的地方,也沒有了。「智力衰微」:他的智慧也不充足,也沒有那麼猛利了。在功夫上,這也就是忽進忽退。「入中隳地」:就到這個要墮落的地方了。「迥無所見」:他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什麼所見。
「心中忽然,生大枯渴」:在他心裏邊,忽然間就生出一種感覺。這感覺是什麼呢?啊!生大枯渴;自己心裏覺得很單調的,很枯燥的,還很渴的。這是什麼意思呢?在這個地方覺得枯燥,很單調的,沒有什麼意思了。又渴,渴什麼呢?需要佛法,需要佛的法水來潤澤他。枯燥,他覺得枯乾了,就快乾了。那麼什麼都沒有了。
講到這個,就好像普通不修道的人說:「哦!感覺非常寂寞!」很寂寞無聊的,沒有什麼聊,無聊了!於是乎,在這個時候,就要作怪了。作什麼怪呢?啊!還是「那個」。
什麼叫寂寞無聊?本來我不想講,不講啊,又恐怕人不明白,所以還是講一講它。就是好像女人想男人,想得覺得心裏著急、枯燥得不得了。男人想女人,這也叫枯燥、單調、寂寞、無聊,就要找一個什麼,好像丟了東西似的,找又找不著,這是寂寞無聊。
「於一切時」:在一切時,「沉憶不散」:好像男女有了相思病,總想著想著,想來想去也忘不了。「將此以為,勤精進相」:他以為這樣子就是勤精進的一個相。他沉憶不散,這種枯燥的心理,他以為這就是一個精進相。
此名修心。無慧自失。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旦夕撮心。懸在一處。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修心,無慧自失」:這個名字叫什麼呢?這是在受陰的境界裏邊,這時沒有智慧了。但是你不要害怕沒有智慧了,「悟則無咎」:你若覺悟了,「啊!這是一種境界。」那就沒有問題了。你若不覺悟,總在這個地方耽空滯寂,這麼沉憶不散,那就會乾死了,乾死也沒有什麼成就。
「非為聖證」:這不是說這樣就是有所得,證聖果了,不是的。不要錯認——認賊作子。
「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你聽這多危險!真危險哪!如果你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你如果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境界,則有憶魔,專替你記憶東西。你記不住了嗎?嘿!他幫你想著,他來幫你忙。他看你盡記憶記憶,「啊!你這麼歡喜記憶。」他就來幫你忙,幫你記憶,就入你的心腑裏去了。
「旦夕撮心,懸在一處」:一天到晚把你的心給懸起來。撮,就是懸掛起來。把你的心這麼懸到一起,「失於正受」:你得不到正受,「當從淪墜」:將來久而久之,也會落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慧力過定。失於猛利。以諸勝性。懷於心中。自心已疑。是盧舍那。得少為足。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慧力過定」:這慧力超過這個定力了,「失於猛利」:所以他也就自己生一種猛利的心。「以諸勝性」:以在這個境界裏邊有這種勝性,就是很不平凡的這種性,「懷於心中」:他就總在心裏懷念著。「自心已疑」:他懷念這種勝性,自己心裏就已經生出一種疑惑,疑惑什麼呢?
「是盧舍那」:疑惑他自己是盧舍那佛。盧舍那是梵語,此云「光明遍照」。因為他以為自己是盧舍那佛了,所以就「得少為足」:得到一點點的東西,他就知足了。其實他這個定力,根本去佛很遠呢!他就說他自己成盧舍那佛了。
此名用心。亡失恆審。溺於知見。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見人自言。我得無上。第一義諦。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用心」:這個名字叫用心,「亡失恆審」:他沒有常常審察自己的這種功夫。「溺於知見」:他對這個知見分不清楚了。溺,就是沉溺到這個裏邊,英文大約就是等於sticky(黏)。
「悟則無咎」:要是明白了,也就沒有什麼問題。「非為聖證」:這不是聖證。
「若作聖解」:假設認為自己有這種聖境的時候,就是證聖果了,「則有下劣」:則有一種最卑下的、最劣的、最沒有價值的這種魔。什麼魔呢?「易知足魔」:什麼事情都容易知足的這種魔。「入其心腑」:又鑽到他心裏去了,就是附到他身上,把他的靈魂給趕跑了。其實他只是個假軀殼,是個假的,可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呢!「見人自言」:見到人就說了,喂!你知道嗎?「我得無上第一義諦」:我得到最高無上第一義諦。
現在在都板街(Grant Avenue,在三藩市華埠)這兒,就有一個人天天在商業中心那個地方站著,穿得花花綠綠的那麼一件衣服,他就說:「啊!我住了五年山哪!我開了悟啦!現在我怎麼怎麼樣了,我有神通了......。」
那個人他原來也是拜我做師父的,是我的皈依弟子,但是他不聽教。在我沒有來美國的時候,你猜他怎麼樣子?他揹著個大葫蘆在後邊,葫蘆上頭寫著,他是度輪法師的徒弟,學了很多的本領,誰有什麼事情,找他都可以解決問題。在我沒來美國之前,他就在這兒招搖撞騙的;現在我到美國來了,他還招搖撞騙,但是不寫我的名字了。這就是這種魔,說他得第一義諦。
「失於正受」:他失去正受,所以也不聽我教化。從我來到這兒,講經他也不聽,說法他也不聽。他就說他得了道了,開了悟了,有了神通。究竟什麼神通呢?你們猜不著,就是Money!Money!Money!(錢!錢!錢!)這神通。嗐!硬騙人!我也不知道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所以就「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所證未獲。故心已亡。歷覽二際。自生艱險。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如坐鐵床。如飲毒藥。心不欲活。常求於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脫。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這個修道的人定力深一點了,在這個定中,「見色陰消」:見色陰已消,「受陰明白」:他也明白受陰了。「所證未獲」:他所應該證得的這個道果,他沒有得,「故心已亡」:所以,他心已經亡了。「歷覽二際」:前際、後際,他也都沒有了。「自生艱險」:他自己覺得:「哦!真危險囉,這可太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就覺得什麼都憂愁煩惱,有憂愁就有煩惱了。有煩惱了,就怎麼樣啊?「如坐鐵床」:他一天到晚想自己,「哦!我在地獄裏的鐵床上坐著哪!我在這個鐵床上受罪哪!啊!這怎麼辦哪?有這個身體就是有苦的。」
「如飲毒藥」:好像吃了毒藥,就要死了似的。「心不欲活」:他今裏一天到晚想著「死了好!死了好!」中國有這麼一句話,那個要死的人就這麼說:「死了好!死了好!又省褲子又省襖。」這個人大約也就是這個思想,說死了好!死了好!
講到這兒,我再給你們講,自盡的人都有個鬼,那個鬼怎麼樣呢?就向這個人叩頭。他叩頭怎麼說呢?他就念這個咒,不過這個要死的人,他聽不見。這個咒也就是說:「你死了好,死了好,你快死了,死得越早越好,啊!你快一點死了就好了。」
那麼要自殺的這個人呢,他耳朵雖然聽不見,但是他心靈上通著的。因為鬼有他心通,可以用那一種鬼的魔氣,到你心裏,令你心裏就想:「哦!是死了好。」就相信鬼講的話,心裏能聽到,就相信了。於是乎就或者吃毒藥,或者去懸樑,或者去跳海,跳金門橋了。哦!就死了!
金門橋那兒也有很多鬼,來回的人,誰若是陽氣盛,他不敢見你的。陽氣衰的那個人——就是精氣神都沒有了——沒有陽氣了,你一從那地方過,他就說:「你死了好,死了好。」拿著就把你拖下去,拖到你跳金門橋去了。所以這自殺的人,多數都有個魔鬼,在那兒叫他去,他才死的。
生大憂患這個人也就「常求於人」:常常叫著叫著,啊!你把我殺了是最好囉!「令害其命」:你有法子把我弄死,那是最好了,「早取解脫」:我就好早得到解脫。
此名修行失於方便。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入其心腑。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欣其捨壽。或常憂愁。走入山林。不耐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修行失於方便」:這個名字就是修行失於方便。他不明白這個方便法門,所以就生出這種執著。
生出這種執著時,「悟則無咎」:如果明白,就沒有問題了。「非為聖證」:這不是聖證啊!
現在你們聽到經典這個道理,切記不要亂打妄想,不要說自己又要死了,或者又沒有什麼了,你常常這樣想,就會招這種魔的。這個世界這種魔很多很多的,所以不要打妄想!不要隨便亂講話!你亂講、你一打這個妄想,就有這種魔來侵犯你。那時候,魔到你身上,你就受不了了!你那時候就不自由了,你想不死都不可以。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你以為你憂愁,憂愁也有魔的,為什麼你憂愁啊?你若開佛眼了,你看這個人沒發脾氣的時候,沒有鬼;一發脾氣,這鬼就來幫著他發脾氣了,說:「發大一點、發大一點!Make more trouble(多惹點麻煩!)」就從後邊來幫助你發脾氣。你不相信?這個我講的是真話。你要是不信呢,就慢慢試試看!「入其心腑」:到他身上了。
「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我不是講過那個王孝子嗎?就是我以前講的常仁大師。
王孝子在墳上守孝,有一次他在定中,看見他一個外甥,被土匪捉去了。捉去,這個土匪就要槍斃他外甥——要用槍打死他外甥。他在定中,相離十五里路,那個土匪一開槍打的時候,他在定中,這麼用手往外一搪,這個槍就沒有打上他的外甥,他外甥就跑了!
可是在默默中,也是有一個要命鬼,這個土匪為什麼把他外甥綁去?就是預備要命的,默默中有個要命鬼,有這種因果。那麼現在沒有打死他外甥,這個命沒有要去,所以要命鬼就找王孝子去了。可是也拿王孝子沒有辦法,這鬼怎麼樣啊?就找他弟弟王二爺,這鬼附到王二爺身上了,王二爺就自己拿著一把大刀,到墳上去找王孝子,就要把這第二的弟弟殺了。
到了墳上,很奇怪的,這個鬼拿著刀這麼比著,要砍王二爺的頭,但是拿刀的手落不下來。王孝子這個時候就一味念《金剛經》,他那時候也不講話了。
正在這個時候呢,就是誰呢?就是我的師父(常智大師),那時候他還沒出家呢,他心裏就著急忙慌得不得了,覺得像不知有什麼事,心裏不安寧了。「啊!是不是孝子墳上有事情了?」於是乎他就跑到墳上去,一看,果然王二爺拿著刀自己要殺頭。王孝子就寫幾個字說,「你去買一點燒紙(中國人給死人燒的紙),我給他念經超度,這裏頭有一個鬼,想怎麼樣怎麼樣......。」那麼王孝子就念經超度他,以後才沒有事。
所以,這就是這種魔。不過這鬼因為是想要命,不是修行有這種魔。但也可以說是修行有這種魔,就是因為王孝子修行多管閒事,就招來這種魔要殺他的兄弟。鬼殺王孝子殺不了,因為他有定力,也不打妄想,那麼沒有辦法他,鬼就找他的弟弟去。
所以自割其肉,「欣其捨壽」:就歡喜死。「或常憂愁」:或者就常常憂愁得不得了。所以你聽見這一段文,你不應該常常有一種的不高興,不應該有的時候就哭了,也不應該有憂愁心。
「走入山林」:憂愁、憂愁,就怎麼樣?這個魔到你身上,一半有魔的力量,一半有你自己的力量。這個魔是藉著這股氣的,如果你思想正了,就沒有事了;你思想若不正,跟著他轉,說憂愁你就憂愁,越憂愁越憂愁......,就跑到山裏頭去,「不耐見人」:不見人。
「失於正受」:沒有正受了。「當從淪墜」:將來這種人也會墮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處清淨中。心安隱後。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心中歡悅。不能自止。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處清淨中」:在這個清淨定中,「心安隱後」:心非常地安穩,沒有一切的雜念了,正在這個時候,受陰又發生作用了。「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忽然間就有無限的,沒有限量那麼多的歡喜生出來。「心中歡悅」:心裏不知道樂到什麼程度去了,樂到極點。「不能自止」:想停止這個快樂,也停止不了。
此名輕安。無慧自禁。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此名輕安」:這是一種輕安的境界。「無慧自禁」:他沒有智慧禁止自己這種快樂。
「悟則無咎」:如果你覺悟了,明白了,這也沒有什麼問題。「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喜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於衢路傍。自歌自舞。自謂已得。無礙解脫。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噢!我這回入了歡喜地囉!我這就是歡喜地菩薩了。」「則有一分」:就有一分什麼?「好喜樂魔」:這種好歡喜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見到人就哈哈大笑。「於衢路傍」:於通衢大路的旁邊,「自歌自舞」:自己又唱歌,好像現在的邪皮(嬉皮)一樣,自己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又作種種的音樂,自歌自舞。「自謂已得」:自己說自己已得「無礙解脫」:無礙解脫了。「失於正受,當從淪墜」:這個也是失去正定正受這種正知正見了,失去正知正見這個理智,將來也會墮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自謂已足。忽有無端。大我慢起。如是乃至。慢與過慢。及慢過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一時俱發。心中尚輕。十方如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自謂已足」:說自己已經什麼都夠了,什麼都滿足了,已經證果,已經開悟了,已經成佛了。
「忽有無端」:忽然有這麼一種無端,「大我慢起」:這個我慢非常之大,我慢就生起來了。我慢,就是傲慢,對人人都看不起,誰他也看不起,看一切人都不如他了。「如是乃至,慢與過慢」:慢,就是驕慢;過慢,太過這種慢。「及慢過慢」:哦!這個慢可就厲害了,驕慢中的驕慢,驕傲中的驕傲,再沒有比他這麼驕傲的了。「或增上慢」:增上慢,慢上再增加慢。「或卑劣慢」:或他自己覺得誰都比他卑劣,所以就看不起一切人,這都是種種的慢。「一時俱發」:這個就是驕傲、貢高我慢一時都發生出來了。
「心中尚輕」:他心中的這種慢,慢到什麼程度上呢?不但對人驕傲、傲慢,對佛他都驕傲,都傲慢了。所以尚輕「十方如來」:他對十方的如來,都看不起;十方的如來,他認為都不如他了。你說這慢得多厲害!非常地厲害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何況下位這些個聲聞緣覺呢!他更看不起了,「嘿!你不過是個小乘的羅漢嘛,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認為他比誰都高了,比佛都高了,可惜他沒起出一個其他的名稱來。
此名見勝。無慧自救。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此名見勝」:這個是偶爾的,在受陰裏頭生出這種見勝,就特別有一種見。「無慧自救」:這個人沒有智慧自己救自己。
「悟則無咎」:如果他明白這是一種錯誤,也就不發生作用了。所謂覺了,就不迷;你迷的時候,就不覺。你一覺啊,就好像有智慧劍,把這個迷就破了。「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禮塔廟。摧毀經像。謂檀越言。此是金銅。或是土木。經是樹葉。或是氈華。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卻崇土木。實為顛倒。其深信者。從其毀碎。埋棄地中。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這是一種好的境界,「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就有一種大我慢魔,這個魔是非常我慢的。「入其心腑」:到他身上來了。「不禮塔廟」:他見著佛,也不拜;見著塔,也不拜;到廟上,他也不叩頭,也不頂禮。「摧毀經像」:他把經拿出去燒了、摧毀,佛像也把它打碎了。本來你毀滅了經和像,這都犯入地獄的罪。那麼他說這都是假的。
「謂檀越言」:他也有他的徒弟,就告訴他的徒弟。檀,就是布施;越,就是超越。這是用布施來供養三寶,在佛教就叫做檀越。他也有他的檀越、信徙,他就對這些個信徒就說了,「此是金銅」:說這個佛像是金子造的,或者是銅造的,「或是土木」:或者是土造的,或者是用木頭造的。
「經是樹葉」:這個經是樹葉子寫出來的,「或是氈華」:或者用一種什麼絹子寫出來的,你恭敬它幹什麼啊?你拜它做什麼啊?它也是一個無知無識的。
「肉身真常」:我這個肉身是一個真的。「不自恭敬」:你不恭敬我,「卻崇土木」:你卻去崇拜這個土和木頭,那有什麼用啊?那偶像嘛!你拜它有什麼用啊?你拜它,莫不如拜我囉!就這麼叫人拜他。「實為顛倒」:你拜這個偶像,這一個木頭,它有什麼知覺?你拜它?這太顛倒了。
「其深信者」:深信他的那些個信徒,「從其毀碎」:也跟著他,把佛像也毀壞囉,把經也燒了,「埋棄地中」:或者把它埋到地裏邊。
「疑誤眾生」:他這樣的行為,令眾生對佛法不生信仰,而生出一種疑,所以就耽誤眾生,「入無間獄」:入無間地獄了。「失於正受,當從淪墜」:這個人將來一定墮無間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於精明中。圓悟精理。得大隨順。其心忽生。無量輕安。己言成聖。得大自在。此名因慧。獲諸輕清。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又者在這個色陰已消,受陰明白的時候,「於精明中」:在他這個明白之中,更加精細明白,「圓悟精理」:圓悟,這時候他所明白的理就都很精微了,「得大隨順」:他也得到大的隨順。
「其心忽生,無量輕安」:在他的心裏頭,突然間生出來無量輕安的境界。「己言成聖」:說自己已經成了佛了,「得大自在」:得到最大的這種快樂、自在。
「此名因慧,獲諸輕清」:這個名字就因為開了一點智慧,得到一種輕安、清淨的境界而已,並不算什麼不得了的境界。
「悟則無咎」:你要是明瞭了,就沒有過錯,沒有問題了。「非為聖證」:你不要以為這樣的境界,就是證了聖人實證的果位,不是的。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輕清魔。入其心腑。自謂滿足。更不求進。此等多作。無聞比丘。疑誤眾生。墮阿鼻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有這種輕安的境界,你就以為自己是證聖果了,做這樣的想法,「則有一分」:就有一種「好輕清魔」:這種魔,他也有這種輕安的境界,也很清高的。「入其心腑」:就到他身上來了,「自謂滿足」:自己說他現在什麼都滿足了,「更不求進」:上無佛道可成,下無眾生可度了。他也不需要成佛,已經成佛了嘛;他也不用度眾生,眾生已經度了,他把眾生都度完了!所應該成的這佛,他也成了;所應該度的眾生,他也度了。所以,他更不求向前進步了。
「此等多作」:這一等的修行人,多做「無聞比丘」:像前邊所講的那個沒有智慧的無聞比丘,他以四禪就做為四果了。
「疑誤眾生」:這一種的人,令眾生不知道正路,把眾生都誤了,都不認識佛法了。「墮阿鼻獄」:這種的人將來要墮阿鼻地獄的,要墮無間地獄的,為什麼呢?「失於正受」:他這個正定正受都失去了,所以「當從淪墜」:就應該墮落無間地獄去。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於明悟中。得虛明性。其中忽然。歸向永滅。撥無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現前。乃至心生。長斷滅解。此名定心沉沒。失於照應。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又彼定中」:在這個修行的定裏邊,「諸善男子」:這一種的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於明悟中」:在他這個時候,本來似明白,又沒有真明白,在這個明悟之中,「得虛明性」:他得這種虛妄的明性,而不是實在的。
「其中忽然」:在這個虛妄的明性裏邊,就忽然生出變化來了,變化什麼呢?「歸向永滅」:他說人死了,是永遠都沒有的了,永遠都是滅的了。「撥無因果」:所以講因講果這是不對的,沒有因果的,人死就沒有了,就滅了,這哪有因果呢?所以就撥無因果。
「一向入空」:他就什麼都是空的了,造罪也是空的,作福也是空的,一切都是空的了。「空心現前」:他在這個時候,越想他自己這個見解越對,「啊!是空的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死了就完了,啊!這一切皆空。」「乃至心生」:在這個時候,他心裏就生出一種「長斷滅解」:人死了就斷滅了、沒有了。
這一段文說「悟則無咎,非為聖證」,這兒大約遺漏了兩句,一定是當初抄寫的時候,遺漏了,那麼這兒可以加上「此名定心沉沒,失於照應」:這個定心沒有了。沒有定心,所以他自己生出這種空想,失去照應了。
「悟則無咎」:如果明白了,就沒有過錯,「非為聖證」:這可不是證到聖果的一種境界。
若作聖解。則有空魔。入其心腑。乃謗持戒。名為小乘。菩薩悟空。有何持犯。其人常於信心檀越。飲酒噉肉。廣行婬穢。因魔力故。攝其前人。不生疑謗。鬼心久入。或食屎尿與酒肉等。一種俱空。破佛律儀。誤入人罪。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做為證聖果這樣的見解,「則有空魔」:這個時候,就有一種空魔來了,「入其心腑」:就入到你的身上來。附到你的身上,「乃謗持戒」:他就說什麼啊?說你不要受戒,這個受戒呀,那是小乘法嘛!大乘菩薩沒有這麼多麻煩的拘束,不要管那個!所謂「大象不遊於兔徑」,你看大象,牠不走兔子走的道路;「大悟不拘小節」,你開大悟了,什麼都沒關係,這一切都空的嘛!以前我不講過嗎?「酒肉穿腸過」,酒肉在腸子裏邊過去了,「佛在心頭坐」,那個佛——一切唯心,你心就是佛,佛就是心嘛!他這麼樣講。所以乃謗持戒,說你不要持戒,「名為小乘」:說你這受戒,這小乘人才受,大乘人不要這個。
其實大乘人的戒更清楚,大乘人更不應該犯戒的。他就愚騙這些個無知識的人,根本那些個人也沒學過佛法,也不懂佛所講的是什麼道理。所以他說什麼,這些人就唯命是從,就以為他說的對了,為什麼以為他說對了?因為沒聽過佛法,也不懂什麼叫佛法。
「菩薩悟空」:他說大乘菩薩悟一切法空,「有何持犯」:哪裏又有一個持戒?又有一個犯戒的?沒有的。也沒有持,也沒有犯的,他就這麼說。
「其人常於信心檀越」:有這個魔入他心竅的人,常在信仰他的這一些個護法家裏邊,「飲酒噉肉」:是又喝酒,又吃肉。「廣行婬穢」:最要緊的就是這一句——廣行婬穢。佛教本來要沒有婬欲心,他這個婬欲心哪,大得不得了!專門行婬欲,行這個不乾淨的事情。那麼,他這樣子怎麼還沒有人不相信他呢?因為他有一種魔力。「因魔力故,攝其前人,不生疑謗」:令信仰他的這一些個人,對他都不生懷疑,對他都信仰得不得了。
「鬼心久入」:因為他這個鬼心,久在身上,「或食屎尿與酒肉等」:因為有個鬼在他身上,所以屎,他也不認為是不潔淨的東西;尿,他也隨便可以用的,可以喝的。吃屎喝尿,他說這是不垢不淨。不垢不淨嘛!那《心經》上都這麼講嘛!所以他誤解經義,這就是魔的行為,他也不管是乾淨不乾淨,都不管的。你看,這個吃肉喝酒,他也說是空的;吃屎喝尿,他也說是空的。
「一種俱空」:一種就是種種,他說,這所有一切種種都是空的。「破佛律儀」:他不守佛的戒律。不守戒,所以「誤入人罪」:他引人造罪,引誘誤人,令人都造罪了。「失於正受」:他沒有這種正定正受,「當從淪墜」:這種人也應該墮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味其虛明。深入心骨。其心忽有無限愛生。愛極發狂。便為貪欲。此名定境。安順入心。無慧自持。誤入諸欲。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又彼定中」:又者,在修行人修到受陰這個定的時候,「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他色陰沒有了,對受陰,他也非常清楚,「味其虛明」:前邊他已經得到虛明的境界,他現在就「深入心骨」:對虛明這種境界,深入他的心骨了。
「其心忽有」:在他的心裏頭,忽然間就發生了一種變化。什麼變化呢?噢!「無限愛生」:生了無量無邊這個愛。就好像某某人說,噢!他愛所有的一切人。講到這個地方,就知道他說這種話,就有這種性質了。「愛極發狂」:他生出這種愛欲的心,到極點了,他就發起狂來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就好像我講過的那個劉金童,見著男人,她就抱到懷裏,又哭,又什麼動作都有了,這就是這種魔。你說,差不離的男人,怎麼見得了這一種的動作啊!所以就迷了。她叫他,你拿多少錢,買個什麼寶貝,他說可以可以的。你拿多少錢,再買個什麼東西,這個男人也就答應她。為什麼呢?就因為她行婬欲,這種魔力把人都迷住了,所以這是愛極發狂,「便為貪欲」:貪欲也就是婬欲,由這個貪心而生婬欲。
「此名定境,安順入心」:這個名字就叫定的境界安順入心。安,輕安;順,隨順。隨順到他心裏頭去了。「無慧自持」:他沒有智慧控制自己這種的情感、這種的婬欲心。「誤入諸欲」:所以他就有這一種錯誤,到這一切的愛欲裏邊去了。
「悟則無咎」:這個境界是暫時間、偶爾有的,如果你明白了,哦!這是一種魔境,「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你若明白這不是證聖果,那就沒有關係了。就怕你在這個境界上,不認識這個境界,入了迷魂陣,就出不去了。
若作聖解。則有欲魔。入其心腑。一向說欲。為菩提道。化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婬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於末世中。攝其凡愚。其數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滿千萬。魔心生厭。離其身體。威德既無。陷於王難。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你若作證聖果的見解,「則有欲魔入其心腑」:這時候因為你錯了知見,就有一種婬欲的魔入你這個身上來了。
「一向說欲」:對著人專門講欲。好像現在美國,我聽說有這麼一個宗教是多妻主義,說太太越多越好。這就等於這一種的魔一樣的,專門投人所好,一般人好喜這個,他就講這個欲,說多幾個太太不要緊的,沒有關係。「為菩提道」:你太太越多,那就是菩提道嘛!
「化諸白衣」:他就用這種的方法,化一切的在家人。白衣,就是在家的居士。「平等行欲」:平等行欲也就是平等行婬。他說也不分彼此,大家都一起,遇到一起就行婬欲。也不管是人家的太太,是自己的太太,是誰的太太,這就隨便隨便了。現在美國又有什麼換妻的主義,大家互相交換太太,這都是近於這種魔的行為。
「其行婬者名持法子」:和他有婬欲行為的這個人,就叫持法子,說這就是接他的法了。這持法也就是傳法的,傳法的子就是他的法子。「神鬼力故」:因為這是魔鬼和邪鬼、邪神的力量,所以「於末世中」:在這個末法的時候,「攝其凡愚其數至百」:攝也就是迷——迷這一切的凡夫。他攝迷無知無識的這些人,數目到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者兩百,「或五六百」:或者五、六百,「多滿千萬」:或者有一千、一萬那麼多。
「魔心生厭」:時間久了,這個魔王的心也就生厭了。生厭了怎麼樣啊?「離其身體」:就離開他的身體了。離開之後,你說怎麼樣啊?他也就沒有神通了。「威德既無」:這個威德,也就是他這個神通,魔王有神通,現在魔走了,這個人的神通也就沒有了。神通沒有了,你說怎麼樣啊?
「陷於王難」:這時候就犯國家的法律了。他以前有神通的時候,這個魔能避免國家的法律,令國家不知道;那麼現在魔走了,這個凡夫還照這麼樣做;這一做,就犯法了。人知道他是旁門左道,妖言惑眾,所以就犯法了,抓去就殺頭了。
「疑誤眾生」:他令眾生找不著真正的道路,「入無間獄」:一定下無間地獄的。他為什麼下無間地獄?就因為「失於正受」:他失去正定正受,「當從淪墜」:一定要墮落的。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受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阿難!像這樣十種的禪那,這個靜慮所現的境界,「皆是受陰用心交互」:皆是在受陰裏邊,因為修行用功,互相生出這種種的變化,「故現斯事」:所以就有這種的事情發生。
「眾生頑迷」:眾生頑固、迷昧、愚迷,「不自忖量」:他也自己不想一想,自己不度量度量,「逢此因緣」:他遇著這種的因緣,「迷不自識」: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謂言登聖」:他說他已經證果,成了聖人了,「大妄語成」:這未得謂得,未證言證,沒有得到這個道,他說他得到道了;沒有證聖果,他說證聖果了,這是打大妄語,「墮無間獄」:一定墮無間地獄的。
汝等亦當。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汝等亦當將如來語」:阿難哪!你們也應當將佛所說的話,「於我滅後傳示末法」:在我滅度之後,傳示到末法的時候,「遍令眾生開悟斯義」:令所有一切的眾生,都聽著這個道理,明白這個道理,覺悟這個道理。「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你不要令天魔得便了,不要令他們有機會來魔這些個人。「保持覆護成無上道」:你要保持覆護這一切的眾生,令他們都成就無上的道業。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受陰盡者。雖未漏盡。心離其形。如鳥出籠。已能成就。從是凡身。上歷菩薩。六十聖位。得意生身。隨往無礙。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修這個定力,「受陰盡者」.受陰已經盡了。「雖未漏盡」:雖然沒得漏盡通,可是他已經有了神通了。「心離其形」:他的真心可以離開身體,就好像什麼呢?「如鳥出籠」:我們人在受陰沒有盡以前,都不能出去這個身體,這就好像那個雀鳥圈在籠子裏一樣的。現在這個修三摩地的人,如鳥出籠,「已能成就」:也就能成就他的神通了。
「從是凡身,上歷菩薩六十聖位」:從這個凡夫的身上,就可以成了菩薩,得到菩薩這六十種的聖位。「得意生身」:這個叫什麼呢?叫意生身。這個意生身,要作意才可以有這種的神通。
「隨往無礙」:想要到什麼地方去,就可以到什麼地方去。這六十聖位是什麼呢?就是本經前邊所講的五十五個菩薩的位置;還再加上三漸次,三漸次是三個位置;再加上乾慧地,乾慧地也是一個位置,這是四個;再加上妙覺,那麼這是六十個聖位。
譬如有人。熟寐寱言。是人雖則。無別所知。其言已成。音韻倫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語。此則名為。想陰區宇。
「譬如有人熟寐寱言」:這有一個比方,這想陰的範圍,它這一種領域,譬如有這麼一個人說夢話,他睡著了,就講他所想要說的話。「是人雖則無別所知」:他說夢話,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其言已成音韻倫次」:可是他所說的這個夢話,已經成了一種語言了。他的聲音和韻調,排列得也很有次序的,說什麼話也是很有次第的,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令不寐者咸悟其語」:使令這一些個沒有睡著的人,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譬如他說:「我今天想要有豆腐吃,我到豆腐店裏去買了十塊豆腐,回來我就把它炒一炒,然後就吃了。」他這麼一講,他自己不知道他說這個話,旁人——那個醒的人——都知道:「喔!他今天吃過豆腐。」就都知道他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叫咸悟其語。為什麼他說這個話呢?就因為他吃東西還沒有忘,就想著、想著、想著,睡著了作夢的時候,都要說出來。
「此則名為想陰區宇」:這個想陰區宇就好像這個樣子似的,但並不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要誤會這個想陰就是說夢話,那又錯了,這是個比方。
若動念盡。浮想消除。於覺明心。如去塵垢。一倫生死。首尾圓照。名想陰盡。是人則能超煩惱濁。觀其所由。融通妄想。以為其本。
「若動念盡,浮想消除」:這個動念,是動哪一個念呢?這是六識裏邊微細的念頭。這個微細念頭盡了,所以浮想消除了。第六識的微細念頭,微細微細的那個相,叫動念。那種動念沒有了,所以這個浮想,也就消除了。「於覺明心,如去塵垢」:這個覺明心,就是第八識那個心。第八識的心,就好像去塵垢一樣。
「一倫生死」:眾生不有十二類嗎?十二種的眾生由卵生輪到非無想的眾生那兒,這十二類輪一周,叫一倫。一倫生死,「首尾圓照」:就是哪一類眾生的前因後果,他都知道了,「名想陰盡」:這時候這個人就得到宿命通,所以他知道這一切眾生前因後果的事情,他都照了無疑。「是人則能超煩惱濁」: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就超越煩惱濁。
「觀其所由」:觀看他所行所作的這個原由,「融通妄想」:這時候妄想也融通了,「以為其本」:以做為他的這個根本。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圓明。銳其精思。貪求善巧。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邪慮不能侵犯。【註九】【註一○】
「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圓明」:在圓滿的這種定的境界,發明三摩地這個定力裏頭,心裏又生出一種愛心,愛這個圓明的境界。「銳其精思」:銳,就向前追究精思,精思就是這個圓明。「貪求善巧」:貪求善巧方便這種的方法,想用善巧方便來教化眾生,所以他生出這一種貪心。【註一一】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在這個時候,六欲天的天魔,「候得其便」:一看這個人的定力已經將要成功了,所以就想方法等著他,找他毛病,候著他有這個便。這「便」,就是他有漏洞的時候。什麼叫漏洞呢?就是他在修道時,定力不堅固,偶爾或者就生出一種其他的什麼妄念。一生出妄念,就有漏洞,這個定力就不堅固了,所以天魔就候得其便。【註一二】
「飛精附人」:什麼叫飛精附人呢?飛,就是飛檄。飛檄的意思,就是天魔命令他的眷屬,說:「你到那個地方去,去把這個人的定力給破壞了!」在色陰和受陰沒盡的時候,這個邪魔可以入到這個人的身上,來迷惑這個人;在受陰和色陰都盡了,沒有了,到這想陰的時候,這個魔就不能入修道人的體裏邊來了,他就要另外找一個人,附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來給你說法。【註一三】【註一四】
「口說經法」:他口裏也說這個經典,說這個法,可是他這種法都是一種邪法,所以要認識它。
其人不覺。是其魔著。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巧。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斯須。或作比丘。令彼人見。或為帝釋。或為婦女。或比丘尼。或寢暗室。身有光明。
「其人不覺是其魔著」:你看這個魔的境界多厲害啊!這個被魔附的人,自己也不覺得,也不知道有魔在幫助他,附到他身上了。「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他自己怎麼樣說呢?他說自己已經得到涅槃這種的道理、這種的妙果了。【註一五】
「來彼求巧善男子處」:他來到想要求善巧的這個修道人的地方。「敷座說法」:敷座,就是設備好了一個座位。說法,來給這個求善巧的男子說法。
「其形斯須或作比丘」:斯須,就是很短的時間。他這個身形,在斯須間或者現一個比丘的相,「令彼人見」:令這個求善巧的人看見;「或為帝釋」:或者變一個天帝釋的身;「或為婦女」:或者變成婦女身;「或比丘尼」:或比丘尼的形相。那麼這個求善巧的人,一看他這麼樣變化,「喔!這大約是觀世音菩薩來了!」誰不知道這原來還是個魔。所以,你見到什麼境界,不要跟著這個境界跑。
「或寢暗室」:或者睡到一個黑的房子裏邊。「身有光明」:他的身就現出光明,這你若不明白佛法的人,一看就:「哦!這個人身上放光啊,這一定不是佛就是菩薩了!哦,或者是阿羅漢了!」誰不知啊,這是魔王來現的神通。魔王附的這個人,來故意誘惑你這修道人,令你生出來一種邪知邪見。
所以你一般人不真正明白佛法,無論見到什麼,你也不要隨著它轉,不要跟著它跑去,不要被這個境界轉。要怎麼樣子呢?要見有若無。見到境界就和沒有見到境界一個樣,也不要生歡喜心,也不要生討厭的心。
你見到魔,若生這歡喜心,你這也是隨著魔境界轉了;你若生一種討厭的心,你這也是隨魔境界轉了。怎麼樣呢?就是保持你的中道,也不歡喜,也不討厭,見如不見,聞如不聞,也不要說:「喔!這是好的境界,我想再看一看。」不要有這個心,你如果有這種念頭,這就是錯了。【註一六】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信其教化。搖蕩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這個人,哪個人呢?就是修定力這個人,他在這個時候很愚迷的,「惑為菩薩」:他一看:「哦!這個人又能變比丘相,又能變帝釋相,又能變婦女相,又能變比丘尼相,這種忽然變這個相,忽然變那個相,一定是個菩薩了。
「信其教化」:於是乎,就深信他的教化。「搖蕩其心」:把他的心就搖蕩動了。
「破佛律儀」:你觀察這個修道的人哪,觀察什麼地方呢?就觀察他守不守佛的戒律。他若不守佛的戒律,這一定是魔;他若守佛的戒律,特別精嚴,特別地守著這個戒律不犯,這個就是真的佛教徒。如果他又說是佛教徒,又說是長老,又說是什麼什麼,卻「潛行貪欲」:偷偷地行貪欲。這個貪欲也就是婬欲,偷偷地行婬欲,不叫人知道。
口中好言。災祥變異。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言劫火。或說刀兵。恐怖於人。令其家資。無故耗散。
「口中好言」:邪魔附身的這個人,他歡喜說什麼呢?說什麼「災祥變異」:災,就是不吉祥的事情,就是凶事。說什麼地方有災難了,又什麼地方有吉祥的事情了,又什麼地方有一種非常的事情、變異的事情。變異就不是常常有的。
「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者他說:「喔!你知道嗎?現在某一個佛在什麼地方出世了,來到世間了。」
「或言劫火」:或者說:這個三災八難就來了。水災、火災、風災,或者這個劫就要壞了。
「或說刀兵」:或者說:「哦!這個地方就要打仗了,小心一點。蘇聯或者和某一個國家就來開戰了。」
「恐怖於人」:就盡講這一些個聳人聽聞的事情,盡嚇人,令人聽了:「哦!這不得了囉!就要打仗了!不知道我生命會不會有呢?」就生一種恐懼心。
「令其家資,無故耗散」:或者說:「現在都要打仗了,你快拿出一點錢,我可以保著你這個命;如果你不給我多少多少錢哪,你的命就會沒有了!」盡講這些個欺騙人的事情。
你要是想認識,是真的、是假的?是不是菩薩,還是魔?你就可以在這個地方來看。第一,看看他有沒有婬欲心;第二,看他有沒有貪欲心。這個貪是貪財,他若又貪財又騙色,這個就不是真的了。
怎麼貪財?好像他就說:「哦!現在大劫就臨頭了,這個世界就沒有了,原子彈就要在什麼地方爆炸了,氫氣彈又要在什麼地方發生了。」就講這些個令人恐怖的事情,完了怎麼樣子呢?結果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給他錢。你要知道,他若是有這種的情形,他就是放光動地,有什麼特異情形,你也可以不相信他,因為他有貪心。若沒有貪心,這就是真的;有貪心,就是假的。我現在告訴你們這一個最實際的測驗辦法。【註一七】
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怪鬼」:這種的鬼叫什麼鬼呢?就叫怪鬼,奇奇怪怪的這種鬼,「年老成魔」:時間久了,他就變成魔了。「惱亂是人」:他來擾亂這個修道的人。
「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這個把戲玩得也討厭了,也夠了,這夠了怎麼樣?就討厭心生出來了,「去彼人體」:就走了,不附著那個人了,走了。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弟子和師父俱遭王難,都被國家捉去了,說他妖言惑眾,然後或者就殺頭,或者做什麼。【註一八】【註一九】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你應該先覺悟,不入這種魔王的輪迴裏頭。「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如果你要是迷昧而不明白,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的。
阿難。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蕩。飛其精思。貪求經歷。
「阿難」,「又善男子」:這個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蕩」:他的心又打出一種妄想來,打什麼妄想呢?心裏想要遊蕩。遊蕩就是出玄入牝了,這個神出去了,各處去跑。「飛其精思」:就是他這個靈魂,飛到旁的地方,「貪求經歷」:他到處都要去看看,到處都要去玩一玩,這是貪求經歷。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王,他又生了一種妒忌了,「候得其便」:於是乎他就等著等著,等這個修道人有了漏洞,他就有機會。「飛精附人」:他又派他的眷屬,去附到其他一個人的身上,「口說經法」,來惱亂這個修道的人。因為什麼來惱亂他呢?這個修道人怎麼會有魔來呢?就因為他貪求經歷,想要遊蕩。他一動這個遊蕩的念頭,魔王就有了機會,可以擾亂他來了;如果他沒有這種的心,就不會有這種魔的。
其人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遊。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自形無變。其聽法者。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全體化成。紫金光聚。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
「其人亦不覺知魔著」: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他自己也不覺也不知。「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他自己得到涅槃的妙果了。「來彼求遊善男子處」:來到這個心裏打妄想,想出玄入牝,到處去求遊蕩的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安敷上座位,來說法。
「自形無變」:前邊那個,是他自己的形,又變比丘,又變帝釋,又變婦女,又變比丘尼,又變等等的;這一個,他自己的身不變,所以這魔有種種的魔。你不要以為有了境界,就是好的事情了。有境界,你若不認識,這就著魔了。自形無變,說法這個人,他不變,「其聽法者」:可是聽法的這些個人,「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忽然每一個人見自己的身,哦!坐在蓮華上,「全體化成紫金光聚」:每一個人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成紫金光聚,紫金光色這樣子。
「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所有聽法的每一個人都這樣子。啊!認為很出奇了,很少有囉!從來也沒見過,以為這是好的境界,其實是魔的境界。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婬逸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這不是指這一個人,而是這一班聽法的人,太愚癡了,心生疑惑,認為:「哦!這是真菩薩了,他能教我坐寶蓮華,變成紫金光色。」你自己想一想,你坐著寶蓮華,變紫金光色,是不是真的呢?這根本是假的,你是一個凡夫,怎麼會有這樣境界呢?這如果不是魔王來愚弄你,那麼菩薩做什麼要現這種境界呢?他貪圖你什麼?
「婬逸其心」:於是乎這一班聽法人的心,就都搖動了,生出一種婬逸的心來。「破佛律儀」:於是乎也就不守佛的戒律了。
你們要記得,受戒之後,不要信這種迷信的境界,這個說法的人,無論有什麼大神通,你要觀察他。要是有貪心,到處斂財,或者有婬欲心,那就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他若沒有婬欲心,沒有這種貪心,對你沒有什麼企圖,那就是真的。他破佛律儀,這就是假的。「潛行貪欲」:也偷偷地盡行婬欲。
口中好言諸佛應世。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某人即是某菩薩等。來化人間。其人見故。心生渴仰。邪見密興。種智消滅。
「口中好言諸佛應世」:邪魔幫助的這個人,歡喜說什麼呢?他就歡喜歷遊一切,用這個歷遊,談玄說妙,說得不知幾玄妙。說什麼呢?他說:喔!現在諸佛都到世間來了,都來救人來了!「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在什麼地方,哪一個人當是哪一個佛來的。他的變化身來到這個地方,救一切眾生來了。「某人即是某菩薩等」:或者某一個人,就是什麼菩薩。
好像吉利(Gary)他不是說:沙摩樓撒的弟子就說沙摩樓撒是菩薩——菩提薩埵,是不是啊?這豈有此理!你菩提薩埵?什麼菩提薩埵?鬼菩提薩埵!這真是騙人!菩提薩埵?我告訴你,佛、菩提薩埵他不會自己承認他是佛,是菩提薩埵的;也不會叫弟子周圍去給他宣傳,說:「啊!我的teacher(師父)是菩提薩埵。」吉利!我沒有教你這麼講啊,你為什麼說你的teacher是佛?不可以這麼講的!我自己沒有講過嗎?我是鬼。你就說你的師父是個鬼就得了,我不願意做菩提薩埵,也不願意做佛。唉,真是可憐得很啊!這些人。
「來化人間」:說,「這是個菩薩啊!來教化人間來了。這末法時代,他來救我們來了。」
「其人見故」:這個人因為是個小孩子的知見,也不懂佛法,一聽說這是菩提薩埵,「哦!這不得了,趕快去聽他說法,到那兒拜他做師父。」好像昨天就有一個人來盜法來了,我問他是誰的徒弟,他說是某某人的徒弟,就是這種情形。
「心生渴仰」:渴仰就是羨慕。他心裏就生一種羨慕心,「啊!我幾時也拜一個菩提薩埵做師父,我到那地方去親近他,跟他學菩提薩埵這個法。他是菩提薩埵,當然教人都可以做菩提薩埵了。」
所以「邪見密興」:這種邪知邪見,就一點一點祕密地生出來了。「種智消滅」:這個道種智、這一切種智——種種的智慧都消滅了,沒有了。這個智慧的種子都消滅了,你說危險不危險?【註二○】
此名魃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魃鬼」:你們記得這個魃鬼是個什麼鬼來著?記得嗎?這個魃鬼到什麼地方是怎麼樣子啊?這個魃鬼就是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不下雨,這叫旱魃。旱魃為虐,旱魃作怪。這個鬼呢,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沒有雨下了!最少都要半年,多了,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他若在那地方不走,這個地方總沒有雨下的。
「年老成魔」:這個魃鬼年輕的時候就是鬼,等年紀一老,就變成老奸巨滑了,就變成魔了。我們人有這麼一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說人若老了不死,就變成賊了,何況這個鬼呢?這鬼若老了不死,就變成魔了。
「惱亂是人」:所以魔來惱亂這個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等他這一套把戲玩得時間久了,也就討厭了,沒有什麼意思了,於是乎就跑了、走了。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徒弟和師父就都被人捉去,關到政府的監獄裏了。關到監獄裏,就或者斬頭,或者終身監禁,這也就等於在地獄裏一樣了。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你應該先先地明白,不入這個魔王的輪迴裏邊去,不入魔王的眷屬裏邊去。「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如果你不明白,不認識魔王的這種行為,你就應該隨著魔王,墮無間地獄去了。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綿吻。澄其精思。貪求契合。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綿吻」:心裏想和一切的聖人,來暗暗地吻合。「澄其精思」:所以就勉強用澄清的這種精思,「貪求契合」:就因為這一暗念貪求契合,所以魔王也就得便了,也就有機會來惱亂你來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當爾之時,這個天魔也等著機會,「飛精附人口說經法」:飛精附人來口說經法。
其人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合。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及彼。聽法之人。外無遷變。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見地獄。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口說偈。或自誦經。各各歡娛。得未曾有。
「其人實不覺知魔著」:被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他也不知道他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他也說自己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了。「來彼求合善男子處」:來到求契合這個修行人的地方。「敷座說法」:也安排好了座位,上法座就說法。
「其形及彼聽法之人」:他自己的身形,和所有聽法這些人的身形。「外無遷變」:在這個身體的外邊,沒有什麼遷變。不像前文,有的又變成自己坐寶蓮華,見到自己身體像紫金光聚;有的看見這說法的人又變成比丘、比丘尼、帝釋、婦人等等,沒有這些變化。可是怎麼樣啊?
「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令這些個聽法的人,還沒聽法之前,心裏就開了悟。開了悟,這時候就好像喝醉酒了似的,又好像作夢發了財了。他這個開悟不是真正的開悟,只是一種幻境,好像看電影似的,這麼一種幻化的境界;又好像吃那個「幻覺丸」,哦!看見什麼東西都變了樣了。「念念移易」:他心裏頭就念念遷易。
「或得宿命」:或者得到宿命通了。其實他這個宿命通也並不是真的,都是假的。怎麼說是假宿命通呢?因為他所看的都是一種幻化的,不是真正的。「或有他心」:或者得他心通。「或見地獄」:或者看見地獄了。哦!地獄的境界都看見了。「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者知道人間,好的和不好的這一切事。「或口說偈」:或者隨便他就可以說出偈頌來。「或自誦經」:或者他自己就念經。
「各各歡娛」:每一個人都歡娛,都高興了,「得未曾有」:喔!都說這可真是菩薩囉,這真是佛囉,令我開了悟了,令我得到宿命通了!可是這就只在聽法那一個時候有的,一過去就沒有了,所以說他不是真的。【註二一】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綿愛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這個人也是愚癡到極點了,「惑為菩薩」:疑惑魔著的這個人就是菩薩了。「綿愛其心」:綿也就是綿密,對著這個魔綿密地生出一種愛心來。「破佛律儀」:所以把佛的律儀也都破壞了,不守了。「潛行貪欲」:偷偷地就行這個婬欲。
口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後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薩亦然。其人見故。洗滌本心。易入邪悟。
「口中好言」:這種魔,他的口裏頭歡喜說什麼呢?他有一種說法,他歡喜說:你光是學佛,你可知道佛是怎麼一回事?「佛有大小」:佛也有大的佛,也有小的佛;也有老的佛,也有少的佛;「某佛先佛」:又有先佛——先前的佛,「某佛後佛」:又有後來成的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那麼在佛的裏邊,也有真佛,又有假佛,魔王說自己就是真佛,那個佛就是假佛,「男佛女佛」:又有男佛,又有女佛。
所以,他說男女交媾這種情形,就是造就佛呢,就是成佛的根本,就是菩提心,他就這麼樣講的。所以把人都迷住了,這一班人說:「喔!成佛原來這麼成的啊!」所以拼命就恣行婬欲了,豁出命都不要了,就行婬欲。
「菩薩亦然」:他說菩薩也有大菩薩、小菩薩;也有男菩薩,也有女菩薩。其實除非你沒有成佛,你若成佛,就都是男的,沒有女的了;你成菩薩也都是男的了,也沒有女的。觀音菩薩為化女人,所以他變現女人身。
「其人見故」:這個人見他這麼樣說,於是乎也就相信了。說:「這對啊!這講得對!觀音菩薩,我看他都是女人身嘛!這是很現成的一個證明嘛!」其實他不明白佛法,觀音菩薩他也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隨類應機而化,化度眾生。
在這個地方,就很難分別清楚,什麼是菩薩化現的,什麼是魔化現的,不容易分。因為魔也有那種的神通,也可以變化,那麼你怎麼知道他是魔呢?你就在他有婬欲心、沒有婬欲心上分別;在他有貪心、沒有貪心上分別,就在這個地方分別。「洗滌本心,易入邪悟」:把他自己本來修行那個真正的正心洗了,改變了,就變成邪悟了。
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魅鬼」:這個就是一種魘魅鬼,魑魅魍魎這種鬼。「年老成魔」:他也是經過時間久了,就變成一種魔。「惱亂是人」:來惱亂這個修定的人。「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生一種厭惡的心。「去彼人體」:就離開這個人的身體了。「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於是乎徒弟和師父,都被國家的法律管住了,把他們抓去圈到監獄裏。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你應該先先地覺悟,首先你要覺悟,不入魔王這個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如果你沒有智慧,你不明白、不知道,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窮覽物化。性之終始。精爽其心。貪求辨析。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他心裏生出來一種想要學這個物理學的心。心愛根本,就是想要學物理,所以就「窮覽物化」:他要研究物理這種的變化,「性之終始」:這個物理的開始和終點,是怎麼回事。「精爽其心」:他的心裏頭精益求精。爽,就是要明白。「貪求辨析」:貪求要辨別而分析這個物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在這個時候,天魔一看,「哦!你生出這個貪心來,好東西!我現在就要叫我一個眷屬來收拾你囉!」於是乎,「候得其便」:得到這個機會了。「飛精附人」:又派他的眷屬,來附到人的身上。「口說經法」:說這經典,說這個魔王的法。【註二二】
其人先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雖未聞法。自然心伏。是諸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即是現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即是法身。常住不絕。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淨居。及金色相。
這真是佛了,這真是所有的人都是佛了,這個魔就是這樣講法。
「其人先不覺知魔著」:其人,被魔所附這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著了魔了,因為著魔的時候,他自己就迷迷糊糊,沒有知覺了。完全是魔王來替他做全權代表,替他講話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自己得無上涅槃了,得到涅槃的妙果。
「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求元,就是求這個物的本元。到求物理始終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身有威神」:這個魔王,他身上有一種威神,這威神怎麼樣啊?「摧伏求者」:他能把求元這個善男子摧伏了,摧伏這個求者。「令其座下」:令這個人和座下的人,「雖未聞法」:雖然在沒聞法的時候,就「自然心伏」:心裏已經都佩服了,心裏已經降伏了。
「是諸人等」:這一切的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他拿著這個佛的涅槃、菩提法身,就說「即是現前我肉身上」:他說,什麼叫菩提涅槃哪?就是現在我這個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父親生兒子,兒子又做父親,父親又生兒子,這麼代代相傳,一代一代地生下來,「即是法身常住不絕」:他說這就是不壞的法身,常住的法身。「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淨居及金色相」:這個就是說的現在嘛!就這樣子,說現在就是佛國,再沒有其他的淨土可住的,和金色相。他就這麼樣,說那都是假的。因為他有鬼氣,有魔氣。我不是常說魔裏魔氣的嗎?有這股魔氣,他講出話來,大家都著了他這個魔,被他迷住了,所以都相信他。
其人信受。亡失先心。身命歸依。得未曾有。是等愚迷。惑為菩薩。推究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其人信受」:這一些個人,聽他這樣一說,哦!就說這個有道理,講得不錯呀!父親生兒子,兒子又生兒子,這一代一代相傳,就是常住不壞的嘛!這就是法身,哦!原來如此,所以大家都相信了。「亡失先心」:把以前的正知正見都失去,都沒有了,沒有正念了。你看,人信魔王的道,比信真正的法,信得厲害。魔王這些個旁門左道、邪魔外道,叫這個人:「啊!你做這個,你做那個。」他不敢不做的。那個真的叫他做一件事情,他就將信將疑的。
這魔王因為有那股魔力,把你迷住了,所以他說什麼你信什麼。你若叫魔王來講這個經,他才不講呢!為什麼呢?如果他這一講啊,把魔王的本相都露出來了,他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他不會講這個經的。為什麼我說,在美國他們就算懂佛教,你讓他講一講這個經,他不敢講的。一講,把他本來的面目都揭穿了,所以他就怕了。我告訴你們,為什麼你們到那地方去開會,他們也怕,也就是這個道理。
「身命歸依」:身心性命都歸依這個魔王了。「得未曾有」:從來沒有。「是等愚迷」:這一等的人哪,真是可憐得很。「惑為菩薩」:他以為這個魔就是個菩薩。「推究其心」:就跟著這個魔王,來學他的魔術。「破佛律儀」:他就不守佛的戒律了。「潛行貪欲」:偷偷地去行那個婬欲、貪欲去了。
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淨土。男女二根。即是菩提。涅槃真處。彼無知者。信是穢言。
你看這個魔王多厲害!他「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淨土」:他說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就是淨土。淨土法門,你到什麼地方找去啊?這個就是淨土法門。
「男女二根」:男女這兩根,「即是菩提涅槃真處」:這就是菩提的種子,涅槃的真處。你看,講的這個!「彼無知者」:這無知無識,一點智慧都沒有的這個人,一聽說,「啊!這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原來這個就是菩提涅槃。」於是乎,他就命也不要了,就往死路上跑,拼命去跑,不要命那麼跑。「信是穢言」:信這一種不清淨的話,污穢的話。
此名蠱毒魘勝惡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蠱毒、魘勝惡鬼」:這個名字就是那蠱毒鬼和魘勝惡鬼。魘魅,這不是有個魘魅鬼?那個鳩槃茶就是這個鬼。這個蠱毒鬼和那個魘魅鬼——魘勝惡鬼,「年老成魔」:成了魔了。
「惱亂是人」:他來惱亂這個修定的人,「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也生一種厭足的心了。「去彼人體」:離開這個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弟子和師父一起都受國法的限制和干涉,被抓去坐監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地覺悟,「不入輪迴」:不要落到魔王的圈套裏,墮落這個輪迴去。
「迷惑不知」:如果你迷惑,不知道,不明白,將來一定會「墮無間獄」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周流精研。貪求冥感。
「又善男子」:這個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在受陰中得到一種虛而微妙的境界,「不遭邪慮」:這時候,不會再有邪魔外道來到他身上,來入他的心腑了。
「圓定發明」:他這時候得到一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在這個定中,突然間,他心裏就生出一種愛欲。愛欲什麼呢?愛欲懸應。什麼叫懸應呢?就是不論相離多遠,也可以知道。好像現在在三藩市,想要知道紐約的事情,那麼也就知道了,這就叫懸應。
「周流精研」:他週而復始地那麼精研,精益求精,研究這個懸應的問題。「貪求冥感」:貪求默默中就有感應。好像在三藩市這兒一打坐,就看見紐約的親戚在做什麼,朋友在做什麼,或者說什麼話,看得清清楚楚。到時候去一調查、一證明,果然是絲毫不錯的,這就叫懸應,他歡喜得到這種神通。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這時候天魔一看,你這個定力將要成就了,所以他就生了一種妒忌心。於是乎,就派他的魔子魔孫到你這個地方來,「候得其便」:等著你有了漏洞,有隙可乘,就「飛精附人」:這個魔子魔孫,就附在人的身上,「口說經法」:口裏就講經說法。
其人元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應。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能令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心生愛染。不能捨離。身為奴僕。四事供養。不覺疲勞。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別生法愛。粘如膠漆。得未曾有。
啊!這真危險。
「其人元不覺知魔著」:被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著了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所以他就說自己得著無上涅槃了。這未證言證,未得謂得;他沒得到這無上涅槃,他說得到了。
「來彼求應善男子處」:來到生出一種貪心,貪求冥感、冥應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他也安排一個座位,就說法了。
「能令聽眾」:有魔的這個人,能使令這一班的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暫時間的,你們要知道,這不是永遠的。啊!這個人就好像一百歲、一千歲這麼樣一個老人。這些個聽眾看見他這麼大年紀,鶴髮童顏,喔!這真是個老修行、老比丘了。
「心生愛染」:愛,就是愛慕;染,也是一種染污。有愛就有染,有染,這就是不清淨了,這叫染。「不能捨離」:這一班聽眾,日夜都要陪著這個魔在一起,為什麼呢?因為魔有這個迷人的力量,所以他就把這班人都迷住了!
「身為奴僕」:這就親身給他做奴、做僕。「四事供養」:四事是什麼呢?就是飲食、衣服、臥具、湯藥。飲食,就是吃的;衣服,就是穿的;臥具,就是棉被或者褥子之類的;湯藥,就是醫藥。「不覺疲勞」:如果需要這四事供養,這班人也不覺厭煩,不覺疲倦。【註二三】
為什麼呢?你看,真是修道的人,真正的佛弟子,沒有人這麼樣真正地親近他、供養他。這個魔因為有一種迷人的力量,所以人人就都接近他、歡喜他。
「各各令其座下人心」:那麼每一個、每一個魔附身的人,都令在他座下聽法的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迷得這些個人怎麼樣啊?自己就知道:「哦!這是我前生的師父。」自己就這樣子,「啊!善知識!這個真是善知識啊!是我以前的善知識啊!」「別生法愛」:就生了一種法愛,「枯如膠漆」:和這個魔就黏如膠漆,如膠似漆,黏到一起了。「得未曾有」:從來也沒有這樣子的。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親近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這個人愚癡到極點,是又愚癡,又迷惑,以為這個能變化的,就是佛菩薩了。那狐狸精也會變化,妖魔鬼怪都會變化。他沒有想到,這個會變化,不一定是菩薩,也不一定是佛。你有什麼善根,能遇到真菩薩、真佛?這個人就「親近其心」:親近這個魔附到身上的人,「破佛律儀,潛行貪欲」:怎麼知道那是魔呢?主要地就因為他破佛的律儀,所以偷偷地就行婬欲去了。因為他有這婬欲心,所以就知道他是魔。
口中好言。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今來相度。與汝相隨。歸某世界。供養某佛。或言別有。大光明天。佛於中住。一切如來。所休居地。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失本心。
「口中好言」:他除非不見到人,見到人他就說了,「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這就好像我說的那個劉金童似的,一見到人,就說是她兒子;再不,就說是她丈夫。哪一生是她的兒子,哪一生又是她的丈夫。或者第一百零一生,或者是一百零二生中,我先度哪一個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或者說是他的兄弟等等,或者說是他的妻妾。
「今來相度」:我現在來度你了,「與汝相隨」:與汝常常在一起,形影不離。「歸某世界」:和你到哪一個世界去,「供養某佛」:我們到那個地方去,親近哪一尊佛。
「或言別有大光明天」:我們生到那個大光明天去。其實這個大光明天,就是魔王所住的地方。「佛於中住」:他說那個地方有真佛,現在你們這兒相信的,都是假佛。「一切如來所休居地」:如來都在那兒休息的,因為如來在世界上,度眾生,教化眾生,太疲倦了,所以就到大光明天休息去了。
「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失本心」:他這麼一講,這些人就信這種的虛誑了。信這種虛誑怎麼樣啊?就把以前自己那個正信的心都失去了。
此名癘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癘鬼」:這個名字叫什麼呢?就叫癘鬼。他也「年老成魔」:這個癘鬼,或者三千年,或者五千年,就成魔了,「惱亂是人」:來破壞這個人的定力。
「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因為時間久了,他這個把戲耍得不願意耍了,這個新鮮的玩意兒,他也生厭了。討厭了,就不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因為這個魔一走,他自己就沒有威德,沒有魔力了。所以一般人也就生出懷疑了,於是乎,或者就告到官裏去,把他捉去坐監。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地覺悟這個道理,「不入輪迴」:不要入這個魔的圈套裏邊去;不要入魔的輪迴裏邊去。「迷惑不知」:如果你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墮無間獄」:將來一定墮無間地獄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剋己辛勤。樂處陰寂。貪求靜謐。
「又善男子」:又這個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他的心生出一種貪愛,貪愛什麼呢?貪愛深入這種道理。所以就「剋己辛勤」:辛,就是辛苦;勤,就是勤儉。自己刻苦自待,對自己很克己,修行很用功的。
「樂處陰寂」:他願意居處到這個陰——沒有陽光的地方,沒有什麼人的地方,就好像願意住深山窮谷的洞裏邊,那個非常寂寞的地方。
「貪求靜謐」:貪求那個地方清靜。因為你太貪清靜,也就會生出一種魔。人修道,無論什麼也不要貪——好的也不貪,壞的也不貪——你就平常心是道,要平平常常的,不要生一種貪心,你貪什麼都是不對的。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王,「候得其便」:等著有了機會,就「飛精附人」:派一個魔鬼——魔王的眷屬,附到其他人的身上,就來「口說經法」:給他講經說法。
其人本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陰善男子處。敷座說法。令其聽人。各知本業。或於其處。語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畜生。敕使一人。於後蹋尾。頓令其人。起不能得。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有人起心。已知其肇。佛律儀外。重加精苦。誹謗比丘。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
「其人本不覺知魔著」:被魔所附的這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他也這樣講,總而言之,魔王都說自己得了無上涅槃。由什麼地方你可以證明出來他是魔呢?魔多數是自己讚歎自己的,「你知不知道我呀?我現在已經得到涅槃的果位了,我現在證到初果了,我現在得到四果了,我現在就是菩薩了,你認識不認識啊?」一說這話的人,你不用問,這就是魔!
若是佛,他不會說:「啊!我就是佛,你快來給我叩頭啊,你若不給我叩頭,那你就當面錯過、交臂失之。嘿!我這個佛,你都不給我叩頭,你真是愚癡得很哪!」他這樣,自己稱自己是佛,自己稱自己又是菩薩,自己稱自己又是阿羅漢。若這樣一講,那就是魔了。你不用問,不問可知,這是魔鬼講話!佛也不自己說我就是佛。
菩薩現在到世界上來,他也不自己說自己是菩薩。就算旁人叫他菩薩,他自己都不會承認的。就算他是佛,旁人說:「喔!你是佛了,我知道你是佛了。」他自己也不承認的;不要說佛菩薩,就算你說他開悟了,他都不承認的。真正開悟的人,他不會承認自己開悟的。
他若說:「喔!我是開悟了。」你不要聽他的,為什麼呢?那簡直的,連個狗都不如!所以你不要聽他盡吹,盡自己捧自己,不要聽那個。
你為什麼要聽經呢?聽經你就有照妖鏡了,這個妖魔鬼怪他一現形,你就知道了。你若不明白佛法,喔!他說什麼,你不知道,你就被他騙了。
「來彼求陰善男子處」:這個被魔鬼附著身上的人,來到貪求陰謐這個善男子的地方。【註二四】【註二五】
「敷座說法」:也是搭上個法座說法,「令其聽人,各知本業」:令所聽的人,每一個當時就覺得好像作夢似的,「啊!我前生是幹什麼的?喔,是給人看家的狗。」那個說我前生就是貓,那個說我前生就是雞,那個說原來我前生就是牛。啊!都不是人了。
「或於其處」:或者在什麼地方,「語一人言」:好像這個魔鬼就告訴一個人說,說什麼呢?「汝今未死已作畜生」:你前生是個畜生,是隻狗。你今生沒有死呢,已經又做狗了,又做畜生了。你不相信?
「敕使一人,於後蹋尾」:叫一個人說:「我講話他不相信,你在後邊踩著他的尾巴,看看他能起來不能起來?」於是乎那個人就用腳往地下一踩,啊!說踩他的尾巴。「頓令其人起不能得」:你說這個神通大不大?他說這個人有個尾巴,叫人一踩,這個人果然就站不起來。不能起來了,所以他不信都要信了。「喔!他說我是畜生,現在真有尾巴了!要不然怎麼他踩著,我就起不來身呢?」
「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於是大家一看,「喔!這真靈!你看,這個人沒死,他就知道他做畜生了。啊!這真是佛,這真是菩薩,這真是佛菩薩囉!」其實被鬼騙了,你還不知道呢!見了鬼,見了魔王,你當他是菩薩了,這真是顛倒眾生。這所有聽他講的人,都傾心欽伏。
「有人起心,已知其肇」: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就想:「啊,怎麼這個樣?不會有這個道理吧?」心裏這麼生一種懷疑心,這個魔鬼就知道了,說:「喂!你現在不相信我講的啊?」已知其肇,就是知道他那個開始了,知道他心裏講什麼。所以這些個人一看:「哦!這真是菩薩,我心裏沒講出來的話,他都知道。哦!我生這麼一個念頭、一個懷疑的念頭,他就給我說出來了,啊!這不得了,以後再不能不信了!」連不信的這個人也信了。就怎麼樣呀?
「佛律儀外,重加精苦」:在這個佛的律儀以外,他說佛的戒律不夠,我現在給你們再立一個新戒律。我要教你們做一個新佛!我創一個新佛教,以前那是舊的,沒有用了。現在科學時代,什麼事情都要維新改良,原子時代那個舊腦筋用不著了,舊佛教也不應該用了。他把佛教都改了,所以又可以做長老,又可以做這個什麼比丘,什麼都可以了。【註二六】
他「誹謗比丘」:他說,「比丘?什麼叫比丘啊?比什麼丘啊?」就這麼樣。又說:「你說他是個比丘,我說他是個泥鰍。」
他「罵詈徒眾」:他隨便罵徒弟,你是個狗,你是個貓,或者你是個老鼠,或者你是個豬,就罵這個徒弟。這個徒弟一聽,啊!這是菩薩罵我,也承認了。啊!你說我是豬,就是豬;說我是狗,就是狗;說我是貓,就是貓,所以也不敢駁嘴了。你說這個真是!這個魔王的力量,你說多大!把人都迷得,他說什麼都相信。
「訐露人事」:就是揭露人的私事,怎麼樣的私事呀?譬如,這個男女做不正當的事情了,他就:「嘿!你同某一個男人在什麼什麼地方,幹什麼什麼來著啊?」
這個女的想:「這他怎麼知道的啊?」
他把她這麼公開:他們兩個是最不好的人,最壞的人,在什麼地方,又做一個不正當的事情,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問問她,她不敢不承認的。這兩個人果然有這麼個事情,也不敢不承認。
那麼這表現什麼呢?表現他有神通,表現他什麼事情都知道。所以揭露人事,就是揭露人私,揭露人的祕密。「不避譏嫌」:也不怕人來譏諷,有嫌疑。
「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口中他常常歡喜說什麼呢?嘿,你小心哪!明天你會不好的,或者會有人給你下毒藥,你吃東西小心一點,你若不小心,就會被人毒死你。就講這個未然的禍福。或者講禍,或者講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等到那個時候呢,絲毫無失,絲毫都不錯,果然應驗,靈得不得了。你看,你敢不相信?嘿!這個魔王,比菩薩厲害得多。
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此大力鬼」:這個鬼就叫大力鬼。「年老成魔」:這個鬼,年老成魔了;人若不修德,年老就成賊了。我不是講過嗎?中國人有這麼一句話,說「老而不死是為賊」,人年老了,他經驗得多了,也就會作怪;鬼年老了,就成魔了。「惱亂是人」:他就妒忌人家修道,要去破壞人的定力。「厭足心生,去彼人體」:久而久之,這個魔也生厭足心了,就把他附的這個人撇去。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弟子與師俱陷王難了,也就是等於同落地獄一樣的。以前我不是說過:
懵懂傳懵懂,
一傳兩不懂;
師父下地獄,
徒弟往裏拱。
也就是這個道理。因為他沒有遇到明白的師父,所以就糊裏八塗的。他師父跑到地獄去了,這個徒弟一看,師父在前邊走,他就在後邊跟著囉!跟到地獄裏的時候,這師父一回頭,說:「嘿!你幹什麼也來了?」
這徒弟就說:「我看你來了,當然我也要跟著你來嘛!」
這個師父說:「哎呀!這不是個好地方,你不應該來呀!」
「那你先來了,我怎麼可以不來呢?我是跟你學的嘛!所以你到什麼地方,我也應該到什麼地方。」
這個師父想:「啊!自己下了地獄,結果把徒弟也帶來墮地獄了,真是對不起!very sorry!」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墮無間地獄了。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知見。勤苦研尋。貪求宿命。
「又善男子」:又有這種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在這個定裏邊,「心愛知見,勤苦研尋,貪求宿命」:心裏邊想要知道多一點事情,想要得到宿命。他非常地用功,勤儉精進,也不怕苦。他那麼研尋,要怎麼樣呢?想要知道宿命。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敷座說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又「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其人也不知道自己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敷座說法」。
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口銜其珠。及雜珍寶。簡策符牘。諸奇異物。先授彼人。後著其體。或誘聽人。藏於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處。是諸聽者。得未曾有。多食藥草。不餐嘉饌。或時日餐。一麻一麥。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誹謗比丘。罵詈徒眾。不避譏嫌。
「是人無端」:這個人無緣無故,就無端端地「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在說法的地方,就得到一個大寶珠,或者鑽石,或者什麼如意珠之類的。「其魔或時」:這個魔或者有的時候,「化為畜生」:這個說法的,他自己變成畜生了,他說這個菩薩什麼都變的。「口銜其珠及雜珍寶」:他變成畜生,用口叼著珠子,或其他的珍寶;「簡策符牘」:或者這個書簡、策類,或者符。
這符,是古來有一種若合符節,用竹子分成兩邊,都一樣的,在中間連著寫字。等到用的時候,兩個合起來一對,若對上了,這就是真的;若對不上,就是假的。或者畫符,這鬼畫符,就是拿來降魔捉鬼、降妖捉怪的符。牘,也是一種書牘之類的。
「諸奇異物」:都是很奇怪的、很值錢的東西,「先授彼人」:他先就給這個人,「後著其體」:然後又自己著到這個人身體上。
「或誘聽人」:或者他教這個聽的人,「藏於地下」:說把這個珠子藏到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處」:就有一個好像明月這麼個珠子,照得這個地方放光。「是諸聽者,得未曾有」:這一切聽他說法的人,說:「哦!這真是真的,這個不會是魔了。」他明明是魔,這一些個聽法的人說他不會是魔。
「多食藥草,不餐嘉饌」:這個魔常常吃藥草,不吃飯,不吃好的東西,就吃藥。吃什麼藥啊?或者人蔘,或者最補的藥品。我在香港遇到一個人,他說他不吃飯,幫著人家或者求壽,或者求子,或者求福,或者求什麼......。在人家裏一住,就說他不吃飯,其實他吃什麼呢?吃核桃。核桃裏邊有仁,是補腦的,你吃了它,腦筋就很好。這個東西吃很少就不餓了。比如你吃這麼一碗飯,這個東西,吃半碗就飽了,它很多油的。或者松子之類的,總而言之,他吃這些個最有營養的東西。
「或時日餐一麻一麥」:或者有的時候,一天就吃一粒麻、一粒麥。「其形肥充」:他還很胖的,胖得比那個肥豬都胖,為什麼呢?「魔力持故」:這個魔的力量攝持的緣故。【註二七】
「誹謗比丘」:他專門罵和尚,專門罵出家人,「出家人!出什麼家啊?哼!一點都不修道。出家呢!出家人不貪財?越多越好!」他這麼誹謗出家人。
又對人說:「你信他幹什麼?他也是個人嘛!你真是這個啊,stupid——愚蠢到極點了!」人若信比丘,他說人愚蠢到極點了。「罵詈徒眾」:也罵他自己的徒弟,或者什麼都罵,不一定就是畜生,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都罵。「不避譏嫌」:他也不怕譏嫌。
口中好言。他方寶藏。十方賢聖。潛匿之處。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
「口中好言」:他口裏頭歡喜說什麼呢?「他方寶藏」:「啊!什麼地方有很多的寶貝,很多的金銀財寶,你想不想要啊?」就這麼妖言惑眾。說「十方賢聖潛匿之處」:或者是佛,或者是菩薩,他在什麼地方修行,你都不知道。
「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在他後邊的人,往往就看見,或者是放光,或者是怎麼樣子。總而言之,非常古怪的。
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嶽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婬。破佛戒律。與承事者。潛行五欲。或有精進。純食草木。無定行事。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嶽鬼神」:這個是什麼呢?這是或者在山上樹林子裏邊,或者是土地,或者是土地鬼、城隍神,或者是川嶽的鬼神。「年老成魔」:他也時間久了,變成魔了。
「或有宣婬,破佛戒律」:他都是有一種婬欲的心,破壞佛的戒律。「與承事者」:和他在一起的這個人「潛行五欲」。什麼叫五欲呢?就是財、色、名、食、睡,這人間的五欲。
「或有精進」:或者有的也好像很精進似的,「純食草木,無定行事」:單單吃草、吃木。他不打坐、不修行,單行這個無益的苦行。
「惱亂是人」:他令這個修道的人,不修行。「厭足心生」:他厭足的時候,生了一種厭足心,就「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覺悟,不入這個魔的圈套,「不入輪迴」:不入魔的這個輪迴裏頭去。
「迷惑不知」:如果你迷惑不知的話,「墮無間獄」:墮落無間地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種種變化。研究化元。貪取神力。
「又善男子」:又有一種修道習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他心裏又打了一種妄想,打妄想幹什麼呢?想要得到這個大神通吧!
「種種變化」:現空中十八變,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火,好像羅漢在空中有十八變,他也想這個神通。「研究化元」:研究變化的本元這個道理。「貪取神力」:他貪求這神通的力量。【註二八】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魔,「候得其便」:就在那兒等著、等著,等著有了機會了,就「飛精附人」,「口說經法」:這個人口裏講說經法。
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通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是人或復。手執火光。手撮其光。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是諸聽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亦無熱性。曾不焚燒。或水上行。如履平地。或於空中。安坐不動。或入瓶內。或處囊中。越牖透垣。曾無障礙。惟於刀兵。不得自在。自言是佛。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誹謗禪律。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
「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也不知道有魔著到他身上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自己得到這無上涅槃了,得到涅槃的妙果了。「來彼求通善男子處」:來到求神通這個善男子的地方。「敷座說法」:也給他說法。
「是人或復」:魔附的這個人,「手執火光」:或者手裏拿著這火光,「手撮其光」:一隻手拿著火光,一隻手又把這火光,這麼抓起來,放到旁人的頭上。「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放到四眾的頭上,一個人頭上放一堆火。
「是諸聽人」:這所有聽的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這個「長」字,也可以讀如「腸」音,也可以讀如「掌」音。長了有數尺;也可以說長了,長起來數尺。他放那兒的時候,就是這麼一把火,放到這個人的頭上了,它就一點一點長,長起來好幾尺長。「亦無熱性」:也沒有熱的性質,「曾不焚燒」:也不再往旁的地方去焚燒。
「或水上行,如履平地」:魔所著的這個人,或者在水上走路,就好像在平地上一樣。「或於空中」:或者在空中行走。或「安坐不動」:空中本來是無所著的虛空,他坐到虛空裏邊。「或入瓶內」:或者他自己鑽到瓶子裏頭去。「或處囊中」:或者鑽到一個口袋裏頭去。「越牖透垣」:你這窗門關著不是嗎?他可以窗門不開,隨便就出去,透牆到外邊。「曾無障礙」:一點障礙都沒有。
「惟於刀兵」:他就怕什麼呢?就怕刀鎗刺他。因為什麼怕呢?他因為還有形質,他有一個形質的障礙。雖然他有五通,但是他也怕刀來割他。「不得自在」:那麼刀剁他、鎗刺他,他就不能得到自在,就是他還怕刀來砍他、鎗來刺他。
「自言是佛」:他自己說他就是佛了。「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身上不穿出家人的衣服,穿在家人的衣服,受出家人來叩拜。「誹謗禪律」:他說這個禪和律,都不對的,都沒有用的。「罵詈徒眾」:他罵自己的徒眾,「訐露人事」:也是把人的祕密給揭穿了,「不避譏嫌」:他也不怕人家譏諷,也不避嫌疑。
口中常說。神通自在。或復令人。旁見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實。讚歎行婬。不毀麤行。將諸猥媟。以為傳法。
「口中常說,神通自在」:說種種的神通,「或復令人,旁見佛土」:或者他教人見著十方的佛土。「鬼力惑人」:因為他有一種鬼的魔力來迷惑人,「非有真實」:不是有真實的功夫,不是有真正修行的功夫。
「讚歎行婬」:他所最讚歎的就是婬欲,他說這真是最妙了,這就是菩提涅槃的根本。「不毀麤行」:他說這種行為不要緊的,不要守戒律。「將諸猥媟」:將這一切不清淨的事情,「以為傳法」:做為他傳法的一種用途。
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木。積劫精魅。或復龍魅。或壽終仙。再活為魅。或仙期終。計年應死。其形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
「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這個名字就叫天地的大力鬼神,或者山上的精靈,或者海裏的精靈,或者風裏頭的精靈,或者河裏頭的精靈,或者土裏頭的精靈,「一切草木」等,「積劫精魅」:積著很多劫的這種老妖怪。
「或復龍魅」:或者是龍的這種怪物,「或壽終仙」:或者這修仙的,他或者修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五千年。壽命終了,「再活為魅」:他再活起來,就成了一種魔魅。
「或仙期終」:或者這個仙的期限終了了,「計年應死」:算計算計他到這個年應該死了,可是他死了,「其形不化」:他那個身形不變換,「他怪所附」:其他的怪物又來附到他身上。
「年老成魔」:這也是年紀老就變成魔鬼了,「惱亂是人」:來惱亂這個人的定力。「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厭足心生出來了,「去彼人體」:離開這個人的身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魔在的時候,這個人就好像很有威神似的,等這個魔一走,這時候徒弟和師父,就都被國家的王法所限制、制裁了。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阿難哪!你應該先先地覺悟,「不入輪迴」:不入這個魔的圈套,到魔這個輪迴裏邊去。「迷惑不知」:如果你迷惑不知道,即「墮無間獄」:就會墮落無間地獄裏了。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入滅。研究化性。貪求深空。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在這個三摩地裏頭,「心愛入滅」:就生出一種愛好入滅的心理,「研究化性」:研究自有化無、自無化有,這種變化的情形,「貪求深空」:他貪圖一個深的空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當爾之時,這個天魔就等著你,一有機會,於是乎就「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口說這個經法。
其人終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空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於大眾內。其形忽空。眾無所見。還從虛空。突然而出。存沒自在。或現其身。洞如琉璃。或垂手足。作旃檀氣。或大小便。如厚石蜜。誹毀戒律。輕賤出家。
「其人終不覺知魔著」:被魔所附的這個人,自己也不知道有天魔來著他的身,「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他也是這麼說,說什麼呢?說:喔!他已經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了。
「來彼求空善男子處」:來到這個求深空、求滅的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
「於大眾內,其形忽空」:在大眾中,被魔所著的這個人,因為有魔的神通,忽然間,他這個身體沒有了。他在這兒說說法,你就看不見他了!變成一個人空、法空!啊,人也沒有了,法也沒有了。「眾無所見」:大家都看不見他了。
「還從虛空」:等了一等,大約幾分鐘之後,喔!他又從這個虛空「突然而出」:又出來了。「存沒自在」:他願意存在就存在,願意沒有就沒有。存在和沒有,都是自在的,都是隨他自己意的。
「或現其身洞如琉璃」:或者把他這個身,現得像琉璃那麼樣地透明,裏邊也可以看到外邊,外邊也可以看到裏邊。「或垂手足作栴檀氣」:或者他把手往下一垂,就有栴檀香氣放出來。「或大小便如厚石蜜」:或者他大便,或者他小便,就好像那個非常濃厚的冰糖那麼甜。
「誹毀戒律」:他說你不要持戒律,持戒律是小乘的東西,你持它幹什麼?沒有什麼大意思。
「輕賤出家」:唉!你不要出家,修行就是修行嘛!何必出家呢!唉!出家人?出家和在家又有什麼分別呢?他就這麼誹謗出家人。
口中常說。無因無果。一死永滅。無復後身。及諸凡聖。雖得空寂。潛行貪欲。受其欲者。亦得空心。撥無因果。
「口中常說無因無果」:說沒有因,也沒有果,你不要信因果,因果這是一種錯誤的,沒有這麼回事的。「一死永滅」:人死如燈滅,你死了就沒有了,「無復後身」:沒有來生的。「及諸凡聖」:他說也沒有凡,也沒有聖,那不過都是那麼講講而已。
「雖得空寂」:雖然這個人得到一種空寂的道理——空理,但是「潛行貪欲」:他偷偷地盡行婬欲。這個貪欲,就是婬欲。「受其欲者」:和他行過婬欲的這種人,「亦得空心,撥無因果」:受了這種魔氣,他也什麼都空了,沒有因、沒有果,不必信因果了。
此名日月薄蝕精氣。金玉芝草。麟鳳龜鶴。經千萬年。不死為靈。出生國土。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
「此名日月薄蝕精氣」:這個是什麼呢?這就是日月的精華。日月有日蝕、月蝕。日月相交、相薄蝕的時候,有那一種的精氣,墮落到地上。「金玉芝草」:或者落到這個金子上,或者玉上,或者芝草上,「麟鳳龜鶴」:或者這個麒麟、鳳凰,或者是龜,或者是鶴。「經千萬年」:它們活了千萬年了,「不死為靈」:它因為不死,也成了精靈。
「出生國土」:出生到這個國土裏邊,「年老成魔」:他因為年老成魔了,「惱亂是人」:就惱亂這個修道的、修定的人。【註二九】
「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也生一種厭煩的心,「去彼人體」:就離開他所附這個人的體了。「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於是乎弟子和這個師父,就一起受王法的限制、制裁了。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地覺悟,「不入輪迴」:不墮入魔王的輪迴裏邊。「迷惑不知,墮無間獄」:你如果不覺悟,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長壽。辛苦研幾。貪求永歲。棄分段生。頓希變易。細相常住。
「又善男子」:在修定的這個善男子,「受陰虛妙」:受陰虛明而微妙,「不遭邪慮」:這時候不被邪慮所擾,「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在這個圓妙的定裏邊,忽然間就生出來一種的變化,什麼變化呢?
「心愛長壽」:他忽然間心裏就想著:「噢!我這永遠不死、長生不老是最妙的了。」於是乎他就「辛苦研幾」:他辛辛苦苦地就研究那個幾微奧妙的地方。最微細的那個地方就叫「幾」。
「貪求永歲」:他想求這個長生不老,「棄分段生」:棄這個分段生死?棄,就是捨棄。什麼叫分段生死呢?我們人,每一個的生死就叫分段生死,每一個人有一分,這叫分;每一個人有一段,這叫段。怎麼叫一分呢?你也有一個身體,我也有一個身體;你也是個人,我也是個人;你有你一分,我有我一分,這是分。段,就是由生到死,這是一個段落。由你腳底下到你頭上,這也是一個段落,所以這叫分段生死。
「頓希變易」:凡夫有這個分段生死,證了四果阿羅漢,就沒有分段生死了,但是他有變異生死。怎麼變異生死啊?他還念念遷流,有這個念,念生念滅,這個念念是變異的,這叫變異生死。那麼,他分段生死沒有了,頓希變易,他想要變異生死也沒有了。
「細相常住」:微細那個相常住,得到永生,得到長生不老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因為他這種貪心一生起來,心愛長壽,所以「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王,「候得其便」:就等著得到這個機會了,於是乎就「飛精附人」:叫一個魔王的眷屬,來附到一個人的身上,「口說經法」:來給他講經說法。
其人竟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生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好言他方。往還無滯。或經萬里。瞬息再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或於一處。在一宅中。數步之間。令其從東。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現前。
「其人竟不覺知魔著」:被魔所附的這個人,他自己因為失去知覺,完全被天魔控制他的思想,所以不知道自己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自己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
「來彼求生善男子處」:來到這個想要求長生的善男子的地方。「敷座說法」:搭上了一個法臺就說法。
「好言他方往還無滯」:這種的魔他歡喜說什麼呢?他說:「千里萬里,我現在就可以去,現在就可以回來。我從這兒到日本去,不要坐飛機的。到日本我又可以隨時買東西,把日本的東西就拿回來。你若不信,我就試給你看。」就專門顯神通,專門顯他這種不可思議的微妙作用。往返無滯,去和回來,都不留滯,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或經萬里」:或者經過萬里,「瞬息再來」:就這麼一轉眼、一瞬眼,這麼喘一口氣的時候,我就回來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我不單能去,能回來,而且還可以在那地方買東西,把這個東西拿回來。你若不信,我這個東西就是日本某某公司的專利品,我在那兒買的,你看看。或者收音機,或者是無線電,或者是錄音機,這是日本的牌子,也沒有經過關口,什麼手續都沒有的。這就是那兒出口的,那個公司所出的產品。
「或於一處」:或者就在一個地方,「在一宅中」:在一個房子裏頭,「數步之間」:數步,就是七、八步遠,這麼個距離。「令其從東詣至西壁」:使令一個人,從東邊往西邊走,到西邊牆那個地方,這雖然不過數步遠不是嗎?「是人急行」:這個人就跑著走。急行,就跑啊,「累年不到」:就是幾步遠之間,他跑呀,跑一年也跑不到,從東邊跑不到西邊。
你看!成年也跑不到這個地方,眼看著也走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現前」:「噢!這是佛現身給我說法哪!」這心裏就懷疑起來。
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子。我生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世自然。不因修得。
「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子」:說你知道嗎?十方所有一切的眾生都是我的兒子啊!
「我生諸佛」:你知道佛是誰的兒子嗎?佛也就是我的兒子來著,就自己這麼大言不慚的。「我出世界」:這個世界就是我造出來的。他說:一切的佛都是我生的,我造出來這個世界。
「我是元佛」:我是第一個佛,在我以前就沒有佛了。「出世自然」:我是自自然然地就造出這個世界來。「不因修得」:我出世就是佛,也不需要修行,不是因為修行才得到這個佛的。
此名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屬。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未發心者。利其虛明。食彼精氣。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觀見。稱執金剛。與汝長命。現美女身。盛行貪欲。未逾年歲。肝腦枯竭。口兼獨言。聽若妖魅。前人未詳。多陷王難。未及遇刑。先已乾死。惱亂彼人。以至殂殞。
「此名住世自在天魔」:這種魔叫什麼名字呢?就是叫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屬」:他使令他的眷屬,他的眷屬是誰呢?「如遮文茶」:遮文茶是梵語,翻到中文,就叫「奴鬼」。怎麼叫奴鬼呢?就是做奴隸的鬼神,又叫「嫉妒鬼」。這個鬼專門妒忌人的,你有什麼好事,他就妒忌你。你要學佛嘛,他就不叫你學;你要學好嘛,他就往這壞的地方拉你。所以很壞的,這個鬼!可以說是個壞鬼。
這個住世自在天魔,他叫這種鬼去擾亂這個修定的人。「及四天王,毗舍童子」:和這四天王的毗舍童子。這個毗舍童子也就是「毗舍遮」,又叫「毗舍舍」。這個鬼是專門吃精氣的鬼,吃五穀的精氣和人的精氣。好像男女行性行為這個時候,有一種精氣流出來,他都去吃的。所以就在男女性行為那時候,很多鬼在旁邊那兒等著吃這個精氣哪!很危險的。
「未發心者」:沒有發心的這些個人,「利其虛明」:貪圖他這種虛明,「食彼精氣」:他也不知道毗舍遮童子等,就貪人這個虛明,貪人這種靈性,食彼精氣,就吃人這種精氣。
「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觀見」:或者他沒有師父,這個修道的人,就親自觀見了。觀見什麼呢?「稱執金剛,與汝長命」:他說他就是金剛護法,是金剛神。「我來幹什麼來了?我現在就給你長壽了,教你活長年紀。」說完之後,「現美女身」:就變一個美女,「盛行貪欲」:這個盛行,就是行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沒有完那麼多的次數。什麼呢?就是這種貪欲、婬欲。
「未逾年歲,肝腦枯竭」:沒有過一年,你說怎麼樣啊?肝腦枯竭,這個腦枯竭了,可以說是精腦枯竭,他的精、氣、神都乾了。為什麼呢?這太厲害了嘛!
「盛行」這兩個字,這就非同凡響了,不是泛泛的,不是普普通通那種正常化了。所以這盛行貪欲啊,這個要點就在這個地方!
這個美女一定就說:「啊!男女的事情,你做得越多就越長壽,你的壽命就長了。」誰不知長壽長壽,貪這長壽,變成短壽了,沒有過一年,就肝腦枯竭了!
「口兼獨言」:這時候,這個人口裏自己和自己講話,其實他不是和自己講話,他是和這個魔鬼講話。「聽若妖魅」:旁人聽著,他就好像妖魅說話似的,其實他不是對自己講話,他就是對著魔鬼講話,不過你旁人看不見這個魔鬼。這種的魔鬼我都遇著過。
我遇著一個人,天天晚間就有一個女人來找他,白天沒有。這個女人一來的時候,他家裏所有的人,都聽得見這個女人走路的聲音,好像穿著高跟鞋似的,一走,喀登喀登的,踩得樓板響,但是旁人只聽見這個響,看不見這個人。那麼他呢,這個女人一來了,他也不管有人沒人,把衣服脫了,就上床亂來一頓,這就是這種的鬼。
以後,我那邊有一個古大神,就是巫醫。這個巫醫就去到他家裏,給他治這種魔病。一治這魔病,這個魔鬼就來了,告訴古大神說:「好了!你現在不是來給他治病嗎?這裏這個病人從今天開始就好了。可是,我現在就到你家裏去,就要和你來鬥鬥法!」
果然,從此之後,就到古大神、古巫醫的家裏去了,他的哥哥也一天到晚有這個魔鬼來,和他有這種不正當的行為。啊!這個魔,你說怎麼樣啊?喔!厲害囉!這個魔真厲害!
「前人未詳,多陷王難」:前人也不知道這種情形,所以也多數受王法的限制。「未及遇刑」:也沒來得及拷問、審問,「先已乾死」:已經在獄裏乾死了,他精、氣、神都沒有了,所以乾巴死了。「惱亂彼人」:他惱亂這個人的定力,「以至殂殞」:乃至於到死亡的這種程度上。【註三○】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阿難,你應該先覺悟、先明白這種的道理,「不入輪迴」:如果你能覺悟這種魔的境界,就不會上魔的這個圈套,而到魔王的眷屬裏邊去。「迷惑不知」:如果你若不覺悟呢?那就毫不客氣,「墮無間獄」:一定要墮落到無間地獄去的,一點人情都沒有的。
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
「阿難當知」:阿難!你應該要知道「是十種魔」:在前面講的,想陰所發生的這十種陰魔的境界。「於末世時」:尤其在這個末法時代,「在我法中」:就是在我佛法裏邊,「出家修道」:或者他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者這個魔王附到人的身上。「或自現形」:或者他自己現出來自己這個魔王的神通,現出種種的形像,或者現佛身,或者現菩薩身,或者現阿羅漢身,或者啊,現天人的身。這魔王什麼身他都可以現的。
所以「皆言已成」:他們都說他已經成了什麼呢?「正遍知覺」:正遍知也就是佛。覺,有正知,有遍知。什麼叫正知呢?知道心包萬法,這是正知;也知道萬法唯心,這是遍知。有真正的正知正見,這是佛,叫正遍知。可是這個魔也冒充佛,說他也是正遍知了。
那麼在釋迦牟尼佛入涅槃的時候,佛就叫魔王來,吩咐魔王說:「你呀,規規矩矩的啦!你以後都要守規矩的,不要不守規矩。」
魔王說:「我守規矩?守你的規矩?好!到你末法的時候,我就穿你的衣服,吃你的飯,往你那飯鍋裏頭屙屎,在你那裏邊來破壞你的法!」
釋迦牟尼佛聽見這話,就憂愁落淚了,說:「我真是沒有辦法你呀!你使這個方法是最毒了。」這所謂「獅子身中蟲,自食獅子肉。」獅子身上的蟲子,牠吃獅子身上的肉,這就是表示末法時代魔強法弱,魔王最多了。所以我們修道的人,切記要小心!什麼叫魔王呢?這魔王就是與人不同的,你看他那個樣子魔裏魔氣的,就是個魔王,他很特別的,這也是魔王的表現。【註三一】
讚歎婬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婬婬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
「讚歎婬欲」:怎麼能分別出他是魔呢?他不讚歎正修,讚歎婬欲,公開宣佈這個婬欲。「破佛律儀」:他說佛這個戒律都沒有用的,不要守佛的戒律,那是給小乘人守的。我們都是大乘菩薩、大乘佛,我們既然已經成佛了,所以不要守戒律了。
「先惡魔師」:前面講的那些惡魔法師,「與魔弟子」:和魔王的弟子,「婬婬相傳」:互相宣婬,互相讚歎婬欲說:「啊!這是最好的、是最妙的一個法門了,真空妙有就在這裏頭啊!就是這個道理。」
「如是邪精」:像這一類的邪精,哪一類呢?就讚歎婬欲的這個邪魔。「魅其心腑」:因為有邪魔迷住他的心竅,所以他就貪圖婬欲,也就公開宣婬。就是因為魔入他的心竅,被魔魔住了。
「近則九生」:往近來說,就是九生。什麼叫一生呢?說人由生到死是一生?不是的。這一百年算一生,這九生就是九百年。「多逾百世」:往多了說,就超過一百世。多少是一世呢?這一世就是三十年,三十年算一世。那麼這一百世就是三千年。那個九生就是九百年,這個百世是三千年。
「令真修行,總為魔眷」:要是往近來說就是九生,這個修道人就會做魔的眷屬了;要是往遠了來說,就要一百世以後,才做魔的眷屬。因為他被魔迷住了,雖然迷住了,都要經過多幾個生生世世,這麼,時間久一點,他才能正式參加這個魔的眷屬。若不夠這個時候呢,他的性還沒有完全變成魔的那個魔性。你知道魔是什麼變的?魔也就是這些個不正當的人去做的。他們不正當就會做魔的,但是沒有那麼快。那個魔王追他、跟著他、迷他,近就是九生,遠就是百世。
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
「命終之後」:這個等到九生,或者一百世,他命終了之後,「必為魔民」:必成魔民,他不能做魔王去,因為這魔王就一個。你到哪兒做魔王去?沒有那麼多。只可以做個魔民,做魔王眷屬的老百姓。
「失正遍知」:他失去這正知正見,就變成邪知邪見,他就隨著魔王去行事去了。「墮無間獄」:將來他魔福享盡,壽命終的時候,還要墮無間獄去。
汝今未須先取寂滅。縱得無學。留願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眾生。令不著魔。得正知見。我今度汝。已出生死。汝遵佛語。名報佛恩。
「汝今未須先取寂滅」:阿難!你現在先不要入涅槃,你要在這世界上替我教化眾生的。「縱得無學」:你現在縱然是得到無學這個果位了。現在阿難證到二果,還沒正式得到無學位;可是這種修行的道路,他是明白了,所以他現在是已經可以列到無學的位上了。
「留願入彼」:你要保留你這種慈悲的願力,到那個地方去,什麼地方呢?「末法之中」:到將來正法已過,像法已轉,末法的時候,「起大慈悲」:你要發大慈悲心。阿難發大慈悲心幹什麼呢?「救度正心」:救度一切正心的眾生。
「深信眾生,令不著魔」:你要度眾生,令眾生深信你,使令他們不被魔王所迷,不讓魔王得其方便。「得正知見」:你令這一切末法的眾生,就是你、我現在這些眾生,不是旁人,自己要警惕自己,自己要有正知正見。
「我今度汝」:釋迦牟尼佛說,我現在度你阿難「已出生死」:你把這生死已經了了。現在你證到二果,將來證四果阿羅漢,你也都明白了,你的生死可以說是了了。
「汝遵佛語」:你現在聽佛的話,佛吩咐你做什麼事情,你不要忘了,你要遵秉佛所吩咐你的語言,「名報佛恩」:這就是報佛的深恩了。
什麼是報佛恩哪?你只要聽佛的話,就是報佛恩了。我們現在想報佛恩,也就是聽佛的話。阿難報佛恩,阿難要聽話;我們報佛恩,我們也要聽話。我們聽釋迦牟尼佛的話,聽法師講經、講這個道理,你們也要聽話。所以最初我對某個弟子說:「你要聽話。」現在都要聽佛的話。我不是佛,但是我也要聽佛的話,你也要聽佛的話,我們千萬不要不聽佛的話!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想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阿難,像上邊所說,這十種禪那靜慮的功夫現境,你用功用到這種境界上了。「皆是想陰用心交互」:這種的境界從什麼地方來的呢?都是從五陰裏邊的想陰而變化逼拶出來的。你用功用到極點了,就有這種的現境。有這種的現境,你不要認賊作子,不要被這種境界所轉。
在這個時候,這是用心交互,在坐禪的時候叫用心。你用心,在想陰裏頭這種陰和你用功這種功夫的力量,互相交戰、作戰,就好像打仗似的。
這一打仗,如果你的定力勝了,把想陰就打敗了;想陰若勝了,你的功夫若不存在了,散失了,沒有定力了,你就著到魔的境界上了,「故現斯事」:所以就有這種的事情現出來。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眾生頑迷」:就說眾生有一種執著心,頑固不化,愚癡無智。「不自忖量」:不自己給自己想一想,不自己量度一下自己,「逢此因緣」:遇到這種魔的境界來了,「迷不自識」:最要緊的要迷不自識,要是你能識了,就不被境界轉。
識就是認識,認識就是覺悟,覺悟就是不迷。所以你若是明白了就不迷,你不明白就迷了。迷就是不認識,不認識反而怎麼樣呢?
「謂言登聖」:就說,「哦!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成了佛了。我這成佛非常容易的,連兩塊豆腐那麼多錢都不需要用,我就成了佛,你看這太容易了!」自己就說自己成佛了,又說自己得道了,又說自己開悟了,又說自己破本參了。本參,就是他參的那個話頭,他說他明白那個話頭了。
好像今天來的這個美國人,和前幾天那個「美國的六祖」是一樣的。既是一樣,所以他佛也不拜,塔也不禮。前邊不講過不禮塔廟?他也不拜佛,也不聽法,在這兒吃飯,完了就走了。你說為什麼他走呢?就是那個魔牽著他走了。學得周身魔氣,想在這地方再多停留一分鐘,他心裏都覺得不舒服,所以吃飽飯就跑了!就是這一個樣的,你這要認識他!他的意思就是他已經成佛了,所以不要拜佛的。
「大妄語成」,「墮無間獄」:將來是要墮無間地獄的。你別看這暫時暫時的,這少則九生,多則百世,他就做魔的眷屬了。
為什麼他不聽佛法?就因為他有一股魔氣在身上。他想要聽,可是周身都不安樂,在這地方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本來我對你們每一個人都講過,你們都要注意的,以後到任何的廟上,或者佛堂,一定要遵守人家廟上的規矩,看大家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自己到那地方,好像人家拜佛,我在那兒一站,這是最不好看的一件事;並且這個樣子,是到處學不到佛法的。學佛法一定要卑躬折節,謙恭下氣的,要這樣子。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汝等必須」:汝等是誰呢?就是阿難和所有在會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大比丘僧與大富長者等,這一切的人。佛都吩咐了,你們必定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將如來語」:將我——如來所說的話,「於我滅後」:在我滅度之後,「傳示末法」:你們切記要相續不斷地,傳示給末法的眾生啊!「遍令眾生開悟斯義」:普遍地令一切眾生,明白我所說《楞嚴經》的道理,這五十種的陰魔,色魔、受魔和想魔,前邊我所說這個道理,你都要宣傳給他們,令他們聽著。
「無令天魔」:不要使令這個天魔「得其方便」:這個天魔你要是給他機會,令他們得便了,那就不得了了。你要「保持覆護」:又要保持這個佛法,又要擁護佛法,「成無上道」:你才能成就無上的道果。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想陰盡者。是人平常夢想消滅。寤寐恆一。覺明虛靜。猶如晴空。無復麤重前塵影事。觀諸世間大地山河。如鏡鑑明。來無所粘。過無蹤跡。虛受照應。了罔陳習。惟一精真。
「阿難,彼善男子」:阿難,彼善男子,哪一個善男子呢?就是修反聞聞自性,修楞嚴大定的這個人。這個人是誰呢?誰修就是誰,沒有一定的名字,沒有專利權。你修就是你,我修就是我,他修就是他。任何人都有份,任何人都沒有份;你若修就有份,你若不修就沒有份,所以這是很平等的、很公平的。
這個善男子「修三摩地」:修就是修行,用功去修行——坐禪,不是一天到晚盡吃飯不修行,要修行——坐禪、聽經。坐禪,就是打坐;聽經,就是要學佛法,這就是修行。三摩地,這是修行什麼?就是修行定力。怎麼修定力呢?你就要打坐,你要坐禪。
由戒生定,先就要持戒,所以你們現在都要受戒了;由戒才能生定,先要有了戒,你守住戒,沒有邪婬的行為,男人也規規矩矩地守規矩,女人也規規矩矩地守規矩。就像那個關帝公似的,他生不二色,一生就一個太太,他不接近第二個女人。所以你看他臉紅紅的這個樣子,那就是他有浩然正氣。
現在你們受戒了,我要先告訴你們,只可以自己夫婦間有這種性行為。如果在外邊去胡鬧,是不可以的;不可以東去胡鬧,西去胡鬧的。我講這胡鬧,你們懂不懂啊?你慢慢就明白了。不要不守規矩,要守規矩,做事要光明正大,這才有定力。你要先受了戒,然後再修定,修定就有定力,有定力才能有慧力!
現在為什麼有魔了?就因為你有點定力,可是慧力不夠,所以就發生一種魔障。你若定力功夫深,就把這個魔打退了。【註三二】
「想陰盡者」:這色、受、想、行、識五陰中的想陰沒有了,破了。你用心交互,把這個想陰給戰勝了。想陰既然破了,「是人平常夢想消滅」:這個人就得著一種境界。什麼境界呢?不是不吃飯的境界,也不是不睡覺的境界。怎麼呢?睡覺可是睡覺,吃飯可是吃飯,可是沒有夢了,這個人夢想消滅,不作夢了。
所以孔子不是說:「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他說:「啊!我老得很了,我現在衰老了,很久我也沒有夢見周公了。」周公,就是周朝保護成王的那個周公。為什麼他沒有夢?他也是那時候大約想陰破一點了,所以就沒有夢了。不過他不知道這是想陰破了。他就說:「噢!我怎麼沒有夢了呢?我怎麼不作夢了呢?噢!是老囉!」這個大約孔子也有修身的功夫,他想陰大約也沒有了,但是他自己不明白,所以他說他老了,沒有夢了。想陰破了,這夢就消滅了。
「寤寐恆一」:寤,就是醒著;寐,就是睡著了。古文上你讀過那個「鄭伯克段於鄢」,不是講「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那個莊公就是他媽媽本來在睡覺,她睡醒了,這個小孩子就生了。生出來,她也醒了,所以叫寤生。
寤寐恆一,醒著的時候,和睡覺一個樣;睡覺的時候,又像醒著的時候一個樣,這叫寤寐恆一。為什麼呢?他不顛倒了,沒有夢想了。這就是因為你想陰破了,才能遠離顛倒夢想,才能得到這種涅槃的境界。你想陰如果不破,你這個顛倒不會沒有的,所以這個地方應該要注意。
我們研究佛法,《楞嚴經》這五陰是非常重要的。還有那個六結,六結你怎麼樣解呢?你若知道,可以解的;你若不知道,你總也解不開,那個結就把你綁住了,把你捆住了。捆住你,你就不自由的;你若解開,就得到自由了。
「覺明虛靜」:覺明虛靜這個時候,寤寐恆一,他也睡著,也醒著,醒著和睡著了是一樣。這個是什麼境界呢?根本他就睡得很少,很輕很輕的,就這麼一閉眼晴,唉!他的神就養足了。不是像這些個人,一天到晚由早晨睡到晚間,晚間又睡到早上,總睡不夠!他為什麼睡不夠?他那個想陰沒有破,所以他昏沉就重;想陰破了,那個人清清醒醒、明明白白的。寤寐恆一,醒著和睡著一樣的;睡著和醒,又是一樣的,沒有分別。所以他睡著了,你說話他會聽見的。
這種的境界是很微妙的。你不要以為他睡著了就罵他,他也知道的;你說他不好,他知道的,不過他不向你說穿了。啊!你看這種境界多妙啊!所以為什麼天上的人也不吃東西,也不睡覺?因為有的天人是常常清醒的。
「猶如晴空」:這種覺明虛靜的情形,像什麼似的呢?就像萬里無雲萬里天一樣,那個晴空,太陽光明照耀萬里,「無復麤重」:把麤重的這種情形都沒有了,與「前塵影事」:前邊這個塵影、一切的事都沒有了。
「觀諸世間大地山河,如鏡鑑明」:他看這一切世間的山河大地,就好像鏡子照物似的,照的時候他那個心有了;物過去了,就沒有了,不留痕跡,就像一面光明鏡似的。
「來無所粘」:什麼境界來了,也不會著住到這個境界上。無所粘,就是不執著。「過無蹤跡」:去了就沒有了。這所謂「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個三心不可得,所以來無所粘,去無蹤跡。
這種「虛受照應」的情形,「了罔陳習」:把那以前的那些個習氣都沒有了。陳是陳舊,習是習氣,罔是沒有了,了也是空了。把以前這些個習氣,那些舊習氣、臭習氣、惡習氣、壞習氣,都沒有了。啊!你看,有的人一說話就很臭,那是臭習氣;有的人一說話很壞的,那是壞習氣;有的人哪,貢高我慢。總而言之,這個習氣太多了。所以這些個習氣都沒有了,這叫了罔陳習。
「惟一精真」:惟一的是什麼呢?就是精真的這種念。這個念是什麼呢?就是第八識,這個惟一精真就是第八識。這個時候,把前六識、七識,都沒有了。到了這個地方,就到第八識,這一轉就是佛的大圓鏡智。所以現在到這個地方,他還沒有轉哪,這是惟一精真。
生滅根元。從此披露。見諸十方。十二眾生。畢殫其類。雖未通其。各命由緒。見同生基。猶如野馬。熠熠清擾。為浮根塵。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
「生滅根元」:生滅的根元,就是生死的根元。生死的根元是什麼呢?就是第七識和第六識這種微細的動相。「從此披露」:因為前面想陰破了,現在到這個行陰,所以說從此披露,從此就露出了。
「見諸十方」,「十二眾生」:從卵生乃至於非無想,這十二類的眾生,「畢殫其類」:每一類眾生的這個道理,他都窮盡了。這個「殫」字當「盡」字講,已窮盡了,完畢了。
「雖未通其」:雖然沒有得到,沒有通其「各命由緒」:每一個人的生命由緒——由,他的來由;緒,他的頭緒——沒有完全清楚。「見同生基」:可是見到這十二類眾生,生的這種根元。這種根元像什麼呢?「猶如野馬」:像野馬。
什麼叫野馬?這個野馬就是陽燄。什麼又叫陽燄呢?就是春天時,從遠處看,那個地方好像有水;到了近前,它又沒有水。這個在《莊子》叫野馬,在這《楞嚴經》上,它叫陽燄。這是春天那股地的蒸氣。每逢地下有這股蒸氣的地方,風水都不錯。所以在佛經上又叫陽燄,野馬就是那個東西。
「熠熠清擾」:熠熠,就是有少少的光,而不清楚的這種景象。清擾,就是擾亂的這種境界不太大。「為浮根塵,究竟樞穴」:這也是一種浮根塵的究竟樞穴。浮根六塵,言其眼、耳、鼻、舌、身、意,這都是浮根,不是很實在的。
樞,就是安置門那個地方的一個門鈕,又叫門軸。穴,就是安裝門軸的那個地方,這個門就可以開關。現在是用門交——兩片鐵的這東西;中國古來的門就有門樞。樞就是門後邊的那個樞鈕,穴就是那個地方的一個窟窿。那麼這也就是浮根塵的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這種情形就是叫行陰的區宇。
若此清擾。熠熠元性。性入元澄。一澄元習。如波瀾滅。化為澄水。名行陰盡。是人則能超眾生濁。觀其所由。幽隱妄想。以為其本。
「若此清擾」:就是說熠熠清擾這種的樣子,「熠熠元性」:有小小的光明這個樣子、這種的性質。「性入元澄」:那麼這種性質久了,它就入元澄,就澄清了。「一澄元習,如波瀾滅」:既然澄清了,就把本來那一種的性現出來了,這種習氣也都沒有了。把本來這種清淨的性現出來,習氣沒有了,就好像那個波瀾滅了。
這個想陰就好像瀑流似的,前邊不是比方它是瀑流嗎?那麼現在又說是波瀾,波瀾也就是瀑流,這個水流得很急的。這個波瀾滅了,「化為澄水」:化為澄清的水了。澄清的水,「名行陰盡」:這個行陰,好像水上的細波浪似的。想陰就好像瀑流,清流急湍,流得很急的那個水;行陰就是微細的波浪;到識陰上,就如水無波,那水上沒有波了,所以化為澄水,澄水就沒有波浪了,這個景象就叫行陰盡了。
「是人則能超眾生濁」:這個人就能超越眾生濁這種境界。「觀其所由」,「幽隱妄想以為其本」:到這個時候還有妄想,可是這個妄想就不怎麼樣顯著了。有幽隱不容易看得見、不容易覺察得到的這種妄想,很微細的。以這個微細微細的相,做為行陰的根本。
阿難當知。是得正知。奢摩他中。諸善男子。凝明正心。十類天魔。不得其便。方得精研。窮生類本。於本類中。生元露者。觀彼幽清。圓擾動元。於圓元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二無因論。
「阿難當知」,「是得正知」:這個得到正知,「奢摩他中」:在這個寂照裏邊,寂照也就是定中,在這個定裏邊的「諸善男子」:這一切的善男子,「凝明正心」:凝是凝結,凝結這個明,也就是由定中,發出這種光明的正心。
「十類天魔」:因為他有這個凝明正心,所以那十類的天魔也「不得其便」:他沒有法子來擾亂這個修道的人了。「方得精研」:所以他就得到這種機會,來精研他這定力。「窮生類本」:把這十二類眾生的根本都窮盡了。
「於本類中生元露者」:於每一類的裏邊,眾生的這種根元,他都披露出來了。「觀彼幽清」:他又觀察一切眾生這種幽清、很難見得到的這種境界,「圓擾動元」:圓擾動元就是在七識裏邊,有這麼一種微細的動相,這叫圓擾動元。
「於圓元中,起計度者」:在這個圓滿的本來自性裏邊,忽然間也就生了一種變化,他起了一種計度(讀「墮」音)。計就是算計,度就是度量。「是人墜入,二無因論」:這個人就會墮入這兩種的無因論裏邊。
一者是人。見本無因。何以故。是人既得。生機全破。乘於眼根。八百功德。見八萬劫。所有眾生。業流灣環。死此生彼。祇見眾生。輪迴其處。八萬劫外。冥無所觀。
「一者是人,見本無因」:這兩種的無因論,第一種,是他看見人本來沒有因,就做人的。「何以故」:什麼緣故呢?「是人既得,生機全破」:這個人把想陰斷了,這叫生機全破。這個行陰猶如細浪,那麼在他破了想陰之後,此叫生機全破。生什麼機呢?就是生這個妄想的機會全破了,沒有妄想了。為什麼前邊說破了想陰,就沒有夢了呢?也就因為他生妄想的這個機破了。
「乘於眼根,八百功德」:他用這個眼根的八百功德。每一根不是有一千二百功德嗎?這眼根因為不全,所以就只有八百功德。那麼他用這個眼根的八百功德,「見八萬劫,所有眾生」:因為他想陰破了,就可以見到八萬劫以內的事情。見八萬劫以內所有眾生「業流灣環」:在眾生造業的這個流,這個灣環裏邊。
業流灣環,也就是在世界上的這個業,就比方一個流,一個海似的。那麼在這個灣環裏邊,「死此生彼」:在這個地方死了,又生到那個地方。「祇見眾生,輪迴其處」:他就只看見眾生,在這八萬大劫以內輪迴,死此生彼,死彼生此,這樣互相輪迴於其處。「八萬劫外,冥無所觀」:在這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呢,他就不知道了。
便作是解。此等世間。十方眾生。八萬劫來。無因自有。
「便作是解」:他就做這麼一種的見解。因為他看不見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所以他就做了一種的判斷。怎麼判斷呢?他說「此等世間,十方眾生」:啊!這所有十方的一切眾生,「八萬劫來」:在八萬大劫以來,「無因自有」:他們也都是沒有什麼因緣,就自己生出來的,自己就有了。
由此計度。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
「由此計度」:由此他就旁計,向旁邊計度,「亡正遍知」:把這個正知、遍知都亡失了。「墮落外道」:就會墮落到外道裏邊去,「惑菩提性」:對這個菩提心性,他迷惑了。
二者是人。見末無因。何以故。是人於生。既見其根。知人生人。悟鳥生鳥。烏從來黑。鵠從來白。人天本豎。畜生本橫。白非洗成。黑非染造。從八萬劫。無復改移。
「二者」:第二種是什麼呢?「是人見末無因」:第一種是見本無因,這種是見末沒有因。「何以故」:什麼緣故呢?「是人於生」:這個人於所有一切的眾生,「既見其根」:看見他們的根本,「知人生人」:他就自己好像開了悟似的,好像生了一個大智慧,他知道了。知道什麼呢?哦!這個人,生生世世都是做人,人總是生做人。「悟鳥生鳥」:他說鳥,生生世世都是做鳥的;人,生生世世都是做人。【註三三】
「烏從來黑」:烏鴉從來就是黑色的,也不需要用墨染,牠就是黑色的。「鵠從來白」:鵠鳥生來就是白色的。「人天本豎」:人和天上的人都站著走,都豎起來走路的。「畜生本橫」:畜生是橫行的,就四條腿趴著在地上走,這都有一定的。「白非洗成」:這個白不是洗了,才變成白色的。「黑非染造」:這黑色的——好像烏鴉是黑色的——不是用顏色把牠染黑的;鵠這白色也不是你洗了,然後牠才變成白色的。「從八萬劫無復改移」:在八萬大劫以內,這都沒有改的,不改變的。
今盡此形。亦復如是。而我本來。不見菩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當知今日。一切物象。皆本無因。
「今盡此形」:這個人能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所以他說現在盡這個身形,「亦復如是」:也就像在這個八萬大劫以內的眾生一樣,沒有一個來源。「而我本來不見菩提」:他說,我本來也沒有看見菩提是什麼樣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既然在八萬大劫以內,我都沒看見菩提是個什麼形相,我怎麼可以更有成菩提的這種事情呢?「當知今日,一切物象」:他說應該知道這一切的物象,「皆本無因」:完全是沒有一種因緣,就生出來的。其實他只知道觀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而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他不知道。
在佛住世的時候,有一個老人來這個廟上出家,佛不在廟上,到外邊去了。這一切的阿羅漢一看,這個老人大約有八十多歲了,也雞皮鶴髮,行步龍鍾的這麼樣子。
凡是來出家的人,這一切大阿羅漢,都要查一查他的前因後果。一看,這個老人在八萬大劫以內,沒有種過一點善根,一點好事他也沒有做過,於是乎,這些個大阿羅漢說:「你不能出家的,你因為沒有種善根。」莫道出家容易得,皆因屢世種菩提,你不要以為很容易就出家了,要生生世世都種菩提的善根,才能出家的。那麼阿羅漢對這個老人說,現在你雖想要出家,但是你沒有善根,所以不能收你出家,你還是走吧!
這個老年人一聽,他沒有善根不能出家,於是乎就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就走了。走了一想,自己這個命運也不好,這麼大年紀想要出家,佛的弟子也不收。於是乎就想:「我自殺去好了,或者上吊,或者跳河,不要活著了!」他這一念的誠啊,感動釋迦牟尼佛回來了,佛就問他說:「你哭什麼?」
他說:「我啊!想去跟釋迦牟尼佛出家,佛沒有在廟上,佛的弟子說,我在八萬大劫以內,都沒有種過善根,一點好事都沒做過,所以就不收我出家。因為這個,我想活著也沒有興趣了,莫如死了好。所以我就很悲哀的。」
釋迦牟尼佛說:「哦!那你不要哭了,我許可你出家,我幫忙你出家。你回來吧!」於是乎這個老年人就跟著佛回來,佛就許可他出家了。
這一切的弟子就生了懷疑了,說:「這很奇怪的,佛收弟子都要有善根的,這個老年人,他根本就沒有善根,佛怎麼收他呢?」就請問佛為什麼收他出家。
釋迦牟尼佛就告訴他這一切的弟子說:「你們這些阿羅漢,只能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八萬大劫以外,你們就都不知道了。這個老年人在八萬大劫以外,是一個到山上去斬柴的人。有一天他遇到一隻老虎,看見老虎,他就跑到樹上去了,老虎就咬這棵樹,要把樹咬斷好吃他。正在這棵樹要斷的時候,他著急了,就念了一聲『南無佛』,老虎也就走了,不咬樹了。於是乎等老虎走遠了,他就下來回家去,沒有被這虎吃了。所以他現在出家,就是在八萬大劫以外,他念這一聲『南無佛』的善根種子,現在應該發芽結果了,所以他就來出家修道了。」釋迦牟尼佛這樣一說,這一切的弟子才解除了這個疑惑。
所以前邊那個修定的人說,「一切物象,皆本無因」,就因為他不知道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
由此計度。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
「由此計度,亡正遍知」:由於這麼的想,他亡失正遍知這種的知見。「墮落外道,惑菩提性」:就會墮落到外道,對菩提性就不明白了。
是則名為。第一外道。立無因論。
「是則名為,第一外道」:這個就是第一種的外道,「立無因論」:他所立的是無因論,他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個來源。
阿難。是三摩中。諸善男子。凝明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圓常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遍常論。
「阿難,是三摩中」:阿難,在這個定中,修定力的「諸善男子」:一切的善男子,「凝明正心」:他這種由定而生出一種智慧的正心。「魔不得便」:現在魔王沒有法術可以擾亂他的定力了。可是他在自己這個行陰裏頭,有的時候就生出來一種變化,就會墮入一種邪知邪見裏邊去。這是所謂自心魔——由自心生出來的這種魔。
「窮生類本」:他窮盡眾生種類的根本,「觀彼幽清」:他觀察這一切眾生最幽清這種根本的性,「常擾動元」:在這種清幽,它也有一種常擾動相——這微細的動相。「於圓常中」:在這個微細動相、這個圓常的裏邊,「起計度者」:他就生出一種邪見,一種妄度。「是人墜入」:這個人就會墜入「四遍常論」:四種遍常的知見、遍常的論議裏邊。這四種的遍常論議是什麼呢?
一者是人。窮心境性。二處無因。修習能知。二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循環。不曾散失。計以為常。
「一者是人」:第一種,他這個人生出來一種邪知邪見,他就「窮心境性」:他研究窮盡了心和境這兩種的性。「二處無因」:這兩處都沒有一個根本,沒有什麼來源,也沒有一個種子。
「修習能知」:由修習這個定力他能知道,「二萬劫中」:能知道兩萬劫裏邊的「十方眾生所有生滅」:這十方所有一切眾生的生滅,他都知道。「咸皆循環」:都是這麼循環無端的,生了又滅,滅了又生;生了又滅,滅了又生,都是循環的。「不曾散失」:在這個循環的時候,也沒有散失過。
「計以為常」:因為沒有散夫,所以他就說:「哦!這是常的,這是不會改變的。」
二者是人。窮四大元。四性常住。修習能知。四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體恆。不曾散失。計以為常。
「二者是人」:第二種的道理是什麼呢?這個人「窮四大元」:他研究窮盡地、水、火、風這四大的根元。「四性常住」:他說地、水、火、風這四種的性,都常住不壞的。實際上,這地、水、火、風都是由眾生的妄想造成的,它沒有體性。那麼,沒有體性,它怎麼會常住的呢?這是一種錯誤的觀念。
「修習能知」:他因為修習,能知道「四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體恆,不曾散失」:他說這個生滅的體性是常恆的,是不變的,沒有散失過。
「計以為常」:所以他說:「哦!這是恆常不變的了。」這是第二種。
三者是人。窮盡六根。末那執受。心意識中。本元由處。性常恆故。修習能知。八萬劫中。一切眾生。循環不失。本來常住。窮不失性。計以為常。
「三者是人」:第三種,這個人「窮盡六根」:他研究窮盡這六根,六根就是第六意識,第六根這個意識。「末那、執受」:和這個末那識,末那識在前邊提到,叫染污,就是那個染污識。「心意識中」:在這個心意識的裏邊,就是第六識、第七識這個裏邊,「本元由處性常恆故」:本來元由的那個處所,它的本性是常恆不變的。
「修習能知」:他因為用功,用這個反聞聞自性修行的功夫,他能知道「八萬劫中,一切眾生,循環不失,本來常住」:這麼循環輪迴,來回來回的,生了死,死了生,不曾散失,本來是常住不變的。「窮不失性」:他研究這個不失的本性,「計以為常」:他說這是恆常不變的。
四者是人。既盡想元。生理更無。流止運轉。生滅想心。今已永滅。理中自然。成不生滅。因心所度。計以為常。
「四者是人」:第四種,這個人「既盡想元」:他這個想陰破了,「生理更無」:他在想陰破了的時候,生妄想這種的理也沒有了,這個念頭也有定力了,也凝明正心了,沒有再生妄想的這種情形了。
「流止運轉」:在他這個行陰流止運轉的時候,「生滅想心,今已永滅」:這個生滅的想心,現在已經滅了,不打妄想了。「理中自然,成不生滅」:在這個理論裏邊,自然就成了一個不生滅。「因心所度,計以為常」:因為這樣子用心來度量,也就認為是恆常不變的。
由此計常。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
「由此計常,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因為他計度這四種的遍常論,所以就失去正遍知這種的智慧,墮落到外道的理論裏去了。他因為跑到這個外道的理論上去,所以對於菩提性,他也就不明白了,就生出一種迷惑。
「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這個名字就叫第二種的外道,他所立的是圓常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自他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顛倒見。一分無常。一分常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在這個定裏邊,這一切修行的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他因為堅固他的定力,而得到這種正心,所以魔就不能有機會來障礙他,但是他自己會生出來自心的魔。
「窮生類本」:他研究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觀察這種幽隱清淨的根性,「常擾動元」:在這時候,修到這個程度上,就是行陰有一種微細的動相。
「於自他中,起計度者」:在這個自他裏邊,生出來一種計度,「是人墜入,四顛倒見」:這個人生這種的妄想,發這種的自心魔,就會墮落四種的顛倒見裏邊。這四種顛倒見就是又說是常,又說是無常;又說亦生亦滅,亦常亦無常,亦動亦靜,亦垢亦淨,亦生亦死。他這都是說兩邊的話,這麼來回,沒有決定辭,都是兩頭堵,這麼樣也好,那麼樣也好,沒有決定辭。「一分無常,一分常論」:或者他說這是無常,又說是有常,這樣子顛倒,來回沒有一定,把人都搞亂了。
一者是人。觀妙明心。遍十方界。湛然以為。究竟神我。從是則計。我遍十方。凝明不動。一切眾生。於我心中。自生自死。則我心性。名之為常。彼生滅者。真無常性。
「一者是人」:第一種的理論,他說什麼呢?這個修道的人「觀妙明心」:觀看他這個妙明心,「遍十方界」:這個心遍滿十方界,「湛然以為究竟神我」:他以為這個湛然清淨,是究竟的一個神我。
「從是則計,我遍十方」:因為他看見自己這個心遍十方界,他以為是個神我,從這兒他就計度,他說我這個心遍滿十方,「凝明不動」:在那兒如如不動,又有定力,又有智慧,這個定慧圓明,定慧都不動了。
「一切眾生」:所有十方一切眾生「於我心中」:因為我這個心遍滿十方,所以這一切眾生都在我的心裏頭。「自生自死」:啊!這個眾生在我心裏,又生了,又死了,死了又生。
「則我心性,名之為常」:可是我這個心性是不生滅的,遍滿十方界,所以這就是一個常,我這個心性是個常的。「彼生滅者,真無常性」:眾生在他心裏又生又死,又死又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這一種接連不斷,不斷接連的性質是無常性。因為他又生又死,又死又生,這是無常的;我這個心是個常,我這個心遍滿十方,這是常住不變的。
二者是人。不觀其心。遍觀十方。恆沙國土。見劫壞處。名為究竟。無常種性。劫不壞處。名究竟常。
「二者是人」:第二種,這個人「不觀其心」:他不向心裏頭觀。前邊他是看自己的心遍滿十方,現在他「遍觀十方,恆沙國土」:他看外邊這恆沙國土,「見劫壞處」:他看見某一個國土上,這個劫夠了。成、住、壞、空,這個劫到壞的時候了,「名為究竟無常種性」:說這個究竟是無常的種性。「劫不壞處,名究竟常」:他看那個劫沒有壞的地方,就說這是究竟常,這是一個常。所以有一個無常,有一個常。
三者是人。別觀我心。精細微密。猶如微塵。流轉十方。性無移改。能令此身。即生即滅。其不壞性。名我性常。一切死生。從我流出。名無常性。
「三者是人」:第三種顛倒的論,就是這個人「別觀我心」:他分別來觀察自己的心。「精細微密」:精,精而又精;細,很仔細的;微,很微妙的那個地方;密,覺察不到的地方。這個精微細密,都是行陰的樣子。「猶如微塵,流轉十方」:這一些個好像微細波浪的這種塵境,就好像微塵一樣,流轉到十方。「性無移改」:這種的流轉性沒有移改,不會變的。「能令此身,即生即滅」:能使令這個身,又生又滅,又滅又生。
「其不壞性,名我性常」:這一種流動性不壞。這個不壞的性,是我自性的一個常性。「一切死生,從我流出,名無常性」:這個又死又生,又生又死,一切的死生從我這個常性流出,這個叫無常性。
四者是人。知想陰盡。見行陰流。行陰常流。計為常性。色受想等。今已滅盡。名無常性。
「四者是人知想陰盡,見行陰流」:第四種,這個人修行,他知道想陰已經盡了,覺察到行陰這個細流了。「行陰常流」:現在行陰這個微細的流,好像波浪的流似的,「計為常性」:他因為現在看它沒有改變,就說:「哦!這是個常的,是個常性。」「色受想等,今已滅盡」:前邊那個色陰、受陰、想陰等,現在已經沒有了,「名無常性」:沒有了,所以這是無常性,他這樣想。
由此計度。一分無常。一分常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三外道。一分常論。
「由此計度,一分無常,一分常故」:由前邊這四種不正確的理論來計度,他說這一分就是無常,那一分就是有常。「墮落外道」:因為這個顛倒的論議,他自己已經對這個理論不清楚了,所以就墮落變成外道的知見,外道的思想,外道這種理論。「惑菩提性」:所以就迷惑這菩提的正性了。「是則名為,第三外道一分常論」:這個名字就是第三種顛倒論議的外道,一分常論,一分無常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分位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四有邊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在修反聞聞自性、耳根圓通這種定的裏邊,所有一切的善男子,「堅凝正心」:他的色陰、受陰、想陰這三種的陰都破了,這時候他定力堅固,有一種正心,「魔不得便」:所以天魔外道不得其便。因為在色、受二陰的時候,天魔都可以擾亂他的心性,到了想陰,天魔就不能直接擾亂他的心性,而要附到其他人的身上,來擾亂這個修定人的定力。現在到這個行陰上,魔就是附到其他人的身上,也不能來擾亂他這個定力了,所以這叫堅凝正心,魔不得便。
「窮生類本」:他窮盡十二類眾生的本源,「觀彼幽清」:觀察眾生最幽隱清淨的這種性,「常擾動元」:那麼,在行陰這種微細的動相裏邊,「於分位中」:這分位有四種,在後邊會講的。於分位中,「生計度者」:他就生出一種計度,計度就是想一想,想一想怎麼樣呢?「是人墜入,四有邊論」:他這一想就生出一種妄計,妄計有邊。妄計四有邊論,這是外道的四種論。
一者是人。心計生元。流用不息。計過未者。名為有邊。計相續心。名為無邊。
這四種的分位,第一種就是三際的分位。什麼叫三際呢?三際就是過去、現在、未來,過去際、現在際、未來際,這叫三際。「三際求心心不有」,要在三際求這個心,是沒有的。因為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為什麼呢?你說這個過去,什麼是過去?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了,所以過去心不可得。現在,現在的遷流不停。你說這個是現在,哦!這個又過去了;你又說這個是現在,這個又過去了。現在不停,那麼你現在心在什麼地方?未來心,這未來的還沒有來呢!沒有來的也是沒有呀!所以這「三際求心心不有」,心沒有了;「心不有處妄原無」,心既然都沒有了,哪個地方還有個妄想呢?
你若會得這種的道理,根本就沒有;在如來藏性上,什麼也沒有的。所以,現在不過是這修道的人,生出一種執著。什麼執著呢?計有計無,他不是說有,就是說無,所謂有邊論、無邊論。
「一者是人心計生元」:這個人在心裏就算計了,算計什麼呢?在行陰這個情形上,他算計這十二類眾生的本元,「流用不息」:他說這個本元流用不息,不停止。這個流用不息也就是行陰的表現。
「計過未者,名為有邊」:在這個時候他就計算了,說過去和未來這兩種——過去際、未來際,過去有邊,未來也有邊,他說這是有邊。他這種的論,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根本就沒有這個道理。過去、未來怎麼就有邊呢?沒有邊的。他就認為有邊了。
他以他這種的妄計、妄執,就計說這是有邊。這個腦筋不清楚的人,也就是沒有智慧的這個人,他修道修到想陰破了,行陰上他就迷失正路了;迷失正路,所以就計有計無。
「計相續心」:他說這個現在心,現在現在的相續不斷。相續不斷,就「名為無邊」:因為它不斷,就無量無邊,沒有邊際。它不斷,這叫無邊。
二者是人。觀八萬劫。則見眾生。八萬劫前。寂無聞見。無聞見處。名為無邊。有眾生處。名為有邊。
第二個分位是什麼呢?是見聞的分位。他以這個能見、能聞的,做一個邊;不能見聞的,又是一邊。所以又落兩邊了,兩邊都不是中道。
「二者是人觀八萬劫」:他一靜坐,這種定力一觀察,可以觀察到八萬大劫這麼長的時間,「則見眾生」:他就看見這所有的十二類眾生,在「八萬劫前,寂無聞見」:在八萬大劫以內,他看得清清楚楚的,看見眾生頭出頭沒,看見眾生生生死死。可是超過八萬大劫,他就看不見了,就不見不聞了。
「無聞見處」:在不見不聞的時候,在這個看不見的地方,「名為無邊」:他就給它起個名字,說這就叫無邊,沒有邊了。「有眾生處」:在能看見有眾生的這個地方,「名為有邊」:他就說這就是有邊。這是又落於二邊了,他又著到著無、著有上。著無,就落到空上;著有,就落到色上。這一個著空,一個著色,所以都不合乎中道。因為這樣子,所以佛批評他是外道。
三者是人。計我遍知。得無邊性。彼一切人。現我知中。我曾不知。彼之知性。名彼不得。無邊之心。但有邊性。
「三者是人計我遍知,得無邊性」:第三種的分位,就是彼我的分位。彼,就是眾生;我,就是修道這個人他自己的一種執著。他又生了一種妄計、妄執,他說:「我覺得自己有這一種遍知的智慧。」什麼叫遍知呢?遍知就是無所不知,所以這其中就得到一個無邊性。他說,「彼一切人現我知中」:彼一切的眾生,都在我這個智慧裏頭包括著。
「我曾不知」:我可是不知道「彼之知性」:我不知道眾生他那個知性,「名彼不得無之心」:這個就叫眾生沒有得到這無邊的心,他自己得到這無邊的心了。因為他不知道彼那個知性,所以他說對方不得這個無邊之心了,沒有這個無邊的智慧。「但有邊性」:只是在有邊的那一個地方,叫有邊性。這是彼我的分位。
四者是人。窮行陰空。以其所見。心路籌度。一切眾生。一身之中。計其咸皆半生半滅。明其世界。一切所有。一半有邊。一半無邊。
「四者是人窮行陰空」:第四種的分位是什麼呢?就是生滅,以生滅為分位。他研究行陰,研究到極點,研究空了。「以其所見」:以他所研究的這種見解,「心路籌度」:因為是在他心裏研究的,所以說心路籌度。他就這麼想了,這也就是一個計。籌度什麼呢?
「一切眾生,一身之中,計其咸皆半生半滅」:他又生出一種妄計、妄執來了。他說,所有十二類的眾生,在一個身裏邊,就有一半是生,一半是滅。那麼眾生是這樣子的,「明其世界,一切所有」:乃至於一切世界,一切所有都是「一半有邊,一半無邊」:一半就在有邊,一半就在無邊。那個生就是在有邊,那個滅就是在無邊。他又這麼樣算計,越跑越遠了。
由此計度。有邊無邊。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四外道。立有邊論。
「由此計度」:由前邊這四種的計度,計度什麼?計度「有邊無邊」:不是有邊,就是無邊;不是無邊,又是有邊,就這樣來回跑。總而言之,他不住到中道上,一個太過,一個就是不及;一個跑得很遠,一個還沒有邁步呢!「墮落外道」:所以就墮落到外道裏邊。
這個外道為什麼叫外道呢?他就是一個太過,一個不及;太過也不是中道,不及又不是中道。修行就要修中道,佛就講中道了義,不落於空,又不落於有。你若偏到空上,或偏到有上,這都落於二邊了。現在這都是二邊,所以叫外道。「惑菩提性」:他就對於菩提真性不認識了,迷惑了。
「是則名為第四外道」:這個就給它取名字叫第四種的外道,「立有邊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知見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四種顛倒。不死矯亂。遍計虛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者,在三摩地這個定中,一切的善男子。因為在這個定裏邊,不是一個人修這個定,是很多很多人都修這個定,所以就說諸善男子。
「堅凝正心」:他那個堅固而有一種智慧定力、定慧平等、定慧均持的正心,「魔不得便」:這個魔就沒有法子他了,就無隙可乘,沒有方法可以來擾亂他了。可是外魔不擾,內魔又生。什麼魔呢?就是他自心的魔就生出一種變化。
他「窮生類本」:窮盡了這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觀看他最初的那個清淨的性,「常擾動元」:這個時候,在行陰就有這一種微細的動相,所以這常擾動元。「於知見中,生計度者」:在這個知見的裏邊,他生出一種計度的心來。不生這個心,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一生心,一動念,就發生毛病了。所謂:
開口便錯,
舉念即乖。
你動一個念,打一個妄想,就生出一種毛病。【註三四】
「是人墜入,四種顛倒,不死矯亂」的「遍計虛論」:遍計就是遍計執性,他生出來一種遍計執性。以前我不是講過遍計執性?這就是一種妄執,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就執著是這麼回事,這叫遍計執性。
一者是人。觀變化元。見遷流處。名之為變。見相續處。名之為恆。見所見處。名之為生。不見見處。名之為滅。相續之因。性不斷處。名之為增。正相續中。中所離處。名之為減。各各生處。名之為有。互互亡處。名之為無。以理都觀。用心別見。有求法人。來問其義。答言我今。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於一切時。皆亂其語。令彼前人。遺失章句。
「一者是人」:誰呢?就是將入迷途這個人。他「觀變化元」:觀行陰變化這種的元,「見遷流處」:見行陰遷流的那個地方,「名之為變」:他因為看見它遷流了,所以他就說那是變。
「見相續處,名之為恆」:他看見行陰相續不斷的這個地方,他就說是常。這恆就是恆常不變的,前邊那個變就是不常,這個恆就是個常。
「見所見處,名之為生」:他又在這個行陰,看見他所見的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是什麼呢?就是那個微細的動相,他說就是生。「不見見處,名之為滅」:在這個行陰,那種微細的動相,他看不見了,這就名之為滅。這也就是在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他看見了,他說這是生;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他看不見了,他就說這是滅了。這和前邊的意思都是相同的。
「相續之因」:相續不斷的這種因,「性不斷處」:這因性不斷的地方,他就「名之為增」:他說這不斷,就是增。這也都是屬於行陰的情形,他所看得見的。
「正相續中,中所離處,名之為減」:在相續中間,會有一個離的處所,他說這就是減。就好像二十五聖各述圓通,其中說到鼻子呼吸氣,呼出去,吸進來,這中間有個交處,那就是這個離處。名之為減,他說這就是個減。
根本你不要追究它這個理,這是他自己命的名,他自己所見的,根本就沒有理的。你不要在這裏邊來追究理由,他就是這樣講,拿不是當理說,這就叫橫不講道理。告訴你,外道所以就是外道,他講的都是沒有理由的。
「各各生處,名之為有」:各各,他看見行陰的各各生處,他就說這是有。「互互亡處」:那麼互相又有亡的地方,又有沒有的地方,他就「名之為無」:他說這個就是沒有,這就是四種顛倒的倒論。
「以理都觀,用心別見」:你若用這個理來觀察,他這種的論議都是不對的,他用心都是用錯了。
「有求法人」:那麼在這時候,若有人來求法,向他請開示、問法,「來問其義」:來請他開示開示佛教的道理。「答言:我今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他就告訴這個人說:「我也生,我也滅;我也有,我也無;我也增,我也減。」他就這麼樣子同你講。
「於一切時,皆亂其語」:在任何的時候,他說話都是兩頭來堵,不是說有,就是說無;不是說空,就是說色。就說這兩種,他就找不著中道。
所以「令彼前人遺失章句」:彼,就是在他前面求法的人。那個人想問什麼,都忘了,遺失了,被他這麼一亂講,講得本來的問題都忘了,本來想請他開示的道理都忘了。你說,這樣來開示人,人家本來想要明白,他卻把人弄得糊裏八塗,矇頭轉向的,東西南北都找不著了,不知道怎麼樣是對的,所以忘失章句。不單忘了想要說的話,而且連本有的清淨心和智慧都沒有了,昏了。這不單是自己顛倒,令人家也顛倒。
二者是人。諦觀其心。互互無處。因無得證。有人來問。惟答一字。但言其無。除無之餘。無所言說。
這個就是因為他只知道無了,所以就亂講。無論是有,他也說「無」;無,他也說「無」。你問他什麼,他就「無」;你再問他什麼,他還是「無」。無、無、無,就是說這一個字,第二個字他不講。
「二者」,「是人諦觀其心」:他觀察自己的心,「互互無處」:在這十二類的眾生裏邊,他覺得行陰這個心,互相都沒有;在他看見這個沒有的地方,他就「因無得證」:他覺得因這個「無」字,他得到智慧了。其實他不明白,這就叫矯枉過正,根本沒有道理的。他自己就執著這是無,互互都無,互互無處,他就覺得他開悟了。開什麼悟?悟這個「無」字了。
「有人來問」:譬如有人來請問法,一看他是個老修行,一天到晚也不講話,在那個地方閉目養神,甚至也不吃飯,就吃點香蕉之類的。一般人以為這是個世間的聖僧了,於是乎就來向他問法,他也就裝模作樣、裝腔作勢的,這麼就答了,「惟答一字」:就答一個字,這一個字就是一字禪。這一般人也不明白他說的道理是什麼道理,所以就給它取名叫「一字禪」。無論你問他什麼道理,「但言其無」:他就「無」。
你再問他:「我怎麼樣修行?」
「無。」
「我念佛不念佛?」
「無。」
「我持律受戒好不好呀?」
「無。」
什麼都是「無」。啊!他這個「無」字,這一套「無」,把你弄得也矇頭轉向的,東西南北也找不著了,也就是遺失章句了。你也不知道,盡想:「他說的無,什麼道理呢?什麼無?無什麼呢?」於是就周圍找,也找不著東西。啊!真是無了。
「除無之餘,無所言說」:無論你再問他一個問題、十個問題、百個問題、千個問題、萬個問題,他都是一字「無」,就答你一個「無」字。所以你這個問的人,就想:「啊!他講的這個禪理太高了,我們都不明白了。」
三者是人。諦觀其心。各各有處。因有得證。有人來問。惟答一字。但言其是。除是之餘。無所言說。
「三者是人」:這是第三種矯亂的顛倒,矯亂的虛論。這個人「諦觀其心」:他也觀看自己的心,看這十二類的眾生,「各各有處」:各各都有生有死的這個「有」處,「因有得證」:因這個有,他就覺得他證果了。其實呢,他不是證果,經上這麼說,是形容他這種錯誤。他看一切眾生都有,他就:「啊!都有了。」他看見這個道理,他就認為他開悟了、證果了。哈!
「有人來問」:有人來問他,「惟答一字」:無論問什麼法,他就答一個字。「但言其是」:他說什麼呢?說「是」。
你問他:「我出家做和尚好不好啊?」
「是」
「我受五戒好不好?」
「是」
「我應該做什麼好?」
「是」
無論問他什麼,他就答一個「是」字。
「除是之餘,無所言說」:除了「是」字之外,他不講了。所以你覺得:「啊!這真是一字禪,這個真是高僧啊!他說這個法真是妙到極點,我也不懂。」你不懂那就是妙了。所以,好像我現在講這個經,你們懂了,那就不妙了。你若說不懂,「啊!講來講去,法師說什麼呢?」哦!那就是妙了。因為你不懂,就是妙;你若明白了,就不妙了。為什麼不妙呢?你明白了嘛!你沒明白那個東西就是妙。所以你若想「妙」,就不要學佛法了,你不學就不知道,這就是妙。
他就只說一個「是」字,你無論說什麼,他還是說一個「是」字。為什麼?他以為他就由這個「是」字上開悟了,那麼他也這樣告訴你,傳給你法——Transmit Dharma to you。
四者是人。有無俱見。其境枝故。其心亦亂。有人來問。答言亦有。即是亦無。亦無之中。不是亦有。一切矯亂。無容窮詰。
這第四種的矯亂,就是有無矯亂。什麼叫有無矯亂呢?他又說是「有」,又說是「無」;又說「無」不是「有」,「有」就不是「無」。他也不知道是有,也不知道是無,這就好像那喝酒喝醉了的人那麼亂講。
「四者」,「是人有無俱見」:他在這個行陰裏邊,也見到有,又見到無。見到這個行陰,像水波浪似的這麼行,遷流不息,他說是「有」。在這個遷流不息的時候,有斷的地方,他又說是「無」。
「其境枝故」:他這個境界生出來一個叉枝,就好像木頭生出一個旁枝來。所以他說這「有」也是,「無」也是。「其心亦亂」:他這個心裏也亂了,為什麼他心裏亂了呢?就因為他自己沒有真正的智慧,沒有真正的定力。這智力和定力,他不平等、不平均,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就生出一種執著,自己也找不著頭緒了,就有個錯路,他也不知道哪一條路是對了。
「有人來問」:若有人來請法,向他請開示,「答言亦有,即是亦無」:他說,也有,也就是沒有。「亦無之中,不是亦有」:可是沒有的,就不能是有。亦有就是沒有,但是沒有可就不是有,你說這究竟是個什麼道理?「一切矯亂」:這就是個矯亂的道理,矯枉過正,說得自己也不知道說些個什麼。所以我說這是他說醉話。
「無容窮詰」:無容,你不能和他講道理的,這個樣子怎麼辦呢?就是我那個辦法,你打他兩個嘴巴,看看他還說是有、是沒有?你這麼打他一個嘴巴,他若說:「你怎麼打我?」「你沒有嘛!我打你也是沒有啊!」還有那個辦法,你拿刀把他殺了說:「嘿!殺了你。」看看他有沒有?這無容窮詰,就是不可以和他講道理,沒有道理可講的,也不要問他了。
由此計度。矯亂虛無。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五外道。四顛倒性不死矯亂。遍計虛論。
「由此計度,矯亂虛無」:因為上邊這四種矯亂的虛無,這種虛無飄渺的道理,講得無有是處,講這個沒有真實的道理,「墮落外道」:所以就墮落外道。為什麼叫他外道?就因為他那個理論不正確,邪知邪見,所講的道理,都不是究竟、不是徹底的。「惑菩提性」:那麼就把這個真正的菩提覺道給迷住了,給遮蓋住了。
「是則名為,第五外道四顛倒性」:這個就叫做第五種外道四種的顛倒性,就是前邊那四種。
第一種就說他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
第二種,你無論問他什麼法,他就用一個「無」字來答覆你,一天到晚,旁的字他不說,就說無、無、無。有人和他一講什麼話,他就說「無」。你千問萬問,他就是無、無、無,千無萬無。
第三種就是那個「是」、「是」,你無論說什麼,他都說「是」。
你說:「我可不可以做賊?」
他說:「是」
「我可不可以受戒?」
「是」
「我可不可以吃屎?」
「是」
「可不可以喝尿?」
「是」
「你可不可以死?」
「是」
「可不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是」
無論你講什麼,他都「是」,也是千是萬是,千萬都是「是」。沒有一個不「是」,他這個「是」就是有。什麼都是有,一切一切都是有,這是第三種。
第四種就是現在講的這一個,他又說亦有亦無,有就是無,無又不是有,究竟這是個什麼道理?他就講這種道理——這四種矯亂的性,不清楚、顛倒性、矯亂,「不死矯亂」:他這個道理講得是矯亂、不清楚。
「遍計虛論」:他遍計虛無。以前講過遍計執性、依他起性、圓成實性,這種道理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什麼是遍計執性呢?就是好像晚間,沒有什麼月光,在地上有一條繩,你看見這一條繩,本來這是一條繩,但是你懷疑,「噢!這是不是一條蛇?」這就叫遍計執性。根本不是蛇,它是一條繩,你就妄加計度,說它是一條蛇。
又好像晚間,看見一棵樹的黑影,或者一株花的黑影,沒有月光,你出去,突然間見這麼一個黑影,「噢!這是個鬼吧?」本來是一棵樹,或者一株花,或者一塊木板,你看了就「噢!這是個人呀?是個鬼呀?」就害怕了。
或者晚間看見一隻狗,你就「噢!這是不是狼呀?是不是老虎呀?」就生出這種遍計執性。結果你看清楚了,噢!這原來是隻狗啊!不是狼,也不是老虎。這原來是隻狗,這就是依他起性。因為你依照這狗,你就生出一個遍計執性。原來是隻狗,那狗是個什麼呢?狗就是一般的畜生,因為你有遍計執性,就以為牠是狼、是虎啊,或者是個什麼妖怪。那花草樹木,也都是這樣的。
那麼這條繩,你以為是蛇,你看清楚了,原來是一條繩,這就叫依他起性。這條繩是什麼做的呢?是麻做的,這麻就叫圓成實性。怎麼叫依他起性?麻可以造一條繩,這叫依他起性。依著圓成實性而起這個依他起性;這依他起性,然後你看不清楚,認不明,就生了一種遍計執性。
現在這個外道,他也根本不是這樣子,他就生出一種遍計執的虛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無盡流。生計度者。是人墜入。死後有相。發心顛倒。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在這個定中,這一切修定的善男子,「堅凝正心」:他堅固他這一種定力,「魔不得便」:因為他堅固定力而有正心,所以魔王就沒有辦法了,魔術已窮。雖然魔術已窮,可是他心裏又生出來自心的魔。這自心魔呀,是最不容易降伏的。
他「窮生類本」:窮這一切十二類眾生的本元,「觀彼幽清,常擾動元」:他觀看十二類眾生,幽隱而清輕的這個本性,這個本性就是行陰。行陰在這個時候,有一種微細的動相。「於無盡流,生計度者」:這微細的動相,就像水波浪源源而來,這種流是無窮無盡的。他在這個時候,就生出來一種計度。什麼計度呢?「是人墜入,死後有相,發心顛倒」:就生出這一種死後有相的計度。他認為死後也有相,所以又生了一種顛倒的思想,顛倒的心。
或自固身。云色是我。或見我圓。含遍國土。云我有色。或彼前緣。隨我迴復。云色屬我。或復我依。行中相續。云我在色。
「或自固身,云色是我」:生出這種妄執的這一等人,他或者自己就執著,要堅固自己的身體,他說這個四大之色都是我。
「或見我圓,含遍國土,云我有色」:或者見著我自性圓融無礙,十方的國土,都在我這圓融性裏邊包括著。他就說我有這個色,有什麼色呢?有大色。
「或彼前緣,隨我迴復,云色屬我」:或者他說這是一種前緣,隨著我這麼迴復,也就是來回來回這麼週而復始的。他說這四大之色都屬於我的,「或復我依,行中相續,云我在色」:或者是我所依的;在這個行陰中相續,他說我在這個色的裏邊。
皆計度言。死後有相。如是循環。有十六相。
「皆計度言」:前邊所說這個色和前邊的緣,這有四種。他說四大之色都是屬於我的,四大之色就是我。又說這個色在我中,我大色小;這個色是小,我是大。又說離開我,無色。總而言之,他這個就是亂講,講的都是不合理的,有四種。從這四種,他就計度,「死後有相」:他說死後是有相的。
「如是循環」:他像前邊所說這個道理,這麼循環,來回來回地轉,在色、受、想、行這四個裏頭,每一個裏頭都是有四種這樣的理論,「有十六相」:所以四四一十六,就分出來有十六種的相。在這色、受、想、行和地、水、火、風之間,他分出有四四一十六種相。根本你就不要問他,這個相是怎麼樣子分的,它根本就不合理的,沒有道理的。所以我也弄不清楚它,因為它根本就不清楚。
從此或計。畢竟煩惱。畢竟菩提。兩性並驅。各不相觸。
「從此或計」:從這四四一十六相,他看色、受、想、行這四陰,各有四相,這地、水、火、風和色、受、想、行,每一個有四相。所以從這個地方,他或者就計度,「畢竟煩惱,畢竟菩提」:他說煩惱永遠是煩惱,菩提也永遠是菩提;煩惱即菩提,這是不對的。
「兩性並驅」:這兩種性是並行不悖的。並驅就是並行,並行而不相悖的。「各不相觸」:就是並行而不相悖,它們兩個是合作的。根本這是不對的,根本就沒有這個道理,他就這樣講,為什麼他這樣講?就因為他惑菩提性了。
由此計度。死後有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六外道。立五陰中。死後有相。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前邊色、受、想、行這四陰,四四變成十六相,他這樣計度,就說「死後有故」:死後是有形相的。「墮落外道」:所以他就墮落到外道裏頭了,「惑菩提性」:也是迷惑了他本有的菩提覺性。
「是則名為第六外道」:這一種的人就給他取名字,叫第六種的外道。「立五陰中」:在這五陰裏頭,這說是五陰,實際上就是四陰,這只是舉五陰的名字。就在色、受、想、行裏邊,沒有識。「死後有相」:他說人死後還有形相的。「心顛倒論」:這個心顛倒不正常,他立這種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先除滅。色受想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死後無相。發心顛倒。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修這種定力的這一些人,「堅凝正心,魔不得便」:有這一種堅固的定力,又有智慧,所以魔就不得便。但是他這個智慧,不是究竟的智慧,不是真正的智慧,不過魔王是沒他法子了。但是他那自心魔,還不能降伏。
「窮生類本」:窮一切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他觀看一切眾生幽隱而清輕的這種根性,「常擾動元」:在這個裏邊有微細的動相,「於先除滅色受想中」:在先前除滅的這色受想三陰裏邊,「生計度者」:他又生出計度來了。「是人墜入」,「死後無相,發心顛倒」:這個人會墮入死後無相,他就說死後無相、發心顛倒這種的論議。
見其色滅。形無所因。觀其想滅。心無所繫。知其受滅。無復連綴。陰性消散。縱有生理。而無受想。與草木同。
「見其色滅」:見到這個色陰滅了,「形無所因」:他這個身形無所寄託了。
「觀其想滅,心無所繫」:觀這個想陰滅了,想陰沒有了、破了,這個心也無所繫了,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掛著這個心了,妄想也都沒有了。
「知其受滅,無復連綴」:知道這個受陰滅了,和外面就沒有什麼連綴了,也沒有什麼聯繫,沒有什麼聯絡了。「陰性消散」:色、受、想這三種的陰性都消散了。「縱有生理」:縱然有少少的生理,就是有這個行陰,「而無受想」:也沒有受,也沒有想了。「與草木同」:因為沒有受,也沒有想了,他覺得自己和草木是一樣了。
此質現前。猶不可得。死後云何。更有諸相。因之勘校。死後相無。如是循環。有八無相。
「此質現前猶不可得」:他說現前這個色心。這個質,不是單單指的色,也指的心。他說有形質這種的色心,這種色現前猶不可得,現在也沒有了。他這就是色、受、想、行四陰,前邊那兒他不是說形同草木嗎?草木就沒有知覺,那麼現前在生的時候沒有,現前猶不可得,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都不可得。「死後云何,更有諸相」:那麼生前都沒有相了,求這個實在的形相,都了不可得,死後又怎麼可以有諸相呢?
「因之勘校,死後相無」:因為這個就推勘檢校,就這麼翻過來看,調過去看,來回研究這個問題,說生前沒有相,那麼死後怎麼會有相?死後也沒有相。色、受、想行這四種,生前也沒有相,死後也沒有相。
「如是循環,有八無相」:來回這麼推求,他變成了八種無相。色、受、想、行,在生有四種無相,死了也是四種無相,都沒有的。
從此或計。涅槃因果。一切皆空。徒有名字。究竟斷滅。
「從此或計」:因為他推求這四種都無相了,所以根據這八種無相的道理,他就或者計度了,「涅槃因果,一切皆空」:他說也沒有涅槃,也沒有因果,撥無因果。啊!要是這樣子,人都不要修了,也不要什麼成佛了。為什麼呢?他按著這種理論,什麼都沒有的,「徒有名字」:只有這麼一個名字,「究竟斷滅」:究竟都是沒有的,他就這樣講。
由此計度。死後無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七外道。立五陰中。死後無相。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這個,他計度「死後無故」:他說死後什麼也沒有了,一切都空了,「墮落外道」:就墮落到一種外道,「惑菩提性」:也是惑菩提性。
「是則名為第七外道」:這個叫做第七種的外道。「立五陰中,死後無相」:在這個五陰中,他說死後無相。「心顛倒論」:他的心有這一種顛倒的論議。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行存中。兼受想滅。雙計有無。自體相破。是人墜入。死後俱非。起顛倒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修定力這一切的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堅固他的定力,而有正心,這個魔沒有辦法他了。可是自心魔呀,是很不容易降伏的。「窮生類本」:他窮盡了一切十二類眾生這個本元,「觀彼幽清」:觀看彼幽隱而清輕的這個心,「常擾動元」:在這時候,行陰裏邊有微細的動相。
「於行存中,兼受想滅」:在行陰存在的這個地方,受、想這兩陰都滅了,「雙計有無」:這時候,他又說是有,又說是無;又說是無,又說是有。「自體相破」:他的自己都弄沒有了,自己也不存在了。你說是有,他自己是有了;說是沒有,他自己都沒有了。這個自體相破了,自己都破了,自己就把自己的這種理論都不成立了。
「是人墜入,死後俱非」:他死後也沒有「有」,也沒有「無」。那你說有個什麼?也沒有個「有」,也沒有個無」,那麼說這就是中道了?不是的。他根本也不講中道,也沒有中道的。因為這樣,所以這就錯了。「起顛倒論」:就顛倒了。
色受想中。見有非有。行遷流內。觀無不無。
「色受想中」:他在色、受、想這三陰都破了這個裏邊,「見有非有」:他見到這個有,又不是有。「行遷流內」:在行陰遷流有微細的動相這裏頭,「觀無不無」:他看見沒有,又好像有。所以這也不是有,也不是無,他建立這種的理論。
如是循環。窮盡陰界。八俱非相。隨得一緣。皆言死後。有相無相。
好像前邊,他說觀看這色、受、想中,見有非有,行遷流內,觀無不無,這一種的情形,「如是循環」:他來回來回這麼循環推求這個道理。「窮盡陰界」:對色、受、想、行這四種陰界,他都窮盡了,就把它研究、追究,翻過來,調過去,互相這麼研究。「八俱非相」:他說這八種都是沒有相,「隨得一緣」:他就得到一個答案,「皆言死後,有相無相」:他說死後,色、受、想、行也不是有相,也不是無相,這有相無相。
又計諸行。性遷訛故。心發通悟。有無俱非。虛實失措。
「又計諸行,性遷訛故」:訛,可以說是改變,也可以說是訛錯。他又研究行陰的這種性質。因為行陰有一種微細的動相,遷流的緣故。這個性遷訛,它遷流而訛變。
「心發通悟」:在他心裏發出這一種的邪通邪悟,他就判斷,「有無俱非」:有相、無相,都沒有。那麼都沒有了,是不是中道呢?不是,因為他不明白中道了義的道理,所以他也不講中道,只講有無。因此他就「虛實失措」:也不是虛的,也不是實的。你說實的,他又說非實;你說虛的,他又說非虛。所以他這樣非實非虛,非虛非實,這都失措。
由此計度。死後俱非。後際昏瞢。無可道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八外道。立五陰中。死後俱非。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上面這種種的計度,所以他說「死後俱非」:也有相、也無相。
「後際昏瞢」:這個行陰的後際,他也不知道,「無可道故」: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指出來、說出來的。
「墮落外道」:於是乎,這也墮落到外道裏頭去,「惑菩提性」:迷惑菩提的本性了。
「是則名為第八外道」:這個就給他取個名字,叫第八種的外道。「立五陰中,死後俱非」:在這個五陰中,他說死後也有相、也無相。「心顛倒論」:他這個心非常顛倒,就立出這麼一種的論議來。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後後無。生計度者。是人墜入。七斷滅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修定的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堅固這定力,而又有一種正心,魔就沒有辦法來擾亂他。
「窮生類本」:他研究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觀察這種幽隱清輕的體性,「常擾動元」:這時候,在這行陰裏邊有微細的動相。
「於後後無,生計度者」:在行陰的後邊,他觀察不到有什麼境界,所以就生了一種計度。「是人墜入,七斷滅論」:這個人就會墮入這七種的斷滅論。
或計身滅。或欲盡滅。或苦盡滅。或極樂滅。或極捨滅。
「或計身滅」:或者他計度這個身,在南瞻部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北俱盧洲這四大部洲,再加上六欲天,所有有身的這種眾生,這個身他觀察它將來是滅的。
「或欲盡滅」:或者是在四禪天的初禪天,他欲盡滅。初禪天是離生喜樂地,離這個眾生的染污,而生出一種喜樂,這叫離生喜樂地。
「或苦盡滅」:或者在二禪天,他苦盡滅。二禪天叫定生喜樂地,這時候有一種定力了,生出一種歡喜。
「或極樂滅」:他計度或者三禪天這種極樂的境界也會滅的。那麼三禪天就叫離喜妙樂地,離開歡喜,而生出一種妙的快樂,這是三禪天。他計度這三禪天也會滅的。
「或極捨滅」:或者他計度四禪天這個捨念清淨地,也會滅的,他生出這種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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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是過得非常快的,在不知不覺把暑假的時間就過去了。在中國孔子說過,這個人生就好像流水似的,川流不息,過去時光就不會再回來了。
又有的人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說這一寸的光陰,就好像一寸黃金那麼樣寶貴。可是這黃金,你若丟了,還可以想法子再把它找回來;這光陰過去了,就沒有法子再把它找回來了。由這樣看來,這光陰比黃金更貴重。所以在佛教裏說:「一寸時光就是一寸的命光。」這個時光已經過去了,這個命光也就少一點。所以才說:「時光減處命光微。」時光減少了,命光也就少一點了。所以我們對這時間一定要看重了,不要把它隨隨便便地就放過去了。
在我們這個暑假的時間,由早晨六點鐘就開始,或者打坐,或者研究佛經。那麼由早晨到晚間九點鐘這段時間,每一個人都很認真地去用功修行,我相信在這個期間,比這個黃金更貴重,比鑽石也更有價值,所以大家能以在一起聞薰聞修。在我們每個人生命裏頭,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最寶貴、最有價值的一個時間;可惜這個時間不太長,那麼轉眼之間就過去了。過去了,可是我們每一個人所學的佛法,在每一個人的腦筋裏頭,在每一個人的八識田裏邊,都種下去一個寶貴的金剛種子。那麼這個種子種下去了,等到將來一定會結金剛不壞的果。金剛不壞的果就是佛果,就是成佛。
那麼在什麼時候成呢?這就看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的耕耘灌溉。這個種子種下去了,但是好像種田似的,種到地裏頭,你必須要譬如給它灌一點水,除一除草,把這個地耕得掀騰起來。那麼你把這個地的草除去,就是怎麼樣呢?怎麼樣叫除這個草呢?就我們每一個人要時時刻刻防微杜漸。
怎麼叫防微呢?防微就是防備、預防這個微細處,我們的心念不要打妄想,不要令它生很多雜念。不要有妄想,不要有雜念,這叫防微杜漸。防就是防備,防備著這個很微細的念頭生起來;杜漸就是杜絕,杜絕這一切的妄想,這個妄想把它沒有了。
這是每一天這樣地用功,每一天這樣去修行,栽培灌溉。就好像種田,我灌一點水,我再把這個地收拾得沒有草,那麼一天一天的,你這個金剛種子種到地裏去,就生這個菩提的芽。你菩提樹生出來了,這就是菩提芽生出來了;菩提芽生出來,將來就結菩提果。可是你要保護這個菩提芽,保護這個菩提果,你不要也不管它了,也不灌水,也不去栽培它,那麼它就會枯槁了,會乾了。
你能以灌溉,怎麼叫灌溉呢?你就天天學習佛法,用佛法的法水來灌溉這個菩提芽,那麼這樣呢,久而久之,你這個金剛的果也就會成就了。
如果你過去了這個時間,就不繼續地理它,這個金剛的種子種下去了是種下去了,它也不容易生出來的。你必須要好好地保護著你這個金剛的種子,不要再做以前所歡喜做的事情,就是要守規矩——循規蹈矩,不要再像以前那麼樣子不守規矩,做一些個不守規矩的事情。那麼你守規矩,這就合佛法,不守規矩就不合佛法,所以我們做人一定要循規蹈矩,要依照規矩去做去,不要太放逸了,不要太浪漫了,這是我對每一個人的期望都是這樣子。
在這個暑假的期間,講這《楞嚴經》,這一定是所謂「一歷耳根,永為道種。」經耳朵一聽這個經典的道理,永遠在你八識田裏邊,有這種菩提的種子。
如是循環。窮盡七際。現前消滅。滅已無復。
「如是循環」:像前邊所講的這七處,他這麼循環推究。「窮盡七際」:他把這七個地方都研究遍了。「現前消滅」:現前也沒有什麼相,「滅已無復」:那麼已經滅了,也不會再生出來,不會再有的,所以這是七種斷滅。
由此計度。死後斷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九外道。立五陰中。死後斷滅。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前邊這七種的推究,窮盡「死後斷滅」:他說死後就什麼也沒有了,就斷滅了。「墮落外道」:這種的人就墮落外道裏邊,「惑菩提性」:對菩提正覺的性迷惑了。
「是則名為第九外道」:這種的人就名叫第九種的外道,「立五陰中」:在色、受、想、行這五陰裏邊,他立這種「死後斷滅,心顛倒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後後有。生計度者。是人墜入。五涅槃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在修定的裏邊,這一切的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他有堅固的定力和純正的正心,所以這魔王也沒有法子他。
「窮生類本」:他窮究十二類眾生的本元,「觀彼幽清」:觀看眾生幽隱而清輕這種的心,「常擾動元」:這個微細的動相。「於後後有」:在行陰以後,他又觀見有了。「生計度者」:他因為這個行陰念念遷流不停,他就認為是有了,所以生出一種妄執的計度。「是人墜入,五涅槃論」:這個人就墮入這五種涅槃的論裏邊。
或以欲界。為正轉依。觀見圓明。生愛慕故。或以初禪。性無憂故。或以二禪。心無苦故。或以三禪。極悅隨故。或以四禪。苦樂二亡。不受輪迴生滅性故。
「或以欲界,為正轉依」:或者他以欲界天,做為一個正當的轉依。他到那個地方去,以欲界做他所依的一個處所。為什麼呢?他「觀見圓明,生愛慕故」:他因為看見欲界天有一種圓明的體相,就生出一種愛慕,生愛著了。所以,他就要到那個地方,以欲界做為他的一個歸宿,做為他涅槃的處所。因為他以為這欲界是真正樂的一種境界,所以他就生出一種愛慕的心,以這欲界做為他的涅槃處。
「或以初禪」:或者他覺得初禪天這一種天人,「性無憂故」:因為初禪是離生喜樂地,離開眾生的憂惱了,生出一種歡喜,所以他說性無憂故,因此他歡喜生到這個地方。「或以二禪,心無苦故」:或者有一等人修到二禪天,他二禪天這個定生出來了,是定生喜樂地。「或以三禪,極悅隨故」:或者以為三禪天非常快樂,遂心滿願,他要以三禪天做為他的涅槃處。「或以四禪,苦樂二亡,不受輪迴生滅性故」:或者他以四禪,苦也沒有了,樂也沒有了,苦樂雙亡,再不輪迴到這個三界裏來。這個捨念清淨地,是非常清淨的,所以他歡喜以這個地方,做為他涅槃的皈依處。
迷有漏天。作無為解。五處安隱。為勝淨依。如是循環。五處究竟。
「迷有漏天,作無為解」:他迷惑這有漏的天,本來這個天都是有漏的,他就認賊作子,認為這是無為,做無為的來解釋。
「五處安隱,為勝淨依」:他覺得這五處都非常安穩,為一種特別殊勝清淨的所依處。
「如是循環」:他像這樣子來週而復始地循環。「五處究竟」:他認為這五個地方都是究竟處,都是可以涅槃的。他這也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天都是有漏的。
由此計度。五現涅槃。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十外道。立五陰中。五現涅槃。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五現涅槃」:由以上這五種的計度,他現出五種現前的涅槃,這種的計度,「墮落外道」:就墮落到外道裏頭,「惑菩提性」:迷失了菩提覺性。
「是則名為第十外道」:這種就名叫第十種的外道。「立五陰中,五現涅槃,心顛倒論」:在五陰的裏邊,他立出五種現在涅槃,這種顛倒不正確的論議。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狂解。皆是行陰。用心交互。故現斯悟。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狂解」:像前邊所說這十種靜慮的狂解,這種不正確的誤解,「皆是行陰」:這是什麼毛病呢?這都是在行陰沒有破的時候,「用心交互,故現斯悟」:你修行,這定力和行陰互相來交戰,如果你自己這種正知正見勝了,那麼就可以打破這種關頭;行陰如果勝了,你就著魔了,所以現出來這種狂解狂悟。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現前。以迷為解。自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眾生頑迷不悟,他自己也不想一想自己是個什麼人,是個什麼根性?「逢此現前,以迷為解」:遇到這種的境界現前,以迷為悟,本來是迷,他自己因為也沒有明師指點,也沒有善知識教導,所以自己就以迷做為他的解釋了。
「自言登聖」:自己說自己證聖果了,自己說自己開悟了,自己說自己成佛了。「大妄語成,墮無間獄」:這真是,真真實實地打大妄語。既然打真大妄語,那麼一定是要墮無間地獄的。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覺了斯義。無令心魔自起深孽。保持覆護。消息邪見。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阿難,你們在會大眾,必須把如來我所說的話,等我將來滅了之後,傳示給末法時代一切的眾生。「遍令眾生覺了斯義」:普遍令所有的一切眾生,明白這個道理。
「無令心魔自起深孽」:不要令自心魔——自己生起來這種深的孽,造這種孽。孽,也就是業,起這種的罪業。「保持覆護,消息邪見」:你們保持佛法,擁護佛法,把邪見消滅了它。
教其身心。開覺真義。於無上道。不遭枝歧。勿令心祈。得少為足。作大覺王。清淨標指。
「教其身心開覺真義」:你們教末法這一切眾生,身心都開覺這真正的了義,「於無上道,不遭枝歧」:對於這無上的道果,不遭受枝末。枝末就不是根本的法。不遭受盡去求末梢的法,而不求根本的法。遇著歧路,這歧路就是不知道走哪條路是對的。
「勿令心祈,得少為足」:不要令這一些個心裏祈求無上覺道的人,得到一點點,就知足了。
「作大覺王,清淨標指」:應該做大覺之王,做一個清淨的榜樣,清淨的模範,清淨的領袖。不要得少為足,應該向前加功進步。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行陰盡者。諸世間性。幽清擾動。同分生機。倏然隳裂。沉細綱紐。補特伽羅。酬業深脈。感應懸總。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就是修行陰的這個善男子,他修行這個定力,「行陰盡者」:在行陰盡了的這個時候,「諸世間性」:所有世間一切十二類眾生的這個性,「幽清擾動」:幽隱輕清那個微細的動相,「同分生機」:在十二類眾生這個同分的生機。機,就是那個處,也就是那個地方。
「倏然隳裂」:倏然也就是忽然。忽然就隳裂了,就破壞了這個「沉細綱紐」:沉,就是深沉;細,是微細;綱,就是網的一個大綱,那個大繩;紐,就是身上衣服的紐扣,還有那個樞紐、總樞的地方也叫紐。
「補特伽羅」:翻譯過來叫「數數取趣」,就是生了又生,生了又生,就是那個「中有身」,又叫「有情」。我們所有一切有情的眾生,活著的這個身,都叫中有身;死了,就叫中陰身。中有身就叫補特伽羅。
「酬業深脈,感應懸絕」:在這互相酬報、業果交流這種深深的脈絡,因果懸絕,沒有了。感應,也就是因果;懸絕,好像在空中忽然間就斷了。因為在行陰盡了,這個生死已經了了,所以這因果也就斷絕了。在這個地方,這是行陰終了,識陰開始的時候。
於涅槃天。將大明悟。如雞後鳴。瞻顧東方。已有精色。六根虛靜。無復馳逸。內外湛明。入無所入。深達十方。十二種類。受命元由。觀由執元。諸類不召。於十方界。已獲其同。精色不沉。發現幽秘。此則名為。識陰區宇。
「於涅槃天,將大明悟」:於自性的涅槃天,在要開悟了。「如雞後鳴」:好像什麼呢?這有一個比方,就好像雞第一次、第二次報曉的時候,東方還沒有白,天還沒有亮,沒有光呢!現在這第三次,這是最後的雞鳴,就是最後雞叫的時候,「瞻顧東方」:這時候你向東方顧盼,你向東方看一看,「已有精色」:精色就是天將要光的時候了。
「六根虛靜」:受陰盡的時候,六根無所受了;沒有領受,所以就虛了。想陰盡了,沒有妄想;沒有妄想,所以就靜了,所以說六根虛靜。這個時候,這六根也沒有所領受,也沒有妄想各處跑了,「無復馳逸」:行陰盡了,已沒有遷流變化。行陰的遷流變化,好像波浪,常流不斷的。那麼現在行陰這種微細的動元也沒有了,所以就無復馳逸,哪個地方也都不跑了。
「內外湛明」:這時候,只剩一個識陰沒有破,已經內外明湛,內也光明,外也光明,這是內外明湛,湛明了。「入無所入」:因為這根塵都斷了,六根和六塵合而為一了,也沒有根,也沒有塵,根塵不偶了。既無所緣,所以根塵就不偶了,沒有相對的地方。因為沒有相對的地方,這時候六根和六塵都互相沒有分別了,所以入流也沒有所入了。
這時候「深達十方,十二種類受命元由」:深深地通達十方,這十二類眾生它生命最初的根元、由緒。「觀由執元」:觀察它這種根本的元由,「諸類不召」:這時候,也不受這十二類眾生所招引,它就不能把你牽引動了,不能來和這十二類眾生再有來往了,這叫諸類不召。
「於十方界,已獲其同」:於這個十方界,已獲同體的這種情形,和十方界虛空都同體了,「精色不沉」:這種的精色、這種智慧不沉沒了。「發現幽秘」:最幽隱的、最祕密的、最不容易發現的這種境界也發現了。
「此則名為識陰區宇」:這個名字,這種境界,這種情形,就是識陰的一個區宇,在識陰的範圍領域之內。
若於群召。已獲同中。銷磨六門。合開成就。見聞通鄰。互用清淨。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如吠琉璃。內外明徹。名識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命濁。觀其所由。罔象虛無。顛倒妄想。以為其本。
「若於群召,已獲同中」:在這十二類眾生的因果已斷,已經得到和十二類眾生雖然同,可是不為它所召了,和它已經斷了來往,斷絕和它的輪迴。
「銷磨六門」:這個時候,六根門頭都沒有用了,銷磨了。可是,怎麼叫沒有用?這個沒有用,不是說眼晴不會看,耳朵不會聽,鼻子不會聞香,舌頭不會嚐味。不是的,是怎麼樣呢?就是六根互用了。你若把行陰破了,就有這種境界現前。
六根互用,眼睛雖然是看,但是它又可以聽,又可以說話,又可以吃東西。這個耳朵,它以前只能聽,現在也可以看了。可以用耳朵來看,可以用鼻子看,可以用嘴看。這六根每一根都有六種的作用,這叫銷磨六門,以前這種塵相,都沒有了。
「合開成就」:合,就是六根合而為一了;開,就是一根能開出六種的作用,這叫合開成就。「見聞通鄰」:這個見聞都是通著的,就好像鄰居似的,可以互相幫助,可以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互用清淨」:六根互用,而且還是清淨的,你說這多微妙啊!到這種境界上,唉!那是很妙的。
「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十方的世界和這個身心,「如吠琉璃內外明徹」:就好像青色的琉璃寶似的,裏邊也可以明徹到外邊,外邊又可以明徹到裏邊,玲瓏透體地那麼明徹,這個「名識陰盡」:若到這種程度上,這叫什麼呢?就是識陰也盡了,五陰完全都盡了,沒有了。
你到這種境界上,這是識陰盡;若不到,那還沒有盡呢!若識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命濁」:這個人就可以超越命濁。「觀其所由」,「罔象虛無,顛倒妄想,以為其本」:罔,不是有,所以叫罔,就是沒有;象,不是沒有,就叫象。有、無這種的情形,也都虛無飄渺。以這種顛倒的妄想,做為得到這種情形、這種境界的本。
阿難當知。是善男子。窮諸行空。於識還元。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阿難當知,是善男子窮諸行空」:阿難,你應該知道這個修定的善男子,他雖然有這麼多魔的境界,無論是天魔、心魔,種種的魔,也沒有搖動他的定力。或者他修定,根本就沒有起這種魔境界。或者他已經起這種魔的境界,但他能覺悟,他能不迷,所以就打破這種的迷關了。這種迷的關頭打破了,行陰也就破了。行陰破了,現在是識陰的開始,所以窮諸行空,這行陰已經空了。
「於識還元」:現在在識陰上又要還元了,又要把識陰也都破了。識陰如果破了,就近本還原,回到如來藏性上了。
「已滅生滅」:他已經滅了生滅這種的境界。「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而於寂滅的這種性,這種精妙處,他還沒有得到圓滿。
能令己身。根隔合開。亦與十方。諸類通覺。覺知通吻。能入圓元。若於所歸。立真常因。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因所因執。娑毗迦羅。所歸冥諦。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能令己身,根隔合開」:他在識陰生出一種妄想,說在前邊精妙未圓這個境界上,這個修道人他能令自己六根互用,每一根都可以有六根的能力。那麼,眼睛也會說話,又會聽聲;耳朵又可以吃東西,又可以嗅味聞香。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互相都可以通用。
你說耳朵不能吃東西嗎?這回六根互用,它可以吃東西了。那麼說:「它的牙在什麼地方長著?」那你問那個耳朵去!它吃東西,不是我們吃東西。它會吃東西,自然有個牙,它不會掉牙的。或者它不用牙,現生出來也可以,這是真正科學的作用,真正科學的一種能力。
每一根都有六種的能力,這叫六根互用。合,就是六根合而為一了,六根變成一根了。開,那麼雖然一根,能有六根的作用,你說是不是神通?這是科學?你科學再研究,就算能換人的心,能換人的肝,能換人的......,也不能令人的每一根都有這六種的作用,這是辦不到的,我相信科學再發明,也不會有這種能力的。那麼這自性的科學發明了,就有這樣的作用。
「亦與十方諸類通覺」:這個不單他自己六根互用,有開合這樣的能力,就是和十方的一切眾生,也都有這種的互相通覺,彼此相知。「覺知通吻」:這種覺知性,能知道十方一切眾生的根性,「能入圓元」:他能入圓滿的那種根元本性。
「若於所歸」:假設他於所歸的這個地方,生出一種妄執。什麼執呢?「立真常因」:他說這一個就是真常了。「生勝解者」:他既然認為它是真常,就生出一種勝解脫、勝知見。可是他不生出這種的知見,還沒有什麼毛病;一生出這種知見,「是人則墮,因所因執」:他以真常為因,根本是不對的。
他以為這個地方就是真常的,其實這還在一個識上,並不是真常,他就變成因所因執。本來不是這個因,但是他立這麼一個因,立這麼個因,就生出一種執著。生出這種執著,他就和外道合而為一,和外道歸夥,合股做生意去了,好像股份有限公司。他跑到外道,和外道去做股份有限公司了。
和什麼外道呢?「娑毗迦羅」:就是那個黃髮外道。以前講過,就是摩登伽女她媽媽的師父,他用娑毗迦羅先梵天咒,這個就叫黃髮外道。這種黃髮外道,他「所歸冥諦」:冥,就什麼也沒有了。他這個冥諦,就是第八識在現在這個境界上變化出來的。他說一切萬物都從冥諦上生出來的。「成其伴侶」:這個修道的人一執這個非因——因立得不對了,所以就和黃髮外道做了朋友,開了有限公司了。這個有限公司,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完。這有限,不知道是有限?還是無限?
「迷佛菩提」:他迷失了佛的菩提覺道。「亡失知見」:因為他所立的這個非因,非因計因——不應該立這個因,而他立這個因。這因所因執,他立得不對了,所以就沒有真正的智慧,這叫亡失知見。亡失知見就是沒有真正的智慧,把真正的智慧丟了。丟到什麼地方去了?那你想要幫他找找,你也會丟了!
是名第一。立所得心。成所歸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外道種。
「是名第一,立所得心,成所歸果」:這是第一種,他立這個有所得的心,成他所歸的一個果。他這種的宗旨就錯了,怎麼錯了呢?
「違遠圓通」:和修耳根圓通、反聞聞自性、入流亡所的這種道理完全相反了,完全都不合了。為什麼?因為他生出一種執著,「背涅槃城」:也違背涅槃的那個大城市。什麼是涅槃的大城市呢?在什麼地方呢?涅槃的大城市在常、樂、我、淨涅槃四德那個地方。「生外道種」:他這種非因立因,就變成執著的外道了,變成黃髮外道那個冥諦,和黃髮外道去合股,做朋友去了。
阿難。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阿難」,「又善男子」:又這個修定的善男子,「窮諸行空」:他把行陰已經研究窮盡了,已經空了。「已滅生滅」:他已經滅去了生滅的這種境界。「而於寂滅」:而於寂靜、寂滅的這種境界,他「精妙未圓」:這種的寂滅樂,他還沒有得到完全,因為現在這個識還沒有盡。
這個識,就和真如差一點點,識是有生有滅的,真如就是不生滅的。那麼現在在第八識上,有這種生滅的、微細的相,和真如這個不生滅和合起來,這有個名字叫和合識。就是生滅的這個識和不生滅的真如,非常接近,互相和合起來,這叫和合識。因為它是個和合識,所以就精妙未圓。
若於所歸。覽為自體。盡虛空界。十二類內。所有眾生。皆我身中。一類流出。生勝解者。是人則墮。能非能執。摩醯首羅。現無邊身。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所歸」:這個修道的人,假設在他這個所歸宿處,所歸宿是什麼地方呢?就是還在八識這個生滅的識上,「覽為自體」:把本來不是他自己的,就拿來認為是他自己的一個身體了。
「盡虛空界,十二類內所有眾生」:他又生出一種妄執,什麼妄執呢?他覺得盡虛空這所有十二類的眾生,由卵生到非無想這十二種的眾生,「皆我身中一類流出」:他說:「啊!這所有的眾生,你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都是從我自己這個身體跑出去的,是我生出來的。」也就好像前面說的那種情形,說這一切眾生都是我的兒子,甚至於連佛、菩薩、阿羅漢,都是我造出來的,我可以造佛、造菩薩、造阿羅漢。你看!生了這麼大的這種我執。
「生勝解者」:他生出來一種勝解。可是這不是正當的勝解,是一種邪知邪見,不過勉強給它取個名字叫勝解。如果真是勝解,就合佛法了。所以這修道,你就是看經,也要看清楚了。
「是人則墮」:這個人就墮落了,墮落到什麼地方?墮落到「能非能執」:變成有一種能,他說他能生一切眾生。根本不是的,這是他一種妄識的揣測。非能執,本來他不能,但他有這種執著,這種執著就是誰呢?
「摩醯首羅」:就是大自在天王。自在天就是天上色界天的頂天,叫摩醯首羅天。這個摩醯首羅又叫大自在,他有三個眼晴,他也有個佛眼,也是在中間這兒長著,這三個眼睛都是肉眼,就中間這個眼晴,也是他生來就有的,這個天有這麼個眼睛。
那有多少隻手呢?他有八臂,有八隻手,前邊四隻,後邊四隻。前邊他可以拿東西,後邊又可以偷東西。他嫌一隻手不夠用,兩隻手偷東西也沒有那麼得力,生了八隻手,這隻也可以拿一點東西,那隻也可以拿一點東西,到了百貨公司,相信稽查員也看不住他,因為他手太多了。他騎著的是一頭大白牛,手裏拿著一個白拂,到處悠遊自在的,非常地自由,這是大自在天。他說:「我最自在了,嘿!你看我,你比不了我,我最自在了。」所以叫大自在。
「現無邊身」:這個大自在天,他執著他可以現無邊身,他說一切眾生都是他現出來的。那麼現在這個人修的也是這個法門,也有這種執著了。他也說一切眾生是他現出來的。你看他也沒成佛呢,怎麼能現出眾生來了?這就是一種妄執——能非能執。
「成其伴侶」:他與大自在天王做了朋友,他也跑到自在天去了,「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他對佛真正的覺——正覺菩提——就不認識了,也就沒有真正智慧了,所以就墮落到天魔外道裏頭。
是名第二。立能為心。成能事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大慢天。我遍圓種。
「是名第二,立能為心,成能事果」:這是第二,他立這個能生眾生,做為他的心,成就他這種遍圓的果。「違遠圓通」:他和修耳根圓通這種法門,反聞聞自性這個道理,相違背的。「背涅槃城」:對涅槃不生不滅這個道理,他也是相違背的。
「生大慢天」:他將來要生到大慢天,那個大自在天也就是大慢天。怎麼叫大慢天?他就看不起人,總騎到大白牛身上,自己有三個眼睛、八隻胳臂,噢!他覺得他了不起了,覺得騎著大白牛那麼自自由由的,很愜意的,他認為他這個生活非常地優越,所以就生了貢高我慢了,入了「我遍圓種」:說我能遍圓一切,能成就一切。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這個修定破了行陰的善男子,「窮諸行空」:他對於行陰已經空了,「已滅生滅」:已經滅了他這個生滅的心了,「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而於寂滅樂,他還沒有得到,還沒有圓滿,沒有真正得到這個寂滅的樂。
若於所歸。有所歸依。自疑身心。從彼流出。十方虛空。咸其生起。即於都起。所宣流地。作真常身。無生滅解。在生滅中。早計常住。既惑不生。亦迷生滅。安住沉迷。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常非常執。計自在天。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所歸」:假設他於所歸的地方,「有所歸依」:做他一個歸依處,「自疑身心」:他自己就生出一種懷疑心,懷疑他這個身心是「從彼流出」:前邊那個妄計是懷疑自己生出一切眾生;那麼現在,他又覺得自己是從那個歸依處流出來的。「十方虛空,咸其生起」:所有的十方虛空,也都是他所歸依處那裏生出來的。
「即於都起,所宣流地」:所宣流地也就是他所生出來那個處所。地,也就是個處所,那個地方。即在這個所有一切都是從它生起來的地方,「作真常身」:他認為這個地方就是他的真常身了。「無生滅解」:他說這個地方就是無生滅了。那麼為什麼他生出這個解?就是不對嘛!因為這個地方不是沒有生滅,他卻做這個解。
「在生滅中,早計常住」:在生滅這個識裏邊,他就計度說這是常住,這是不變的。「既惑不生,亦迷生滅」:他既不明白這個不生的道理,那個生滅的道理也不明白了。「安住沉迷」:他執著,又著住到這個地方,就守著這個境界也不放,就在這個地方修行用功,沉迷了。
「生勝解者」:他若再生出來一種勝解,就是執著上再生出執著來,「是人則墮」,「常非常執」:他執著那個常,但是不是常啊?不是,這不是一個真常。
「計自在天,成其伴侶」:他計度這個自在天是他一個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也迷失了佛這個菩提覺性,也亡失了真正的智慧。
是名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計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圓種。
「是名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計果」:這是第三種,立這個因依心,做為歸依處所。立這麼一個心,他就成非果計果這麼一種的妄計果。
「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圓種」:這也是與圓通這個道理上,既違背而又遙遠,又相離得更遠了。和涅槃城也違背了,生出來一種倒圓的知見。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又這個善男子,他窮究這個諸行已空了。「已滅生滅」:他已經滅除了生滅的這種性,「而於寂滅,精妙未圓」:對於這個寂滅樂,他精妙未圓,還沒有圓滿。
若於所知。知遍圓故。因知立解。十方草木。皆稱有情。與人無異。草木為人。人死還成。十方草樹。無擇遍知。生勝解者。是人則墮。知無知執。婆吒霰尼。執一切覺。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所知,知遍圓故,因知立解」:假設於他所知的,他說這個知就是遍圓的。因為這個知,他就立了一個見解。立什麼見解呢?他這個見解,你是想不到的,我也想不到的。什麼見解呢?他說「十方草木皆稱有情」:中國人有一句話,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麼足證明草木是無情的。可是現在他生出這麼一種的見解,他說十方的草木,都是有情的,「與人無異」:和人沒有兩樣的,它也有生命。
「草木為人,人死還成十方草樹」:草木可以做人,人若死了,又去變十方的草和樹木。「無擇遍知」:他沒有智慧來選擇這個遍知一切。
「生勝解者」:在這個時候,他又自己標異現奇,生出來一種邪勝解法,「是人則墮」:這個人就會墮落,「知無知執」:他說他知道這個道理,其實他是無知,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執著說他知道。
這好像什麼呢?就好像有一種外道——「婆吒、霰尼」,這是兩個人。
婆吒是梵語,中文的意思就是「避去」。他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呢?因為他以前是個牧童,是個放牛的,或者放豬、放羊的一個童子。那麼在毘舍離王還沒有做皇帝的時候,也在外邊玩。玩哪,就拿婆吒當床舖,在他身上睡覺。他就很不高興的,回去對他母親講:「這個毘舍離他拿我當床,睡在我的身上。」他母親知道這是個未來的皇帝,也不敢怎麼樣,因為他有勢力,就說:「那你以後不要和他在一起,你避去,離他遠一點,避開他。」於是他的名字就叫避去。
霰尼也是梵語,翻成中文就叫「有軍」。大約他就歡喜去當軍人,他有軍人這種的氣概,所以叫這個名字。
這兩個外道,「執一切覺」:他們自以為什麼都知道。這個修行人就「成其伴侶」:成為他們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他也迷惑於佛這個菩提覺性上,失去他的正知正見。
是名第四。計圓知心。成虛謬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知種。
「是名第四」:前邊所說這種的情形,是第四種的執著,執著什麼呢?「計圓知心」:他說他什麼都知道,無所不知,其實他是一種執著,他對於一切都不知道。「成虛謬果」:他就是成,也成個虛謬的果,就是沒有這麼回事。謬就是沒有這麼回事。
「違遠圓通」:也與耳根圓通這個法門相違背,而離得太遠了。「背涅槃城」:也違背涅槃城這種不生不滅的道理。「生倒知種」:他生出一種倒知的種。倒就是顛倒,顛倒這個知。
就好像草木,任何人也都不能把它算計到有情裏頭;而他把草木都算到有情裏頭,說人就是草木,草木也可以做人。那麼有的人就說:「有的樹木有靈啊,那它豈不是有知嗎?」那不是的,因為那是有一個精靈附到那個樹上了,並不是那個樹本身有知,是一種有情。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有這種修定的善男子,「窮諸行空」:研究這個諸行空,行陰已空了。「已滅生滅」:他已經滅了這個生滅了,「而於寂滅」:雖然說滅了生滅,但是他於寂滅這種的境界上,「精妙未圓」:他還沒有圓滿,還有很少很少這種生滅的種子在這兒。
若於圓融。根互用中。已得隨順。便於圓化。一切發生。求火光明。樂水清淨。愛風周流。觀塵成就。各各崇事。以此群塵。發作本因。立常住解。是人則墮。生無生執。諸迦葉波。并婆羅門。勤心役身。事火崇水。求出生死。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融,根互用中,已得隨順」:假設於圓融這種境界上,在六根互用這裏,已經得到遂心滿願這種隨順了。「便於圓化,一切發生」:就執著在這個圓化一切發生這裏邊,「求火光明,樂水清淨,愛風周流,觀塵成就」:他對於火有光明,非常崇拜;這個水性清淨,他也非常崇拜;他又歡喜風的周流這種性質,他也崇拜。塵就是地,觀這個地的成就。
對地、水、火、風四大這種種情形,「各各崇事」:他向火叩頭,向水叩頭,向風叩頭,向地來叩頭,他說這真是不可思議,這火它怎麼就會有光明呢?啊,水它這麼清淨的,真值得我崇拜,我給它叩多一點頭。
他一天到晚給水磕頭,給火磕頭,給風磕頭,給地磕頭。就崇拜這四大,又供養四大。事,就是供養。火有火神、水有水神、風有風神、地有地神,那麼於是乎,他就把地、水、火、風這四大的神,當他的老祖宗了。摩訶迦葉以前也就是事火的外道,專門向火來叩拜。
「以此群塵,發作本因」:他以地、水、火、風這四大的塵象,發作他自己的本因。「立常住解」:他說這個都是常住的。不錯,地、水、火、風都是這個如來藏性,可是你應該恭敬如來藏,不應該去恭敬地、水、火、風,這就是頭上安頭,不在根本上用功,不去恭敬如來藏性,不去恭敬佛,卻去恭敬末梢,跑到末梢上去了。
「是人則墮,生無生執」:他想要了生死,而實際上,不能了生死,就生這種執。
「諸迦葉波,并婆羅門」:大龜氏迦葉波,和梵志婆羅門,修清淨行這一類的人,他們「勤心役身,事火崇水,求出生死」:勤苦其心而役使其身,就是修種種無益的苦行,給火上一上供,給水上上供,來叩幾個頭。以事奉供養地水火風,來求得了生死。「成其伴侶」:這個修定的人,就和這一類的人做為朋友了,做為伴侶了。「迷佛菩提,亡失知見」:這也是迷惑了佛這個菩提真性,而亡失真正的智慧了。
是名第五。計著崇事。迷心從物。立妄求因。求妄冀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顛化種。
「是名第五,計著崇事」:這是第五種顛倒的種,他計度這個執著,來崇拜地水火風這四大,來事奉、供養這四大。「迷心從物」:他把自己這個如來藏性、常住真心迷了,跟著物跑了。
「立妄求因」:他立這麼一個妄的知見,求出生死的這種因,「求妄冀果」:他用這不正確而妄希冀了生死這種的果。
「違遠圓通」:這是違背圓通法門了,「背涅槃城」:也違背了涅槃的城。「生顛化種」:生出一種倒化的種子,不正確、顛倒的這種造化的種子。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者修反聞聞自性、耳根圓通的善男子,「窮諸行空」:研究行陰已經空了,把行陰破了,「已滅生滅」:已經滅了這生滅之道,「而於寂滅」:而對於寂滅之樂,「精妙未圓」:還沒有得到圓滿。
若於圓明。計明中虛。非滅群化。以永滅依。為所歸依。生勝解者。是人則墮。歸無歸執。無想天中。諸舜若多。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明」:在這個圓融而光明的境界上,「計明中虛,非滅群化,以永滅依」:他計度這個明中虛,不是實在的。這不是把一切的造化都滅了,所以也不是永遠滅的一個依歸處。「為所歸依」:可是他用它為所歸依處。「生勝解者」:他生出一種的狂悟。
「是人則墮」:這個人就墮「歸無歸執」:他本來想歸依,但是無所歸依。這個不是永遠的生,不是永遠的滅,所以他不能拿它來做所歸依處,可是他以這個做所歸依處,這是無所歸依。
「無想天中」:這一種執著就是在無想天,可是這不是四禪天那個無想天,是非非想天。那麼非非想天中「諸舜若多」:那些個只有一個空的空神,「成其伴侶」:這個修定的人就做他們的伴侶了。「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他也迷失這個菩提,亡失正知正見。
是名第六。圓虛無心。成空亡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斷滅種。
「是名第六,圓虛無心,成空亡果」:這個名字就是第六種狂解——圓虛無心,他這種的果也是空亡,沒有的。「違遠圓通」:和圓通法門相違背,「背涅槃城」:和涅槃這種妙果,也相違背的。「生斷滅種」:生出一種斷滅的種來。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修定的這個善男子,「窮諸行空」:這行陰已空了,「已滅生滅」了,「而於寂滅」:而對這個寂滅的妙樂,他還「精妙未圓」:沒有圓滿。
若於圓常。固身常住。同於精圓。長不傾逝。生勝解者。是人則墮。貪非貪執。諸阿斯陀。求長命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常」:假設於圓滿而常住的這個時候,「固身常住」:他堅固其身,願意常住在世,願意得到長生不老,「同於精圓」:在精微而圓滿的這個壽命裏邊,「長不傾逝」:很長的時間,他也不會死的,這傾逝就是死。「生勝解者」:在這個時候,生出一種邪勝狂解。
「是人則墮,貪非貪執」:他貪長生而不得長生,這叫貪非貪執。「諸阿斯陀,求長命者」:阿斯陀是梵語,翻譯成中文就叫「無比」,沒有再可以比的;這是在天上的一種外道,貪求長命這樣的人。這修定的人「成其伴侶」:就成他們的眷屬。「迷佛菩提,亡失知見」:與佛的菩提這種法門他是迷了,失去了正知正見。
是名第七。執著命元。立固妄因。趣長勞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妄延種。
「是名第七,執著命元」:這個名就是第七種,他執著他這個命的根元,命的元由,「立固妄因」:他立出這麼一個堅固的妄因,「趣長勞果」:他想要得到長生不老的這種果。長生不老又可以叫長勞。「違遠圓通」:他與反聞聞自性,耳根圓通這個法門,相違背的。「背涅槃城」:不單違背耳根圓通,而且又違背涅槃城。「生妄延種」:生出來一種妄想延長壽命的種。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這個修定的男子,他把行陰已破了,「已滅生滅」:已滅了生滅這種的道理,「而於寂滅」:而於這個寂滅的妙樂,「精妙未圓」:他還沒有圓滿。
觀命互通。卻留塵勞。恐其銷盡。便於此際。坐蓮華宮。廣化七珍。多增寶媛。恣縱其心。生勝解者。是人則墮。真無真執。吒枳迦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觀命互通」:這個人觀他這個生命,和一切眾生互相通著。「卻留塵勞」:他就不願意把塵勞去盡了,想留這種塵勞,「恐其銷盡」:他恐怕塵勞銷盡了。
「便於此際,坐蓮華宮」:就在這個時候,他坐在一個蓮華宮裏邊。在這個蓮華宮裏,「廣化七珍,多增寶媛」:他化出七種珍寶,又多增加他的妃嬪、美女。寶媛就是美女。就「恣縱其心」:他也恣縱他這種愛欲、貪欲。「生勝解者」:在這個時候,他又生出一種勝解了。
「是人則墮」:這個人就會墮落到「真無真執」:他想他是得到真了,但不是真——這種的執著。
「吒枳迦羅,成其伴侶」:這個吒枳迦羅,怎麼叫吒枳呢?吒枳翻譯成「結縛」。結,就是用一條繩把它拴個結子;縛,就是用一條繩把它綁上了。這就言其用繩子把眾生綁往了。迦羅,這是印度話,翻譯成中文叫「我所作」,這是我所作的,什麼是我所作的呢?言其一切眾生的這個結縛,這個不自由,都是我所作出來的,我教他不自由的。
對於這種的外道,這樣的思想,成其伴侶,這個修定的人,就成他們的眷屬。「迷佛菩提,亡失知見」:迷失佛這個菩提,也就把正知正見都丟了,只剩邪知邪見。
是名第八。發邪思因。立熾塵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天魔種。
「是名第八,發邪思因,立熾塵果」:這個是第八種,他發一種邪思的因,立出來這種熾塵——熾然而盛,這種塵勞非常盛的這種果。
「違遠圓通」:這與耳根圓通的法門相違背的,「背涅槃城」:也違背涅槃這個道理。「生天魔種」:生到天魔的種族裏頭。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又者這個善男子,研究一切諸行是空的,「已滅生滅」:已經滅了生滅的這種性,「而於寂滅」:而於寂滅的妙樂,「精妙未圓」:還沒有得到圓滿。
於命明中。分別精麤。疏決真偽。因果相酬。惟求感應。背清淨道。所謂見苦斷集。證滅修道。居滅已休。更不前進。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定性聲聞。諸無聞僧。增上慢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於命明中,分別精麤,疏決真偽」:在他這個命虛明的裏邊,分別哪個是細的,哪個是麤的,選擇真的和假的。「因果相酬,惟求感應」:這個因果互相那麼酬報,惟求因果的感應。感應也就是因果。「背清淨道」:他違背這種清淨的道。
「所謂見苦、斷集、證滅、修道」:見苦也是知苦。這個苦就是苦諦——三苦、八苦、無量諸苦。集是集諦,就是一切的煩惱。斷集,斷了這個集諦。滅就是修道得到證滅了,得到這種涅槃的妙樂。道就是修道。這就是所謂的知苦、斷集、慕滅、修道。「居滅已休,更不前進」:他在這個滅的時候,就不往前再進了,「生勝解者」:生了這一種狂勝解這樣的人,「是人則墮定性聲聞」:什麼叫定性聲聞呢?
定性聲聞前邊已經講過,就是他不迴小向大,他就裹足不前,不往前走了,就在那個地方停止住了,這叫定性聲聞。「諸無聞僧增上慢者」:和無聞比丘,以四禪為四果那種的無知一樣,增加這個增上慢。「成其伴侶」:做為他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迷失佛這個菩提覺性,失去正知正見。
是名第九。圓精應心。成趣寂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纏空種。
「是名第九」:這是第九種,「圓精應心」:圓精而有這一種感應的心,「成趣寂果」:造成一種趣寂的果。
「違遠圓通」:這也與耳根圓通法門相違背,也「背涅槃城」,「生纏空種」:什麼叫纏空呢?他耽空滯寂,就在這個地方,也不願意往前進,也不願意往後退,就認為這個空是他生活裏最需要的。那麼,他就在這個地方,好像纏綿纏住了,和這個空纏到一起。空本來什麼也沒有,他又在這空上,又加出一個空來,所以在這個地方,他也是一種執著。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又這個善男子,窮盡了行陰這種境界,行陰已空了,已經滅了生滅的這種境界,「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而對於寂滅之樂,他還沒圓滿。
若於圓融。清淨覺明。發研深妙。即立涅槃。而不前進。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定性辟支。諸緣獨倫。不迴心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融」:假設於圓融這種境界上,「清淨覺明」了,這時候他「發研深妙」:發研究深妙這種的理性,「即立涅槃」:在識陰還沒有破的地方,他就立成涅槃了,「而不前進」:也不向前再去修行了,「生勝解者」:他就生一種狂解——狂妄的勝解。
「是人則墮,定性辟支」:這個人就會墮落到不迴心——不迴小向大的這種定性辟支佛。「諸緣獨倫」:和緣覺、獨覺,這兩種的種類,「不迴心者」:不迴小向大的定性羅漢,「成其伴侶」:做為他的眷屬,他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也迷惑於佛這個菩提覺道,而亡失正知正見。
是名第十。圓覺吻心。成湛明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覺圓明。不化圓種。
「是名第十」:這是第十種,是在識陰裏邊最後的一種,把這一個關頭通過,就不要緊了,就沒有什麼危險了,可惜這一步也不容易過去。那麼在這個地方,所相差的也就很微細了。所謂「差之絲毫,謬之千里」,也就是差一根頭髮這麼多,等到果位上就相離有一千里這麼遠。
在這個時候,「圓覺吻心,成湛明果」:他這個圓覺的道理,和常住真心已經將要吻合了,成很清淨光明的果。「違遠圓通」:雖然是這樣子,但是與耳根圓通這個法門,還是不相合的,因為他也還有所執著,「背涅槃城」:也是違背涅槃的這個妙果。「生覺圓明,不化圓種」:他生出來一種覺圓明的執著,所以叫不化圓種。
這是在識陰沒有破以前,他還是有這麼一點點沒有明白。那麼在這個地方若一破,不被這個狂解所變,這就是把五陰都破了。五陰破了,那時候就可以證到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的果位。你就可以成佛,有把握成佛了。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中途成狂。因依迷惑。於未足中。生滿足證。皆是識陰。用心交互。故生斯位。
「阿難」,你在這個地方要特別注意,特別明白「如是十種禪那」:像這十種靜慮的法門,十種靜慮的境界,十種靜慮的功夫,所顯現的魔境,你都應該認識。「中途成狂,因依迷惑」:在半路上,成了一種狂解,因為他所依據的事,他迷惑了。
「於未足中,生滿足證」:在未滿足的這個時候,未證言證;就是沒有得道,沒有證果,他說:「噢!我證果了。」
沒有證初果,他說證初果;沒有證二果,他說證二果;沒有證三果,他說證三果;沒有證四果,他說證四果。那麼沒有成佛,他說他是佛了。你問他怎麼樣成的,他也不知道。你說成佛都不知道怎麼成的,這真是一個糊塗佛了。可是佛都是明白的,沒有糊塗的。這若是糊塗,就是妖魔鬼怪,他不明白真理。
「皆是識陰」:這都是色、受、想、行、識中的識陰作怪呀!「用心交互」:你用功夫的時候,這識陰就和你的功夫來作戰。如果你稍微生出一種貪心、一種欲念、一種妄想,這就會入魔的境界。
前幾天我不是講走火入魔嗎?你著到這個境界上,這就叫走火入魔了。【註三五】【註三六】【註三七】生出一種狂解,這種狂解,你很不容易把它破了。就是旁人指破他說:「你這個不對!」他都不相信的。他說:「嘿!你懂什麼?我現在就成佛了嘛!你講那個都不對的。」你告訴他,他也不相信。「故生斯位」:所以生出這種境界。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現前。各以所愛。先習迷心。而自休息。將為畢竟。所歸寧地。自言滿足。無上菩提。大妄語成。外道邪魔。所感業終。墮無間獄。聲聞緣覺。不成增進。
「眾生頑迷」:眾生這種頑固不化的迷惑,「不自忖量」:他也不想一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狗皮還沒有脫,豬皮也沒有掉呢!就說是佛了,唉!自己太不自量了。
「逢此現前」:逢這種種的境界現前,「各以所愛,先習迷心,而自休息」:各以他所愛著的、所貪著的這種愛——這是他以前生生世世愚癡的迷心——在這個地方他休息。
他以為這個地方就是寶所了,其實是住到化城上。化城不是寶所,因為這個人向前去想要取寶,走、走、走,走到半路上就覺得太辛苦了,啊!不去取寶了。於是乎,一個有神通的人,就變化出來一個化城,說:「前面那個地方就是寶所了,我們到那個地方去,就拿到寶貝了。所有的奇珍異寶,都可以拿回來。」那麼到那個地方休息完了,還要再向前走。
現在這一些個人,就是到這個化城——變化城——卻以為是寶所,再不向前進,所以就休息了。「將為畢竟」:這一些個人說就是畢竟了,「所歸寧地」:這就是他們的所歸宿、究竟處,他們想要去的地方。
「自言滿足,無上菩提」:自己就說自己滿足了,已經證得無上菩提了,已經成佛了。「大妄語成」:沒有成佛,他說他成佛了。你說若是聰明人,誰說這個愚癡話?沒有到那種果位上,就說是那種果位,這是愚癡的!
好像民主國家人人都可以做總統。不錯!人人都可以做總統,但不是人人都是總統,得要大家選你出來,你才正式做了總統。不是說人人都是總統,那麼哪個是正總統?哪個又是副總統?所以就是這個道理。你也沒有讀過書,也沒有研究過什麼道理,你就去做總統,你連簽自己的名字都不會簽,你怎麼做總統啊?這個成佛也是,你也沒修行,也沒有受過雪山六年、菩提樹下四十九天,這種的功夫你一天都沒做,你就成佛了?那你真是太容易了,所以這就是一種狂妄。
「外道邪魔」:這就是一種外道邪魔的思想,「所感業終,墮無間獄」:他所感的邪魔,這種魔業終了之後,將來這個魔也有壽命終了的時候。壽命終,他那個靈性也墮落到無間地獄去。
「聲聞緣覺,不成增進」:如果他是定性聲聞和定性辟支,這兩種雖然打妄語,但是他不會墮地獄的,但是也不能往前有所進步了,所以不成增進。
汝等存心。秉如來道。將此法門。於我滅後。傳示末世。普令眾生。覺了斯義。無令見魔。自作沉孽。保綏哀救。消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始成就。不遭歧路。
「汝等存心,秉如來道」:阿難,你們這些在會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大比丘、大富長者等,秉承著如來所說的這個道理,「將此法門」:把我《楞嚴經》所說「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這種圓通法門,「於我滅後,傳示末世」:在我滅度之後,你們要天天傳示末世,「普令眾生,覺了斯義」:令所有的一切眾生,覺悟明瞭這種的道理。
「無令見魔」:這個見魔,又有見愛魔。見魔是被境界轉了,有的見著就生出一種愛心,被這境界轉,這都是見魔和見愛魔。你不要令見魔和見愛魔「自作沉孽」:你自己墮落。沉,是墮落;孽,是造的罪業,造的這種罪孽。「保綏哀救」:你保護而安綏這一切的眾生,來哀憐救度他們。「消息邪緣」:把這種邪的、不正當的狂心野性、邪知邪見都停止了它。
「令其身心,入佛知見」:令他身和心,到佛的知見這裏邊來。「從始成就,不遭歧路」:從一開始,乃至於到成就,不要遭受這個歧路。始,就是開始;成就,就是末、終了,到終點。由這開始到終點。歧路,就是在正路上分出一個岔路。
如是法門。先過去世。恆沙劫中。微塵如來。乘此心開。得無上道。
「如是法門,先過去世,恆沙劫中,微塵如來」:像《楞嚴經》這個法門,這是過去世恆河沙數那麼多的劫裏邊,像微塵那麼多的如來,「乘此心開,得無上道」:都是秉承著這個法門,這個楞嚴大定,而得到心裏開悟,成就無上的道果,都是從這條路來的。
所以現在我們也要研究這條路,把這條路修好了,我們才能成佛呢!不是一步也沒有邁,就走到佛那個果位上去了,沒有這麼容易的事。不要說成佛,你就是在世界上讀書,得到個學士,要多少年的功夫;得到個碩士,又要多少年的功夫;得到個博士,又要多少年的功夫,何況得到一個出世的佛的果位?你一步也沒有邁,就成了佛了?這說夢話也不要說得這麼妙,這麼沒有邊際呀!成佛不是那麼容易的。
識陰若盡。則汝現前。諸根互用。從互用中。能入菩薩。金剛乾慧。圓明精心。於中發化。
「識陰若盡」:在前邊行陰盡了,到識陰上。識陰本來要是在八識的本位上,這時候已經可以看十方世界,好像淨琉璃一個樣子,無障無礙的。可是現在這個識陰並不是完全第八識,而是第七識這個微細的生滅還沒有了。所以,如果第七識這個微細的常擾動元——這種微細的動相——沒有了,就純粹是第八識,這時看三千大千世界,猶如淨琉璃一樣。那麼,再轉這個第八識,就是佛的大圓鏡智。
但是在第七識沒有破盡的時候,就不能有這種的境界,所以說識陰若盡——第七識這微細的動相如果沒有了,「則汝現前」:則你現前「諸根互用」:諸根就是六根,就是以前所講的六根互用,每一根都有六種的用途。眼睛本來是看東西的,但是它也可以聽,也可以嗅,又可以嚐滋味,又可以吃東西,又可以有觸覺,又可以有思想。這六根互用,每一根都可以有這六種的用途,這是所謂「成就合開」,成就六根互用的這種能力。
「從互用中」:從六根互用裏邊,「能入菩薩」:能入到菩薩「金剛乾慧」:金剛是不壞,不壞就是不退了。不退是位不退、念不退、行不退,這證得三不退。乾慧是乾慧地。「圓明精心,於中發化」:得到這種圓明精心,在這個裏頭會發生一種的變化。
如淨琉璃。內含寶月。如是乃超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心。菩薩所行。金剛十地。等覺圓明。
前邊所講的「圓明精心,於中發化」,在圓明精心裏頭就發生一種神通變化,這種神通變化像什麼呢?「如淨琉璃,內含寶月」:好像沒有塵垢的琉璃一樣,在那琉璃之內含著一個寶月。「如是乃超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心」:像這樣子就超過去前邊所講的十信的位,和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位。四加行心,各位記得不記得?是煖、頂、忍、世第一,這叫四加行位。「菩薩所行金剛十地、等覺圓明」:加上菩薩所行的金剛十地,和等覺圓明這種的境界,這種的功夫。
入於如來。妙莊嚴海。圓滿菩提。歸無所得。
「入於如來妙莊嚴海」:這種境界,就是入到如來的妙莊嚴海裏邊。「圓滿菩提,歸無所得」:圓滿所修的這種菩提,最終就是無所得。為什麼無所得呢?菩提本來是自有的,並不是從外來的。這個如來藏性不是從外邊得來的,而是自己本有的,所以說歸無所得。
此是過去。先佛世尊。奢摩他中。毗婆舍那。覺明分析。微細魔事。
以上所講的是這個識裏邊十種的種子,十種的境界。「此是過去先佛世尊」:以前的佛世尊,「奢摩他中」:奢摩他就是一個定,這個楞嚴妙定【註三八】,「毗婆舍那」:那個微密觀照,這種觀照的功夫,「覺明分析」:由這個覺明而分析,「微細魔事」:這是微細的魔事,這種的境界很微細的,不是很容易覺察得到的。
魔境現前。汝能諳識。心垢洗除。不落邪見。
「魔境現前」:這個魔的境界現到你前面,「汝能諳識」:你能認識這個境界,知道這是魔或者是佛。
「心垢洗除」:這個境界有的是外魔,有的是內魔。外魔容易降伏,內魔很難降伏了。因為你起了邪知邪見,這不容易解除。所以你外魔認識了,你自己心裏邊這個心垢也要洗除。什麼叫心垢呢?心裏頭的垢,最要緊的就是這個貪欲,講來講去還是這一個貪欲。這個貪欲,也就是婬欲。你要是婬欲心沒有了,心垢洗除了,就不落邪見。如果婬欲心不洗除的話,你就很多的毛病都來了。這些個毛病都是由這種的貪欲生出來的,所以種種的問題,種種的煩惱、無明都生出來了。生出,就落邪見了。「不落邪見」:你如果把這個毛病洗除了,那邪見也沒有了。
陰魔銷滅。天魔摧碎。大力鬼神。褫魄逃逝。魑魅魍魎。無復出生。
「陰魔銷滅」:以前所講的五陰魔銷滅了,「天魔摧碎」:你有了真正的智慧,不落邪見,那個天魔也摧碎了,把天魔的膽都嚇落了。「大力鬼神,褫魄逃逝」:乃至這個大力鬼神,他雖然力大,不是嗎?他可以把須彌山用手一推都推倒了,推崩了。可是你的正知正見現前,你有這楞嚴大定,那大力鬼神也就跑了,你把他那個魄也都給喪了。他一見到你呀,亡魂喪膽的,結果就那麼恐懼逃逝了,跑了。「魑魅魍魎」:這個魑魅魍魎都是妖怪之類的,前邊都講過了。「無復出生」:再也不會出生了,再沒有了。
直至菩提。無諸少乏。下劣增進。於大涅槃。心不迷悶。
「直至菩提,無諸少乏」:一直就到佛的境界上,沒有一點的困難,沒有一點的問題,沒有一點的麻煩。「下劣增進」:就是那種下劣的根性,也會向前增進去,到這個地方。「於大涅槃」:在大涅槃這個妙果上,「心不迷悶」:心不會再像以前那種的迷悶了。
若諸末世。愚鈍眾生。未識禪那。不知說法。樂修三昧。汝恐同邪。一心勸令。持我佛頂陀羅尼咒。若未能誦。寫於禪堂。或帶身上。一切諸魔。所不能動。
「若諸末世」:假設這個世界在末法的時候,「愚鈍眾生」:這個眾生,你看他學好,你怎麼樣教他,他還往那個壞的路上走。你不教他學壞,但是他自己就向那個壞的路上走。學好,好像登天那麼難;學不好,就好像下山那麼容易。為什麼呢?就是習氣太重了,貪欲太多了,這一種的舊習氣、舊毛病、舊業障、宿世的冤孽債太多了,所以你想往上走,它就往下拉你。所以學好就像登天那麼難,學不好就像下山那麼容易,為什麼呢?眾生就是沒有智慧,就是愚鈍。
愚鈍的眾生,「未識禪那」:他不知道修道這種重要性,不知道靜慮是這樣子地需要。「不知說法」:他也不知道說法。「樂修三昧」:雖然他不曉說法,不知道怎麼修行用功打坐,不知道靜慮。可是他樂修三昧,他歡喜修定。歡喜修定必須要明白道、明白法。「汝恐同邪」:你如果恐怕這種人,入到邪知邪見去的話,「一心勸令」:那你沒有旁的辦法,你就勸他,勸令什麼呢?「持我佛頂陀羅尼咒」:勸令他誦持〈佛頂陀羅尼咒〉,就是〈楞嚴咒〉,你勸他念〈楞嚴咒〉。
「若未能誦」:假設這個〈楞嚴咒〉,他念來念去也背不出,總要拿著本子來念。你就教他「寫於禪堂」:寫到他坐禪的房子裏邊。怎麼呢?因為經典所在之處皆為有佛,何況這個咒呢?這個咒在什麼地方,這個地方就有金剛藏菩薩和他的眷屬及一切的護法善神。「或帶身上」:或者帶到身上。「一切諸魔,所不能動」:你若帶到身上,這一切的諸魔,他都沒有法子你。【註三九】
汝當恭欽。十方如來。究竟修進。最後垂範。
釋迦牟尼佛悲心切切,殷勤咐囑,告訴阿難說,「汝當恭欽」:你對於楞嚴妙定、耳根圓通、反聞聞自性這個法門,和〈楞嚴神咒〉這個〈佛頂陀羅尼〉總一切法、持無量義的法門,你應該恭敬而欽奉。
「十方如來」:這是十方如來的心,十方如來的性,也就是十方如來的母親。「究竟修進」:這是最究竟、最徹底、最微妙的一個修進法門。「最後垂範」:也是十方如來最後的垂範,最後所開示的最要緊的法門。垂範,這是最要緊的一個模範,最要緊的一種法則,最要緊的一種開示,令你得佛知見的這條道路。
阿難即從座起。聞佛示誨。頂禮欽奉。憶持無失。於大眾中。重復白佛。如佛所言。五陰相中。五種虛妄。為本想心。我等平常。未蒙如來。微細開示。
「阿難」聽見釋迦牟尼佛這樣吩咐他,於是乎「即從座起」:從他那個座位就站起來。「聞佛示誨」:他聽見佛所開示這種的教誨,「頂禮欽奉」:就向佛叩頭。阿難這回可沒有哭,以前哭了那麼多次,這回不哭了,吃飽了。好像小孩子吃奶似的,吃飽了,他就不哭了。你看那個小孩要糖,有糖了,也就不哭了。這回阿難也是得到甜頭了,吃到甜東西了,所以也就不哭了。頂禮欽奉,頂禮恭恭敬敬地奉持這個楞嚴大定的法門。
「憶持無失」:憶持這個〈楞嚴神咒〉,一個字都不錯,一個字也都不漏,字字清楚,句句明白,口誦心惟。口裏在念,心裏就想這個咒,身上就不造惡業,身、口、意三業清淨誦持〈楞嚴神咒〉。
「於大眾中」:他在大眾裏邊,「重復白佛」:可是大家不要誤會,阿難這個於大眾中重白佛言,並不是說想出風頭,想要叫大家看看他,不是的。是怎麼樣呢?他為眾生來求法,他不是為他自己,而是想到你我現在,他這些個同參道友。他說:「在美國將來有一個法會,有一個人講《楞嚴經》,那麼那些個人或者不太了解,我現在再給他們請一請法。」所以我們應該多謝阿難。
「如佛所言」:好像佛所說的「五陰相中,五種虛妄,為本想心」:在色、受、想、行、識這五陰的相裏邊,有五種的虛妄,那麼這個就是本來的妄想心。這五種的虛妄,每一種就有十種的魔。「我等平常」:我們現在大眾在平時日用中,「未蒙如來微細開示」:我們從來就沒有聽過佛講出來這麼微妙的道理,開示我們,令我們簡直是得未曾有,身心泰然,身心都安泰了。
又此五陰。為併銷除。為次第盡。如是五重。詣何為界。
「又此五陰,為併銷除,為次第盡」:色、受、想、行、識這五種的陰,是一起同時就可以銷除了,還是要一點一點地、有次第地,好像一重一重地銷除呢?「如是五重,詣何為界」:像這樣子這五陰,它們以什麼做它們的一個邊界呢?做它們的一個界限呢?
惟願如來。發宣大慈。為此大眾。清明心目。以為末世。一切眾生。作將來眼。
「惟願如來,發宣大慈」:我現在惟獨就願意如來,發揚而宣露出你這個大慈悲心。「為此大眾」:為這在會的大眾,「清明心目」:清,就是清理清淨了;明,就是明白了。清淨什麼呢?清淨心目。心若不明白,也不會修行;眼睛若看不清楚,要是有一些個染污在眼目裏頭,這也不會清淨的,所以要清淨大眾的心目。
不單清淨大眾的心目,「以為末世,一切眾生」:以做末世,就是現在你我這個時候。一切眾生,你看看,所以我說包括你、我、他都在內,這一切眾生嘛!你、我都在一切眾生之內,他也沒有跑到眾生之外去,所以你我他都在這個裏頭了。我說這個你我他,也就是你我他誰都有了;也就是一切眾生。你想跑到外邊去,也跑不了的。
你說:「我不算數,我沒有在這一切眾生之內!」
那你是個什麼?你說!你想跑也跑不了的。真所謂「插翅難飛」,除非你跑到月球去。跑到月球也還是眾生嘛!也不能變一個名,所以你就乖乖地承認,自己也就在我們這個團體之內就好囉,不要跑了。
乖乖的,懂不懂?乖乖的就是不要耍脾氣,不要發魔氣,不要覺得心裏總有點放不下,不要心裏總覺得「吱吱喇喇的」那麼難受。吱吱喇喇的,這是中國北方的土話。好像烙餅烙得糊了,它吱吱喇喇,這吱......喇......那麼一叫,心裏吱吱喇喇的難受。
所以「作將來眼」:做我們將來的眼睛,也是做我們的眼睛。你看,你看!這個風水到這兒還沒有停止呢!這個將來眼,要到將來,將來是什麼時候呢?就是還沒有到來那個時候。沒有到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就是未來的時候。未來是什麼時候呢?未來就是未來的那個時候。
講得你們聽得怎麼樣?聽得妙不妙?是沒有意思?是有意思?你們這麼笑,把他們笑得糊塗了,說:「講的什麼?你們這麼笑啊?」那聽不懂中文的人呢,又著急了,啊!Quickly,translation!(趕快,翻譯!)
佛告阿難。精真妙明。本覺圓淨。非留生死。及諸塵垢。乃至虛空。皆因妄想。之所生起。
「佛告阿難」,在「精真妙明,本覺圓淨」這個境界上,這個境界是什麼樣子呢?就是那個精真妙明、本覺的圓淨,就是這個樣子,「非留生死及諸塵垢」:這裏頭沒有生死的,生死在這個地方是留不住的。
不單生死留不住,這個精真妙明、本覺圓淨,塵垢也沒有了。這個是什麼?這就是如來藏性,就是真如的本體,也就是你我共有的佛性。不是你有,我沒有;也不是我有,你沒有。大家都是一樣的,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是精真妙明、本覺圓淨。這個裏頭一塵不染,一法不立,什麼都沒有的。你要是能返本還原,返到這個地方,那時候你也沒有無明,也沒有婬欲,也沒有貪欲,也沒有這個癡心妄想,什麼都沒有了,乾而潔淨。所以我們現在修,就是想回到本有的那個地方去,如果沒有那個地方,人人都不要修了。
「乃至虛空」:我們人人都見到這個虛空,虛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皆因妄想之所生起」:虛空就是在我們那個妄想裏邊生出來的。
由這個妄想,而有五陰,又有五濁,又有六結,生出種種麻煩的東西來,這就是沒有事情來找事情幹。為的什麼呢?就因為你沒有工作了,要找一點工作。找一點工作,你若有代價也可以;可惜越做這個生意越虧本,給人家去打工,越做是越虧本。好像做生意似的,越做越虧本。虧來虧去,虧得把你這如來藏性,就壓到五陰山的底下了。於是乎就被六根、六塵這些個土匪據為己有了,他們就佔據五陰山,做他們的巢穴了,各處去搶東西、打家劫舍,你看你招賊窩匪到現在!
先先你做生意,做得蝕本了,然後現在人命又揹上了。你這些個土匪各處去打家劫舍,焉能不殺人呢?就殺人!所以你這個自性壓到五陰山底下,就有六根、六塵這些個土匪各處去打劫。明白嗎?你明白這個道理了,我這一堂經就沒有白講;沒有明白嗎?沒有明白,要慢慢去學。
斯元本覺。妙明精真。妄以發生。諸器世間。如演若達多。迷頭認影。
「斯元本覺」:這個根元,一法不立、一法不生、精真妙明、本覺圓淨,是一個根本的本覺。「妙明精真」:這種由本覺發明這個妙明精真。「妄以發生」:由這個時候就依真起妄了,在如來藏性上,生出這種妄。「諸器世間」:所有的有情世間,就是眾生;諸器世間,就是山河大地、房廊屋舍。
「如演若達多,迷頭認影」:好像這個演若達多,迷頭狂走一樣。他一早起,一照鏡子,看著鏡子裏邊這個人,有鼻子、有眼晴、有耳朵,又有嘴巴。他說:「噢!我怎麼沒有頭呢?鏡子裏這個人有頭,我怎麼沒有頭呢?」所以就怖頭狂走,各處去跑,找他的頭。你說他這個頭丟了沒丟?
演若達多以前講過了,你們還記得嗎?不記得就去想一想,若記得就講出來,演若達多倒是怎麼個樣子,倒是怎麼樣一個人?他是個聰明人,是個愚癡人?是個有頭的人,是沒有頭的人?如果你說那是沒有頭的人,你看見會不會認為他是個怪物?你想一想!
※ ※ ※
今天是我們在座這些人新生命的開始,既然是新生命的開始,我們必須要洗滌身心,把以前那些個不清淨的東西都放下。以後拿起來的東西,都要清淨。所謂清淨,就是沒有貪、瞋、癡、慢、疑這五鈍使。你若能把這五鈍使沒有了,這就是清淨了。
那麼今天受這個戒,這是在美國這國家,在美國人裏頭,可以說是第一次,空前未有的,所以你們都是一些佛教的先進者。先進的人,沒有什麼好處,要吃苦的。為什麼呢?因為在你以前沒有,因此你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做,有時候就矇頭轉向的,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做了錯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呢?根本就不明白,也沒有地方去學。
日本的佛法,雖然傳到美國來很久了,可是日本的佛法是一種化學的佛法,非常的化學。所謂化學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虛無飄渺的,他們所行的,你說是佛法嘛,又不像佛法;你說是世間法嘛,他又說他是佛法。所以簡直地認不清它是個什麼?換一句話說,它可以說是四不像,似驢非驢、似馬非馬、似牛非牛、似羊非羊,不知道是個什麼!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根本也就沒有什麼根據。
好像現在一個高麗的和尚,說他是曹溪派,你說你高麗怎麼能生拉硬拽,把這個曹溪派拉到你高麗去了呢?這簡直不是盡掛羊頭賣狗肉嗎?掛著曹溪水的招牌,賣他高麗那個地方的沙和泥土,一點水都沒有。一點水都沒有,這你怎麼能叫個曹溪?我並不是想要說這種的話,我看這一切的人太可憐了,以盲引盲,他說他是曹溪的,這些個聰明的美國人也跟著變成曹溪了。究竟曹溪怎麼個來源?他都不知道。曹溪是在什麼地方?那個地方怎麼個樣子?不知道!這真是硬貼狗皮膏藥。啊!硬往這個身上貼狗皮膏藥,真是可笑。貼膏藥這個話,美國人恐怕不懂。
你們現在受到正宗佛教的戒律,正宗的佛法,不是那種旁門左道,藉道騙財,說我傳給你個法,你給我六十五塊錢!不是的。我現在傳給你一個衣,你給的錢,不是給我的,是給你那個衣的錢。那個衣是要買的,是不是啊?
現在你搭著這個衣,以後每逢任何的法會,都應該搭著這個衣。搭這個衣表示恭敬佛、恭敬法、恭敬僧。那麼現在我們這個法會,明天就圓滿了,以後有什麼法會,搭衣的人要在前面站;沒有搭衣的人,就單單穿著袍的人,要在後邊站。那麼受戒年頭多的人,也是站到前邊;初受戒的人,站到後邊,這是佛教的一個次序。
今天恭喜你們各位,在這三個多月的期間,已經圓滿你們的學業。學業圓滿了,可是你們的工作要開始了,什麼工作呢?要去把世界整個人類的痛苦解除了。因為人類的痛苦,必須要有人幫忙,然後才能解除。人類的痛苦,不是單單某一個國家有,是整個世界的人類都有痛苦。那麼必須要有大智慧的人,來提醒每一個人這種痛苦,然後他才能知道尋求一種真正的快樂。
人類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呢?就是人類有一種貪心。有貪心,這是最苦惱的;有瞋心,也是最苦惱的一件事;有癡心,也是最苦惱的一件事。貪瞋癡這是三種毒藥;這三種的毒藥,每一個人都認為它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和它就不脫離關係。為什麼他不脫離關係?就因為他沒有明白。若明白了,那麼人類的痛苦就沒有了。
這一次這楞嚴講習法會,由七月十六號開始,每一天由早晨六點鐘到晚間九點鐘,這樣不停地來修行,不停地來學習。這三個多月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可是現在這個寶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寶貴的學業也學到你們身上了。你們要把所學的佛法,告訴整個世界,令世界上的人都離苦得樂,得到真正的大智大慧。不要再去做一些個愚癡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一些個對人類無益的事情。
在整個世界上,這一次可以說是佛教的第一次。所謂空前未有——從來就沒有的。因為講經的時間是很多,可是沒有這樣一天到晚不休息地這樣去做。你們現在把所學的這些佛教的道理,去成就整個世界上在苦海裏的人,令他們統統都離苦得樂,早成佛道,這是我所希望的。
妄元無因。於妄想中。立因緣性。迷因緣者。稱為自然。彼虛空性。猶實幻生。因緣自然。皆是眾生。妄心計度。
這個「度」字,讀ㄉㄨㄛˋ,同「墮」音。這一段文是說,我們這妄念的因緣。那麼什麼叫因緣呢?這個人不明白因緣,就惑為自然了,落到自然外道裏邊。所以才說「妄元無因」:妄想它的根元沒有一個基礎。沒有基礎,就是沒有一個體性,所以這叫妄元無因。「於妄想中」:在這個妄想裏頭。
關於妄想,有人問我:「什麼叫妄想?」
我說:「你現在問的妄想就是妄想。你現在問的『什麼是妄想?』就是妄想。」
這個妄想你到什麼地方去找?它有沒有一個根?過去就沒有了。妄就是虛妄,虛妄就是沒有實體的一個東西。說是一個東西,已經不合這個題目了,根本就沒有個東西,所以也不能說它是個東西了。
那麼在這個妄想裏頭,「立因緣性」:你就妄立說它是有一種因緣性。「迷因緣者」:你有一種因緣性,你若明白因緣,還沒有毛病;可是這迷因緣者,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因緣。說是:「那麼,法師你講這個因緣究竟是什麼?」
這前邊講了很多了。這個因緣就是破外道的一種法,是小乘的一種法。既然是小乘的法,本來沒有什麼深妙的道理,就是因緣——如是因、如是緣。那麼不明白因緣的人,就「稱為自然」:就稱這個因緣就叫自然了。所以他就是囫圇吞個棗,把這個棗囫圇吞了。什麼叫囫圇吞個棗呢?這個棗,或者你們聽不懂,就是囫圇吃個蘋果,這個蘋果你也沒有嚼,也沒有咬,就囫圇個吞下去了。究竟什麼滋味,那不知道。所以這個迷因緣的、不明白因緣的,就稱為自然,這是外道的一種理論。
「彼虛空性」:現在也不講因緣,也不講自然,現在講它那個虛空去了。虛空是什麼呢?「猶實幻生」:虛空也是從你那個妄想裏頭生出來的。前邊文殊師利菩薩那偈頌不是說過:「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這個空在大覺性裏邊,好像海裏一個水泡沫一樣,所以它是由妄想生出來的。
「因緣自然,皆是眾生,妄心計度」:什麼叫因緣?什麼叫自然?因緣和自然,這兩種的說法,都是以一切眾生這個妄想心去推度、想像出來的,都是由妄想生出來的。我說的不知道對不對?不過你們想一想看。
阿難。知妄所起。說妄因緣。若妄元無。說妄因緣。元無所有。何況不知。推自然者。
「阿難,知妄所起」:你知道這個妄想怎麼樣生起的?怎麼樣有的?從什麼地方來的?你知道嗎?「說妄因緣」:你知道這個妄想從什麼地方來的,你才可以真正說這個妄的因緣。
「若妄元無」:那麼本來就沒有一個妄,「說妄因緣」:你再說這種妄想的因緣,從什麼地方說起呢?「元無所有」:因為這個妄沒有體性,既然沒有這個體性,這個妄就元無所有,一無所有,什麼都沒有的,是諸法空相。既然沒有這個妄元,它沒有根本,「何況不知」:何況你又不知道呢?「推自然者」:連因緣都不知道,就推究是一個自然,這就落於自然外道,那又怎麼可以呢?是不可以的。
是故如來。與汝發明。五陰本因。同是妄想。
「是故如來」:因為上邊所講這個道理,所以怎麼樣子呢?所以如來「與汝發明」:我給你講,為你發揮明白,告訴你。告訴你什麼呢?「五陰本因」:色、受、想、行、識這五陰的本因是什麼?就是妄想,五陰的本因就是妄想噢!
這個妄想,你若追究它,它沒有自體的,五陰就是它的一個母親,從那個地方來的。從哪個地方呢?就是從妄想那兒來的。五陰也是從妄想那兒來的,妄想也是從五陰那兒來的。這是依真起妄。
「同是妄想」:所以前邊我沒講嗎?這五陰山就把你壓住了,又有了六賊,就在那個山上招兵買馬、聚草屯糧、打家劫舍、無所不為。這五陰山把你這個如來藏性遮蓋著,露不出來了。單單有個五陰山,還不要緊,又來了六賊。六賊在那兒就做土匪,土匪周圍去打家劫舍,所以就把如來藏性給埋沒到裏邊了。你若能把這個六賊、五陰都降伏了,那你如來藏性也就顯現了。【註四○】
汝體先因。父母想生。汝心非想。則不能來。想中傳命。
釋迦牟尼佛說:阿難,「汝體先因父母想生」:為什麼說是情呢?卵因想生,胎因情有,阿難也是胎生,並不是卵生。所以說想生,這個想就是個情字。
往粗了說,就是妄想;往深一層說,就是個想;再往深了一層說,就是個情。這先因父母這個情生,怎麼說是情呢?父親母親因為有這種欲心、情欲,所以就發生一種男女的問題。於是乎就有了小孩子,這豈不是因情而有的呢?
「汝心非想」:雖然你父母因為有情想,而有這種男女的問題,那麼你在中陰身的時候,如果你沒有一種愛父憎母,或者愛母憎父的這種情感,也不會有你這個身體的。所以在你的中陰身的時候,也是有這種情想;有你這種情想,所以你這中陰身才來投胎。
「則不能來」:你要是沒有情想的話,你就不會來投胎的,不會有你這個身體的。這是一定的道理,你想不承認也不可以的。則不能來,你看「則不能來」這個語氣說得很決定,這是決定辭。就是你若沒有情想,就絕對沒有你這個身體,則不能來。這個是怎麼樣?「想中傳命」:就是由這情想而傳續——傳承接續——你這個生命。
你有生命,都是由彼此的情想互相傳遞而有的,所以這叫想中傳命。傳命就是繼續的意思,繼續你的生命。你有這個想,才能繼續你的生命;如果你沒有這個想,你生死就了了。所以想陰斷的時候,遠離顛倒夢想,一切的夢想都沒了;你若妄想沒有了,生死也就了了。為什麼你有生死呢?就因為你妄想太多了,前念滅、後念生;後念滅、後念又生,生生不已,如水波浪,川流不息。所以這川流不息,也就是想中傳命的道理。
如我先言。心想醋味。口中涎生。心想登高。足心酸起。懸崖不有。醋物未來。汝體必非。虛妄通倫。口水如何。因談醋出。
《楞嚴經》這個哲理,講得是最徹底了,這是究竟的哲學,究竟的真理。可是究竟的真理也就是究竟的妄想,你不要把這個就說是究竟真理了。我說的這個真理,就是他講就有這個情形。這個情形從什麼地方來的?從妄想那兒來的。所以,我說它具有究竟的一個道理,這個道理從什麼地方來的?從妄想那兒來的。你說出妄想,它就有了;沒有妄想,就沒有了。
「如我先言」:阿難,像我以前告訴你的,記得嗎?告訴你什麼?「心想醋味」:你心裏這麼想:噢!這個醋啊,真酸,嘖!嘖!真酸。這個酸梅呀,噢!酸哪!一吃我這牙都倒了,也軟牙了。你這樣一想的時候,這口裏口水就出來了,這樣一想酸哪,「口中涎生」:口裏就流口水了,這個口水不是饞出來的,而是想這酸味想出來的。所以無論誰,不要妒忌人,妒忌人在中國話就叫吃醋,不要吃醋。一吃醋就有酸味了,口中涎生。
「心想登高,足心酸起」:心裏想登高,這足心這個痠味又起來了,足心就發痠了;發痠了,腳心也軟了;腳心軟了,就站不住了;站不住,就要跌到那個萬丈懸崖裏去了。你說危險不危險哪?「懸崖不有」:這個懸崖不是有的,只是心裏這麼想一想;心裏這麼想一想,這足就發痠了。以前想酸梅、想醋,是嘴酸;現在想懸崖,他腿痠了,足也痠了。你說這個足怎麼也會痠呢?
有一個人就講了:「我知道了,法師你不要講這個道理了,我已經明白了,我已經開悟了。」
開了什麼悟呢?「你前面所講的那個六根互用,每一根都有六根的作用,所以現在腳也會吃東西了,所以它就痠起來了。」真是這個樣子?啊?我不相信你這個開悟。你開這個悟,為什麼我不相信呢?我還沒有開這個悟呢,你就開了這個悟?那沒有這個道理的。這個道理,我不承認的。那怎麼樣子呢?因為這就是個妄想,這個腳並不會吃東西,也不會聽東西,也不會看東西。六根互用說是眼、耳、鼻、舌、身、意,並沒有一個腳,所以你開的這個悟,我絕對不承認的。
懸崖不有,「醋物未來」:那麼懸崖也不是有的,這個醋物也不是有的,只憑你一個妄想,嘴也流涎了,足也痠軟了。「汝體必非虛妄通倫」:如果你這個身體不是由這個虛無的妄想來的,和妄想做朋友,做同類,「口水如何因談醋出」:如果你這個身體不是由妄想、由這個情想而有的話,那麼你口裏流的口涎、這個口水,為什麼我和你一講這個醋,它就會出來?講這個醋,這只不過講一講,並不是真有這個東西。講一講,這是虛妄的,不是真實的,為什麼它酸味就出來了?就覺得口裏也酸溜溜的,腳上也痠溜溜的。這麼樣子,你想不承認是妄想來的,可以嗎?不可以的,那是從妄想來的。
是故當知。汝現色身。名為堅固第一妄想。
「是故當知,汝現色身」:因為上邊所講這個道理,所以你就應該知道,你現在這個色身,就是你這個身體,「名為堅固第一妄想」:雖給它起個名字說它堅固,只不過是個名而已,其實這就是由你第一個妄想,由這色陰而造成的。
即此所說。臨高想心。能令汝形。真受酸澀。
「即此所說」:就是上邊我所說的這一段文。說的什麼呢?「臨高想心」:你做這麼一個妄想,想自己站在那個萬丈懸崖上,就是這個妄想的心,「能令汝形」:它就可以使令你自己這個身體,「真受酸澀」:就這麼講一講,想一想,啊!你這個腳上就覺得痠,又覺得澀了。
什麼叫澀呢?這個澀就是不光滑,就覺得很痠澀的,就覺得這個腳好像站不住了似的,要跌倒要跌倒那麼樣子。你走到那個萬丈懸崖上去,往下一看,噢!看不見底,這個腳心就發軟了,即刻就是不向下跌也要向下跌了。這什麼道理?就因為你這個妄想做成的。你若沒有這個妄想,同樣的路,你在平地上走來走去,走多少路,這個腳心也不發軟,也不發痠的。
你走一個獨木橋,底下看著那個水流得清流湍急,噢!這一掉下去,就沒命了,就會被水淹死了。不想,沒有事;一想,這個腳就即刻邁不動步了,就軟了。邁不動步,就跌下去了,這個就是你這一想的關係。你若沒有這個妄想,閉著眼睛往前走,不知道有這麼個獨木橋的時候,反而沒有事。那說我閉著眼睛走獨木橋試一試,那也一樣掉到裏頭去,因為什麼呢?你看不著,一腳就踩不住那個獨木橋了。所以你看見,你若一打妄想,一知道下邊是清流急湍,這個水流得很急,你也就生恐懼心了;你要是閉著眼睛走獨木橋,也一樣掉到水裏去。
所以不要睜著眼晴打妄想,也不要閉著眼晴死妄想。你若閉著眼晴死妄想,那也是行不通的,所以要緊的就在這個地方。你也不要閉著眼睛死妄想,怎麼死妄想?把那個妄想死了。你睜著眼睛打妄想,生出這個妄想,也一樣腳心發軟;你閉著眼睛也一樣掉到萬丈懸崖裏去,所以閉著眼晴,這也不是一個辦法。因此,最難的就是在這個地方,怎麼樣呢?你最好就是不打妄想,那就沒有事情了。
由因受生。能動色體。汝今現前。順益違損。二現驅馳。名為虛明第二妄想。
「由因受生」:因為你受這個生,才有這個身體,「能動色體」:你這個色身,有色質的這個形體,「汝今現前順益違損」:你現在這個現前,順著有益的事情,你就歡喜;有損害你的事情,你就不歡喜。「二現驅馳」:這兩種的妄想互相驅馳。「名為虛明第二妄想」:虛,是不實在的;明,就是光明。但是這個光明是不實在的光明,這就是你這個虛明,你第二種的妄想。
由汝念慮。使汝色身。身非念倫。汝身何因。隨念所使。種種取像。心生形取。與念相應。
「由汝念慮,使汝色身」:因為你這種的妄念,役使你的色身。「身非念倫」:身並不是這個念。身和這個念不是同類的,可是它們為什麼互相有一種的感覺?「汝身何因,隨念所使」:為什麼你起一個念,你的身就隨這個念來使用?被這個念來支配?
「種種取像」:在種種的取像裏邊,「心生形取,與念相應」:你心生一個念,形就想去取這個東西,身和念是相應的,是一致行動的。你的身為什麼和念就會一致行動呢?什麼叫做念?念是想念。一念、二念、三念、四念、五念、六念、七念、八念、九念、十念......,這個念就是一念。
在《仁王護國般若經》上說,一念裏邊,就有九十個剎那。剎那是很短很短的一個時間。「在一剎那裏邊,就有九百個生死。」有九百個生死,也就是九百個生滅。所以才說:「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忽動被雲遮。」你若能一念不生,就全體現。什麼全體呢?就是全體大用,也就是如來藏性,你本有的家珍,本地的風光,本來的面目現前了。六根忽動被雲遮,你六根稍微一起的時候,就被雲遮住了。所以才說修道的人能到一念不生,那時候鬼神都沒有辦法你了。
你若能一念不生,就能一念不死;若不能一念不生,也就不能一念不死。這個地方很要緊的,你若把這個地方明白了,一念不生,你全體現了;你六根再一動,就又被烏雲遮上了。
寤即想心。寐為諸夢。則汝想念。搖動妄情。名為融通第三妄想。
「寤即想心」:寤,就是醒著。前幾天我不是講過莊公寤生?他媽媽因為他寤生,遂惡之,就討厭他。愛共叔段,她歡喜第二個兒子——共叔段。欲立之,她想立共叔段繼承父位,所以武姜左一次右一次向武公請命,說是叫小兒子繼位,不要大兒子繼位。可是鄭武公不准,所以還是莊公立了。莊公立,武姜就叫共叔段去造反,結果也失敗了,這就是那個寤生的故事。這個寤就是沒有睡覺。寤即想心,醒著的時候,就是想陰當權的時候。
「寐為諸夢」:你要是睡著了,這就是夢,這個想陰就會有夢,會變夢。以前講到想陰的時候,不是說他這兒睡著了,旁邊在捶衣服,擣衣舂米的,他就聽這是撞鐘,或者敲鼓?也就是這個想陰。他睡著了,就有這種錯覺。
「則汝想念,搖動妄情」:那麼在夢的時候,你這個想念搖動,就知道撞鐘擊鼓的這種妄情。「名為融通第三妄想」:這個名字就叫融通。融通就是融而通之,通而融之;就是互相合作。我告訴你,無論醒著,或睡著了,這想陰,現在的名詞就叫互相合作。互相合作就是通融,這叫想陰的妄想,這是第三想陰。
化理不住。遲運密移。甲長髮生。氣消容皺。日夜相代。曾無覺悟。
「化理不住」:這就是行陰。行陰像水波浪似的,那麼川流不息,它不停止的。也就是前念生,後念滅;後念滅,後念又生,這麼互相生滅。化理不住,這種變化的道理不停止,總是這樣地去工作,不停止、不休息。「運運密移」:運,就是運轉的意思。運轉運轉就川流不息,密移是你看不見,它這個是很輕微的,在你不知不覺地,它就搬了家了;你不知不覺地,它就變了樣了,這是運運密移。
什麼運運密移呢?好像「甲長髮生」:什麼叫甲呢?甲就是指甲。指甲你兩天不剪,它就長得有這麼長;這三天不剪,它又長一點;四天不剪,它又長一點。它一天比一天長,一天比一天長,可是它怎麼樣長呢?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長多少?你知道不知道?它怎麼長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呢?這個甲長——長啊,就一天比一天長。髮生,你我這個頭髮一個月不剪,大約就有四分長。一個月不剪有四分長,你知道它一天長得多少呢?也不知道!說那我可以統計一下,你統計,這不一定是正確的,你用電腦算術機算一算,看一看它知道不知道?
「氣消容皺」:氣一天比一天就衰敗了,這叫氣消。好像青年的人,天真活潑;壯年的人就壯;老年的人,這氣就消了。消不是沒有了,就是衰敗了。容皺,這個容也雞皮鶴髮了,面貌也老得不得了了,再想裝一個後生的人,裝一個年輕的人,也做不到了。你就怎麼樣化妝,八十歲的人也不能變成二十歲的男子,所以這叫容皺。
「日夜相代」:這個甲長、髮生、氣消、容皺,白天晚間都一樣工作的,它不停止它的工作,真是比鐘錶都勤力。鐘錶有的時候你不上鏈,它會停止呢;這個你不要給它上鏈,它也一樣地工作。除非死了,死了就不工作了。「曾無覺悟」:它就這樣日夜相代——日夜來摧你,由少而壯,由壯而老,由老而死。死了再生,生了再死,這叫死死生生,生生死死,永遠都不覺悟。永遠在這裏頭迷迷糊糊地,糊塗而來,糊塗而去,這就是行陰的一種妄想。
阿難。此若非汝。云何體遷。如必是真。汝何無覺。
「阿難」,「此若非汝,云何體遷」:你這個身體甲長髮生,氣消容皺,你若說這個指甲不是你的,它怎麼在你身上長長呢?你說這個頭髮不是你的,它怎麼在你頭上長長呢?你說這個氣不是你的,怎麼你覺得氣不足,就衰弱了呢?你這個面如果不是你的,它怎麼會皺呢?你說這個容皺也不是你的,那麼你的面怎麼會自己皺呢?它怎麼會在你身上變化呢?如果不是你的,怎麼你這個身體會遷變呢?會由少年的時候就搬到中年的時候,由中年的時候又搬到老年的時候,由老年的時候又搬到死的時候。所以你不能說,不是你的。
如果這不是你的身體,汝必非真,那你就不是真的。「如必是真,汝何無覺」:若說一定是你的,你怎麼不知道呢?你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甲長,你也沒有感覺;髮生,你也沒有感覺;氣消,也沒有感覺;面皺,也沒有感覺,你也不知道哪一天,它就變了樣了。
這是兩邊都給破了。你說是你的,也不對;說不是你的,又不對,這都不對了。那麼你說這怎麼辦?就是妄想!就是在這個地方,由妄想造成的。
則汝諸行。念念不停。名為幽隱第四妄想。
「則汝諸行,念念不停」:你的行陰,它也是念念不停的。「名為幽隱第四妄想」:這一種念念不停,不容易覺察得到的,它有微細的動相。幽隱,你不容易覺察得到的這種變化。變化密移,毫無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就是第四種行陰的妄想。
又汝精明。湛不搖處。名恆常者。於身不出。見聞覺知。若實精真。不容習妄。
「又汝精明,湛不搖處,名恆常者」:在你這個精明的時候,湛清而不搖動這個地方,這個名字如果叫它恆常的話,「於身不出」:那麼在你身上不會有「見聞覺知」。「若實精真」:假設若真是精真的話,「不容習妄」:就不會有這個習氣和妄想發生了。
何因汝等。曾於昔年。睹一奇物。經歷年歲。憶忘俱無。於後忽然。覆睹前異。記憶宛然。曾不遺失。則此精了。湛不搖中。念念受熏。有何籌算。
「何因汝等,曾於昔年,睹一奇物,經歷年歲,憶忘俱無」:有什麼原因呢?你在以前看見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經歷不知道多少年歲,這個憶也沒有了,忘也沒有了。你若有個忘,說我把什麼事情給忘了,那還有個記憶呢。你現在憶忘俱無,也沒有記,也沒有忘了。
「於後忽然,覆睹前異」:以後,忽然又看見以前所看過那種奇怪的東西,「記憶宛然,曾不遺失」:在這時候,你就想起來了,啊!以前怎麼樣記憶的,怎麼樣遇到這個奇怪的東西,那時候怎麼樣見的,一點都不會忘的。
「則此精了」:這個能回憶以前的這種精了,「湛不搖中」:在湛清不搖的裏邊,「念念受熏」:在這裏邊念念有這種熏習的情形,「有何籌算」:怎麼樣子算計算計呢?怎麼樣想一想啊?怎麼就已經忘了這個事情,然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會又想起來了?那麼沒有再遇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忘了,想不起來了;過到了之後,又隨著就想起來了。
這是有何籌算呢?誰給記的賬呢?誰給算計的呢?由這個證明,在你八識田裏邊記得,不過你說忘了,於是乎就想不起來了。那麼你幾時再見著它,就又回憶起來。這並沒有一個人給記上賬,就是在八識田裏邊,天然地在那兒存在著。
阿難當知。此湛非真。如急流水。望如恬靜。流急不見。非是無流。若非想元。寧受妄習。
「阿難當知」:阿難,你應該知道,「此湛非真」:前邊湛不搖中,這個湛不是真的,「如急流水」:怎麼說它不是真的呢?就好像急流水,它那個水流,「望如恬靜」:你看著它好像沒有波浪似的,沒有流。可是「流急不見」:它那個水流因為沒有波浪,它流你也看不見。「非是無流」:不是沒有流,它是流,你看不見,只是它沒有波浪而已。前邊是行陰,現在是識陰,這個識陰裏邊,「若非想元」:假設不是妄想的話,「寧受妄習」:沒有妄想,就不會受妄的習氣來熏它了。
非汝六根。互用開合。此之妄想。無時得滅。
「非汝六根,互用開合」:如果不是到你六根能互用開合這種境界,這種程度,「此之妄想,無時得滅」:這個妄想,沒有時候可以滅的;除非你到六根互用的境界上,這個妄想就消滅了。
故汝現在。見聞覺知。中串習幾。則湛了內。罔象虛無。第五顛倒。微細精想。
「故汝現在,見聞覺知」:所以你現在這見、聞、嗅、嚐、覺、知,這種六根的知覺性裏邊,「中串習幾」:中間串合著習幾,就好像用繩串起來一樣。習,是習氣;幾,是幾微,最微細的這個地方,就是你不容易覺察得到,不容易看得見的。「則湛了內」:就在你湛了這種性內,「罔象虛無」:罔,你說它有嘛,它又沒有;象,你說它沒有嘛,它又有。這一種虛無飄渺的情形,「第五顛倒」:這就是第五種的顛倒「微細精想」:這個微細不容易覺察得到的境界。精想,這種妄想也是很細的,也是很不容易覺察到的。
阿難。是五受陰。五妄想成。
「阿難」,「是五受陰」:這五種的受陰——就是色、受、想、行、識——這五種的陰,你都有領受的這種情形。「五妄想成」:所以五種的妄想,也就發生出來了。
汝今欲知。因界淺深。惟色與空。是色邊際。惟觸及離。是受邊際。惟記與忘。是想邊際。惟滅與生。是行邊際。湛入合湛。歸識邊際。
「汝今欲知,因界淺深」:你現在想要知道五陰這種妄想,每一個陰它的界限是淺?是深?是怎麼個樣子?它的邊際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告訴你。「惟色與空,是色邊際」:惟色而對空,就是色的邊際。「惟觸及離,是受邊際」:這個觸塵和離,就是受的邊際。「惟記與忘,是想邊際」:惟這個記和忘,是想的邊際。「惟滅與生,是行邊際」:惟滅和生,是行的邊際。「湛入合湛」:你清淨又合清淨,「歸識邊際」:這就是歸八識的邊際。
此五陰元。重疊生起。生因識有。滅從色除。
「此五陰元」:這五種陰的根本,「重疊生起」:它重複而重複地疊生,生了又生,這樣地互相循環,互相幫助。
「生因識有」:那麼這生就因為識才有的。「滅從色除」:滅就從色除。怎麼會滅呢?因為有色。若滅色,它就歸空,這所以滅。生,就由識生出來的;滅,就由形色而滅。
理則頓悟。乘悟併消。事非頓除。因次第盡。
「理則頓悟」:在理上來講,這個道理你很明白了,可是「乘悟併銷」:乘(同「秤」音),就是這種乘除的方法。你悟了,也沒有這個乘,也沒有悟了。理則頓悟,乘悟併消,你若明白這個理了,那麼你就連悟都消了。「事非頓除」:在理上講,你是悟了;在事相上講,你還要「因次第盡」:你要好像脫衣服似的——脫了第一層,又到第二層,然後脫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註四一】你在事相上要由次第而盡——次第沒有了。這個理你是明白了,但是你還沒有修呢。還要修,才能把這五陰都破了。
我已示汝。劫波巾結。何所不明。再此詢問。
「我已示汝」:我以前已經告訴過你,「劫波巾結」:我用那個巾結了六個結。
「何所不明,再此詢問」:你怎麼還不明白呢?還來這麼向我多問,又這麼囉囉嗦嗦的。
汝應將此。妄想根元。心得開通。傳示將來。末法之中。諸修行者。令識虛妄。深厭自生。知有涅槃。不戀三界。
「汝應將此」:阿難,你應該將這種的「妄想根元」:這個妄想生出來的根本來源,「心得開通」:令一切的眾生都明白、了悟這個道理。
「傳示將來,末法之中,諸修行者」:你再把這個道理,傳給將來末法的時候,這一切修道的人。「令識虛妄,深厭自生」:令他們也都知道這虛妄的妄想,是他自己生出來的,令他很明白、很了悟,知道這種妄想的來源和它的脈絡,而生一種厭惡的心。「知有涅槃,不戀三界」:令一切的眾生知道有涅槃可證,不留戀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界火宅了。
「三界無安,猶如火宅。」蓮池大師是中國很有名的一位法師,他出家了,還總想回家看看他太太。左一次、右一次,看了很多次。他太太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一想自己的丈夫出家也不修行,還有這一種的情愛放不下,老回到家裏來,這不是一個好辦法。於是乎她就在進門的地方,挖了一個坑,上邊用蓆子之類的東西遮上。這個坑裏邊放的什麼呢?就放它一些個火。
那麼蓮池大師有一次又回來了,一邁步,就掉進這個火坑裏了,他說:「啊!妳這兒怎麼弄個火坑呢?」
他太太說:「你知道是火坑,為什麼你還回來?」這一句話,他開悟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這也就表示三界無安,猶如火宅。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界都不是安樂的地方,就好像火宅那麼樣子。
阿難。若復有人。遍滿十方。所有虛空。盈滿七寶。持以奉上。微塵諸佛。承事供養。心無虛度。於意云何。是人以此。施佛因緣。得福多不。
「阿難」,「若復有人,遍滿十方,所有虛空,盈滿七寶」:假設有這麼一個人,在十方世界所有的虛空裏,裝滿了金、銀、琉璃、玻璃、硨磲、赤珠、瑪瑙這七種的寶物,「持以奉上,微塵諸佛」:拿它來奉上供養無量無邊微塵那麼多的佛。
「承事供養,心無虛度」:又叩頭、又禮拜、又供養,這個心沒有一時一刻空過了。
「於意云何」:在你的意思裏怎麼樣呀?「是人以此施佛因緣,得福多不」:這個人用這麼多的七寶來供養佛,把他的七寶都供養給佛了。這種因緣,他所得的福報多不多啊?你講一講。
阿難答言。虛空無盡。珍寶無邊。昔有眾生。施佛七錢。捨身猶獲。轉輪王位。況復現前。虛空既窮。佛土充遍。皆施珍寶。窮劫思議。尚不能及。是福云何。更有邊際。
「阿難答言」:阿難答覆佛這個問,就說了,「虛空無盡,珍寶無邊」:虛空是無盡的,沒有窮盡的,珍寶是無邊的。
「昔有眾生,施佛七錢」:以前有一個眾生,就只布施佛七個錢,「捨身猶獲轉輪王位」:在他死後,尚且得到轉輪聖王位。這轉輪聖王有一千個兒子,那有幾多個太太?沒有講。總而言之,有一千個兒子。這個轉輪聖王有大威德,他有一種車,在一個時辰裏頭,可以周遊四大部洲,比現在的火箭大約都還快,他有這種寶物。
「況復現前,虛空既窮,佛土充遍,皆施珍寶」:那麼布施給佛七個錢,都得到轉輪聖王這麼大的果位,況復現生,在虛空也窮盡了,所有佛的國土都充滿了,他皆施珍寶,不只七個錢,他布施盡虛空、遍法界這麼多的七寶。「窮劫思議,尚不能及」:這一種的功德,就是窮盡無量不可思議那麼多的劫數,也是算不過來,算不盡他這個福德。「是福云何,更有邊際」:這個福,你怎麼可以說它再有一種邊際呢?它沒有邊際的。
佛告阿難。諸佛如來。語無虛妄。若復有人。身具四重。十波羅夷。瞬息即經。此方他方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靡不經歷。
「佛告阿難」:佛告訴阿難說,「諸佛如來,語無虛妄」:諸佛不打妄語,不撒謊的,不講假話的。
「若復有人」:假設若有人,「身具四重」:四重是什麼呢?就是殺、盜、婬、妄,這叫四重罪。在《楞嚴經》上,這叫〈四種清淨明誨〉,前邊你們都聽過了。「十波羅夷」:十種波羅夷,就是你受菩薩戒,那不有十重嗎?就是那十種。犯波羅夷就是棄罪——撇棄到佛法大海之外,不通懺悔的這十種罪。這十種罪,若是你想明白,就看看菩薩戒前邊那十重——就是十種波羅夷罪。
「瞬息即經」:這麼一轉眼就經過了,經過什麼呢?「此方他方阿鼻地獄」:經過這一方,又他一方的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乃至於到十方國土的無間地獄,「靡不經歷」:就是任何地方的地獄,他都遊遍了,受遍了這些罪,這叫靡不經歷。
能以一念。將此法門。於末劫中。開示未學。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因。成安樂國。
「能以一念」:你能以一念這麼短暫的時間,「將此法門」:將楞嚴大定這個法門,「於末劫中」:在末法的時代,「開示未學」:開示沒有學過佛法這些個人。
「是人罪障,應念消滅」:你能以一念這麼短的時間,將《楞嚴經》這個法門,開示那些沒有學過佛法的人,這個人的罪業,應你的念,就消滅了。也就是很短的時間,罪業就消滅了。「變其所受地獄苦因,成安樂國」:變他所受這個地獄的苦因,成安樂國了,不會再有痛苦了。
得福超越。前之施人。百倍千倍。千萬億倍。如是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得福超越」:這個講《楞嚴經》的人,他所得的福報超越「前之施人」:就是前面用盡虛空、遍法界的七寶,來布施給微塵數的如來、諸佛,供養承事。可是你能講《楞嚴經》,能給不懂佛法的人說這種的法門,你所得的福報,就超越過這個人「百倍、千倍、千萬億倍」,「如是乃至」:像這樣子,重重加起來,乃至「算數譬喻」:算數和這個譬喻「所不能及」:也算不出來究竟是多少,沒有法子算得出來。
阿難。若有眾生。能誦此經。能持此咒。如我廣說。窮劫不盡。依我教言。如教行道。直成菩提。無復魔業。
「阿難」,「若有眾生,能誦此經,能持此咒」:將來若有眾生,能讀誦這部《楞嚴經》,能持誦這〈楞嚴咒〉。「如我廣說,窮劫不盡」:假設我要是廣說,詳詳細細地說,多少個大劫也說不完這種好處。
「依我教言,如教行道,直成菩提,無復魔業」:你們各位要依照我所教誨你們的這個話,照著這個方法去修行,直接就可以成就無上的菩提覺果,不會再有一切的魔業。【註四二】
佛說此經已。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及諸他方。菩薩二乘。聖仙童子。并初發心。大力鬼神。皆大歡喜。作禮而去。
「佛說此經已」:佛說完了這部經,這一切的大「比丘」和一切的「比丘尼」「優婆塞」:就是男居士。是梵語,翻譯過來是「近事男」,就是近事佛的男人。「優婆夷」:優婆夷就是近事女。所有「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天,天上的天人;人,人間的人;和阿修羅。阿修羅你們也都認識了,他是脾氣最大,好打架。
我的一個弟子說他的狗是阿修羅,或者他那個人也是個阿修羅。我相信聽過《楞嚴經》,就會變菩薩了,不會再有阿修羅的氣了。
「及諸他方菩薩」:你看這菩薩就來了。他方的菩薩和「二乘、聖仙童子」:二乘,就是二乘的聖人——聲聞、緣覺;童子,就是童真入道的。「并初發心大力鬼神」:方才發心的這個最大力的鬼神,「皆大歡喜」:一起都高興了,「作禮而去」。
※ ※ ※
現在我們聽完了這部經,無論是誰,是天上的人、人間的人、阿修羅、地獄、餓鬼、畜生,無論哪一類的眾生,都要發菩薩心,都要行菩薩道了,都要做一個菩薩。不要再去做那些其他因的眾生,要種佛因,種菩薩因,結菩薩果,結佛果,將來是成佛的。我們所有一切眾生,釋迦牟尼佛早就給我們授記了,說是「一稱南無佛,皆共成佛道」,你不要說念多了,就說「南無佛」,將來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定會成佛的。我們現在聽了這部《楞嚴經》,你明白了很多的佛法,這個功德不可思議,所以說你就用滿十方虛空的七寶來供養佛,都沒有你講《楞嚴經》這個功德大。所以我們這次把這部《楞嚴經》也講完了,你們苦也都了了,我的苦也沒有了。為什麼呢?不必這麼辛苦了。那麼將來去行菩薩道,或者那時候還有苦;不過那時你自己願意受了,不是人家勉強叫你受的。那時候你自己就願意去接受這種的問題了。
在這個法會圓滿之後,要休息二個禮拜,再繼續講〈普門品〉。觀音Bodhisattva(菩薩)的Birthday(生日)就快來了。那是九月十九,今天中國的陰曆是八月初一。還有一個月零九天,就是觀音誕了。在觀音誕講〈普門品〉,就是《法華經》的第二十四品,中文是第二十五品,因為《法華經》有一品沒有翻譯。〈普門品〉講完,如果有人真心想要聽,就可以講《法華經》。在這兩個禮拜期間,無論誰想要到這佛堂來研究佛法,還可以照常來,現在果前在這兒,大家也可以和他來互相研究,只要願意學佛法,隨時都可以來。我或者還有一些事情沒辦的,要處理處理。再過兩個禮拜之後,我想叫果地也辛苦辛苦,請他為大家研究一點佛法,不過現在還沒有決定研究什麼。果璞也發發菩薩心,為大家把這《楞嚴經》再往深的來研究一層,因為他會中文,他都懂。中文既然懂,那中文的意思就要翻譯成英文。這是很難的一件事,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因為他明白了,就很容易;他若不明白,就很難的。
所以要發發菩薩心,行行菩薩道,我希望我們聽過這《楞嚴經》之後,每一個人都發菩薩心。現在我再說一遍,無論是什麼,是天上的人、人間的人,是阿修羅和地獄、餓鬼、畜生,都要發這覺悟的心,不要再迷了。覺者就是佛,迷者就是眾生,我們現在都希望快一點覺悟。
上人自一九六八年講解《楞嚴經》後,數年來,又曾在萬佛聖城及金輪聖寺舉行以「楞嚴經五十陰魔」為主題的研討會,由上人與四眾弟子參與此會,會中上人偶爾亦對五十陰魔做部分解釋,同時對修行做了一些開示。下文即上人在此會中,與部分參與者之對話及開示。
人們所歡喜的就是錢,他們認為「天命之謂錢,率性之謂錢。錢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錢也。」這是一般世俗人都有這個毛病,對這個錢的問題看不破,就放不下。自己中這種錢的毒不要緊,還要毒子、毒孫,這麼一路一路毒下去,所以就留錢給子女。留錢給兒子,兒子又留給兒子,又留給兒子,哦!傳來傳去就是被錢這種毒水毒得透不過氣來,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我們這兒告訴大家,那個錢上面都有一種毒,你還不相信,總是要和這個錢最近,那麼這就是中毒了嘛!中錢的毒,這個流毒要毒到子子孫孫,千秋萬代都毒下去。
我以前講過很多次,人都要儲錢,就以為是好事。那麼我們修道的人,不應該再把錢看得那麼重,所以不需要儲錢,不需要「錢不可須臾離也」。我們要把它改過來,我們是「天命之謂法,率性之謂法,法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法也。」那什麼叫法呢?說那是佛法僧的「法」,我知道。你還沒有知道,你若真知道了,你就不會把你那個法都丟了。
究竟法是什麼呢?法就是氣,就是我們這一股氣,通天通地,乃至於諸佛、菩薩和我們所以都是一體,就因為這個氣是通的。這個氣,好像我們呼吸氣,能看得見的,那個氣裏頭支配氣的,就是那個法了。所以我們一定要養氣,不要生氣,你要修養你這個氣,所謂「栽培心上地,涵養性中天」,這都是養氣。你想養氣呀,你要把法不丟了嘛,我告訴你們一個最重要的、要緊的法門,你們聽呢,也好;不聽呢,也沒有關係。不過我要告訴你們,什麼呢?你若想養氣嘛,就不要講那麼多的話。
在廚房也不要講那麼多的話,今天比較好一點了。喔!前兩天我到廚房、齋堂那兒,聽那個廚房就像個市場一樣,大家在那兒,哦!大聲大喊的,這個賣蘿蔔,那個賣白菜,那個賣土豆,那個賣蕃薯。在那個地方大喊大叫,這像一個什麼!這簡直地把佛也忘了、法也忘了、把僧也忘了,在那個地方盡胡鬧。你就算在廚房,也不需要這麼大喊大叫,在那兒吵吵鬧鬧的,這一點都沒有修行人的一種本份了。那麼我這一注意不要緊,變成宿舍那兒也是像個市場一樣,無論什麼地方,都是在那兒吵吵鬧鬧的。這些人就是在那兒講話,講話講來講去都不知道講什麼。
修行人不能寡言,那就不能修行;你不能養氣就沒有法。所以「法也者不可須臾離也」,我們可以很容易隨隨便便就把這個法都丟了,你若盡講話,那就是把法都丟了。各位!我近來也不願意管閒事了,但是我一看,這真是槽糕,真是不得了了。再要這樣子,萬佛城就變成......。這個無賴一天到晚盡在這兒吵架,你說這個怎麼辦?
難怪佛現在也不願意在這兒了,菩薩也都離得遠遠的,不聽你們這些盡在這兒講長講短、講這個講那個的。到了萬佛城,誰和誰不是不講話,有要緊的事情可以講,不是在那兒盡舂閒殼子。「哦!沒有事,我很寂寞了,我找一個人去舂舂殼子。」那不要緊,可是你這一舂殼子啊,這一講話,把什麼法都丟了。你法都丟了,那你看你還修什麼道呢?
這種陰魔,其實不止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五十萬種都有。每一種又可以分出來十種;若細分析起來,千千萬萬種都有。歸納起來,什麼叫陰魔呢?本來是沒有什麼東西的,它就是一股陰氣。這股陰氣從什麼地方來的呢?也就是從我們每一個人的陰念來的。這股陰的念就是屬於貪、瞋、癡之類的念,所以就生出來色、受、想、行、識,那每一個蘊裏頭就生出來這種種的陰相。
這種陰相是功夫到了,它必然現出的一個情況。你若功夫不到,想有這個陰魔,也沒有的;你若到了,它就現出來。
現出來那也不要緊的,不用說是怕著魔了。不用怕!那怎麼樣呢?陰相現出來的時候,你能處之泰然,好像沒有那麼回事似的——見如不見,聞如不聞,都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之無味。你能不入色、聲、香、味、觸、法,這個陰魔它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你若能沒有貪、瞋、癡,也就把這陰魔都降伏了。沒有自私、自利、有所求、有貪、有爭這五種的毛病,什麼魔也沒有辦法你。
所以我們各位現在研究,不要說研究這陰魔就怕魔了。不需要怕,它這一股氣就像什麼呢?這也是用一個粗的比喻,什麼呢?就好像我們燒熱水一樣,水燒滾了,它會有熱氣出來。那熱氣一出來了,就是水開了。
你修行有魔現出了,那個魔的現出也正是因為你自性裏頭那個陰念、陰氣所幻化出來的。雖幻化出來,你能不為它所搖動,也就沒有事了。好像你燒開水,那熱氣出來了,這沒有什麼奇怪,等它出過去了,那水就可以喝了。
人有這一股魔氣現出來了,就好像鍛鍊這個金,精金剩下了,那金裏頭的渣滓都鍛鍊出去了。修道也就像鍛鍊真金一樣的,所以說:「真金不怕洪爐火。」你要煉出精金來,煉出金剛不壞身來。金剛不壞身就是要時時刻刻,念茲在茲地用功修行。
你用功修行無論修到什麼程度上,也不要生歡喜,也不要生恐懼心,這是修道人最要緊的一個根本解決魔障的辦法。
弟子:這個色陰盡的時候,是人則能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上人:他還有妄想。堅,就是他在那裏執著得太厲害了。
弟子:是不是堅固妄想做為色陰由來的根本?
上人:他到那境界就是這樣子,不管它由來不由來。這沒有法子追根窮底的,這都是虛妄的,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五蘊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這都是假的嘛,無論什麼境界都是假的。
弟子:就好像作夢一樣,夢裏沒有道理可以講的。
上人:嗯!「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弟子:「此名精明,流溢前境」這句話怎麼說?
上人:這就因為他太精、太明啦,就好像假聰明——世間智慧,那也就是太精明了嘛!
弟子:前境是指什麼?
上人:前邊所說的那個境界。
弟子:還是他在用功當前的境界?
上人:就是他所得到的境界,以前所得到的。
上人:三魂七魄,像小孩子的樣子,但是它單有一根,沒有多根。它在人身上,所以人能言行動作,都是這個支使的。魂魄聚到一起,然後修成了,在佛教就是「佛」,在道教他們修就是「仙」。有的單單有眼睛,有的單單有耳朵,互相幫助的。能聽的小孩子,就幫助能看的小孩子,互相可以通的。所以你修成了,就可以六根互用,耳朵也可以吃飯,也可以說話,這個很多你想不到的境界。
弟子:上人,您以前提到您有一個小徒弟到天上去玩,被魔王圈著,然後他就對您說:「怎麼辦?我不能回來!」這是不是他的魂魄有一些到那裏去了?
上人:那是三魂七魄中,或者去一個,或者去兩個,或者去三個、四個,都不一定。出去的,它又聚到一起了,不是還七個魄,或者三個魂,出去就合成一個。這個就是這麼妙的,它是一股靈氣嘛!
弟子:這個是不是修行的程度不一樣,有的可以出去少,有的可以出去多?
上人:不出去好一點。盡出去遊玩的也有危險,有時遇到魔,就給抓去了。把魂魄抓去了,這個人就傻了。白癡,人像個vegetable(植物),都是沒有魂魄的,魂魄被魔抓去了。魂就是鬼,修成了,屬陽就是屬神;再修好了就是仙;再修好了就是佛,都是這一個成的。
弟子:譬如一個植物人,或者有一個人,他的三魂七魄去了一些,雖然他的身體還在,那麼這出去的魂魄,是不是又變成另外一個?
上人:不是變成另外一個,就是跟著魔走了。所以這個人有時候就明白一點,有的時候就很糊塗的。
弟子:一個修行人,他的三魂七魄去了一些,如果遇到佛菩薩......
上人:你若真修行,默默中都有護法。我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好像能出玄入牝的人,我遇到很多。你們沒有遇到這種境界,都不認識,不知道。好像臺灣那個跳童的,都是「五十種陰魔」的作用嘛!
弟子:他們是修到那個程度了嗎?
上人:他們也往前修,也在立功嘛!也就像人似的,有的學好,有的不學好——不學好就做魔王的眷屬。
上人:研究這五十種陰魔,誰都可以發揮意見,用大家的智慧來研究道理。因為末法時代,人人都貪快、貪捷徑,以為這樣子就會有什麼僥倖的收穫,就好像賭錢似的,一賭就贏錢了。所以有的就各處鑽、各頭跑,又有研究密宗的,又有研究這個、那個的。聽這個地方有,就往這兒跑;聽那兒又有什麼了,就往那兒跑。跑來跑去的,把時間空過在這路程上了,結果什麼也沒有懂。我們現在大家都要認識這種境界,你不認識這種境界,就很容易誤入歧途了。
弟子:好像吃毒藥,在西方社會,這是個很厲害的問題。你也可以說,這些迷幻藥就是魔的另外一種化身,他們化做另外一種藥品來迷著人。大家都上癮了,就算不需要吃藥,他自自然然就會化那個魔氣;有那個習氣,就迷著了。所以現在有很多惡知識,他催眠人也不需要給人家吃毒藥,那個人就看光啊,看什麼的,這都是因為有毒藥在肚子裏作怪。
我們這一切一切都要很謹慎、很小心,所謂「差之絲毫,謬之千里」。學佛學來學去,學得墮地獄了,為什麼?就因為沒能依教奉行,沒能真正不打妄語、不偷盜、不邪婬、不飲酒、不殺生。連五戒還都持不住,你總想要成佛,豈有這個道理!
你首先一定要戒殺。戒殺不是說我吃吃齋,這就算戒殺了。不是說我親手沒有殺過生,這不算沒有犯殺戒,必須要你心裏對人不生瞋恨。可是這是不容易的,我今天沒有說嗎?啊!你看我這殺心也是很重的。我說我要戒殺,要放生,我不殺生。假如我若殺生的話,我每一根毫毛都能變成飛箭,都能變成利刀,都能變成矛、鎗去刺——把人都刺死,我的毫毛就會那麼厲害。這殺性就那麼厲害,可是我不殺。為什麼不殺呢?就因為知道殺一切眾生,就等於殺菩薩、殺阿羅漢、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是一樣的,所以就不殺。
不偷盜。不合理的東西不告而取,這都是盜。人家不知道,我把這東西拿走了,這都算盜。這個盜有盜因、盜緣、盜法、盜業,在《梵網經》上也都說得很清楚。殺生也有殺因、殺緣、殺法、殺業,也都說得很清楚。
不邪婬也是這樣,在心裏頭、在自性上,都不生婬欲的念頭,這才算。打妄語戒,在什麼情形之下,也不要打妄語。飲酒戒,也不要飲酒。這個酒,你喝了它,它有一股刺激性,令你失去一種常性,失去一種智慧性。你失去智慧性,就會做愚癡的事情。
所以這是不殺生、不偷盜、不邪婬、不打妄語、不飲酒。佛教徒對於這五種的戒律,一定要特別特別注意,要守著它,絲毫不可毀犯,這樣才是夠得上一個佛教徒。你隨便生一種殺心,隨便起一種盜心,隨便起一種婬欲心,隨便起一個打妄語、欺騙人的心,隨便飲酒。無論什麼東西,你有一種貪心,貪吃也等於飲酒一樣的。不要說你沒有喝酒,你就貪吃東西,吃得肥肥的,也是和飲酒都有連帶的關係。
所以這一點,我們各位想學佛的人,處處都要很檢點,一絲一毫也不可以錯的,一時一刻也不可以馬虎的,要很注意很注意的!不過,也不要很死板,我們還要活動起來,把戒律都活動起來。不是說,那我可以方便一點,還可以殺生、偷盜、邪婬、打妄語、飲酒?不是那種活動。但也不是用五戒把自己綁得緊緊的,都沒有地方轉身了。受持五戒,並不是被五戒綁住了,這一點,我們各位一定要深深地研究。好像加拿大有個人,他藉著我的名義來騙自己的徒弟,說我給他印證,這都是打大妄語,這一類的人將來都會墮拔舌地獄的。
好像過去的劉金童和現在某兩個人,這都是五十種陰魔在那作怪,現在有一個人更厲害,她會攝魂法。聖荷西有一個女的,也皈依我,以後跑到她那兒去求佛法,一回來就生cancer(癌症),就是她給弄的。現在回來又找我,我不管這事。我就是管,也不教人知道的。
「受陰虛妙,不遭邪慮」,這個地方是受陰過去了,在想陰裏,它本來是很微細的,很妙的。這種妙是如果你沒有毛病,就不會遭到這個邪慮。邪慮,這個慮就是有一種憂愁恐懼感。什麼憂愁恐懼感呢?他就是杞人憂天;好像有個杞人,他說這個天,不知什麼時候塌下來,這就是邪慮了。那麼受陰虛妙,就是他沒有這個境界了,不遭這種境界,就是他自己沒有了。可是雖然自己沒有了,但他防備的力量不夠,所以外邊的麻煩又來了。
為什麼外邊的麻煩來?就因為他裏面有所愛、有所貪、有所求,還是有一種自私心,也有自利的心在裏頭藏著,所以外面就有這種的境界來了。他自己沒有這種的念了,可是等到外邊的麻煩來了,他又被境界轉了。所以這個邪慮,不單單是念,也就是你這憂愁恐懼感。好像我們人,這個也怕,那個也怕,這就是邪慮了。被人壓迫得也怕,不敢公開,這就是怕,這就是邪慮,受不了這個壓力。
現在研究這五十種陰魔,我們恐怕五百種陰魔都會來的,所以你們各位把你們門開開,歡迎這個魔來搗亂來,那麼雖然說是魔啊,他是幫助修道的,他不過在反面上來幫助,就看你到底志願堅不堅固。你若真堅固,千魔不改,萬魔不退,什麼也不怕的,因為你無所求嘛!你在修行無所求,「到無求處便無憂」,你無所求,什麼也不怕,怕什麼?有的人怕鬼,為什麼呢?覺得鬼很醜陋、很難看的,因為鬼啊,人人都知道鬼是人死了變成鬼,所以他就怕。可是沒有人怕神,金甲神人也是很厲害的,可是人都不怕。孔子曾說:「敬鬼神而遠之。」這是說你應該對他們恭敬,但不要接近他們,所以不要怕鬼,也不要怕神。
魔是我們修道人的一種考試,也是來試驗試驗,所以各位不要有一種恐懼心,你若有恐懼心,你就不想叫這魔來,他也會來了;你若沒有恐懼心,他要來也來不了了。這是最要緊的祕訣,就是不怕。你若不怕,無所恐懼呢,這就是個正。正,什麼都可以降伏的,邪不勝正。所以那個魔,他所怕的就是「正大光明」這四個字。你若能有正大光明,魔他也就循規蹈矩,也就向你叩頭頂禮了。
上人:這個善巧並不是方便,方便是很隨便的。這個善巧是他用的方法,你聽不出來什麼毛病,很巧妙的,用得也很好的,不是好像你能聽得出來他是方便。
弟子:他是不是追求教化人的善巧?
上人:不是單單teaching(教化),他這是一切一切都有善巧的這種智慧。那個方便法,一般人聽上來,就知道他講的是方便法。這個善巧呢,旁人突然間看不出來的,他說得也很合理的,很巧妙的,說得好像天衣無縫,也找不出來什麼毛病,所以這叫善巧。
「候得其便」,就是得他「貪欲」這兩個字,把門開開。所以,不容易瞭解它這個經文的意思,就差這麼一點哪!
「飛精附人,口說經法」,這可以是兩個講法:可以說魔是附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來給這個人說法;也可以說是魔附到修定人的身上。這兩個意思都可以存在的,不是單單一個意思。
在想陰時,這個飛精不能附到這修道人身上,不能把他的心給迷住。好像現在某人在那兒修行修行,但是他又打太極拳,又大喊大叫的,可是他心裏明白,知道這是不對的,這就是這個邪沒能把他的心給迷住。要是不修行的人呢?或者他一迷,就連心也不懂了,什麼也不明白,不知道邪這個東西來了。做了什麼事情,一般不修行的人就這樣。
那個邪一來,他就講;講完,邪過去了,你問他方才幹什麼來了?他說:「我不知道呢!」這就是迷住了,把那個心——性靈——都給迷住了。那個沒有迷住的,就是他心裏還明白。這種種的意思都要懂得,不是單單一個的。如果單單說是邪附到旁人身上,這也是不圓滿的。這都有可能的,都是不一定的,你把它想得可以往左走,也可以往右走,可以往前走,也可以往後退的,這都不是決定辭。
在註解上,只要你講得有道理,怎麼講都可以的。但翻譯經文,你不能照註解上的意思翻。經文就好像海似的,註解就好像是其他的河流似的,一條條地怎麼樣流來都可以,但你不能拿河流就當海了。
這不要太執著,這個經文怎麼說,這都是說一個樣子給人聽,不一定是這樣子的。你要知道這裏邊不只是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都有的,說不完那麼多的,這都是一個總括。總括,你們也不要拿它當怎麼樣高深奧妙那麼想,就把它當很平常的人在說話那樣,不是盡鑽牛角尖。
我講經都叫淺釋,我不深釋。我講經只要人能聽得懂,我的意思和人的意思大家互相都懂了,不要往太深了想。往深了想,誰也講不完。不要鑽窟窿,這一定是怎麼回事。尤其這是翻譯的,不一定都是一字不可去,一字不可添的,它和梵文都有出入的。所以你把總的意思得到了,就都沒有問題了。這不要細追究它,在文字上用功夫。
弟子:到了想陰,天魔就不能直接擾亂他的心性,而要附到他人的身上來擾亂這修定人的定力。
上人:這就是好像你這修道的人,常常遇到那鬼上身的人,就來或者和你講法啊,或者和你較量高低啊。
你們知不知道萬佛城有一個人,他是普吉利(柏克萊)大學的一個學生,很多條蛇跟著他。你們沒有看見,果真在金山寺看見他那個蛇和我鬥法。噢!那個威風不得了的。他在這兒,那幫蛇就來這個地方和我鬥、鬥,大約有十多年了。他到了萬佛城,病就逐漸好;回到普吉利去讀書,病就發作。他自己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條蛇。這些蛇是被他殺的,都來和他要命的。我現在就是用善法來和牠們講和,給他們調和。牠聽,我也這麼講;不聽,我也這麼講,慢慢來。這十多年了,他這個蛇跑了很多,現在還有幾條在身上,以前是一大幫。這就是這一類的嘛!
弟子:如果住到萬佛城來,那些東西就不敢來找。
上人:不是不敢啊!一樣來的。你看牠和我鬥法,那個神氣很厲害的,先跪著,跪跪就站起來,瞪著眼睛和我來比畫。喘大氣,呼叱呼叱的,唉!那比貓叫還厲害,比貓呼吸氣還厲害。
弟子:那師父怎樣?罵他一頓?
上人:我也不罵,我像沒有那麼回事似的。他們看著我沒有那麼回事,其實我就是把牠度了嘛!牠對我敵對,我對牠不敵對。不像以前我用降伏法,現在不用這個,我現在用息災法。
弟子:色陰盡的時候,邪魔不能附到修行人身上,要附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可是也有一種講法,說它可以直接附到修行人身上?
上人:這千變萬化的,它或者附到一隻貓身上都有的。這個就看你認識它不認識它,它附到其他動物身上也不一定的。
弟子:修行人本人身上呢?
上人:它進不去了。
弟子:可是以前上人講五十陰魔時,說它也可以附到修行人本人身上?
上人:No(不),我方才沒有說嗎!這個都不是一定的,這只是舉出一個例子,不是僅僅這樣子,這千變萬化,它一個可以分成很多的。
弟子:可是,剛才上人又說,它進不到那個修行人本身?
上人:那個修行人他真若修行,它到不了的,那因為有護法保護著他。
弟子:如果那修行人打起妄想來,那就......
上人:那就來啦!
弟子:就好像我們住在萬佛聖城,守師父的規矩,他們就來不了;如果我們不守規矩,他們就來了。
上人:外面有很多人來到這兒,身上已經帶著很多邪魔外道、妖魔鬼怪,那護法菩薩也不擋著他,說你不要進來。我們這是慈悲嘛!所以我們這兒不是那麼戒備森嚴的,我也不防備。
弟子:所以如果這個人他真修行的時候,就進不來;他如果不修行,又開始打妄想,它就來了。
上人:嗯,這就是以邪引邪嘛!
弟子:不是說進不了,就永遠進不了。好像悟達國師,他起了一念貢高心......
上人:嗯,就是這個。這說得很清楚嘛!
弟子:本來十世都進不了,結果一念差了,就進來了......
上人:就來找他來了,要命來了嘛!
弟子:所以你說進得了?還是進不了?這沒有一定的。真修行,就進不了;不修行,就進得了。
上人:嗯,這沒有一定的。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你把這個道理懂了,不要太追究它。這裏邊都是有千變萬化的,我方才沒說嗎!這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都可以變化出來的。不要在這例子上用功夫,這是舉一隅,你要知道其他的,變化的。總而言之,但有言說,都無實義。所以你可以說一切經都是假的,但是要在這個假的裏找真理。哪一部經說得有道理,都可以信的。它沒有道理,不正確的,都不要信的。
昨天有人說,某某人念念佛就跳起來了,好像跳舞一樣,這都叫飛精附人。他自己不知道,還以為:噢!入了三昧了。這麼樣天真活潑,蹦蹦跳跳的,像個兔子似的。
魔很聰明的,他看這人有什麼貪心,魔就用什麼方法來誘惑你,所以我們修行人也不用念什麼咒,也不必用什麼法,就老老實實的,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埋頭苦幹,好好修行,什麼魔也沒有辦法你。你一有貪心,一有僥倖心,想要佔便宜,找捷徑,就容易著魔的。因為魔的智慧很高,他看你這修行人到什麼程度了,用什麼方法來可以引誘你,就用什麼方法。至於他選什麼人,這個對象不是什麼問題,這個人只是給他做一個假招牌在那裏,他就利用這個人,用種種的法來誘惑你。我們修道的人,如果沒有自私自利的心,什麼魔也不怕的。
我們若能沒有貪欲,什麼麻煩也沒有;你有貪欲,什麼事情都發生出來了。世界萬事萬物萬類,什麼都是由這個貪欲生出來的。所以說「一念不生全體現」,若沒有貪欲這個念,佛性就現前了。「六根忽動被雲遮」,這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一著到境界上,就好像雲彩把天空遮起來,現不出太陽光了。這六根,它根本在什麼地方?就因為一個貪欲!貪欲放不下,所以六根就變成六賊,六識就生出來了。你要是沒有貪欲,六根這賊也不賊了,識也不識了,什麼都返本還原了,什麼麻煩也沒有了。所以各位要注意這點,就是看你有貪欲、沒有貪欲。你若有貪欲,那和魔還沒有分開;沒有貪欲了,和佛也就合股了。
現在是研究的時候,繼續一個一個地研究完了,大家就能明白多一點。現在才剛剛研究,有的會懂的,有的不會懂的。所以每一個人上來,不是問誰問題,就是互相研究自己所看到的,自己的見解。好像剛才有人上來講的,他的見解這是對的。至於這個色蘊破了,我相空了,沒有我相了,凡是有形有色的,有所質礙的都會空了。你若不明白,可以拿經文看多幾遍,自然就懂了。
至於一切的宗教,當然都是在這五蘊裏頭轉的,你看後面的文說:師父和徒弟俱遭王難。這如果不是一個宗教,怎麼會有師父徒弟?他們得到一點,就得少為足,就立一個宗教,說他們那個是真的,他們是什麼什麼......。我們也不必指出來哪一個宗教,就用一種代名詞說某一個宗教,不必把它名字說清楚,這就可以明白它了。至於你說一定要知道他們是從哪個蘊來的,在哪個地方。這就在於你自己和我們每個人,要是把這五十種陰魔都研究清楚了,就都會知道他們是在什麼程度上。
所以你們不是問問題,是研究問題。我們互相研究,誰也不一定答覆誰的問題,因為智慧都是平等的。我們研究出來,大家認為這道理對了,那就是對了。我們把大家的意見,都集中起來,將來出〈五十陰魔〉的時候,把大家的意思都加進去。所以這是共同來研究,不是誰問誰的問題,誰都有權利發揮意見。
為什麼單獨要兩個人念呢?因為他們這兩個人的中文、英文,都過得去。把大略的意思講一講,如果有不圓滿的地方,誰都可以發言的,並不是問問題。這不是講《梵網經》,我們現在是研究的性質。在研究的性質上,大家都平等的,誰也不需要請法,也不需要怎樣,就是大家共同來研究,做研究學問的一種態度。大家誰也不是和誰辯論,就是誰有什麼意見,都可以發揮出來,是這樣子的。你們各位說這個方法好不好?
弟子:經文說師父與弟子俱墮地獄......
上人:是啊,就是那個修道的人!
弟子:修道人是指那個徒弟?
上人:No(不),師父也一樣的,師父也是修行人嘛,好像那人民教就是這樣子的。這個有一種分別的地方,什麼地方呢?就是有婬欲、沒有婬欲。你有婬欲,那就是魔;沒有婬欲,那才是正的,那才是佛。分別在這裏,他沒有斷婬,他還不能降伏其心。他不過就坐在那兒可以入定了,可是在三摩地中,他還有所貪、有所求的,「潛行貪欲」,就從這兩個,你就可以知道他。
這個真理和不是真理,相差沒有多少,只是很微細的那一點,所以我們人很不容易有擇法眼認識,哪個是正法,哪個是邪法;哪個是善,哪個是惡的,不容易分別出來。可是我們要知道這個正的,他所行所作都是正大光明的;邪的,他盡行險僥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善的,他是幫助人的;惡的,他就是害人的。我們在這一點上認識了,就會明白了。
居士:上人、各位法師、各位善知識,我講一段跟大家修行比較有切實關係的。
在受陰盡的時候,往往會產生貪愛善巧方便,要契合天理,要契機,要化眾生的急躁心。這種急躁心產生以後,會有一些現象。好像著天魔以後,有一些沒有看過經書的人,往往會說很多經文。
在臺灣有很多修行者——我講修行者比較好聽——他本身所看的經書很有限,本身所受的戒體,可能已經破壞了。但是他因為要得到善巧方便,看人家講經說法有很多的信眾,他很高興,希望自己也能夠快一點發智慧,可以快快講經說法給很多人聽。這種心理產生以後,在禪坐中就會著魔,你看現在很多人很會講經,這其實已經是著魔的現象了。
如果他持戒很嚴,持咒或誦經很勤,又很用功的話,這個人或許就不會有這種現象。如果你看他本身平時持戒不很好,又不誦經禮拜,可是他一上臺閉目養神——不只他這個講的人,我們聽的人,到了那個道場以後,跟著起了妄想心,三天兩天以後,聽的人也可以講得很好,根本不用學經。
我認為大家在上人的道場,應該是不會這樣;如果到其他的道場,護法神又不很護法,本身又起妄想貪著,這種現象多半發生在喜歡禪坐的人身上;如果不習禪的人,這種現象不太會產生。像臺灣有的老太婆,她本身一個字也不懂,但是三天、五天之後,她毛筆字可以寫得比呂居士漂亮得多,這種情形我看得多了。幾天以後,馬上即身成佛,真的是「即身成佛」了!三天前她不會講經,三天後講經講得很好,這種很奇怪的事情都會產生的。
這就是為什麼現在正法大家都不學,要學邪法。這種人你跟他講佛法,他不聽的。我們了解這種現象可能比較切實一點,在這道場的人可能都不會這樣,但是在外面就要小心。
上人:這都是有狐狸精在那兒附身了,這都叫飛精附人。
弟子:看所有想陰的境界,前面都有一段說:「受陰虛妙,不遭邪慮。」這個不遭邪慮,是指的什麼意思?是說他沒有邪知邪見?還是說他沒有不正當的念頭?這個修行人到這個地步的時候,他的修行到了什麼境界?
上人:「受陰虛妙」:這個「虛」才能「妙」,「妙」才能「虛」。受陰有這個境界,覺得很自在的。「不遭邪慮」:這個遭是遭遇到。警如你在這個受陰裏頭已經有功夫了,本來不會遭遇到,但是你還無緣無故就遭遇到邪慮。這個邪慮就是外邊的賊,外面的邪魔鬼怪來了。本來不遭這些個東西,可是不遭這個東西,最後他生出一種或者愛,或者有所求,或者有所貪、有自私心、有自利心。有這個老毛病犯了,所以他就遭了。他如果沒有這個老毛病,繼續往前去,你若明白一切的境界來了,都不被它所搖動,這就不遭邪慮了;你一被它所轉動了,就遭了。
他本來說是不遭這個邪慮,怎麼又被轉動了呢?這豈不是矛盾嗎?不是!就因為你開開那個賊的門了,生出一種愛欲心!潛行貪欲,那個「潛」就是偷偷的,偷偷摸摸地去做這個不淨行,不守規矩,不守戒律。他說戒律有什麼關係啊,他就是自命已經開悟了。所以我告訴你們,我為什麼不敢不守規矩呢?可以說我沒有開悟,所以我不敢不守規矩。
教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不是單單四事供養,不是飲食、衣服、臥具、湯藥這麼簡單;她都要以這個身心性命來供養他,都要和他行婬欲。所差的地方就在行婬欲這個地方,有婬欲,這都是邪的;沒有婬欲,那才是正的。你什麼時候也不可以聽那個人說:「開悟了,什麼都可以幹了,也可以行婬欲了。」這簡直地這是大魔王、大魔王、大魔王說的話。你不開悟,不守規矩,那是你不懂;你開悟,你懂了,卻明知故犯,再不守規矩,不守戒律,那你開悟,開個什麼悟?變成開倒車,往回走了。
所以現在的人不研充那個真理,只知道,噢!開悟了,人家說開悟了,不需要守什麼規矩,也就跟著這樣說:唉!不需要守規矩了,他開悟的了,抽菸、喝酒、玩女人,什麼都幹了。
所以最要緊的地方,就是有一個婬欲,他有婬欲心,盡行不淨行,這就是魔;他不貪錢,沒有婬欲,那就是真的。
他專門公開對大家這麼講:哦!你前生是我的什麼太太啊,是我的娘娘啊,你是我的什麼啊,我做過皇帝啊,你怎麼樣怎麼樣子。公開對大家這麼講,就引誘人生這種婬欲的心。他公開講就變成去騙人,去攀緣。
其人的「人」,就是這個修道的人,不是另外有一個人。他自己因為被魔著了,他自己不知道,他自己還以為自己真是開了悟了,真是證果了,「啊,現在有這麼大本領了!」所以自己不能覺察到。
「來彼」,這個「來」是外邊來的善男子或者善女人,外邊來的幹什麼呢?到這兒來求法。因為他有神通,所以這些人從旁邊來,從外邊來,所以叫「彼」。彼,就是他在那兒說法,這些善男子、善女人就到那個地方去了,他就敷座給他們說法,來教化這些來向他求法的人。
所以我們現在是大家的意見共同來研究,並不是說一定對,一定不對。研究這個真理,真理那就是真金。與真理不吻合,這都是不對的。
所以《楞嚴經》,為什麼我說它是真的呢?就因為它這個理說得太清楚了,太真了,所以那一些天魔外道,他們原形都畢露了。這些冒充善知識,冒充什麼什麼東西的,都在這裏頭給他現出來一個寫照,好像他現原形了。所以他們沒有辦法了,只可以說《楞嚴經》是假的,那麼就弄一個魚目混珠來,又可以混水,在那兒摸魚了。
這是外邊的人來到這兒請他去,不是外邊的人沒有來,他就去。「來」,就是外邊的人來;「彼」,就是那個修道人。「求陰」,就是求陰的修道人。他們到那兒請他去講經說法,他就去了。你現在懂了沒有?這個經文絕對不可以改的,只有這個意思,沒有另外一個講法。你用另外一個講法就不通了,那就變成食古不化了,那太矯柔造作了。
宗教,有古老的宗教,有時髦的宗教。古老的宗教,沒人相信;時髦的東西,人人都趨之若狂。佛所講的法,最重要的就是戒律。我們現在這一些人,認為佛真是古老,要找一個時髦的東西,所以一找就找到魔王的窟窿裏去了。無論哪一個旁門左道,他們都離不了這種的貪欲,貪而無厭,這種欲是損人利己,要把其他的人都傷害了,而利益自己。
我們萬佛城啊,我不能對你們說我們一定是正法,一定是怎麼樣。但你們跟著我這麼多年,所有的人,每一個都算上,我和你們哪一位要過所有的財產了?我叫你們哪一個把所有的財產都捐給廟上?有沒有這個事情?那麼為什麼我不這樣子呢?就因為我很古老的,因為我要守戒律,我要尊重戒律。戒律是布施於人;不是盡叫人家布施給自己,自己不往外布施。
我們萬佛城所有的經濟來源,都是很自然的,沒有用過任何手段向人去捐錢的,我們不用手段。我們所來的經濟已經夠用了,你再用手段去騙人的錢,這樣不是魔法還是什麼?叫人家所有的財產,甚至於身家性命都捐給道場,這完全是一種邪知邪見。
我所以和他們不同的原因,就因為我不貪所有人的財產,我也不貪哪一個任何漂亮的女人。我也不貪什麼名,什麼名我也不要。而且在外邊,我有個臭名,不是個好名。誰要是聽見我的名字,就覺得頭痛了,尤其是那些個妖魔鬼怪。
弟子:「來彼求知善男子,敷座說法。」
上人:這就是那個魔,魔到這個地方,到求宿命的那個人那兒。
弟子:「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是另外一個魔嗎?
上人:不,就是那個魔。
弟子:這個魔附著的人,又化成畜生了?
上人:嗯!大家就看見他像畜生,就是現古里古怪的樣子嘛!「先授彼人,後著其體」,「彼人」,就是求宿命的人。
弟子:求宿命的人已被魔附身,化成畜生了,口裏又銜著寶珠及雜珍寶?
上人:給當時那些聽法的人。這不是一個人,或者他選擇其中的一個人,這都是假設之辭,一定有這個事情嗎?沒有的,這都是假設的,不是一定的。你不要認為佛說這樣,就認為是一定的。這只是舉出一個例子,要大家觸類旁通,不是就這樣死板板地。要靈活運用,再有這種事情,你就會知道,哦!這和那是相同的。你說他變畜生,或者他變一個佛也不一定的。
弟子:「後著其體」呢?那個魔又著到誰的體上呢?
上人:又著到每一個人身上。
弟子:另有魔來著到每一個人身上嗎?
上人:就那個魔,他可以分身無數的,可以著到那一個人的身上,又可著到旁人身上。
弟子:哦!跳來跳去。
上人:不是跳,他不是一個,可以變很多的。
弟子:哦!著到你身上,又可以著在他身上。我哪裏知道魔的力量那麼大的?
上人:嗯!那個魔和佛的力量差不多的。不過就是一個邪,一個正。他所做的事情是邪的,佛所做的事情是正的,所差別的就在這裏。臺灣有一個人,他有這個經驗,現在可以叫他再講。(對居士說)你要和盤托出,把魔傳給你的心法講出來。
居士:上人、各位法師、各位善知識,我現在所講的,是我在臺灣跑過的外道所顯現的,跟我所了解的。或許我了解的,跟佛所說的天魔不大一樣,因為天魔是千變萬化的。我看到的,只是他們顯現的方法之一而已,不是全部的境界,只是供作參考,不一定是全部事實。因為天魔的顯現有好幾種,一種要經過靈媒,一種不經過靈媒。普通學習外道,如果你的心不太正的時候,他不經過靈媒,在你禪坐時,天魔就直接可以顯化,化做一個人的樣子。
在這段經文「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因為有「於說法處」,依我所看到的,我想是有靈媒、說法者、聽法者三種人存在的情形。「是人」,上人的翻譯說是著魔的人,這也是一種的翻法。但是我看過其他的翻譯,和我所了解的,「是人」,是還沒有著魔。為什麼這麼講?因為佛講《楞嚴經》,是為了警惕還沒有著魔,但是心已經稍微偏的人,你要警覺,如果不警覺,就會著魔。用意是要警誡人:在色、受、想陰已經盡的時候,要特別注意,或許有這些事情會顯現。如果顯現,你們要怎麼樣預防。
兩年前,我到一個在家人那裏,他也是剃了光頭,好像一個沙門的樣子,他在家裏禪坐的時候,天魔附在他的身上,說:某某人,我送你一本《無字天書》,送你一部什麼經。開始的時候,因為你的心不正,想得到一個迅速得證的方法,所以去那個道場,他會化做各種的方法。「五十陰魔」前面這三十陰魔的境界,每一天、每一個地方,像這一切一切,大概我都看過,也聽他們說過。
好像那些簡策、珍寶和藏什麼東西,我都看過。或是一餐一麻一麥,還是一餐可以吃很多東西的情形都有。就好像授大寶珠,你打坐的時候,他說:「某某人,我授你寶珠好不好?」如果你心一動,想得到這個東西——這是指透過靈媒——你把手伸過去接下來,接下來之後,就產生問題了。
我以親身的體驗來講,二年前我到一個地方,他說:「我授你一部《無字天書》,讓你練三年,三年練完以後,你可以得到很大的神通。」那天我因為心有點動,就想:「你送我一部《無字天書》,好啊!」我就接下來了。他又說:「你要接受的話,就雙手往上提,我授給你。」授完以後,回家第二天,我整天就念,我自己都聽不懂,好像在說日文,又好像泰國文。又唱日本明治天皇那時候的軍歌,我以前根本沒有唱過,其實我的聲音很差的,但是一唱起那個軍歌來,聲音可以很高,可以很低,比電視、電臺裏歌星的聲音還要好。我想這《無字天書》就是經文說的「簡策」。
這裏說法處有二種情形,一種是你本身沒有著魔的人,沒有辦法看得到;受陰沒有盡,也沒有辦法看到。一種是你本身在靜坐時,被天魔附的那個人看得到,你也看得到。
所以這一段有二種情形:一種是被天魔附的人和你都在定中的時候,他授你什麼東西,你本身也可以看得到外界的景象,其實這只是個幻境,是「是人」所變的。一種是你本身沒有看到,只心動而已,他說:「我授給你什麼東西,好不好?」你講「好」,那時候就不一樣了。天魔其實也有天魔的規矩,你如果說我不要,他也著你不上的。據我所知道,整個臺灣的外道都在前面這三十陰魔的境界之內,這是想識還沒有盡的境界。
今天的翻譯跟我講的事實,可能有點出入,我是說或許在這種情況下,天魔會用這種方法顯現,要來害你,使你不成道。因為你的道行有高低的分別,所以他顯現的方法一個一個是不一樣的,這只是供大家參考,阿彌陀佛!
破色陰、受陰,一樣還是著魔。這色受想行識都破了,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不是真有定力,不著魔了。他不過是很高了,很高了還一樣著魔,為什麼呢?就因為他還有個愛心和貪心,就因為有這個,或者貪知見,或者貪神通,或者貪感應。這一貪就開門了,並不是他一想,就不會著魔了,那個著得更厲害的。
上人:你要用擇法眼來觀察,也用妙觀察智來觀察這種境界的問題。你觀察,不要執著到這個上,說我觀察觀察。這種妙觀察智就像個鏡子,和大圓鏡智差不多的。不過大圓鏡智是不動不搖的,就現出來一切的諸法實相。妙觀察智是用一種觀察的力量,才能夠知道清楚。那麼你能用客觀的態度,就不落這一種偏見。你認識這種境界,就不被它轉。
弟子:我有一個問題,孫悟空是從石頭裏頭生出來的。為什麼那石頭會生出這隻猴子?是因為這石頭經過幾萬年的日月精華以後,就會有這種現象發生?像孫悟空這種情形,是不是跟經文上講的是一樣?就是日月薄蝕精氣,然後這些什麼金玉芝草,麟鳳龜鶴吸取這些精氣,變成這些魔。像孫悟空這種情形,從書本上看,他好像還有一點善根,知道生死輪迴是很痛苦,所以他經過八百年之後,就跑去求道,學各種法術,後來又變成佛教的護法。
像孫悟空這還是好的例子,可是這裏說,這些什麼精靈鬼怪,他們年老的時候就變成魔。那是什麼情形之下,他們老了會變成魔?因為在這種情形下,魔好像是流氓似的,就做不好的事。我想是不是有的不會變成魔,有的會變成魔?因為有的是好的,有的不是好的。
上人:孫悟空這只是魔的一份子,類似這個情形是很多的。孫悟空也就是大約在想陰上修行有問題了,所以就變成一隻猴子,鑽天入地。這正是《楞嚴經》說的,魔的一個代表者。那麼至於其餘的魔,當然他做魔做夠了,也就會皈依三寶。在什麼時候他能一念迴光返照,覺悟了,他還不失為一個佛的弟子。他若不覺悟,就是魔。這魔就是他越老,年頭越多,神通越大。他若年輕,就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沒有那麼大的神通。越老那力量、神通,都不可思議了,所以叫魔。這個魔比鬼更厲害。魔鬼、魔鬼,這鬼是會變魔的。
你們聽沒聽過以前那個如意魔女?那是周朝的一個鬼,她不守規矩,就被雷給劈了。雷劈了她,但是沒有完全把她消滅了,所以她聚精會神地又聚會到一起,就修行成一個魔,各處去要人的命。
為什麼魔要人的命呢?就是因為要增加自己的勢力和眷屬的勢力。每逢這個魔魔死一個人,其餘的魔就來恭賀他說:「你真有本事!」就像我們做官的,陞官似的,就那樣子。因為魔多殺一個人,就增加一種勢力,這個鬼的勢力也聽魔招呼的。如意魔女以後遇到我,也皈依三寶了,這也是魔皈依佛的一個例證。
這個世間一切的事情都很微妙不可思議的。在這個經上,只是說一少部分,要是詳細說,每一陰的魔,就有千千萬萬那麼多,有種種的不同。所以舉出這一樣,大家也可以觸類旁通,就不要生那種貪求愛心了。沒有欲念了,什麼魔也不怕。你要是沒有貪欲了,什麼魔沒有辦法你。魔就是看見你門開了,他就會進來;你總是門不開,他就不會進來。
為什麼魔生到天上去,因為他修了很多福報。經上說天魔,不要以為那個天魔就是在天上,他可以到天上去,但他不一定常常在天上。那麼人間這一切的有神通的魔,都可以做為天魔。天上的魔如果需要他們去,吶喊助威,隨時他們都可以去的。他們生到天上,不單有欲念,而且根本這個脾氣是最大,剛強得不得了,就是因為有一種好勇鬥狠,所以就做魔了。他若沒有好勇鬥狠,沒有脾氣了,那就是佛的眷屬了。有脾氣,這個無明很重的,這都是魔的眷屬。
至於他們將來受什麼果報,那是很遠很遠的一個事情,這不可以考究的。他們有的遇到這個神通大的,如果他們太不聽教化,可以把他們摧毀,沒有了,化為和虛空一樣。那麼有的沒有經過摧碎,他做的惡多了,他不改過,還是那麼背覺合塵,還是那麼迷,當然將來他也有他的果報,他的果報那也是很辛苦的。或者去做狐貍啊,做黃鼠狼啊,都墮落到畜生道去,這都是魔的精靈,他做這一種的東西。或者變蛇啊,或者變老鼠啊,或者做種種奇奇怪怪的畜生,這都是那種魔裏魔氣的東西變的。所以你們若看見很惡的眾生,好像老虎啊,這都有一點魔的力量在那兒幫助牠,所以牠才有那麼大本事。
在我年輕的時候,專門歡喜和魔來鬥法,所以鬥得三千大千世界的魔軍都想來對付我。所以有很多次,幾幾乎把生命都沒有了。
因為這個,我就再有這種和魔鬥法的心,也不敢再用什麼法來和魔鬥了。所以現在很多的魔他來欺負我,我都修忍辱的功夫,不和他們起對待。我只用一種慈悲心來攝受,來感化他們,而不用降伏法來降伏他們。
我記得在東北有過一次,是在道德會上,有個講習班主任叫徐桂蘭。這道德會有五、六十個學生,其中就有一個著魔了,中邪了,所謂著魔就是邪魔來附體了。這講習班主任徐桂蘭,自以為講習班的主任,是有地位的,有權力的,就來為這女孩子治魔。她用一口涼水,照著中魔這個女孩子就噴一口。這一口噴上了,這魔還沒有走。魔就說:「好!你來治我,我現在就到你那兒去,我要附在你身上,看你怎麼樣?」於是乎,這中魔的女孩子病就好了,這徐桂蘭自己就中魔了,中邪了。
方才張果鴻說他也用過這個方法,念咒來噴這個人,這個人就跑了。這個魔大約法術還不夠,所以就跑了。但附在徐桂蘭身上這個魔不怕涼水噴,牠不跑,於是乎徐桂蘭自己就發魔氣。
她發了魔氣,在道德會也不能住了,就回到家裏。回到家裏,這個魔天天都來擾亂她,擾得她家裏不平安。這個魔是什麼魔呢?是個馬猴子精,大馬猴子,很大的馬猴子精。這馬猴子精一來了,就和徐桂蘭有性行為。牠附到她身上就來折磨她。有時候就把徐桂蘭迷得......又講怎麼樣愛她,又怎麼樣。就有性行為。性行為完了,徐桂蘭本人就七孔流血,眼睛也流血,耳朵也流血,鼻孔、嘴巴都流血。就這個樣子,被這個馬猴子精,把她的精氣都給吸去了,吸得癱瘓要死了的樣子。
道德會就派人去找我們廟上的方丈和尚,我們方丈和尚是很有名的,在東北叫王孝子。因為聽說三緣寺這廟上方丈和尚有道德,可以降伏這個魔,於是乎就找他去了。但方丈和尚什麼事情都叫我去,在外面有一些個什麼問題,並不是他自己本人解決的,都是我去幫他解決的。好像大南溝高德福這家裏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的,外面人都也知道的。
這次方丈又叫我去,叫我去我就去了。去到這兒,他們就說把誰請來了。這馬猴子——你猜牠怎樣說?「唉!你請他是白費功夫,沒有用的。你不要說請他呀,你把濟公請來,我也不怕的。」就這麼在那兒講,什麼也不怕。等我到了呢,牠真地來了,這馬猴子來了,然後真是又鬥上法啦,鬥、鬥、鬥!鬥了兩天才把牠降伏。降伏住了,從此病就好了,那麼這個人也沒有死。像這些個問題,我經過很多很多的。
所以現在我也不願意管人家的閒事。不要說旁人的閒事,就像某某人,你看得見,她是有個鷹在那兒,總是令她晃頭晃腦的,這我都不管。我看見,就像沒看見似的。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就是修忍辱的功夫嘛!有人在我頭上屙屎呀,我也不發脾氣,也忍著牠。所以現在我的宗旨是這樣子,和任何人也不鬥爭。果鴻你以後切記,不要再惹麻煩了,這還算你有點善根,要不然的話,嘿!這個魔很容易就跑到你身上去。所以這不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末法是魔強法弱的時候,《永嘉大師證道歌》上說得很清楚,說是「嗟末法,惡時世,眾生無福難調制,去聖遠兮邪見深,魔強法弱多怨害,聞說如來頓教門,恨不滅除令瓦碎。」這個嗟末法就是嗟嘆,嘆息這個末法的時候。惡時世,這個時候是個很惡劣的時候,妖怪邪魔都出現於世了。
電腦是一個最大的妖怪,電視是個小妖怪。這個小妖怪就幫著這個大妖怪,這個大妖怪就要把所有的人都吃了,使令所有的人都失業了,沒有工作了。這叫「嗟末法,惡時世」,這個時世真惡劣。眾生無福,眾生一天到晚那麼緊張,人人都搞得有心臟病。沒有心臟病,就有肝臟病;沒有肝臟病,就有肺病;沒有肺病,就有脾病;沒有脾病嘛,就有腎病。這心肝脾肺腎,什麼病都來了,就都是中了妖怪的這種邪氣。中毒中得太深了,所以把眾生搞得這麼多病痛都出來了,沒有福了。
你以為看電視、聽電話、聽收音機、玩電腦這是很好的。不知這個令心肝脾肺腎都受傷了,將來搞得人都不是人,鬼也不是鬼了。那麼這樣子,這個世界就該壞了,所以我們人就生在這個眾生無福難調制的時候,是不容易教化的,你叫他不要看電視,他一定要看;你教他不聽收音機,他還一定要聽;你教他不聽音樂,他偷偷摸摸去聽,這個時代就這樣地壞。這樣地壞啊,搞得眾生顛顛倒倒的,難調制。
「去聖遠兮」,去聖就是離佛很遠了。「邪見深」,人人都有邪知邪見,沒有正知正見了,邪見太深了。「魔強法弱多怨害」,這時候魔是很強盛的,這佛法是很軟弱的。「多怨害」,互相你害我,我害你,這麼互相怨害。「聞說如來頓教門」,要是聽見佛所說的這個正法眼藏頓教的法門。「恨不滅除令瓦碎」,就恨不能即時把它都消滅了。好像那一塊瓦,把它拽碎了那麼樣,對這個佛法就仇視得這個樣子,我們現在就是這樣子。
所以我們在萬佛城住的人,每一個佛教徒的家庭裏頭,我們不要有收音機,不要有電視,不要有音樂的唱片,把這個都要改了它。在萬佛城住的人,在百忙之中,無論怎麼忙,都應該參加早晚課、講經,不應該缺席的。在家人如果不能到廟上做,你可以在家裏做,也做早晚課、念念經、研究研究佛法。不要有時候就看電視、聽收音機,搞得和一般外邊的人一樣。
萬佛城和外邊的世界不一樣,我們要不隨著流俗所轉,所以你們各位在萬佛城,以佛法為主,以學習佛經為主。誰能把《楞嚴經》先背會了,那我是特別高興的。在家裏也要讀誦《楞嚴經》,讀誦《法華經》,讀誦《華嚴經》。不然,你跑到萬佛城來,這有什麼意思,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對佛法一點都不懂,說起什麼,就說:「哦!問什麼?」什麼都不懂,那你在這地方是太可惜了。
所以方才果地說是平定要守戒,這也是很正確的一種理論。你若想有正定,一定要先持戒,持戒就是幹什麼來著?就是打地基呢!先要把那個基礎打好,打堅固了它。打堅固了它,你再把柱子立到那個地方,那柱子就是一個定力,那基礎就是個戒力。一定要嚴持戒律,很精嚴的,這是很要緊、很要緊的。你基礎若是打不好,柱子立到那個地方,也立不住的,就變成邪定,不是正定了。
至於慧,什麼叫慧呢?因為那有個柱子立住了,然後又有牆壁,就可以把這個房子造成了。房子有什麼用呢?這裏邊可以拜佛,可以講經說法,可以教人改過自新,這就是慧的用。
戒就是個體,定就是個相,慧就是用,這叫體、相、用。所以我們大家一定要很清楚這種的道理。你沒有戒力,就沒有定力;沒有定力,就不發生慧力。好像你基礎打不好,就立柱子,那個柱子就不會堅固,那個牆就房倒屋塌的,一點用也沒有。所以戒定慧這是缺一不可的,這叫三無漏學——戒、定、慧,我們要特別注意這一點。
弟子:這個人既然可以看到二萬、四萬、八萬大劫的事情這麼久遠。為什麼他看不到人在六道中輪迴,又生到旁的眾生去?
上人: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你要知道他所看的,雖說是二萬大劫,其實只是一個虛妄在那兒管著。一念為無量劫,無量劫為一念。他覺得是二萬劫,其實這都不一定的。因為他這還是在虛妄的境裏頭轉,是一種妄想在那兒支配他,才有這種妄境現出來,都不實在的。所以他看見豬,也是二萬大劫做豬。看見牛,也是二萬大劫都做牛來的。他覺得是這樣,其實這都不是正確的。要是正確的,真是二萬大劫,當然豬在六道輪迴裏頭,不是單單做豬呀!那麼他說都是這樣的,這已經證明他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就說他看二萬大劫,這不一定就是二萬大劫了,這只是在他個人的一種感覺上,他覺得是這樣。
好像臺灣來的那個吳兄就說:「啊!我覺得我和某某人在唐朝六祖的時候,就一起在那個法會裏。」這其實就是這種境界了。他覺得,覺得就表示那一切事情不是真的。真的,那要有證據的,也不是到處那麼自我宣傳的。如果是這樣,現在這麼長的時間又遇到一起,他怎麼會捨得那麼快就走了呢?他真是放得下嗎?不是的。他為什麼要再回臺灣去幹什麼幹什麼呢?就是為的這麼樣一說,好魚目混珠來顛倒是非,令人認不清楚了,「哦!他真不得了了,他真是啊,這個人真如何如何,你看他知道在唐朝就和某某人在一起如何了,怎麼樣了。」
怎麼樣?你不修行一樣墮落做鬼的,怎麼樣?所以你們各位要有真知灼見,要有真正的智慧,看這個人說這個話,究竟他什麼意思要這麼講話?那麼他看見某某人在萬佛城、金山寺也有點影響力,他如果把這個人一拉上,你說這對他有多大的幫助。那麼這個人也就默認了,說是:「哦!是的,我和他是在六祖大師會下就一起學法的。」你看這無形中,他這個身價就高起來了。就好像有個人跑到萬佛城來,說我們怎麼樣護持他,就是一個樣的道理,這個都是大同小異的,不過騙人的方法不同而已。
所以你們各位對於這一點,要特別注意的,我方才沒有說嗎?這個假的是給真的預備的,先有假的,那個假的到這兒來,他把人都弄得迷迷糊糊,以後有真正要找真法的,他就要找正法去了,也就可以說是無路可走了,他就要追求正法了。
所以「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這個道是相反的,所以我們人學佛法,要有真正的擇法眼,就認識是法、非法、黑法、白法、正法、邪法,要認識。不怕他是邪、是正、是黑、是白、是善法、是惡法,就是你若認識了,就好了;你若不認識,在那地方糊糊塗塗的,真的你也不認識,假的你也不了解,一天到晚在那兒囫圇吞個棗,也食而不知其味,那就糟了。
所以我們這兒研究《楞嚴經》,《楞嚴經》我們應該常常研究,所以我們那個山門對聯是「華嚴法會,楞嚴壇場」,我們這兒是楞嚴壇場。所以研究完〈五十陰魔〉,再研究〈二十五圓通〉;研究〈二十五圓通〉之後,再研究〈四種清淨明誨〉。然後我們把《楞嚴經》一段一段,一部分一部分,都把它研究清楚了。現在這一些魔子魔孫,這些個妖魔鬼怪啊,專門說《楞嚴經》是假的。他就這麼樣一說,令人生懷疑,沒有信心了,「哦!《楞嚴經》是假的,說來說去都是假的。」
我們也講道理的,不論他是假的、真的,他講得有道理,我們就相信;講得沒有道理,講得不合乎正法,不合乎戒律,他就是真的,我們也拿他當假的。所以這個真假從什麼地方分別?就從黑法、白法來分別。哦!你也糊裏糊塗的,那些個邪知邪見,你說它是對的;那個正知正見呢,你說它是不對了,這真是顛倒黑白,顛倒是非!我們有這種的思想,那將來就是主於沒有眼睛的,沒有眼目的,因為黑白不分嘛!這種邪知邪見的人,將來受果報,也受沒有眼睛的果報。他都是瞎人的眼目,令人找不著正路。所以這一點各位要特別特別注意的,這因果是特別厲害,絲毫都不爽的。就由我這一生的經驗,我就知道你不能做錯一點事情,你稍微做錯一點事情,那個果報就來了。
「念佛是誰?」這叫參。參呢,我講過很多次,就是要專一。所謂「專一則靈,分馳則蔽」,專一的意思就好像用錐子,在那兒鑽窟窿一樣,又好像用金剛鑽在鑽鋼鐵一樣。什麼時候鑽透了,什麼時候那就叫開悟,這是參。「念佛是誰」,這是念,這個念是在你心裏頭念。
參呢,是找。這個「找」跟那個「計度」又不同。這個「找」是專一只是找,向一個地方來找,就是找這個「誰」。這是參——參這一個道理。
那個「計度」呢,它不是一個念頭。它是東想想、西想想,它是互相比較一下,互相分別一下,互相又來比量。那麼他比量,就是向這兒比一比,向那兒比一比,這計度,是他自己在那兒妄想太多了。
這個參,只是一個妄想;這個計度呢,是很多個妄想,他就七扯八拉的,上上下下。他想到天上去,上帝在那兒穿的什麼衣服?或的什麼帽子?眼睛多大?耳朵多長?鼻子多寬?他在那兒計度上帝的尺寸,用這個尺寸來量、來計度,那麼究竟上帝是不是那個樣子呢?他也沒見過,所以他量出來的尺寸,不一定對的。他又跑到地下去,計度地心吸力,地心是有多大?地的面積是有多大?地有多少粒微塵?大約是由一萬萬個八萬四千那麼多微塵集中到一起,這是一個地球。
其實這都是一種自己在那兒揣測,自己在那兒算,用computer(電腦)恐怕也算不出來。但是他就用自己的那個computer,在那兒算來算去,算也算不出個頭,也算不出一個尾來,他說這真是個怪物。
所以這個參,也不是行陰,也不是色、受、想、行、識;這個念,就是你心裏念,這也是一個專一之念。譬如你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這只有一個「南無阿彌陀佛」,沒有其他的妄想,這叫以毒攻毒。你如果有很多妄想,那毒太多了,一定死的。
剛才果地說我們一般人把破五蘊的境界估計太高了,這是很對的。《心經》上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個「觀自在」也就是在那兒打坐,這個人在那兒打坐的。「行深般若波羅蜜」,就是那個禪的功夫一步一步地進到智慧的階段,所以他能明瞭五蘊是空的。這五蘊——色、受、想、行、識——都是空的,因為你把這個都看空了,就不被五蘊遮蓋住了。不被它遮蓋,就是智慧現前了。
這時候還談不到什麼證果、出三界,談不到的。智慧是有了,所以才能離苦得樂。在離苦而沒有離、得樂還沒有得的這個階段上,還有一段的路程,還要深入經藏,智慧如海,不被境界所轉。他還是被境界轉,被色、受、想、行、識這五種的境界轉,這不單沒有證四果,而且連初果也談不到的。人證了初果阿羅漢就可以走路腳不需要碰到地下。離地下會有半分那麼高,腳不沾地了,在任何地方都腳不沾泥了。他怎麼能這樣的呢?就因為他把這見惑去了,斷了八十八品的見惑,因為他斷見惑就能這樣了。
什麼叫見惑呢?就是對境起貪愛。對著這個境界,就被這個境界所迷了,生出一種貪愛心來,這叫見惑。證果的人,「眼觀形色內無有,耳聽塵事心不知」,什麼都空了,無所執著了,那他怎麼還會走火入魔呢?根本就沒有什麼魔可走、可入的,沒有什麼火可走的,他沒有火了。
迷理起分別,這是思惑。二果、三果的聖人要斷思惑。你想一想,在這五蘊的階段,他修道若斷了思惑,怎麼會想東、想西、想南、想北,計度上、計度下的?用種種的分別心來研究道理呢?沒有的!什麼事情來了,他都迎刃而解,不需要去分別計度它。這些妄想都是一些個識,尤其那個「識」,那分別更細微,細微、細微的地方,它都在那兒分別。不要說他沒有證果,他甚至於也不能升到非非想處天,為什麼呢?他這身體根本就沒有看破,沒有放下呢!還是在這臭皮囊上來用功夫,打轉轉。
所以你們以為破了五蘊證了果,證了什麼果?破五蘊那只是修道一個應行的路子,在那路子上走。所以各位要認識清楚這種境界,不要像那無聞比丘似的,以四禪天就認為四果了。這個破五蘊也就是在這初禪、二禪的境界上。這要是按著修行的步驟來講,還很早很早呢,這可以說是剛剛入門。你不要對那剛剛開蒙的小學生,就以為他大學畢業了。就是神童,也沒有那麼多。或者有的小孩子讀書讀得快,那是神童,但是很少很少的,所以對於法要認識清楚。我早不講這話,就看你們各位的智慧怎麼樣?今天我告訴你們,沒有斷見惑、思惑,這怎麼能談到證果呢?談不到的。
他沒有證果,都是虛妄的境界,所有的都不是真實的。就是他色、受、想、行、識都破了,也還沒有證果,這不過只是在修道的路上跑著呢。他若是證果,他就得到不退轉了,怎麼會著魔呢!證了初果也不會著魔的。
那個心經上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破了五蘊,他只是明白這個空理了,並談不到什麼了生死和證什麼果位,這還是在那個路上走著呢,還沒有到家,所以談不到了生死。他這個落到一個偏空的理上,這時候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苦,也不覺得有什麼樂,他在這個地方要是停止了,就落入外道去了;若再往前進步,那麼他是可以開悟,可以證果,但是要精進。所以修行,無論你到什麼程度上,你如果以得少為足,就認為在那兒就可以了,那就叫中道自劃了,半途而廢,也就是就懂得那麼多,再往前就沒有進步了。
弟子:在這裏說楞嚴妙定奢摩他,可是在前面說奢摩他是三止三觀。
上人:三止三觀,這都是一個比喻,道理差不多。
弟子:可是它並不是楞嚴妙定。
上人:在後面或者就證入這個楞嚴妙定。這一個道理,有的地方講法不同,這都是觀前後文有關連的,就是那又講了深一層。一樣的名詞、一樣的人,他那時候只是一個小孩子,以後長大了,那作用又不同了嘛。這都是變化的,沒有什麼,都是差不多的,所以這個地方這麼講,那個地方那麼講。你若一定執著那個,那就是不通嘛!
弟子:可是要上人這樣的智慧才有辦法。
上人:好像我問那個禪宗裏頭說:「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這什麼意思?我講過,你們都聽過?這沒有什麼啊!當然空手才能把鋤頭嘛,你手裏若拿著東西,怎麼能把鋤頭呢!這一般人一看,說:空手怎麼把鋤頭呢?就不懂,轉不過來這個彎。禪宗就是這樣的。
弟子:因為禪師們講的話,一向古古怪怪的,其實他講得不古怪了,很合邏輯的時候,也搞不清他講什麼。
上人:這個是對當時的機宜,你拿這來講,就照葫蘆畫瓢描一描,那又走樣了。那就是那個禪師故意這麼說,教你不懂,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弟子:那要對當事人的機,旁邊不是當機的人......
上人:所以後人拿著它做公案來講,這個都是在那兒說食數寶呢!
弟子:就好比說當時那個人快開悟了,那禪師打他一棒,他就開悟了,那以後人就隨便打,也打不出......
上人:一打,他就發脾氣了。你用功用到了,磕著、碰著都開悟的;你不到的時候,你想開悟,那開不了的。愈想愈不開悟,因為只是妄想嘛,你不認識妄想,還順著這個人心想想想......,想,想到什麼時候也想不到的。
至於說著魔的人,若能念〈楞嚴咒〉,魔會不會走?你能念〈楞嚴咒〉,什麼魔都會走的,但是要專一其心來念。你若專一其心念,不打旁的妄想,沒有什麼貪心,什麼魔都會遠避的。只怕你一邊念咒,還一邊打妄想,這殺生的念也不斷,偷盜的念也不斷,邪婬的念也不斷,打妄語也不停止,喝酒呢,更是心裏總想著喝酒,這樣子,你就念什麼咒也都不會靈的。
我們天天在這兒研究佛法,要「朝於斯,夕於斯」,天天如是。一天不如是,就錯過機會了,你就在那兒想,不知是哪一秒鐘,就失去你所得到的利益。
我們舉一個譬喻,像什麼呢?就像貓在那兒撲老鼠,在那兒等了幾天,然後牠就跑了。這貓沒有忍耐心了,沒有忍耐心就走了。牠一走,老鼠出來了,沒有捉住,就是這麼奇怪。又像釣魚,在那兒釣了幾天魚,魚也不上鉤,因為小魚被大魚都給吃了,這個大魚吃飽了小魚,也不願意再吃旁的東西,就在那兒睡覺了。所以幾天也不吃東西,等到剛剛餓了,這個釣魚的漁翁沒有忍耐心,走了,所以也沒釣到魚,一條魚也沒釣到。
這本來都是殺生的事情,這釣魚也是殺生,貓捉老鼠也是殺生,我們修道也是在這兒殺生。殺什麼生呢?就殺眼、耳、鼻、舌、身、意這六個賊。眼、耳、鼻、舌、身、意這六個賊,那麼看著、看著、看著它幾天,六賊也不得便。剛剛懈怠了,喔!這六賊又作怪了,在那兒造反了,就這麼厲害。
所以你修行,時時刻刻都要念茲在茲的,不能放逸,一秒鐘也不可以放逸。你一放逸,那個魔也就來,不單現在我們修道那個魔是這樣的,就佛住世的時候,人修道也是這樣子,也是要謹謹慎慎地常常用功修行。
有什麼證明佛在世的時候也有魔呢?你就看佛入涅槃之後,在結集經藏的時候,阿難升法座,坐在法主坐的座位上。因為結集經藏要有一個人在那兒主持這法的法會。在這時候,阿難相貌就現出來一種不可思議端嚴畢備的樣子。
下邊那些阿羅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咦!怎麼阿難成佛了?」又想:「怎麼這是旁的地方來的佛嗎?」有的阿羅漢又想:「喔!這是不是魔啊?」你們想一想,如果佛住世的時候沒有魔出現,為何佛剛剛入涅槃,這些大阿羅漢怎麼就生了這個懷疑?一定在佛住世的時候,也就常常有魔的出現的,所以他們就生這種種的懷疑。
你們各位想一想,我們用功修行,一時一刻也不可以馬虎的,時時刻刻都要認真,腳踏實地來修行。我們是追求真理的,稍微一不用功啊,那個業障就現前了。
在中午有人講,以「穿五層衣服」來比喻「五蘊」,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因為《心經》上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如果像穿五層衣服似的,那五層衣服都剝下來,人就裸體了。所以果舟說:「這教人打妄想」,是真的。
那麼不破這五蘊,還有這五層衣服遮著,人沒有打那麼多妄想。要是破了,裸體了,這怎麼辦呢?所以這比喻是有一點問題,難怪你說令你打妄想。那你說這怎麼辦?你對這有什麼解釋法沒有?用五層衣服來比,這是一種有形的。而五蘊是沒有形的,沒有形和有形來比,這是不一樣的。
這五蘊只是一種陰氣,這陰氣也可以變成陽氣,陰魔也可以變成陽魔,就看你會不會用。你若會用,在這修行上不被它所轉,這個境界不是不好。你貪圖神通,貪圖好處、境界,這就被它所轉了。
所謂五陰,又叫五蘊。五陰是五種陰氣,因為有陰氣,所以就著魔了;有陽氣,這就是菩薩了。不過,要緊的就是不執著。不執著了,就是「終日穿衣,未穿一縷紗」,不要執著穿沒穿衣服。「終日吃飯,未吃一粒米」。真正用功的人,對這些都沒有執著了。不一定就像五層衣服這麼脫光了,沒有衣服穿,那怎麼辦呢?這只是一個很淺顯的比喻,就恐怕你不明白,所以才這麼樣說。
其實五陰根本就是一股氣在那兒作怪,這氣有邪氣,有正氣。邪氣就是陰氣,正氣就是陽氣。你要是不會用它,就變成陰魔了;你要是會用它,就變成陽魔了。在這個時候,就是要用這個不思善、不思惡,你也不要貪好境界,也不要怕壞境界。就是遇到這種境界,還若無其事似的,不生一種執著心。我知道果舟對這五層衣服,是不願意脫,脫了就覺得很怕醜的,所以我今天提出來講一講。
《楞嚴經》這是佛教裏一部照妖鏡的經,所有天魔外道、魑魅魍魎,一見到《楞嚴經》都現原形了,他無所遁形,什麼地方他也跑不了。所以在過去,智者大師聽說有這一部經,就向印度遙拜,拜了十八年,以十八年這種懇切至誠的心,求這一部經到中國來。過去的大德高僧,所有這一些有智慧的高僧,沒有哪一個不讚歎《楞嚴經》的。所以《楞嚴經》存在,佛法就存在;《楞嚴經》如果毀滅了,佛法也就毀滅了。
怎麼樣末法呢?末法就是《楞嚴經》先毀滅了。誰毀滅的呢?就這一些個天魔外道。這些天魔外道一看見《楞嚴經》,就好像眼中的釘、肉中的刺一樣,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穩,所以他必須要創出一種邪說,說是《楞嚴經》是假的。我們做佛教徒應該認識真理,《楞嚴經》上所講的道理,每一個字都是真經真典,沒有一個字不是講真理的。所以我們現在研究這五十種陰魔,更應該明白《楞嚴經》這種重要性,其他這些邪魔鬼怪最怕的就是《楞嚴經》。
虛老活了一百二十歲,他一生,旁的什麼經典也沒註解過,只有註解這部《楞嚴經》。註解《楞嚴經》這個稿子,他是很注意地來保存,保存了幾十年,結果以後在雲門事變時,就丟了,這是虛老一生一個最大遺憾的事情。他主張我們身為一個出家人,都應該把《楞嚴經》讀得能背得出來,由前邊背到後邊,由後邊背到前邊,順背倒背,順倒都能背得出來,這是他的主張。那麼我知道虛老一生之中,對《楞嚴經》是特別重視的。
有人也對虛老提過,說:「《楞嚴經》有人說是偽造的。」老和尚說這末法怎麼叫末法呢?就因為有這一班人,弄得魚目混珠,是非分不清楚,教你這人都迷了,瞎人眼目,令人認不清楚佛法了。他在那兒把這個真的,他當假的;假的他又當真的了。你看這一些個人,又是這個人寫一部書,人也拿著看;那一個人寫一部書,他也拿著看,真正佛所說的經典,人都把它置諸高閣,放到那個書架子上,永遠也不看。所以這也就看出來眾生的業障是很重的,他若聽邪知邪見,就很相信的;你講正知正見的法,說了他也不信,說了他也不信。為什麼呢?就是善根不夠,根基不夠的關係,所以對正法有一種懷疑的心,有一種狐疑不信的心。
我們萬佛城這兒要立楞嚴的壇場,最好你們誰發心把這部《楞嚴經》,天天能讀它,或者一個鐘頭、兩個鐘頭。能把它像讀書那麼讀,能記得又能背得出,把這《楞嚴經》、《法華經》,甚至於《華嚴經》都能背誦出來,這是最好的。誰能把《楞嚴經》、《法華經》、《華嚴經》若都能背得出來,那世界上這還是正法存在的時候。所以我們這兒——萬佛城——這麼好的地方,大家要發大菩提心,做一些個事情。不是說我們和人比賽,我們要出乎其類、拔乎其萃,要做這些事情。
我在以前有這麼一個心願,想要把《法華經》能背得出來,再能把《楞嚴經》也背得出來。在香港有位果一,就是恆定,他《楞嚴經》能背得出來,《法華經》我教他讀,他最後大約沒有完全背得出來,這是很遺憾的事情。我們這麼好的地方,大家要發大心,把佛經和戒律——《楞嚴經》、《法華經》和《四分律》、《梵網經》都能背得出來,這是最好的,那我們這兒一定是正法久住了。
一九八八年十一月宣化上人開示於臺灣高雄元亨寺南無薩怛他 蘇伽多耶 阿囉訶帝 三藐三菩陀寫 南無薩怛他 佛陀俱胝瑟尼釤 南無薩婆 勃陀勃地 薩多鞞弊 南無薩多南 三藐三菩陀俱胝南 娑舍囉婆迦 僧伽喃 南無盧雞阿羅漢多喃 南無蘇盧多波那喃 南無娑羯唎陀伽彌喃 南無盧雞三藐伽多喃 三藐伽波囉 底波多那喃 南無提婆離瑟赧 南無悉陀耶 毗地耶 陀囉離瑟赧 舍波奴 揭囉訶 娑訶娑囉摩他喃 南無跋囉訶摩尼 南無因陀囉耶
方才讀的是〈楞嚴咒〉前邊的二十八句,這二十八句是教我們「皈依盡虛空、遍法界,一切諸佛、一切菩薩、一切聲聞緣覺、一切諸天。」最後一句「南無因陀囉」,這一句就是我們中國人所說的玉皇大帝。所以不懂佛法的人,說玉皇大帝那是道教的,我們不要拜他。他不知道這玉皇大帝就是帝釋,我們做佛的弟子,也要恭敬他,也要攝受他。〈楞嚴咒〉這前一段也是護持三寶的一段,所以念這一段咒的時候,一切的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不止退避三舍,要退到他所不能退的地方去。
所以在佛教裏頭,如果有一個人能在世界上念〈楞嚴咒〉,這妖魔鬼怪都不敢公然出現於世。如果一個人也沒有了,也沒有人會背〈楞嚴咒〉了,這時候妖魔鬼怪就都出現於世。他們在世界上為非作歹,一般人也不認識他們了。現在因為有人會念〈楞嚴咒〉,所以妖魔鬼怪不敢公然出現於世。這一段咒文,有四句話可以表達它的意思。
千朵紅蓮護住身,
坐駒騎著墨麒麟;
萬魔一見往遠躲,
濟公法師有妙音。
「千朵紅蓮護住身」,有千朵的紅蓮來護持你的身。「坐駒騎著墨麒麟」,你一念這〈楞嚴咒〉,這持咒的人是坐在一個麒麟的身上。「萬魔一見往遠躲」,魔一見都跑了,他不敢面對這種大威德的相。我們人人都知道佛教裏有一位濟公。當初濟公就是專用這一段咒文的,所以說「濟公法師有妙音」。這是說這一段咒文大概的意思,至於若詳細說,這〈楞嚴咒〉是妙不可言的,所以又說:
奧妙無窮實難猜,
金剛密語本性來;
楞嚴咒裏有靈妙,
五眼六通道凡開。
「奧妙無窮實難猜」,這個〈楞嚴咒〉非常奧妙,它的變化也不可思議,很不容易測度的。「金剛密語本性來」,金剛密語,〈楞嚴咒〉是密中之密,這是金剛來護持這個咒。本性來,它是從自己那個佛性中生出來的。「楞嚴咒裏有靈妙」,〈楞嚴咒〉也叫做靈文,因為他特別靈,特別有力量,所以說〈楞嚴咒〉裏有靈妙。「五眼六通道凡開」,你若能常持〈楞嚴咒〉,專心一致,心不旁騖,你可以得到五眼六通,可以有不可思議的那種境界來變化莫測,所以不是一般凡夫俗子可能知道的。因為這個,所以希望大家都能讀誦《楞嚴經》,背誦〈楞嚴咒〉。
一般的學者,說《楞嚴經》是假的,不是佛說的,又有什麼考證,又有什麼記載。這都是他怕《楞嚴經》,沒有辦法來應付《楞嚴經》的道理。《楞嚴經》中令他們最怕的就是〈四種清淨明誨〉,這〈四種清淨明誨〉就是照妖鏡,所有妖魔鬼怪都給照得現原形了。還有〈五十陰魔〉。這〈五十陰魔〉把天魔外道他們的骨頭都給看穿了,把妖怪的這種相貌都給認識了。哪一位能把《楞嚴經》背得出來,那是真正佛的弟子。
《楞嚴經》在佛法末法的時候,是最先斷滅的。為什麼它斷滅?就因為這一些學者啊,又是什麼教授啊,甚至於出家人,都說它是假的。這種的言論,久而久之,被人以訛傳訛,就認為他們所說的是對的,所以認為《楞嚴經》是假的了,佛教徒也認為它是假的了。久而久之,這個經就沒有了。所謂經典斷滅,也就是這樣子,因為大家不學習,它就沒有了,就這樣斷滅了。
《楞嚴經》裏〈四種清淨明誨〉,說得非常地正確,非常地肯定,就說這個殺、盜、婬、妄。所以一般學者、教授就怕這〈四種清淨明誨〉,他們就想得到那個不明白的誨,這「明誨」他們就很怕很怕的。因為如果說《楞嚴經》是真的,他們就沒有立足之地了。他那種又抽菸、又喝酒、又玩女人,就立不住了,被人家都認識他了。所以《楞嚴經》裏所講的道理,是非常正確的,非常有邏輯學的,再沒有比它說得更清楚了。所以整部《楞嚴經》就是一部照妖鏡,照妖鏡一懸起來,妖魔鬼怪都膽顫心驚。
我方才所說的話,所解釋的《楞嚴經》和〈楞嚴咒〉的道理,如果不合乎佛的心,不合乎經的義——如果《楞嚴經》是假的,我願意永遠永遠在地獄裏,再不到世上來見所有的人。我雖然是一個很愚癡的人,可是也不會笨得願意到地獄去,不再出來。各位由這一點,應該深信這個《楞嚴經》和〈楞嚴咒〉。
我方才所說的,我的願力是這樣的,如果不合乎佛心,我願意下地獄。我現在所說的話,也請十方盡虛空、遍法界無盡無盡常住佛法僧三寶,在默默中證明,令一切眾生早成佛道。我再請十方菩薩摩訶薩,十方聲聞緣覺諸聖人、賢聖僧,再請一切護法諸天,光明會上所有護法,放光加被,令所有一切眾生都離苦得樂,了生脫死。我再請求各位善知識,如果我說的有不合乎佛法的地方,希望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嘗試之。我是一個很愚癡的人,所見的也不圓滿,所以我講的有不圓滿的地方,希望無論出家人、在家人,不吝指導,明以教我,我當叩頭頂禮,盡形壽而感謝。
所以有人讀誦《楞嚴經》,要我盡形壽供養這樣的修道人,我也願意的。因為「正法興,《楞嚴》興;正法滅,是《楞嚴》滅。」由這個各位應該知道,《楞嚴經》在佛教裏頭是多麼重要。
「開慧的《楞嚴》,成佛的《法華》,教化眾生的是《華嚴》。」因為這個,我在美國,頭一次由西雅圖華盛頓大學來了三十幾位大學的學生,我開講《楞嚴經》。一個暑假九十六天,我給這些大學生講《楞嚴經》,中間只有禮拜六放半天香,其餘的時間都是講經說法。
他們也都寫筆記,一開始一天講一次,由他們去研究,時間過了半個月,我算一算《楞嚴經》的篇幅和日期,恐怕講不完,所以就增加到一天講兩次。又過一個時期,算算還是講不完,又增加到一天講三次。最後的半個多月,一天講四次。
在這個「暑假楞嚴講修班」的期間,我一個人,給他們講經也是我,做飯也是我,做菜也是我,燒茶也是我,連買菜,一切一切都是我。那時候四十八單執事,我一個人兼而行之,就這樣子。這些個學生,我本來可以叫他們輪流來做事情,但是我怕耽誤他們的功課,耽誤他們研究經典的時間,所以誰我也不用。那時候不敢說行菩薩道,但是因為有人要學《楞嚴經》,我願意盡形壽來供養這樣的人。所以在九十六天中,把《楞嚴經》講完了,講完之後,這是在美國一般人認識佛教的一個開始。
講完《楞嚴經》,又有五個人就出家了,所以在那年正月初一的時候,我曾經對一切的信眾說過,今年美國的佛教會開五朵蓮華,這五朵蓮華將來就是把佛教傳到西方去,這是那時候說的話。
在「暑假楞嚴講修班」畢業之後,就有五個美國人要出家,我就派他們到臺灣海會寺去受戒。遇著臺灣的善知識,就告訴這五個人,說:「現在末法時代了,沒有人在修行了,你們還吃一餐,被你師父給騙了!」我這些個美國徒弟,一聽這個話,「哦!原來我們是被師父騙了,那我們怎麼辦呢?」這個善知識就說:「吃飯嘛!喝酒嘛!吃肉嘛!」這五個人對佛教就生了懷疑了,「怎麼我師父教我們吃一餐,他們叫我們早晚都應該要吃飯?怎麼搞的?這裏頭一定有問題。」心就活活動動的,就要吃飯。
於是乎他們自己就開會,說:「我們回去問清楚再吃飯。」他們五個人又告訴臺灣的善知識說:「我們是坐單的。」唉!臺灣有一些人就告訴他們說:「坐單!那是佛住世的時候,有人坐單,現在佛都不在世了,你們坐什麼單哪?唉!真是美國人被中國人騙了。」
這麼一來就怎麼樣呢?回去就調皮了。說:「臺灣人都吃三餐,我們不應該吃一餐。」就和我搗蛋。又說......。唉!總而言之,我也不記得這麼多了。結果搞了三個月之後,這才沒有懷疑。當時臺灣就有人說:「宣化法師在美國收了一些個嬉皮,他因為到金門公園去,那裏很多嬉皮。宣化法師就到那兒去打坐,一打坐,這些嬉皮看著很奇怪的,就和他談話。那麼宣化法師就叫他們到廟上去看看。到廟上一看,和他們嬉皮過的生活差不多,於是乎就都出家了。」
臺灣又有一個謠言,說:「你知道嗎?宣化法師在美國和一班嬉皮在一起吸毒啊!那個嬉皮吃LSD(迷幻藥),吸大麻。這LSD吃一粒,人就惚惚悠悠,好像到了極樂國似的。這個宣化法師,他吃十幾粒,都不動彈,也不會這麼惚惚悠悠,到極樂世界去。所以這些嬉皮都佩服了,於是乎就跟他出家,你們不要相信他。」
那麼說來說去,嬉皮也好,不嬉皮也好,大家誰用功修行,誰就好;誰不用功修行,誰就不好。不是嬉皮,你若不修行也不好;若是嬉皮,你能修行也一樣好。所以佛教裏頭不是口頭禪說的,要有真實的功夫,要有真實的受用。你不要在口頭上說:「我得了定了,我有三昧,我有四昧。」那個人又創出個五昧來。
現在我想起幾句話來和大家說一說,我說:
口頭說三昧,
我對你不對;
日久現原形,
搞得滿身罪。
這是說的盡用口頭禪,把佛教當兒戲,來隨便亂講亂說,也不負因果的責任。誰下拔舌地獄呢?就是這一類的人。將來下拔舌地獄時,把舌頭給拔出來,他不會說話了。
說不出來話,他心裏想:「唉呀!我真糟糕,我若知道會這麼樣子,就不應該開那種玩笑。」總是口頭三昧,總說我對,你什麼都不對。你對,我也說你不對;你不對,我也說你不對。這你們說有公理沒有?什麼事都是「我對你不對。」「日久現原形」,時間一久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久原形畢露了。「搞得滿身罪」,滿身都是罪業,入了拔舌地獄還不知道。
說:「法師,你不要罵人了,講法罵什麼人!」
唉!我這不是罵人,我天天都向蚊蟲、瑪蟻叩頭,我怎麼敢罵人!不過我不能不說真理,真理是如此。
我再告訴你們各位:我有今天,就是這些說我不對的人,來教我的,來幫助我的。所以這些個說我不對的人,毀謗我的人,都是我的善知識,他們都是我的師父。我的師父都是口頭禪的,我現在所以會說口頭禪,也就因為學我師父的。我有這麼幾句話,我說:
眾人是我師,
我是眾人師;
時常師自己,
自己是常師。
眾人都是我的師父,不論哪一個,你只要是有血有氣的,我都要照你們學習。你們有好的,我就學好的;有壞的,我就學壞的。我要學得全身都是武藝,十八般兵刃件件精通,所以比起武來,絕招很多。
「我是眾人師」,我也是大家的師父。「時常師自己」,時常我還要以自己作為師父。自己也時常給人家做師父,大家互相提攜,互相向菩提道路上勇猛精進。不要在娑婆世界這麼樣打算盤,來爭你強我勝。我們看誰先走到極樂世界去。
有人說:「法師!你盡強詞奪理,罵人還不承認。你承認嗎?你罵人,你若承認,你就不會罵人了。對嗎?」
可是罵人的人是「仰天自唾,還坌己身」。我們要喜歡被人罵,罵人是給人加肥料,你的土地不肥沃,要上一點肥料。上一點肥料,令你的五穀就長得茂盛了,你那果實也堅固了。
你說:「法師!你方才說的,眾人是你的師父,那有好人,有壞人,若都是你師父,你也學好,也學壞?」
你這是誤會了,所謂「眾人是我師」,善者是我的法師,我就效法他;惡者是我的戒師,我自己不要學他那樣子,所以眾人都是我的師父。
「時常師自己」,自己要常常提高警覺,不要做錯了,不要用無明去做事,要用智慧。要用光明智慧來處埋一切的問題,不要用愚癡無明處理事情。人要把境界轉過來,境界不要轉人。
我們再要「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不要說善小就不做,惡事很小我要做,做了也不要緊。譬如吃齋,說吃個雞蛋沒有關係,將來你去做雞的時候,就知道是從吃雞蛋來的。就這一點點小的問題,你弄不清楚,那叫「善惡夾雜,果報不爽」,不是很好玩的。今天我又發狂了,也不知道講什麼,我講的若有得罪各位的,請你來打我一頓、罵我一頓,我都很歡喜的。
宣公上人,東北吉林省雙城縣人,民初戊午年農曆三月十六日生。俗姓白,名玉書,又名玉禧。父富海公,一生勤儉治家,以務農為業。母胡太夫人,生前茹素念佛,數十年如一日,懷上人時曾向佛菩薩祈願,生上人前夕,夢見阿彌陀佛大放光明,遂生上人。
上人生性沉默寡言,天賦俠義心腸,幼年即隨母親茹素念佛。年十一,見鄰居一死嬰,感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毅然有出家之志。十二歲,聞雙城王孝子——常仁大師,盡孝得道,發願效法。懺悔過去不孝父母,決定每日早晚向父母叩頭認錯,以報親恩,自此漸以孝行見稱,人稱「白孝子」。
十五歲皈依上常下智老和尚為師。同年入學,於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醫卜星相等,無不貫通。求學期間,參加道德會等慈善團體;又為不識字者,講《六祖壇經》、《金剛經》等;為貧寒者,創辦義務學校。
十九歲母親逝世,遂禮請三緣寺上常下智老和尚為剃度,法名安慈,字度輪。並披緇結廬於母親墓旁,守孝期間,發十八大願,拜華嚴、禮淨懺、修禪定、習教觀、日一食、夜不臥,功夫日純,得鄉里人民之愛戴禮敬,其洗鍊精虔,感動諸佛菩薩、護法龍天,故靈異之事多不勝數,人稱奇僧。
一日打坐,見六祖大師至茅棚,告曰:「將來你會到西方,所遇之人無量無邊,教化眾生,如恆河沙,不可悉數,此是西方佛法崛起之徵象。」言畢,忽而不見。
守孝期滿,隱居於長白山支脈彌陀洞內修苦行。後回三緣寺,為首座。居東北期間,觀機逗教,點化迷萌,濟世活人,感化無量龍蛇、狐狸、鬼神,求皈受戒,改惡修善。
一九四六年,慕虛雲老和尚為宗門泰斗,遂束裝就道,前往參禮。途中備經艱苦,蹤跡遍及內陸各大梵剎,一九四七年赴普陀山受具足戒,一九四八年抵廣州曹溪南華寺,禮虛雲老和尚,受命任南華寺戒律學院監學,後轉任教務主任。雲公觀其為法門龍象,乃傳授法脈,賜法號宣化,遂為為仰宗第九代接法人,摩訶迦葉初祖傳承之第四十五代。
一九四九年,叩別虛雲老和尚,赴香港弘法,闡揚禪、教、律、密、淨五宗並重,打破門戶之見。並重建古剎、印經造像,成立西樂園寺、慈興禪寺、佛教講堂。居港十餘年間,應眾生懇請,普結法緣,相繼開講《地藏經》、《金剛經》、《彌陀經》、《楞嚴經》、《普門品》等經典多部,舉辦《大悲懺》、《藥師懺》、佛七、禪七等法會,又創辦《心法》雜誌等,終日為弘揚大法而奔忙,使佛法大興於香江。其間亦曾數度赴泰國、緬甸等地,考察南傳佛教,志欲溝通大小乘,以團結佛教力量。
一九五九年,師觀察西方機緣成熟,為將佛教之真實義理傳播至世界各地,遂令弟子在美成立中美佛教總會(法界佛教總會前身)。一九六一年,赴澳洲弘法一年,以機緣未熟,一九六二年返港。同年應美國佛教人士邀請,隻身赴美,樹正法幢於三藩市佛教講堂。初住無窗潮濕之地窖,猶如墳墓,故自號「墓中僧」。時值美蘇兩國有古巴飛彈危機之事,為求戰爭不起,世界和平,故絕食五星期。絕食畢,危機遂解。
一九六八年,成立暑假楞嚴講修班,有華盛頓州州立大學學生三十餘人,遠來學習佛法。結業後,美籍青年五人,懇求剃度出家,創美國佛教史始有僧相之記錄。此後,上人致力於弘法、譯經、教育等事業,又廣收徒眾、建道場、立宗旨。集四眾之真誠,盡未來際劫,遍虛空法界,光大如來正法家業。
在弘法方面,上人講經說法,深入淺出,數十年如一日,並極力栽培四眾弘法人才,多次率團至各大學及世界各國弘法訪問,以期引導眾生改惡向善,開啟本有智慧。
在譯經方面,現已有百餘本譯為英文。另有西班牙文、越南文等譯本,預計將《大藏經》譯成各國文字,使佛法傳遍寰宇。
在教育方面,萬佛聖城設有育良小學、培德中學、法界佛教大學、僧伽居士訓練班等教育機構,分支道場亦附設周末、周日班學校。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八德為做人基礎,以大公無私、慈悲喜捨為究竟目標。男女分校,義務教學,培養品格高尚之人才,以期利益世界人類。
上人教導弟子天天參禪打坐、念佛、拜懺、研究經典、嚴持戒律、日中一食、衣不離體,和合共住,互相砥礪,在西方建立行持正法之僧團,以圖匡扶正教,令正法久住。又開放萬佛聖城為國際性宗教中心,提倡團結世界宗教,大家互相學習,溝通合作,共同追求真理,為世界和平而努力。
上人一生大公無私,發願代眾生受一切苦難,將己身一切福樂迴向法界眾生,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其堅貞之志節,堪為疾風中之勁燭,烈火內之精金。上人曾撰一聯以明其志:
凍死不攀緣,
餓死不化緣,
窮死不求緣。
隨緣不變,不變隨緣,
抱定我們三大宗旨。
捨命為佛事,
造命為本事,
正命為僧事。
即事明理,明理即事,
推行祖師一脈心傳。
又堅守一生奉行之六大宗旨: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語,利益群生;以慈悲智慧之教化,捨己為人、以身作則之精神,令無數人真誠改過,走向清淨光明之菩提大道。
今以眾生障深福薄,一代聖人遽爾示寂,娑婆眾生頓失依怙;然上人之一生即是一部法界的華嚴大經,雖示現涅槃,而恆轉無盡法輪——不留痕跡,從虛空來,回到虛空去。弟子眾等唯有謹遵師教,抱定宗旨,在菩薩道上精進不懈,以期報上人浩瀚之深恩於萬一。
一、願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菩薩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二、願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緣覺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三、願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聲聞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四、願三界諸天人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五、願十方世界一切人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六、願天、人、一切阿修羅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七、願一切畜生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八、願一切餓鬼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九、願一切地獄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或地獄不空時,我誓不取正覺。
十、願凡是三界諸天、仙、人、阿修羅,飛潛動植、靈界龍畜、鬼神等眾,曾經皈依我者,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十一、願將我所應享受一切福樂,悉皆迴向,普施法界眾生。
十二、願將法界眾生所有一切苦難,悉皆與我一人代受。
十三、願分靈無數,普入一切不信佛法眾生心,令其改惡向善,悔過自新,皈依三寶,究竟作佛。
十四、願一切眾生,見我面,乃至聞我名,悉發菩提心,速得成佛道。
十五、願恪遵佛制,實行日中一食。
十六、願覺諸有情,普攝群機。
十七、願此生即得五眼六通,飛行自在。
十八、願一切求願,必獲滿足。
結云:
眾生無邊誓願度,
煩惱無盡誓願斷,
法門無量誓願學,
佛道無上誓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