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五十陰魔淺釋

宣化上人講述
一九六八年於美國加州三籓市佛教講堂

前言

一千多年以來,《楞嚴經》在東亞大乘佛教國家評價極高。本經在中國,與《法華經》、《華嚴經》,及《大般若經》齊名,同受重視,廣泛流通,並得朝廷的支持。

本經之所以如此重要,其原因之一,即在於經中最後部份:即本書所講解的,由五蘊所生的五十種陰魔的境界。書中對每一蘊講了十種境界。每一種境界中,都指出了該修行人所經歷過的心理上的現象,及引起該種現象之原因。也指出了該修行人由於執著境界,而生起的種種困難,及對此境界之誤解。

總之,本書所記載的是一種獨特的方法,將精神上的體驗分門別類加以歸納。本書又指出了引起這種體驗的原因。雖然書中所列這五十種陰魔的魔境,並未將所有的陰境概括淨盡。但是這種分門別類的方法,提供給佛教徒以及非佛教徒,在精神體驗上一個分類的大架構。

那些著魔境界的起因,是由於不持守戒律;這個重要的起因在本書中充分發揮。從本書與第六冊(英文版)中所描述的道場加行之間,我們可看出著魔的起因與不持守戒律之間的關係。第六冊(英文版)中敘述修習禪定的人,若要在平定上有所進步的話,其先決條件就是要斷淫、殺、盜、妄。本書中亦陳述如果不徹底斷除淫、殺、盜、妄的話,其結果就會產生錯誤的知見,身心內外都會引起魔著。

本經中對盲修瞎煉的人、邪知邪見的人、濫用神通的人,以及邪師的誤導,描繪得特別明確而生動,因此對某些人就造成很大的威脅。這些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及知見,起而不斷地攻擊本經為偽經。攻擊本經為偽經這個動機,應該是十分明顯的;但是非常不幸的是,現在的佛教學術界,都忽視了這個攻擊本經為偽經的主要原因。

我們若欲檢驗此段經義所涵括的範疇,必涉及「主觀」之價值觀念。換言之,即須對歷史上佛教裏各宗各派及其趨向,以佛法來評估其正確性。舉例來說:在上面提及的第六冊(英文版)第三十七頁中,佛曰:

「云何賊人,假我衣服,裨販如來,造種種業,皆言佛法?卻非出家,具戒比丘,為小乘道,由是疑誤,無量眾生,墮無間獄。」

凡學過佛教歷史的學生,都可看得出這段經文會引起哪類人極端地不安。本書中,對部分佛教中所謂的「師父」所做的邪說、邪行、邪境,有著生動詳細地描述,這種描述使得過去和現在的這些「師父」無所遁形。對於本書經文,我們不可以狹義來看,將其作為某一宗派的教義,而置之不理。本書經文針於在印度佛教之外的宗教傳統,透過本經對禪坐境界的詮釋,認可各教主所達到之高度覺性。

本書最重要的,就是對佛教修行人而言,是很獨特而有價值的指引。宣公上人對本經的講解價值也在於此。上人的知識、智慧,及其個人的體驗,賦予了本經經義新的生命。上人並指出了本經在實際上的效用及其與目前時代的關聯。

本書經文及其註解之出版,實不容忽視。對於使用英語之佛教徒,若欲追尋對佛教正法之了解,本書實為不可或缺。仔細研讀本書經文,能幫助我們對自己,及他人在性靈上的經歷,有更深入地認識。在現代修習性靈的圈子裏,有許多頗負盛名的邪師,及所謂的「善知識」,本書是無價之寶,足以幫助我們在遇到這些邪師及「善知識」時,能夠避開陷阱,以免被其引入邪途。

易象乾寫於美國加州瑜珈市
一九九六年一月一日

楞嚴經五十陰魔淺釋

即時如來。將罷法座。於師子床。攬七寶几。迴紫金山。再來憑倚。普告大眾。及阿難言。汝等有學。緣覺聲聞。今日迴心。趣大菩提。無上妙覺。吾今已說。真修行法。

「即時如來」:在這個時候,如來「將罷法座」:《楞嚴經》快要講完了,「於師子床」:佛在法座上,這個師子床——佛說法猶如獅子吼,獅子一吼百獸皆懼,所以稱其法座為師子床。「攬七寶几」:佛前桌子是七寶造成的,七寶莊嚴的。「迴紫金山」:佛的身體好像紫金山,光明遍照。「再來憑倚」:再來憑几講這個法,「普告大眾」:普遍告訴大眾,「及阿難言」:和阿難說,「汝等有學緣覺聲聞」:沒有證四果以前,都叫有學位。你們現在這些有學的人,修十二因緣而開悟的緣覺,或者修四諦法而開悟的聲聞。「今日迴心」:你們現在都迴小向大了,由二乘人發大乘心,「趣大菩提」:想得到大的覺悟,「無上妙覺」:沒有比這個再高上的妙覺。「吾今已說」:我現在已經講了,「其修行法」:真正的修行法告訴你們了。

汝猶未識。修奢摩他。毗婆舍那。微細魔事。魔境現前。汝不能識。洗心非正。落於邪見。

「汝猶未識」:阿難在前邊請問佛怎麼樣修行,為未來的眾生請法,他雖然明白修行的道理,可是他並沒有實地的經驗。理論他是明白了,可是他沒有經驗,所以他也就不知道修行中,會有一些什麼事情發生。所以佛就說:「你啊!現在還不知道呢!」你不知道什麼?「修奢摩他」:修這個楞嚴大定,「毗婆舍那」這個微密的觀照。這個微密的觀照這種的法、這種的定裏頭,「微細魔事」:在這修行裏頭,可有很多的魔事,這個魔並不是很顯著的,而是非常之微細。

「魔境現前」:在你修道用功,用反聞聞自性的功夫時,魔境現前,「汝不能識」:你不認識這個魔怎麼叫魔?「洗心非正」:你就是雖然洗心,但你稍微有一點不對,不合乎正知正見,就「落於邪見」:你稍微有一點點不是正知正見,就會落到邪見去。

或汝陰魔。或復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認賊為子。

「或汝陰魔」:或者你自己心裏生出來的魔——自心魔。或者就是由色陰生出來的這十種魔,這也是屬於你自己的。

「或復天魔」:或者又有天上的魔。為什麼天上的魔他來魔你呢?就因為你這修行的人,修行有了定力了,你這一有定力不要緊,可是魔王的宮殿都搖動了,就好像地震似的。他也有神通,那兒一搖動,他一觀察:啊!我這宮殿怎麼無緣無故就搖動起來了呢?就破裂了呢?喔!他就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人要成道業了,所以他這種定力,把魔王的宮殿都要給破碎了。於是乎——你想破碎我嗎?我就先破壞你的定!所以他就來破壞這個修道人的定力,這是天魔。

「或著鬼神」:鬼神也是這樣,看見你要修行證果,他就妒忌了。你要證果?我先來破壞你的修行。於是乎他就鑽到你的心竅裏去,或者附到你的身上,令你定力就不成了,令你就走火入魔。這個著魔,前面這經上不是講了,這最重要的。為什麼著魔呢?就因為洗心非正,就因為你立心立得不正,所以呀!你有一點邪心,哦!就著魔了,這叫走火入魔——走著火,入魔了。

「或遭魑魅」:或者遭魑魅魁魎上,這都是妖怪之類的。「心中不明」:你一遇到這種境界來了,心中不認識、不明白,「認賊為子」:你就認這個賊人做為自己的兒子。你想想,那你的東西他焉能不搶去、偷去呢?你把賊都引到家裏來了,家裏所有無價的寶珍都會給偷去的。

什麼是你家裏的無價寶珍呢?我現在老老實實地告訴你,你切記啊!應該相信我的話,切記不要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麼呢?這是對你的前途和生命有大關係的,什麼是你的寶啊?就是你自己本有的如來藏性。這如來藏性,他能搶去嗎?前面不是講過精、氣、神嗎?你若是要恢復你的如來藏性,首先就要保持你的精、氣、神,如果不保持住,那就是財寶被人搶去了,被人給奪去了,受打劫了,被人打劫去了,你小心一點啊!【註一】

又復於中。得少為足。如第四禪。無聞比丘。妄言證聖。天報已畢。衰相現前。謗阿羅漢。身遭後有。墮阿鼻獄。

「又復於中」:在修道中,你就是不著魔,也要有真正的智慧,要有擇法眼。擇,是選擇的擇;法,是佛法的法;眼,是眼目的眼。若你能認識佛法,自己到什麼程度上,你應該知道。不要「得少為足」,「如第四禪」:像什麼似的呢?就像那個修道修到第四禪的「無聞比丘」:像無聞比丘似的。怎麼叫無聞比丘呢?就因為他自己沒有那麼大的知識,知識不夠,知道佛教的道理很少,所以叫無聞比丘。

怎麼樣無聞呢?本來四果——初果、二果、三果、四果——這都超過四禪天了,佛講證到四果阿羅漢就不會再受生死了;二果的聖人,名為一來,一升天上一來人間,這還有一番的生死;而初果就有七番生死。那麼這種的境界都超過四禪天。這無聞比丘修行用功,他的程度只是到四禪天,他就以為證了四果阿羅漢了。其實這四禪天,根本就不是證果,這還是凡夫。

那麼無聞比丘「妄言證聖」:他說自己證了四果阿羅漢。現在有些人,不單以為四果阿羅漢這種程度都低了,這些人直認自己就是佛了!可是佛有三身、四智、五眼、六通,那麼自認是佛的這個人,你先問問他有幾通?六通之中,鬼有五通,沒有漏盡通,佛果位上有六通。我相信現在自認是佛的人,不要說六通、五通,我相信一通都不通。一通都不通,所以他就說他自己是佛了,如果他要是有一通,也就不會打大妄語的。

「天報已畢」:等他在天上的壽命完了之後,「衰相現前」:這個衰相,記得以前我講的五衰現相嗎?天上的人壽命終了,要死的時候,就有這五衰現相,有五種。誰記得就講給大家聽一聽,若不知道的人應該記一記,現在我就不必再講了。(五衰現相:一、花冠萎謝;二、衣著塵埃;三、兩腋汗出;四、身體臭穢;五、不樂本座。)

「謗阿羅漢」:等到他天福盡了,五衰相現,壽命終了的時候,他就發了脾氣。無聞比丘發什麼脾氣呢?他說:「我現在被佛給騙了!佛是欺騙人的,他說證四果阿羅漢就永遠不受生死了,我現在為什麼壽命又終了呢?又要去托生、去受輪迴?這是佛打妄語啊!」他這一謗佛,你說怎麼樣啊?就墮阿鼻地獄了。

「身遭後有」,「墮阿鼻獄」:阿鼻獄,就是無間地獄。根本他不是證到四果阿羅漢,他就說自己是四果阿羅漢,證果了,所以他天福享盡,壽命終了,又墮落了!他不知道他自己錯誤,而說佛說法說錯了,根本佛說:「你沒有證到四果阿羅漢嘛!你若證到四果阿羅漢,自然就沒有生死了嘛!怎麼還會有五衰相現呢?」所以他這一謗佛,即刻就墮無間地獄——阿鼻地獄,這是無聞比丘。

你現在說自己就是證佛果了,就是佛了,這樣的人應該到什麼地方去?這我都找不著他所去的地方,不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

汝應諦聽。吾今為汝。仔細分別。

「汝應諦聽」:阿難,你應該諦視而聽,應該特別注意,審視而聽。「吾今為汝」:我現在為你阿難及一切的人,「仔細分別」:詳詳細細地為你分別,講給你聽,你不要辜負我這種的心。

阿難起立。并其會中。同有學者。歡喜頂禮。伏聽慈誨。

「阿難起立」:阿難即刻就站起來了,「并其會中」:和在會裏頭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大比丘,「同有學者」:和初果、二果、三果這一些有學的人,「歡喜頂禮」:一聽佛要分別仔細地講,大家都高興地一起頂禮,給佛叩頭。

「伏聽慈誨」:都趴在那個地方聽佛來講這種的法。伏,是趴在那個地方。這並不是趴到地下,就在那兒聽,這個伏是把心裏什麼念頭都降伏了,沒有其他的妄想,就一心聽佛說法,這叫伏聽慈誨。

佛告阿難。及諸大眾。汝等當知。有漏世界。十二類生。本覺妙明。覺圓心體。與十方佛。無二無別。

「佛告阿難」:佛告訴阿難,「及諸大眾」:和在會的一切大眾,「汝等當知」:你們現在的人應該知道,「有漏世界」:這個有漏的世界,「十二類生」:所有的十二類眾生,「本覺妙明」:本來這個覺性,妙明的真心,「覺圓心體」:又圓滿又覺悟的這種心體,「與十方佛」:這十二類眾生的本覺妙明,覺圓心體與十方一切的佛,「無二無別」:都是一樣的,沒有分別。十方佛也是這個本覺妙明,覺圓心體;十二類的眾生也是這個本覺妙明,覺圓心體,這又叫如來藏性,和一切眾生是一樣的。

由汝妄想。迷理為咎。癡愛發生。生發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則此十方。微塵國土。非無漏者。皆是迷頑。妄想安立。

「由汝妄想」:阿難啊!你的自性和十二類眾生的自性,與佛是無二無別的。可是你依真起妄,「迷理為咎」:把真正的真理迷昧了,所以就生出毛病,生出過錯來了。「癡愛發生」: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呢?就是愚癡和這個愛。愚癡和愛,可以說是兩個,又可以講成一個。愚癡是一個,愛是一個,又愚癡,又有愛,這是分兩個講。若合上一個講,就是癡愛。因為你這個無明,變成什麼都不明白,就知道愛,一天到晚就想這個東西,想這個婬欲、想這個愛欲,啊!時時刻刻也放不下。

你若能對研究佛法像這麼樣注意,時時刻刻也忘不了佛法,那很快就成佛了。可惜你沒有能把好色的這種心,放在好佛法上,所以學佛法,學來學去,愈學愈覺得乾燥無味,說:「我就這麼多毛病,這個佛法都把我講出來了,哎!真是不要學了,學佛法把我的毛病都要學沒有了,這怎麼可以呢?」這就是一種癡愛。這個前邊說是由汝妄想,迷理為咎,我現在可以說是癡愛為咎,癡愛的過錯。

癡愛發生,「生發遍迷」:因為你有癡愛,所以就生發出來遍迷,一切都迷了,什麼都迷了。最初就是癡愛,你有了癡愛,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顧了,下地獄就下地獄,管那麼多幹什麼!所以什麼也都不管了。

「故有空性」:因為你這個癡愛為咎,一天到晚就想女人,女人就想男人,所以就發出一種虛妄的空性。「化迷不息」:這個迷就變化,由一個迷化出兩個迷,兩個迷又化出三個迷,化迷不息,總也不停止。聰明的人應該在這個地方著眼哪,應該注意這段經文哪,這個把你真講到骨頭裏去了,講到人這個骨頭裏去,這個毛病都給你講出來了!

「有世界生」:才有這個世界生。「則此十方」:既然這樣子,這個十方所有一切的世界,「微塵國土」,「非無漏者」:這不是一個不壞的,不是一個無漏的,因為它根本就沒有體性,是由妄想造成的。「皆是迷頑」:都是不明白。迷就是不明白,頑就是頑固不化。「妄想安立」:都是你這種妄想所安立的,你知道嗎?

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裏。況諸世界。在虛空耶。

阿難你不要睡覺!應該知道,知道什麼呢?你「當知虛空」:所謂我說不要睡覺,就是叫你不要迷惑了,不要再有這個癡愛,不要再迷昧這個真理了,所以叫你不要睡覺。那麼佛叫阿難不要睡覺,我現在叫你們各位也不要睡覺。現在主要的問題,你應該知道這個虛空,「生汝心內」:這虛空在你的心裏邊,「猶如片雲」:好像一片小小的雲彩,「點太清裏」:點到太清裏邊。太清也就是虛空的一個別名。

「況諸世界」:何況所有的一切世界,「在虛空耶」:虛空在你的心裏邊,就像一片雲彩在虛空裏頭似的。一片雲在虛空裏是很小的,但是這個虛空是很大的。可是虛空在你的心裏頭,也是像一片雲彩那麼小。

本經卷六不是講過「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空在大覺心裏頭,就像海裏邊一漚發,現在又說「空生汝心中,片雲點太清」,空在你的心裏頭,好像一片雲點在太清裏那麼小。那你的心有多大,況且諸世界在虛空呢?所有一切的世界在虛空裏面是很渺小的,那麼如果在你的心裏呢,那就更小了。所以這就是形容我們的覺性,是遍滿一切處的。

汝等一人。發真歸元。此十方空。皆悉銷殞。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

「汝等一人」:阿難,在你們裏邊的一個人,「發真歸元」:如果成佛了。發真歸元就是成佛了,證四果阿羅漢也叫發真歸元。

「此十方空,皆悉銷殞」:這十方所有的虛空都沒有了。「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怎麼可以說虛空裏邊所有這一切國土,而不振裂呢?虛空都沒有了,國土又怎麼能存在呢?所以一切國土也都沒有了。

那麼有的人說,既然成佛,虛空都消滅了,十方的佛成了很多,現在我們的虛空怎麼還沒有消滅呢?還沒有銷殞呢?在眾生分上,你看見,這是有的;在諸佛的分上看,這一切的虛空都沒有的,什麼都沒有。所以所見的不同,你就不能一概而論。好像現在我們有人得到五眼,開五眼的人,他就幾千里、幾萬里,此國土、他國土,這個國家的事情,那個國家的事情,他都可以看得見的,都可以知道的。那麼你沒有佛眼的人,你看得見嗎?看不見的。所以由這一點,你就不能說是:「喔!我看見了,這就是有的。」你看見這是有的,在佛的分上看,就沒有了,虛空粉碎了。

汝輩修禪。飾三摩地。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心精通吻。當處湛然。

「汝輩修禪,飾三摩地」:你們修禪定,也就是修三摩地,得到三摩地。

「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所有的十方菩薩,及一切無漏的大阿羅漢。「心精通吻」:你修這個禪定,得到定力,和十方菩薩、大阿羅漢的心裏都互相通的,互相吻合,就像一個似的。所以「當處湛然」:這種清淨本然的樣子,不要到旁的地方去找,就在你當處就是,當處就是清淨本然、周遍法界的如來藏性。

為什麼說十方的菩薩、大阿羅漢和修道的人,心精通吻呢?因為菩薩、阿羅漢和你所修的定是一樣的,都是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都是修這個楞嚴大定,所以大家都是一樣的。既然一樣,所以心精通吻,心裏都是相合的,彼此就好像互相都有電,通著的。

不要說和諸佛菩薩、阿羅漢,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和每一個人的心裏,你如果想這個人,你那電報就打到他心裏去了,說:「那個人知道不知道呢?」他自性裏知道,他心裏不一定知道,但是彼此大家自性方面都知道了。

你說:「那每一個人,我一天到晚就想他,想、想、想......,那麼他也就會想我了?」

你想死了也沒有什麼用的,好像前邊講那個癡情、癡愛的人就是,噢!如果有一個愛人,一天到晚想著放不下,啊,總那麼想,想!想!想!想來想去就想得死了。怎麼死的?想到一起來結婚了,結了婚就昏了;昏了,然後久而久之就死了嘛!結婚!結婚!結婚就是昏,昏就是愚癡,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了。這在中文的意思是這樣,英文是什麼意思,那我就不知道了。

一切魔王。及與鬼神。諸凡夫天。見其宮殿。無故崩裂。大地振坼。水陸飛騰。無不驚慴。凡夫昏暗。不覺遷訛。

你得到楞嚴大定、真三摩地這個時候,你說怎麼樣啊?就好像昨天你們去開會,那些個人一看到你們就震了。啊!現在有一個人得真三摩地,魔王也就震了。「一切魔王」,「及與鬼神」:和一切的鬼神,與「諸凡夫天」:凡夫天就是六欲天、四禪天,這都叫凡夫天。「見其宮殿」:他們那個地方就不得了了,怎麼樣啊?他的宮殿「無故崩裂」:無緣無故這個宮殿就壞了。

我有沒有對你們講過?以前我在東北,我有一個小徒弟,這個小徒弟大約十四歲的樣子,雖然是個小徒弟,他的神通可不小,他可以上天入地。他得到五眼,但是沒有得到六通——他得到五通,沒有得漏盡通;若是得漏盡通,那就證阿羅漢果了。

有一天,他就跑到天上去玩。到了天上,這個魔王很歡喜他,就把他圈到宮殿裏頭了。魔王的宮殿都是玲瓏透體的,都像那個琉璃造的,非常地美麗,他就留在那裏。因為他有五眼,他看到他自己的法身到那個地方,魔王就不叫他回來了。他就告訴我:「師父啊!我到天上去,現在回不來了!」

我說:「你到天上去回不來,誰叫你去來著?」

他說:「我以為那個地方好好玩的,我到那個地方去看看,啊!天上那個人就不叫我回來了。」

我說:「你玩,不要到那個地方去玩嘛!那六欲天的天魔,他專門就想要破壞修行人的定力。」於是乎我說:「你不要害怕,我叫你回來。」

我叫他回來,這魔王就在那兒圈著他不叫他回來,這個時候他就很恐懼了,他說:「他不叫我回來,那怎麼辦呢?」

我說:「你不要怕,我現在叫你回來。」於是乎我就用這個〈楞嚴咒〉,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那個破魔咒術的五大心咒。喔!魔王宮殿即刻就粉碎了!這次他回來了,這是真實的事情。

所以現在這魔王宮殿崩裂了,「大地振坼」:大地也都震出很多的裂口,地也都破壞了。「水陸飛騰」:水陸都飛騰,「無不驚慴」:大家都恐懼得不得了。「凡夫昏暗」:可是我們世間的凡夫,感覺力不那麼清楚,所以也不知道,「不覺遷訛」:不覺這個大地有這麼多的變化。因為他感覺力沒有那麼靈敏,沒有那麼快,所以就不知道有大地六變震動的這種情形。

彼等咸得。五種神通。惟除漏盡。戀此塵勞。如何令汝。摧裂其處。是故鬼神。及諸天魔。魍魎妖精。於三昧時。僉來惱汝。

現在明白了吧!那個魔為什麼要來,就因為這樣子。「彼等咸得,五種神通」:天上的魔和這個鬼神,都有五種的神通。什麼五種神通?就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但沒有漏盡通,如果他得到漏盡通,他也就不會來擾亂你了。因為他沒有得到漏盡通,所以他就還想做壞人,還想做惡人,來破壞你。

「惟除漏盡」:可見這個漏盡不容易得的。什麼叫漏盡?我再給你們講真了一點,就是你一天無論男人、女人,男的想女的,女的想男的,那就叫漏。你沒有把這個念頭斷了,那就沒有得到漏盡。

再給你們說深一層,我現在要給你們講真了,若不講真了,好像蓋著蓋兒搖,搖到幾時,你們也不知道這裏邊是什麼?講真了,就是要你那個精不走了,那就漏盡了;你的精若走了,那就漏了。現在我把天地的祕密都告訴你們,你能精不遺失,那你就沒有漏了。你不單精不走,你連那個念頭,那個心都沒有了,微細微細的那個念頭,好像要有婬欲心的念頭都沒有了,那是漏盡了。現在明白了嗎?天魔為什麼沒有漏盡?他就有這個婬欲心,鬼神也有婬欲心。

「戀此塵勞」:塵勞是什麼?我告訴你們,就是這個婬欲,婬欲就是塵勞,塵勞就是婬欲,他就貪戀這個東西。「如何令汝,摧裂其處」:他貪戀這個東西,所以他也不願意叫你放下,叫你也要貪戀。他說:「我們兩個是好朋友,我沒有放下這個東西呢,你就想要跑了,要把這個東西捨了?不可以的!」所以他就來了。幹什麼呢?摧裂其處,他捨不得你離開這個世界,「是故鬼神」:所以這一切的鬼神,「及諸天魔,魍魎妖精」:以前我講妖精,你們不懂,現在告訴你了。

你看中國這「妖」字怎麼、罵的呢?什麼是妖精?這個「女」是壽「夭」了。怎麼叫夭?夭就是年紀不過三十歲以前死的,這都叫夭。那麼這個妖精,你看這個字義,我不要講得太多了,這個意思你明白就可以了。總而言之,這個女字邊擱一個短命鬼,青年死的就會做妖精。

「於三昧時」:誰的三昧?就是你的三昧,你在定的時候,「僉來惱汝」:僉當「全」字講,當「皆」字講,也可以當「都」字講,就是他們統統都來了,來了要幹什麼呢?所謂都來要吃唐僧肉。

唐僧,誰叫唐僧呢?唐玄奘就叫唐僧,好多妖精都想要吃他的肉,那就是惱亂他的定。所以你要是修行有了定力,那一切的妖魔鬼怪也想要來吃你的肉。不是吃你的肉,我再給你們講真一點,今天我和盤托出,一點都不保留,怎麼樣呢?就因為你沒有婬欲心,你的精足了。

你的精足、氣足、神足了,所以他這個時候,看你有這麼多寶貝。說:「我一定到你那兒搶你的寶貝來了。」為這個,所以他就來破壞你。他破壞你的原因,就想要搶你的寶貝。你誰有女朋友,那個女朋友就是搶你寶貝的!誰有男朋友,那個男朋友也就是搶你寶貝的!你以為幹什麼的呢?你說:「我學佛法,佛法講布施,我把我的寶貝布施給人。」那你將來就變成窮鬼墮地獄了。那時把你寶貝搶去的那個人,他不會再到那兒跟你說:「我給你一點寶貝,你可以再出去了。」那時候沒有法子幫你的忙,你自己想一想看。

然彼諸魔。雖有大怒。彼塵勞內。汝妙覺中。如風吹光。如刀斷水。了不相觸。汝如沸湯。彼如堅冰。暖氣漸鄰。不日消殞。徒恃神力。但為其客。

在前邊所說的這個魔,你的定力修得有所成就了,魔王就怕你成就定力,於是乎,他就來破壞你的定力,令你三昧不能成就。「然彼諸魔」:雖然魔王都來擾亂你,給你麻煩,可是這一些個魔,「雖有大怒」:雖然他們都非常地惱怒,「彼塵勞內」:可是他們有這種塵勞染污,「汝妙覺中」:所以在你的妙覺性裏邊,「如風吹光」:他們沒有你的辦法,不能奈你何,怎麼呢?就好像風吹這光似的,光不為風所搖動。「如刀斷水」:又好像用刀來斬水一樣,「了不相觸」:刀斬水,你就怎麼樣斬也斬不壞水的。

「汝如沸湯」:你這種修行的定力,有一個比方。比方什麼呢?就好像熱湯似的,「彼如堅冰」:魔王也有一個比方,比方什麼呢?比方冬天凍的堅冰。「暖氣漸鄰」:這個堅冰雖然堅固,但是遇到沸湯,暖氣漸漸地和它就接近了,「不日消殞」:不用一天的時間,它就會消滅了。「徒恃神力」:他們只仗恃著有神力,「但為其客」:始終是做不了主人,就僅僅做一個客人而已。

成就破亂。由汝心中。五陰主人。主人若迷。客得其便。

「成就破亂」:他們不能成就他們的破亂,「由汝心中,五陰主人」:你心裏五陰的主人,「主人若迷」:你這個主人若是迷惑了,那麼「客得其便」:客就得了方便了。如果你這主人不迷,他就沒有你的法子。誰是主人?就是自性。你自性假使迷了,那魔就有辦法了,就可以惱亂你;你自性要是不迷呢,魔就沒有辦法你,他就束手無策。

當處禪那。覺悟無惑。則彼魔事。無奈汝何。陰消入明。則彼群邪。咸受幽氣。明能破暗。近自消殞。如何敢留。擾亂禪定。

「當處禪那」:當你得到三昧的靜慮,得到正定正受這種禪那的時候,「覺悟無惑」:你只有一個覺悟的菩提心,而沒有一切的疑惑。「則彼魔事」:那麼魔的本能,「無奈汝何」:他就不能奈你何,不能把你怎麼樣子,他沒有辦法你,也沒有法子給你麻煩。

「陰消入明」:那麼魔是屬陰的,陰會消去了,就好像這魔就是冰,你自己就好像熱水似的,熱水把冰化了,這就叫陰消。入明,你的智慧火高懸,所以就入明了。「則彼群邪」:那一班的邪魔外道、妖魔鬼怪,「咸受幽氣」:他們所有的本事就是黑暗的幽氣。「明能破暗」:你自己有真正的定力,有真正的慧力,慧光的發明,明能破暗,這暗就破了。【註二】

「近自消殞」:如果他想近前來惱亂你,來給你麻煩的話,他自己就會消滅了。「如何敢留」:他怎麼樣還敢在這兒留難你,在這兒給你添麻煩呢?他就不敢「擾亂禪定」:他就不敢在這個地方來惱亂你了。

若不明悟。被陰所迷。則汝阿難。必為魔子。成就魔人。

「若不明悟」:假使你不明白、不覺悟,「被陰所迷」:被這個五陰魔所迷,「則汝阿難」:那麼現在你阿難「必為魔子」:一定做魔子魔孫了,「成就魔人」:你所成就的,此是屬於魔之類的。

如摩登伽。殊為眇劣。彼惟咒汝。破佛律儀。八萬行中。祇毀一戒。心清淨故。尚未淪溺。

「如摩登伽」:像摩登伽女,「殊為眇劣」:這是一個很渺小、很平常的魔事。「彼惟咒汝」:她就用先梵天咒來迷你,「破佛律儀」:她破壞佛所有一切的規矩,在這「八萬行中,祇毀一戒」:就只毀壞了一戒而已。

「心清淨故,尚未淪溺」:因為你心裏清淨,你這時候證了初果,所以尚未被她魔住,還沒有墮落。

此乃隳汝。寶覺全身。如宰臣家。忽逢籍沒。宛轉零落。無可哀救。

「此乃隳汝」:這個是令你墮落的一種行為。「寶覺全身」:你這個寶覺的全身,「如宰臣家」:就好像做大官的家裏頭,「忽逢籍沒」:忽然被皇帝給抄家了。「宛轉零落,無可哀救」:那麼就互相輾轉地零落,你沒有地方去求救,沒有地方求哀憐,叫人可憐你、來救救你,沒有的。

阿難當知。汝坐道場。銷落諸念。其念若盡。則諸離念。一切精明。動靜不移。憶忘如一。

「阿難當知」:阿難,你應該知道,「汝坐道場,銷落諸念」:把一切的念都沒有了。你只修反聞聞自性這種的功夫,所以把一切的諸念都銷落了。「其念若盡」:這個念若沒有了的時候,「則諸離念」:則所有的一切離開你想念的,「一切精明」:所有一切的精明,所有的這種智慧和定力,「動靜不移」:你動,它也不會改變的;靜,它也不會改變的。「憶忘如一」:想起來和忘了,這兩種道理是一樣的,是一個,沒有兩個的。

當住此處。入三摩地。如明目人。處大幽暗。精性妙淨。心未發光。此則名為。色陰區宇。

「當住此處」:阿難啊!你應該知道,修這種的定力,住在清淨、動靜不移、憶忘如一這種的境界上,「入三摩地」:得到一種定力。「如明目人」:就好像有眼睛的人,「處大幽暗」:居住到一個大幽暗的房子裏頭。「精性妙淨」:雖然有這種精明的妙性,這種妙淨,而「心未發光」:心裏沒有得到真正的智慧光明。「此則名為」:這個名為「色陰區宇」:就是色陰所管的一個地方。

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黯。名色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若目明朗」:假設你這個人的目明朗,則「十方洞開」:十方世界都給洞開了。「無復幽黯」:再沒有幽暗的情形了,這個時候叫什麼名字呢?「名色陰盡」:這個名字叫色陰盡。這五蘊——色、受、想、行、識——中的色陰就沒有了。「是人則能超越劫濁」:這個人他還能超越過去劫濁這時候,「觀其所由」:觀看觀看他這個人這種行為、行動的所由。「堅固妄想」:他這種堅固妄想,「以為其本」:以做他這個根本。【註三】

阿難。當在此中。精研妙明。四大不織。少選之間。身能出礙。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斯但功用。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現在講到這五陰魔上,文當五陰魔,五陰是什麼呢?是色、受、想、行、識。色有十種魔,受有十種魔,想有十種魔,行有十種魔,識有十種魔,合起來就是五十種陰魔。修道的人必須對這五十種陰魔認識得清清楚楚的,如果不清楚這五十種陰魔,很容易就做了魔王的眷屬。等做了魔王的眷屬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做了魔王的眷屬呢!還不得其要領,還不知道。所以這要特別注意的。

「阿難,當在此中」:當在什麼中呢?就在這個色陰將盡的時候。在這個人十方洞開、無復幽黯的時候。「精研妙明」:因為這時候有一種光明,在精研這個妙明。「四大不織」:四大互相都不起作用了。

「少選之間,身能出礙」:在這個十方洞開、無復幽黯的時候,就等了少選,就是沒有好久的一個時間,在很短的一個時間之內,這個身已經沒有障礙了,好像等於虛空一樣。這時候叫什麼?叫意生身。這個身能出礙,就是離開這個肉體,另外還有一個身。就像前面講的我那個徒弟,他到了天上去,這叫法身,又叫意生身。這意,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的這個意,是由意生出來的這個身,這叫出礙了。

「此名精明」:這個名字叫精明。「流溢前境」:這個精明,流溢前邊的這種境界。【註四】

「斯但功用」:這一種的境界,只不過是一種功用而已。不能常,它是偶爾的。如果你隨時可以自由出入,我願意到什麼地方去就到什麼地方去,我願意回來就回來,操縱自由。「放之則瀰六合」,放開了滿三千大千世界,「卷之則退藏於密」,收回來呢,隨時可以收回來。你若不能這樣子,不能隨你自意,這叫什麼呢?這是暫時的一種功用,你用功用到這個地步了,就有這麼一個境界。「暫得如是」:暫時間得這麼一個境界,不是永遠的,不是常常都能這個樣子,不是常常能身出礙。「非為聖證」,這不是一種的證果,聖人證果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果這樣的解法:「你看,我這修行真有了功夫囉,我簡直地又能怎麼樣出玄入牝!」你若這樣一自滿,怎麼樣啊?那就完了。不作聖心,「名善境界」:你若不作證聖、證果,這還算可以,這種境界還算沒有大的妨礙,沒有大的過錯。

「若作聖解」:假使你若說:「哦!我現在的功夫不得了了,我真了不起了,我現在就是出世的聖人,我就是阿羅漢了!」你若一這樣子,認為自己是阿羅漢,證了聖果,「即受群邪」:這時候一切的魔就都會來了。魔既然來了,那將來是墮地獄的。

阿難。復以此心。精研妙明。其身內徹。是人忽然。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此名精明。流溢形體。斯但精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這是五陰裏色陰的第二種魔的境界。這種魔境為什麼來的?就因為你修行,你用功它才有的。如果你不用功,你想找這種魔的境界也找不著,他不理你的。因為什麼呢?因為你是個窮人,他到這兒來,也沒有什麼好處。現在你修行修到有寶貝了,你有了寶貝,所以他就來了,想要把你的寶貝給搶去。

那麼來的時候,你要怎麼樣子呢?你還要如如不動,了了常明,不要著相,不要生一種的執著心,也不要想:「啊!這種境界真好啊!再來一次吧!」不要去歡迎它,也不要不歡迎它,就像沒有那回事似的,非為聖證,這不是一種證果的境界。不作聖心,你要是不作證果這樣想,名善境界,這個還不錯的。

你若一作聖解說:「啊!我現在真是了不起了,連在我身裏的蟲,我都能把牠拿出來。」這種認為自己得了神通自在,這就錯啦!你只要有這一念的貢高心,魔就來了,隨著你的貢高心,就鑽到你心裏來。鑽到你的心裏怎麼樣啊?就把你擺佈得搖搖盪盪,得不著定力了。

所以修道你一定要真正地明白這個道理,才不至於墮坑落塹,不至於走錯路。你若不明白佛法,好容易就走錯路的。你沒有功夫,那不成問題;有功夫的時候,那個魔王時時刻刻都看著你的,看著你一有機會可趁,他就來惱亂你了。

「阿難,復以此心」:再用這個心,「精研妙明」:精研這種微妙而光明的情形。「其身內徹」:內裏通徹光明了。這個人修行修行,啊!自己身體裏邊,什麼東西都看見了。要是常常能看得見,那就可以;要是不是常常看得見,只是偶爾看見,這就是一種境界,這是五陰中色陰的一種境界。

「是人忽然」:這個人忽然間,「於其身內」:在他的身內,「拾出蟯蛔」:他可以在肚皮裏面自己拿出蟲子來。這蟲子有長的、有短的、有大的、有小的,他都可以伸手就拿出來。拿出的蟲子,是清清楚楚、真實不虛的,但是肚皮也沒有壞,你說他怎麼拿出來的?你若伸手到肚皮裏頭拿這蟲子,肚皮應該壞了,可是肚皮也沒有破裂。「身相宛然,亦無傷毀」:這個身相宛然,這個地方就有兩個解法:可以說這蟲子身相宛然,一點都沒有壞,是整個的,是完整的,是活的,是生動的,這是一個講法。又可以說,你自己的這個肚皮,也宛然沒有損壞,這也是一個解法。

「此名精明」:這叫什麼呢?這就叫精明。精到極處,也明到極點了,所以就其身內徹,「流溢形體」:這不是你用手到肚子裏面去拿出來的,是從你身子裏邊流溢出來的。

所以,「斯但精行」:這個就是你用功用得精微,得到一種奧妙,發生一種妙行。「暫得如是」:暫時間這個樣子,不是常常這個樣子,你若是常常這個樣子,那又另當別論了。「非為聖證」:這不是證果聖人的境界。

「不作聖心」:你若不是作證果聖人的想法,「名善境界」:這還可以,過得去,沒什麼大問題,沒有大的麻煩。

「若作聖解」:你要是說:「我現在證了聖果囉,我肚裏邊的東西,我隨便可以拿得出來,你說這有多妙!這個境界,你是沒有的。」你若一有這種貢高我慢心,一有這種的執著心,「即受群邪」:就會被魔王拖去了。拖去,就變了魔王眷屬了。

又以此心。內外精研。其時魂魄。意志精神。除執受身。餘皆涉入。互為賓主。忽於空中。聞說法聲。或聞十方。同敷密義。此名精魄。遞相離合。成就善種。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那麼又以精研妙明這種的心。「內外精研」:精益求精,深造不已。「其時魂魄」:其時自己的魂魄——魂有三個,魄有七個。

以前我不是講在人身上有十兄弟嗎?有的就單單有耳朵;有的就單單有眼睛,沒其他的五根;有的就單單有個鼻子,沒有嘴,也沒有眼睛,也沒有耳朵。這三魂七魄,各有一根,沒有其餘的五根,所以,它單獨的就不能成立,必須要大家來共同合作。你有耳朵的,幫忙我沒有耳朵的;你有眼睛的,幫忙我沒有眼晴的,這真是互相利用,互相幫助,他們很合作的。【註五】

那麼在你的身上,和這個「意志精神」:意,就是意志。這個意,同你的志氣,和你的精神這種種的。「除執受身」:你除了這個身體,「餘皆涉入」:這個魂、魄、意、志、精、神,互相涉入,你到我這兒,我到你那兒,互相幫助,互相涉入。「互為賓主」:有的時候你做主人,我做客人;有的時候又他做主人,你做客人,這六種互相為賓主。

「忽於空中」:忽然在虛空裏頭,「聞說法聲」:虛空裏頭講經呢!說法呢!誰講的?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就聽見說法聲,但是看不見誰說的,其實就是你自己的魂魄、意志、精神互為主賓去講的。

「或聞十方,同敷密義」:或者啊,聽到十方虛空裏頭都講經說法呢!這是什麼道理?這個就是因為你在因地——所謂因地就是前生,前生你聽過經、聞過法,在你這魂魄、意志、精神裏頭沒有忘了。所以今生你用功逼拶到極點,就把這個東西都拱出來了,都跑出來了,就聽到好像講經說法的聲音。

「此名精魄」:這個名字就是精魄。「遞相離合」:或者我和你合作了,或者你和我合作了,互相離合,互相結成一黨,做了一個團體。「成就善種」:或者說法,令你在不明白的時候,又提醒你,令你種善根的種子。

「暫得如是」:這也是暫時間的,不是永遠的。「非為聖證」:這不是證果,你不要以為這個境界:「喔!又不得了了,你看我現在不用去聽經,隨時隨地我聽見虛空中都在說法呢!」你聽見說法,那是說法,也不是你自己證聖果了。

「不作聖心,名善境界」:你不生貢高心,不生自滿心,不生自己了不起的心,不生這種騙人的心,「啊!你看,我用功用得沒有人講經,我都聽到說法,你有沒有這樣子啊?」故意地去向人家講自己的這種境界,好叫人家相信自己。「你有沒有這個時候啊?」「沒有啊!」「哦!我是得過啊!」就這麼炫示自己的長處,這怎麼樣啊?「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你這麼一自滿,一執著,一貢高,一我慢,一認為你自己不得了,一定著魔的,著魔幹什麼去呢?一定墮落的。

又以此心。澄露皎徹。內光發明。十方遍作。閻浮檀色。一切種類。化為如來。於時忽見。毘盧遮那。踞天光臺。千佛圍繞。百億國土。及與蓮華。俱時出現。此名心魂。靈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諸世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以這個心,「澄露皎徹」:澄清而顯露出來,皎潔而明徹。「內光發明」:內裏邊就發出一種光明來,發出光明怎麼樣子呢?「十方遍作,閻浮檀色」:十方的世界,都像閻浮檀金這樣的顏色。「一切種類,化為如來」:所有胎卵濕化,無論什麼種類,都變成如來了。

「於時忽見」:在這時候,忽然間就見著了,見著誰呢?「毘盧遮那」:毘盧遮那,就是遍一切處,這是佛的名字。他無在無不在,任何地方都有他的身體。忽見毘盧遮那遍一切處這一位佛。「踞天光臺」:他坐在天光臺上,現千丈毘盧遮那身,「千佛圍繞」:有一千位佛周圍圍繞著毘盧遮那佛。「百億國土」:國土也非常多。「及與蓮華」:和所有的青黃赤白的蓮華都有。「俱時出現」:同時都現出來了,佛就坐在蓮華上,蓮華就在佛的足下出現。

「此名心魂,靈悟所染」:這個你不要認為是真的,這是你的心和你的魂靈悟,互相這麼一種靈感的覺悟所染,這並不是真的。「心光研明」:你這個心光在研明了,在明白。「照諸世界」:這時候這個心光照諸世界。

「暫得如是」:這不是永遠這樣子,是暫時的。「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

「不作聖心」:你不要作證聖果的想。「名善境界」:就是善境界。

「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你若說:「哦!這又是個不得了的境界,這毘盧遮那佛我都看見了,你看見了嗎?你沒有我這麼功大深,我真夠功夫了!」你若這樣一想啊,魔王又來了,拖你到地獄裏去了。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青黃赤白。各各純現。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抑按降伏」:抑,就是把它壓抑著;按,是按住;降伏,來降伏它。「制止超越」:制止這種的心,不讓它有所偏激。

「於時忽然」: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十方虛空」:所有的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成七寶的顏色,「或百寶色」:或百寶這種顏色,「同時遍滿」:在這一個時候遍滿虛空,「不相留礙」:互相誰也不妨礙誰,互不留礙。「青黃赤白」:青黃赤白各種顏色,「各各純現」:自己現自己的顏色。

「此名抑按」:這個也就是抑按著,修到你這個心抑按了,不叫它打妄想,不叫它想其他的東西。它抑按久了,「功力逾分」:功力,就是你用功修行的這種功力。逾分,就是超過平時應有的分了。

「暫得如是」:暫時間看到這七寶的顏色,「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

「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果的這種想法,「名善境界」:這還可以的,這個境界也不是不好。

「若作聖解」:你若是以為證了聖果,「即受群邪」:就受到群邪的包圍,就會墮落了。

又以此心。研究澄徹。精光不亂。忽於夜半。在暗室內。見種種物。不殊白晝。而睹室物。亦不除滅。此名心細。密澄其見。所視洞幽。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以這個定的心,「研究澄徹」:研究清徹。「精光不亂」:這種澄徹的精光不亂,有一種定力。「忽於夜半」:忽然間在夜半,「在暗室內」:在那麼一個沒有光的房子裏邊,「見種種物,不殊白晝,而暗室物,亦不除滅」:看見種種的東西,不但房子裏的東西看得見,而且房子外邊的東西,也看得見。不但房子外邊的東西,可以看得見;這個房子裏邊本來有的東西,也可以看得見。不但本來有的東西,可以看得見,而且從這個房子外邊所來的東西,也看得清清楚楚。

「此名心細」:這個叫什麼名字呢?這個就是你心細到極點了,「密澄其見」:把你這個見也清淨到極點了,「所視洞幽」:因為你的見清淨了,所以就是幽暗的地方,也一樣看得見的。

「暫得如是」:可是這是暫時間得這個境界,「非為聖證」:這不算證聖果的一種境界,不要以為這就是證聖果了,這不是證聖果!

「不作聖心」:你若不拿它作證聖果嘛,你不這樣想,「名善境界」:這還可以算一個善的境界。

「若作聖解」:假設你自己生出貢高的心,自滿的心,驕傲的心,認為自己這功夫不得了了,「即受群邪」:這就會招魔障的。

有的修道人,在這個淨極光通達,他清淨到極點了,啊!忽然間他就見一切物。見一切物,是什麼所見的呢?就是他開了佛眼所看見的。那麼這個佛眼,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開的,也不是你開了,就永遠開了,這種境界是暫時開的佛眼。所以在暗室裏邊,他也看到光明,也看到房子裏邊一切的物質,一切的東西。可是,方才我說從外邊來的東西也可以看得見,從外邊來的什麼東西呢?好像在這一個房裏頭是黑暗的,你可以看到從外邊來個神,或者是來個鬼,或者來個菩薩,或者來個佛,這都沒有一定的。

以上所講的這種境界也不是一定的,也不是人人都一定有的,也不是人人都一定沒有的,這也不一定是必經之路,這不過是修道有時會有這種境界。所以你不要以為,個個修道人都是一樣的境界,不是的。

談到這個佛眼,有的人開佛眼就可以永遠都開了,這叫報得通。什麼叫報得通呢?就是他前生修行用功,修千手千眼這個法,所以感得生生世世都可以開佛眼。有的開的是臨時的,暫時這麼一開,他不是永遠的,為什麼不是永遠的呢?就是因為你心哪,不是時時那麼清淨,如果你心時時清淨,你在前生修過大悲法,那就可以永遠開了,所以這有種種情形,是不同的。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四肢忽然。同於草木。火燒刀斫。曾無所覺。又則火光。不能燒爇。縱割其肉。猶如削木。此名塵併。排四大性。一向入純。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圓滿而又虛融,你說它有,也不是有;你說它沒有,它又有。

「四肢忽然」:這兩隻胳膊、兩條腿,忽然間「同於草木」:像草木似的,沒有知覺了。「火燒刀斫」:用火燒它,用刀來砍它,「曾無所覺」:也是沒有知覺。用刀砍就砍,用火燒就燒,也不痛、也不癢了,沒有感覺。

「又則火光,不能燒爇」:用火燒它也燒不熱。「縱割其肉」:你就把胳膊、腿上的肉割下來,「猶如削木」:像什麼似的呢?就像削木頭似的,也不知道痛癢,這叫什麼呢?

「此名塵併」:這是所有的塵相都合併起來了。「排四大性」:排地、水、火、風四大的性,「一向入純」:都合而為一,都合成一個了。

「暫得如是」:可是這是暫時間的,不是永遠這樣子,是偶爾的,或者一陣間的。「非為聖證」:不要以為這就是證聖果了。

「不作聖心」:你不作證聖果的想,這個就是「名善境界」。

「若作聖解」:你若是以為是證果了,生一種大我慢,生了一種驕傲心、自滿的心,「即受群邪」:就要受群邪來交攻你,群邪就來包圍你了。

又以此心。成就清淨。淨心功極。忽見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國。具足七寶。光明遍滿。又見恆沙。諸佛如來。遍滿空界。樓殿華麗。下見地獄。上觀天宮。得無障礙。此名欣厭。凝想曰深。想久化成。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又以這個修道、修三昧的心,「成就清淨」:他所成就的非常清淨,「淨心功極」:清淨的這個心,功夫到了極點。

「忽見大地」:忽然間就看見所有的大地。「十方山河」:所有十方一切的山河大地,「皆成佛國」:都變成佛國了。「具足七寶」:每一個地方都有金、銀、琉璃、硨磲、赤珠、瑪瑙、珊瑚這七種的寶貝。「光明遍滿」:這個七寶也放光,光明照徹十方。

「又見恆沙,諸佛如來」:又看見如恆河沙數那麼多的諸佛如來,「遍滿空界」:遍滿在虛空裏頭,「樓殿華麗」:樓閣和寶殿都非常華美的。「下見地獄」:往下一看,怎麼樣呢?就看見所有的一切地獄。「上觀天宮」:往上邊一看,天宮的境界也都看見了。「得無障礙」:他沒有一點的障礙,任何地方都看見了。

「此名欣厭」:為什麼看得見這些個東西呢?就因為平常你有歡喜和厭惡,歡喜或者上天,或者佛國,你厭惡地獄。那麼「凝想日深」:凝結你這麼想,就好像雞抱雞仔似的,又好像貓在那兒等著老鼠那麼樣子,又好像龍養牠的珠子那麼樣地注意。凝想,就是不想旁的東西了,專心致志,一心就想這個佛國怎麼樣好,地獄是怎麼樣痛苦。他的心就歡喜快樂的地方,厭惡苦惱的地方——特別苦的地方,心念專一,想得專一了,「想久化成」:想得久而久之,就化成這種境界了。

「非為聖證」:你不要以為這就是證了聖果,有了功夫了,不可以的。「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果的想法,「名善境界」:這個境界還不壞的。

「若作聖解」:假設你若說是:「啊!這個境界可妙了,我現在和佛住在一起了,我甚至於也就是佛了。」若這樣一想,「即受群邪」:那一些個天魔外道就都陪著你來了,你說你和佛住在一起嗎?這會兒他們先親近親近你,和你做一做朋友再說。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於中夜。遙見遠方。市井街巷。親族眷屬。或聞其語。此名迫心。逼極飛出。故多隔見。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於中夜」,「遙見遠方,市井街巷」:看見遠方一切的情形,遠方什麼情形呢?看見賣東西的街市上,又看見井,就是取水的地方;街,就是大街;巷,就是小街道;「親族眷屬」:或者你的親戚,或者你的朋友、眷屬;「或聞其語」:或者聽到他們說話。

「此名迫心」:那麼這就是你修道修得逼拶這個心,逼迫到極點了。「逼極飛出」:你把你這個心壓制它,總不讓它打妄想,逼到極點了,這個心就飛出這種境界來。「故多隔見」:所以隔著多遠,他都看見了,因為你總也不想見東西,這回呀!它可一下子跑出去了,就什麼都看見了。

「非為聖證」:你不要以為這個境界,就是個好境界。「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的這種想法,「名善境界」:這個境界還可以的。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自己得了聖果,啊!未證言證,沒有證果,你說證果了;未得謂得,你沒有得道,就說得道了。這樣的話,「即受群邪」:就要受一切的魔來包圍你了。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見善知識。形體變移。少選無端。種種遷改。此名邪心。含受魑魅。或遭天魔。入其心腹。無端說法。通達妙義。非為聖證。不作聖心。魔事消歇。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這是色陰第十種的陰魔,叫妄見妄說。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研究到極點了。「見善知識」:他這時候看見那個善知識。什麼叫善知識呢?就是他過去跟著學法的這個善知識,怎麼樣呢?「形體變移」:看見這個善知識,咦!等一等又變成了一個老年人,等一等又變成一個中年人,等一等又變成一個少年的人。又看這個善知識,好像本來是個男人,又變成個女人。「唉!這個善知識,原來前生大約是個女人。」就生這一種邪知邪見。其實他所見的這個見,不是真正的見,這種改變,是由他的妄想變成的。

「少選無端,種種遷改」:少選就是時間不長,啊!什麼都變了,什麼都和平時不同樣了,這就和現在一般人所吃的那個LSD(迷幻藥)差不多。吃了——哦!花花綠綠的,眼晴看什麼東西也看得不清楚了,看得紅紅綠綠。畫出來那個畫,也畫得古靈精怪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就那麼亂畫。畫出來,這兒說:「啊!畫得真好。」有人還讚歎。你看!就是這種樣子。那麼說:「這個人是不是吃那個東西了呢?」這個不是,這是一種魔王的作用。你就吃LSD,那也是魔王的作用。你一吃那個藥,那魔王就幫你忙來了,叫你改變。【註六】

不過這個色陰的境界,有的時候會改變好的,有的時候會改變壞的。這個人善根充足,有善根的,他就變到好的那一邊去;那善根不夠的人就往下流,變得不好了。所以說種種遷改。

「此名邪心」:這個名字就叫邪心,心裏不正當。「今受魑魅」:他心裏有鬼。「或遭天魔」:或者是天上的魔王,「入其心腹」:入到他心竅裏頭去了。「無端說法」:你說怎麼樣啊?就像某某人說他也會講經了,某某人他又會說法了,某某人他又開了悟了,某某人又成了長老了。所以他無端說法,自己也不知道是說的什麼。

「通達妙義」:這個通達妙義,不是真正通達妙義;這個說法也不是真正說法。他就拿這個不對的,認為對了,他說他說的法最妙了,就這麼自讚毀他,說他是最第一,是個長老了。

「非為聖證」:這種境界不是一種好境界,「不作聖心」:你若不作證聖果的這種心來想,「魔事消歇」:這個魔事就沒有了,就消了。「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你要是認為你自己證果了,那就快囉!快到什麼地方去了?就快到地獄去了,你證了地獄的果了。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色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像以上所說這十種的禪那,這種靜慮所現的境界,「皆是色陰」:這都是屬於色陰。「用心交互」:因為用心互相這麼研究它,到了極點,「故現斯事」:所以就有時會現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樣的境界來。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眾生頑迷」:眾生頑固不化,愚迷不醒,「不自忖量」:也不自己忖量忖量自己,是在什麼程度上。「逢此因緣」:遇著這種的境界,這種的因緣,「迷不自識」:愚癡而不認識這種魔的境界,「謂言登聖」:自己就說,我現在已經成了佛,開了悟,證了果了。啊!你說怎麼樣啊?這「大妄語成」:這真是打大妄語,這就是打最大的妄語。打這種妄語,說自己就是成佛了,這決定下地獄的,「墮無間獄」:墮落到無間地獄裏去。【註七】

汝等當依。如來滅後。於末法中。宣示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汝等當依」:阿難,你們現在應該依照我所說的這個法去做。「如來滅後」:佛滅度之後,「於末法中」:在將來末法的時候,「宣示斯義」:一定要宣傳這種的道理。「無令天魔」:你不要令天魔,「得其方便」:令他得方便。「保持覆護」:你要保持覆護這真正的佛法,「成無上道」:得成無上的道果。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色陰盡者。見諸佛心。如明鏡中。顯現其像。

「阿難」,「彼善男子」:那一些個修反聞聞自性這種功夫的善男子,「修三摩提」:修耳根圓通,得到這個定力。

「奢摩他中」:在這個靜慮止觀裏邊,「色陰盡者」:色陰要是破了,破色陰的時候怎麼樣呢?「見諸佛心」:見諸佛這種心印的法門。好像什麼呢?「如明鏡中顯現其像」:好像明鏡裏邊,顯現你的形像一樣。

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猶如魘人。手足宛然。見聞不惑。心觸客邪。而不能動。此則名為。受陰區宇。

「若有所得,而未能用」:好像是有所得,但是不能用,好像什麼呢?「猶如魘人」:前邊我講那個鳩槃茶鬼,就是魘魅鬼。這個魘魅鬼把人魘住了,被魘的人,「手足宛然」:手足也都是存在的,並不是沒有手足,「見聞不惑」:見和聞性也都沒有迷,「心觸客邪」:可是心裏接觸到這個客邪,「而不能動」:不能動彈。「此則名為受陰區宇」:這種情形,它的名字就叫受陰區宇,就是受陰所管的這個範圍以內的情形。

若魘咎歇。其心離身。反觀其面。去住自由。無復留礙。名受陰盡。是人則能。超越見濁。觀其所由。虛明妄想。以為其本。

「若魘咎歇」:要是魘魅鬼這種過錯歇息了,「其心離身」:在受陰裏邊,好像有魘魅鬼魘魅著你,所以你就不能自由。若是這種情形沒有了,這受陰破了,你這個心就離開你的身體。

「反觀其面」:你可以看見你自己的面。「去住自由」:你願意到什麼地方去也隨便,願意不去也隨便,無拘無束的,「無復留礙」:也沒有所留礙。

「名受陰盡」:這種境界,就是受陰破了,沒有了。「是人則能超越見濁」:這個人此能超出見濁。見濁前邊不是講過了?那五濁惡世的見濁。

「觀其所由」:觀看受陰所從來的,這個「虛明妄想」,「以為其本」:這是做它的一個根本。那麼現在把受陰破了,所以它的根本也都沒有了。

阿難。彼善男子。當在此中。得大光耀。其心發明。內抑過分。忽於其處。發無窮悲。如是乃至。觀見蚊虻。猶如赤子。心生憐愍。不覺流淚。

「阿難」,「彼善男子」:這個善男子,「當在此中」:在這個情形的時候,「得大光耀」:他得著一種大的光耀,很光明的。「其心發明」:他的心裏,自自然然就生出來一種的感想。

「內抑過分」:因為他總過分強制自己這種思想,太過了,就在這個內抑過分的時候,「忽於其處,發無窮悲」:在這個地方,他就發生一種悲愍的心,一種無窮的悲。他悲什麼呢?就悲愍眾生。

「如是乃至,觀見蚊虻」:他就觀見蚊蟲和虻蟲,這種很小的東西,「猶如赤子」:他看見這個小的生命,就好像他自己的小孩子一樣。赤,是說小孩子的顏色是紅色的。所以他看見蚊蟲,也像他的小孩子那樣地愛惜;看見虻蟲,也像他小孩子那麼愛惜。「心生憐愍」:他心裏生出一種憐愍心,「不覺流淚」:噢!他也不知不覺就哭起來了。

此名功用。抑摧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消歇。若作聖解。則有悲魔。入其心腑。見人則悲。啼泣無限。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功用」:這是用功偶爾有的情形,這叫功用,用功用出來的。為什麼有這種情形呢?就因為「抑摧過越」:這麼你歷制得太厲害了,所以有這種情形發生。

「悟則無咎」:你如果明白了,啊!我怎麼這麼無緣無故就哭起來了呢?這個境界應該改。你明白了,這就沒有關係,不要緊了。

「非為聖證」:這個不是聖證,不是說,你得到同體大悲了。不是看見蚊蟲和這個小小的生命,都拿牠當自己的兒子那麼看待,這真是同體大悲了,這不是的。

「覺了不迷」:你若能覺悟而明白它,不迷惑於這種境界上,「久自消歇」:時間久了,就沒有了。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我現在有同體大悲心了,這可是我修行成功了。「則有悲魔入其心腑」:你這麼一想,就有悲魔來了。什麼悲魔?專門好哭的,見著人就哭!這是悲魔入其心腑,到他心裏頭去,附到他身上,怎麼樣呢?「見人則悲」:見人就哭起來了,「啼泣無限」:這哭得不知怎麼那麼悲。

我前幾天不是對你們講,我在東北的時候,有一個叫劉金童的,她就是這樣子。一見著人來,她就哭起來了,說:「你呀!在以前是我第幾個第幾個兒子啊!你現在可回來了,你可找著媽媽了。」就這麼樣子哭起來了。一哭,就把這個人哭得也迷糊了。以為這真的是見到媽媽了。其實怎麼樣?是見著這個魔王了。【註八】

「失於正受」:這修定的善男子,就失去正定正受了,「當從淪墜」:應該墮地獄了。你跟著這魔王跑,就會墮地獄的。

阿難。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勝相現前。感激過分。忽於其中。生無限勇。其心猛利。志齊諸佛。謂三僧祇。一念能越。

「阿難」,「又彼定中」:又在這個定裏邊,「諸善男子」:這一切修道的善男子,「見色陰消」:見五陰中的色陰已經消了,他自己也知道。「受陰明白」:這個受陰他也很清楚的。

在這個時候,「勝相現前」:就有一種勝相。勝,是殊勝,很不同,很特別的這種相;現前,現到他的心裏。「感激過分」:所以他就生了一種感激心,可是太過分了。過猶不及,那個走過頭的,和沒有走到的人,相差得不太多,都不合乎中道。譬如,你想到這個地方,到了這地方,你不停,又過去了,那也等於沒到一樣。

所以這感激過分了,「忽於其中」:忽然在這個定中,「生無限勇」:生出來一種大勇猛的心。「其心猛利」:他這個心,勇猛精進得不得了,「志齊諸佛」:他說佛和我是一樣的,自己同佛是一樣的。

「謂三僧祇,一念能越」:他說第一個阿僧祇劫,第二個阿僧祇劫,第三個阿僧祇劫,這三個大阿僧祇劫,他在一念之中,就能超過去,所以他自己就說他是佛了。不但他說自己是佛,還說所有的人都是佛,那麼這種人就落於邪知邪見了。不錯!所有的人都是佛,但是你要修行。修行不是說在一念之間,就成了佛。這修行要有一個長遠的時間。你若明白佛法,依照佛法修行去,那麼或者會時間不太長,但是也不能一念就成佛了。

這種人就因為修行也沒有善知識指示,他自己也沒有智慧。那麼他用苦功,用來用去,就發生一種邪知邪見,他看自己這麼久都沒有成佛,所以他說他就是佛了,就成佛了。這一段文就是受陰裏頭的例己齊佛,說自己和佛是一樣的,其實就這一念的錯誤,已經就著魔了。

此名功用。陵率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消歇。若作聖解。則有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誇。我慢無比。其心乃至。上不見佛。下不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現在《楞嚴經》講到五十種陰魔,這是最要緊的地方!修道的人,如果不明白這五十種陰魔,一定會走錯路的;不走錯路,那是很少很少的。所以你若認識陰魔的境界,就不會胡吹亂捧了,不會自己看自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所以無論誰,你有親戚朋友,都可以叫他們來聽一聽這五十種陰魔,令他們知道這種修道的境界。

「此名功用」:這個名字就是發生一種功用,你用功發生一種作用,「陵率過越」:它在你自性裏邊,互相這麼樣變化變化出來的這一種過越,所以才生出一種發大勇猛心。發勇猛心是可以的,不是不可以的。你勇猛精進向前去修佛法,是可以的;但是你不可以生一種我慢的心,不可以說:「哦!我就是佛了!」

你就是佛了?佛說的三藏十二部,你說了幾藏幾部啊?佛說的三藏十二部,你連懂都不懂呢!說你也就是佛了?你說這真是豈有此理呢!佛說三藏十二部一切經典,你連一藏也沒藏,一部也不部,怎麼你就可以成佛呢?那不要說你講了三藏十二部,你就講一講這三藏十二部,無論哪一部經提出來,我都會講的,我都明白它那個道理。你若能這樣子,這也只可以稱做佛的弟子,也不可以稱佛的!所以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現在人人都恭敬佛,他也就想作佛了。將來他死了,好有人供養他。其實死了埋到地裏頭,變成灰了,什麼也沒有了。

「悟則無咎」:發這種猛利的心,可以!你要是明白這是一種境界,「非為聖證」:不是聖證。

「覺了不迷」:你能覺悟而明瞭,不再迷惑,「久自消歇」:那麼時間久了,它也就平息下來了,它這是一時的。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這就是成佛了,「則有狂魔」:這時候就有個狂魔。所以你看,這五十種陰魔,你都不認識,你怎麼就會成了佛了?這種狂魔,就是狂妄、貢高我慢。「入其心腑」:入他的心竅裏頭去了,就到他身上。到他身上,把他本來的畫魂就給攆走了。這個魔王就在這兒坐殿,就當他的靈魂了。

「見人則誇」:他無論見到誰,就誇獎自己,是己非人。就是抑人揚己這麼樣的,說人家都不對,就是他最高,他自己就成佛了!「我慢無比」:這個我慢就是對誰都傲慢,「其心乃至上不見佛」:往上也沒有佛了,為什麼呢?他就是佛了嘛!「下不見人」:他也看不見人了。看不見人,他看見什麼呢?啊!他說一切人都是佛了。他自己是佛,在他上邊沒有佛,他就是佛;將來一切人都跟著他成佛,所以他下也不見人了。

「失於正受」:他失去這個正定正受了,「當從淪墜」:這種人應該墮落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前無新證。歸失故居。智力衰微。入中隳地。迥無所見。心中忽然。生大枯渴。於一切時。沉憶不散。將此以為。勤精進相。

「又彼定中」:在這種定中,「諸善男子」:一切修道的人,「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前無新證」:向前去也沒有新的證得。「歸失故居」:向後邊呢,他以前所居的地方,也沒有了。「智力衰微」:他的智慧也不充足,也沒有那麼猛利了。在功夫上,這也就是忽進忽退。「入中隳地」:就到這個要墮落的地方了。「迥無所見」:他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什麼所見。

「心中忽然,生大枯渴」:在他心裏邊,忽然間就生出一種感覺。這感覺是什麼呢?啊!生大枯渴;自己心裏覺得很單調的,很枯燥的,還很渴的。這是什麼意思呢?在這個地方覺得枯燥,很單調的,沒有什麼意思了。又渴,渴什麼呢?需要佛法,需要佛的法水來潤澤他。枯燥,他覺得枯乾了,就快乾了。那麼什麼都沒有了。

講到這個,就好像普通不修道的人說:「哦!感覺非常寂寞!」很寂寞無聊的,沒有什麼聊,無聊了!於是乎,在這個時候,就要作怪了。作什麼怪呢?啊!還是「那個」。

什麼叫寂寞無聊?本來我不想講,不講啊,又恐怕人不明白,所以還是講一講它。就是好像女人想男人,想得覺得心裏著急、枯燥得不得了。男人想女人,這也叫枯燥、單調、寂寞、無聊,就要找一個什麼,好像丟了東西似的,找又找不著,這是寂寞無聊。

「於一切時」:在一切時,「沉憶不散」:好像男女有了相思病,總想著想著,想來想去也忘不了。「將此以為,勤精進相」:他以為這樣子就是勤精進的一個相。他沉憶不散,這種枯燥的心理,他以為這就是一個精進相。

此名修心。無慧自失。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旦夕撮心。懸在一處。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修心,無慧自失」:這個名字叫什麼呢?這是在受陰的境界裏邊,這時沒有智慧了。但是你不要害怕沒有智慧了,「悟則無咎」:你若覺悟了,「啊!這是一種境界。」那就沒有問題了。你若不覺悟,總在這個地方耽空滯寂,這麼沉憶不散,那就會乾死了,乾死也沒有什麼成就。

「非為聖證」:這不是說這樣就是有所得,證聖果了,不是的。不要錯認——認賊作子。

「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你聽這多危險!真危險哪!如果你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你如果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境界,則有憶魔,專替你記憶東西。你記不住了嗎?嘿!他幫你想著,他來幫你忙。他看你盡記憶記憶,「啊!你這麼歡喜記憶。」他就來幫你忙,幫你記憶,就入你的心腑裏去了。

「旦夕撮心,懸在一處」:一天到晚把你的心給懸起來。撮,就是懸掛起來。把你的心這麼懸到一起,「失於正受」:你得不到正受,「當從淪墜」:將來久而久之,也會落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慧力過定。失於猛利。以諸勝性。懷於心中。自心已疑。是盧舍那。得少為足。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慧力過定」:這慧力超過這個定力了,「失於猛利」:所以他也就自己生一種猛利的心。「以諸勝性」:以在這個境界裏邊有這種勝性,就是很不平凡的這種性,「懷於心中」:他就總在心裏懷念著。「自心已疑」:他懷念這種勝性,自己心裏就已經生出一種疑惑,疑惑什麼呢?

「是盧舍那」:疑惑他自己是盧舍那佛。盧舍那是梵語,此云「光明遍照」。因為他以為自己是盧舍那佛了,所以就「得少為足」:得到一點點的東西,他就知足了。其實他這個定力,根本去佛很遠呢!他就說他自己成盧舍那佛了。

此名用心。亡失恆審。溺於知見。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見人自言。我得無上。第一義諦。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用心」:這個名字叫用心,「亡失恆審」:他沒有常常審察自己的這種功夫。「溺於知見」:他對這個知見分不清楚了。溺,就是沉溺到這個裏邊,英文大約就是等於sticky(黏)。

「悟則無咎」:要是明白了,也就沒有什麼問題。「非為聖證」:這不是聖證。

「若作聖解」:假設認為自己有這種聖境的時候,就是證聖果了,「則有下劣」:則有一種最卑下的、最劣的、最沒有價值的這種魔。什麼魔呢?「易知足魔」:什麼事情都容易知足的這種魔。「入其心腑」:又鑽到他心裏去了,就是附到他身上,把他的靈魂給趕跑了。其實他只是個假軀殼,是個假的,可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呢!「見人自言」:見到人就說了,喂!你知道嗎?「我得無上第一義諦」:我得到最高無上第一義諦。

現在在都板街(Grant Avenue,在三藩市華埠)這兒,就有一個人天天在商業中心那個地方站著,穿得花花綠綠的那麼一件衣服,他就說:「啊!我住了五年山哪!我開了悟啦!現在我怎麼怎麼樣了,我有神通了......。」

那個人他原來也是拜我做師父的,是我的皈依弟子,但是他不聽教。在我沒有來美國的時候,你猜他怎麼樣子?他揹著個大葫蘆在後邊,葫蘆上頭寫著,他是度輪法師的徒弟,學了很多的本領,誰有什麼事情,找他都可以解決問題。在我沒來美國之前,他就在這兒招搖撞騙的;現在我到美國來了,他還招搖撞騙,但是不寫我的名字了。這就是這種魔,說他得第一義諦。

「失於正受」:他失去正受,所以也不聽我教化。從我來到這兒,講經他也不聽,說法他也不聽。他就說他得了道了,開了悟了,有了神通。究竟什麼神通呢?你們猜不著,就是Money!Money!Money!(錢!錢!錢!)這神通。嗐!硬騙人!我也不知道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所以就「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所證未獲。故心已亡。歷覽二際。自生艱險。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如坐鐵床。如飲毒藥。心不欲活。常求於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脫。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這個修道的人定力深一點了,在這個定中,「見色陰消」:見色陰已消,「受陰明白」:他也明白受陰了。「所證未獲」:他所應該證得的這個道果,他沒有得,「故心已亡」:所以,他心已經亡了。「歷覽二際」:前際、後際,他也都沒有了。「自生艱險」:他自己覺得:「哦!真危險囉,這可太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就覺得什麼都憂愁煩惱,有憂愁就有煩惱了。有煩惱了,就怎麼樣啊?「如坐鐵床」:他一天到晚想自己,「哦!我在地獄裏的鐵床上坐著哪!我在這個鐵床上受罪哪!啊!這怎麼辦哪?有這個身體就是有苦的。」

「如飲毒藥」:好像吃了毒藥,就要死了似的。「心不欲活」:他今裏一天到晚想著「死了好!死了好!」中國有這麼一句話,那個要死的人就這麼說:「死了好!死了好!又省褲子又省襖。」這個人大約也就是這個思想,說死了好!死了好!

講到這兒,我再給你們講,自盡的人都有個鬼,那個鬼怎麼樣呢?就向這個人叩頭。他叩頭怎麼說呢?他就念這個咒,不過這個要死的人,他聽不見。這個咒也就是說:「你死了好,死了好,你快死了,死得越早越好,啊!你快一點死了就好了。」

那麼要自殺的這個人呢,他耳朵雖然聽不見,但是他心靈上通著的。因為鬼有他心通,可以用那一種鬼的魔氣,到你心裏,令你心裏就想:「哦!是死了好。」就相信鬼講的話,心裏能聽到,就相信了。於是乎就或者吃毒藥,或者去懸樑,或者去跳海,跳金門橋了。哦!就死了!

金門橋那兒也有很多鬼,來回的人,誰若是陽氣盛,他不敢見你的。陽氣衰的那個人——就是精氣神都沒有了——沒有陽氣了,你一從那地方過,他就說:「你死了好,死了好。」拿著就把你拖下去,拖到你跳金門橋去了。所以這自殺的人,多數都有個魔鬼,在那兒叫他去,他才死的。

生大憂患這個人也就「常求於人」:常常叫著叫著,啊!你把我殺了是最好囉!「令害其命」:你有法子把我弄死,那是最好了,「早取解脫」:我就好早得到解脫。

此名修行失於方便。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入其心腑。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欣其捨壽。或常憂愁。走入山林。不耐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此名修行失於方便」:這個名字就是修行失於方便。他不明白這個方便法門,所以就生出這種執著。

生出這種執著時,「悟則無咎」:如果明白,就沒有問題了。「非為聖證」:這不是聖證啊!

現在你們聽到經典這個道理,切記不要亂打妄想,不要說自己又要死了,或者又沒有什麼了,你常常這樣想,就會招這種魔的。這個世界這種魔很多很多的,所以不要打妄想!不要隨便亂講話!你亂講、你一打這個妄想,就有這種魔來侵犯你。那時候,魔到你身上,你就受不了了!你那時候就不自由了,你想不死都不可以。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你以為你憂愁,憂愁也有魔的,為什麼你憂愁啊?你若開佛眼了,你看這個人沒發脾氣的時候,沒有鬼;一發脾氣,這鬼就來幫著他發脾氣了,說:「發大一點、發大一點!Make more trouble(多惹點麻煩!)」就從後邊來幫助你發脾氣。你不相信?這個我講的是真話。你要是不信呢,就慢慢試試看!「入其心腑」:到他身上了。

「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我不是講過那個王孝子嗎?就是我以前講的常仁大師。

王孝子在墳上守孝,有一次他在定中,看見他一個外甥,被土匪捉去了。捉去,這個土匪就要槍斃他外甥——要用槍打死他外甥。他在定中,相離十五里路,那個土匪一開槍打的時候,他在定中,這麼用手往外一搪,這個槍就沒有打上他的外甥,他外甥就跑了!

可是在默默中,也是有一個要命鬼,這個土匪為什麼把他外甥綁去?就是預備要命的,默默中有個要命鬼,有這種因果。那麼現在沒有打死他外甥,這個命沒有要去,所以要命鬼就找王孝子去了。可是也拿王孝子沒有辦法,這鬼怎麼樣啊?就找他弟弟王二爺,這鬼附到王二爺身上了,王二爺就自己拿著一把大刀,到墳上去找王孝子,就要把這第二的弟弟殺了。

到了墳上,很奇怪的,這個鬼拿著刀這麼比著,要砍王二爺的頭,但是拿刀的手落不下來。王孝子這個時候就一味念《金剛經》,他那時候也不講話了。

正在這個時候呢,就是誰呢?就是我的師父(常智大師),那時候他還沒出家呢,他心裏就著急忙慌得不得了,覺得像不知有什麼事,心裏不安寧了。「啊!是不是孝子墳上有事情了?」於是乎他就跑到墳上去,一看,果然王二爺拿著刀自己要殺頭。王孝子就寫幾個字說,「你去買一點燒紙(中國人給死人燒的紙),我給他念經超度,這裏頭有一個鬼,想怎麼樣怎麼樣......。」那麼王孝子就念經超度他,以後才沒有事。

所以,這就是這種魔。不過這鬼因為是想要命,不是修行有這種魔。但也可以說是修行有這種魔,就是因為王孝子修行多管閒事,就招來這種魔要殺他的兄弟。鬼殺王孝子殺不了,因為他有定力,也不打妄想,那麼沒有辦法他,鬼就找他的弟弟去。

所以自割其肉,「欣其捨壽」:就歡喜死。「或常憂愁」:或者就常常憂愁得不得了。所以你聽見這一段文,你不應該常常有一種的不高興,不應該有的時候就哭了,也不應該有憂愁心。

「走入山林」:憂愁、憂愁,就怎麼樣?這個魔到你身上,一半有魔的力量,一半有你自己的力量。這個魔是藉著這股氣的,如果你思想正了,就沒有事了;你思想若不正,跟著他轉,說憂愁你就憂愁,越憂愁越憂愁......,就跑到山裏頭去,「不耐見人」:不見人。

「失於正受」:沒有正受了。「當從淪墜」:將來這種人也會墮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處清淨中。心安隱後。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心中歡悅。不能自止。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處清淨中」:在這個清淨定中,「心安隱後」:心非常地安穩,沒有一切的雜念了,正在這個時候,受陰又發生作用了。「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忽然間就有無限的,沒有限量那麼多的歡喜生出來。「心中歡悅」:心裏不知道樂到什麼程度去了,樂到極點。「不能自止」:想停止這個快樂,也停止不了。

此名輕安。無慧自禁。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此名輕安」:這是一種輕安的境界。「無慧自禁」:他沒有智慧禁止自己這種快樂。

「悟則無咎」:如果你覺悟了,明白了,這也沒有什麼問題。「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喜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於衢路傍。自歌自舞。自謂已得。無礙解脫。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噢!我這回入了歡喜地囉!我這就是歡喜地菩薩了。」「則有一分」:就有一分什麼?「好喜樂魔」:這種好歡喜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見到人就哈哈大笑。「於衢路傍」:於通衢大路的旁邊,「自歌自舞」:自己又唱歌,好像現在的邪皮(嬉皮)一樣,自己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又作種種的音樂,自歌自舞。「自謂已得」:自己說自己已得「無礙解脫」:無礙解脫了。「失於正受,當從淪墜」:這個也是失去正定正受這種正知正見了,失去正知正見這個理智,將來也會墮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自謂已足。忽有無端。大我慢起。如是乃至。慢與過慢。及慢過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一時俱發。心中尚輕。十方如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自謂已足」:說自己已經什麼都夠了,什麼都滿足了,已經證果,已經開悟了,已經成佛了。

「忽有無端」:忽然有這麼一種無端,「大我慢起」:這個我慢非常之大,我慢就生起來了。我慢,就是傲慢,對人人都看不起,誰他也看不起,看一切人都不如他了。「如是乃至,慢與過慢」:慢,就是驕慢;過慢,太過這種慢。「及慢過慢」:哦!這個慢可就厲害了,驕慢中的驕慢,驕傲中的驕傲,再沒有比他這麼驕傲的了。「或增上慢」:增上慢,慢上再增加慢。「或卑劣慢」:或他自己覺得誰都比他卑劣,所以就看不起一切人,這都是種種的慢。「一時俱發」:這個就是驕傲、貢高我慢一時都發生出來了。

「心中尚輕」:他心中的這種慢,慢到什麼程度上呢?不但對人驕傲、傲慢,對佛他都驕傲,都傲慢了。所以尚輕「十方如來」:他對十方的如來,都看不起;十方的如來,他認為都不如他了。你說這慢得多厲害!非常地厲害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何況下位這些個聲聞緣覺呢!他更看不起了,「嘿!你不過是個小乘的羅漢嘛,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認為他比誰都高了,比佛都高了,可惜他沒起出一個其他的名稱來。

此名見勝。無慧自救。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此名見勝」:這個是偶爾的,在受陰裏頭生出這種見勝,就特別有一種見。「無慧自救」:這個人沒有智慧自己救自己。

「悟則無咎」:如果他明白這是一種錯誤,也就不發生作用了。所謂覺了,就不迷;你迷的時候,就不覺。你一覺啊,就好像有智慧劍,把這個迷就破了。「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禮塔廟。摧毀經像。謂檀越言。此是金銅。或是土木。經是樹葉。或是氈華。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卻崇土木。實為顛倒。其深信者。從其毀碎。埋棄地中。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說這是一種好的境界,「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就有一種大我慢魔,這個魔是非常我慢的。「入其心腑」:到他身上來了。「不禮塔廟」:他見著佛,也不拜;見著塔,也不拜;到廟上,他也不叩頭,也不頂禮。「摧毀經像」:他把經拿出去燒了、摧毀,佛像也把它打碎了。本來你毀滅了經和像,這都犯入地獄的罪。那麼他說這都是假的。

「謂檀越言」:他也有他的徒弟,就告訴他的徒弟。檀,就是布施;越,就是超越。這是用布施來供養三寶,在佛教就叫做檀越。他也有他的檀越、信徙,他就對這些個信徒就說了,「此是金銅」:說這個佛像是金子造的,或者是銅造的,「或是土木」:或者是土造的,或者是用木頭造的。

「經是樹葉」:這個經是樹葉子寫出來的,「或是氈華」:或者用一種什麼絹子寫出來的,你恭敬它幹什麼啊?你拜它做什麼啊?它也是一個無知無識的。

「肉身真常」:我這個肉身是一個真的。「不自恭敬」:你不恭敬我,「卻崇土木」:你卻去崇拜這個土和木頭,那有什麼用啊?那偶像嘛!你拜它有什麼用啊?你拜它,莫不如拜我囉!就這麼叫人拜他。「實為顛倒」:你拜這個偶像,這一個木頭,它有什麼知覺?你拜它?這太顛倒了。

「其深信者」:深信他的那些個信徒,「從其毀碎」:也跟著他,把佛像也毀壞囉,把經也燒了,「埋棄地中」:或者把它埋到地裏邊。

「疑誤眾生」:他這樣的行為,令眾生對佛法不生信仰,而生出一種疑,所以就耽誤眾生,「入無間獄」:入無間地獄了。「失於正受,當從淪墜」:這個人將來一定墮無間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於精明中。圓悟精理。得大隨順。其心忽生。無量輕安。己言成聖。得大自在。此名因慧。獲諸輕清。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又者在這個色陰已消,受陰明白的時候,「於精明中」:在他這個明白之中,更加精細明白,「圓悟精理」:圓悟,這時候他所明白的理就都很精微了,「得大隨順」:他也得到大的隨順。

「其心忽生,無量輕安」:在他的心裏頭,突然間生出來無量輕安的境界。「己言成聖」:說自己已經成了佛了,「得大自在」:得到最大的這種快樂、自在。

「此名因慧,獲諸輕清」:這個名字就因為開了一點智慧,得到一種輕安、清淨的境界而已,並不算什麼不得了的境界。

「悟則無咎」:你要是明瞭了,就沒有過錯,沒有問題了。「非為聖證」:你不要以為這樣的境界,就是證了聖人實證的果位,不是的。

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輕清魔。入其心腑。自謂滿足。更不求進。此等多作。無聞比丘。疑誤眾生。墮阿鼻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有這種輕安的境界,你就以為自己是證聖果了,做這樣的想法,「則有一分」:就有一種「好輕清魔」:這種魔,他也有這種輕安的境界,也很清高的。「入其心腑」:就到他身上來了,「自謂滿足」:自己說他現在什麼都滿足了,「更不求進」:上無佛道可成,下無眾生可度了。他也不需要成佛,已經成佛了嘛;他也不用度眾生,眾生已經度了,他把眾生都度完了!所應該成的這佛,他也成了;所應該度的眾生,他也度了。所以,他更不求向前進步了。

「此等多作」:這一等的修行人,多做「無聞比丘」:像前邊所講的那個沒有智慧的無聞比丘,他以四禪就做為四果了。

「疑誤眾生」:這一種的人,令眾生不知道正路,把眾生都誤了,都不認識佛法了。「墮阿鼻獄」:這種的人將來要墮阿鼻地獄的,要墮無間地獄的,為什麼呢?「失於正受」:他這個正定正受都失去了,所以「當從淪墜」:就應該墮落無間地獄去。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於明悟中。得虛明性。其中忽然。歸向永滅。撥無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現前。乃至心生。長斷滅解。此名定心沉沒。失於照應。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又彼定中」:在這個修行的定裏邊,「諸善男子」:這一種的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於明悟中」:在他這個時候,本來似明白,又沒有真明白,在這個明悟之中,「得虛明性」:他得這種虛妄的明性,而不是實在的。

「其中忽然」:在這個虛妄的明性裏邊,就忽然生出變化來了,變化什麼呢?「歸向永滅」:他說人死了,是永遠都沒有的了,永遠都是滅的了。「撥無因果」:所以講因講果這是不對的,沒有因果的,人死就沒有了,就滅了,這哪有因果呢?所以就撥無因果。

「一向入空」:他就什麼都是空的了,造罪也是空的,作福也是空的,一切都是空的了。「空心現前」:他在這個時候,越想他自己這個見解越對,「啊!是空的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死了就完了,啊!這一切皆空。」「乃至心生」:在這個時候,他心裏就生出一種「長斷滅解」:人死了就斷滅了、沒有了。

這一段文說「悟則無咎,非為聖證」,這兒大約遺漏了兩句,一定是當初抄寫的時候,遺漏了,那麼這兒可以加上「此名定心沉沒,失於照應」:這個定心沒有了。沒有定心,所以他自己生出這種空想,失去照應了。

「悟則無咎」:如果明白了,就沒有過錯,「非為聖證」:這可不是證到聖果的一種境界。

若作聖解。則有空魔。入其心腑。乃謗持戒。名為小乘。菩薩悟空。有何持犯。其人常於信心檀越。飲酒噉肉。廣行婬穢。因魔力故。攝其前人。不生疑謗。鬼心久入。或食屎尿與酒肉等。一種俱空。破佛律儀。誤入人罪。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假設你做為證聖果這樣的見解,「則有空魔」:這個時候,就有一種空魔來了,「入其心腑」:就入到你的身上來。附到你的身上,「乃謗持戒」:他就說什麼啊?說你不要受戒,這個受戒呀,那是小乘法嘛!大乘菩薩沒有這麼多麻煩的拘束,不要管那個!所謂「大象不遊於兔徑」,你看大象,牠不走兔子走的道路;「大悟不拘小節」,你開大悟了,什麼都沒關係,這一切都空的嘛!以前我不講過嗎?「酒肉穿腸過」,酒肉在腸子裏邊過去了,「佛在心頭坐」,那個佛——一切唯心,你心就是佛,佛就是心嘛!他這麼樣講。所以乃謗持戒,說你不要持戒,「名為小乘」:說你這受戒,這小乘人才受,大乘人不要這個。

其實大乘人的戒更清楚,大乘人更不應該犯戒的。他就愚騙這些個無知識的人,根本那些個人也沒學過佛法,也不懂佛所講的是什麼道理。所以他說什麼,這些人就唯命是從,就以為他說的對了,為什麼以為他說對了?因為沒聽過佛法,也不懂什麼叫佛法。

「菩薩悟空」:他說大乘菩薩悟一切法空,「有何持犯」:哪裏又有一個持戒?又有一個犯戒的?沒有的。也沒有持,也沒有犯的,他就這麼說。

「其人常於信心檀越」:有這個魔入他心竅的人,常在信仰他的這一些個護法家裏邊,「飲酒噉肉」:是又喝酒,又吃肉。「廣行婬穢」:最要緊的就是這一句——廣行婬穢。佛教本來要沒有婬欲心,他這個婬欲心哪,大得不得了!專門行婬欲,行這個不乾淨的事情。那麼,他這樣子怎麼還沒有人不相信他呢?因為他有一種魔力。「因魔力故,攝其前人,不生疑謗」:令信仰他的這一些個人,對他都不生懷疑,對他都信仰得不得了。

「鬼心久入」:因為他這個鬼心,久在身上,「或食屎尿與酒肉等」:因為有個鬼在他身上,所以屎,他也不認為是不潔淨的東西;尿,他也隨便可以用的,可以喝的。吃屎喝尿,他說這是不垢不淨。不垢不淨嘛!那《心經》上都這麼講嘛!所以他誤解經義,這就是魔的行為,他也不管是乾淨不乾淨,都不管的。你看,這個吃肉喝酒,他也說是空的;吃屎喝尿,他也說是空的。

「一種俱空」:一種就是種種,他說,這所有一切種種都是空的。「破佛律儀」:他不守佛的戒律。不守戒,所以「誤入人罪」:他引人造罪,引誘誤人,令人都造罪了。「失於正受」:他沒有這種正定正受,「當從淪墜」:這種人也應該墮地獄的。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味其虛明。深入心骨。其心忽有無限愛生。愛極發狂。便為貪欲。此名定境。安順入心。無慧自持。誤入諸欲。悟則無咎。非為聖證。

「又彼定中」:又者,在修行人修到受陰這個定的時候,「諸善男子」,「見色陰消,受陰明白」:他色陰沒有了,對受陰,他也非常清楚,「味其虛明」:前邊他已經得到虛明的境界,他現在就「深入心骨」:對虛明這種境界,深入他的心骨了。

「其心忽有」:在他的心裏頭,忽然間就發生了一種變化。什麼變化呢?噢!「無限愛生」:生了無量無邊這個愛。就好像某某人說,噢!他愛所有的一切人。講到這個地方,就知道他說這種話,就有這種性質了。「愛極發狂」:他生出這種愛欲的心,到極點了,他就發起狂來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就好像我講過的那個劉金童,見著男人,她就抱到懷裏,又哭,又什麼動作都有了,這就是這種魔。你說,差不離的男人,怎麼見得了這一種的動作啊!所以就迷了。她叫他,你拿多少錢,買個什麼寶貝,他說可以可以的。你拿多少錢,再買個什麼東西,這個男人也就答應她。為什麼呢?就因為她行婬欲,這種魔力把人都迷住了,所以這是愛極發狂,「便為貪欲」:貪欲也就是婬欲,由這個貪心而生婬欲。

「此名定境,安順入心」:這個名字就叫定的境界安順入心。安,輕安;順,隨順。隨順到他心裏頭去了。「無慧自持」:他沒有智慧控制自己這種的情感、這種的婬欲心。「誤入諸欲」:所以他就有這一種錯誤,到這一切的愛欲裏邊去了。

「悟則無咎」:這個境界是暫時間、偶爾有的,如果你明白了,哦!這是一種魔境,「非為聖證」:這不是證聖果的。你若明白這不是證聖果,那就沒有關係了。就怕你在這個境界上,不認識這個境界,入了迷魂陣,就出不去了。

若作聖解。則有欲魔。入其心腑。一向說欲。為菩提道。化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婬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於末世中。攝其凡愚。其數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滿千萬。魔心生厭。離其身體。威德既無。陷於王難。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作聖解」:你若作證聖果的見解,「則有欲魔入其心腑」:這時候因為你錯了知見,就有一種婬欲的魔入你這個身上來了。

「一向說欲」:對著人專門講欲。好像現在美國,我聽說有這麼一個宗教是多妻主義,說太太越多越好。這就等於這一種的魔一樣的,專門投人所好,一般人好喜這個,他就講這個欲,說多幾個太太不要緊的,沒有關係。「為菩提道」:你太太越多,那就是菩提道嘛!

「化諸白衣」:他就用這種的方法,化一切的在家人。白衣,就是在家的居士。「平等行欲」:平等行欲也就是平等行婬。他說也不分彼此,大家都一起,遇到一起就行婬欲。也不管是人家的太太,是自己的太太,是誰的太太,這就隨便隨便了。現在美國又有什麼換妻的主義,大家互相交換太太,這都是近於這種魔的行為。

「其行婬者名持法子」:和他有婬欲行為的這個人,就叫持法子,說這就是接他的法了。這持法也就是傳法的,傳法的子就是他的法子。「神鬼力故」:因為這是魔鬼和邪鬼、邪神的力量,所以「於末世中」:在這個末法的時候,「攝其凡愚其數至百」:攝也就是迷——迷這一切的凡夫。他攝迷無知無識的這些人,數目到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者兩百,「或五六百」:或者五、六百,「多滿千萬」:或者有一千、一萬那麼多。

「魔心生厭」:時間久了,這個魔王的心也就生厭了。生厭了怎麼樣啊?「離其身體」:就離開他的身體了。離開之後,你說怎麼樣啊?他也就沒有神通了。「威德既無」:這個威德,也就是他這個神通,魔王有神通,現在魔走了,這個人的神通也就沒有了。神通沒有了,你說怎麼樣啊?

「陷於王難」:這時候就犯國家的法律了。他以前有神通的時候,這個魔能避免國家的法律,令國家不知道;那麼現在魔走了,這個凡夫還照這麼樣做;這一做,就犯法了。人知道他是旁門左道,妖言惑眾,所以就犯法了,抓去就殺頭了。

「疑誤眾生」:他令眾生找不著真正的道路,「入無間獄」:一定下無間地獄的。他為什麼下無間地獄?就因為「失於正受」:他失去正定正受,「當從淪墜」:一定要墮落的。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受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阿難!像這樣十種的禪那,這個靜慮所現的境界,「皆是受陰用心交互」:皆是在受陰裏邊,因為修行用功,互相生出這種種的變化,「故現斯事」:所以就有這種的事情發生。

「眾生頑迷」:眾生頑固、迷昧、愚迷,「不自忖量」:他也自己不想一想,自己不度量度量,「逢此因緣」:他遇著這種的因緣,「迷不自識」: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謂言登聖」:他說他已經證果,成了聖人了,「大妄語成」:這未得謂得,未證言證,沒有得到這個道,他說他得到道了;沒有證聖果,他說證聖果了,這是打大妄語,「墮無間獄」:一定墮無間地獄的。

汝等亦當。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汝等亦當將如來語」:阿難哪!你們也應當將佛所說的話,「於我滅後傳示末法」:在我滅度之後,傳示到末法的時候,「遍令眾生開悟斯義」:令所有一切的眾生,都聽著這個道理,明白這個道理,覺悟這個道理。「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你不要令天魔得便了,不要令他們有機會來魔這些個人。「保持覆護成無上道」:你要保持覆護這一切的眾生,令他們都成就無上的道業。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受陰盡者。雖未漏盡。心離其形。如鳥出籠。已能成就。從是凡身。上歷菩薩。六十聖位。得意生身。隨往無礙。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修這個定力,「受陰盡者」.受陰已經盡了。「雖未漏盡」:雖然沒得漏盡通,可是他已經有了神通了。「心離其形」:他的真心可以離開身體,就好像什麼呢?「如鳥出籠」:我們人在受陰沒有盡以前,都不能出去這個身體,這就好像那個雀鳥圈在籠子裏一樣的。現在這個修三摩地的人,如鳥出籠,「已能成就」:也就能成就他的神通了。

「從是凡身,上歷菩薩六十聖位」:從這個凡夫的身上,就可以成了菩薩,得到菩薩這六十種的聖位。「得意生身」:這個叫什麼呢?叫意生身。這個意生身,要作意才可以有這種的神通。

「隨往無礙」:想要到什麼地方去,就可以到什麼地方去。這六十聖位是什麼呢?就是本經前邊所講的五十五個菩薩的位置;還再加上三漸次,三漸次是三個位置;再加上乾慧地,乾慧地也是一個位置,這是四個;再加上妙覺,那麼這是六十個聖位。

譬如有人。熟寐寱言。是人雖則。無別所知。其言已成。音韻倫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語。此則名為。想陰區宇。

「譬如有人熟寐寱言」:這有一個比方,這想陰的範圍,它這一種領域,譬如有這麼一個人說夢話,他睡著了,就講他所想要說的話。「是人雖則無別所知」:他說夢話,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其言已成音韻倫次」:可是他所說的這個夢話,已經成了一種語言了。他的聲音和韻調,排列得也很有次序的,說什麼話也是很有次第的,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令不寐者咸悟其語」:使令這一些個沒有睡著的人,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譬如他說:「我今天想要有豆腐吃,我到豆腐店裏去買了十塊豆腐,回來我就把它炒一炒,然後就吃了。」他這麼一講,他自己不知道他說這個話,旁人——那個醒的人——都知道:「喔!他今天吃過豆腐。」就都知道他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叫咸悟其語。為什麼他說這個話呢?就因為他吃東西還沒有忘,就想著、想著、想著,睡著了作夢的時候,都要說出來。

「此則名為想陰區宇」:這個想陰區宇就好像這個樣子似的,但並不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要誤會這個想陰就是說夢話,那又錯了,這是個比方。

若動念盡。浮想消除。於覺明心。如去塵垢。一倫生死。首尾圓照。名想陰盡。是人則能超煩惱濁。觀其所由。融通妄想。以為其本。

「若動念盡,浮想消除」:這個動念,是動哪一個念呢?這是六識裏邊微細的念頭。這個微細念頭盡了,所以浮想消除了。第六識的微細念頭,微細微細的那個相,叫動念。那種動念沒有了,所以這個浮想,也就消除了。「於覺明心,如去塵垢」:這個覺明心,就是第八識那個心。第八識的心,就好像去塵垢一樣。

「一倫生死」:眾生不有十二類嗎?十二種的眾生由卵生輪到非無想的眾生那兒,這十二類輪一周,叫一倫。一倫生死,「首尾圓照」:就是哪一類眾生的前因後果,他都知道了,「名想陰盡」:這時候這個人就得到宿命通,所以他知道這一切眾生前因後果的事情,他都照了無疑。「是人則能超煩惱濁」: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就超越煩惱濁。

「觀其所由」:觀看他所行所作的這個原由,「融通妄想」:這時候妄想也融通了,「以為其本」:以做為他的這個根本。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圓明。銳其精思。貪求善巧。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邪慮不能侵犯。【註九】【註一○】

「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圓明」:在圓滿的這種定的境界,發明三摩地這個定力裏頭,心裏又生出一種愛心,愛這個圓明的境界。「銳其精思」:銳,就向前追究精思,精思就是這個圓明。「貪求善巧」:貪求善巧方便這種的方法,想用善巧方便來教化眾生,所以他生出這一種貪心。【註一一】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在這個時候,六欲天的天魔,「候得其便」:一看這個人的定力已經將要成功了,所以就想方法等著他,找他毛病,候著他有這個便。這「便」,就是他有漏洞的時候。什麼叫漏洞呢?就是他在修道時,定力不堅固,偶爾或者就生出一種其他的什麼妄念。一生出妄念,就有漏洞,這個定力就不堅固了,所以天魔就候得其便。【註一二】

「飛精附人」:什麼叫飛精附人呢?飛,就是飛檄。飛檄的意思,就是天魔命令他的眷屬,說:「你到那個地方去,去把這個人的定力給破壞了!」在色陰和受陰沒盡的時候,這個邪魔可以入到這個人的身上,來迷惑這個人;在受陰和色陰都盡了,沒有了,到這想陰的時候,這個魔就不能入修道人的體裏邊來了,他就要另外找一個人,附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來給你說法。【註一三】【註一四】

「口說經法」:他口裏也說這個經典,說這個法,可是他這種法都是一種邪法,所以要認識它。

其人不覺。是其魔著。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巧。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斯須。或作比丘。令彼人見。或為帝釋。或為婦女。或比丘尼。或寢暗室。身有光明。

「其人不覺是其魔著」:你看這個魔的境界多厲害啊!這個被魔附的人,自己也不覺得,也不知道有魔在幫助他,附到他身上了。「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他自己怎麼樣說呢?他說自己已經得到涅槃這種的道理、這種的妙果了。【註一五】

「來彼求巧善男子處」:他來到想要求善巧的這個修道人的地方。「敷座說法」:敷座,就是設備好了一個座位。說法,來給這個求善巧的男子說法。

「其形斯須或作比丘」:斯須,就是很短的時間。他這個身形,在斯須間或者現一個比丘的相,「令彼人見」:令這個求善巧的人看見;「或為帝釋」:或者變一個天帝釋的身;「或為婦女」:或者變成婦女身;「或比丘尼」:或比丘尼的形相。那麼這個求善巧的人,一看他這麼樣變化,「喔!這大約是觀世音菩薩來了!」誰不知道這原來還是個魔。所以,你見到什麼境界,不要跟著這個境界跑。

「或寢暗室」:或者睡到一個黑的房子裏邊。「身有光明」:他的身就現出光明,這你若不明白佛法的人,一看就:「哦!這個人身上放光啊,這一定不是佛就是菩薩了!哦,或者是阿羅漢了!」誰不知啊,這是魔王來現的神通。魔王附的這個人,來故意誘惑你這修道人,令你生出來一種邪知邪見。

所以你一般人不真正明白佛法,無論見到什麼,你也不要隨著它轉,不要跟著它跑去,不要被這個境界轉。要怎麼樣子呢?要見有若無。見到境界就和沒有見到境界一個樣,也不要生歡喜心,也不要生討厭的心。

你見到魔,若生這歡喜心,你這也是隨著魔境界轉了;你若生一種討厭的心,你這也是隨魔境界轉了。怎麼樣呢?就是保持你的中道,也不歡喜,也不討厭,見如不見,聞如不聞,也不要說:「喔!這是好的境界,我想再看一看。」不要有這個心,你如果有這種念頭,這就是錯了。【註一六】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信其教化。搖蕩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這個人,哪個人呢?就是修定力這個人,他在這個時候很愚迷的,「惑為菩薩」:他一看:「哦!這個人又能變比丘相,又能變帝釋相,又能變婦女相,又能變比丘尼相,這種忽然變這個相,忽然變那個相,一定是個菩薩了。

「信其教化」:於是乎,就深信他的教化。「搖蕩其心」:把他的心就搖蕩動了。

「破佛律儀」:你觀察這個修道的人哪,觀察什麼地方呢?就觀察他守不守佛的戒律。他若不守佛的戒律,這一定是魔;他若守佛的戒律,特別精嚴,特別地守著這個戒律不犯,這個就是真的佛教徒。如果他又說是佛教徒,又說是長老,又說是什麼什麼,卻「潛行貪欲」:偷偷地行貪欲。這個貪欲也就是婬欲,偷偷地行婬欲,不叫人知道。

口中好言。災祥變異。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言劫火。或說刀兵。恐怖於人。令其家資。無故耗散。

「口中好言」:邪魔附身的這個人,他歡喜說什麼呢?說什麼「災祥變異」:災,就是不吉祥的事情,就是凶事。說什麼地方有災難了,又什麼地方有吉祥的事情了,又什麼地方有一種非常的事情、變異的事情。變異就不是常常有的。

「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者他說:「喔!你知道嗎?現在某一個佛在什麼地方出世了,來到世間了。」

「或言劫火」:或者說:這個三災八難就來了。水災、火災、風災,或者這個劫就要壞了。

「或說刀兵」:或者說:「哦!這個地方就要打仗了,小心一點。蘇聯或者和某一個國家就來開戰了。」

「恐怖於人」:就盡講這一些個聳人聽聞的事情,盡嚇人,令人聽了:「哦!這不得了囉!就要打仗了!不知道我生命會不會有呢?」就生一種恐懼心。

「令其家資,無故耗散」:或者說:「現在都要打仗了,你快拿出一點錢,我可以保著你這個命;如果你不給我多少多少錢哪,你的命就會沒有了!」盡講這些個欺騙人的事情。

你要是想認識,是真的、是假的?是不是菩薩,還是魔?你就可以在這個地方來看。第一,看看他有沒有婬欲心;第二,看他有沒有貪欲心。這個貪是貪財,他若又貪財又騙色,這個就不是真的了。

怎麼貪財?好像他就說:「哦!現在大劫就臨頭了,這個世界就沒有了,原子彈就要在什麼地方爆炸了,氫氣彈又要在什麼地方發生了。」就講這些個令人恐怖的事情,完了怎麼樣子呢?結果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給他錢。你要知道,他若是有這種的情形,他就是放光動地,有什麼特異情形,你也可以不相信他,因為他有貪心。若沒有貪心,這就是真的;有貪心,就是假的。我現在告訴你們這一個最實際的測驗辦法。【註一七】

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怪鬼」:這種的鬼叫什麼鬼呢?就叫怪鬼,奇奇怪怪的這種鬼,「年老成魔」:時間久了,他就變成魔了。「惱亂是人」:他來擾亂這個修道的人。

「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這個把戲玩得也討厭了,也夠了,這夠了怎麼樣?就討厭心生出來了,「去彼人體」:就走了,不附著那個人了,走了。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弟子和師父俱遭王難,都被國家捉去了,說他妖言惑眾,然後或者就殺頭,或者做什麼。【註一八】【註一九】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你應該先覺悟,不入這種魔王的輪迴裏頭。「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如果你要是迷昧而不明白,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的。

阿難。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蕩。飛其精思。貪求經歷。

「阿難」,「又善男子」:這個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蕩」:他的心又打出一種妄想來,打什麼妄想呢?心裏想要遊蕩。遊蕩就是出玄入牝了,這個神出去了,各處去跑。「飛其精思」:就是他這個靈魂,飛到旁的地方,「貪求經歷」:他到處都要去看看,到處都要去玩一玩,這是貪求經歷。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王,他又生了一種妒忌了,「候得其便」:於是乎他就等著等著,等這個修道人有了漏洞,他就有機會。「飛精附人」:他又派他的眷屬,去附到其他一個人的身上,「口說經法」,來惱亂這個修道的人。因為什麼來惱亂他呢?這個修道人怎麼會有魔來呢?就因為他貪求經歷,想要遊蕩。他一動這個遊蕩的念頭,魔王就有了機會,可以擾亂他來了;如果他沒有這種的心,就不會有這種魔的。

其人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遊。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自形無變。其聽法者。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全體化成。紫金光聚。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

「其人亦不覺知魔著」: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他自己也不覺也不知。「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他自己得到涅槃的妙果了。「來彼求遊善男子處」:來到這個心裏打妄想,想出玄入牝,到處去求遊蕩的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安敷上座位,來說法。

「自形無變」:前邊那個,是他自己的形,又變比丘,又變帝釋,又變婦女,又變比丘尼,又變等等的;這一個,他自己的身不變,所以這魔有種種的魔。你不要以為有了境界,就是好的事情了。有境界,你若不認識,這就著魔了。自形無變,說法這個人,他不變,「其聽法者」:可是聽法的這些個人,「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忽然每一個人見自己的身,哦!坐在蓮華上,「全體化成紫金光聚」:每一個人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成紫金光聚,紫金光色這樣子。

「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所有聽法的每一個人都這樣子。啊!認為很出奇了,很少有囉!從來也沒見過,以為這是好的境界,其實是魔的境界。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婬逸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這不是指這一個人,而是這一班聽法的人,太愚癡了,心生疑惑,認為:「哦!這是真菩薩了,他能教我坐寶蓮華,變成紫金光色。」你自己想一想,你坐著寶蓮華,變紫金光色,是不是真的呢?這根本是假的,你是一個凡夫,怎麼會有這樣境界呢?這如果不是魔王來愚弄你,那麼菩薩做什麼要現這種境界呢?他貪圖你什麼?

「婬逸其心」:於是乎這一班聽法人的心,就都搖動了,生出一種婬逸的心來。「破佛律儀」:於是乎也就不守佛的戒律了。

你們要記得,受戒之後,不要信這種迷信的境界,這個說法的人,無論有什麼大神通,你要觀察他。要是有貪心,到處斂財,或者有婬欲心,那就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他若沒有婬欲心,沒有這種貪心,對你沒有什麼企圖,那就是真的。他破佛律儀,這就是假的。「潛行貪欲」:也偷偷地盡行婬欲。

口中好言諸佛應世。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某人即是某菩薩等。來化人間。其人見故。心生渴仰。邪見密興。種智消滅。

「口中好言諸佛應世」:邪魔幫助的這個人,歡喜說什麼呢?他就歡喜歷遊一切,用這個歷遊,談玄說妙,說得不知幾玄妙。說什麼呢?他說:喔!現在諸佛都到世間來了,都來救人來了!「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在什麼地方,哪一個人當是哪一個佛來的。他的變化身來到這個地方,救一切眾生來了。「某人即是某菩薩等」:或者某一個人,就是什麼菩薩。

好像吉利(Gary)他不是說:沙摩樓撒的弟子就說沙摩樓撒是菩薩——菩提薩埵,是不是啊?這豈有此理!你菩提薩埵?什麼菩提薩埵?鬼菩提薩埵!這真是騙人!菩提薩埵?我告訴你,佛、菩提薩埵他不會自己承認他是佛,是菩提薩埵的;也不會叫弟子周圍去給他宣傳,說:「啊!我的teacher(師父)是菩提薩埵。」吉利!我沒有教你這麼講啊,你為什麼說你的teacher是佛?不可以這麼講的!我自己沒有講過嗎?我是鬼。你就說你的師父是個鬼就得了,我不願意做菩提薩埵,也不願意做佛。唉,真是可憐得很啊!這些人。

「來化人間」:說,「這是個菩薩啊!來教化人間來了。這末法時代,他來救我們來了。」

「其人見故」:這個人因為是個小孩子的知見,也不懂佛法,一聽說這是菩提薩埵,「哦!這不得了,趕快去聽他說法,到那兒拜他做師父。」好像昨天就有一個人來盜法來了,我問他是誰的徒弟,他說是某某人的徒弟,就是這種情形。

「心生渴仰」:渴仰就是羨慕。他心裏就生一種羨慕心,「啊!我幾時也拜一個菩提薩埵做師父,我到那地方去親近他,跟他學菩提薩埵這個法。他是菩提薩埵,當然教人都可以做菩提薩埵了。」

所以「邪見密興」:這種邪知邪見,就一點一點祕密地生出來了。「種智消滅」:這個道種智、這一切種智——種種的智慧都消滅了,沒有了。這個智慧的種子都消滅了,你說危險不危險?【註二○】

此名魃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魃鬼」:你們記得這個魃鬼是個什麼鬼來著?記得嗎?這個魃鬼到什麼地方是怎麼樣子啊?這個魃鬼就是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不下雨,這叫旱魃。旱魃為虐,旱魃作怪。這個鬼呢,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沒有雨下了!最少都要半年,多了,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他若在那地方不走,這個地方總沒有雨下的。

「年老成魔」:這個魃鬼年輕的時候就是鬼,等年紀一老,就變成老奸巨滑了,就變成魔了。我們人有這麼一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說人若老了不死,就變成賊了,何況這個鬼呢?這鬼若老了不死,就變成魔了。

「惱亂是人」:所以魔來惱亂這個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等他這一套把戲玩得時間久了,也就討厭了,沒有什麼意思了,於是乎就跑了、走了。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徒弟和師父就都被人捉去,關到政府的監獄裏了。關到監獄裏,就或者斬頭,或者終身監禁,這也就等於在地獄裏一樣了。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你應該先先地明白,不入這個魔王的輪迴裏邊去,不入魔王的眷屬裏邊去。「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如果你不明白,不認識魔王的這種行為,你就應該隨著魔王,墮無間地獄去了。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綿吻。澄其精思。貪求契合。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綿吻」:心裏想和一切的聖人,來暗暗地吻合。「澄其精思」:所以就勉強用澄清的這種精思,「貪求契合」:就因為這一暗念貪求契合,所以魔王也就得便了,也就有機會來惱亂你來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當爾之時,這個天魔也等著機會,「飛精附人口說經法」:飛精附人來口說經法。

其人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合。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及彼。聽法之人。外無遷變。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見地獄。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口說偈。或自誦經。各各歡娛。得未曾有。

「其人實不覺知魔著」:被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他也不知道他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他也說自己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了。「來彼求合善男子處」:來到求契合這個修行人的地方。「敷座說法」:也安排好了座位,上法座就說法。

「其形及彼聽法之人」:他自己的身形,和所有聽法這些人的身形。「外無遷變」:在這個身體的外邊,沒有什麼遷變。不像前文,有的又變成自己坐寶蓮華,見到自己身體像紫金光聚;有的看見這說法的人又變成比丘、比丘尼、帝釋、婦人等等,沒有這些變化。可是怎麼樣啊?

「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令這些個聽法的人,還沒聽法之前,心裏就開了悟。開了悟,這時候就好像喝醉酒了似的,又好像作夢發了財了。他這個開悟不是真正的開悟,只是一種幻境,好像看電影似的,這麼一種幻化的境界;又好像吃那個「幻覺丸」,哦!看見什麼東西都變了樣了。「念念移易」:他心裏頭就念念遷易。

「或得宿命」:或者得到宿命通了。其實他這個宿命通也並不是真的,都是假的。怎麼說是假宿命通呢?因為他所看的都是一種幻化的,不是真正的。「或有他心」:或者得他心通。「或見地獄」:或者看見地獄了。哦!地獄的境界都看見了。「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者知道人間,好的和不好的這一切事。「或口說偈」:或者隨便他就可以說出偈頌來。「或自誦經」:或者他自己就念經。

「各各歡娛」:每一個人都歡娛,都高興了,「得未曾有」:喔!都說這可真是菩薩囉,這真是佛囉,令我開了悟了,令我得到宿命通了!可是這就只在聽法那一個時候有的,一過去就沒有了,所以說他不是真的。【註二一】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綿愛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這個人也是愚癡到極點了,「惑為菩薩」:疑惑魔著的這個人就是菩薩了。「綿愛其心」:綿也就是綿密,對著這個魔綿密地生出一種愛心來。「破佛律儀」:所以把佛的律儀也都破壞了,不守了。「潛行貪欲」:偷偷地就行這個婬欲。

口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後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薩亦然。其人見故。洗滌本心。易入邪悟。

「口中好言」:這種魔,他的口裏頭歡喜說什麼呢?他有一種說法,他歡喜說:你光是學佛,你可知道佛是怎麼一回事?「佛有大小」:佛也有大的佛,也有小的佛;也有老的佛,也有少的佛;「某佛先佛」:又有先佛——先前的佛,「某佛後佛」:又有後來成的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那麼在佛的裏邊,也有真佛,又有假佛,魔王說自己就是真佛,那個佛就是假佛,「男佛女佛」:又有男佛,又有女佛。

所以,他說男女交媾這種情形,就是造就佛呢,就是成佛的根本,就是菩提心,他就這麼樣講的。所以把人都迷住了,這一班人說:「喔!成佛原來這麼成的啊!」所以拼命就恣行婬欲了,豁出命都不要了,就行婬欲。

「菩薩亦然」:他說菩薩也有大菩薩、小菩薩;也有男菩薩,也有女菩薩。其實除非你沒有成佛,你若成佛,就都是男的,沒有女的了;你成菩薩也都是男的了,也沒有女的。觀音菩薩為化女人,所以他變現女人身。

「其人見故」:這個人見他這麼樣說,於是乎也就相信了。說:「這對啊!這講得對!觀音菩薩,我看他都是女人身嘛!這是很現成的一個證明嘛!」其實他不明白佛法,觀音菩薩他也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隨類應機而化,化度眾生。

在這個地方,就很難分別清楚,什麼是菩薩化現的,什麼是魔化現的,不容易分。因為魔也有那種的神通,也可以變化,那麼你怎麼知道他是魔呢?你就在他有婬欲心、沒有婬欲心上分別;在他有貪心、沒有貪心上分別,就在這個地方分別。「洗滌本心,易入邪悟」:把他自己本來修行那個真正的正心洗了,改變了,就變成邪悟了。

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魅鬼」:這個就是一種魘魅鬼,魑魅魍魎這種鬼。「年老成魔」:他也是經過時間久了,就變成一種魔。「惱亂是人」:來惱亂這個修定的人。「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生一種厭惡的心。「去彼人體」:就離開這個人的身體了。「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於是乎徒弟和師父,都被國家的法律管住了,把他們抓去圈到監獄裏。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你應該先先地覺悟,首先你要覺悟,不入魔王這個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如果你沒有智慧,你不明白、不知道,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窮覽物化。性之終始。精爽其心。貪求辨析。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他心裏生出來一種想要學這個物理學的心。心愛根本,就是想要學物理,所以就「窮覽物化」:他要研究物理這種的變化,「性之終始」:這個物理的開始和終點,是怎麼回事。「精爽其心」:他的心裏頭精益求精。爽,就是要明白。「貪求辨析」:貪求要辨別而分析這個物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在這個時候,天魔一看,「哦!你生出這個貪心來,好東西!我現在就要叫我一個眷屬來收拾你囉!」於是乎,「候得其便」:得到這個機會了。「飛精附人」:又派他的眷屬,來附到人的身上。「口說經法」:說這經典,說這個魔王的法。【註二二】

其人先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雖未聞法。自然心伏。是諸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即是現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即是法身。常住不絕。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淨居。及金色相。

這真是佛了,這真是所有的人都是佛了,這個魔就是這樣講法。

「其人先不覺知魔著」:其人,被魔所附這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著了魔了,因為著魔的時候,他自己就迷迷糊糊,沒有知覺了。完全是魔王來替他做全權代表,替他講話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自己得無上涅槃了,得到涅槃的妙果。

「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求元,就是求這個物的本元。到求物理始終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身有威神」:這個魔王,他身上有一種威神,這威神怎麼樣啊?「摧伏求者」:他能把求元這個善男子摧伏了,摧伏這個求者。「令其座下」:令這個人和座下的人,「雖未聞法」:雖然在沒聞法的時候,就「自然心伏」:心裏已經都佩服了,心裏已經降伏了。

「是諸人等」:這一切的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他拿著這個佛的涅槃、菩提法身,就說「即是現前我肉身上」:他說,什麼叫菩提涅槃哪?就是現在我這個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父親生兒子,兒子又做父親,父親又生兒子,這麼代代相傳,一代一代地生下來,「即是法身常住不絕」:他說這就是不壞的法身,常住的法身。「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淨居及金色相」:這個就是說的現在嘛!就這樣子,說現在就是佛國,再沒有其他的淨土可住的,和金色相。他就這麼樣,說那都是假的。因為他有鬼氣,有魔氣。我不是常說魔裏魔氣的嗎?有這股魔氣,他講出話來,大家都著了他這個魔,被他迷住了,所以都相信他。

其人信受。亡失先心。身命歸依。得未曾有。是等愚迷。惑為菩薩。推究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其人信受」:這一些個人,聽他這樣一說,哦!就說這個有道理,講得不錯呀!父親生兒子,兒子又生兒子,這一代一代相傳,就是常住不壞的嘛!這就是法身,哦!原來如此,所以大家都相信了。「亡失先心」:把以前的正知正見都失去,都沒有了,沒有正念了。你看,人信魔王的道,比信真正的法,信得厲害。魔王這些個旁門左道、邪魔外道,叫這個人:「啊!你做這個,你做那個。」他不敢不做的。那個真的叫他做一件事情,他就將信將疑的。

這魔王因為有那股魔力,把你迷住了,所以他說什麼你信什麼。你若叫魔王來講這個經,他才不講呢!為什麼呢?如果他這一講啊,把魔王的本相都露出來了,他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他不會講這個經的。為什麼我說,在美國他們就算懂佛教,你讓他講一講這個經,他不敢講的。一講,把他本來的面目都揭穿了,所以他就怕了。我告訴你們,為什麼你們到那地方去開會,他們也怕,也就是這個道理。

「身命歸依」:身心性命都歸依這個魔王了。「得未曾有」:從來沒有。「是等愚迷」:這一等的人哪,真是可憐得很。「惑為菩薩」:他以為這個魔就是個菩薩。「推究其心」:就跟著這個魔王,來學他的魔術。「破佛律儀」:他就不守佛的戒律了。「潛行貪欲」:偷偷地去行那個婬欲、貪欲去了。

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淨土。男女二根。即是菩提。涅槃真處。彼無知者。信是穢言。

你看這個魔王多厲害!他「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淨土」:他說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就是淨土。淨土法門,你到什麼地方找去啊?這個就是淨土法門。

「男女二根」:男女這兩根,「即是菩提涅槃真處」:這就是菩提的種子,涅槃的真處。你看,講的這個!「彼無知者」:這無知無識,一點智慧都沒有的這個人,一聽說,「啊!這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原來這個就是菩提涅槃。」於是乎,他就命也不要了,就往死路上跑,拼命去跑,不要命那麼跑。「信是穢言」:信這一種不清淨的話,污穢的話。

此名蠱毒魘勝惡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蠱毒、魘勝惡鬼」:這個名字就是那蠱毒鬼和魘勝惡鬼。魘魅,這不是有個魘魅鬼?那個鳩槃茶就是這個鬼。這個蠱毒鬼和那個魘魅鬼——魘勝惡鬼,「年老成魔」:成了魔了。

「惱亂是人」:他來惱亂這個修定的人,「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也生一種厭足的心了。「去彼人體」:離開這個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弟子和師父一起都受國法的限制和干涉,被抓去坐監獄。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地覺悟,「不入輪迴」:不要落到魔王的圈套裏,墮落這個輪迴去。

「迷惑不知」:如果你迷惑,不知道,不明白,將來一定會「墮無間獄」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周流精研。貪求冥感。

「又善男子」:這個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在受陰中得到一種虛而微妙的境界,「不遭邪慮」:這時候,不會再有邪魔外道來到他身上,來入他的心腑了。

「圓定發明」:他這時候得到一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在這個定中,突然間,他心裏就生出一種愛欲。愛欲什麼呢?愛欲懸應。什麼叫懸應呢?就是不論相離多遠,也可以知道。好像現在在三藩市,想要知道紐約的事情,那麼也就知道了,這就叫懸應。

「周流精研」:他週而復始地那麼精研,精益求精,研究這個懸應的問題。「貪求冥感」:貪求默默中就有感應。好像在三藩市這兒一打坐,就看見紐約的親戚在做什麼,朋友在做什麼,或者說什麼話,看得清清楚楚。到時候去一調查、一證明,果然是絲毫不錯的,這就叫懸應,他歡喜得到這種神通。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這時候天魔一看,你這個定力將要成就了,所以他就生了一種妒忌心。於是乎,就派他的魔子魔孫到你這個地方來,「候得其便」:等著你有了漏洞,有隙可乘,就「飛精附人」:這個魔子魔孫,就附在人的身上,「口說經法」:口裏就講經說法。

其人元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應。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能令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心生愛染。不能捨離。身為奴僕。四事供養。不覺疲勞。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別生法愛。粘如膠漆。得未曾有。

啊!這真危險。

「其人元不覺知魔著」:被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著了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所以他就說自己得著無上涅槃了。這未證言證,未得謂得;他沒得到這無上涅槃,他說得到了。

「來彼求應善男子處」:來到生出一種貪心,貪求冥感、冥應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他也安排一個座位,就說法了。

「能令聽眾」:有魔的這個人,能使令這一班的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暫時間的,你們要知道,這不是永遠的。啊!這個人就好像一百歲、一千歲這麼樣一個老人。這些個聽眾看見他這麼大年紀,鶴髮童顏,喔!這真是個老修行、老比丘了。

「心生愛染」:愛,就是愛慕;染,也是一種染污。有愛就有染,有染,這就是不清淨了,這叫染。「不能捨離」:這一班聽眾,日夜都要陪著這個魔在一起,為什麼呢?因為魔有這個迷人的力量,所以他就把這班人都迷住了!

「身為奴僕」:這就親身給他做奴、做僕。「四事供養」:四事是什麼呢?就是飲食、衣服、臥具、湯藥。飲食,就是吃的;衣服,就是穿的;臥具,就是棉被或者褥子之類的;湯藥,就是醫藥。「不覺疲勞」:如果需要這四事供養,這班人也不覺厭煩,不覺疲倦。【註二三】

為什麼呢?你看,真是修道的人,真正的佛弟子,沒有人這麼樣真正地親近他、供養他。這個魔因為有一種迷人的力量,所以人人就都接近他、歡喜他。

「各各令其座下人心」:那麼每一個、每一個魔附身的人,都令在他座下聽法的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迷得這些個人怎麼樣啊?自己就知道:「哦!這是我前生的師父。」自己就這樣子,「啊!善知識!這個真是善知識啊!是我以前的善知識啊!」「別生法愛」:就生了一種法愛,「枯如膠漆」:和這個魔就黏如膠漆,如膠似漆,黏到一起了。「得未曾有」:從來也沒有這樣子的。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親近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

「是人愚迷,惑為菩薩」:這個人愚癡到極點,是又愚癡,又迷惑,以為這個能變化的,就是佛菩薩了。那狐狸精也會變化,妖魔鬼怪都會變化。他沒有想到,這個會變化,不一定是菩薩,也不一定是佛。你有什麼善根,能遇到真菩薩、真佛?這個人就「親近其心」:親近這個魔附到身上的人,「破佛律儀,潛行貪欲」:怎麼知道那是魔呢?主要地就因為他破佛的律儀,所以偷偷地就行婬欲去了。因為他有這婬欲心,所以就知道他是魔。

口中好言。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今來相度。與汝相隨。歸某世界。供養某佛。或言別有。大光明天。佛於中住。一切如來。所休居地。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失本心。

「口中好言」:他除非不見到人,見到人他就說了,「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這就好像我說的那個劉金童似的,一見到人,就說是她兒子;再不,就說是她丈夫。哪一生是她的兒子,哪一生又是她的丈夫。或者第一百零一生,或者是一百零二生中,我先度哪一個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或者說是他的兄弟等等,或者說是他的妻妾。

「今來相度」:我現在來度你了,「與汝相隨」:與汝常常在一起,形影不離。「歸某世界」:和你到哪一個世界去,「供養某佛」:我們到那個地方去,親近哪一尊佛。

「或言別有大光明天」:我們生到那個大光明天去。其實這個大光明天,就是魔王所住的地方。「佛於中住」:他說那個地方有真佛,現在你們這兒相信的,都是假佛。「一切如來所休居地」:如來都在那兒休息的,因為如來在世界上,度眾生,教化眾生,太疲倦了,所以就到大光明天休息去了。

「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失本心」:他這麼一講,這些人就信這種的虛誑了。信這種虛誑怎麼樣啊?就把以前自己那個正信的心都失去了。

此名癘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癘鬼」:這個名字叫什麼呢?就叫癘鬼。他也「年老成魔」:這個癘鬼,或者三千年,或者五千年,就成魔了,「惱亂是人」:來破壞這個人的定力。

「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因為時間久了,他這個把戲耍得不願意耍了,這個新鮮的玩意兒,他也生厭了。討厭了,就不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因為這個魔一走,他自己就沒有威德,沒有魔力了。所以一般人也就生出懷疑了,於是乎,或者就告到官裏去,把他捉去坐監。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地覺悟這個道理,「不入輪迴」:不要入這個魔的圈套裏邊去;不要入魔的輪迴裏邊去。「迷惑不知」:如果你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墮無間獄」:將來一定墮無間地獄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剋己辛勤。樂處陰寂。貪求靜謐。

「又善男子」:又這個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他的心生出一種貪愛,貪愛什麼呢?貪愛深入這種道理。所以就「剋己辛勤」:辛,就是辛苦;勤,就是勤儉。自己刻苦自待,對自己很克己,修行很用功的。

「樂處陰寂」:他願意居處到這個陰——沒有陽光的地方,沒有什麼人的地方,就好像願意住深山窮谷的洞裏邊,那個非常寂寞的地方。

「貪求靜謐」:貪求那個地方清靜。因為你太貪清靜,也就會生出一種魔。人修道,無論什麼也不要貪——好的也不貪,壞的也不貪——你就平常心是道,要平平常常的,不要生一種貪心,你貪什麼都是不對的。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王,「候得其便」:等著有了機會,就「飛精附人」:派一個魔鬼——魔王的眷屬,附到其他人的身上,就來「口說經法」:給他講經說法。

其人本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陰善男子處。敷座說法。令其聽人。各知本業。或於其處。語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畜生。敕使一人。於後蹋尾。頓令其人。起不能得。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有人起心。已知其肇。佛律儀外。重加精苦。誹謗比丘。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

「其人本不覺知魔著」:被魔所附的這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他也這樣講,總而言之,魔王都說自己得了無上涅槃。由什麼地方你可以證明出來他是魔呢?魔多數是自己讚歎自己的,「你知不知道我呀?我現在已經得到涅槃的果位了,我現在證到初果了,我現在得到四果了,我現在就是菩薩了,你認識不認識啊?」一說這話的人,你不用問,這就是魔!

若是佛,他不會說:「啊!我就是佛,你快來給我叩頭啊,你若不給我叩頭,那你就當面錯過、交臂失之。嘿!我這個佛,你都不給我叩頭,你真是愚癡得很哪!」他這樣,自己稱自己是佛,自己稱自己又是菩薩,自己稱自己又是阿羅漢。若這樣一講,那就是魔了。你不用問,不問可知,這是魔鬼講話!佛也不自己說我就是佛。

菩薩現在到世界上來,他也不自己說自己是菩薩。就算旁人叫他菩薩,他自己都不會承認的。就算他是佛,旁人說:「喔!你是佛了,我知道你是佛了。」他自己也不承認的;不要說佛菩薩,就算你說他開悟了,他都不承認的。真正開悟的人,他不會承認自己開悟的。

他若說:「喔!我是開悟了。」你不要聽他的,為什麼呢?那簡直的,連個狗都不如!所以你不要聽他盡吹,盡自己捧自己,不要聽那個。

你為什麼要聽經呢?聽經你就有照妖鏡了,這個妖魔鬼怪他一現形,你就知道了。你若不明白佛法,喔!他說什麼,你不知道,你就被他騙了。

「來彼求陰善男子處」:這個被魔鬼附著身上的人,來到貪求陰謐這個善男子的地方。【註二四】【註二五】

「敷座說法」:也是搭上個法座說法,「令其聽人,各知本業」:令所聽的人,每一個當時就覺得好像作夢似的,「啊!我前生是幹什麼的?喔,是給人看家的狗。」那個說我前生就是貓,那個說我前生就是雞,那個說原來我前生就是牛。啊!都不是人了。

「或於其處」:或者在什麼地方,「語一人言」:好像這個魔鬼就告訴一個人說,說什麼呢?「汝今未死已作畜生」:你前生是個畜生,是隻狗。你今生沒有死呢,已經又做狗了,又做畜生了。你不相信?

「敕使一人,於後蹋尾」:叫一個人說:「我講話他不相信,你在後邊踩著他的尾巴,看看他能起來不能起來?」於是乎那個人就用腳往地下一踩,啊!說踩他的尾巴。「頓令其人起不能得」:你說這個神通大不大?他說這個人有個尾巴,叫人一踩,這個人果然就站不起來。不能起來了,所以他不信都要信了。「喔!他說我是畜生,現在真有尾巴了!要不然怎麼他踩著,我就起不來身呢?」

「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於是大家一看,「喔!這真靈!你看,這個人沒死,他就知道他做畜生了。啊!這真是佛,這真是菩薩,這真是佛菩薩囉!」其實被鬼騙了,你還不知道呢!見了鬼,見了魔王,你當他是菩薩了,這真是顛倒眾生。這所有聽他講的人,都傾心欽伏。

「有人起心,已知其肇」: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就想:「啊,怎麼這個樣?不會有這個道理吧?」心裏這麼生一種懷疑心,這個魔鬼就知道了,說:「喂!你現在不相信我講的啊?」已知其肇,就是知道他那個開始了,知道他心裏講什麼。所以這些個人一看:「哦!這真是菩薩,我心裏沒講出來的話,他都知道。哦!我生這麼一個念頭、一個懷疑的念頭,他就給我說出來了,啊!這不得了,以後再不能不信了!」連不信的這個人也信了。就怎麼樣呀?

「佛律儀外,重加精苦」:在這個佛的律儀以外,他說佛的戒律不夠,我現在給你們再立一個新戒律。我要教你們做一個新佛!我創一個新佛教,以前那是舊的,沒有用了。現在科學時代,什麼事情都要維新改良,原子時代那個舊腦筋用不著了,舊佛教也不應該用了。他把佛教都改了,所以又可以做長老,又可以做這個什麼比丘,什麼都可以了。【註二六】

他「誹謗比丘」:他說,「比丘?什麼叫比丘啊?比什麼丘啊?」就這麼樣。又說:「你說他是個比丘,我說他是個泥鰍。」

他「罵詈徒眾」:他隨便罵徒弟,你是個狗,你是個貓,或者你是個老鼠,或者你是個豬,就罵這個徒弟。這個徒弟一聽,啊!這是菩薩罵我,也承認了。啊!你說我是豬,就是豬;說我是狗,就是狗;說我是貓,就是貓,所以也不敢駁嘴了。你說這個真是!這個魔王的力量,你說多大!把人都迷得,他說什麼都相信。

「訐露人事」:就是揭露人的私事,怎麼樣的私事呀?譬如,這個男女做不正當的事情了,他就:「嘿!你同某一個男人在什麼什麼地方,幹什麼什麼來著啊?」

這個女的想:「這他怎麼知道的啊?」

他把她這麼公開:他們兩個是最不好的人,最壞的人,在什麼地方,又做一個不正當的事情,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問問她,她不敢不承認的。這兩個人果然有這麼個事情,也不敢不承認。

那麼這表現什麼呢?表現他有神通,表現他什麼事情都知道。所以揭露人事,就是揭露人私,揭露人的祕密。「不避譏嫌」:也不怕人來譏諷,有嫌疑。

「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口中他常常歡喜說什麼呢?嘿,你小心哪!明天你會不好的,或者會有人給你下毒藥,你吃東西小心一點,你若不小心,就會被人毒死你。就講這個未然的禍福。或者講禍,或者講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等到那個時候呢,絲毫無失,絲毫都不錯,果然應驗,靈得不得了。你看,你敢不相信?嘿!這個魔王,比菩薩厲害得多。

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此大力鬼」:這個鬼就叫大力鬼。「年老成魔」:這個鬼,年老成魔了;人若不修德,年老就成賊了。我不是講過嗎?中國人有這麼一句話,說「老而不死是為賊」,人年老了,他經驗得多了,也就會作怪;鬼年老了,就成魔了。「惱亂是人」:他就妒忌人家修道,要去破壞人的定力。「厭足心生,去彼人體」:久而久之,這個魔也生厭足心了,就把他附的這個人撇去。

「弟子與師俱陷王難」:這個弟子與師俱陷王難了,也就是等於同落地獄一樣的。以前我不是說過:

懵懂傳懵懂,

一傳兩不懂;

師父下地獄,

徒弟往裏拱。

也就是這個道理。因為他沒有遇到明白的師父,所以就糊裏八塗的。他師父跑到地獄去了,這個徒弟一看,師父在前邊走,他就在後邊跟著囉!跟到地獄裏的時候,這師父一回頭,說:「嘿!你幹什麼也來了?」

這徒弟就說:「我看你來了,當然我也要跟著你來嘛!」

這個師父說:「哎呀!這不是個好地方,你不應該來呀!」

「那你先來了,我怎麼可以不來呢?我是跟你學的嘛!所以你到什麼地方,我也應該到什麼地方。」

這個師父想:「啊!自己下了地獄,結果把徒弟也帶來墮地獄了,真是對不起!very sorry!」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墮無間地獄了。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知見。勤苦研尋。貪求宿命。

「又善男子」:又有這種修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在這個定裏邊,「心愛知見,勤苦研尋,貪求宿命」:心裏邊想要知道多一點事情,想要得到宿命。他非常地用功,勤儉精進,也不怕苦。他那麼研尋,要怎麼樣呢?想要知道宿命。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敷座說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又「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其人也不知道自己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敷座說法」。

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口銜其珠。及雜珍寶。簡策符牘。諸奇異物。先授彼人。後著其體。或誘聽人。藏於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處。是諸聽者。得未曾有。多食藥草。不餐嘉饌。或時日餐。一麻一麥。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誹謗比丘。罵詈徒眾。不避譏嫌。

「是人無端」:這個人無緣無故,就無端端地「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在說法的地方,就得到一個大寶珠,或者鑽石,或者什麼如意珠之類的。「其魔或時」:這個魔或者有的時候,「化為畜生」:這個說法的,他自己變成畜生了,他說這個菩薩什麼都變的。「口銜其珠及雜珍寶」:他變成畜生,用口叼著珠子,或其他的珍寶;「簡策符牘」:或者這個書簡、策類,或者符。

這符,是古來有一種若合符節,用竹子分成兩邊,都一樣的,在中間連著寫字。等到用的時候,兩個合起來一對,若對上了,這就是真的;若對不上,就是假的。或者畫符,這鬼畫符,就是拿來降魔捉鬼、降妖捉怪的符。牘,也是一種書牘之類的。

「諸奇異物」:都是很奇怪的、很值錢的東西,「先授彼人」:他先就給這個人,「後著其體」:然後又自己著到這個人身體上。

「或誘聽人」:或者他教這個聽的人,「藏於地下」:說把這個珠子藏到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處」:就有一個好像明月這麼個珠子,照得這個地方放光。「是諸聽者,得未曾有」:這一切聽他說法的人,說:「哦!這真是真的,這個不會是魔了。」他明明是魔,這一些個聽法的人說他不會是魔。

「多食藥草,不餐嘉饌」:這個魔常常吃藥草,不吃飯,不吃好的東西,就吃藥。吃什麼藥啊?或者人蔘,或者最補的藥品。我在香港遇到一個人,他說他不吃飯,幫著人家或者求壽,或者求子,或者求福,或者求什麼......。在人家裏一住,就說他不吃飯,其實他吃什麼呢?吃核桃。核桃裏邊有仁,是補腦的,你吃了它,腦筋就很好。這個東西吃很少就不餓了。比如你吃這麼一碗飯,這個東西,吃半碗就飽了,它很多油的。或者松子之類的,總而言之,他吃這些個最有營養的東西。

「或時日餐一麻一麥」:或者有的時候,一天就吃一粒麻、一粒麥。「其形肥充」:他還很胖的,胖得比那個肥豬都胖,為什麼呢?「魔力持故」:這個魔的力量攝持的緣故。【註二七】

「誹謗比丘」:他專門罵和尚,專門罵出家人,「出家人!出什麼家啊?哼!一點都不修道。出家呢!出家人不貪財?越多越好!」他這麼誹謗出家人。

又對人說:「你信他幹什麼?他也是個人嘛!你真是這個啊,stupid——愚蠢到極點了!」人若信比丘,他說人愚蠢到極點了。「罵詈徒眾」:也罵他自己的徒弟,或者什麼都罵,不一定就是畜生,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都罵。「不避譏嫌」:他也不怕譏嫌。

口中好言。他方寶藏。十方賢聖。潛匿之處。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

「口中好言」:他口裏頭歡喜說什麼呢?「他方寶藏」:「啊!什麼地方有很多的寶貝,很多的金銀財寶,你想不想要啊?」就這麼妖言惑眾。說「十方賢聖潛匿之處」:或者是佛,或者是菩薩,他在什麼地方修行,你都不知道。

「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在他後邊的人,往往就看見,或者是放光,或者是怎麼樣子。總而言之,非常古怪的。

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嶽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婬。破佛戒律。與承事者。潛行五欲。或有精進。純食草木。無定行事。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嶽鬼神」:這個是什麼呢?這是或者在山上樹林子裏邊,或者是土地,或者是土地鬼、城隍神,或者是川嶽的鬼神。「年老成魔」:他也時間久了,變成魔了。

「或有宣婬,破佛戒律」:他都是有一種婬欲的心,破壞佛的戒律。「與承事者」:和他在一起的這個人「潛行五欲」。什麼叫五欲呢?就是財、色、名、食、睡,這人間的五欲。

「或有精進」:或者有的也好像很精進似的,「純食草木,無定行事」:單單吃草、吃木。他不打坐、不修行,單行這個無益的苦行。

「惱亂是人」:他令這個修道的人,不修行。「厭足心生」:他厭足的時候,生了一種厭足心,就「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覺悟,不入這個魔的圈套,「不入輪迴」:不入魔的這個輪迴裏頭去。

「迷惑不知」:如果你迷惑不知的話,「墮無間獄」:墮落無間地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種種變化。研究化元。貪取神力。

「又善男子」:又有一種修道習定的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他心裏又打了一種妄想,打妄想幹什麼呢?想要得到這個大神通吧!

「種種變化」:現空中十八變,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火,好像羅漢在空中有十八變,他也想這個神通。「研究化元」:研究變化的本元這個道理。「貪取神力」:他貪求這神通的力量。【註二八】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魔,「候得其便」:就在那兒等著、等著,等著有了機會了,就「飛精附人」,「口說經法」:這個人口裏講說經法。

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通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是人或復。手執火光。手撮其光。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是諸聽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亦無熱性。曾不焚燒。或水上行。如履平地。或於空中。安坐不動。或入瓶內。或處囊中。越牖透垣。曾無障礙。惟於刀兵。不得自在。自言是佛。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誹謗禪律。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

「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也不知道有魔著到他身上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自己得到這無上涅槃了,得到涅槃的妙果了。「來彼求通善男子處」:來到求神通這個善男子的地方。「敷座說法」:也給他說法。

「是人或復」:魔附的這個人,「手執火光」:或者手裏拿著這火光,「手撮其光」:一隻手拿著火光,一隻手又把這火光,這麼抓起來,放到旁人的頭上。「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放到四眾的頭上,一個人頭上放一堆火。

「是諸聽人」:這所有聽的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這個「長」字,也可以讀如「腸」音,也可以讀如「掌」音。長了有數尺;也可以說長了,長起來數尺。他放那兒的時候,就是這麼一把火,放到這個人的頭上了,它就一點一點長,長起來好幾尺長。「亦無熱性」:也沒有熱的性質,「曾不焚燒」:也不再往旁的地方去焚燒。

「或水上行,如履平地」:魔所著的這個人,或者在水上走路,就好像在平地上一樣。「或於空中」:或者在空中行走。或「安坐不動」:空中本來是無所著的虛空,他坐到虛空裏邊。「或入瓶內」:或者他自己鑽到瓶子裏頭去。「或處囊中」:或者鑽到一個口袋裏頭去。「越牖透垣」:你這窗門關著不是嗎?他可以窗門不開,隨便就出去,透牆到外邊。「曾無障礙」:一點障礙都沒有。

「惟於刀兵」:他就怕什麼呢?就怕刀鎗刺他。因為什麼怕呢?他因為還有形質,他有一個形質的障礙。雖然他有五通,但是他也怕刀來割他。「不得自在」:那麼刀剁他、鎗刺他,他就不能得到自在,就是他還怕刀來砍他、鎗來刺他。

「自言是佛」:他自己說他就是佛了。「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身上不穿出家人的衣服,穿在家人的衣服,受出家人來叩拜。「誹謗禪律」:他說這個禪和律,都不對的,都沒有用的。「罵詈徒眾」:他罵自己的徒眾,「訐露人事」:也是把人的祕密給揭穿了,「不避譏嫌」:他也不怕人家譏諷,也不避嫌疑。

口中常說。神通自在。或復令人。旁見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實。讚歎行婬。不毀麤行。將諸猥媟。以為傳法。

「口中常說,神通自在」:說種種的神通,「或復令人,旁見佛土」:或者他教人見著十方的佛土。「鬼力惑人」:因為他有一種鬼的魔力來迷惑人,「非有真實」:不是有真實的功夫,不是有真正修行的功夫。

「讚歎行婬」:他所最讚歎的就是婬欲,他說這真是最妙了,這就是菩提涅槃的根本。「不毀麤行」:他說這種行為不要緊的,不要守戒律。「將諸猥媟」:將這一切不清淨的事情,「以為傳法」:做為他傳法的一種用途。

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木。積劫精魅。或復龍魅。或壽終仙。再活為魅。或仙期終。計年應死。其形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

「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這個名字就叫天地的大力鬼神,或者山上的精靈,或者海裏的精靈,或者風裏頭的精靈,或者河裏頭的精靈,或者土裏頭的精靈,「一切草木」等,「積劫精魅」:積著很多劫的這種老妖怪。

「或復龍魅」:或者是龍的這種怪物,「或壽終仙」:或者這修仙的,他或者修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五千年。壽命終了,「再活為魅」:他再活起來,就成了一種魔魅。

「或仙期終」:或者這個仙的期限終了了,「計年應死」:算計算計他到這個年應該死了,可是他死了,「其形不化」:他那個身形不變換,「他怪所附」:其他的怪物又來附到他身上。

「年老成魔」:這也是年紀老就變成魔鬼了,「惱亂是人」:來惱亂這個人的定力。「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厭足心生出來了,「去彼人體」:離開這個人的身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魔在的時候,這個人就好像很有威神似的,等這個魔一走,這時候徒弟和師父,就都被國家的王法所限制、制裁了。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阿難哪!你應該先先地覺悟,「不入輪迴」:不入這個魔的圈套,到魔這個輪迴裏邊去。「迷惑不知」:如果你迷惑不知道,即「墮無間獄」:就會墮落無間地獄裏了。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入滅。研究化性。貪求深空。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在這個三摩地裏頭,「心愛入滅」:就生出一種愛好入滅的心理,「研究化性」:研究自有化無、自無化有,這種變化的情形,「貪求深空」:他貪圖一個深的空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當爾之時,這個天魔就等著你,一有機會,於是乎就「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口說這個經法。

其人終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空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於大眾內。其形忽空。眾無所見。還從虛空。突然而出。存沒自在。或現其身。洞如琉璃。或垂手足。作旃檀氣。或大小便。如厚石蜜。誹毀戒律。輕賤出家。

「其人終不覺知魔著」:被魔所附的這個人,自己也不知道有天魔來著他的身,「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他也是這麼說,說什麼呢?說:喔!他已經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了。

「來彼求空善男子處」:來到這個求深空、求滅的這個人的地方,「敷座說法」。

「於大眾內,其形忽空」:在大眾中,被魔所著的這個人,因為有魔的神通,忽然間,他這個身體沒有了。他在這兒說說法,你就看不見他了!變成一個人空、法空!啊,人也沒有了,法也沒有了。「眾無所見」:大家都看不見他了。

「還從虛空」:等了一等,大約幾分鐘之後,喔!他又從這個虛空「突然而出」:又出來了。「存沒自在」:他願意存在就存在,願意沒有就沒有。存在和沒有,都是自在的,都是隨他自己意的。

「或現其身洞如琉璃」:或者把他這個身,現得像琉璃那麼樣地透明,裏邊也可以看到外邊,外邊也可以看到裏邊。「或垂手足作栴檀氣」:或者他把手往下一垂,就有栴檀香氣放出來。「或大小便如厚石蜜」:或者他大便,或者他小便,就好像那個非常濃厚的冰糖那麼甜。

「誹毀戒律」:他說你不要持戒律,持戒律是小乘的東西,你持它幹什麼?沒有什麼大意思。

「輕賤出家」:唉!你不要出家,修行就是修行嘛!何必出家呢!唉!出家人?出家和在家又有什麼分別呢?他就這麼誹謗出家人。

口中常說。無因無果。一死永滅。無復後身。及諸凡聖。雖得空寂。潛行貪欲。受其欲者。亦得空心。撥無因果。

「口中常說無因無果」:說沒有因,也沒有果,你不要信因果,因果這是一種錯誤的,沒有這麼回事的。「一死永滅」:人死如燈滅,你死了就沒有了,「無復後身」:沒有來生的。「及諸凡聖」:他說也沒有凡,也沒有聖,那不過都是那麼講講而已。

「雖得空寂」:雖然這個人得到一種空寂的道理——空理,但是「潛行貪欲」:他偷偷地盡行婬欲。這個貪欲,就是婬欲。「受其欲者」:和他行過婬欲的這種人,「亦得空心,撥無因果」:受了這種魔氣,他也什麼都空了,沒有因、沒有果,不必信因果了。

此名日月薄蝕精氣。金玉芝草。麟鳳龜鶴。經千萬年。不死為靈。出生國土。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

「此名日月薄蝕精氣」:這個是什麼呢?這就是日月的精華。日月有日蝕、月蝕。日月相交、相薄蝕的時候,有那一種的精氣,墮落到地上。「金玉芝草」:或者落到這個金子上,或者玉上,或者芝草上,「麟鳳龜鶴」:或者這個麒麟、鳳凰,或者是龜,或者是鶴。「經千萬年」:它們活了千萬年了,「不死為靈」:它因為不死,也成了精靈。

「出生國土」:出生到這個國土裏邊,「年老成魔」:他因為年老成魔了,「惱亂是人」:就惱亂這個修道的、修定的人。【註二九】

「厭足心生」:時間久了,他也生一種厭煩的心,「去彼人體」:就離開他所附這個人的體了。「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於是乎弟子和這個師父,就一起受王法的限制、制裁了。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你應該先先地覺悟,「不入輪迴」:不墮入魔王的輪迴裏邊。「迷惑不知,墮無間獄」:你如果不覺悟,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長壽。辛苦研幾。貪求永歲。棄分段生。頓希變易。細相常住。

「又善男子」:在修定的這個善男子,「受陰虛妙」:受陰虛明而微妙,「不遭邪慮」:這時候不被邪慮所擾,「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在這個圓妙的定裏邊,忽然間就生出來一種的變化,什麼變化呢?

「心愛長壽」:他忽然間心裏就想著:「噢!我這永遠不死、長生不老是最妙的了。」於是乎他就「辛苦研幾」:他辛辛苦苦地就研究那個幾微奧妙的地方。最微細的那個地方就叫「幾」。

「貪求永歲」:他想求這個長生不老,「棄分段生」:棄這個分段生死?棄,就是捨棄。什麼叫分段生死呢?我們人,每一個的生死就叫分段生死,每一個人有一分,這叫分;每一個人有一段,這叫段。怎麼叫一分呢?你也有一個身體,我也有一個身體;你也是個人,我也是個人;你有你一分,我有我一分,這是分。段,就是由生到死,這是一個段落。由你腳底下到你頭上,這也是一個段落,所以這叫分段生死。

「頓希變易」:凡夫有這個分段生死,證了四果阿羅漢,就沒有分段生死了,但是他有變異生死。怎麼變異生死啊?他還念念遷流,有這個念,念生念滅,這個念念是變異的,這叫變異生死。那麼,他分段生死沒有了,頓希變易,他想要變異生死也沒有了。

「細相常住」:微細那個相常住,得到永生,得到長生不老了。

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因為他這種貪心一生起來,心愛長壽,所以「爾時天魔」:當爾之時,這個天上的魔王,「候得其便」:就等著得到這個機會了,於是乎就「飛精附人」:叫一個魔王的眷屬,來附到一個人的身上,「口說經法」:來給他講經說法。

其人竟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生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好言他方。往還無滯。或經萬里。瞬息再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或於一處。在一宅中。數步之間。令其從東。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現前。

「其人竟不覺知魔著」:被魔所附的這個人,他自己因為失去知覺,完全被天魔控制他的思想,所以不知道自己著魔了,「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也說自己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

「來彼求生善男子處」:來到這個想要求長生的善男子的地方。「敷座說法」:搭上了一個法臺就說法。

「好言他方往還無滯」:這種的魔他歡喜說什麼呢?他說:「千里萬里,我現在就可以去,現在就可以回來。我從這兒到日本去,不要坐飛機的。到日本我又可以隨時買東西,把日本的東西就拿回來。你若不信,我就試給你看。」就專門顯神通,專門顯他這種不可思議的微妙作用。往返無滯,去和回來,都不留滯,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或經萬里」:或者經過萬里,「瞬息再來」:就這麼一轉眼、一瞬眼,這麼喘一口氣的時候,我就回來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我不單能去,能回來,而且還可以在那地方買東西,把這個東西拿回來。你若不信,我這個東西就是日本某某公司的專利品,我在那兒買的,你看看。或者收音機,或者是無線電,或者是錄音機,這是日本的牌子,也沒有經過關口,什麼手續都沒有的。這就是那兒出口的,那個公司所出的產品。

「或於一處」:或者就在一個地方,「在一宅中」:在一個房子裏頭,「數步之間」:數步,就是七、八步遠,這麼個距離。「令其從東詣至西壁」:使令一個人,從東邊往西邊走,到西邊牆那個地方,這雖然不過數步遠不是嗎?「是人急行」:這個人就跑著走。急行,就跑啊,「累年不到」:就是幾步遠之間,他跑呀,跑一年也跑不到,從東邊跑不到西邊。

你看!成年也跑不到這個地方,眼看著也走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現前」:「噢!這是佛現身給我說法哪!」這心裏就懷疑起來。

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子。我生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世自然。不因修得。

「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子」:說你知道嗎?十方所有一切的眾生都是我的兒子啊!

「我生諸佛」:你知道佛是誰的兒子嗎?佛也就是我的兒子來著,就自己這麼大言不慚的。「我出世界」:這個世界就是我造出來的。他說:一切的佛都是我生的,我造出來這個世界。

「我是元佛」:我是第一個佛,在我以前就沒有佛了。「出世自然」:我是自自然然地就造出這個世界來。「不因修得」:我出世就是佛,也不需要修行,不是因為修行才得到這個佛的。

此名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屬。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未發心者。利其虛明。食彼精氣。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觀見。稱執金剛。與汝長命。現美女身。盛行貪欲。未逾年歲。肝腦枯竭。口兼獨言。聽若妖魅。前人未詳。多陷王難。未及遇刑。先已乾死。惱亂彼人。以至殂殞。

「此名住世自在天魔」:這種魔叫什麼名字呢?就是叫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屬」:他使令他的眷屬,他的眷屬是誰呢?「如遮文茶」:遮文茶是梵語,翻到中文,就叫「奴鬼」。怎麼叫奴鬼呢?就是做奴隸的鬼神,又叫「嫉妒鬼」。這個鬼專門妒忌人的,你有什麼好事,他就妒忌你。你要學佛嘛,他就不叫你學;你要學好嘛,他就往這壞的地方拉你。所以很壞的,這個鬼!可以說是個壞鬼。

這個住世自在天魔,他叫這種鬼去擾亂這個修定的人。「及四天王,毗舍童子」:和這四天王的毗舍童子。這個毗舍童子也就是「毗舍遮」,又叫「毗舍舍」。這個鬼是專門吃精氣的鬼,吃五穀的精氣和人的精氣。好像男女行性行為這個時候,有一種精氣流出來,他都去吃的。所以就在男女性行為那時候,很多鬼在旁邊那兒等著吃這個精氣哪!很危險的。

「未發心者」:沒有發心的這些個人,「利其虛明」:貪圖他這種虛明,「食彼精氣」:他也不知道毗舍遮童子等,就貪人這個虛明,貪人這種靈性,食彼精氣,就吃人這種精氣。

「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觀見」:或者他沒有師父,這個修道的人,就親自觀見了。觀見什麼呢?「稱執金剛,與汝長命」:他說他就是金剛護法,是金剛神。「我來幹什麼來了?我現在就給你長壽了,教你活長年紀。」說完之後,「現美女身」:就變一個美女,「盛行貪欲」:這個盛行,就是行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沒有完那麼多的次數。什麼呢?就是這種貪欲、婬欲。

「未逾年歲,肝腦枯竭」:沒有過一年,你說怎麼樣啊?肝腦枯竭,這個腦枯竭了,可以說是精腦枯竭,他的精、氣、神都乾了。為什麼呢?這太厲害了嘛!

「盛行」這兩個字,這就非同凡響了,不是泛泛的,不是普普通通那種正常化了。所以這盛行貪欲啊,這個要點就在這個地方!

這個美女一定就說:「啊!男女的事情,你做得越多就越長壽,你的壽命就長了。」誰不知長壽長壽,貪這長壽,變成短壽了,沒有過一年,就肝腦枯竭了!

「口兼獨言」:這時候,這個人口裏自己和自己講話,其實他不是和自己講話,他是和這個魔鬼講話。「聽若妖魅」:旁人聽著,他就好像妖魅說話似的,其實他不是對自己講話,他就是對著魔鬼講話,不過你旁人看不見這個魔鬼。這種的魔鬼我都遇著過。

我遇著一個人,天天晚間就有一個女人來找他,白天沒有。這個女人一來的時候,他家裏所有的人,都聽得見這個女人走路的聲音,好像穿著高跟鞋似的,一走,喀登喀登的,踩得樓板響,但是旁人只聽見這個響,看不見這個人。那麼他呢,這個女人一來了,他也不管有人沒人,把衣服脫了,就上床亂來一頓,這就是這種的鬼。

以後,我那邊有一個古大神,就是巫醫。這個巫醫就去到他家裏,給他治這種魔病。一治這魔病,這個魔鬼就來了,告訴古大神說:「好了!你現在不是來給他治病嗎?這裏這個病人從今天開始就好了。可是,我現在就到你家裏去,就要和你來鬥鬥法!」

果然,從此之後,就到古大神、古巫醫的家裏去了,他的哥哥也一天到晚有這個魔鬼來,和他有這種不正當的行為。啊!這個魔,你說怎麼樣啊?喔!厲害囉!這個魔真厲害!

「前人未詳,多陷王難」:前人也不知道這種情形,所以也多數受王法的限制。「未及遇刑」:也沒來得及拷問、審問,「先已乾死」:已經在獄裏乾死了,他精、氣、神都沒有了,所以乾巴死了。「惱亂彼人」:他惱亂這個人的定力,「以至殂殞」:乃至於到死亡的這種程度上。【註三○】

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汝當先覺」:阿難,你應該先覺悟、先明白這種的道理,「不入輪迴」:如果你能覺悟這種魔的境界,就不會上魔的這個圈套,而到魔王的眷屬裏邊去。「迷惑不知」:如果你若不覺悟呢?那就毫不客氣,「墮無間獄」:一定要墮落到無間地獄去的,一點人情都沒有的。

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

「阿難當知」:阿難!你應該要知道「是十種魔」:在前面講的,想陰所發生的這十種陰魔的境界。「於末世時」:尤其在這個末法時代,「在我法中」:就是在我佛法裏邊,「出家修道」:或者他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者這個魔王附到人的身上。「或自現形」:或者他自己現出來自己這個魔王的神通,現出種種的形像,或者現佛身,或者現菩薩身,或者現阿羅漢身,或者啊,現天人的身。這魔王什麼身他都可以現的。

所以「皆言已成」:他們都說他已經成了什麼呢?「正遍知覺」:正遍知也就是佛。覺,有正知,有遍知。什麼叫正知呢?知道心包萬法,這是正知;也知道萬法唯心,這是遍知。有真正的正知正見,這是佛,叫正遍知。可是這個魔也冒充佛,說他也是正遍知了。

那麼在釋迦牟尼佛入涅槃的時候,佛就叫魔王來,吩咐魔王說:「你呀,規規矩矩的啦!你以後都要守規矩的,不要不守規矩。」

魔王說:「我守規矩?守你的規矩?好!到你末法的時候,我就穿你的衣服,吃你的飯,往你那飯鍋裏頭屙屎,在你那裏邊來破壞你的法!」

釋迦牟尼佛聽見這話,就憂愁落淚了,說:「我真是沒有辦法你呀!你使這個方法是最毒了。」這所謂「獅子身中蟲,自食獅子肉。」獅子身上的蟲子,牠吃獅子身上的肉,這就是表示末法時代魔強法弱,魔王最多了。所以我們修道的人,切記要小心!什麼叫魔王呢?這魔王就是與人不同的,你看他那個樣子魔裏魔氣的,就是個魔王,他很特別的,這也是魔王的表現。【註三一】

讚歎婬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婬婬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

「讚歎婬欲」:怎麼能分別出他是魔呢?他不讚歎正修,讚歎婬欲,公開宣佈這個婬欲。「破佛律儀」:他說佛這個戒律都沒有用的,不要守佛的戒律,那是給小乘人守的。我們都是大乘菩薩、大乘佛,我們既然已經成佛了,所以不要守戒律了。

「先惡魔師」:前面講的那些惡魔法師,「與魔弟子」:和魔王的弟子,「婬婬相傳」:互相宣婬,互相讚歎婬欲說:「啊!這是最好的、是最妙的一個法門了,真空妙有就在這裏頭啊!就是這個道理。」

「如是邪精」:像這一類的邪精,哪一類呢?就讚歎婬欲的這個邪魔。「魅其心腑」:因為有邪魔迷住他的心竅,所以他就貪圖婬欲,也就公開宣婬。就是因為魔入他的心竅,被魔魔住了。

「近則九生」:往近來說,就是九生。什麼叫一生呢?說人由生到死是一生?不是的。這一百年算一生,這九生就是九百年。「多逾百世」:往多了說,就超過一百世。多少是一世呢?這一世就是三十年,三十年算一世。那麼這一百世就是三千年。那個九生就是九百年,這個百世是三千年。

「令真修行,總為魔眷」:要是往近來說就是九生,這個修道人就會做魔的眷屬了;要是往遠了來說,就要一百世以後,才做魔的眷屬。因為他被魔迷住了,雖然迷住了,都要經過多幾個生生世世,這麼,時間久一點,他才能正式參加這個魔的眷屬。若不夠這個時候呢,他的性還沒有完全變成魔的那個魔性。你知道魔是什麼變的?魔也就是這些個不正當的人去做的。他們不正當就會做魔的,但是沒有那麼快。那個魔王追他、跟著他、迷他,近就是九生,遠就是百世。

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

「命終之後」:這個等到九生,或者一百世,他命終了之後,「必為魔民」:必成魔民,他不能做魔王去,因為這魔王就一個。你到哪兒做魔王去?沒有那麼多。只可以做個魔民,做魔王眷屬的老百姓。

「失正遍知」:他失去這正知正見,就變成邪知邪見,他就隨著魔王去行事去了。「墮無間獄」:將來他魔福享盡,壽命終的時候,還要墮無間獄去。

汝今未須先取寂滅。縱得無學。留願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眾生。令不著魔。得正知見。我今度汝。已出生死。汝遵佛語。名報佛恩。

「汝今未須先取寂滅」:阿難!你現在先不要入涅槃,你要在這世界上替我教化眾生的。「縱得無學」:你現在縱然是得到無學這個果位了。現在阿難證到二果,還沒正式得到無學位;可是這種修行的道路,他是明白了,所以他現在是已經可以列到無學的位上了。

「留願入彼」:你要保留你這種慈悲的願力,到那個地方去,什麼地方呢?「末法之中」:到將來正法已過,像法已轉,末法的時候,「起大慈悲」:你要發大慈悲心。阿難發大慈悲心幹什麼呢?「救度正心」:救度一切正心的眾生。

「深信眾生,令不著魔」:你要度眾生,令眾生深信你,使令他們不被魔王所迷,不讓魔王得其方便。「得正知見」:你令這一切末法的眾生,就是你、我現在這些眾生,不是旁人,自己要警惕自己,自己要有正知正見。

「我今度汝」:釋迦牟尼佛說,我現在度你阿難「已出生死」:你把這生死已經了了。現在你證到二果,將來證四果阿羅漢,你也都明白了,你的生死可以說是了了。

「汝遵佛語」:你現在聽佛的話,佛吩咐你做什麼事情,你不要忘了,你要遵秉佛所吩咐你的語言,「名報佛恩」:這就是報佛的深恩了。

什麼是報佛恩哪?你只要聽佛的話,就是報佛恩了。我們現在想報佛恩,也就是聽佛的話。阿難報佛恩,阿難要聽話;我們報佛恩,我們也要聽話。我們聽釋迦牟尼佛的話,聽法師講經、講這個道理,你們也要聽話。所以最初我對某個弟子說:「你要聽話。」現在都要聽佛的話。我不是佛,但是我也要聽佛的話,你也要聽佛的話,我們千萬不要不聽佛的話!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想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阿難,像上邊所說,這十種禪那靜慮的功夫現境,你用功用到這種境界上了。「皆是想陰用心交互」:這種的境界從什麼地方來的呢?都是從五陰裏邊的想陰而變化逼拶出來的。你用功用到極點了,就有這種的現境。有這種的現境,你不要認賊作子,不要被這種境界所轉。

在這個時候,這是用心交互,在坐禪的時候叫用心。你用心,在想陰裏頭這種陰和你用功這種功夫的力量,互相交戰、作戰,就好像打仗似的。

這一打仗,如果你的定力勝了,把想陰就打敗了;想陰若勝了,你的功夫若不存在了,散失了,沒有定力了,你就著到魔的境界上了,「故現斯事」:所以就有這種的事情現出來。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眾生頑迷」:就說眾生有一種執著心,頑固不化,愚癡無智。「不自忖量」:不自己給自己想一想,不自己量度一下自己,「逢此因緣」:遇到這種魔的境界來了,「迷不自識」:最要緊的要迷不自識,要是你能識了,就不被境界轉。

識就是認識,認識就是覺悟,覺悟就是不迷。所以你若是明白了就不迷,你不明白就迷了。迷就是不認識,不認識反而怎麼樣呢?

「謂言登聖」:就說,「哦!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成了佛了。我這成佛非常容易的,連兩塊豆腐那麼多錢都不需要用,我就成了佛,你看這太容易了!」自己就說自己成佛了,又說自己得道了,又說自己開悟了,又說自己破本參了。本參,就是他參的那個話頭,他說他明白那個話頭了。

好像今天來的這個美國人,和前幾天那個「美國的六祖」是一樣的。既是一樣,所以他佛也不拜,塔也不禮。前邊不講過不禮塔廟?他也不拜佛,也不聽法,在這兒吃飯,完了就走了。你說為什麼他走呢?就是那個魔牽著他走了。學得周身魔氣,想在這地方再多停留一分鐘,他心裏都覺得不舒服,所以吃飽飯就跑了!就是這一個樣的,你這要認識他!他的意思就是他已經成佛了,所以不要拜佛的。

「大妄語成」,「墮無間獄」:將來是要墮無間地獄的。你別看這暫時暫時的,這少則九生,多則百世,他就做魔的眷屬了。

為什麼他不聽佛法?就因為他有一股魔氣在身上。他想要聽,可是周身都不安樂,在這地方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本來我對你們每一個人都講過,你們都要注意的,以後到任何的廟上,或者佛堂,一定要遵守人家廟上的規矩,看大家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自己到那地方,好像人家拜佛,我在那兒一站,這是最不好看的一件事;並且這個樣子,是到處學不到佛法的。學佛法一定要卑躬折節,謙恭下氣的,要這樣子。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汝等必須」:汝等是誰呢?就是阿難和所有在會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大比丘僧與大富長者等,這一切的人。佛都吩咐了,你們必定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將如來語」:將我——如來所說的話,「於我滅後」:在我滅度之後,「傳示末法」:你們切記要相續不斷地,傳示給末法的眾生啊!「遍令眾生開悟斯義」:普遍地令一切眾生,明白我所說《楞嚴經》的道理,這五十種的陰魔,色魔、受魔和想魔,前邊我所說這個道理,你都要宣傳給他們,令他們聽著。

「無令天魔」:不要使令這個天魔「得其方便」:這個天魔你要是給他機會,令他們得便了,那就不得了了。你要「保持覆護」:又要保持這個佛法,又要擁護佛法,「成無上道」:你才能成就無上的道果。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想陰盡者。是人平常夢想消滅。寤寐恆一。覺明虛靜。猶如晴空。無復麤重前塵影事。觀諸世間大地山河。如鏡鑑明。來無所粘。過無蹤跡。虛受照應。了罔陳習。惟一精真。

「阿難,彼善男子」:阿難,彼善男子,哪一個善男子呢?就是修反聞聞自性,修楞嚴大定的這個人。這個人是誰呢?誰修就是誰,沒有一定的名字,沒有專利權。你修就是你,我修就是我,他修就是他。任何人都有份,任何人都沒有份;你若修就有份,你若不修就沒有份,所以這是很平等的、很公平的。

這個善男子「修三摩地」:修就是修行,用功去修行——坐禪,不是一天到晚盡吃飯不修行,要修行——坐禪、聽經。坐禪,就是打坐;聽經,就是要學佛法,這就是修行。三摩地,這是修行什麼?就是修行定力。怎麼修定力呢?你就要打坐,你要坐禪。

由戒生定,先就要持戒,所以你們現在都要受戒了;由戒才能生定,先要有了戒,你守住戒,沒有邪婬的行為,男人也規規矩矩地守規矩,女人也規規矩矩地守規矩。就像那個關帝公似的,他生不二色,一生就一個太太,他不接近第二個女人。所以你看他臉紅紅的這個樣子,那就是他有浩然正氣。

現在你們受戒了,我要先告訴你們,只可以自己夫婦間有這種性行為。如果在外邊去胡鬧,是不可以的;不可以東去胡鬧,西去胡鬧的。我講這胡鬧,你們懂不懂啊?你慢慢就明白了。不要不守規矩,要守規矩,做事要光明正大,這才有定力。你要先受了戒,然後再修定,修定就有定力,有定力才能有慧力!

現在為什麼有魔了?就因為你有點定力,可是慧力不夠,所以就發生一種魔障。你若定力功夫深,就把這個魔打退了。【註三二】

「想陰盡者」:這色、受、想、行、識五陰中的想陰沒有了,破了。你用心交互,把這個想陰給戰勝了。想陰既然破了,「是人平常夢想消滅」:這個人就得著一種境界。什麼境界呢?不是不吃飯的境界,也不是不睡覺的境界。怎麼呢?睡覺可是睡覺,吃飯可是吃飯,可是沒有夢了,這個人夢想消滅,不作夢了。

所以孔子不是說:「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他說:「啊!我老得很了,我現在衰老了,很久我也沒有夢見周公了。」周公,就是周朝保護成王的那個周公。為什麼他沒有夢?他也是那時候大約想陰破一點了,所以就沒有夢了。不過他不知道這是想陰破了。他就說:「噢!我怎麼沒有夢了呢?我怎麼不作夢了呢?噢!是老囉!」這個大約孔子也有修身的功夫,他想陰大約也沒有了,但是他自己不明白,所以他說他老了,沒有夢了。想陰破了,這夢就消滅了。

「寤寐恆一」:寤,就是醒著;寐,就是睡著了。古文上你讀過那個「鄭伯克段於鄢」,不是講「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那個莊公就是他媽媽本來在睡覺,她睡醒了,這個小孩子就生了。生出來,她也醒了,所以叫寤生。

寤寐恆一,醒著的時候,和睡覺一個樣;睡覺的時候,又像醒著的時候一個樣,這叫寤寐恆一。為什麼呢?他不顛倒了,沒有夢想了。這就是因為你想陰破了,才能遠離顛倒夢想,才能得到這種涅槃的境界。你想陰如果不破,你這個顛倒不會沒有的,所以這個地方應該要注意。

我們研究佛法,《楞嚴經》這五陰是非常重要的。還有那個六結,六結你怎麼樣解呢?你若知道,可以解的;你若不知道,你總也解不開,那個結就把你綁住了,把你捆住了。捆住你,你就不自由的;你若解開,就得到自由了。

「覺明虛靜」:覺明虛靜這個時候,寤寐恆一,他也睡著,也醒著,醒著和睡著了是一樣。這個是什麼境界呢?根本他就睡得很少,很輕很輕的,就這麼一閉眼晴,唉!他的神就養足了。不是像這些個人,一天到晚由早晨睡到晚間,晚間又睡到早上,總睡不夠!他為什麼睡不夠?他那個想陰沒有破,所以他昏沉就重;想陰破了,那個人清清醒醒、明明白白的。寤寐恆一,醒著和睡著一樣的;睡著和醒,又是一樣的,沒有分別。所以他睡著了,你說話他會聽見的。

這種的境界是很微妙的。你不要以為他睡著了就罵他,他也知道的;你說他不好,他知道的,不過他不向你說穿了。啊!你看這種境界多妙啊!所以為什麼天上的人也不吃東西,也不睡覺?因為有的天人是常常清醒的。

「猶如晴空」:這種覺明虛靜的情形,像什麼似的呢?就像萬里無雲萬里天一樣,那個晴空,太陽光明照耀萬里,「無復麤重」:把麤重的這種情形都沒有了,與「前塵影事」:前邊這個塵影、一切的事都沒有了。

「觀諸世間大地山河,如鏡鑑明」:他看這一切世間的山河大地,就好像鏡子照物似的,照的時候他那個心有了;物過去了,就沒有了,不留痕跡,就像一面光明鏡似的。

「來無所粘」:什麼境界來了,也不會著住到這個境界上。無所粘,就是不執著。「過無蹤跡」:去了就沒有了。這所謂「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個三心不可得,所以來無所粘,去無蹤跡。

這種「虛受照應」的情形,「了罔陳習」:把那以前的那些個習氣都沒有了。陳是陳舊,習是習氣,罔是沒有了,了也是空了。把以前這些個習氣,那些舊習氣、臭習氣、惡習氣、壞習氣,都沒有了。啊!你看,有的人一說話就很臭,那是臭習氣;有的人一說話很壞的,那是壞習氣;有的人哪,貢高我慢。總而言之,這個習氣太多了。所以這些個習氣都沒有了,這叫了罔陳習。

「惟一精真」:惟一的是什麼呢?就是精真的這種念。這個念是什麼呢?就是第八識,這個惟一精真就是第八識。這個時候,把前六識、七識,都沒有了。到了這個地方,就到第八識,這一轉就是佛的大圓鏡智。所以現在到這個地方,他還沒有轉哪,這是惟一精真。

生滅根元。從此披露。見諸十方。十二眾生。畢殫其類。雖未通其。各命由緒。見同生基。猶如野馬。熠熠清擾。為浮根塵。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

「生滅根元」:生滅的根元,就是生死的根元。生死的根元是什麼呢?就是第七識和第六識這種微細的動相。「從此披露」:因為前面想陰破了,現在到這個行陰,所以說從此披露,從此就露出了。

「見諸十方」,「十二眾生」:從卵生乃至於非無想,這十二類的眾生,「畢殫其類」:每一類眾生的這個道理,他都窮盡了。這個「殫」字當「盡」字講,已窮盡了,完畢了。

「雖未通其」:雖然沒有得到,沒有通其「各命由緒」:每一個人的生命由緒——由,他的來由;緒,他的頭緒——沒有完全清楚。「見同生基」:可是見到這十二類眾生,生的這種根元。這種根元像什麼呢?「猶如野馬」:像野馬。

什麼叫野馬?這個野馬就是陽燄。什麼又叫陽燄呢?就是春天時,從遠處看,那個地方好像有水;到了近前,它又沒有水。這個在《莊子》叫野馬,在這《楞嚴經》上,它叫陽燄。這是春天那股地的蒸氣。每逢地下有這股蒸氣的地方,風水都不錯。所以在佛經上又叫陽燄,野馬就是那個東西。

「熠熠清擾」:熠熠,就是有少少的光,而不清楚的這種景象。清擾,就是擾亂的這種境界不太大。「為浮根塵,究竟樞穴」:這也是一種浮根塵的究竟樞穴。浮根六塵,言其眼、耳、鼻、舌、身、意,這都是浮根,不是很實在的。

樞,就是安置門那個地方的一個門鈕,又叫門軸。穴,就是安裝門軸的那個地方,這個門就可以開關。現在是用門交——兩片鐵的這東西;中國古來的門就有門樞。樞就是門後邊的那個樞鈕,穴就是那個地方的一個窟窿。那麼這也就是浮根塵的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這種情形就是叫行陰的區宇。

若此清擾。熠熠元性。性入元澄。一澄元習。如波瀾滅。化為澄水。名行陰盡。是人則能超眾生濁。觀其所由。幽隱妄想。以為其本。

「若此清擾」:就是說熠熠清擾這種的樣子,「熠熠元性」:有小小的光明這個樣子、這種的性質。「性入元澄」:那麼這種性質久了,它就入元澄,就澄清了。「一澄元習,如波瀾滅」:既然澄清了,就把本來那一種的性現出來了,這種習氣也都沒有了。把本來這種清淨的性現出來,習氣沒有了,就好像那個波瀾滅了。

這個想陰就好像瀑流似的,前邊不是比方它是瀑流嗎?那麼現在又說是波瀾,波瀾也就是瀑流,這個水流得很急的。這個波瀾滅了,「化為澄水」:化為澄清的水了。澄清的水,「名行陰盡」:這個行陰,好像水上的細波浪似的。想陰就好像瀑流,清流急湍,流得很急的那個水;行陰就是微細的波浪;到識陰上,就如水無波,那水上沒有波了,所以化為澄水,澄水就沒有波浪了,這個景象就叫行陰盡了。

「是人則能超眾生濁」:這個人就能超越眾生濁這種境界。「觀其所由」,「幽隱妄想以為其本」:到這個時候還有妄想,可是這個妄想就不怎麼樣顯著了。有幽隱不容易看得見、不容易覺察得到的這種妄想,很微細的。以這個微細微細的相,做為行陰的根本。

阿難當知。是得正知。奢摩他中。諸善男子。凝明正心。十類天魔。不得其便。方得精研。窮生類本。於本類中。生元露者。觀彼幽清。圓擾動元。於圓元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二無因論。

「阿難當知」,「是得正知」:這個得到正知,「奢摩他中」:在這個寂照裏邊,寂照也就是定中,在這個定裏邊的「諸善男子」:這一切的善男子,「凝明正心」:凝是凝結,凝結這個明,也就是由定中,發出這種光明的正心。

「十類天魔」:因為他有這個凝明正心,所以那十類的天魔也「不得其便」:他沒有法子來擾亂這個修道的人了。「方得精研」:所以他就得到這種機會,來精研他這定力。「窮生類本」:把這十二類眾生的根本都窮盡了。

「於本類中生元露者」:於每一類的裏邊,眾生的這種根元,他都披露出來了。「觀彼幽清」:他又觀察一切眾生這種幽清、很難見得到的這種境界,「圓擾動元」:圓擾動元就是在七識裏邊,有這麼一種微細的動相,這叫圓擾動元。

「於圓元中,起計度者」:在這個圓滿的本來自性裏邊,忽然間也就生了一種變化,他起了一種計度(讀「墮」音)。計就是算計,度就是度量。「是人墜入,二無因論」:這個人就會墮入這兩種的無因論裏邊。

一者是人。見本無因。何以故。是人既得。生機全破。乘於眼根。八百功德。見八萬劫。所有眾生。業流灣環。死此生彼。祇見眾生。輪迴其處。八萬劫外。冥無所觀。

「一者是人,見本無因」:這兩種的無因論,第一種,是他看見人本來沒有因,就做人的。「何以故」:什麼緣故呢?「是人既得,生機全破」:這個人把想陰斷了,這叫生機全破。這個行陰猶如細浪,那麼在他破了想陰之後,此叫生機全破。生什麼機呢?就是生這個妄想的機會全破了,沒有妄想了。為什麼前邊說破了想陰,就沒有夢了呢?也就因為他生妄想的這個機破了。

「乘於眼根,八百功德」:他用這個眼根的八百功德。每一根不是有一千二百功德嗎?這眼根因為不全,所以就只有八百功德。那麼他用這個眼根的八百功德,「見八萬劫,所有眾生」:因為他想陰破了,就可以見到八萬劫以內的事情。見八萬劫以內所有眾生「業流灣環」:在眾生造業的這個流,這個灣環裏邊。

業流灣環,也就是在世界上的這個業,就比方一個流,一個海似的。那麼在這個灣環裏邊,「死此生彼」:在這個地方死了,又生到那個地方。「祇見眾生,輪迴其處」:他就只看見眾生,在這八萬大劫以內輪迴,死此生彼,死彼生此,這樣互相輪迴於其處。「八萬劫外,冥無所觀」:在這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呢,他就不知道了。

便作是解。此等世間。十方眾生。八萬劫來。無因自有。

「便作是解」:他就做這麼一種的見解。因為他看不見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所以他就做了一種的判斷。怎麼判斷呢?他說「此等世間,十方眾生」:啊!這所有十方的一切眾生,「八萬劫來」:在八萬大劫以來,「無因自有」:他們也都是沒有什麼因緣,就自己生出來的,自己就有了。

由此計度。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

「由此計度」:由此他就旁計,向旁邊計度,「亡正遍知」:把這個正知、遍知都亡失了。「墮落外道」:就會墮落到外道裏邊去,「惑菩提性」:對這個菩提心性,他迷惑了。

二者是人。見末無因。何以故。是人於生。既見其根。知人生人。悟鳥生鳥。烏從來黑。鵠從來白。人天本豎。畜生本橫。白非洗成。黑非染造。從八萬劫。無復改移。

「二者」:第二種是什麼呢?「是人見末無因」:第一種是見本無因,這種是見末沒有因。「何以故」:什麼緣故呢?「是人於生」:這個人於所有一切的眾生,「既見其根」:看見他們的根本,「知人生人」:他就自己好像開了悟似的,好像生了一個大智慧,他知道了。知道什麼呢?哦!這個人,生生世世都是做人,人總是生做人。「悟鳥生鳥」:他說鳥,生生世世都是做鳥的;人,生生世世都是做人。【註三三】

「烏從來黑」:烏鴉從來就是黑色的,也不需要用墨染,牠就是黑色的。「鵠從來白」:鵠鳥生來就是白色的。「人天本豎」:人和天上的人都站著走,都豎起來走路的。「畜生本橫」:畜生是橫行的,就四條腿趴著在地上走,這都有一定的。「白非洗成」:這個白不是洗了,才變成白色的。「黑非染造」:這黑色的——好像烏鴉是黑色的——不是用顏色把牠染黑的;鵠這白色也不是你洗了,然後牠才變成白色的。「從八萬劫無復改移」:在八萬大劫以內,這都沒有改的,不改變的。

今盡此形。亦復如是。而我本來。不見菩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當知今日。一切物象。皆本無因。

「今盡此形」:這個人能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所以他說現在盡這個身形,「亦復如是」:也就像在這個八萬大劫以內的眾生一樣,沒有一個來源。「而我本來不見菩提」:他說,我本來也沒有看見菩提是什麼樣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既然在八萬大劫以內,我都沒看見菩提是個什麼形相,我怎麼可以更有成菩提的這種事情呢?「當知今日,一切物象」:他說應該知道這一切的物象,「皆本無因」:完全是沒有一種因緣,就生出來的。其實他只知道觀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而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他不知道。

在佛住世的時候,有一個老人來這個廟上出家,佛不在廟上,到外邊去了。這一切的阿羅漢一看,這個老人大約有八十多歲了,也雞皮鶴髮,行步龍鍾的這麼樣子。

凡是來出家的人,這一切大阿羅漢,都要查一查他的前因後果。一看,這個老人在八萬大劫以內,沒有種過一點善根,一點好事他也沒有做過,於是乎,這些個大阿羅漢說:「你不能出家的,你因為沒有種善根。」莫道出家容易得,皆因屢世種菩提,你不要以為很容易就出家了,要生生世世都種菩提的善根,才能出家的。那麼阿羅漢對這個老人說,現在你雖想要出家,但是你沒有善根,所以不能收你出家,你還是走吧!

這個老年人一聽,他沒有善根不能出家,於是乎就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就走了。走了一想,自己這個命運也不好,這麼大年紀想要出家,佛的弟子也不收。於是乎就想:「我自殺去好了,或者上吊,或者跳河,不要活著了!」他這一念的誠啊,感動釋迦牟尼佛回來了,佛就問他說:「你哭什麼?」

他說:「我啊!想去跟釋迦牟尼佛出家,佛沒有在廟上,佛的弟子說,我在八萬大劫以內,都沒有種過善根,一點好事都沒做過,所以就不收我出家。因為這個,我想活著也沒有興趣了,莫如死了好。所以我就很悲哀的。」

釋迦牟尼佛說:「哦!那你不要哭了,我許可你出家,我幫忙你出家。你回來吧!」於是乎這個老年人就跟著佛回來,佛就許可他出家了。

這一切的弟子就生了懷疑了,說:「這很奇怪的,佛收弟子都要有善根的,這個老年人,他根本就沒有善根,佛怎麼收他呢?」就請問佛為什麼收他出家。

釋迦牟尼佛就告訴他這一切的弟子說:「你們這些阿羅漢,只能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八萬大劫以外,你們就都不知道了。這個老年人在八萬大劫以外,是一個到山上去斬柴的人。有一天他遇到一隻老虎,看見老虎,他就跑到樹上去了,老虎就咬這棵樹,要把樹咬斷好吃他。正在這棵樹要斷的時候,他著急了,就念了一聲『南無佛』,老虎也就走了,不咬樹了。於是乎等老虎走遠了,他就下來回家去,沒有被這虎吃了。所以他現在出家,就是在八萬大劫以外,他念這一聲『南無佛』的善根種子,現在應該發芽結果了,所以他就來出家修道了。」釋迦牟尼佛這樣一說,這一切的弟子才解除了這個疑惑。

所以前邊那個修定的人說,「一切物象,皆本無因」,就因為他不知道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

由此計度。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

「由此計度,亡正遍知」:由於這麼的想,他亡失正遍知這種的知見。「墮落外道,惑菩提性」:就會墮落到外道,對菩提性就不明白了。

是則名為。第一外道。立無因論。

「是則名為,第一外道」:這個就是第一種的外道,「立無因論」:他所立的是無因論,他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個來源。

阿難。是三摩中。諸善男子。凝明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圓常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遍常論。

「阿難,是三摩中」:阿難,在這個定中,修定力的「諸善男子」:一切的善男子,「凝明正心」:他這種由定而生出一種智慧的正心。「魔不得便」:現在魔王沒有法術可以擾亂他的定力了。可是他在自己這個行陰裏頭,有的時候就生出來一種變化,就會墮入一種邪知邪見裏邊去。這是所謂自心魔——由自心生出來的這種魔。

「窮生類本」:他窮盡眾生種類的根本,「觀彼幽清」:他觀察這一切眾生最幽清這種根本的性,「常擾動元」:在這種清幽,它也有一種常擾動相——這微細的動相。「於圓常中」:在這個微細動相、這個圓常的裏邊,「起計度者」:他就生出一種邪見,一種妄度。「是人墜入」:這個人就會墜入「四遍常論」:四種遍常的知見、遍常的論議裏邊。這四種的遍常論議是什麼呢?

一者是人。窮心境性。二處無因。修習能知。二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循環。不曾散失。計以為常。

「一者是人」:第一種,他這個人生出來一種邪知邪見,他就「窮心境性」:他研究窮盡了心和境這兩種的性。「二處無因」:這兩處都沒有一個根本,沒有什麼來源,也沒有一個種子。

「修習能知」:由修習這個定力他能知道,「二萬劫中」:能知道兩萬劫裏邊的「十方眾生所有生滅」:這十方所有一切眾生的生滅,他都知道。「咸皆循環」:都是這麼循環無端的,生了又滅,滅了又生;生了又滅,滅了又生,都是循環的。「不曾散失」:在這個循環的時候,也沒有散失過。

「計以為常」:因為沒有散夫,所以他就說:「哦!這是常的,這是不會改變的。」

二者是人。窮四大元。四性常住。修習能知。四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體恆。不曾散失。計以為常。

「二者是人」:第二種的道理是什麼呢?這個人「窮四大元」:他研究窮盡地、水、火、風這四大的根元。「四性常住」:他說地、水、火、風這四種的性,都常住不壞的。實際上,這地、水、火、風都是由眾生的妄想造成的,它沒有體性。那麼,沒有體性,它怎麼會常住的呢?這是一種錯誤的觀念。

「修習能知」:他因為修習,能知道「四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體恆,不曾散失」:他說這個生滅的體性是常恆的,是不變的,沒有散失過。

「計以為常」:所以他說:「哦!這是恆常不變的了。」這是第二種。

三者是人。窮盡六根。末那執受。心意識中。本元由處。性常恆故。修習能知。八萬劫中。一切眾生。循環不失。本來常住。窮不失性。計以為常。

「三者是人」:第三種,這個人「窮盡六根」:他研究窮盡這六根,六根就是第六意識,第六根這個意識。「末那、執受」:和這個末那識,末那識在前邊提到,叫染污,就是那個染污識。「心意識中」:在這個心意識的裏邊,就是第六識、第七識這個裏邊,「本元由處性常恆故」:本來元由的那個處所,它的本性是常恆不變的。

「修習能知」:他因為用功,用這個反聞聞自性修行的功夫,他能知道「八萬劫中,一切眾生,循環不失,本來常住」:這麼循環輪迴,來回來回的,生了死,死了生,不曾散失,本來是常住不變的。「窮不失性」:他研究這個不失的本性,「計以為常」:他說這是恆常不變的。

四者是人。既盡想元。生理更無。流止運轉。生滅想心。今已永滅。理中自然。成不生滅。因心所度。計以為常。

「四者是人」:第四種,這個人「既盡想元」:他這個想陰破了,「生理更無」:他在想陰破了的時候,生妄想這種的理也沒有了,這個念頭也有定力了,也凝明正心了,沒有再生妄想的這種情形了。

「流止運轉」:在他這個行陰流止運轉的時候,「生滅想心,今已永滅」:這個生滅的想心,現在已經滅了,不打妄想了。「理中自然,成不生滅」:在這個理論裏邊,自然就成了一個不生滅。「因心所度,計以為常」:因為這樣子用心來度量,也就認為是恆常不變的。

由此計常。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

「由此計常,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因為他計度這四種的遍常論,所以就失去正遍知這種的智慧,墮落到外道的理論裏去了。他因為跑到這個外道的理論上去,所以對於菩提性,他也就不明白了,就生出一種迷惑。

「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這個名字就叫第二種的外道,他所立的是圓常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自他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顛倒見。一分無常。一分常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在這個定裏邊,這一切修行的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他因為堅固他的定力,而得到這種正心,所以魔就不能有機會來障礙他,但是他自己會生出來自心的魔。

「窮生類本」:他研究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觀察這種幽隱清淨的根性,「常擾動元」:在這時候,修到這個程度上,就是行陰有一種微細的動相。

「於自他中,起計度者」:在這個自他裏邊,生出來一種計度,「是人墜入,四顛倒見」:這個人生這種的妄想,發這種的自心魔,就會墮落四種的顛倒見裏邊。這四種顛倒見就是又說是常,又說是無常;又說亦生亦滅,亦常亦無常,亦動亦靜,亦垢亦淨,亦生亦死。他這都是說兩邊的話,這麼來回,沒有決定辭,都是兩頭堵,這麼樣也好,那麼樣也好,沒有決定辭。「一分無常,一分常論」:或者他說這是無常,又說是有常,這樣子顛倒,來回沒有一定,把人都搞亂了。

一者是人。觀妙明心。遍十方界。湛然以為。究竟神我。從是則計。我遍十方。凝明不動。一切眾生。於我心中。自生自死。則我心性。名之為常。彼生滅者。真無常性。

「一者是人」:第一種的理論,他說什麼呢?這個修道的人「觀妙明心」:觀看他這個妙明心,「遍十方界」:這個心遍滿十方界,「湛然以為究竟神我」:他以為這個湛然清淨,是究竟的一個神我。

「從是則計,我遍十方」:因為他看見自己這個心遍十方界,他以為是個神我,從這兒他就計度,他說我這個心遍滿十方,「凝明不動」:在那兒如如不動,又有定力,又有智慧,這個定慧圓明,定慧都不動了。

「一切眾生」:所有十方一切眾生「於我心中」:因為我這個心遍滿十方,所以這一切眾生都在我的心裏頭。「自生自死」:啊!這個眾生在我心裏,又生了,又死了,死了又生。

「則我心性,名之為常」:可是我這個心性是不生滅的,遍滿十方界,所以這就是一個常,我這個心性是個常的。「彼生滅者,真無常性」:眾生在他心裏又生又死,又死又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這一種接連不斷,不斷接連的性質是無常性。因為他又生又死,又死又生,這是無常的;我這個心是個常,我這個心遍滿十方,這是常住不變的。

二者是人。不觀其心。遍觀十方。恆沙國土。見劫壞處。名為究竟。無常種性。劫不壞處。名究竟常。

「二者是人」:第二種,這個人「不觀其心」:他不向心裏頭觀。前邊他是看自己的心遍滿十方,現在他「遍觀十方,恆沙國土」:他看外邊這恆沙國土,「見劫壞處」:他看見某一個國土上,這個劫夠了。成、住、壞、空,這個劫到壞的時候了,「名為究竟無常種性」:說這個究竟是無常的種性。「劫不壞處,名究竟常」:他看那個劫沒有壞的地方,就說這是究竟常,這是一個常。所以有一個無常,有一個常。

三者是人。別觀我心。精細微密。猶如微塵。流轉十方。性無移改。能令此身。即生即滅。其不壞性。名我性常。一切死生。從我流出。名無常性。

「三者是人」:第三種顛倒的論,就是這個人「別觀我心」:他分別來觀察自己的心。「精細微密」:精,精而又精;細,很仔細的;微,很微妙的那個地方;密,覺察不到的地方。這個精微細密,都是行陰的樣子。「猶如微塵,流轉十方」:這一些個好像微細波浪的這種塵境,就好像微塵一樣,流轉到十方。「性無移改」:這種的流轉性沒有移改,不會變的。「能令此身,即生即滅」:能使令這個身,又生又滅,又滅又生。

「其不壞性,名我性常」:這一種流動性不壞。這個不壞的性,是我自性的一個常性。「一切死生,從我流出,名無常性」:這個又死又生,又生又死,一切的死生從我這個常性流出,這個叫無常性。

四者是人。知想陰盡。見行陰流。行陰常流。計為常性。色受想等。今已滅盡。名無常性。

「四者是人知想陰盡,見行陰流」:第四種,這個人修行,他知道想陰已經盡了,覺察到行陰這個細流了。「行陰常流」:現在行陰這個微細的流,好像波浪的流似的,「計為常性」:他因為現在看它沒有改變,就說:「哦!這是個常的,是個常性。」「色受想等,今已滅盡」:前邊那個色陰、受陰、想陰等,現在已經沒有了,「名無常性」:沒有了,所以這是無常性,他這樣想。

由此計度。一分無常。一分常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三外道。一分常論。

「由此計度,一分無常,一分常故」:由前邊這四種不正確的理論來計度,他說這一分就是無常,那一分就是有常。「墮落外道」:因為這個顛倒的論議,他自己已經對這個理論不清楚了,所以就墮落變成外道的知見,外道的思想,外道這種理論。「惑菩提性」:所以就迷惑這菩提的正性了。「是則名為,第三外道一分常論」:這個名字就是第三種顛倒論議的外道,一分常論,一分無常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分位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四有邊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在修反聞聞自性、耳根圓通這種定的裏邊,所有一切的善男子,「堅凝正心」:他的色陰、受陰、想陰這三種的陰都破了,這時候他定力堅固,有一種正心,「魔不得便」:所以天魔外道不得其便。因為在色、受二陰的時候,天魔都可以擾亂他的心性,到了想陰,天魔就不能直接擾亂他的心性,而要附到其他人的身上,來擾亂這個修定人的定力。現在到這個行陰上,魔就是附到其他人的身上,也不能來擾亂他這個定力了,所以這叫堅凝正心,魔不得便。

「窮生類本」:他窮盡十二類眾生的本源,「觀彼幽清」:觀察眾生最幽隱清淨的這種性,「常擾動元」:那麼,在行陰這種微細的動相裏邊,「於分位中」:這分位有四種,在後邊會講的。於分位中,「生計度者」:他就生出一種計度,計度就是想一想,想一想怎麼樣呢?「是人墜入,四有邊論」:他這一想就生出一種妄計,妄計有邊。妄計四有邊論,這是外道的四種論。

一者是人。心計生元。流用不息。計過未者。名為有邊。計相續心。名為無邊。

這四種的分位,第一種就是三際的分位。什麼叫三際呢?三際就是過去、現在、未來,過去際、現在際、未來際,這叫三際。「三際求心心不有」,要在三際求這個心,是沒有的。因為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為什麼呢?你說這個過去,什麼是過去?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了,所以過去心不可得。現在,現在的遷流不停。你說這個是現在,哦!這個又過去了;你又說這個是現在,這個又過去了。現在不停,那麼你現在心在什麼地方?未來心,這未來的還沒有來呢!沒有來的也是沒有呀!所以這「三際求心心不有」,心沒有了;「心不有處妄原無」,心既然都沒有了,哪個地方還有個妄想呢?

你若會得這種的道理,根本就沒有;在如來藏性上,什麼也沒有的。所以,現在不過是這修道的人,生出一種執著。什麼執著呢?計有計無,他不是說有,就是說無,所謂有邊論、無邊論。

「一者是人心計生元」:這個人在心裏就算計了,算計什麼呢?在行陰這個情形上,他算計這十二類眾生的本元,「流用不息」:他說這個本元流用不息,不停止。這個流用不息也就是行陰的表現。

「計過未者,名為有邊」:在這個時候他就計算了,說過去和未來這兩種——過去際、未來際,過去有邊,未來也有邊,他說這是有邊。他這種的論,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根本就沒有這個道理。過去、未來怎麼就有邊呢?沒有邊的。他就認為有邊了。

他以他這種的妄計、妄執,就計說這是有邊。這個腦筋不清楚的人,也就是沒有智慧的這個人,他修道修到想陰破了,行陰上他就迷失正路了;迷失正路,所以就計有計無。

「計相續心」:他說這個現在心,現在現在的相續不斷。相續不斷,就「名為無邊」:因為它不斷,就無量無邊,沒有邊際。它不斷,這叫無邊。

二者是人。觀八萬劫。則見眾生。八萬劫前。寂無聞見。無聞見處。名為無邊。有眾生處。名為有邊。

第二個分位是什麼呢?是見聞的分位。他以這個能見、能聞的,做一個邊;不能見聞的,又是一邊。所以又落兩邊了,兩邊都不是中道。

「二者是人觀八萬劫」:他一靜坐,這種定力一觀察,可以觀察到八萬大劫這麼長的時間,「則見眾生」:他就看見這所有的十二類眾生,在「八萬劫前,寂無聞見」:在八萬大劫以內,他看得清清楚楚的,看見眾生頭出頭沒,看見眾生生生死死。可是超過八萬大劫,他就看不見了,就不見不聞了。

「無聞見處」:在不見不聞的時候,在這個看不見的地方,「名為無邊」:他就給它起個名字,說這就叫無邊,沒有邊了。「有眾生處」:在能看見有眾生的這個地方,「名為有邊」:他就說這就是有邊。這是又落於二邊了,他又著到著無、著有上。著無,就落到空上;著有,就落到色上。這一個著空,一個著色,所以都不合乎中道。因為這樣子,所以佛批評他是外道。

三者是人。計我遍知。得無邊性。彼一切人。現我知中。我曾不知。彼之知性。名彼不得。無邊之心。但有邊性。

「三者是人計我遍知,得無邊性」:第三種的分位,就是彼我的分位。彼,就是眾生;我,就是修道這個人他自己的一種執著。他又生了一種妄計、妄執,他說:「我覺得自己有這一種遍知的智慧。」什麼叫遍知呢?遍知就是無所不知,所以這其中就得到一個無邊性。他說,「彼一切人現我知中」:彼一切的眾生,都在我這個智慧裏頭包括著。

「我曾不知」:我可是不知道「彼之知性」:我不知道眾生他那個知性,「名彼不得無之心」:這個就叫眾生沒有得到這無邊的心,他自己得到這無邊的心了。因為他不知道彼那個知性,所以他說對方不得這個無邊之心了,沒有這個無邊的智慧。「但有邊性」:只是在有邊的那一個地方,叫有邊性。這是彼我的分位。

四者是人。窮行陰空。以其所見。心路籌度。一切眾生。一身之中。計其咸皆半生半滅。明其世界。一切所有。一半有邊。一半無邊。

「四者是人窮行陰空」:第四種的分位是什麼呢?就是生滅,以生滅為分位。他研究行陰,研究到極點,研究空了。「以其所見」:以他所研究的這種見解,「心路籌度」:因為是在他心裏研究的,所以說心路籌度。他就這麼想了,這也就是一個計。籌度什麼呢?

「一切眾生,一身之中,計其咸皆半生半滅」:他又生出一種妄計、妄執來了。他說,所有十二類的眾生,在一個身裏邊,就有一半是生,一半是滅。那麼眾生是這樣子的,「明其世界,一切所有」:乃至於一切世界,一切所有都是「一半有邊,一半無邊」:一半就在有邊,一半就在無邊。那個生就是在有邊,那個滅就是在無邊。他又這麼樣算計,越跑越遠了。

由此計度。有邊無邊。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四外道。立有邊論。

「由此計度」:由前邊這四種的計度,計度什麼?計度「有邊無邊」:不是有邊,就是無邊;不是無邊,又是有邊,就這樣來回跑。總而言之,他不住到中道上,一個太過,一個就是不及;一個跑得很遠,一個還沒有邁步呢!「墮落外道」:所以就墮落到外道裏邊。

這個外道為什麼叫外道呢?他就是一個太過,一個不及;太過也不是中道,不及又不是中道。修行就要修中道,佛就講中道了義,不落於空,又不落於有。你若偏到空上,或偏到有上,這都落於二邊了。現在這都是二邊,所以叫外道。「惑菩提性」:他就對於菩提真性不認識了,迷惑了。

「是則名為第四外道」:這個就給它取名字叫第四種的外道,「立有邊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知見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四種顛倒。不死矯亂。遍計虛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者,在三摩地這個定中,一切的善男子。因為在這個定裏邊,不是一個人修這個定,是很多很多人都修這個定,所以就說諸善男子。

「堅凝正心」:他那個堅固而有一種智慧定力、定慧平等、定慧均持的正心,「魔不得便」:這個魔就沒有法子他了,就無隙可乘,沒有方法可以來擾亂他了。可是外魔不擾,內魔又生。什麼魔呢?就是他自心的魔就生出一種變化。

他「窮生類本」:窮盡了這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觀看他最初的那個清淨的性,「常擾動元」:這個時候,在行陰就有這一種微細的動相,所以這常擾動元。「於知見中,生計度者」:在這個知見的裏邊,他生出一種計度的心來。不生這個心,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一生心,一動念,就發生毛病了。所謂:

開口便錯,

舉念即乖。

你動一個念,打一個妄想,就生出一種毛病。【註三四】

「是人墜入,四種顛倒,不死矯亂」的「遍計虛論」:遍計就是遍計執性,他生出來一種遍計執性。以前我不是講過遍計執性?這就是一種妄執,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就執著是這麼回事,這叫遍計執性。

一者是人。觀變化元。見遷流處。名之為變。見相續處。名之為恆。見所見處。名之為生。不見見處。名之為滅。相續之因。性不斷處。名之為增。正相續中。中所離處。名之為減。各各生處。名之為有。互互亡處。名之為無。以理都觀。用心別見。有求法人。來問其義。答言我今。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於一切時。皆亂其語。令彼前人。遺失章句。

「一者是人」:誰呢?就是將入迷途這個人。他「觀變化元」:觀行陰變化這種的元,「見遷流處」:見行陰遷流的那個地方,「名之為變」:他因為看見它遷流了,所以他就說那是變。

「見相續處,名之為恆」:他看見行陰相續不斷的這個地方,他就說是常。這恆就是恆常不變的,前邊那個變就是不常,這個恆就是個常。

「見所見處,名之為生」:他又在這個行陰,看見他所見的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是什麼呢?就是那個微細的動相,他說就是生。「不見見處,名之為滅」:在這個行陰,那種微細的動相,他看不見了,這就名之為滅。這也就是在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他看見了,他說這是生;八萬大劫以外的事情,他看不見了,他就說這是滅了。這和前邊的意思都是相同的。

「相續之因」:相續不斷的這種因,「性不斷處」:這因性不斷的地方,他就「名之為增」:他說這不斷,就是增。這也都是屬於行陰的情形,他所看得見的。

「正相續中,中所離處,名之為減」:在相續中間,會有一個離的處所,他說這就是減。就好像二十五聖各述圓通,其中說到鼻子呼吸氣,呼出去,吸進來,這中間有個交處,那就是這個離處。名之為減,他說這就是個減。

根本你不要追究它這個理,這是他自己命的名,他自己所見的,根本就沒有理的。你不要在這裏邊來追究理由,他就是這樣講,拿不是當理說,這就叫橫不講道理。告訴你,外道所以就是外道,他講的都是沒有理由的。

「各各生處,名之為有」:各各,他看見行陰的各各生處,他就說這是有。「互互亡處」:那麼互相又有亡的地方,又有沒有的地方,他就「名之為無」:他說這個就是沒有,這就是四種顛倒的倒論。

「以理都觀,用心別見」:你若用這個理來觀察,他這種的論議都是不對的,他用心都是用錯了。

「有求法人」:那麼在這時候,若有人來求法,向他請開示、問法,「來問其義」:來請他開示開示佛教的道理。「答言:我今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他就告訴這個人說:「我也生,我也滅;我也有,我也無;我也增,我也減。」他就這麼樣子同你講。

「於一切時,皆亂其語」:在任何的時候,他說話都是兩頭來堵,不是說有,就是說無;不是說空,就是說色。就說這兩種,他就找不著中道。

所以「令彼前人遺失章句」:彼,就是在他前面求法的人。那個人想問什麼,都忘了,遺失了,被他這麼一亂講,講得本來的問題都忘了,本來想請他開示的道理都忘了。你說,這樣來開示人,人家本來想要明白,他卻把人弄得糊裏八塗,矇頭轉向的,東西南北都找不著了,不知道怎麼樣是對的,所以忘失章句。不單忘了想要說的話,而且連本有的清淨心和智慧都沒有了,昏了。這不單是自己顛倒,令人家也顛倒。

二者是人。諦觀其心。互互無處。因無得證。有人來問。惟答一字。但言其無。除無之餘。無所言說。

這個就是因為他只知道無了,所以就亂講。無論是有,他也說「無」;無,他也說「無」。你問他什麼,他就「無」;你再問他什麼,他還是「無」。無、無、無,就是說這一個字,第二個字他不講。

「二者」,「是人諦觀其心」:他觀察自己的心,「互互無處」:在這十二類的眾生裏邊,他覺得行陰這個心,互相都沒有;在他看見這個沒有的地方,他就「因無得證」:他覺得因這個「無」字,他得到智慧了。其實他不明白,這就叫矯枉過正,根本沒有道理的。他自己就執著這是無,互互都無,互互無處,他就覺得他開悟了。開什麼悟?悟這個「無」字了。

「有人來問」:譬如有人來請問法,一看他是個老修行,一天到晚也不講話,在那個地方閉目養神,甚至也不吃飯,就吃點香蕉之類的。一般人以為這是個世間的聖僧了,於是乎就來向他問法,他也就裝模作樣、裝腔作勢的,這麼就答了,「惟答一字」:就答一個字,這一個字就是一字禪。這一般人也不明白他說的道理是什麼道理,所以就給它取名叫「一字禪」。無論你問他什麼道理,「但言其無」:他就「無」。

你再問他:「我怎麼樣修行?」

「無。」

「我念佛不念佛?」

「無。」

「我持律受戒好不好呀?」

「無。」

什麼都是「無」。啊!他這個「無」字,這一套「無」,把你弄得也矇頭轉向的,東西南北也找不著了,也就是遺失章句了。你也不知道,盡想:「他說的無,什麼道理呢?什麼無?無什麼呢?」於是就周圍找,也找不著東西。啊!真是無了。

「除無之餘,無所言說」:無論你再問他一個問題、十個問題、百個問題、千個問題、萬個問題,他都是一字「無」,就答你一個「無」字。所以你這個問的人,就想:「啊!他講的這個禪理太高了,我們都不明白了。」

三者是人。諦觀其心。各各有處。因有得證。有人來問。惟答一字。但言其是。除是之餘。無所言說。

「三者是人」:這是第三種矯亂的顛倒,矯亂的虛論。這個人「諦觀其心」:他也觀看自己的心,看這十二類的眾生,「各各有處」:各各都有生有死的這個「有」處,「因有得證」:因這個有,他就覺得他證果了。其實呢,他不是證果,經上這麼說,是形容他這種錯誤。他看一切眾生都有,他就:「啊!都有了。」他看見這個道理,他就認為他開悟了、證果了。哈!

「有人來問」:有人來問他,「惟答一字」:無論問什麼法,他就答一個字。「但言其是」:他說什麼呢?說「是」。

你問他:「我出家做和尚好不好啊?」

「是」

「我受五戒好不好?」

「是」

「我應該做什麼好?」

「是」

無論問他什麼,他就答一個「是」字。

「除是之餘,無所言說」:除了「是」字之外,他不講了。所以你覺得:「啊!這真是一字禪,這個真是高僧啊!他說這個法真是妙到極點,我也不懂。」你不懂那就是妙了。所以,好像我現在講這個經,你們懂了,那就不妙了。你若說不懂,「啊!講來講去,法師說什麼呢?」哦!那就是妙了。因為你不懂,就是妙;你若明白了,就不妙了。為什麼不妙呢?你明白了嘛!你沒明白那個東西就是妙。所以你若想「妙」,就不要學佛法了,你不學就不知道,這就是妙。

他就只說一個「是」字,你無論說什麼,他還是說一個「是」字。為什麼?他以為他就由這個「是」字上開悟了,那麼他也這樣告訴你,傳給你法——Transmit Dharma to you。

四者是人。有無俱見。其境枝故。其心亦亂。有人來問。答言亦有。即是亦無。亦無之中。不是亦有。一切矯亂。無容窮詰。

這第四種的矯亂,就是有無矯亂。什麼叫有無矯亂呢?他又說是「有」,又說是「無」;又說「無」不是「有」,「有」就不是「無」。他也不知道是有,也不知道是無,這就好像那喝酒喝醉了的人那麼亂講。

「四者」,「是人有無俱見」:他在這個行陰裏邊,也見到有,又見到無。見到這個行陰,像水波浪似的這麼行,遷流不息,他說是「有」。在這個遷流不息的時候,有斷的地方,他又說是「無」。

「其境枝故」:他這個境界生出來一個叉枝,就好像木頭生出一個旁枝來。所以他說這「有」也是,「無」也是。「其心亦亂」:他這個心裏也亂了,為什麼他心裏亂了呢?就因為他自己沒有真正的智慧,沒有真正的定力。這智力和定力,他不平等、不平均,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就生出一種執著,自己也找不著頭緒了,就有個錯路,他也不知道哪一條路是對了。

「有人來問」:若有人來請法,向他請開示,「答言亦有,即是亦無」:他說,也有,也就是沒有。「亦無之中,不是亦有」:可是沒有的,就不能是有。亦有就是沒有,但是沒有可就不是有,你說這究竟是個什麼道理?「一切矯亂」:這就是個矯亂的道理,矯枉過正,說得自己也不知道說些個什麼。所以我說這是他說醉話。

「無容窮詰」:無容,你不能和他講道理的,這個樣子怎麼辦呢?就是我那個辦法,你打他兩個嘴巴,看看他還說是有、是沒有?你這麼打他一個嘴巴,他若說:「你怎麼打我?」「你沒有嘛!我打你也是沒有啊!」還有那個辦法,你拿刀把他殺了說:「嘿!殺了你。」看看他有沒有?這無容窮詰,就是不可以和他講道理,沒有道理可講的,也不要問他了。

由此計度。矯亂虛無。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五外道。四顛倒性不死矯亂。遍計虛論。

「由此計度,矯亂虛無」:因為上邊這四種矯亂的虛無,這種虛無飄渺的道理,講得無有是處,講這個沒有真實的道理,「墮落外道」:所以就墮落外道。為什麼叫他外道?就因為他那個理論不正確,邪知邪見,所講的道理,都不是究竟、不是徹底的。「惑菩提性」:那麼就把這個真正的菩提覺道給迷住了,給遮蓋住了。

「是則名為,第五外道四顛倒性」:這個就叫做第五種外道四種的顛倒性,就是前邊那四種。

第一種就說他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

第二種,你無論問他什麼法,他就用一個「無」字來答覆你,一天到晚,旁的字他不說,就說無、無、無。有人和他一講什麼話,他就說「無」。你千問萬問,他就是無、無、無,千無萬無。

第三種就是那個「是」、「是」,你無論說什麼,他都說「是」。

你說:「我可不可以做賊?」

他說:「是」

「我可不可以受戒?」

「是」

「我可不可以吃屎?」

「是」

「可不可以喝尿?」

「是」

「你可不可以死?」

「是」

「可不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是」

無論你講什麼,他都「是」,也是千是萬是,千萬都是「是」。沒有一個不「是」,他這個「是」就是有。什麼都是有,一切一切都是有,這是第三種。

第四種就是現在講的這一個,他又說亦有亦無,有就是無,無又不是有,究竟這是個什麼道理?他就講這種道理——這四種矯亂的性,不清楚、顛倒性、矯亂,「不死矯亂」:他這個道理講得是矯亂、不清楚。

「遍計虛論」:他遍計虛無。以前講過遍計執性、依他起性、圓成實性,這種道理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什麼是遍計執性呢?就是好像晚間,沒有什麼月光,在地上有一條繩,你看見這一條繩,本來這是一條繩,但是你懷疑,「噢!這是不是一條蛇?」這就叫遍計執性。根本不是蛇,它是一條繩,你就妄加計度,說它是一條蛇。

又好像晚間,看見一棵樹的黑影,或者一株花的黑影,沒有月光,你出去,突然間見這麼一個黑影,「噢!這是個鬼吧?」本來是一棵樹,或者一株花,或者一塊木板,你看了就「噢!這是個人呀?是個鬼呀?」就害怕了。

或者晚間看見一隻狗,你就「噢!這是不是狼呀?是不是老虎呀?」就生出這種遍計執性。結果你看清楚了,噢!這原來是隻狗啊!不是狼,也不是老虎。這原來是隻狗,這就是依他起性。因為你依照這狗,你就生出一個遍計執性。原來是隻狗,那狗是個什麼呢?狗就是一般的畜生,因為你有遍計執性,就以為牠是狼、是虎啊,或者是個什麼妖怪。那花草樹木,也都是這樣的。

那麼這條繩,你以為是蛇,你看清楚了,原來是一條繩,這就叫依他起性。這條繩是什麼做的呢?是麻做的,這麻就叫圓成實性。怎麼叫依他起性?麻可以造一條繩,這叫依他起性。依著圓成實性而起這個依他起性;這依他起性,然後你看不清楚,認不明,就生了一種遍計執性。

現在這個外道,他也根本不是這樣子,他就生出一種遍計執的虛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無盡流。生計度者。是人墜入。死後有相。發心顛倒。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在這個定中,這一切修定的善男子,「堅凝正心」:他堅固他這一種定力,「魔不得便」:因為他堅固定力而有正心,所以魔王就沒有辦法了,魔術已窮。雖然魔術已窮,可是他心裏又生出來自心的魔。這自心魔呀,是最不容易降伏的。

他「窮生類本」:窮這一切十二類眾生的本元,「觀彼幽清,常擾動元」:他觀看十二類眾生,幽隱而清輕的這個本性,這個本性就是行陰。行陰在這個時候,有一種微細的動相。「於無盡流,生計度者」:這微細的動相,就像水波浪源源而來,這種流是無窮無盡的。他在這個時候,就生出來一種計度。什麼計度呢?「是人墜入,死後有相,發心顛倒」:就生出這一種死後有相的計度。他認為死後也有相,所以又生了一種顛倒的思想,顛倒的心。

或自固身。云色是我。或見我圓。含遍國土。云我有色。或彼前緣。隨我迴復。云色屬我。或復我依。行中相續。云我在色。

「或自固身,云色是我」:生出這種妄執的這一等人,他或者自己就執著,要堅固自己的身體,他說這個四大之色都是我。

「或見我圓,含遍國土,云我有色」:或者見著我自性圓融無礙,十方的國土,都在我這圓融性裏邊包括著。他就說我有這個色,有什麼色呢?有大色。

「或彼前緣,隨我迴復,云色屬我」:或者他說這是一種前緣,隨著我這麼迴復,也就是來回來回這麼週而復始的。他說這四大之色都屬於我的,「或復我依,行中相續,云我在色」:或者是我所依的;在這個行陰中相續,他說我在這個色的裏邊。

皆計度言。死後有相。如是循環。有十六相。

「皆計度言」:前邊所說這個色和前邊的緣,這有四種。他說四大之色都是屬於我的,四大之色就是我。又說這個色在我中,我大色小;這個色是小,我是大。又說離開我,無色。總而言之,他這個就是亂講,講的都是不合理的,有四種。從這四種,他就計度,「死後有相」:他說死後是有相的。

「如是循環」:他像前邊所說這個道理,這麼循環,來回來回地轉,在色、受、想、行這四個裏頭,每一個裏頭都是有四種這樣的理論,「有十六相」:所以四四一十六,就分出來有十六種的相。在這色、受、想、行和地、水、火、風之間,他分出有四四一十六種相。根本你就不要問他,這個相是怎麼樣子分的,它根本就不合理的,沒有道理的。所以我也弄不清楚它,因為它根本就不清楚。

從此或計。畢竟煩惱。畢竟菩提。兩性並驅。各不相觸。

「從此或計」:從這四四一十六相,他看色、受、想、行這四陰,各有四相,這地、水、火、風和色、受、想、行,每一個有四相。所以從這個地方,他或者就計度,「畢竟煩惱,畢竟菩提」:他說煩惱永遠是煩惱,菩提也永遠是菩提;煩惱即菩提,這是不對的。

「兩性並驅」:這兩種性是並行不悖的。並驅就是並行,並行而不相悖的。「各不相觸」:就是並行而不相悖,它們兩個是合作的。根本這是不對的,根本就沒有這個道理,他就這樣講,為什麼他這樣講?就因為他惑菩提性了。

由此計度。死後有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六外道。立五陰中。死後有相。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前邊色、受、想、行這四陰,四四變成十六相,他這樣計度,就說「死後有故」:死後是有形相的。「墮落外道」:所以他就墮落到外道裏頭了,「惑菩提性」:也是迷惑了他本有的菩提覺性。

「是則名為第六外道」:這一種的人就給他取名字,叫第六種的外道。「立五陰中」:在這五陰裏頭,這說是五陰,實際上就是四陰,這只是舉五陰的名字。就在色、受、想、行裏邊,沒有識。「死後有相」:他說人死後還有形相的。「心顛倒論」:這個心顛倒不正常,他立這種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先除滅。色受想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死後無相。發心顛倒。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修這種定力的這一些人,「堅凝正心,魔不得便」:有這一種堅固的定力,又有智慧,所以魔就不得便。但是他這個智慧,不是究竟的智慧,不是真正的智慧,不過魔王是沒他法子了。但是他那自心魔,還不能降伏。

「窮生類本」:窮一切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他觀看一切眾生幽隱而清輕的這種根性,「常擾動元」:在這個裏邊有微細的動相,「於先除滅色受想中」:在先前除滅的這色受想三陰裏邊,「生計度者」:他又生出計度來了。「是人墜入」,「死後無相,發心顛倒」:這個人會墮入死後無相,他就說死後無相、發心顛倒這種的論議。

見其色滅。形無所因。觀其想滅。心無所繫。知其受滅。無復連綴。陰性消散。縱有生理。而無受想。與草木同。

「見其色滅」:見到這個色陰滅了,「形無所因」:他這個身形無所寄託了。

「觀其想滅,心無所繫」:觀這個想陰滅了,想陰沒有了、破了,這個心也無所繫了,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掛著這個心了,妄想也都沒有了。

「知其受滅,無復連綴」:知道這個受陰滅了,和外面就沒有什麼連綴了,也沒有什麼聯繫,沒有什麼聯絡了。「陰性消散」:色、受、想這三種的陰性都消散了。「縱有生理」:縱然有少少的生理,就是有這個行陰,「而無受想」:也沒有受,也沒有想了。「與草木同」:因為沒有受,也沒有想了,他覺得自己和草木是一樣了。

此質現前。猶不可得。死後云何。更有諸相。因之勘校。死後相無。如是循環。有八無相。

「此質現前猶不可得」:他說現前這個色心。這個質,不是單單指的色,也指的心。他說有形質這種的色心,這種色現前猶不可得,現在也沒有了。他這就是色、受、想、行四陰,前邊那兒他不是說形同草木嗎?草木就沒有知覺,那麼現前在生的時候沒有,現前猶不可得,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都不可得。「死後云何,更有諸相」:那麼生前都沒有相了,求這個實在的形相,都了不可得,死後又怎麼可以有諸相呢?

「因之勘校,死後相無」:因為這個就推勘檢校,就這麼翻過來看,調過去看,來回研究這個問題,說生前沒有相,那麼死後怎麼會有相?死後也沒有相。色、受、想行這四種,生前也沒有相,死後也沒有相。

「如是循環,有八無相」:來回這麼推求,他變成了八種無相。色、受、想、行,在生有四種無相,死了也是四種無相,都沒有的。

從此或計。涅槃因果。一切皆空。徒有名字。究竟斷滅。

「從此或計」:因為他推求這四種都無相了,所以根據這八種無相的道理,他就或者計度了,「涅槃因果,一切皆空」:他說也沒有涅槃,也沒有因果,撥無因果。啊!要是這樣子,人都不要修了,也不要什麼成佛了。為什麼呢?他按著這種理論,什麼都沒有的,「徒有名字」:只有這麼一個名字,「究竟斷滅」:究竟都是沒有的,他就這樣講。

由此計度。死後無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七外道。立五陰中。死後無相。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這個,他計度「死後無故」:他說死後什麼也沒有了,一切都空了,「墮落外道」:就墮落到一種外道,「惑菩提性」:也是惑菩提性。

「是則名為第七外道」:這個叫做第七種的外道。「立五陰中,死後無相」:在這個五陰中,他說死後無相。「心顛倒論」:他的心有這一種顛倒的論議。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行存中。兼受想滅。雙計有無。自體相破。是人墜入。死後俱非。起顛倒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修定力這一切的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堅固他的定力,而有正心,這個魔沒有辦法他了。可是自心魔呀,是很不容易降伏的。「窮生類本」:他窮盡了一切十二類眾生這個本元,「觀彼幽清」:觀看彼幽隱而清輕的這個心,「常擾動元」:在這時候,行陰裏邊有微細的動相。

「於行存中,兼受想滅」:在行陰存在的這個地方,受、想這兩陰都滅了,「雙計有無」:這時候,他又說是有,又說是無;又說是無,又說是有。「自體相破」:他的自己都弄沒有了,自己也不存在了。你說是有,他自己是有了;說是沒有,他自己都沒有了。這個自體相破了,自己都破了,自己就把自己的這種理論都不成立了。

「是人墜入,死後俱非」:他死後也沒有「有」,也沒有「無」。那你說有個什麼?也沒有個「有」,也沒有個無」,那麼說這就是中道了?不是的。他根本也不講中道,也沒有中道的。因為這樣,所以這就錯了。「起顛倒論」:就顛倒了。

色受想中。見有非有。行遷流內。觀無不無。

「色受想中」:他在色、受、想這三陰都破了這個裏邊,「見有非有」:他見到這個有,又不是有。「行遷流內」:在行陰遷流有微細的動相這裏頭,「觀無不無」:他看見沒有,又好像有。所以這也不是有,也不是無,他建立這種的理論。

如是循環。窮盡陰界。八俱非相。隨得一緣。皆言死後。有相無相。

好像前邊,他說觀看這色、受、想中,見有非有,行遷流內,觀無不無,這一種的情形,「如是循環」:他來回來回這麼循環推求這個道理。「窮盡陰界」:對色、受、想、行這四種陰界,他都窮盡了,就把它研究、追究,翻過來,調過去,互相這麼研究。「八俱非相」:他說這八種都是沒有相,「隨得一緣」:他就得到一個答案,「皆言死後,有相無相」:他說死後,色、受、想、行也不是有相,也不是無相,這有相無相。

又計諸行。性遷訛故。心發通悟。有無俱非。虛實失措。

「又計諸行,性遷訛故」:訛,可以說是改變,也可以說是訛錯。他又研究行陰的這種性質。因為行陰有一種微細的動相,遷流的緣故。這個性遷訛,它遷流而訛變。

「心發通悟」:在他心裏發出這一種的邪通邪悟,他就判斷,「有無俱非」:有相、無相,都沒有。那麼都沒有了,是不是中道呢?不是,因為他不明白中道了義的道理,所以他也不講中道,只講有無。因此他就「虛實失措」:也不是虛的,也不是實的。你說實的,他又說非實;你說虛的,他又說非虛。所以他這樣非實非虛,非虛非實,這都失措。

由此計度。死後俱非。後際昏瞢。無可道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八外道。立五陰中。死後俱非。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上面這種種的計度,所以他說「死後俱非」:也有相、也無相。

「後際昏瞢」:這個行陰的後際,他也不知道,「無可道故」: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指出來、說出來的。

「墮落外道」:於是乎,這也墮落到外道裏頭去,「惑菩提性」:迷惑菩提的本性了。

「是則名為第八外道」:這個就給他取個名字,叫第八種的外道。「立五陰中,死後俱非」:在這個五陰中,他說死後也有相、也無相。「心顛倒論」:他這個心非常顛倒,就立出這麼一種的論議來。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後後無。生計度者。是人墜入。七斷滅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又修定的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堅固這定力,而又有一種正心,魔就沒有辦法來擾亂他。

「窮生類本」:他研究十二類眾生的根本,「觀彼幽清」:觀察這種幽隱清輕的體性,「常擾動元」:這時候,在這行陰裏邊有微細的動相。

「於後後無,生計度者」:在行陰的後邊,他觀察不到有什麼境界,所以就生了一種計度。「是人墜入,七斷滅論」:這個人就會墮入這七種的斷滅論。

或計身滅。或欲盡滅。或苦盡滅。或極樂滅。或極捨滅。

「或計身滅」:或者他計度這個身,在南瞻部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北俱盧洲這四大部洲,再加上六欲天,所有有身的這種眾生,這個身他觀察它將來是滅的。

「或欲盡滅」:或者是在四禪天的初禪天,他欲盡滅。初禪天是離生喜樂地,離這個眾生的染污,而生出一種喜樂,這叫離生喜樂地。

「或苦盡滅」:或者在二禪天,他苦盡滅。二禪天叫定生喜樂地,這時候有一種定力了,生出一種歡喜。

「或極樂滅」:他計度或者三禪天這種極樂的境界也會滅的。那麼三禪天就叫離喜妙樂地,離開歡喜,而生出一種妙的快樂,這是三禪天。他計度這三禪天也會滅的。

「或極捨滅」:或者他計度四禪天這個捨念清淨地,也會滅的,他生出這種計度。

※ ※ ※

光陰是過得非常快的,在不知不覺把暑假的時間就過去了。在中國孔子說過,這個人生就好像流水似的,川流不息,過去時光就不會再回來了。

又有的人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說這一寸的光陰,就好像一寸黃金那麼樣寶貴。可是這黃金,你若丟了,還可以想法子再把它找回來;這光陰過去了,就沒有法子再把它找回來了。由這樣看來,這光陰比黃金更貴重。所以在佛教裏說:「一寸時光就是一寸的命光。」這個時光已經過去了,這個命光也就少一點。所以才說:「時光減處命光微。」時光減少了,命光也就少一點了。所以我們對這時間一定要看重了,不要把它隨隨便便地就放過去了。

在我們這個暑假的時間,由早晨六點鐘就開始,或者打坐,或者研究佛經。那麼由早晨到晚間九點鐘這段時間,每一個人都很認真地去用功修行,我相信在這個期間,比這個黃金更貴重,比鑽石也更有價值,所以大家能以在一起聞薰聞修。在我們每個人生命裏頭,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最寶貴、最有價值的一個時間;可惜這個時間不太長,那麼轉眼之間就過去了。過去了,可是我們每一個人所學的佛法,在每一個人的腦筋裏頭,在每一個人的八識田裏邊,都種下去一個寶貴的金剛種子。那麼這個種子種下去了,等到將來一定會結金剛不壞的果。金剛不壞的果就是佛果,就是成佛。

那麼在什麼時候成呢?這就看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的耕耘灌溉。這個種子種下去了,但是好像種田似的,種到地裏頭,你必須要譬如給它灌一點水,除一除草,把這個地耕得掀騰起來。那麼你把這個地的草除去,就是怎麼樣呢?怎麼樣叫除這個草呢?就我們每一個人要時時刻刻防微杜漸。

怎麼叫防微呢?防微就是防備、預防這個微細處,我們的心念不要打妄想,不要令它生很多雜念。不要有妄想,不要有雜念,這叫防微杜漸。防就是防備,防備著這個很微細的念頭生起來;杜漸就是杜絕,杜絕這一切的妄想,這個妄想把它沒有了。

這是每一天這樣地用功,每一天這樣去修行,栽培灌溉。就好像種田,我灌一點水,我再把這個地收拾得沒有草,那麼一天一天的,你這個金剛種子種到地裏去,就生這個菩提的芽。你菩提樹生出來了,這就是菩提芽生出來了;菩提芽生出來,將來就結菩提果。可是你要保護這個菩提芽,保護這個菩提果,你不要也不管它了,也不灌水,也不去栽培它,那麼它就會枯槁了,會乾了。

你能以灌溉,怎麼叫灌溉呢?你就天天學習佛法,用佛法的法水來灌溉這個菩提芽,那麼這樣呢,久而久之,你這個金剛的果也就會成就了。

如果你過去了這個時間,就不繼續地理它,這個金剛的種子種下去了是種下去了,它也不容易生出來的。你必須要好好地保護著你這個金剛的種子,不要再做以前所歡喜做的事情,就是要守規矩——循規蹈矩,不要再像以前那麼樣子不守規矩,做一些個不守規矩的事情。那麼你守規矩,這就合佛法,不守規矩就不合佛法,所以我們做人一定要循規蹈矩,要依照規矩去做去,不要太放逸了,不要太浪漫了,這是我對每一個人的期望都是這樣子。

在這個暑假的期間,講這《楞嚴經》,這一定是所謂「一歷耳根,永為道種。」經耳朵一聽這個經典的道理,永遠在你八識田裏邊,有這種菩提的種子。

如是循環。窮盡七際。現前消滅。滅已無復。

「如是循環」:像前邊所講的這七處,他這麼循環推究。「窮盡七際」:他把這七個地方都研究遍了。「現前消滅」:現前也沒有什麼相,「滅已無復」:那麼已經滅了,也不會再生出來,不會再有的,所以這是七種斷滅。

由此計度。死後斷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九外道。立五陰中。死後斷滅。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由前邊這七種的推究,窮盡「死後斷滅」:他說死後就什麼也沒有了,就斷滅了。「墮落外道」:這種的人就墮落外道裏邊,「惑菩提性」:對菩提正覺的性迷惑了。

「是則名為第九外道」:這種的人就名叫第九種的外道,「立五陰中」:在色、受、想、行這五陰裏邊,他立這種「死後斷滅,心顛倒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後後有。生計度者。是人墜入。五涅槃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在修定的裏邊,這一切的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他有堅固的定力和純正的正心,所以這魔王也沒有法子他。

「窮生類本」:他窮究十二類眾生的本元,「觀彼幽清」:觀看眾生幽隱而清輕這種的心,「常擾動元」:這個微細的動相。「於後後有」:在行陰以後,他又觀見有了。「生計度者」:他因為這個行陰念念遷流不停,他就認為是有了,所以生出一種妄執的計度。「是人墜入,五涅槃論」:這個人就墮入這五種涅槃的論裏邊。

或以欲界。為正轉依。觀見圓明。生愛慕故。或以初禪。性無憂故。或以二禪。心無苦故。或以三禪。極悅隨故。或以四禪。苦樂二亡。不受輪迴生滅性故。

「或以欲界,為正轉依」:或者他以欲界天,做為一個正當的轉依。他到那個地方去,以欲界做他所依的一個處所。為什麼呢?他「觀見圓明,生愛慕故」:他因為看見欲界天有一種圓明的體相,就生出一種愛慕,生愛著了。所以,他就要到那個地方,以欲界做為他的一個歸宿,做為他涅槃的處所。因為他以為這欲界是真正樂的一種境界,所以他就生出一種愛慕的心,以這欲界做為他的涅槃處。

「或以初禪」:或者他覺得初禪天這一種天人,「性無憂故」:因為初禪是離生喜樂地,離開眾生的憂惱了,生出一種歡喜,所以他說性無憂故,因此他歡喜生到這個地方。「或以二禪,心無苦故」:或者有一等人修到二禪天,他二禪天這個定生出來了,是定生喜樂地。「或以三禪,極悅隨故」:或者以為三禪天非常快樂,遂心滿願,他要以三禪天做為他的涅槃處。「或以四禪,苦樂二亡,不受輪迴生滅性故」:或者他以四禪,苦也沒有了,樂也沒有了,苦樂雙亡,再不輪迴到這個三界裏來。這個捨念清淨地,是非常清淨的,所以他歡喜以這個地方,做為他涅槃的皈依處。

迷有漏天。作無為解。五處安隱。為勝淨依。如是循環。五處究竟。

「迷有漏天,作無為解」:他迷惑這有漏的天,本來這個天都是有漏的,他就認賊作子,認為這是無為,做無為的來解釋。

「五處安隱,為勝淨依」:他覺得這五處都非常安穩,為一種特別殊勝清淨的所依處。

「如是循環」:他像這樣子來週而復始地循環。「五處究竟」:他認為這五個地方都是究竟處,都是可以涅槃的。他這也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天都是有漏的。

由此計度。五現涅槃。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十外道。立五陰中。五現涅槃。心顛倒論。

「由此計度,五現涅槃」:由以上這五種的計度,他現出五種現前的涅槃,這種的計度,「墮落外道」:就墮落到外道裏頭,「惑菩提性」:迷失了菩提覺性。

「是則名為第十外道」:這種就名叫第十種的外道。「立五陰中,五現涅槃,心顛倒論」:在五陰的裏邊,他立出五種現在涅槃,這種顛倒不正確的論議。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狂解。皆是行陰。用心交互。故現斯悟。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狂解」:像前邊所說這十種靜慮的狂解,這種不正確的誤解,「皆是行陰」:這是什麼毛病呢?這都是在行陰沒有破的時候,「用心交互,故現斯悟」:你修行,這定力和行陰互相來交戰,如果你自己這種正知正見勝了,那麼就可以打破這種關頭;行陰如果勝了,你就著魔了,所以現出來這種狂解狂悟。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現前。以迷為解。自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眾生頑迷不悟,他自己也不想一想自己是個什麼人,是個什麼根性?「逢此現前,以迷為解」:遇到這種的境界現前,以迷為悟,本來是迷,他自己因為也沒有明師指點,也沒有善知識教導,所以自己就以迷做為他的解釋了。

「自言登聖」:自己說自己證聖果了,自己說自己開悟了,自己說自己成佛了。「大妄語成,墮無間獄」:這真是,真真實實地打大妄語。既然打真大妄語,那麼一定是要墮無間地獄的。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覺了斯義。無令心魔自起深孽。保持覆護。消息邪見。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阿難,你們在會大眾,必須把如來我所說的話,等我將來滅了之後,傳示給末法時代一切的眾生。「遍令眾生覺了斯義」:普遍令所有的一切眾生,明白這個道理。

「無令心魔自起深孽」:不要令自心魔——自己生起來這種深的孽,造這種孽。孽,也就是業,起這種的罪業。「保持覆護,消息邪見」:你們保持佛法,擁護佛法,把邪見消滅了它。

教其身心。開覺真義。於無上道。不遭枝歧。勿令心祈。得少為足。作大覺王。清淨標指。

「教其身心開覺真義」:你們教末法這一切眾生,身心都開覺這真正的了義,「於無上道,不遭枝歧」:對於這無上的道果,不遭受枝末。枝末就不是根本的法。不遭受盡去求末梢的法,而不求根本的法。遇著歧路,這歧路就是不知道走哪條路是對的。

「勿令心祈,得少為足」:不要令這一些個心裏祈求無上覺道的人,得到一點點,就知足了。

「作大覺王,清淨標指」:應該做大覺之王,做一個清淨的榜樣,清淨的模範,清淨的領袖。不要得少為足,應該向前加功進步。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行陰盡者。諸世間性。幽清擾動。同分生機。倏然隳裂。沉細綱紐。補特伽羅。酬業深脈。感應懸總。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地」:就是修行陰的這個善男子,他修行這個定力,「行陰盡者」:在行陰盡了的這個時候,「諸世間性」:所有世間一切十二類眾生的這個性,「幽清擾動」:幽隱輕清那個微細的動相,「同分生機」:在十二類眾生這個同分的生機。機,就是那個處,也就是那個地方。

「倏然隳裂」:倏然也就是忽然。忽然就隳裂了,就破壞了這個「沉細綱紐」:沉,就是深沉;細,是微細;綱,就是網的一個大綱,那個大繩;紐,就是身上衣服的紐扣,還有那個樞紐、總樞的地方也叫紐。

「補特伽羅」:翻譯過來叫「數數取趣」,就是生了又生,生了又生,就是那個「中有身」,又叫「有情」。我們所有一切有情的眾生,活著的這個身,都叫中有身;死了,就叫中陰身。中有身就叫補特伽羅。

「酬業深脈,感應懸絕」:在這互相酬報、業果交流這種深深的脈絡,因果懸絕,沒有了。感應,也就是因果;懸絕,好像在空中忽然間就斷了。因為在行陰盡了,這個生死已經了了,所以這因果也就斷絕了。在這個地方,這是行陰終了,識陰開始的時候。

於涅槃天。將大明悟。如雞後鳴。瞻顧東方。已有精色。六根虛靜。無復馳逸。內外湛明。入無所入。深達十方。十二種類。受命元由。觀由執元。諸類不召。於十方界。已獲其同。精色不沉。發現幽秘。此則名為。識陰區宇。

「於涅槃天,將大明悟」:於自性的涅槃天,在要開悟了。「如雞後鳴」:好像什麼呢?這有一個比方,就好像雞第一次、第二次報曉的時候,東方還沒有白,天還沒有亮,沒有光呢!現在這第三次,這是最後的雞鳴,就是最後雞叫的時候,「瞻顧東方」:這時候你向東方顧盼,你向東方看一看,「已有精色」:精色就是天將要光的時候了。

「六根虛靜」:受陰盡的時候,六根無所受了;沒有領受,所以就虛了。想陰盡了,沒有妄想;沒有妄想,所以就靜了,所以說六根虛靜。這個時候,這六根也沒有所領受,也沒有妄想各處跑了,「無復馳逸」:行陰盡了,已沒有遷流變化。行陰的遷流變化,好像波浪,常流不斷的。那麼現在行陰這種微細的動元也沒有了,所以就無復馳逸,哪個地方也都不跑了。

「內外湛明」:這時候,只剩一個識陰沒有破,已經內外明湛,內也光明,外也光明,這是內外明湛,湛明了。「入無所入」:因為這根塵都斷了,六根和六塵合而為一了,也沒有根,也沒有塵,根塵不偶了。既無所緣,所以根塵就不偶了,沒有相對的地方。因為沒有相對的地方,這時候六根和六塵都互相沒有分別了,所以入流也沒有所入了。

這時候「深達十方,十二種類受命元由」:深深地通達十方,這十二類眾生它生命最初的根元、由緒。「觀由執元」:觀察它這種根本的元由,「諸類不召」:這時候,也不受這十二類眾生所招引,它就不能把你牽引動了,不能來和這十二類眾生再有來往了,這叫諸類不召。

「於十方界,已獲其同」:於這個十方界,已獲同體的這種情形,和十方界虛空都同體了,「精色不沉」:這種的精色、這種智慧不沉沒了。「發現幽秘」:最幽隱的、最祕密的、最不容易發現的這種境界也發現了。

「此則名為識陰區宇」:這個名字,這種境界,這種情形,就是識陰的一個區宇,在識陰的範圍領域之內。

若於群召。已獲同中。銷磨六門。合開成就。見聞通鄰。互用清淨。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如吠琉璃。內外明徹。名識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命濁。觀其所由。罔象虛無。顛倒妄想。以為其本。

「若於群召,已獲同中」:在這十二類眾生的因果已斷,已經得到和十二類眾生雖然同,可是不為它所召了,和它已經斷了來往,斷絕和它的輪迴。

「銷磨六門」:這個時候,六根門頭都沒有用了,銷磨了。可是,怎麼叫沒有用?這個沒有用,不是說眼晴不會看,耳朵不會聽,鼻子不會聞香,舌頭不會嚐味。不是的,是怎麼樣呢?就是六根互用了。你若把行陰破了,就有這種境界現前。

六根互用,眼睛雖然是看,但是它又可以聽,又可以說話,又可以吃東西。這個耳朵,它以前只能聽,現在也可以看了。可以用耳朵來看,可以用鼻子看,可以用嘴看。這六根每一根都有六種的作用,這叫銷磨六門,以前這種塵相,都沒有了。

「合開成就」:合,就是六根合而為一了;開,就是一根能開出六種的作用,這叫合開成就。「見聞通鄰」:這個見聞都是通著的,就好像鄰居似的,可以互相幫助,可以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互用清淨」:六根互用,而且還是清淨的,你說這多微妙啊!到這種境界上,唉!那是很妙的。

「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十方的世界和這個身心,「如吠琉璃內外明徹」:就好像青色的琉璃寶似的,裏邊也可以明徹到外邊,外邊又可以明徹到裏邊,玲瓏透體地那麼明徹,這個「名識陰盡」:若到這種程度上,這叫什麼呢?就是識陰也盡了,五陰完全都盡了,沒有了。

你到這種境界上,這是識陰盡;若不到,那還沒有盡呢!若識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命濁」:這個人就可以超越命濁。「觀其所由」,「罔象虛無,顛倒妄想,以為其本」:罔,不是有,所以叫罔,就是沒有;象,不是沒有,就叫象。有、無這種的情形,也都虛無飄渺。以這種顛倒的妄想,做為得到這種情形、這種境界的本。

阿難當知。是善男子。窮諸行空。於識還元。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阿難當知,是善男子窮諸行空」:阿難,你應該知道這個修定的善男子,他雖然有這麼多魔的境界,無論是天魔、心魔,種種的魔,也沒有搖動他的定力。或者他修定,根本就沒有起這種魔境界。或者他已經起這種魔的境界,但他能覺悟,他能不迷,所以就打破這種的迷關了。這種迷的關頭打破了,行陰也就破了。行陰破了,現在是識陰的開始,所以窮諸行空,這行陰已經空了。

「於識還元」:現在在識陰上又要還元了,又要把識陰也都破了。識陰如果破了,就近本還原,回到如來藏性上了。

「已滅生滅」:他已經滅了生滅這種的境界。「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而於寂滅的這種性,這種精妙處,他還沒有得到圓滿。

能令己身。根隔合開。亦與十方。諸類通覺。覺知通吻。能入圓元。若於所歸。立真常因。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因所因執。娑毗迦羅。所歸冥諦。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能令己身,根隔合開」:他在識陰生出一種妄想,說在前邊精妙未圓這個境界上,這個修道人他能令自己六根互用,每一根都可以有六根的能力。那麼,眼睛也會說話,又會聽聲;耳朵又可以吃東西,又可以嗅味聞香。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互相都可以通用。

你說耳朵不能吃東西嗎?這回六根互用,它可以吃東西了。那麼說:「它的牙在什麼地方長著?」那你問那個耳朵去!它吃東西,不是我們吃東西。它會吃東西,自然有個牙,它不會掉牙的。或者它不用牙,現生出來也可以,這是真正科學的作用,真正科學的一種能力。

每一根都有六種的能力,這叫六根互用。合,就是六根合而為一了,六根變成一根了。開,那麼雖然一根,能有六根的作用,你說是不是神通?這是科學?你科學再研究,就算能換人的心,能換人的肝,能換人的......,也不能令人的每一根都有這六種的作用,這是辦不到的,我相信科學再發明,也不會有這種能力的。那麼這自性的科學發明了,就有這樣的作用。

「亦與十方諸類通覺」:這個不單他自己六根互用,有開合這樣的能力,就是和十方的一切眾生,也都有這種的互相通覺,彼此相知。「覺知通吻」:這種覺知性,能知道十方一切眾生的根性,「能入圓元」:他能入圓滿的那種根元本性。

「若於所歸」:假設他於所歸的這個地方,生出一種妄執。什麼執呢?「立真常因」:他說這一個就是真常了。「生勝解者」:他既然認為它是真常,就生出一種勝解脫、勝知見。可是他不生出這種的知見,還沒有什麼毛病;一生出這種知見,「是人則墮,因所因執」:他以真常為因,根本是不對的。

他以為這個地方就是真常的,其實這還在一個識上,並不是真常,他就變成因所因執。本來不是這個因,但是他立這麼一個因,立這麼個因,就生出一種執著。生出這種執著,他就和外道合而為一,和外道歸夥,合股做生意去了,好像股份有限公司。他跑到外道,和外道去做股份有限公司了。

和什麼外道呢?「娑毗迦羅」:就是那個黃髮外道。以前講過,就是摩登伽女她媽媽的師父,他用娑毗迦羅先梵天咒,這個就叫黃髮外道。這種黃髮外道,他「所歸冥諦」:冥,就什麼也沒有了。他這個冥諦,就是第八識在現在這個境界上變化出來的。他說一切萬物都從冥諦上生出來的。「成其伴侶」:這個修道的人一執這個非因——因立得不對了,所以就和黃髮外道做了朋友,開了有限公司了。這個有限公司,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完。這有限,不知道是有限?還是無限?

「迷佛菩提」:他迷失了佛的菩提覺道。「亡失知見」:因為他所立的這個非因,非因計因——不應該立這個因,而他立這個因。這因所因執,他立得不對了,所以就沒有真正的智慧,這叫亡失知見。亡失知見就是沒有真正的智慧,把真正的智慧丟了。丟到什麼地方去了?那你想要幫他找找,你也會丟了!

是名第一。立所得心。成所歸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外道種。

「是名第一,立所得心,成所歸果」:這是第一種,他立這個有所得的心,成他所歸的一個果。他這種的宗旨就錯了,怎麼錯了呢?

「違遠圓通」:和修耳根圓通、反聞聞自性、入流亡所的這種道理完全相反了,完全都不合了。為什麼?因為他生出一種執著,「背涅槃城」:也違背涅槃的那個大城市。什麼是涅槃的大城市呢?在什麼地方呢?涅槃的大城市在常、樂、我、淨涅槃四德那個地方。「生外道種」:他這種非因立因,就變成執著的外道了,變成黃髮外道那個冥諦,和黃髮外道去合股,做朋友去了。

阿難。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阿難」,「又善男子」:又這個修定的善男子,「窮諸行空」:他把行陰已經研究窮盡了,已經空了。「已滅生滅」:他已經滅去了生滅的這種境界。「而於寂滅」:而於寂靜、寂滅的這種境界,他「精妙未圓」:這種的寂滅樂,他還沒有得到完全,因為現在這個識還沒有盡。

這個識,就和真如差一點點,識是有生有滅的,真如就是不生滅的。那麼現在在第八識上,有這種生滅的、微細的相,和真如這個不生滅和合起來,這有個名字叫和合識。就是生滅的這個識和不生滅的真如,非常接近,互相和合起來,這叫和合識。因為它是個和合識,所以就精妙未圓。

若於所歸。覽為自體。盡虛空界。十二類內。所有眾生。皆我身中。一類流出。生勝解者。是人則墮。能非能執。摩醯首羅。現無邊身。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所歸」:這個修道的人,假設在他這個所歸宿處,所歸宿是什麼地方呢?就是還在八識這個生滅的識上,「覽為自體」:把本來不是他自己的,就拿來認為是他自己的一個身體了。

「盡虛空界,十二類內所有眾生」:他又生出一種妄執,什麼妄執呢?他覺得盡虛空這所有十二類的眾生,由卵生到非無想這十二種的眾生,「皆我身中一類流出」:他說:「啊!這所有的眾生,你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都是從我自己這個身體跑出去的,是我生出來的。」也就好像前面說的那種情形,說這一切眾生都是我的兒子,甚至於連佛、菩薩、阿羅漢,都是我造出來的,我可以造佛、造菩薩、造阿羅漢。你看!生了這麼大的這種我執。

「生勝解者」:他生出來一種勝解。可是這不是正當的勝解,是一種邪知邪見,不過勉強給它取個名字叫勝解。如果真是勝解,就合佛法了。所以這修道,你就是看經,也要看清楚了。

「是人則墮」:這個人就墮落了,墮落到什麼地方?墮落到「能非能執」:變成有一種能,他說他能生一切眾生。根本不是的,這是他一種妄識的揣測。非能執,本來他不能,但他有這種執著,這種執著就是誰呢?

「摩醯首羅」:就是大自在天王。自在天就是天上色界天的頂天,叫摩醯首羅天。這個摩醯首羅又叫大自在,他有三個眼晴,他也有個佛眼,也是在中間這兒長著,這三個眼睛都是肉眼,就中間這個眼晴,也是他生來就有的,這個天有這麼個眼睛。

那有多少隻手呢?他有八臂,有八隻手,前邊四隻,後邊四隻。前邊他可以拿東西,後邊又可以偷東西。他嫌一隻手不夠用,兩隻手偷東西也沒有那麼得力,生了八隻手,這隻也可以拿一點東西,那隻也可以拿一點東西,到了百貨公司,相信稽查員也看不住他,因為他手太多了。他騎著的是一頭大白牛,手裏拿著一個白拂,到處悠遊自在的,非常地自由,這是大自在天。他說:「我最自在了,嘿!你看我,你比不了我,我最自在了。」所以叫大自在。

「現無邊身」:這個大自在天,他執著他可以現無邊身,他說一切眾生都是他現出來的。那麼現在這個人修的也是這個法門,也有這種執著了。他也說一切眾生是他現出來的。你看他也沒成佛呢,怎麼能現出眾生來了?這就是一種妄執——能非能執。

「成其伴侶」:他與大自在天王做了朋友,他也跑到自在天去了,「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他對佛真正的覺——正覺菩提——就不認識了,也就沒有真正智慧了,所以就墮落到天魔外道裏頭。

是名第二。立能為心。成能事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大慢天。我遍圓種。

「是名第二,立能為心,成能事果」:這是第二,他立這個能生眾生,做為他的心,成就他這種遍圓的果。「違遠圓通」:他和修耳根圓通這種法門,反聞聞自性這個道理,相違背的。「背涅槃城」:對涅槃不生不滅這個道理,他也是相違背的。

「生大慢天」:他將來要生到大慢天,那個大自在天也就是大慢天。怎麼叫大慢天?他就看不起人,總騎到大白牛身上,自己有三個眼睛、八隻胳臂,噢!他覺得他了不起了,覺得騎著大白牛那麼自自由由的,很愜意的,他認為他這個生活非常地優越,所以就生了貢高我慢了,入了「我遍圓種」:說我能遍圓一切,能成就一切。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這個修定破了行陰的善男子,「窮諸行空」:他對於行陰已經空了,「已滅生滅」:已經滅了他這個生滅的心了,「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而於寂滅樂,他還沒有得到,還沒有圓滿,沒有真正得到這個寂滅的樂。

若於所歸。有所歸依。自疑身心。從彼流出。十方虛空。咸其生起。即於都起。所宣流地。作真常身。無生滅解。在生滅中。早計常住。既惑不生。亦迷生滅。安住沉迷。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常非常執。計自在天。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所歸」:假設他於所歸的地方,「有所歸依」:做他一個歸依處,「自疑身心」:他自己就生出一種懷疑心,懷疑他這個身心是「從彼流出」:前邊那個妄計是懷疑自己生出一切眾生;那麼現在,他又覺得自己是從那個歸依處流出來的。「十方虛空,咸其生起」:所有的十方虛空,也都是他所歸依處那裏生出來的。

「即於都起,所宣流地」:所宣流地也就是他所生出來那個處所。地,也就是個處所,那個地方。即在這個所有一切都是從它生起來的地方,「作真常身」:他認為這個地方就是他的真常身了。「無生滅解」:他說這個地方就是無生滅了。那麼為什麼他生出這個解?就是不對嘛!因為這個地方不是沒有生滅,他卻做這個解。

「在生滅中,早計常住」:在生滅這個識裏邊,他就計度說這是常住,這是不變的。「既惑不生,亦迷生滅」:他既不明白這個不生的道理,那個生滅的道理也不明白了。「安住沉迷」:他執著,又著住到這個地方,就守著這個境界也不放,就在這個地方修行用功,沉迷了。

「生勝解者」:他若再生出來一種勝解,就是執著上再生出執著來,「是人則墮」,「常非常執」:他執著那個常,但是不是常啊?不是,這不是一個真常。

「計自在天,成其伴侶」:他計度這個自在天是他一個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也迷失了佛這個菩提覺性,也亡失了真正的智慧。

是名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計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圓種。

「是名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計果」:這是第三種,立這個因依心,做為歸依處所。立這麼一個心,他就成非果計果這麼一種的妄計果。

「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圓種」:這也是與圓通這個道理上,既違背而又遙遠,又相離得更遠了。和涅槃城也違背了,生出來一種倒圓的知見。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又這個善男子,他窮究這個諸行已空了。「已滅生滅」:他已經滅除了生滅的這種性,「而於寂滅,精妙未圓」:對於這個寂滅樂,他精妙未圓,還沒有圓滿。

若於所知。知遍圓故。因知立解。十方草木。皆稱有情。與人無異。草木為人。人死還成。十方草樹。無擇遍知。生勝解者。是人則墮。知無知執。婆吒霰尼。執一切覺。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所知,知遍圓故,因知立解」:假設於他所知的,他說這個知就是遍圓的。因為這個知,他就立了一個見解。立什麼見解呢?他這個見解,你是想不到的,我也想不到的。什麼見解呢?他說「十方草木皆稱有情」:中國人有一句話,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麼足證明草木是無情的。可是現在他生出這麼一種的見解,他說十方的草木,都是有情的,「與人無異」:和人沒有兩樣的,它也有生命。

「草木為人,人死還成十方草樹」:草木可以做人,人若死了,又去變十方的草和樹木。「無擇遍知」:他沒有智慧來選擇這個遍知一切。

「生勝解者」:在這個時候,他又自己標異現奇,生出來一種邪勝解法,「是人則墮」:這個人就會墮落,「知無知執」:他說他知道這個道理,其實他是無知,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執著說他知道。

這好像什麼呢?就好像有一種外道——「婆吒、霰尼」,這是兩個人。

婆吒是梵語,中文的意思就是「避去」。他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呢?因為他以前是個牧童,是個放牛的,或者放豬、放羊的一個童子。那麼在毘舍離王還沒有做皇帝的時候,也在外邊玩。玩哪,就拿婆吒當床舖,在他身上睡覺。他就很不高興的,回去對他母親講:「這個毘舍離他拿我當床,睡在我的身上。」他母親知道這是個未來的皇帝,也不敢怎麼樣,因為他有勢力,就說:「那你以後不要和他在一起,你避去,離他遠一點,避開他。」於是他的名字就叫避去。

霰尼也是梵語,翻成中文就叫「有軍」。大約他就歡喜去當軍人,他有軍人這種的氣概,所以叫這個名字。

這兩個外道,「執一切覺」:他們自以為什麼都知道。這個修行人就「成其伴侶」:成為他們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他也迷惑於佛這個菩提覺性上,失去他的正知正見。

是名第四。計圓知心。成虛謬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知種。

「是名第四」:前邊所說這種的情形,是第四種的執著,執著什麼呢?「計圓知心」:他說他什麼都知道,無所不知,其實他是一種執著,他對於一切都不知道。「成虛謬果」:他就是成,也成個虛謬的果,就是沒有這麼回事。謬就是沒有這麼回事。

「違遠圓通」:也與耳根圓通這個法門相違背,而離得太遠了。「背涅槃城」:也違背涅槃城這種不生不滅的道理。「生倒知種」:他生出一種倒知的種。倒就是顛倒,顛倒這個知。

就好像草木,任何人也都不能把它算計到有情裏頭;而他把草木都算到有情裏頭,說人就是草木,草木也可以做人。那麼有的人就說:「有的樹木有靈啊,那它豈不是有知嗎?」那不是的,因為那是有一個精靈附到那個樹上了,並不是那個樹本身有知,是一種有情。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有這種修定的善男子,「窮諸行空」:研究這個諸行空,行陰已空了。「已滅生滅」:他已經滅了這個生滅了,「而於寂滅」:雖然說滅了生滅,但是他於寂滅這種的境界上,「精妙未圓」:他還沒有圓滿,還有很少很少這種生滅的種子在這兒。

若於圓融。根互用中。已得隨順。便於圓化。一切發生。求火光明。樂水清淨。愛風周流。觀塵成就。各各崇事。以此群塵。發作本因。立常住解。是人則墮。生無生執。諸迦葉波。并婆羅門。勤心役身。事火崇水。求出生死。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融,根互用中,已得隨順」:假設於圓融這種境界上,在六根互用這裏,已經得到遂心滿願這種隨順了。「便於圓化,一切發生」:就執著在這個圓化一切發生這裏邊,「求火光明,樂水清淨,愛風周流,觀塵成就」:他對於火有光明,非常崇拜;這個水性清淨,他也非常崇拜;他又歡喜風的周流這種性質,他也崇拜。塵就是地,觀這個地的成就。

對地、水、火、風四大這種種情形,「各各崇事」:他向火叩頭,向水叩頭,向風叩頭,向地來叩頭,他說這真是不可思議,這火它怎麼就會有光明呢?啊,水它這麼清淨的,真值得我崇拜,我給它叩多一點頭。

他一天到晚給水磕頭,給火磕頭,給風磕頭,給地磕頭。就崇拜這四大,又供養四大。事,就是供養。火有火神、水有水神、風有風神、地有地神,那麼於是乎,他就把地、水、火、風這四大的神,當他的老祖宗了。摩訶迦葉以前也就是事火的外道,專門向火來叩拜。

「以此群塵,發作本因」:他以地、水、火、風這四大的塵象,發作他自己的本因。「立常住解」:他說這個都是常住的。不錯,地、水、火、風都是這個如來藏性,可是你應該恭敬如來藏,不應該去恭敬地、水、火、風,這就是頭上安頭,不在根本上用功,不去恭敬如來藏性,不去恭敬佛,卻去恭敬末梢,跑到末梢上去了。

「是人則墮,生無生執」:他想要了生死,而實際上,不能了生死,就生這種執。

「諸迦葉波,并婆羅門」:大龜氏迦葉波,和梵志婆羅門,修清淨行這一類的人,他們「勤心役身,事火崇水,求出生死」:勤苦其心而役使其身,就是修種種無益的苦行,給火上一上供,給水上上供,來叩幾個頭。以事奉供養地水火風,來求得了生死。「成其伴侶」:這個修定的人,就和這一類的人做為朋友了,做為伴侶了。「迷佛菩提,亡失知見」:這也是迷惑了佛這個菩提真性,而亡失真正的智慧了。

是名第五。計著崇事。迷心從物。立妄求因。求妄冀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顛化種。

「是名第五,計著崇事」:這是第五種顛倒的種,他計度這個執著,來崇拜地水火風這四大,來事奉、供養這四大。「迷心從物」:他把自己這個如來藏性、常住真心迷了,跟著物跑了。

「立妄求因」:他立這麼一個妄的知見,求出生死的這種因,「求妄冀果」:他用這不正確而妄希冀了生死這種的果。

「違遠圓通」:這是違背圓通法門了,「背涅槃城」:也違背了涅槃的城。「生顛化種」:生出一種倒化的種子,不正確、顛倒的這種造化的種子。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者修反聞聞自性、耳根圓通的善男子,「窮諸行空」:研究行陰已經空了,把行陰破了,「已滅生滅」:已經滅了這生滅之道,「而於寂滅」:而對於寂滅之樂,「精妙未圓」:還沒有得到圓滿。

若於圓明。計明中虛。非滅群化。以永滅依。為所歸依。生勝解者。是人則墮。歸無歸執。無想天中。諸舜若多。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明」:在這個圓融而光明的境界上,「計明中虛,非滅群化,以永滅依」:他計度這個明中虛,不是實在的。這不是把一切的造化都滅了,所以也不是永遠滅的一個依歸處。「為所歸依」:可是他用它為所歸依處。「生勝解者」:他生出一種的狂悟。

「是人則墮」:這個人就墮「歸無歸執」:他本來想歸依,但是無所歸依。這個不是永遠的生,不是永遠的滅,所以他不能拿它來做所歸依處,可是他以這個做所歸依處,這是無所歸依。

「無想天中」:這一種執著就是在無想天,可是這不是四禪天那個無想天,是非非想天。那麼非非想天中「諸舜若多」:那些個只有一個空的空神,「成其伴侶」:這個修定的人就做他們的伴侶了。「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他也迷失這個菩提,亡失正知正見。

是名第六。圓虛無心。成空亡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斷滅種。

「是名第六,圓虛無心,成空亡果」:這個名字就是第六種狂解——圓虛無心,他這種的果也是空亡,沒有的。「違遠圓通」:和圓通法門相違背,「背涅槃城」:和涅槃這種妙果,也相違背的。「生斷滅種」:生出一種斷滅的種來。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又修定的這個善男子,「窮諸行空」:這行陰已空了,「已滅生滅」了,「而於寂滅」:而對這個寂滅的妙樂,他還「精妙未圓」:沒有圓滿。

若於圓常。固身常住。同於精圓。長不傾逝。生勝解者。是人則墮。貪非貪執。諸阿斯陀。求長命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常」:假設於圓滿而常住的這個時候,「固身常住」:他堅固其身,願意常住在世,願意得到長生不老,「同於精圓」:在精微而圓滿的這個壽命裏邊,「長不傾逝」:很長的時間,他也不會死的,這傾逝就是死。「生勝解者」:在這個時候,生出一種邪勝狂解。

「是人則墮,貪非貪執」:他貪長生而不得長生,這叫貪非貪執。「諸阿斯陀,求長命者」:阿斯陀是梵語,翻譯成中文就叫「無比」,沒有再可以比的;這是在天上的一種外道,貪求長命這樣的人。這修定的人「成其伴侶」:就成他們的眷屬。「迷佛菩提,亡失知見」:與佛的菩提這種法門他是迷了,失去了正知正見。

是名第七。執著命元。立固妄因。趣長勞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妄延種。

「是名第七,執著命元」:這個名就是第七種,他執著他這個命的根元,命的元由,「立固妄因」:他立出這麼一個堅固的妄因,「趣長勞果」:他想要得到長生不老的這種果。長生不老又可以叫長勞。「違遠圓通」:他與反聞聞自性,耳根圓通這個法門,相違背的。「背涅槃城」:不單違背耳根圓通,而且又違背涅槃城。「生妄延種」:生出來一種妄想延長壽命的種。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這個修定的男子,他把行陰已破了,「已滅生滅」:已滅了生滅這種的道理,「而於寂滅」:而於這個寂滅的妙樂,「精妙未圓」:他還沒有圓滿。

觀命互通。卻留塵勞。恐其銷盡。便於此際。坐蓮華宮。廣化七珍。多增寶媛。恣縱其心。生勝解者。是人則墮。真無真執。吒枳迦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觀命互通」:這個人觀他這個生命,和一切眾生互相通著。「卻留塵勞」:他就不願意把塵勞去盡了,想留這種塵勞,「恐其銷盡」:他恐怕塵勞銷盡了。

「便於此際,坐蓮華宮」:就在這個時候,他坐在一個蓮華宮裏邊。在這個蓮華宮裏,「廣化七珍,多增寶媛」:他化出七種珍寶,又多增加他的妃嬪、美女。寶媛就是美女。就「恣縱其心」:他也恣縱他這種愛欲、貪欲。「生勝解者」:在這個時候,他又生出一種勝解了。

「是人則墮」:這個人就會墮落到「真無真執」:他想他是得到真了,但不是真——這種的執著。

「吒枳迦羅,成其伴侶」:這個吒枳迦羅,怎麼叫吒枳呢?吒枳翻譯成「結縛」。結,就是用一條繩把它拴個結子;縛,就是用一條繩把它綁上了。這就言其用繩子把眾生綁往了。迦羅,這是印度話,翻譯成中文叫「我所作」,這是我所作的,什麼是我所作的呢?言其一切眾生的這個結縛,這個不自由,都是我所作出來的,我教他不自由的。

對於這種的外道,這樣的思想,成其伴侶,這個修定的人,就成他們的眷屬。「迷佛菩提,亡失知見」:迷失佛這個菩提,也就把正知正見都丟了,只剩邪知邪見。

是名第八。發邪思因。立熾塵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天魔種。

「是名第八,發邪思因,立熾塵果」:這個是第八種,他發一種邪思的因,立出來這種熾塵——熾然而盛,這種塵勞非常盛的這種果。

「違遠圓通」:這與耳根圓通的法門相違背的,「背涅槃城」:也違背涅槃這個道理。「生天魔種」:生到天魔的種族裏頭。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又者這個善男子,研究一切諸行是空的,「已滅生滅」:已經滅了生滅的這種性,「而於寂滅」:而於寂滅的妙樂,「精妙未圓」:還沒有得到圓滿。

於命明中。分別精麤。疏決真偽。因果相酬。惟求感應。背清淨道。所謂見苦斷集。證滅修道。居滅已休。更不前進。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定性聲聞。諸無聞僧。增上慢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於命明中,分別精麤,疏決真偽」:在他這個命虛明的裏邊,分別哪個是細的,哪個是麤的,選擇真的和假的。「因果相酬,惟求感應」:這個因果互相那麼酬報,惟求因果的感應。感應也就是因果。「背清淨道」:他違背這種清淨的道。

「所謂見苦、斷集、證滅、修道」:見苦也是知苦。這個苦就是苦諦——三苦、八苦、無量諸苦。集是集諦,就是一切的煩惱。斷集,斷了這個集諦。滅就是修道得到證滅了,得到這種涅槃的妙樂。道就是修道。這就是所謂的知苦、斷集、慕滅、修道。「居滅已休,更不前進」:他在這個滅的時候,就不往前再進了,「生勝解者」:生了這一種狂勝解這樣的人,「是人則墮定性聲聞」:什麼叫定性聲聞呢?

定性聲聞前邊已經講過,就是他不迴小向大,他就裹足不前,不往前走了,就在那個地方停止住了,這叫定性聲聞。「諸無聞僧增上慢者」:和無聞比丘,以四禪為四果那種的無知一樣,增加這個增上慢。「成其伴侶」:做為他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迷失佛這個菩提覺性,失去正知正見。

是名第九。圓精應心。成趣寂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纏空種。

「是名第九」:這是第九種,「圓精應心」:圓精而有這一種感應的心,「成趣寂果」:造成一種趣寂的果。

「違遠圓通」:這也與耳根圓通法門相違背,也「背涅槃城」,「生纏空種」:什麼叫纏空呢?他耽空滯寂,就在這個地方,也不願意往前進,也不願意往後退,就認為這個空是他生活裏最需要的。那麼,他就在這個地方,好像纏綿纏住了,和這個空纏到一起。空本來什麼也沒有,他又在這空上,又加出一個空來,所以在這個地方,他也是一種執著。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又這個善男子,窮盡了行陰這種境界,行陰已空了,已經滅了生滅的這種境界,「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而對於寂滅之樂,他還沒圓滿。

若於圓融。清淨覺明。發研深妙。即立涅槃。而不前進。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定性辟支。諸緣獨倫。不迴心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若於圓融」:假設於圓融這種境界上,「清淨覺明」了,這時候他「發研深妙」:發研究深妙這種的理性,「即立涅槃」:在識陰還沒有破的地方,他就立成涅槃了,「而不前進」:也不向前再去修行了,「生勝解者」:他就生一種狂解——狂妄的勝解。

「是人則墮,定性辟支」:這個人就會墮落到不迴心——不迴小向大的這種定性辟支佛。「諸緣獨倫」:和緣覺、獨覺,這兩種的種類,「不迴心者」:不迴小向大的定性羅漢,「成其伴侶」:做為他的眷屬,他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也迷惑於佛這個菩提覺道,而亡失正知正見。

是名第十。圓覺吻心。成湛明果。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覺圓明。不化圓種。

「是名第十」:這是第十種,是在識陰裏邊最後的一種,把這一個關頭通過,就不要緊了,就沒有什麼危險了,可惜這一步也不容易過去。那麼在這個地方,所相差的也就很微細了。所謂「差之絲毫,謬之千里」,也就是差一根頭髮這麼多,等到果位上就相離有一千里這麼遠。

在這個時候,「圓覺吻心,成湛明果」:他這個圓覺的道理,和常住真心已經將要吻合了,成很清淨光明的果。「違遠圓通」:雖然是這樣子,但是與耳根圓通這個法門,還是不相合的,因為他也還有所執著,「背涅槃城」:也是違背涅槃的這個妙果。「生覺圓明,不化圓種」:他生出來一種覺圓明的執著,所以叫不化圓種。

這是在識陰沒有破以前,他還是有這麼一點點沒有明白。那麼在這個地方若一破,不被這個狂解所變,這就是把五陰都破了。五陰破了,那時候就可以證到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的果位。你就可以成佛,有把握成佛了。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中途成狂。因依迷惑。於未足中。生滿足證。皆是識陰。用心交互。故生斯位。

「阿難」,你在這個地方要特別注意,特別明白「如是十種禪那」:像這十種靜慮的法門,十種靜慮的境界,十種靜慮的功夫,所顯現的魔境,你都應該認識。「中途成狂,因依迷惑」:在半路上,成了一種狂解,因為他所依據的事,他迷惑了。

「於未足中,生滿足證」:在未滿足的這個時候,未證言證;就是沒有得道,沒有證果,他說:「噢!我證果了。」

沒有證初果,他說證初果;沒有證二果,他說證二果;沒有證三果,他說證三果;沒有證四果,他說證四果。那麼沒有成佛,他說他是佛了。你問他怎麼樣成的,他也不知道。你說成佛都不知道怎麼成的,這真是一個糊塗佛了。可是佛都是明白的,沒有糊塗的。這若是糊塗,就是妖魔鬼怪,他不明白真理。

「皆是識陰」:這都是色、受、想、行、識中的識陰作怪呀!「用心交互」:你用功夫的時候,這識陰就和你的功夫來作戰。如果你稍微生出一種貪心、一種欲念、一種妄想,這就會入魔的境界。

前幾天我不是講走火入魔嗎?你著到這個境界上,這就叫走火入魔了。【註三五】【註三六】【註三七】生出一種狂解,這種狂解,你很不容易把它破了。就是旁人指破他說:「你這個不對!」他都不相信的。他說:「嘿!你懂什麼?我現在就成佛了嘛!你講那個都不對的。」你告訴他,他也不相信。「故生斯位」:所以生出這種境界。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現前。各以所愛。先習迷心。而自休息。將為畢竟。所歸寧地。自言滿足。無上菩提。大妄語成。外道邪魔。所感業終。墮無間獄。聲聞緣覺。不成增進。

「眾生頑迷」:眾生這種頑固不化的迷惑,「不自忖量」:他也不想一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狗皮還沒有脫,豬皮也沒有掉呢!就說是佛了,唉!自己太不自量了。

「逢此現前」:逢這種種的境界現前,「各以所愛,先習迷心,而自休息」:各以他所愛著的、所貪著的這種愛——這是他以前生生世世愚癡的迷心——在這個地方他休息。

他以為這個地方就是寶所了,其實是住到化城上。化城不是寶所,因為這個人向前去想要取寶,走、走、走,走到半路上就覺得太辛苦了,啊!不去取寶了。於是乎,一個有神通的人,就變化出來一個化城,說:「前面那個地方就是寶所了,我們到那個地方去,就拿到寶貝了。所有的奇珍異寶,都可以拿回來。」那麼到那個地方休息完了,還要再向前走。

現在這一些個人,就是到這個化城——變化城——卻以為是寶所,再不向前進,所以就休息了。「將為畢竟」:這一些個人說就是畢竟了,「所歸寧地」:這就是他們的所歸宿、究竟處,他們想要去的地方。

「自言滿足,無上菩提」:自己就說自己滿足了,已經證得無上菩提了,已經成佛了。「大妄語成」:沒有成佛,他說他成佛了。你說若是聰明人,誰說這個愚癡話?沒有到那種果位上,就說是那種果位,這是愚癡的!

好像民主國家人人都可以做總統。不錯!人人都可以做總統,但不是人人都是總統,得要大家選你出來,你才正式做了總統。不是說人人都是總統,那麼哪個是正總統?哪個又是副總統?所以就是這個道理。你也沒有讀過書,也沒有研究過什麼道理,你就去做總統,你連簽自己的名字都不會簽,你怎麼做總統啊?這個成佛也是,你也沒修行,也沒有受過雪山六年、菩提樹下四十九天,這種的功夫你一天都沒做,你就成佛了?那你真是太容易了,所以這就是一種狂妄。

「外道邪魔」:這就是一種外道邪魔的思想,「所感業終,墮無間獄」:他所感的邪魔,這種魔業終了之後,將來這個魔也有壽命終了的時候。壽命終,他那個靈性也墮落到無間地獄去。

「聲聞緣覺,不成增進」:如果他是定性聲聞和定性辟支,這兩種雖然打妄語,但是他不會墮地獄的,但是也不能往前有所進步了,所以不成增進。

汝等存心。秉如來道。將此法門。於我滅後。傳示末世。普令眾生。覺了斯義。無令見魔。自作沉孽。保綏哀救。消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始成就。不遭歧路。

「汝等存心,秉如來道」:阿難,你們這些在會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大比丘、大富長者等,秉承著如來所說的這個道理,「將此法門」:把我《楞嚴經》所說「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這種圓通法門,「於我滅後,傳示末世」:在我滅度之後,你們要天天傳示末世,「普令眾生,覺了斯義」:令所有的一切眾生,覺悟明瞭這種的道理。

「無令見魔」:這個見魔,又有見愛魔。見魔是被境界轉了,有的見著就生出一種愛心,被這境界轉,這都是見魔和見愛魔。你不要令見魔和見愛魔「自作沉孽」:你自己墮落。沉,是墮落;孽,是造的罪業,造的這種罪孽。「保綏哀救」:你保護而安綏這一切的眾生,來哀憐救度他們。「消息邪緣」:把這種邪的、不正當的狂心野性、邪知邪見都停止了它。

「令其身心,入佛知見」:令他身和心,到佛的知見這裏邊來。「從始成就,不遭歧路」:從一開始,乃至於到成就,不要遭受這個歧路。始,就是開始;成就,就是末、終了,到終點。由這開始到終點。歧路,就是在正路上分出一個岔路。

如是法門。先過去世。恆沙劫中。微塵如來。乘此心開。得無上道。

「如是法門,先過去世,恆沙劫中,微塵如來」:像《楞嚴經》這個法門,這是過去世恆河沙數那麼多的劫裏邊,像微塵那麼多的如來,「乘此心開,得無上道」:都是秉承著這個法門,這個楞嚴大定,而得到心裏開悟,成就無上的道果,都是從這條路來的。

所以現在我們也要研究這條路,把這條路修好了,我們才能成佛呢!不是一步也沒有邁,就走到佛那個果位上去了,沒有這麼容易的事。不要說成佛,你就是在世界上讀書,得到個學士,要多少年的功夫;得到個碩士,又要多少年的功夫;得到個博士,又要多少年的功夫,何況得到一個出世的佛的果位?你一步也沒有邁,就成了佛了?這說夢話也不要說得這麼妙,這麼沒有邊際呀!成佛不是那麼容易的。

識陰若盡。則汝現前。諸根互用。從互用中。能入菩薩。金剛乾慧。圓明精心。於中發化。

「識陰若盡」:在前邊行陰盡了,到識陰上。識陰本來要是在八識的本位上,這時候已經可以看十方世界,好像淨琉璃一個樣子,無障無礙的。可是現在這個識陰並不是完全第八識,而是第七識這個微細的生滅還沒有了。所以,如果第七識這個微細的常擾動元——這種微細的動相——沒有了,就純粹是第八識,這時看三千大千世界,猶如淨琉璃一樣。那麼,再轉這個第八識,就是佛的大圓鏡智。

但是在第七識沒有破盡的時候,就不能有這種的境界,所以說識陰若盡——第七識這微細的動相如果沒有了,「則汝現前」:則你現前「諸根互用」:諸根就是六根,就是以前所講的六根互用,每一根都有六種的用途。眼睛本來是看東西的,但是它也可以聽,也可以嗅,又可以嚐滋味,又可以吃東西,又可以有觸覺,又可以有思想。這六根互用,每一根都可以有這六種的用途,這是所謂「成就合開」,成就六根互用的這種能力。

「從互用中」:從六根互用裏邊,「能入菩薩」:能入到菩薩「金剛乾慧」:金剛是不壞,不壞就是不退了。不退是位不退、念不退、行不退,這證得三不退。乾慧是乾慧地。「圓明精心,於中發化」:得到這種圓明精心,在這個裏頭會發生一種的變化。

如淨琉璃。內含寶月。如是乃超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心。菩薩所行。金剛十地。等覺圓明。

前邊所講的「圓明精心,於中發化」,在圓明精心裏頭就發生一種神通變化,這種神通變化像什麼呢?「如淨琉璃,內含寶月」:好像沒有塵垢的琉璃一樣,在那琉璃之內含著一個寶月。「如是乃超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心」:像這樣子就超過去前邊所講的十信的位,和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位。四加行心,各位記得不記得?是煖、頂、忍、世第一,這叫四加行位。「菩薩所行金剛十地、等覺圓明」:加上菩薩所行的金剛十地,和等覺圓明這種的境界,這種的功夫。

入於如來。妙莊嚴海。圓滿菩提。歸無所得。

「入於如來妙莊嚴海」:這種境界,就是入到如來的妙莊嚴海裏邊。「圓滿菩提,歸無所得」:圓滿所修的這種菩提,最終就是無所得。為什麼無所得呢?菩提本來是自有的,並不是從外來的。這個如來藏性不是從外邊得來的,而是自己本有的,所以說歸無所得。

此是過去。先佛世尊。奢摩他中。毗婆舍那。覺明分析。微細魔事。

以上所講的是這個識裏邊十種的種子,十種的境界。「此是過去先佛世尊」:以前的佛世尊,「奢摩他中」:奢摩他就是一個定,這個楞嚴妙定【註三八】,「毗婆舍那」:那個微密觀照,這種觀照的功夫,「覺明分析」:由這個覺明而分析,「微細魔事」:這是微細的魔事,這種的境界很微細的,不是很容易覺察得到的。

魔境現前。汝能諳識。心垢洗除。不落邪見。

「魔境現前」:這個魔的境界現到你前面,「汝能諳識」:你能認識這個境界,知道這是魔或者是佛。

「心垢洗除」:這個境界有的是外魔,有的是內魔。外魔容易降伏,內魔很難降伏了。因為你起了邪知邪見,這不容易解除。所以你外魔認識了,你自己心裏邊這個心垢也要洗除。什麼叫心垢呢?心裏頭的垢,最要緊的就是這個貪欲,講來講去還是這一個貪欲。這個貪欲,也就是婬欲。你要是婬欲心沒有了,心垢洗除了,就不落邪見。如果婬欲心不洗除的話,你就很多的毛病都來了。這些個毛病都是由這種的貪欲生出來的,所以種種的問題,種種的煩惱、無明都生出來了。生出,就落邪見了。「不落邪見」:你如果把這個毛病洗除了,那邪見也沒有了。

陰魔銷滅。天魔摧碎。大力鬼神。褫魄逃逝。魑魅魍魎。無復出生。

「陰魔銷滅」:以前所講的五陰魔銷滅了,「天魔摧碎」:你有了真正的智慧,不落邪見,那個天魔也摧碎了,把天魔的膽都嚇落了。「大力鬼神,褫魄逃逝」:乃至這個大力鬼神,他雖然力大,不是嗎?他可以把須彌山用手一推都推倒了,推崩了。可是你的正知正見現前,你有這楞嚴大定,那大力鬼神也就跑了,你把他那個魄也都給喪了。他一見到你呀,亡魂喪膽的,結果就那麼恐懼逃逝了,跑了。「魑魅魍魎」:這個魑魅魍魎都是妖怪之類的,前邊都講過了。「無復出生」:再也不會出生了,再沒有了。

直至菩提。無諸少乏。下劣增進。於大涅槃。心不迷悶。

「直至菩提,無諸少乏」:一直就到佛的境界上,沒有一點的困難,沒有一點的問題,沒有一點的麻煩。「下劣增進」:就是那種下劣的根性,也會向前增進去,到這個地方。「於大涅槃」:在大涅槃這個妙果上,「心不迷悶」:心不會再像以前那種的迷悶了。

若諸末世。愚鈍眾生。未識禪那。不知說法。樂修三昧。汝恐同邪。一心勸令。持我佛頂陀羅尼咒。若未能誦。寫於禪堂。或帶身上。一切諸魔。所不能動。

「若諸末世」:假設這個世界在末法的時候,「愚鈍眾生」:這個眾生,你看他學好,你怎麼樣教他,他還往那個壞的路上走。你不教他學壞,但是他自己就向那個壞的路上走。學好,好像登天那麼難;學不好,就好像下山那麼容易。為什麼呢?就是習氣太重了,貪欲太多了,這一種的舊習氣、舊毛病、舊業障、宿世的冤孽債太多了,所以你想往上走,它就往下拉你。所以學好就像登天那麼難,學不好就像下山那麼容易,為什麼呢?眾生就是沒有智慧,就是愚鈍。

愚鈍的眾生,「未識禪那」:他不知道修道這種重要性,不知道靜慮是這樣子地需要。「不知說法」:他也不知道說法。「樂修三昧」:雖然他不曉說法,不知道怎麼修行用功打坐,不知道靜慮。可是他樂修三昧,他歡喜修定。歡喜修定必須要明白道、明白法。「汝恐同邪」:你如果恐怕這種人,入到邪知邪見去的話,「一心勸令」:那你沒有旁的辦法,你就勸他,勸令什麼呢?「持我佛頂陀羅尼咒」:勸令他誦持〈佛頂陀羅尼咒〉,就是〈楞嚴咒〉,你勸他念〈楞嚴咒〉。

「若未能誦」:假設這個〈楞嚴咒〉,他念來念去也背不出,總要拿著本子來念。你就教他「寫於禪堂」:寫到他坐禪的房子裏邊。怎麼呢?因為經典所在之處皆為有佛,何況這個咒呢?這個咒在什麼地方,這個地方就有金剛藏菩薩和他的眷屬及一切的護法善神。「或帶身上」:或者帶到身上。「一切諸魔,所不能動」:你若帶到身上,這一切的諸魔,他都沒有法子你。【註三九】

汝當恭欽。十方如來。究竟修進。最後垂範。

釋迦牟尼佛悲心切切,殷勤咐囑,告訴阿難說,「汝當恭欽」:你對於楞嚴妙定、耳根圓通、反聞聞自性這個法門,和〈楞嚴神咒〉這個〈佛頂陀羅尼〉總一切法、持無量義的法門,你應該恭敬而欽奉。

「十方如來」:這是十方如來的心,十方如來的性,也就是十方如來的母親。「究竟修進」:這是最究竟、最徹底、最微妙的一個修進法門。「最後垂範」:也是十方如來最後的垂範,最後所開示的最要緊的法門。垂範,這是最要緊的一個模範,最要緊的一種法則,最要緊的一種開示,令你得佛知見的這條道路。

阿難即從座起。聞佛示誨。頂禮欽奉。憶持無失。於大眾中。重復白佛。如佛所言。五陰相中。五種虛妄。為本想心。我等平常。未蒙如來。微細開示。

「阿難」聽見釋迦牟尼佛這樣吩咐他,於是乎「即從座起」:從他那個座位就站起來。「聞佛示誨」:他聽見佛所開示這種的教誨,「頂禮欽奉」:就向佛叩頭。阿難這回可沒有哭,以前哭了那麼多次,這回不哭了,吃飽了。好像小孩子吃奶似的,吃飽了,他就不哭了。你看那個小孩要糖,有糖了,也就不哭了。這回阿難也是得到甜頭了,吃到甜東西了,所以也就不哭了。頂禮欽奉,頂禮恭恭敬敬地奉持這個楞嚴大定的法門。

「憶持無失」:憶持這個〈楞嚴神咒〉,一個字都不錯,一個字也都不漏,字字清楚,句句明白,口誦心惟。口裏在念,心裏就想這個咒,身上就不造惡業,身、口、意三業清淨誦持〈楞嚴神咒〉。

「於大眾中」:他在大眾裏邊,「重復白佛」:可是大家不要誤會,阿難這個於大眾中重白佛言,並不是說想出風頭,想要叫大家看看他,不是的。是怎麼樣呢?他為眾生來求法,他不是為他自己,而是想到你我現在,他這些個同參道友。他說:「在美國將來有一個法會,有一個人講《楞嚴經》,那麼那些個人或者不太了解,我現在再給他們請一請法。」所以我們應該多謝阿難。

「如佛所言」:好像佛所說的「五陰相中,五種虛妄,為本想心」:在色、受、想、行、識這五陰的相裏邊,有五種的虛妄,那麼這個就是本來的妄想心。這五種的虛妄,每一種就有十種的魔。「我等平常」:我們現在大眾在平時日用中,「未蒙如來微細開示」:我們從來就沒有聽過佛講出來這麼微妙的道理,開示我們,令我們簡直是得未曾有,身心泰然,身心都安泰了。

又此五陰。為併銷除。為次第盡。如是五重。詣何為界。

「又此五陰,為併銷除,為次第盡」:色、受、想、行、識這五種的陰,是一起同時就可以銷除了,還是要一點一點地、有次第地,好像一重一重地銷除呢?「如是五重,詣何為界」:像這樣子這五陰,它們以什麼做它們的一個邊界呢?做它們的一個界限呢?

惟願如來。發宣大慈。為此大眾。清明心目。以為末世。一切眾生。作將來眼。

「惟願如來,發宣大慈」:我現在惟獨就願意如來,發揚而宣露出你這個大慈悲心。「為此大眾」:為這在會的大眾,「清明心目」:清,就是清理清淨了;明,就是明白了。清淨什麼呢?清淨心目。心若不明白,也不會修行;眼睛若看不清楚,要是有一些個染污在眼目裏頭,這也不會清淨的,所以要清淨大眾的心目。

不單清淨大眾的心目,「以為末世,一切眾生」:以做末世,就是現在你我這個時候。一切眾生,你看看,所以我說包括你、我、他都在內,這一切眾生嘛!你、我都在一切眾生之內,他也沒有跑到眾生之外去,所以你我他都在這個裏頭了。我說這個你我他,也就是你我他誰都有了;也就是一切眾生。你想跑到外邊去,也跑不了的。

你說:「我不算數,我沒有在這一切眾生之內!」

那你是個什麼?你說!你想跑也跑不了的。真所謂「插翅難飛」,除非你跑到月球去。跑到月球也還是眾生嘛!也不能變一個名,所以你就乖乖地承認,自己也就在我們這個團體之內就好囉,不要跑了。

乖乖的,懂不懂?乖乖的就是不要耍脾氣,不要發魔氣,不要覺得心裏總有點放不下,不要心裏總覺得「吱吱喇喇的」那麼難受。吱吱喇喇的,這是中國北方的土話。好像烙餅烙得糊了,它吱吱喇喇,這吱......喇......那麼一叫,心裏吱吱喇喇的難受。

所以「作將來眼」:做我們將來的眼睛,也是做我們的眼睛。你看,你看!這個風水到這兒還沒有停止呢!這個將來眼,要到將來,將來是什麼時候呢?就是還沒有到來那個時候。沒有到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就是未來的時候。未來是什麼時候呢?未來就是未來的那個時候。

講得你們聽得怎麼樣?聽得妙不妙?是沒有意思?是有意思?你們這麼笑,把他們笑得糊塗了,說:「講的什麼?你們這麼笑啊?」那聽不懂中文的人呢,又著急了,啊!Quickly,translation!(趕快,翻譯!)

佛告阿難。精真妙明。本覺圓淨。非留生死。及諸塵垢。乃至虛空。皆因妄想。之所生起。

「佛告阿難」,在「精真妙明,本覺圓淨」這個境界上,這個境界是什麼樣子呢?就是那個精真妙明、本覺的圓淨,就是這個樣子,「非留生死及諸塵垢」:這裏頭沒有生死的,生死在這個地方是留不住的。

不單生死留不住,這個精真妙明、本覺圓淨,塵垢也沒有了。這個是什麼?這就是如來藏性,就是真如的本體,也就是你我共有的佛性。不是你有,我沒有;也不是我有,你沒有。大家都是一樣的,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是精真妙明、本覺圓淨。這個裏頭一塵不染,一法不立,什麼都沒有的。你要是能返本還原,返到這個地方,那時候你也沒有無明,也沒有婬欲,也沒有貪欲,也沒有這個癡心妄想,什麼都沒有了,乾而潔淨。所以我們現在修,就是想回到本有的那個地方去,如果沒有那個地方,人人都不要修了。

「乃至虛空」:我們人人都見到這個虛空,虛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皆因妄想之所生起」:虛空就是在我們那個妄想裏邊生出來的。

由這個妄想,而有五陰,又有五濁,又有六結,生出種種麻煩的東西來,這就是沒有事情來找事情幹。為的什麼呢?就因為你沒有工作了,要找一點工作。找一點工作,你若有代價也可以;可惜越做這個生意越虧本,給人家去打工,越做是越虧本。好像做生意似的,越做越虧本。虧來虧去,虧得把你這如來藏性,就壓到五陰山的底下了。於是乎就被六根、六塵這些個土匪據為己有了,他們就佔據五陰山,做他們的巢穴了,各處去搶東西、打家劫舍,你看你招賊窩匪到現在!

先先你做生意,做得蝕本了,然後現在人命又揹上了。你這些個土匪各處去打家劫舍,焉能不殺人呢?就殺人!所以你這個自性壓到五陰山底下,就有六根、六塵這些個土匪各處去打劫。明白嗎?你明白這個道理了,我這一堂經就沒有白講;沒有明白嗎?沒有明白,要慢慢去學。

斯元本覺。妙明精真。妄以發生。諸器世間。如演若達多。迷頭認影。

「斯元本覺」:這個根元,一法不立、一法不生、精真妙明、本覺圓淨,是一個根本的本覺。「妙明精真」:這種由本覺發明這個妙明精真。「妄以發生」:由這個時候就依真起妄了,在如來藏性上,生出這種妄。「諸器世間」:所有的有情世間,就是眾生;諸器世間,就是山河大地、房廊屋舍。

「如演若達多,迷頭認影」:好像這個演若達多,迷頭狂走一樣。他一早起,一照鏡子,看著鏡子裏邊這個人,有鼻子、有眼晴、有耳朵,又有嘴巴。他說:「噢!我怎麼沒有頭呢?鏡子裏這個人有頭,我怎麼沒有頭呢?」所以就怖頭狂走,各處去跑,找他的頭。你說他這個頭丟了沒丟?

演若達多以前講過了,你們還記得嗎?不記得就去想一想,若記得就講出來,演若達多倒是怎麼個樣子,倒是怎麼樣一個人?他是個聰明人,是個愚癡人?是個有頭的人,是沒有頭的人?如果你說那是沒有頭的人,你看見會不會認為他是個怪物?你想一想!

※ ※ ※

今天是我們在座這些人新生命的開始,既然是新生命的開始,我們必須要洗滌身心,把以前那些個不清淨的東西都放下。以後拿起來的東西,都要清淨。所謂清淨,就是沒有貪、瞋、癡、慢、疑這五鈍使。你若能把這五鈍使沒有了,這就是清淨了。

那麼今天受這個戒,這是在美國這國家,在美國人裏頭,可以說是第一次,空前未有的,所以你們都是一些佛教的先進者。先進的人,沒有什麼好處,要吃苦的。為什麼呢?因為在你以前沒有,因此你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做,有時候就矇頭轉向的,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做了錯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呢?根本就不明白,也沒有地方去學。

日本的佛法,雖然傳到美國來很久了,可是日本的佛法是一種化學的佛法,非常的化學。所謂化學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虛無飄渺的,他們所行的,你說是佛法嘛,又不像佛法;你說是世間法嘛,他又說他是佛法。所以簡直地認不清它是個什麼?換一句話說,它可以說是四不像,似驢非驢、似馬非馬、似牛非牛、似羊非羊,不知道是個什麼!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根本也就沒有什麼根據。

好像現在一個高麗的和尚,說他是曹溪派,你說你高麗怎麼能生拉硬拽,把這個曹溪派拉到你高麗去了呢?這簡直不是盡掛羊頭賣狗肉嗎?掛著曹溪水的招牌,賣他高麗那個地方的沙和泥土,一點水都沒有。一點水都沒有,這你怎麼能叫個曹溪?我並不是想要說這種的話,我看這一切的人太可憐了,以盲引盲,他說他是曹溪的,這些個聰明的美國人也跟著變成曹溪了。究竟曹溪怎麼個來源?他都不知道。曹溪是在什麼地方?那個地方怎麼個樣子?不知道!這真是硬貼狗皮膏藥。啊!硬往這個身上貼狗皮膏藥,真是可笑。貼膏藥這個話,美國人恐怕不懂。

你們現在受到正宗佛教的戒律,正宗的佛法,不是那種旁門左道,藉道騙財,說我傳給你個法,你給我六十五塊錢!不是的。我現在傳給你一個衣,你給的錢,不是給我的,是給你那個衣的錢。那個衣是要買的,是不是啊?

現在你搭著這個衣,以後每逢任何的法會,都應該搭著這個衣。搭這個衣表示恭敬佛、恭敬法、恭敬僧。那麼現在我們這個法會,明天就圓滿了,以後有什麼法會,搭衣的人要在前面站;沒有搭衣的人,就單單穿著袍的人,要在後邊站。那麼受戒年頭多的人,也是站到前邊;初受戒的人,站到後邊,這是佛教的一個次序。

今天恭喜你們各位,在這三個多月的期間,已經圓滿你們的學業。學業圓滿了,可是你們的工作要開始了,什麼工作呢?要去把世界整個人類的痛苦解除了。因為人類的痛苦,必須要有人幫忙,然後才能解除。人類的痛苦,不是單單某一個國家有,是整個世界的人類都有痛苦。那麼必須要有大智慧的人,來提醒每一個人這種痛苦,然後他才能知道尋求一種真正的快樂。

人類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呢?就是人類有一種貪心。有貪心,這是最苦惱的;有瞋心,也是最苦惱的一件事;有癡心,也是最苦惱的一件事。貪瞋癡這是三種毒藥;這三種的毒藥,每一個人都認為它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和它就不脫離關係。為什麼他不脫離關係?就因為他沒有明白。若明白了,那麼人類的痛苦就沒有了。

這一次這楞嚴講習法會,由七月十六號開始,每一天由早晨六點鐘到晚間九點鐘,這樣不停地來修行,不停地來學習。這三個多月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可是現在這個寶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寶貴的學業也學到你們身上了。你們要把所學的佛法,告訴整個世界,令世界上的人都離苦得樂,得到真正的大智大慧。不要再去做一些個愚癡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一些個對人類無益的事情。

在整個世界上,這一次可以說是佛教的第一次。所謂空前未有——從來就沒有的。因為講經的時間是很多,可是沒有這樣一天到晚不休息地這樣去做。你們現在把所學的這些佛教的道理,去成就整個世界上在苦海裏的人,令他們統統都離苦得樂,早成佛道,這是我所希望的。

妄元無因。於妄想中。立因緣性。迷因緣者。稱為自然。彼虛空性。猶實幻生。因緣自然。皆是眾生。妄心計度。

這個「度」字,讀ㄉㄨㄛˋ,同「墮」音。這一段文是說,我們這妄念的因緣。那麼什麼叫因緣呢?這個人不明白因緣,就惑為自然了,落到自然外道裏邊。所以才說「妄元無因」:妄想它的根元沒有一個基礎。沒有基礎,就是沒有一個體性,所以這叫妄元無因。「於妄想中」:在這個妄想裏頭。

關於妄想,有人問我:「什麼叫妄想?」

我說:「你現在問的妄想就是妄想。你現在問的『什麼是妄想?』就是妄想。」

這個妄想你到什麼地方去找?它有沒有一個根?過去就沒有了。妄就是虛妄,虛妄就是沒有實體的一個東西。說是一個東西,已經不合這個題目了,根本就沒有個東西,所以也不能說它是個東西了。

那麼在這個妄想裏頭,「立因緣性」:你就妄立說它是有一種因緣性。「迷因緣者」:你有一種因緣性,你若明白因緣,還沒有毛病;可是這迷因緣者,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因緣。說是:「那麼,法師你講這個因緣究竟是什麼?」

這前邊講了很多了。這個因緣就是破外道的一種法,是小乘的一種法。既然是小乘的法,本來沒有什麼深妙的道理,就是因緣——如是因、如是緣。那麼不明白因緣的人,就「稱為自然」:就稱這個因緣就叫自然了。所以他就是囫圇吞個棗,把這個棗囫圇吞了。什麼叫囫圇吞個棗呢?這個棗,或者你們聽不懂,就是囫圇吃個蘋果,這個蘋果你也沒有嚼,也沒有咬,就囫圇個吞下去了。究竟什麼滋味,那不知道。所以這個迷因緣的、不明白因緣的,就稱為自然,這是外道的一種理論。

「彼虛空性」:現在也不講因緣,也不講自然,現在講它那個虛空去了。虛空是什麼呢?「猶實幻生」:虛空也是從你那個妄想裏頭生出來的。前邊文殊師利菩薩那偈頌不是說過:「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這個空在大覺性裏邊,好像海裏一個水泡沫一樣,所以它是由妄想生出來的。

「因緣自然,皆是眾生,妄心計度」:什麼叫因緣?什麼叫自然?因緣和自然,這兩種的說法,都是以一切眾生這個妄想心去推度、想像出來的,都是由妄想生出來的。我說的不知道對不對?不過你們想一想看。

阿難。知妄所起。說妄因緣。若妄元無。說妄因緣。元無所有。何況不知。推自然者。

「阿難,知妄所起」:你知道這個妄想怎麼樣生起的?怎麼樣有的?從什麼地方來的?你知道嗎?「說妄因緣」:你知道這個妄想從什麼地方來的,你才可以真正說這個妄的因緣。

「若妄元無」:那麼本來就沒有一個妄,「說妄因緣」:你再說這種妄想的因緣,從什麼地方說起呢?「元無所有」:因為這個妄沒有體性,既然沒有這個體性,這個妄就元無所有,一無所有,什麼都沒有的,是諸法空相。既然沒有這個妄元,它沒有根本,「何況不知」:何況你又不知道呢?「推自然者」:連因緣都不知道,就推究是一個自然,這就落於自然外道,那又怎麼可以呢?是不可以的。

是故如來。與汝發明。五陰本因。同是妄想。

「是故如來」:因為上邊所講這個道理,所以怎麼樣子呢?所以如來「與汝發明」:我給你講,為你發揮明白,告訴你。告訴你什麼呢?「五陰本因」:色、受、想、行、識這五陰的本因是什麼?就是妄想,五陰的本因就是妄想噢!

這個妄想,你若追究它,它沒有自體的,五陰就是它的一個母親,從那個地方來的。從哪個地方呢?就是從妄想那兒來的。五陰也是從妄想那兒來的,妄想也是從五陰那兒來的。這是依真起妄。

「同是妄想」:所以前邊我沒講嗎?這五陰山就把你壓住了,又有了六賊,就在那個山上招兵買馬、聚草屯糧、打家劫舍、無所不為。這五陰山把你這個如來藏性遮蓋著,露不出來了。單單有個五陰山,還不要緊,又來了六賊。六賊在那兒就做土匪,土匪周圍去打家劫舍,所以就把如來藏性給埋沒到裏邊了。你若能把這個六賊、五陰都降伏了,那你如來藏性也就顯現了。【註四○】

汝體先因。父母想生。汝心非想。則不能來。想中傳命。

釋迦牟尼佛說:阿難,「汝體先因父母想生」:為什麼說是情呢?卵因想生,胎因情有,阿難也是胎生,並不是卵生。所以說想生,這個想就是個情字。

往粗了說,就是妄想;往深一層說,就是個想;再往深了一層說,就是個情。這先因父母這個情生,怎麼說是情呢?父親母親因為有這種欲心、情欲,所以就發生一種男女的問題。於是乎就有了小孩子,這豈不是因情而有的呢?

「汝心非想」:雖然你父母因為有情想,而有這種男女的問題,那麼你在中陰身的時候,如果你沒有一種愛父憎母,或者愛母憎父的這種情感,也不會有你這個身體的。所以在你的中陰身的時候,也是有這種情想;有你這種情想,所以你這中陰身才來投胎。

「則不能來」:你要是沒有情想的話,你就不會來投胎的,不會有你這個身體的。這是一定的道理,你想不承認也不可以的。則不能來,你看「則不能來」這個語氣說得很決定,這是決定辭。就是你若沒有情想,就絕對沒有你這個身體,則不能來。這個是怎麼樣?「想中傳命」:就是由這情想而傳續——傳承接續——你這個生命。

你有生命,都是由彼此的情想互相傳遞而有的,所以這叫想中傳命。傳命就是繼續的意思,繼續你的生命。你有這個想,才能繼續你的生命;如果你沒有這個想,你生死就了了。所以想陰斷的時候,遠離顛倒夢想,一切的夢想都沒了;你若妄想沒有了,生死也就了了。為什麼你有生死呢?就因為你妄想太多了,前念滅、後念生;後念滅、後念又生,生生不已,如水波浪,川流不息。所以這川流不息,也就是想中傳命的道理。

如我先言。心想醋味。口中涎生。心想登高。足心酸起。懸崖不有。醋物未來。汝體必非。虛妄通倫。口水如何。因談醋出。

《楞嚴經》這個哲理,講得是最徹底了,這是究竟的哲學,究竟的真理。可是究竟的真理也就是究竟的妄想,你不要把這個就說是究竟真理了。我說的這個真理,就是他講就有這個情形。這個情形從什麼地方來的?從妄想那兒來的。所以,我說它具有究竟的一個道理,這個道理從什麼地方來的?從妄想那兒來的。你說出妄想,它就有了;沒有妄想,就沒有了。

「如我先言」:阿難,像我以前告訴你的,記得嗎?告訴你什麼?「心想醋味」:你心裏這麼想:噢!這個醋啊,真酸,嘖!嘖!真酸。這個酸梅呀,噢!酸哪!一吃我這牙都倒了,也軟牙了。你這樣一想的時候,這口裏口水就出來了,這樣一想酸哪,「口中涎生」:口裏就流口水了,這個口水不是饞出來的,而是想這酸味想出來的。所以無論誰,不要妒忌人,妒忌人在中國話就叫吃醋,不要吃醋。一吃醋就有酸味了,口中涎生。

「心想登高,足心酸起」:心裏想登高,這足心這個痠味又起來了,足心就發痠了;發痠了,腳心也軟了;腳心軟了,就站不住了;站不住,就要跌到那個萬丈懸崖裏去了。你說危險不危險哪?「懸崖不有」:這個懸崖不是有的,只是心裏這麼想一想;心裏這麼想一想,這足就發痠了。以前想酸梅、想醋,是嘴酸;現在想懸崖,他腿痠了,足也痠了。你說這個足怎麼也會痠呢?

有一個人就講了:「我知道了,法師你不要講這個道理了,我已經明白了,我已經開悟了。」

開了什麼悟呢?「你前面所講的那個六根互用,每一根都有六根的作用,所以現在腳也會吃東西了,所以它就痠起來了。」真是這個樣子?啊?我不相信你這個開悟。你開這個悟,為什麼我不相信呢?我還沒有開這個悟呢,你就開了這個悟?那沒有這個道理的。這個道理,我不承認的。那怎麼樣子呢?因為這就是個妄想,這個腳並不會吃東西,也不會聽東西,也不會看東西。六根互用說是眼、耳、鼻、舌、身、意,並沒有一個腳,所以你開的這個悟,我絕對不承認的。

懸崖不有,「醋物未來」:那麼懸崖也不是有的,這個醋物也不是有的,只憑你一個妄想,嘴也流涎了,足也痠軟了。「汝體必非虛妄通倫」:如果你這個身體不是由這個虛無的妄想來的,和妄想做朋友,做同類,「口水如何因談醋出」:如果你這個身體不是由妄想、由這個情想而有的話,那麼你口裏流的口涎、這個口水,為什麼我和你一講這個醋,它就會出來?講這個醋,這只不過講一講,並不是真有這個東西。講一講,這是虛妄的,不是真實的,為什麼它酸味就出來了?就覺得口裏也酸溜溜的,腳上也痠溜溜的。這麼樣子,你想不承認是妄想來的,可以嗎?不可以的,那是從妄想來的。

是故當知。汝現色身。名為堅固第一妄想。

「是故當知,汝現色身」:因為上邊所講這個道理,所以你就應該知道,你現在這個色身,就是你這個身體,「名為堅固第一妄想」:雖給它起個名字說它堅固,只不過是個名而已,其實這就是由你第一個妄想,由這色陰而造成的。

即此所說。臨高想心。能令汝形。真受酸澀。

「即此所說」:就是上邊我所說的這一段文。說的什麼呢?「臨高想心」:你做這麼一個妄想,想自己站在那個萬丈懸崖上,就是這個妄想的心,「能令汝形」:它就可以使令你自己這個身體,「真受酸澀」:就這麼講一講,想一想,啊!你這個腳上就覺得痠,又覺得澀了。

什麼叫澀呢?這個澀就是不光滑,就覺得很痠澀的,就覺得這個腳好像站不住了似的,要跌倒要跌倒那麼樣子。你走到那個萬丈懸崖上去,往下一看,噢!看不見底,這個腳心就發軟了,即刻就是不向下跌也要向下跌了。這什麼道理?就因為你這個妄想做成的。你若沒有這個妄想,同樣的路,你在平地上走來走去,走多少路,這個腳心也不發軟,也不發痠的。

你走一個獨木橋,底下看著那個水流得清流湍急,噢!這一掉下去,就沒命了,就會被水淹死了。不想,沒有事;一想,這個腳就即刻邁不動步了,就軟了。邁不動步,就跌下去了,這個就是你這一想的關係。你若沒有這個妄想,閉著眼睛往前走,不知道有這麼個獨木橋的時候,反而沒有事。那說我閉著眼睛走獨木橋試一試,那也一樣掉到裏頭去,因為什麼呢?你看不著,一腳就踩不住那個獨木橋了。所以你看見,你若一打妄想,一知道下邊是清流急湍,這個水流得很急,你也就生恐懼心了;你要是閉著眼睛走獨木橋,也一樣掉到水裏去。

所以不要睜著眼晴打妄想,也不要閉著眼晴死妄想。你若閉著眼晴死妄想,那也是行不通的,所以要緊的就在這個地方。你也不要閉著眼睛死妄想,怎麼死妄想?把那個妄想死了。你睜著眼睛打妄想,生出這個妄想,也一樣腳心發軟;你閉著眼睛也一樣掉到萬丈懸崖裏去,所以閉著眼晴,這也不是一個辦法。因此,最難的就是在這個地方,怎麼樣呢?你最好就是不打妄想,那就沒有事情了。

由因受生。能動色體。汝今現前。順益違損。二現驅馳。名為虛明第二妄想。

「由因受生」:因為你受這個生,才有這個身體,「能動色體」:你這個色身,有色質的這個形體,「汝今現前順益違損」:你現在這個現前,順著有益的事情,你就歡喜;有損害你的事情,你就不歡喜。「二現驅馳」:這兩種的妄想互相驅馳。「名為虛明第二妄想」:虛,是不實在的;明,就是光明。但是這個光明是不實在的光明,這就是你這個虛明,你第二種的妄想。

由汝念慮。使汝色身。身非念倫。汝身何因。隨念所使。種種取像。心生形取。與念相應。

「由汝念慮,使汝色身」:因為你這種的妄念,役使你的色身。「身非念倫」:身並不是這個念。身和這個念不是同類的,可是它們為什麼互相有一種的感覺?「汝身何因,隨念所使」:為什麼你起一個念,你的身就隨這個念來使用?被這個念來支配?

「種種取像」:在種種的取像裏邊,「心生形取,與念相應」:你心生一個念,形就想去取這個東西,身和念是相應的,是一致行動的。你的身為什麼和念就會一致行動呢?什麼叫做念?念是想念。一念、二念、三念、四念、五念、六念、七念、八念、九念、十念......,這個念就是一念。

在《仁王護國般若經》上說,一念裏邊,就有九十個剎那。剎那是很短很短的一個時間。「在一剎那裏邊,就有九百個生死。」有九百個生死,也就是九百個生滅。所以才說:「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忽動被雲遮。」你若能一念不生,就全體現。什麼全體呢?就是全體大用,也就是如來藏性,你本有的家珍,本地的風光,本來的面目現前了。六根忽動被雲遮,你六根稍微一起的時候,就被雲遮住了。所以才說修道的人能到一念不生,那時候鬼神都沒有辦法你了。

你若能一念不生,就能一念不死;若不能一念不生,也就不能一念不死。這個地方很要緊的,你若把這個地方明白了,一念不生,你全體現了;你六根再一動,就又被烏雲遮上了。

寤即想心。寐為諸夢。則汝想念。搖動妄情。名為融通第三妄想。

「寤即想心」:寤,就是醒著。前幾天我不是講過莊公寤生?他媽媽因為他寤生,遂惡之,就討厭他。愛共叔段,她歡喜第二個兒子——共叔段。欲立之,她想立共叔段繼承父位,所以武姜左一次右一次向武公請命,說是叫小兒子繼位,不要大兒子繼位。可是鄭武公不准,所以還是莊公立了。莊公立,武姜就叫共叔段去造反,結果也失敗了,這就是那個寤生的故事。這個寤就是沒有睡覺。寤即想心,醒著的時候,就是想陰當權的時候。

「寐為諸夢」:你要是睡著了,這就是夢,這個想陰就會有夢,會變夢。以前講到想陰的時候,不是說他這兒睡著了,旁邊在捶衣服,擣衣舂米的,他就聽這是撞鐘,或者敲鼓?也就是這個想陰。他睡著了,就有這種錯覺。

「則汝想念,搖動妄情」:那麼在夢的時候,你這個想念搖動,就知道撞鐘擊鼓的這種妄情。「名為融通第三妄想」:這個名字就叫融通。融通就是融而通之,通而融之;就是互相合作。我告訴你,無論醒著,或睡著了,這想陰,現在的名詞就叫互相合作。互相合作就是通融,這叫想陰的妄想,這是第三想陰。

化理不住。遲運密移。甲長髮生。氣消容皺。日夜相代。曾無覺悟。

「化理不住」:這就是行陰。行陰像水波浪似的,那麼川流不息,它不停止的。也就是前念生,後念滅;後念滅,後念又生,這麼互相生滅。化理不住,這種變化的道理不停止,總是這樣地去工作,不停止、不休息。「運運密移」:運,就是運轉的意思。運轉運轉就川流不息,密移是你看不見,它這個是很輕微的,在你不知不覺地,它就搬了家了;你不知不覺地,它就變了樣了,這是運運密移。

什麼運運密移呢?好像「甲長髮生」:什麼叫甲呢?甲就是指甲。指甲你兩天不剪,它就長得有這麼長;這三天不剪,它又長一點;四天不剪,它又長一點。它一天比一天長,一天比一天長,可是它怎麼樣長呢?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長多少?你知道不知道?它怎麼長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呢?這個甲長——長啊,就一天比一天長。髮生,你我這個頭髮一個月不剪,大約就有四分長。一個月不剪有四分長,你知道它一天長得多少呢?也不知道!說那我可以統計一下,你統計,這不一定是正確的,你用電腦算術機算一算,看一看它知道不知道?

「氣消容皺」:氣一天比一天就衰敗了,這叫氣消。好像青年的人,天真活潑;壯年的人就壯;老年的人,這氣就消了。消不是沒有了,就是衰敗了。容皺,這個容也雞皮鶴髮了,面貌也老得不得了了,再想裝一個後生的人,裝一個年輕的人,也做不到了。你就怎麼樣化妝,八十歲的人也不能變成二十歲的男子,所以這叫容皺。

「日夜相代」:這個甲長、髮生、氣消、容皺,白天晚間都一樣工作的,它不停止它的工作,真是比鐘錶都勤力。鐘錶有的時候你不上鏈,它會停止呢;這個你不要給它上鏈,它也一樣地工作。除非死了,死了就不工作了。「曾無覺悟」:它就這樣日夜相代——日夜來摧你,由少而壯,由壯而老,由老而死。死了再生,生了再死,這叫死死生生,生生死死,永遠都不覺悟。永遠在這裏頭迷迷糊糊地,糊塗而來,糊塗而去,這就是行陰的一種妄想。

阿難。此若非汝。云何體遷。如必是真。汝何無覺。

「阿難」,「此若非汝,云何體遷」:你這個身體甲長髮生,氣消容皺,你若說這個指甲不是你的,它怎麼在你身上長長呢?你說這個頭髮不是你的,它怎麼在你頭上長長呢?你說這個氣不是你的,怎麼你覺得氣不足,就衰弱了呢?你這個面如果不是你的,它怎麼會皺呢?你說這個容皺也不是你的,那麼你的面怎麼會自己皺呢?它怎麼會在你身上變化呢?如果不是你的,怎麼你這個身體會遷變呢?會由少年的時候就搬到中年的時候,由中年的時候又搬到老年的時候,由老年的時候又搬到死的時候。所以你不能說,不是你的。

如果這不是你的身體,汝必非真,那你就不是真的。「如必是真,汝何無覺」:若說一定是你的,你怎麼不知道呢?你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甲長,你也沒有感覺;髮生,你也沒有感覺;氣消,也沒有感覺;面皺,也沒有感覺,你也不知道哪一天,它就變了樣了。

這是兩邊都給破了。你說是你的,也不對;說不是你的,又不對,這都不對了。那麼你說這怎麼辦?就是妄想!就是在這個地方,由妄想造成的。

則汝諸行。念念不停。名為幽隱第四妄想。

「則汝諸行,念念不停」:你的行陰,它也是念念不停的。「名為幽隱第四妄想」:這一種念念不停,不容易覺察得到的,它有微細的動相。幽隱,你不容易覺察得到的這種變化。變化密移,毫無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就是第四種行陰的妄想。

又汝精明。湛不搖處。名恆常者。於身不出。見聞覺知。若實精真。不容習妄。

「又汝精明,湛不搖處,名恆常者」:在你這個精明的時候,湛清而不搖動這個地方,這個名字如果叫它恆常的話,「於身不出」:那麼在你身上不會有「見聞覺知」。「若實精真」:假設若真是精真的話,「不容習妄」:就不會有這個習氣和妄想發生了。

何因汝等。曾於昔年。睹一奇物。經歷年歲。憶忘俱無。於後忽然。覆睹前異。記憶宛然。曾不遺失。則此精了。湛不搖中。念念受熏。有何籌算。

「何因汝等,曾於昔年,睹一奇物,經歷年歲,憶忘俱無」:有什麼原因呢?你在以前看見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經歷不知道多少年歲,這個憶也沒有了,忘也沒有了。你若有個忘,說我把什麼事情給忘了,那還有個記憶呢。你現在憶忘俱無,也沒有記,也沒有忘了。

「於後忽然,覆睹前異」:以後,忽然又看見以前所看過那種奇怪的東西,「記憶宛然,曾不遺失」:在這時候,你就想起來了,啊!以前怎麼樣記憶的,怎麼樣遇到這個奇怪的東西,那時候怎麼樣見的,一點都不會忘的。

「則此精了」:這個能回憶以前的這種精了,「湛不搖中」:在湛清不搖的裏邊,「念念受熏」:在這裏邊念念有這種熏習的情形,「有何籌算」:怎麼樣子算計算計呢?怎麼樣想一想啊?怎麼就已經忘了這個事情,然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會又想起來了?那麼沒有再遇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忘了,想不起來了;過到了之後,又隨著就想起來了。

這是有何籌算呢?誰給記的賬呢?誰給算計的呢?由這個證明,在你八識田裏邊記得,不過你說忘了,於是乎就想不起來了。那麼你幾時再見著它,就又回憶起來。這並沒有一個人給記上賬,就是在八識田裏邊,天然地在那兒存在著。

阿難當知。此湛非真。如急流水。望如恬靜。流急不見。非是無流。若非想元。寧受妄習。

「阿難當知」:阿難,你應該知道,「此湛非真」:前邊湛不搖中,這個湛不是真的,「如急流水」:怎麼說它不是真的呢?就好像急流水,它那個水流,「望如恬靜」:你看著它好像沒有波浪似的,沒有流。可是「流急不見」:它那個水流因為沒有波浪,它流你也看不見。「非是無流」:不是沒有流,它是流,你看不見,只是它沒有波浪而已。前邊是行陰,現在是識陰,這個識陰裏邊,「若非想元」:假設不是妄想的話,「寧受妄習」:沒有妄想,就不會受妄的習氣來熏它了。

非汝六根。互用開合。此之妄想。無時得滅。

「非汝六根,互用開合」:如果不是到你六根能互用開合這種境界,這種程度,「此之妄想,無時得滅」:這個妄想,沒有時候可以滅的;除非你到六根互用的境界上,這個妄想就消滅了。

故汝現在。見聞覺知。中串習幾。則湛了內。罔象虛無。第五顛倒。微細精想。

「故汝現在,見聞覺知」:所以你現在這見、聞、嗅、嚐、覺、知,這種六根的知覺性裏邊,「中串習幾」:中間串合著習幾,就好像用繩串起來一樣。習,是習氣;幾,是幾微,最微細的這個地方,就是你不容易覺察得到,不容易看得見的。「則湛了內」:就在你湛了這種性內,「罔象虛無」:罔,你說它有嘛,它又沒有;象,你說它沒有嘛,它又有。這一種虛無飄渺的情形,「第五顛倒」:這就是第五種的顛倒「微細精想」:這個微細不容易覺察得到的境界。精想,這種妄想也是很細的,也是很不容易覺察到的。

阿難。是五受陰。五妄想成。

「阿難」,「是五受陰」:這五種的受陰——就是色、受、想、行、識——這五種的陰,你都有領受的這種情形。「五妄想成」:所以五種的妄想,也就發生出來了。

汝今欲知。因界淺深。惟色與空。是色邊際。惟觸及離。是受邊際。惟記與忘。是想邊際。惟滅與生。是行邊際。湛入合湛。歸識邊際。

「汝今欲知,因界淺深」:你現在想要知道五陰這種妄想,每一個陰它的界限是淺?是深?是怎麼個樣子?它的邊際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告訴你。「惟色與空,是色邊際」:惟色而對空,就是色的邊際。「惟觸及離,是受邊際」:這個觸塵和離,就是受的邊際。「惟記與忘,是想邊際」:惟這個記和忘,是想的邊際。「惟滅與生,是行邊際」:惟滅和生,是行的邊際。「湛入合湛」:你清淨又合清淨,「歸識邊際」:這就是歸八識的邊際。

此五陰元。重疊生起。生因識有。滅從色除。

「此五陰元」:這五種陰的根本,「重疊生起」:它重複而重複地疊生,生了又生,這樣地互相循環,互相幫助。

「生因識有」:那麼這生就因為識才有的。「滅從色除」:滅就從色除。怎麼會滅呢?因為有色。若滅色,它就歸空,這所以滅。生,就由識生出來的;滅,就由形色而滅。

理則頓悟。乘悟併消。事非頓除。因次第盡。

「理則頓悟」:在理上來講,這個道理你很明白了,可是「乘悟併銷」:乘(同「秤」音),就是這種乘除的方法。你悟了,也沒有這個乘,也沒有悟了。理則頓悟,乘悟併消,你若明白這個理了,那麼你就連悟都消了。「事非頓除」:在理上講,你是悟了;在事相上講,你還要「因次第盡」:你要好像脫衣服似的——脫了第一層,又到第二層,然後脫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註四一】你在事相上要由次第而盡——次第沒有了。這個理你是明白了,但是你還沒有修呢。還要修,才能把這五陰都破了。

我已示汝。劫波巾結。何所不明。再此詢問。

「我已示汝」:我以前已經告訴過你,「劫波巾結」:我用那個巾結了六個結。

「何所不明,再此詢問」:你怎麼還不明白呢?還來這麼向我多問,又這麼囉囉嗦嗦的。

汝應將此。妄想根元。心得開通。傳示將來。末法之中。諸修行者。令識虛妄。深厭自生。知有涅槃。不戀三界。

「汝應將此」:阿難,你應該將這種的「妄想根元」:這個妄想生出來的根本來源,「心得開通」:令一切的眾生都明白、了悟這個道理。

「傳示將來,末法之中,諸修行者」:你再把這個道理,傳給將來末法的時候,這一切修道的人。「令識虛妄,深厭自生」:令他們也都知道這虛妄的妄想,是他自己生出來的,令他很明白、很了悟,知道這種妄想的來源和它的脈絡,而生一種厭惡的心。「知有涅槃,不戀三界」:令一切的眾生知道有涅槃可證,不留戀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界火宅了。

「三界無安,猶如火宅。」蓮池大師是中國很有名的一位法師,他出家了,還總想回家看看他太太。左一次、右一次,看了很多次。他太太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一想自己的丈夫出家也不修行,還有這一種的情愛放不下,老回到家裏來,這不是一個好辦法。於是乎她就在進門的地方,挖了一個坑,上邊用蓆子之類的東西遮上。這個坑裏邊放的什麼呢?就放它一些個火。

那麼蓮池大師有一次又回來了,一邁步,就掉進這個火坑裏了,他說:「啊!妳這兒怎麼弄個火坑呢?」

他太太說:「你知道是火坑,為什麼你還回來?」這一句話,他開悟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這也就表示三界無安,猶如火宅。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界都不是安樂的地方,就好像火宅那麼樣子。

阿難。若復有人。遍滿十方。所有虛空。盈滿七寶。持以奉上。微塵諸佛。承事供養。心無虛度。於意云何。是人以此。施佛因緣。得福多不。

「阿難」,「若復有人,遍滿十方,所有虛空,盈滿七寶」:假設有這麼一個人,在十方世界所有的虛空裏,裝滿了金、銀、琉璃、玻璃、硨磲、赤珠、瑪瑙這七種的寶物,「持以奉上,微塵諸佛」:拿它來奉上供養無量無邊微塵那麼多的佛。

「承事供養,心無虛度」:又叩頭、又禮拜、又供養,這個心沒有一時一刻空過了。

「於意云何」:在你的意思裏怎麼樣呀?「是人以此施佛因緣,得福多不」:這個人用這麼多的七寶來供養佛,把他的七寶都供養給佛了。這種因緣,他所得的福報多不多啊?你講一講。

阿難答言。虛空無盡。珍寶無邊。昔有眾生。施佛七錢。捨身猶獲。轉輪王位。況復現前。虛空既窮。佛土充遍。皆施珍寶。窮劫思議。尚不能及。是福云何。更有邊際。

「阿難答言」:阿難答覆佛這個問,就說了,「虛空無盡,珍寶無邊」:虛空是無盡的,沒有窮盡的,珍寶是無邊的。

「昔有眾生,施佛七錢」:以前有一個眾生,就只布施佛七個錢,「捨身猶獲轉輪王位」:在他死後,尚且得到轉輪聖王位。這轉輪聖王有一千個兒子,那有幾多個太太?沒有講。總而言之,有一千個兒子。這個轉輪聖王有大威德,他有一種車,在一個時辰裏頭,可以周遊四大部洲,比現在的火箭大約都還快,他有這種寶物。

「況復現前,虛空既窮,佛土充遍,皆施珍寶」:那麼布施給佛七個錢,都得到轉輪聖王這麼大的果位,況復現生,在虛空也窮盡了,所有佛的國土都充滿了,他皆施珍寶,不只七個錢,他布施盡虛空、遍法界這麼多的七寶。「窮劫思議,尚不能及」:這一種的功德,就是窮盡無量不可思議那麼多的劫數,也是算不過來,算不盡他這個福德。「是福云何,更有邊際」:這個福,你怎麼可以說它再有一種邊際呢?它沒有邊際的。

佛告阿難。諸佛如來。語無虛妄。若復有人。身具四重。十波羅夷。瞬息即經。此方他方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靡不經歷。

「佛告阿難」:佛告訴阿難說,「諸佛如來,語無虛妄」:諸佛不打妄語,不撒謊的,不講假話的。

「若復有人」:假設若有人,「身具四重」:四重是什麼呢?就是殺、盜、婬、妄,這叫四重罪。在《楞嚴經》上,這叫〈四種清淨明誨〉,前邊你們都聽過了。「十波羅夷」:十種波羅夷,就是你受菩薩戒,那不有十重嗎?就是那十種。犯波羅夷就是棄罪——撇棄到佛法大海之外,不通懺悔的這十種罪。這十種罪,若是你想明白,就看看菩薩戒前邊那十重——就是十種波羅夷罪。

「瞬息即經」:這麼一轉眼就經過了,經過什麼呢?「此方他方阿鼻地獄」:經過這一方,又他一方的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乃至於到十方國土的無間地獄,「靡不經歷」:就是任何地方的地獄,他都遊遍了,受遍了這些罪,這叫靡不經歷。

能以一念。將此法門。於末劫中。開示未學。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因。成安樂國。

「能以一念」:你能以一念這麼短暫的時間,「將此法門」:將楞嚴大定這個法門,「於末劫中」:在末法的時代,「開示未學」:開示沒有學過佛法這些個人。

「是人罪障,應念消滅」:你能以一念這麼短的時間,將《楞嚴經》這個法門,開示那些沒有學過佛法的人,這個人的罪業,應你的念,就消滅了。也就是很短的時間,罪業就消滅了。「變其所受地獄苦因,成安樂國」:變他所受這個地獄的苦因,成安樂國了,不會再有痛苦了。

得福超越。前之施人。百倍千倍。千萬億倍。如是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得福超越」:這個講《楞嚴經》的人,他所得的福報超越「前之施人」:就是前面用盡虛空、遍法界的七寶,來布施給微塵數的如來、諸佛,供養承事。可是你能講《楞嚴經》,能給不懂佛法的人說這種的法門,你所得的福報,就超越過這個人「百倍、千倍、千萬億倍」,「如是乃至」:像這樣子,重重加起來,乃至「算數譬喻」:算數和這個譬喻「所不能及」:也算不出來究竟是多少,沒有法子算得出來。

阿難。若有眾生。能誦此經。能持此咒。如我廣說。窮劫不盡。依我教言。如教行道。直成菩提。無復魔業。

「阿難」,「若有眾生,能誦此經,能持此咒」:將來若有眾生,能讀誦這部《楞嚴經》,能持誦這〈楞嚴咒〉。「如我廣說,窮劫不盡」:假設我要是廣說,詳詳細細地說,多少個大劫也說不完這種好處。

「依我教言,如教行道,直成菩提,無復魔業」:你們各位要依照我所教誨你們的這個話,照著這個方法去修行,直接就可以成就無上的菩提覺果,不會再有一切的魔業。【註四二】

佛說此經已。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及諸他方。菩薩二乘。聖仙童子。并初發心。大力鬼神。皆大歡喜。作禮而去。

「佛說此經已」:佛說完了這部經,這一切的大「比丘」和一切的「比丘尼」「優婆塞」:就是男居士。是梵語,翻譯過來是「近事男」,就是近事佛的男人。「優婆夷」:優婆夷就是近事女。所有「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天,天上的天人;人,人間的人;和阿修羅。阿修羅你們也都認識了,他是脾氣最大,好打架。

我的一個弟子說他的狗是阿修羅,或者他那個人也是個阿修羅。我相信聽過《楞嚴經》,就會變菩薩了,不會再有阿修羅的氣了。

「及諸他方菩薩」:你看這菩薩就來了。他方的菩薩和「二乘、聖仙童子」:二乘,就是二乘的聖人——聲聞、緣覺;童子,就是童真入道的。「并初發心大力鬼神」:方才發心的這個最大力的鬼神,「皆大歡喜」:一起都高興了,「作禮而去」。

※ ※ ※

現在我們聽完了這部經,無論是誰,是天上的人、人間的人、阿修羅、地獄、餓鬼、畜生,無論哪一類的眾生,都要發菩薩心,都要行菩薩道了,都要做一個菩薩。不要再去做那些其他因的眾生,要種佛因,種菩薩因,結菩薩果,結佛果,將來是成佛的。我們所有一切眾生,釋迦牟尼佛早就給我們授記了,說是「一稱南無佛,皆共成佛道」,你不要說念多了,就說「南無佛」,將來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定會成佛的。我們現在聽了這部《楞嚴經》,你明白了很多的佛法,這個功德不可思議,所以說你就用滿十方虛空的七寶來供養佛,都沒有你講《楞嚴經》這個功德大。所以我們這次把這部《楞嚴經》也講完了,你們苦也都了了,我的苦也沒有了。為什麼呢?不必這麼辛苦了。那麼將來去行菩薩道,或者那時候還有苦;不過那時你自己願意受了,不是人家勉強叫你受的。那時候你自己就願意去接受這種的問題了。

在這個法會圓滿之後,要休息二個禮拜,再繼續講〈普門品〉。觀音Bodhisattva(菩薩)的Birthday(生日)就快來了。那是九月十九,今天中國的陰曆是八月初一。還有一個月零九天,就是觀音誕了。在觀音誕講〈普門品〉,就是《法華經》的第二十四品,中文是第二十五品,因為《法華經》有一品沒有翻譯。〈普門品〉講完,如果有人真心想要聽,就可以講《法華經》。在這兩個禮拜期間,無論誰想要到這佛堂來研究佛法,還可以照常來,現在果前在這兒,大家也可以和他來互相研究,只要願意學佛法,隨時都可以來。我或者還有一些事情沒辦的,要處理處理。再過兩個禮拜之後,我想叫果地也辛苦辛苦,請他為大家研究一點佛法,不過現在還沒有決定研究什麼。果璞也發發菩薩心,為大家把這《楞嚴經》再往深的來研究一層,因為他會中文,他都懂。中文既然懂,那中文的意思就要翻譯成英文。這是很難的一件事,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因為他明白了,就很容易;他若不明白,就很難的。

所以要發發菩薩心,行行菩薩道,我希望我們聽過這《楞嚴經》之後,每一個人都發菩薩心。現在我再說一遍,無論是什麼,是天上的人、人間的人,是阿修羅和地獄、餓鬼、畜生,都要發這覺悟的心,不要再迷了。覺者就是佛,迷者就是眾生,我們現在都希望快一點覺悟。

附錄一 註解

上人自一九六八年講解《楞嚴經》後,數年來,又曾在萬佛聖城及金輪聖寺舉行以「楞嚴經五十陰魔」為主題的研討會,由上人與四眾弟子參與此會,會中上人偶爾亦對五十陰魔做部分解釋,同時對修行做了一些開示。下文即上人在此會中,與部分參與者之對話及開示。

【註一】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人們所歡喜的就是錢,他們認為「天命之謂錢,率性之謂錢。錢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錢也。」這是一般世俗人都有這個毛病,對這個錢的問題看不破,就放不下。自己中這種錢的毒不要緊,還要毒子、毒孫,這麼一路一路毒下去,所以就留錢給子女。留錢給兒子,兒子又留給兒子,又留給兒子,哦!傳來傳去就是被錢這種毒水毒得透不過氣來,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我們這兒告訴大家,那個錢上面都有一種毒,你還不相信,總是要和這個錢最近,那麼這就是中毒了嘛!中錢的毒,這個流毒要毒到子子孫孫,千秋萬代都毒下去。

我以前講過很多次,人都要儲錢,就以為是好事。那麼我們修道的人,不應該再把錢看得那麼重,所以不需要儲錢,不需要「錢不可須臾離也」。我們要把它改過來,我們是「天命之謂法,率性之謂法,法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法也。」那什麼叫法呢?說那是佛法僧的「法」,我知道。你還沒有知道,你若真知道了,你就不會把你那個法都丟了。

究竟法是什麼呢?法就是氣,就是我們這一股氣,通天通地,乃至於諸佛、菩薩和我們所以都是一體,就因為這個氣是通的。這個氣,好像我們呼吸氣,能看得見的,那個氣裏頭支配氣的,就是那個法了。所以我們一定要養氣,不要生氣,你要修養你這個氣,所謂「栽培心上地,涵養性中天」,這都是養氣。你想養氣呀,你要把法不丟了嘛,我告訴你們一個最重要的、要緊的法門,你們聽呢,也好;不聽呢,也沒有關係。不過我要告訴你們,什麼呢?你若想養氣嘛,就不要講那麼多的話。

在廚房也不要講那麼多的話,今天比較好一點了。喔!前兩天我到廚房、齋堂那兒,聽那個廚房就像個市場一樣,大家在那兒,哦!大聲大喊的,這個賣蘿蔔,那個賣白菜,那個賣土豆,那個賣蕃薯。在那個地方大喊大叫,這像一個什麼!這簡直地把佛也忘了、法也忘了、把僧也忘了,在那個地方盡胡鬧。你就算在廚房,也不需要這麼大喊大叫,在那兒吵吵鬧鬧的,這一點都沒有修行人的一種本份了。那麼我這一注意不要緊,變成宿舍那兒也是像個市場一樣,無論什麼地方,都是在那兒吵吵鬧鬧的。這些人就是在那兒講話,講話講來講去都不知道講什麼。

修行人不能寡言,那就不能修行;你不能養氣就沒有法。所以「法也者不可須臾離也」,我們可以很容易隨隨便便就把這個法都丟了,你若盡講話,那就是把法都丟了。各位!我近來也不願意管閒事了,但是我一看,這真是槽糕,真是不得了了。再要這樣子,萬佛城就變成......。這個無賴一天到晚盡在這兒吵架,你說這個怎麼辦?

難怪佛現在也不願意在這兒了,菩薩也都離得遠遠的,不聽你們這些盡在這兒講長講短、講這個講那個的。到了萬佛城,誰和誰不是不講話,有要緊的事情可以講,不是在那兒盡舂閒殼子。「哦!沒有事,我很寂寞了,我找一個人去舂舂殼子。」那不要緊,可是你這一舂殼子啊,這一講話,把什麼法都丟了。你法都丟了,那你看你還修什麼道呢?

【註二】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這種陰魔,其實不止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五十萬種都有。每一種又可以分出來十種;若細分析起來,千千萬萬種都有。歸納起來,什麼叫陰魔呢?本來是沒有什麼東西的,它就是一股陰氣。這股陰氣從什麼地方來的呢?也就是從我們每一個人的陰念來的。這股陰的念就是屬於貪、瞋、癡之類的念,所以就生出來色、受、想、行、識,那每一個蘊裏頭就生出來這種種的陰相。

這種陰相是功夫到了,它必然現出的一個情況。你若功夫不到,想有這個陰魔,也沒有的;你若到了,它就現出來。

現出來那也不要緊的,不用說是怕著魔了。不用怕!那怎麼樣呢?陰相現出來的時候,你能處之泰然,好像沒有那麼回事似的——見如不見,聞如不聞,都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之無味。你能不入色、聲、香、味、觸、法,這個陰魔它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你若能沒有貪、瞋、癡,也就把這陰魔都降伏了。沒有自私、自利、有所求、有貪、有爭這五種的毛病,什麼魔也沒有辦法你。

所以我們各位現在研究,不要說研究這陰魔就怕魔了。不需要怕,它這一股氣就像什麼呢?這也是用一個粗的比喻,什麼呢?就好像我們燒熱水一樣,水燒滾了,它會有熱氣出來。那熱氣一出來了,就是水開了。

你修行有魔現出了,那個魔的現出也正是因為你自性裏頭那個陰念、陰氣所幻化出來的。雖幻化出來,你能不為它所搖動,也就沒有事了。好像你燒開水,那熱氣出來了,這沒有什麼奇怪,等它出過去了,那水就可以喝了。

人有這一股魔氣現出來了,就好像鍛鍊這個金,精金剩下了,那金裏頭的渣滓都鍛鍊出去了。修道也就像鍛鍊真金一樣的,所以說:「真金不怕洪爐火。」你要煉出精金來,煉出金剛不壞身來。金剛不壞身就是要時時刻刻,念茲在茲地用功修行。

你用功修行無論修到什麼程度上,也不要生歡喜,也不要生恐懼心,這是修道人最要緊的一個根本解決魔障的辦法。

【註三】上人於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補述

弟子:這個色陰盡的時候,是人則能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上人:他還有妄想。堅,就是他在那裏執著得太厲害了。

弟子:是不是堅固妄想做為色陰由來的根本?

上人:他到那境界就是這樣子,不管它由來不由來。這沒有法子追根窮底的,這都是虛妄的,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五蘊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這都是假的嘛,無論什麼境界都是假的。

弟子:就好像作夢一樣,夢裏沒有道理可以講的。

上人:嗯!「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註四】上人於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補述

弟子:「此名精明,流溢前境」這句話怎麼說?

上人:這就因為他太精、太明啦,就好像假聰明——世間智慧,那也就是太精明了嘛!

弟子:前境是指什麼?

上人:前邊所說的那個境界。

弟子:還是他在用功當前的境界?

上人:就是他所得到的境界,以前所得到的。

【註五】上人於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補述

上人:三魂七魄,像小孩子的樣子,但是它單有一根,沒有多根。它在人身上,所以人能言行動作,都是這個支使的。魂魄聚到一起,然後修成了,在佛教就是「佛」,在道教他們修就是「仙」。有的單單有眼睛,有的單單有耳朵,互相幫助的。能聽的小孩子,就幫助能看的小孩子,互相可以通的。所以你修成了,就可以六根互用,耳朵也可以吃飯,也可以說話,這個很多你想不到的境界。

弟子:上人,您以前提到您有一個小徒弟到天上去玩,被魔王圈著,然後他就對您說:「怎麼辦?我不能回來!」這是不是他的魂魄有一些到那裏去了?

上人:那是三魂七魄中,或者去一個,或者去兩個,或者去三個、四個,都不一定。出去的,它又聚到一起了,不是還七個魄,或者三個魂,出去就合成一個。這個就是這麼妙的,它是一股靈氣嘛!

弟子:這個是不是修行的程度不一樣,有的可以出去少,有的可以出去多?

上人:不出去好一點。盡出去遊玩的也有危險,有時遇到魔,就給抓去了。把魂魄抓去了,這個人就傻了。白癡,人像個vegetable(植物),都是沒有魂魄的,魂魄被魔抓去了。魂就是鬼,修成了,屬陽就是屬神;再修好了就是仙;再修好了就是佛,都是這一個成的。

弟子:譬如一個植物人,或者有一個人,他的三魂七魄去了一些,雖然他的身體還在,那麼這出去的魂魄,是不是又變成另外一個?

上人:不是變成另外一個,就是跟著魔走了。所以這個人有時候就明白一點,有的時候就很糊塗的。

弟子:一個修行人,他的三魂七魄去了一些,如果遇到佛菩薩......

上人:你若真修行,默默中都有護法。我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好像能出玄入牝的人,我遇到很多。你們沒有遇到這種境界,都不認識,不知道。好像臺灣那個跳童的,都是「五十種陰魔」的作用嘛!

弟子:他們是修到那個程度了嗎?

上人:他們也往前修,也在立功嘛!也就像人似的,有的學好,有的不學好——不學好就做魔王的眷屬。

【註六】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上人:研究這五十種陰魔,誰都可以發揮意見,用大家的智慧來研究道理。因為末法時代,人人都貪快、貪捷徑,以為這樣子就會有什麼僥倖的收穫,就好像賭錢似的,一賭就贏錢了。所以有的就各處鑽、各頭跑,又有研究密宗的,又有研究這個、那個的。聽這個地方有,就往這兒跑;聽那兒又有什麼了,就往那兒跑。跑來跑去的,把時間空過在這路程上了,結果什麼也沒有懂。我們現在大家都要認識這種境界,你不認識這種境界,就很容易誤入歧途了。

弟子:好像吃毒藥,在西方社會,這是個很厲害的問題。你也可以說,這些迷幻藥就是魔的另外一種化身,他們化做另外一種藥品來迷著人。大家都上癮了,就算不需要吃藥,他自自然然就會化那個魔氣;有那個習氣,就迷著了。所以現在有很多惡知識,他催眠人也不需要給人家吃毒藥,那個人就看光啊,看什麼的,這都是因為有毒藥在肚子裏作怪。

【註七】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我們這一切一切都要很謹慎、很小心,所謂「差之絲毫,謬之千里」。學佛學來學去,學得墮地獄了,為什麼?就因為沒能依教奉行,沒能真正不打妄語、不偷盜、不邪婬、不飲酒、不殺生。連五戒還都持不住,你總想要成佛,豈有這個道理!

你首先一定要戒殺。戒殺不是說我吃吃齋,這就算戒殺了。不是說我親手沒有殺過生,這不算沒有犯殺戒,必須要你心裏對人不生瞋恨。可是這是不容易的,我今天沒有說嗎?啊!你看我這殺心也是很重的。我說我要戒殺,要放生,我不殺生。假如我若殺生的話,我每一根毫毛都能變成飛箭,都能變成利刀,都能變成矛、鎗去刺——把人都刺死,我的毫毛就會那麼厲害。這殺性就那麼厲害,可是我不殺。為什麼不殺呢?就因為知道殺一切眾生,就等於殺菩薩、殺阿羅漢、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是一樣的,所以就不殺。

不偷盜。不合理的東西不告而取,這都是盜。人家不知道,我把這東西拿走了,這都算盜。這個盜有盜因、盜緣、盜法、盜業,在《梵網經》上也都說得很清楚。殺生也有殺因、殺緣、殺法、殺業,也都說得很清楚。

不邪婬也是這樣,在心裏頭、在自性上,都不生婬欲的念頭,這才算。打妄語戒,在什麼情形之下,也不要打妄語。飲酒戒,也不要飲酒。這個酒,你喝了它,它有一股刺激性,令你失去一種常性,失去一種智慧性。你失去智慧性,就會做愚癡的事情。

所以這是不殺生、不偷盜、不邪婬、不打妄語、不飲酒。佛教徒對於這五種的戒律,一定要特別特別注意,要守著它,絲毫不可毀犯,這樣才是夠得上一個佛教徒。你隨便生一種殺心,隨便起一種盜心,隨便起一種婬欲心,隨便起一個打妄語、欺騙人的心,隨便飲酒。無論什麼東西,你有一種貪心,貪吃也等於飲酒一樣的。不要說你沒有喝酒,你就貪吃東西,吃得肥肥的,也是和飲酒都有連帶的關係。

所以這一點,我們各位想學佛的人,處處都要很檢點,一絲一毫也不可以錯的,一時一刻也不可以馬虎的,要很注意很注意的!不過,也不要很死板,我們還要活動起來,把戒律都活動起來。不是說,那我可以方便一點,還可以殺生、偷盜、邪婬、打妄語、飲酒?不是那種活動。但也不是用五戒把自己綁得緊緊的,都沒有地方轉身了。受持五戒,並不是被五戒綁住了,這一點,我們各位一定要深深地研究。好像加拿大有個人,他藉著我的名義來騙自己的徒弟,說我給他印證,這都是打大妄語,這一類的人將來都會墮拔舌地獄的。

【註八】上人於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補述

好像過去的劉金童和現在某兩個人,這都是五十種陰魔在那作怪,現在有一個人更厲害,她會攝魂法。聖荷西有一個女的,也皈依我,以後跑到她那兒去求佛法,一回來就生cancer(癌症),就是她給弄的。現在回來又找我,我不管這事。我就是管,也不教人知道的。

【註九】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受陰虛妙,不遭邪慮」,這個地方是受陰過去了,在想陰裏,它本來是很微細的,很妙的。這種妙是如果你沒有毛病,就不會遭到這個邪慮。邪慮,這個慮就是有一種憂愁恐懼感。什麼憂愁恐懼感呢?他就是杞人憂天;好像有個杞人,他說這個天,不知什麼時候塌下來,這就是邪慮了。那麼受陰虛妙,就是他沒有這個境界了,不遭這種境界,就是他自己沒有了。可是雖然自己沒有了,但他防備的力量不夠,所以外邊的麻煩又來了。

為什麼外邊的麻煩來?就因為他裏面有所愛、有所貪、有所求,還是有一種自私心,也有自利的心在裏頭藏著,所以外面就有這種的境界來了。他自己沒有這種的念了,可是等到外邊的麻煩來了,他又被境界轉了。所以這個邪慮,不單單是念,也就是你這憂愁恐懼感。好像我們人,這個也怕,那個也怕,這就是邪慮了。被人壓迫得也怕,不敢公開,這就是怕,這就是邪慮,受不了這個壓力。

【註一○】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現在研究這五十種陰魔,我們恐怕五百種陰魔都會來的,所以你們各位把你們門開開,歡迎這個魔來搗亂來,那麼雖然說是魔啊,他是幫助修道的,他不過在反面上來幫助,就看你到底志願堅不堅固。你若真堅固,千魔不改,萬魔不退,什麼也不怕的,因為你無所求嘛!你在修行無所求,「到無求處便無憂」,你無所求,什麼也不怕,怕什麼?有的人怕鬼,為什麼呢?覺得鬼很醜陋、很難看的,因為鬼啊,人人都知道鬼是人死了變成鬼,所以他就怕。可是沒有人怕神,金甲神人也是很厲害的,可是人都不怕。孔子曾說:「敬鬼神而遠之。」這是說你應該對他們恭敬,但不要接近他們,所以不要怕鬼,也不要怕神。

魔是我們修道人的一種考試,也是來試驗試驗,所以各位不要有一種恐懼心,你若有恐懼心,你就不想叫這魔來,他也會來了;你若沒有恐懼心,他要來也來不了了。這是最要緊的祕訣,就是不怕。你若不怕,無所恐懼呢,這就是個正。正,什麼都可以降伏的,邪不勝正。所以那個魔,他所怕的就是「正大光明」這四個字。你若能有正大光明,魔他也就循規蹈矩,也就向你叩頭頂禮了。

【註一一】上人於一九八九年五月廿一日補述

上人:這個善巧並不是方便,方便是很隨便的。這個善巧是他用的方法,你聽不出來什麼毛病,很巧妙的,用得也很好的,不是好像你能聽得出來他是方便。

弟子:他是不是追求教化人的善巧?

上人:不是單單teaching(教化),他這是一切一切都有善巧的這種智慧。那個方便法,一般人聽上來,就知道他講的是方便法。這個善巧呢,旁人突然間看不出來的,他說得也很合理的,很巧妙的,說得好像天衣無縫,也找不出來什麼毛病,所以這叫善巧。

【註一二】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候得其便」,就是得他「貪欲」這兩個字,把門開開。所以,不容易瞭解它這個經文的意思,就差這麼一點哪!

【註一三】上人於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一日補述

「飛精附人,口說經法」,這可以是兩個講法:可以說魔是附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來給這個人說法;也可以說是魔附到修定人的身上。這兩個意思都可以存在的,不是單單一個意思。

在想陰時,這個飛精不能附到這修道人身上,不能把他的心給迷住。好像現在某人在那兒修行修行,但是他又打太極拳,又大喊大叫的,可是他心裏明白,知道這是不對的,這就是這個邪沒能把他的心給迷住。要是不修行的人呢?或者他一迷,就連心也不懂了,什麼也不明白,不知道邪這個東西來了。做了什麼事情,一般不修行的人就這樣。

那個邪一來,他就講;講完,邪過去了,你問他方才幹什麼來了?他說:「我不知道呢!」這就是迷住了,把那個心——性靈——都給迷住了。那個沒有迷住的,就是他心裏還明白。這種種的意思都要懂得,不是單單一個的。如果單單說是邪附到旁人身上,這也是不圓滿的。這都有可能的,都是不一定的,你把它想得可以往左走,也可以往右走,可以往前走,也可以往後退的,這都不是決定辭。

在註解上,只要你講得有道理,怎麼講都可以的。但翻譯經文,你不能照註解上的意思翻。經文就好像海似的,註解就好像是其他的河流似的,一條條地怎麼樣流來都可以,但你不能拿河流就當海了。

【註一四】上人於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補述

這不要太執著,這個經文怎麼說,這都是說一個樣子給人聽,不一定是這樣子的。你要知道這裏邊不只是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都有的,說不完那麼多的,這都是一個總括。總括,你們也不要拿它當怎麼樣高深奧妙那麼想,就把它當很平常的人在說話那樣,不是盡鑽牛角尖。

我講經都叫淺釋,我不深釋。我講經只要人能聽得懂,我的意思和人的意思大家互相都懂了,不要往太深了想。往深了想,誰也講不完。不要鑽窟窿,這一定是怎麼回事。尤其這是翻譯的,不一定都是一字不可去,一字不可添的,它和梵文都有出入的。所以你把總的意思得到了,就都沒有問題了。這不要細追究它,在文字上用功夫。

弟子:到了想陰,天魔就不能直接擾亂他的心性,而要附到他人的身上來擾亂這修定人的定力。

上人:這就是好像你這修道的人,常常遇到那鬼上身的人,就來或者和你講法啊,或者和你較量高低啊。

你們知不知道萬佛城有一個人,他是普吉利(柏克萊)大學的一個學生,很多條蛇跟著他。你們沒有看見,果真在金山寺看見他那個蛇和我鬥法。噢!那個威風不得了的。他在這兒,那幫蛇就來這個地方和我鬥、鬥,大約有十多年了。他到了萬佛城,病就逐漸好;回到普吉利去讀書,病就發作。他自己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條蛇。這些蛇是被他殺的,都來和他要命的。我現在就是用善法來和牠們講和,給他們調和。牠聽,我也這麼講;不聽,我也這麼講,慢慢來。這十多年了,他這個蛇跑了很多,現在還有幾條在身上,以前是一大幫。這就是這一類的嘛!

弟子:如果住到萬佛城來,那些東西就不敢來找。

上人:不是不敢啊!一樣來的。你看牠和我鬥法,那個神氣很厲害的,先跪著,跪跪就站起來,瞪著眼睛和我來比畫。喘大氣,呼叱呼叱的,唉!那比貓叫還厲害,比貓呼吸氣還厲害。

弟子:那師父怎樣?罵他一頓?

上人:我也不罵,我像沒有那麼回事似的。他們看著我沒有那麼回事,其實我就是把牠度了嘛!牠對我敵對,我對牠不敵對。不像以前我用降伏法,現在不用這個,我現在用息災法。

弟子:色陰盡的時候,邪魔不能附到修行人身上,要附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可是也有一種講法,說它可以直接附到修行人身上?

上人:這千變萬化的,它或者附到一隻貓身上都有的。這個就看你認識它不認識它,它附到其他動物身上也不一定的。

弟子:修行人本人身上呢?

上人:它進不去了。

弟子:可是以前上人講五十陰魔時,說它也可以附到修行人本人身上?

上人:No(不),我方才沒有說嗎!這個都不是一定的,這只是舉出一個例子,不是僅僅這樣子,這千變萬化,它一個可以分成很多的。

弟子:可是,剛才上人又說,它進不到那個修行人本身?

上人:那個修行人他真若修行,它到不了的,那因為有護法保護著他。

弟子:如果那修行人打起妄想來,那就......

上人:那就來啦!

弟子:就好像我們住在萬佛聖城,守師父的規矩,他們就來不了;如果我們不守規矩,他們就來了。

上人:外面有很多人來到這兒,身上已經帶著很多邪魔外道、妖魔鬼怪,那護法菩薩也不擋著他,說你不要進來。我們這是慈悲嘛!所以我們這兒不是那麼戒備森嚴的,我也不防備。

弟子:所以如果這個人他真修行的時候,就進不來;他如果不修行,又開始打妄想,它就來了。

上人:嗯,這就是以邪引邪嘛!

弟子:不是說進不了,就永遠進不了。好像悟達國師,他起了一念貢高心......

上人:嗯,就是這個。這說得很清楚嘛!

弟子:本來十世都進不了,結果一念差了,就進來了......

上人:就來找他來了,要命來了嘛!

弟子:所以你說進得了?還是進不了?這沒有一定的。真修行,就進不了;不修行,就進得了。

上人:嗯,這沒有一定的。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你把這個道理懂了,不要太追究它。這裏邊都是有千變萬化的,我方才沒說嗎!這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都可以變化出來的。不要在這例子上用功夫,這是舉一隅,你要知道其他的,變化的。總而言之,但有言說,都無實義。所以你可以說一切經都是假的,但是要在這個假的裏找真理。哪一部經說得有道理,都可以信的。它沒有道理,不正確的,都不要信的。

【註一五】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昨天有人說,某某人念念佛就跳起來了,好像跳舞一樣,這都叫飛精附人。他自己不知道,還以為:噢!入了三昧了。這麼樣天真活潑,蹦蹦跳跳的,像個兔子似的。

【註一六】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魔很聰明的,他看這人有什麼貪心,魔就用什麼方法來誘惑你,所以我們修行人也不用念什麼咒,也不必用什麼法,就老老實實的,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埋頭苦幹,好好修行,什麼魔也沒有辦法你。你一有貪心,一有僥倖心,想要佔便宜,找捷徑,就容易著魔的。因為魔的智慧很高,他看你這修行人到什麼程度了,用什麼方法來可以引誘你,就用什麼方法。至於他選什麼人,這個對象不是什麼問題,這個人只是給他做一個假招牌在那裏,他就利用這個人,用種種的法來誘惑你。我們修道的人,如果沒有自私自利的心,什麼魔也不怕的。

【註一七】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我們若能沒有貪欲,什麼麻煩也沒有;你有貪欲,什麼事情都發生出來了。世界萬事萬物萬類,什麼都是由這個貪欲生出來的。所以說「一念不生全體現」,若沒有貪欲這個念,佛性就現前了。「六根忽動被雲遮」,這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一著到境界上,就好像雲彩把天空遮起來,現不出太陽光了。這六根,它根本在什麼地方?就因為一個貪欲!貪欲放不下,所以六根就變成六賊,六識就生出來了。你要是沒有貪欲,六根這賊也不賊了,識也不識了,什麼都返本還原了,什麼麻煩也沒有了。所以各位要注意這點,就是看你有貪欲、沒有貪欲。你若有貪欲,那和魔還沒有分開;沒有貪欲了,和佛也就合股了。

【註一八】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現在是研究的時候,繼續一個一個地研究完了,大家就能明白多一點。現在才剛剛研究,有的會懂的,有的不會懂的。所以每一個人上來,不是問誰問題,就是互相研究自己所看到的,自己的見解。好像剛才有人上來講的,他的見解這是對的。至於這個色蘊破了,我相空了,沒有我相了,凡是有形有色的,有所質礙的都會空了。你若不明白,可以拿經文看多幾遍,自然就懂了。

至於一切的宗教,當然都是在這五蘊裏頭轉的,你看後面的文說:師父和徒弟俱遭王難。這如果不是一個宗教,怎麼會有師父徒弟?他們得到一點,就得少為足,就立一個宗教,說他們那個是真的,他們是什麼什麼......。我們也不必指出來哪一個宗教,就用一種代名詞說某一個宗教,不必把它名字說清楚,這就可以明白它了。至於你說一定要知道他們是從哪個蘊來的,在哪個地方。這就在於你自己和我們每個人,要是把這五十種陰魔都研究清楚了,就都會知道他們是在什麼程度上。

所以你們不是問問題,是研究問題。我們互相研究,誰也不一定答覆誰的問題,因為智慧都是平等的。我們研究出來,大家認為這道理對了,那就是對了。我們把大家的意見,都集中起來,將來出〈五十陰魔〉的時候,把大家的意思都加進去。所以這是共同來研究,不是誰問誰的問題,誰都有權利發揮意見。

為什麼單獨要兩個人念呢?因為他們這兩個人的中文、英文,都過得去。把大略的意思講一講,如果有不圓滿的地方,誰都可以發言的,並不是問問題。這不是講《梵網經》,我們現在是研究的性質。在研究的性質上,大家都平等的,誰也不需要請法,也不需要怎樣,就是大家共同來研究,做研究學問的一種態度。大家誰也不是和誰辯論,就是誰有什麼意見,都可以發揮出來,是這樣子的。你們各位說這個方法好不好?

【註一九】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弟子:經文說師父與弟子俱墮地獄......

上人:是啊,就是那個修道的人!

弟子:修道人是指那個徒弟?

上人:No(不),師父也一樣的,師父也是修行人嘛,好像那人民教就是這樣子的。這個有一種分別的地方,什麼地方呢?就是有婬欲、沒有婬欲。你有婬欲,那就是魔;沒有婬欲,那才是正的,那才是佛。分別在這裏,他沒有斷婬,他還不能降伏其心。他不過就坐在那兒可以入定了,可是在三摩地中,他還有所貪、有所求的,「潛行貪欲」,就從這兩個,你就可以知道他。

【註二○】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這個真理和不是真理,相差沒有多少,只是很微細的那一點,所以我們人很不容易有擇法眼認識,哪個是正法,哪個是邪法;哪個是善,哪個是惡的,不容易分別出來。可是我們要知道這個正的,他所行所作都是正大光明的;邪的,他盡行險僥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善的,他是幫助人的;惡的,他就是害人的。我們在這一點上認識了,就會明白了。

【註二一】上人於一九八九年五月補述

居士:上人、各位法師、各位善知識,我講一段跟大家修行比較有切實關係的。

在受陰盡的時候,往往會產生貪愛善巧方便,要契合天理,要契機,要化眾生的急躁心。這種急躁心產生以後,會有一些現象。好像著天魔以後,有一些沒有看過經書的人,往往會說很多經文。

在臺灣有很多修行者——我講修行者比較好聽——他本身所看的經書很有限,本身所受的戒體,可能已經破壞了。但是他因為要得到善巧方便,看人家講經說法有很多的信眾,他很高興,希望自己也能夠快一點發智慧,可以快快講經說法給很多人聽。這種心理產生以後,在禪坐中就會著魔,你看現在很多人很會講經,這其實已經是著魔的現象了。

如果他持戒很嚴,持咒或誦經很勤,又很用功的話,這個人或許就不會有這種現象。如果你看他本身平時持戒不很好,又不誦經禮拜,可是他一上臺閉目養神——不只他這個講的人,我們聽的人,到了那個道場以後,跟著起了妄想心,三天兩天以後,聽的人也可以講得很好,根本不用學經。

我認為大家在上人的道場,應該是不會這樣;如果到其他的道場,護法神又不很護法,本身又起妄想貪著,這種現象多半發生在喜歡禪坐的人身上;如果不習禪的人,這種現象不太會產生。像臺灣有的老太婆,她本身一個字也不懂,但是三天、五天之後,她毛筆字可以寫得比呂居士漂亮得多,這種情形我看得多了。幾天以後,馬上即身成佛,真的是「即身成佛」了!三天前她不會講經,三天後講經講得很好,這種很奇怪的事情都會產生的。

這就是為什麼現在正法大家都不學,要學邪法。這種人你跟他講佛法,他不聽的。我們了解這種現象可能比較切實一點,在這道場的人可能都不會這樣,但是在外面就要小心。

上人:這都是有狐狸精在那兒附身了,這都叫飛精附人。

【註二二】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弟子:看所有想陰的境界,前面都有一段說:「受陰虛妙,不遭邪慮。」這個不遭邪慮,是指的什麼意思?是說他沒有邪知邪見?還是說他沒有不正當的念頭?這個修行人到這個地步的時候,他的修行到了什麼境界?

上人:「受陰虛妙」:這個「虛」才能「妙」,「妙」才能「虛」。受陰有這個境界,覺得很自在的。「不遭邪慮」:這個遭是遭遇到。警如你在這個受陰裏頭已經有功夫了,本來不會遭遇到,但是你還無緣無故就遭遇到邪慮。這個邪慮就是外邊的賊,外面的邪魔鬼怪來了。本來不遭這些個東西,可是不遭這個東西,最後他生出一種或者愛,或者有所求,或者有所貪、有自私心、有自利心。有這個老毛病犯了,所以他就遭了。他如果沒有這個老毛病,繼續往前去,你若明白一切的境界來了,都不被它所搖動,這就不遭邪慮了;你一被它所轉動了,就遭了。

他本來說是不遭這個邪慮,怎麼又被轉動了呢?這豈不是矛盾嗎?不是!就因為你開開那個賊的門了,生出一種愛欲心!潛行貪欲,那個「潛」就是偷偷的,偷偷摸摸地去做這個不淨行,不守規矩,不守戒律。他說戒律有什麼關係啊,他就是自命已經開悟了。所以我告訴你們,我為什麼不敢不守規矩呢?可以說我沒有開悟,所以我不敢不守規矩。

【註二三】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教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不是單單四事供養,不是飲食、衣服、臥具、湯藥這麼簡單;她都要以這個身心性命來供養他,都要和他行婬欲。所差的地方就在行婬欲這個地方,有婬欲,這都是邪的;沒有婬欲,那才是正的。你什麼時候也不可以聽那個人說:「開悟了,什麼都可以幹了,也可以行婬欲了。」這簡直地這是大魔王、大魔王、大魔王說的話。你不開悟,不守規矩,那是你不懂;你開悟,你懂了,卻明知故犯,再不守規矩,不守戒律,那你開悟,開個什麼悟?變成開倒車,往回走了。

所以現在的人不研充那個真理,只知道,噢!開悟了,人家說開悟了,不需要守什麼規矩,也就跟著這樣說:唉!不需要守規矩了,他開悟的了,抽菸、喝酒、玩女人,什麼都幹了。

所以最要緊的地方,就是有一個婬欲,他有婬欲心,盡行不淨行,這就是魔;他不貪錢,沒有婬欲,那就是真的。

他專門公開對大家這麼講:哦!你前生是我的什麼太太啊,是我的娘娘啊,你是我的什麼啊,我做過皇帝啊,你怎麼樣怎麼樣子。公開對大家這麼講,就引誘人生這種婬欲的心。他公開講就變成去騙人,去攀緣。

【註二四】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其人的「人」,就是這個修道的人,不是另外有一個人。他自己因為被魔著了,他自己不知道,他自己還以為自己真是開了悟了,真是證果了,「啊,現在有這麼大本領了!」所以自己不能覺察到。

「來彼」,這個「來」是外邊來的善男子或者善女人,外邊來的幹什麼呢?到這兒來求法。因為他有神通,所以這些人從旁邊來,從外邊來,所以叫「彼」。彼,就是他在那兒說法,這些善男子、善女人就到那個地方去了,他就敷座給他們說法,來教化這些來向他求法的人。

所以我們現在是大家的意見共同來研究,並不是說一定對,一定不對。研究這個真理,真理那就是真金。與真理不吻合,這都是不對的。

所以《楞嚴經》,為什麼我說它是真的呢?就因為它這個理說得太清楚了,太真了,所以那一些天魔外道,他們原形都畢露了。這些冒充善知識,冒充什麼什麼東西的,都在這裏頭給他現出來一個寫照,好像他現原形了。所以他們沒有辦法了,只可以說《楞嚴經》是假的,那麼就弄一個魚目混珠來,又可以混水,在那兒摸魚了。

【註二五】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這是外邊的人來到這兒請他去,不是外邊的人沒有來,他就去。「來」,就是外邊的人來;「彼」,就是那個修道人。「求陰」,就是求陰的修道人。他們到那兒請他去講經說法,他就去了。你現在懂了沒有?這個經文絕對不可以改的,只有這個意思,沒有另外一個講法。你用另外一個講法就不通了,那就變成食古不化了,那太矯柔造作了。

【註二六】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宗教,有古老的宗教,有時髦的宗教。古老的宗教,沒人相信;時髦的東西,人人都趨之若狂。佛所講的法,最重要的就是戒律。我們現在這一些人,認為佛真是古老,要找一個時髦的東西,所以一找就找到魔王的窟窿裏去了。無論哪一個旁門左道,他們都離不了這種的貪欲,貪而無厭,這種欲是損人利己,要把其他的人都傷害了,而利益自己。

我們萬佛城啊,我不能對你們說我們一定是正法,一定是怎麼樣。但你們跟著我這麼多年,所有的人,每一個都算上,我和你們哪一位要過所有的財產了?我叫你們哪一個把所有的財產都捐給廟上?有沒有這個事情?那麼為什麼我不這樣子呢?就因為我很古老的,因為我要守戒律,我要尊重戒律。戒律是布施於人;不是盡叫人家布施給自己,自己不往外布施。

我們萬佛城所有的經濟來源,都是很自然的,沒有用過任何手段向人去捐錢的,我們不用手段。我們所來的經濟已經夠用了,你再用手段去騙人的錢,這樣不是魔法還是什麼?叫人家所有的財產,甚至於身家性命都捐給道場,這完全是一種邪知邪見。

我所以和他們不同的原因,就因為我不貪所有人的財產,我也不貪哪一個任何漂亮的女人。我也不貪什麼名,什麼名我也不要。而且在外邊,我有個臭名,不是個好名。誰要是聽見我的名字,就覺得頭痛了,尤其是那些個妖魔鬼怪。

【註二七】上人於一九八九年五月補述

弟子:「來彼求知善男子,敷座說法。」

上人:這就是那個魔,魔到這個地方,到求宿命的那個人那兒。

弟子:「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是另外一個魔嗎?

上人:不,就是那個魔。

弟子:這個魔附著的人,又化成畜生了?

上人:嗯!大家就看見他像畜生,就是現古里古怪的樣子嘛!「先授彼人,後著其體」,「彼人」,就是求宿命的人。

弟子:求宿命的人已被魔附身,化成畜生了,口裏又銜著寶珠及雜珍寶?

上人:給當時那些聽法的人。這不是一個人,或者他選擇其中的一個人,這都是假設之辭,一定有這個事情嗎?沒有的,這都是假設的,不是一定的。你不要認為佛說這樣,就認為是一定的。這只是舉出一個例子,要大家觸類旁通,不是就這樣死板板地。要靈活運用,再有這種事情,你就會知道,哦!這和那是相同的。你說他變畜生,或者他變一個佛也不一定的。

弟子:「後著其體」呢?那個魔又著到誰的體上呢?

上人:又著到每一個人身上。

弟子:另有魔來著到每一個人身上嗎?

上人:就那個魔,他可以分身無數的,可以著到那一個人的身上,又可著到旁人身上。

弟子:哦!跳來跳去。

上人:不是跳,他不是一個,可以變很多的。

弟子:哦!著到你身上,又可以著在他身上。我哪裏知道魔的力量那麼大的?

上人:嗯!那個魔和佛的力量差不多的。不過就是一個邪,一個正。他所做的事情是邪的,佛所做的事情是正的,所差別的就在這裏。臺灣有一個人,他有這個經驗,現在可以叫他再講。(對居士說)你要和盤托出,把魔傳給你的心法講出來。

居士:上人、各位法師、各位善知識,我現在所講的,是我在臺灣跑過的外道所顯現的,跟我所了解的。或許我了解的,跟佛所說的天魔不大一樣,因為天魔是千變萬化的。我看到的,只是他們顯現的方法之一而已,不是全部的境界,只是供作參考,不一定是全部事實。因為天魔的顯現有好幾種,一種要經過靈媒,一種不經過靈媒。普通學習外道,如果你的心不太正的時候,他不經過靈媒,在你禪坐時,天魔就直接可以顯化,化做一個人的樣子。

在這段經文「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因為有「於說法處」,依我所看到的,我想是有靈媒、說法者、聽法者三種人存在的情形。「是人」,上人的翻譯說是著魔的人,這也是一種的翻法。但是我看過其他的翻譯,和我所了解的,「是人」,是還沒有著魔。為什麼這麼講?因為佛講《楞嚴經》,是為了警惕還沒有著魔,但是心已經稍微偏的人,你要警覺,如果不警覺,就會著魔。用意是要警誡人:在色、受、想陰已經盡的時候,要特別注意,或許有這些事情會顯現。如果顯現,你們要怎麼樣預防。

兩年前,我到一個在家人那裏,他也是剃了光頭,好像一個沙門的樣子,他在家裏禪坐的時候,天魔附在他的身上,說:某某人,我送你一本《無字天書》,送你一部什麼經。開始的時候,因為你的心不正,想得到一個迅速得證的方法,所以去那個道場,他會化做各種的方法。「五十陰魔」前面這三十陰魔的境界,每一天、每一個地方,像這一切一切,大概我都看過,也聽他們說過。

好像那些簡策、珍寶和藏什麼東西,我都看過。或是一餐一麻一麥,還是一餐可以吃很多東西的情形都有。就好像授大寶珠,你打坐的時候,他說:「某某人,我授你寶珠好不好?」如果你心一動,想得到這個東西——這是指透過靈媒——你把手伸過去接下來,接下來之後,就產生問題了。

我以親身的體驗來講,二年前我到一個地方,他說:「我授你一部《無字天書》,讓你練三年,三年練完以後,你可以得到很大的神通。」那天我因為心有點動,就想:「你送我一部《無字天書》,好啊!」我就接下來了。他又說:「你要接受的話,就雙手往上提,我授給你。」授完以後,回家第二天,我整天就念,我自己都聽不懂,好像在說日文,又好像泰國文。又唱日本明治天皇那時候的軍歌,我以前根本沒有唱過,其實我的聲音很差的,但是一唱起那個軍歌來,聲音可以很高,可以很低,比電視、電臺裏歌星的聲音還要好。我想這《無字天書》就是經文說的「簡策」。

這裏說法處有二種情形,一種是你本身沒有著魔的人,沒有辦法看得到;受陰沒有盡,也沒有辦法看到。一種是你本身在靜坐時,被天魔附的那個人看得到,你也看得到。

所以這一段有二種情形:一種是被天魔附的人和你都在定中的時候,他授你什麼東西,你本身也可以看得到外界的景象,其實這只是個幻境,是「是人」所變的。一種是你本身沒有看到,只心動而已,他說:「我授給你什麼東西,好不好?」你講「好」,那時候就不一樣了。天魔其實也有天魔的規矩,你如果說我不要,他也著你不上的。據我所知道,整個臺灣的外道都在前面這三十陰魔的境界之內,這是想識還沒有盡的境界。

今天的翻譯跟我講的事實,可能有點出入,我是說或許在這種情況下,天魔會用這種方法顯現,要來害你,使你不成道。因為你的道行有高低的分別,所以他顯現的方法一個一個是不一樣的,這只是供大家參考,阿彌陀佛!

【註二八】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破色陰、受陰,一樣還是著魔。這色受想行識都破了,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不是真有定力,不著魔了。他不過是很高了,很高了還一樣著魔,為什麼呢?就因為他還有個愛心和貪心,就因為有這個,或者貪知見,或者貪神通,或者貪感應。這一貪就開門了,並不是他一想,就不會著魔了,那個著得更厲害的。

【註二九】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上人:你要用擇法眼來觀察,也用妙觀察智來觀察這種境界的問題。你觀察,不要執著到這個上,說我觀察觀察。這種妙觀察智就像個鏡子,和大圓鏡智差不多的。不過大圓鏡智是不動不搖的,就現出來一切的諸法實相。妙觀察智是用一種觀察的力量,才能夠知道清楚。那麼你能用客觀的態度,就不落這一種偏見。你認識這種境界,就不被它轉。

弟子:我有一個問題,孫悟空是從石頭裏頭生出來的。為什麼那石頭會生出這隻猴子?是因為這石頭經過幾萬年的日月精華以後,就會有這種現象發生?像孫悟空這種情形,是不是跟經文上講的是一樣?就是日月薄蝕精氣,然後這些什麼金玉芝草,麟鳳龜鶴吸取這些精氣,變成這些魔。像孫悟空這種情形,從書本上看,他好像還有一點善根,知道生死輪迴是很痛苦,所以他經過八百年之後,就跑去求道,學各種法術,後來又變成佛教的護法。

像孫悟空這還是好的例子,可是這裏說,這些什麼精靈鬼怪,他們年老的時候就變成魔。那是什麼情形之下,他們老了會變成魔?因為在這種情形下,魔好像是流氓似的,就做不好的事。我想是不是有的不會變成魔,有的會變成魔?因為有的是好的,有的不是好的。

上人:孫悟空這只是魔的一份子,類似這個情形是很多的。孫悟空也就是大約在想陰上修行有問題了,所以就變成一隻猴子,鑽天入地。這正是《楞嚴經》說的,魔的一個代表者。那麼至於其餘的魔,當然他做魔做夠了,也就會皈依三寶。在什麼時候他能一念迴光返照,覺悟了,他還不失為一個佛的弟子。他若不覺悟,就是魔。這魔就是他越老,年頭越多,神通越大。他若年輕,就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沒有那麼大的神通。越老那力量、神通,都不可思議了,所以叫魔。這個魔比鬼更厲害。魔鬼、魔鬼,這鬼是會變魔的。

你們聽沒聽過以前那個如意魔女?那是周朝的一個鬼,她不守規矩,就被雷給劈了。雷劈了她,但是沒有完全把她消滅了,所以她聚精會神地又聚會到一起,就修行成一個魔,各處去要人的命。

為什麼魔要人的命呢?就是因為要增加自己的勢力和眷屬的勢力。每逢這個魔魔死一個人,其餘的魔就來恭賀他說:「你真有本事!」就像我們做官的,陞官似的,就那樣子。因為魔多殺一個人,就增加一種勢力,這個鬼的勢力也聽魔招呼的。如意魔女以後遇到我,也皈依三寶了,這也是魔皈依佛的一個例證。

這個世間一切的事情都很微妙不可思議的。在這個經上,只是說一少部分,要是詳細說,每一陰的魔,就有千千萬萬那麼多,有種種的不同。所以舉出這一樣,大家也可以觸類旁通,就不要生那種貪求愛心了。沒有欲念了,什麼魔也不怕。你要是沒有貪欲了,什麼魔沒有辦法你。魔就是看見你門開了,他就會進來;你總是門不開,他就不會進來。

為什麼魔生到天上去,因為他修了很多福報。經上說天魔,不要以為那個天魔就是在天上,他可以到天上去,但他不一定常常在天上。那麼人間這一切的有神通的魔,都可以做為天魔。天上的魔如果需要他們去,吶喊助威,隨時他們都可以去的。他們生到天上,不單有欲念,而且根本這個脾氣是最大,剛強得不得了,就是因為有一種好勇鬥狠,所以就做魔了。他若沒有好勇鬥狠,沒有脾氣了,那就是佛的眷屬了。有脾氣,這個無明很重的,這都是魔的眷屬。

至於他們將來受什麼果報,那是很遠很遠的一個事情,這不可以考究的。他們有的遇到這個神通大的,如果他們太不聽教化,可以把他們摧毀,沒有了,化為和虛空一樣。那麼有的沒有經過摧碎,他做的惡多了,他不改過,還是那麼背覺合塵,還是那麼迷,當然將來他也有他的果報,他的果報那也是很辛苦的。或者去做狐貍啊,做黃鼠狼啊,都墮落到畜生道去,這都是魔的精靈,他做這一種的東西。或者變蛇啊,或者變老鼠啊,或者做種種奇奇怪怪的畜生,這都是那種魔裏魔氣的東西變的。所以你們若看見很惡的眾生,好像老虎啊,這都有一點魔的力量在那兒幫助牠,所以牠才有那麼大本事。

【註三○】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在我年輕的時候,專門歡喜和魔來鬥法,所以鬥得三千大千世界的魔軍都想來對付我。所以有很多次,幾幾乎把生命都沒有了。

因為這個,我就再有這種和魔鬥法的心,也不敢再用什麼法來和魔鬥了。所以現在很多的魔他來欺負我,我都修忍辱的功夫,不和他們起對待。我只用一種慈悲心來攝受,來感化他們,而不用降伏法來降伏他們。

我記得在東北有過一次,是在道德會上,有個講習班主任叫徐桂蘭。這道德會有五、六十個學生,其中就有一個著魔了,中邪了,所謂著魔就是邪魔來附體了。這講習班主任徐桂蘭,自以為講習班的主任,是有地位的,有權力的,就來為這女孩子治魔。她用一口涼水,照著中魔這個女孩子就噴一口。這一口噴上了,這魔還沒有走。魔就說:「好!你來治我,我現在就到你那兒去,我要附在你身上,看你怎麼樣?」於是乎,這中魔的女孩子病就好了,這徐桂蘭自己就中魔了,中邪了。

方才張果鴻說他也用過這個方法,念咒來噴這個人,這個人就跑了。這個魔大約法術還不夠,所以就跑了。但附在徐桂蘭身上這個魔不怕涼水噴,牠不跑,於是乎徐桂蘭自己就發魔氣。

她發了魔氣,在道德會也不能住了,就回到家裏。回到家裏,這個魔天天都來擾亂她,擾得她家裏不平安。這個魔是什麼魔呢?是個馬猴子精,大馬猴子,很大的馬猴子精。這馬猴子精一來了,就和徐桂蘭有性行為。牠附到她身上就來折磨她。有時候就把徐桂蘭迷得......又講怎麼樣愛她,又怎麼樣。就有性行為。性行為完了,徐桂蘭本人就七孔流血,眼睛也流血,耳朵也流血,鼻孔、嘴巴都流血。就這個樣子,被這個馬猴子精,把她的精氣都給吸去了,吸得癱瘓要死了的樣子。

道德會就派人去找我們廟上的方丈和尚,我們方丈和尚是很有名的,在東北叫王孝子。因為聽說三緣寺這廟上方丈和尚有道德,可以降伏這個魔,於是乎就找他去了。但方丈和尚什麼事情都叫我去,在外面有一些個什麼問題,並不是他自己本人解決的,都是我去幫他解決的。好像大南溝高德福這家裏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的,外面人都也知道的。

這次方丈又叫我去,叫我去我就去了。去到這兒,他們就說把誰請來了。這馬猴子——你猜牠怎樣說?「唉!你請他是白費功夫,沒有用的。你不要說請他呀,你把濟公請來,我也不怕的。」就這麼在那兒講,什麼也不怕。等我到了呢,牠真地來了,這馬猴子來了,然後真是又鬥上法啦,鬥、鬥、鬥!鬥了兩天才把牠降伏。降伏住了,從此病就好了,那麼這個人也沒有死。像這些個問題,我經過很多很多的。

所以現在我也不願意管人家的閒事。不要說旁人的閒事,就像某某人,你看得見,她是有個鷹在那兒,總是令她晃頭晃腦的,這我都不管。我看見,就像沒看見似的。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就是修忍辱的功夫嘛!有人在我頭上屙屎呀,我也不發脾氣,也忍著牠。所以現在我的宗旨是這樣子,和任何人也不鬥爭。果鴻你以後切記,不要再惹麻煩了,這還算你有點善根,要不然的話,嘿!這個魔很容易就跑到你身上去。所以這不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註三一】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末法是魔強法弱的時候,《永嘉大師證道歌》上說得很清楚,說是「嗟末法,惡時世,眾生無福難調制,去聖遠兮邪見深,魔強法弱多怨害,聞說如來頓教門,恨不滅除令瓦碎。」這個嗟末法就是嗟嘆,嘆息這個末法的時候。惡時世,這個時候是個很惡劣的時候,妖怪邪魔都出現於世了。

電腦是一個最大的妖怪,電視是個小妖怪。這個小妖怪就幫著這個大妖怪,這個大妖怪就要把所有的人都吃了,使令所有的人都失業了,沒有工作了。這叫「嗟末法,惡時世」,這個時世真惡劣。眾生無福,眾生一天到晚那麼緊張,人人都搞得有心臟病。沒有心臟病,就有肝臟病;沒有肝臟病,就有肺病;沒有肺病,就有脾病;沒有脾病嘛,就有腎病。這心肝脾肺腎,什麼病都來了,就都是中了妖怪的這種邪氣。中毒中得太深了,所以把眾生搞得這麼多病痛都出來了,沒有福了。

你以為看電視、聽電話、聽收音機、玩電腦這是很好的。不知這個令心肝脾肺腎都受傷了,將來搞得人都不是人,鬼也不是鬼了。那麼這樣子,這個世界就該壞了,所以我們人就生在這個眾生無福難調制的時候,是不容易教化的,你叫他不要看電視,他一定要看;你教他不聽收音機,他還一定要聽;你教他不聽音樂,他偷偷摸摸去聽,這個時代就這樣地壞。這樣地壞啊,搞得眾生顛顛倒倒的,難調制。

「去聖遠兮」,去聖就是離佛很遠了。「邪見深」,人人都有邪知邪見,沒有正知正見了,邪見太深了。「魔強法弱多怨害」,這時候魔是很強盛的,這佛法是很軟弱的。「多怨害」,互相你害我,我害你,這麼互相怨害。「聞說如來頓教門」,要是聽見佛所說的這個正法眼藏頓教的法門。「恨不滅除令瓦碎」,就恨不能即時把它都消滅了。好像那一塊瓦,把它拽碎了那麼樣,對這個佛法就仇視得這個樣子,我們現在就是這樣子。

所以我們在萬佛城住的人,每一個佛教徒的家庭裏頭,我們不要有收音機,不要有電視,不要有音樂的唱片,把這個都要改了它。在萬佛城住的人,在百忙之中,無論怎麼忙,都應該參加早晚課、講經,不應該缺席的。在家人如果不能到廟上做,你可以在家裏做,也做早晚課、念念經、研究研究佛法。不要有時候就看電視、聽收音機,搞得和一般外邊的人一樣。

萬佛城和外邊的世界不一樣,我們要不隨著流俗所轉,所以你們各位在萬佛城,以佛法為主,以學習佛經為主。誰能把《楞嚴經》先背會了,那我是特別高興的。在家裏也要讀誦《楞嚴經》,讀誦《法華經》,讀誦《華嚴經》。不然,你跑到萬佛城來,這有什麼意思,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對佛法一點都不懂,說起什麼,就說:「哦!問什麼?」什麼都不懂,那你在這地方是太可惜了。

【註三二】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所以方才果地說是平定要守戒,這也是很正確的一種理論。你若想有正定,一定要先持戒,持戒就是幹什麼來著?就是打地基呢!先要把那個基礎打好,打堅固了它。打堅固了它,你再把柱子立到那個地方,那柱子就是一個定力,那基礎就是個戒力。一定要嚴持戒律,很精嚴的,這是很要緊、很要緊的。你基礎若是打不好,柱子立到那個地方,也立不住的,就變成邪定,不是正定了。

至於慧,什麼叫慧呢?因為那有個柱子立住了,然後又有牆壁,就可以把這個房子造成了。房子有什麼用呢?這裏邊可以拜佛,可以講經說法,可以教人改過自新,這就是慧的用。

戒就是個體,定就是個相,慧就是用,這叫體、相、用。所以我們大家一定要很清楚這種的道理。你沒有戒力,就沒有定力;沒有定力,就不發生慧力。好像你基礎打不好,就立柱子,那個柱子就不會堅固,那個牆就房倒屋塌的,一點用也沒有。所以戒定慧這是缺一不可的,這叫三無漏學——戒、定、慧,我們要特別注意這一點。

【註三三】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弟子:這個人既然可以看到二萬、四萬、八萬大劫的事情這麼久遠。為什麼他看不到人在六道中輪迴,又生到旁的眾生去?

上人: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你要知道他所看的,雖說是二萬大劫,其實只是一個虛妄在那兒管著。一念為無量劫,無量劫為一念。他覺得是二萬劫,其實這都不一定的。因為他這還是在虛妄的境裏頭轉,是一種妄想在那兒支配他,才有這種妄境現出來,都不實在的。所以他看見豬,也是二萬大劫做豬。看見牛,也是二萬大劫都做牛來的。他覺得是這樣,其實這都不是正確的。要是正確的,真是二萬大劫,當然豬在六道輪迴裏頭,不是單單做豬呀!那麼他說都是這樣的,這已經證明他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就說他看二萬大劫,這不一定就是二萬大劫了,這只是在他個人的一種感覺上,他覺得是這樣。

好像臺灣來的那個吳兄就說:「啊!我覺得我和某某人在唐朝六祖的時候,就一起在那個法會裏。」這其實就是這種境界了。他覺得,覺得就表示那一切事情不是真的。真的,那要有證據的,也不是到處那麼自我宣傳的。如果是這樣,現在這麼長的時間又遇到一起,他怎麼會捨得那麼快就走了呢?他真是放得下嗎?不是的。他為什麼要再回臺灣去幹什麼幹什麼呢?就是為的這麼樣一說,好魚目混珠來顛倒是非,令人認不清楚了,「哦!他真不得了了,他真是啊,這個人真如何如何,你看他知道在唐朝就和某某人在一起如何了,怎麼樣了。」

怎麼樣?你不修行一樣墮落做鬼的,怎麼樣?所以你們各位要有真知灼見,要有真正的智慧,看這個人說這個話,究竟他什麼意思要這麼講話?那麼他看見某某人在萬佛城、金山寺也有點影響力,他如果把這個人一拉上,你說這對他有多大的幫助。那麼這個人也就默認了,說是:「哦!是的,我和他是在六祖大師會下就一起學法的。」你看這無形中,他這個身價就高起來了。就好像有個人跑到萬佛城來,說我們怎麼樣護持他,就是一個樣的道理,這個都是大同小異的,不過騙人的方法不同而已。

所以你們各位對於這一點,要特別注意的,我方才沒有說嗎?這個假的是給真的預備的,先有假的,那個假的到這兒來,他把人都弄得迷迷糊糊,以後有真正要找真法的,他就要找正法去了,也就可以說是無路可走了,他就要追求正法了。

所以「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這個道是相反的,所以我們人學佛法,要有真正的擇法眼,就認識是法、非法、黑法、白法、正法、邪法,要認識。不怕他是邪、是正、是黑、是白、是善法、是惡法,就是你若認識了,就好了;你若不認識,在那地方糊糊塗塗的,真的你也不認識,假的你也不了解,一天到晚在那兒囫圇吞個棗,也食而不知其味,那就糟了。

所以我們這兒研究《楞嚴經》,《楞嚴經》我們應該常常研究,所以我們那個山門對聯是「華嚴法會,楞嚴壇場」,我們這兒是楞嚴壇場。所以研究完〈五十陰魔〉,再研究〈二十五圓通〉;研究〈二十五圓通〉之後,再研究〈四種清淨明誨〉。然後我們把《楞嚴經》一段一段,一部分一部分,都把它研究清楚了。現在這一些魔子魔孫,這些個妖魔鬼怪啊,專門說《楞嚴經》是假的。他就這麼樣一說,令人生懷疑,沒有信心了,「哦!《楞嚴經》是假的,說來說去都是假的。」

我們也講道理的,不論他是假的、真的,他講得有道理,我們就相信;講得沒有道理,講得不合乎正法,不合乎戒律,他就是真的,我們也拿他當假的。所以這個真假從什麼地方分別?就從黑法、白法來分別。哦!你也糊裏糊塗的,那些個邪知邪見,你說它是對的;那個正知正見呢,你說它是不對了,這真是顛倒黑白,顛倒是非!我們有這種的思想,那將來就是主於沒有眼睛的,沒有眼目的,因為黑白不分嘛!這種邪知邪見的人,將來受果報,也受沒有眼睛的果報。他都是瞎人的眼目,令人找不著正路。所以這一點各位要特別特別注意的,這因果是特別厲害,絲毫都不爽的。就由我這一生的經驗,我就知道你不能做錯一點事情,你稍微做錯一點事情,那個果報就來了。

【註三四】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念佛是誰?」這叫參。參呢,我講過很多次,就是要專一。所謂「專一則靈,分馳則蔽」,專一的意思就好像用錐子,在那兒鑽窟窿一樣,又好像用金剛鑽在鑽鋼鐵一樣。什麼時候鑽透了,什麼時候那就叫開悟,這是參。「念佛是誰」,這是念,這個念是在你心裏頭念。

參呢,是找。這個「找」跟那個「計度」又不同。這個「找」是專一只是找,向一個地方來找,就是找這個「誰」。這是參——參這一個道理。

那個「計度」呢,它不是一個念頭。它是東想想、西想想,它是互相比較一下,互相分別一下,互相又來比量。那麼他比量,就是向這兒比一比,向那兒比一比,這計度,是他自己在那兒妄想太多了。

這個參,只是一個妄想;這個計度呢,是很多個妄想,他就七扯八拉的,上上下下。他想到天上去,上帝在那兒穿的什麼衣服?或的什麼帽子?眼睛多大?耳朵多長?鼻子多寬?他在那兒計度上帝的尺寸,用這個尺寸來量、來計度,那麼究竟上帝是不是那個樣子呢?他也沒見過,所以他量出來的尺寸,不一定對的。他又跑到地下去,計度地心吸力,地心是有多大?地的面積是有多大?地有多少粒微塵?大約是由一萬萬個八萬四千那麼多微塵集中到一起,這是一個地球。

其實這都是一種自己在那兒揣測,自己在那兒算,用computer(電腦)恐怕也算不出來。但是他就用自己的那個computer,在那兒算來算去,算也算不出個頭,也算不出一個尾來,他說這真是個怪物。

所以這個參,也不是行陰,也不是色、受、想、行、識;這個念,就是你心裏念,這也是一個專一之念。譬如你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這只有一個「南無阿彌陀佛」,沒有其他的妄想,這叫以毒攻毒。你如果有很多妄想,那毒太多了,一定死的。

【註三五】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剛才果地說我們一般人把破五蘊的境界估計太高了,這是很對的。《心經》上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個「觀自在」也就是在那兒打坐,這個人在那兒打坐的。「行深般若波羅蜜」,就是那個禪的功夫一步一步地進到智慧的階段,所以他能明瞭五蘊是空的。這五蘊——色、受、想、行、識——都是空的,因為你把這個都看空了,就不被五蘊遮蓋住了。不被它遮蓋,就是智慧現前了。

這時候還談不到什麼證果、出三界,談不到的。智慧是有了,所以才能離苦得樂。在離苦而沒有離、得樂還沒有得的這個階段上,還有一段的路程,還要深入經藏,智慧如海,不被境界所轉。他還是被境界轉,被色、受、想、行、識這五種的境界轉,這不單沒有證四果,而且連初果也談不到的。人證了初果阿羅漢就可以走路腳不需要碰到地下。離地下會有半分那麼高,腳不沾地了,在任何地方都腳不沾泥了。他怎麼能這樣的呢?就因為他把這見惑去了,斷了八十八品的見惑,因為他斷見惑就能這樣了。

什麼叫見惑呢?就是對境起貪愛。對著這個境界,就被這個境界所迷了,生出一種貪愛心來,這叫見惑。證果的人,「眼觀形色內無有,耳聽塵事心不知」,什麼都空了,無所執著了,那他怎麼還會走火入魔呢?根本就沒有什麼魔可走、可入的,沒有什麼火可走的,他沒有火了。

迷理起分別,這是思惑。二果、三果的聖人要斷思惑。你想一想,在這五蘊的階段,他修道若斷了思惑,怎麼會想東、想西、想南、想北,計度上、計度下的?用種種的分別心來研究道理呢?沒有的!什麼事情來了,他都迎刃而解,不需要去分別計度它。這些妄想都是一些個識,尤其那個「識」,那分別更細微,細微、細微的地方,它都在那兒分別。不要說他沒有證果,他甚至於也不能升到非非想處天,為什麼呢?他這身體根本就沒有看破,沒有放下呢!還是在這臭皮囊上來用功夫,打轉轉。

所以你們以為破了五蘊證了果,證了什麼果?破五蘊那只是修道一個應行的路子,在那路子上走。所以各位要認識清楚這種境界,不要像那無聞比丘似的,以四禪天就認為四果了。這個破五蘊也就是在這初禪、二禪的境界上。這要是按著修行的步驟來講,還很早很早呢,這可以說是剛剛入門。你不要對那剛剛開蒙的小學生,就以為他大學畢業了。就是神童,也沒有那麼多。或者有的小孩子讀書讀得快,那是神童,但是很少很少的,所以對於法要認識清楚。我早不講這話,就看你們各位的智慧怎麼樣?今天我告訴你們,沒有斷見惑、思惑,這怎麼能談到證果呢?談不到的。

【註三六】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他沒有證果,都是虛妄的境界,所有的都不是真實的。就是他色、受、想、行、識都破了,也還沒有證果,這不過只是在修道的路上跑著呢。他若是證果,他就得到不退轉了,怎麼會著魔呢!證了初果也不會著魔的。

【註三七】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三月補述

那個心經上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破了五蘊,他只是明白這個空理了,並談不到什麼了生死和證什麼果位,這還是在那個路上走著呢,還沒有到家,所以談不到了生死。他這個落到一個偏空的理上,這時候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苦,也不覺得有什麼樂,他在這個地方要是停止了,就落入外道去了;若再往前進步,那麼他是可以開悟,可以證果,但是要精進。所以修行,無論你到什麼程度上,你如果以得少為足,就認為在那兒就可以了,那就叫中道自劃了,半途而廢,也就是就懂得那麼多,再往前就沒有進步了。

【註三八】上人於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日補述

弟子:在這裏說楞嚴妙定奢摩他,可是在前面說奢摩他是三止三觀。

上人:三止三觀,這都是一個比喻,道理差不多。

弟子:可是它並不是楞嚴妙定。

上人:在後面或者就證入這個楞嚴妙定。這一個道理,有的地方講法不同,這都是觀前後文有關連的,就是那又講了深一層。一樣的名詞、一樣的人,他那時候只是一個小孩子,以後長大了,那作用又不同了嘛。這都是變化的,沒有什麼,都是差不多的,所以這個地方這麼講,那個地方那麼講。你若一定執著那個,那就是不通嘛!

弟子:可是要上人這樣的智慧才有辦法。

上人:好像我問那個禪宗裏頭說:「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這什麼意思?我講過,你們都聽過?這沒有什麼啊!當然空手才能把鋤頭嘛,你手裏若拿著東西,怎麼能把鋤頭呢!這一般人一看,說:空手怎麼把鋤頭呢?就不懂,轉不過來這個彎。禪宗就是這樣的。

弟子:因為禪師們講的話,一向古古怪怪的,其實他講得不古怪了,很合邏輯的時候,也搞不清他講什麼。

上人:這個是對當時的機宜,你拿這來講,就照葫蘆畫瓢描一描,那又走樣了。那就是那個禪師故意這麼說,教你不懂,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弟子:那要對當事人的機,旁邊不是當機的人......

上人:所以後人拿著它做公案來講,這個都是在那兒說食數寶呢!

弟子:就好比說當時那個人快開悟了,那禪師打他一棒,他就開悟了,那以後人就隨便打,也打不出......

上人:一打,他就發脾氣了。你用功用到了,磕著、碰著都開悟的;你不到的時候,你想開悟,那開不了的。愈想愈不開悟,因為只是妄想嘛,你不認識妄想,還順著這個人心想想想......,想,想到什麼時候也想不到的。

【註三九】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至於說著魔的人,若能念〈楞嚴咒〉,魔會不會走?你能念〈楞嚴咒〉,什麼魔都會走的,但是要專一其心來念。你若專一其心念,不打旁的妄想,沒有什麼貪心,什麼魔都會遠避的。只怕你一邊念咒,還一邊打妄想,這殺生的念也不斷,偷盜的念也不斷,邪婬的念也不斷,打妄語也不停止,喝酒呢,更是心裏總想著喝酒,這樣子,你就念什麼咒也都不會靈的。

【註四○】上人於一九八三午一月補述

我們天天在這兒研究佛法,要「朝於斯,夕於斯」,天天如是。一天不如是,就錯過機會了,你就在那兒想,不知是哪一秒鐘,就失去你所得到的利益。

我們舉一個譬喻,像什麼呢?就像貓在那兒撲老鼠,在那兒等了幾天,然後牠就跑了。這貓沒有忍耐心了,沒有忍耐心就走了。牠一走,老鼠出來了,沒有捉住,就是這麼奇怪。又像釣魚,在那兒釣了幾天魚,魚也不上鉤,因為小魚被大魚都給吃了,這個大魚吃飽了小魚,也不願意再吃旁的東西,就在那兒睡覺了。所以幾天也不吃東西,等到剛剛餓了,這個釣魚的漁翁沒有忍耐心,走了,所以也沒釣到魚,一條魚也沒釣到。

這本來都是殺生的事情,這釣魚也是殺生,貓捉老鼠也是殺生,我們修道也是在這兒殺生。殺什麼生呢?就殺眼、耳、鼻、舌、身、意這六個賊。眼、耳、鼻、舌、身、意這六個賊,那麼看著、看著、看著它幾天,六賊也不得便。剛剛懈怠了,喔!這六賊又作怪了,在那兒造反了,就這麼厲害。

所以你修行,時時刻刻都要念茲在茲的,不能放逸,一秒鐘也不可以放逸。你一放逸,那個魔也就來,不單現在我們修道那個魔是這樣的,就佛住世的時候,人修道也是這樣子,也是要謹謹慎慎地常常用功修行。

有什麼證明佛在世的時候也有魔呢?你就看佛入涅槃之後,在結集經藏的時候,阿難升法座,坐在法主坐的座位上。因為結集經藏要有一個人在那兒主持這法的法會。在這時候,阿難相貌就現出來一種不可思議端嚴畢備的樣子。

下邊那些阿羅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咦!怎麼阿難成佛了?」又想:「怎麼這是旁的地方來的佛嗎?」有的阿羅漢又想:「喔!這是不是魔啊?」你們想一想,如果佛住世的時候沒有魔出現,為何佛剛剛入涅槃,這些大阿羅漢怎麼就生了這個懷疑?一定在佛住世的時候,也就常常有魔的出現的,所以他們就生這種種的懷疑。

你們各位想一想,我們用功修行,一時一刻也不可以馬虎的,時時刻刻都要認真,腳踏實地來修行。我們是追求真理的,稍微一不用功啊,那個業障就現前了。

【註四一】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在中午有人講,以「穿五層衣服」來比喻「五蘊」,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因為《心經》上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如果像穿五層衣服似的,那五層衣服都剝下來,人就裸體了。所以果舟說:「這教人打妄想」,是真的。

那麼不破這五蘊,還有這五層衣服遮著,人沒有打那麼多妄想。要是破了,裸體了,這怎麼辦呢?所以這比喻是有一點問題,難怪你說令你打妄想。那你說這怎麼辦?你對這有什麼解釋法沒有?用五層衣服來比,這是一種有形的。而五蘊是沒有形的,沒有形和有形來比,這是不一樣的。

這五蘊只是一種陰氣,這陰氣也可以變成陽氣,陰魔也可以變成陽魔,就看你會不會用。你若會用,在這修行上不被它所轉,這個境界不是不好。你貪圖神通,貪圖好處、境界,這就被它所轉了。

所謂五陰,又叫五蘊。五陰是五種陰氣,因為有陰氣,所以就著魔了;有陽氣,這就是菩薩了。不過,要緊的就是不執著。不執著了,就是「終日穿衣,未穿一縷紗」,不要執著穿沒穿衣服。「終日吃飯,未吃一粒米」。真正用功的人,對這些都沒有執著了。不一定就像五層衣服這麼脫光了,沒有衣服穿,那怎麼辦呢?這只是一個很淺顯的比喻,就恐怕你不明白,所以才這麼樣說。

其實五陰根本就是一股氣在那兒作怪,這氣有邪氣,有正氣。邪氣就是陰氣,正氣就是陽氣。你要是不會用它,就變成陰魔了;你要是會用它,就變成陽魔了。在這個時候,就是要用這個不思善、不思惡,你也不要貪好境界,也不要怕壞境界。就是遇到這種境界,還若無其事似的,不生一種執著心。我知道果舟對這五層衣服,是不願意脫,脫了就覺得很怕醜的,所以我今天提出來講一講。

【註四二】上人於一九八三年一月補述

《楞嚴經》這是佛教裏一部照妖鏡的經,所有天魔外道、魑魅魍魎,一見到《楞嚴經》都現原形了,他無所遁形,什麼地方他也跑不了。所以在過去,智者大師聽說有這一部經,就向印度遙拜,拜了十八年,以十八年這種懇切至誠的心,求這一部經到中國來。過去的大德高僧,所有這一些有智慧的高僧,沒有哪一個不讚歎《楞嚴經》的。所以《楞嚴經》存在,佛法就存在;《楞嚴經》如果毀滅了,佛法也就毀滅了。

怎麼樣末法呢?末法就是《楞嚴經》先毀滅了。誰毀滅的呢?就這一些個天魔外道。這些天魔外道一看見《楞嚴經》,就好像眼中的釘、肉中的刺一樣,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穩,所以他必須要創出一種邪說,說是《楞嚴經》是假的。我們做佛教徒應該認識真理,《楞嚴經》上所講的道理,每一個字都是真經真典,沒有一個字不是講真理的。所以我們現在研究這五十種陰魔,更應該明白《楞嚴經》這種重要性,其他這些邪魔鬼怪最怕的就是《楞嚴經》。

虛老活了一百二十歲,他一生,旁的什麼經典也沒註解過,只有註解這部《楞嚴經》。註解《楞嚴經》這個稿子,他是很注意地來保存,保存了幾十年,結果以後在雲門事變時,就丟了,這是虛老一生一個最大遺憾的事情。他主張我們身為一個出家人,都應該把《楞嚴經》讀得能背得出來,由前邊背到後邊,由後邊背到前邊,順背倒背,順倒都能背得出來,這是他的主張。那麼我知道虛老一生之中,對《楞嚴經》是特別重視的。

有人也對虛老提過,說:「《楞嚴經》有人說是偽造的。」老和尚說這末法怎麼叫末法呢?就因為有這一班人,弄得魚目混珠,是非分不清楚,教你這人都迷了,瞎人眼目,令人認不清楚佛法了。他在那兒把這個真的,他當假的;假的他又當真的了。你看這一些個人,又是這個人寫一部書,人也拿著看;那一個人寫一部書,他也拿著看,真正佛所說的經典,人都把它置諸高閣,放到那個書架子上,永遠也不看。所以這也就看出來眾生的業障是很重的,他若聽邪知邪見,就很相信的;你講正知正見的法,說了他也不信,說了他也不信。為什麼呢?就是善根不夠,根基不夠的關係,所以對正法有一種懷疑的心,有一種狐疑不信的心。

我們萬佛城這兒要立楞嚴的壇場,最好你們誰發心把這部《楞嚴經》,天天能讀它,或者一個鐘頭、兩個鐘頭。能把它像讀書那麼讀,能記得又能背得出,把這《楞嚴經》、《法華經》,甚至於《華嚴經》都能背誦出來,這是最好的。誰能把《楞嚴經》、《法華經》、《華嚴經》若都能背得出來,那世界上這還是正法存在的時候。所以我們這兒——萬佛城——這麼好的地方,大家要發大菩提心,做一些個事情。不是說我們和人比賽,我們要出乎其類、拔乎其萃,要做這些事情。

我在以前有這麼一個心願,想要把《法華經》能背得出來,再能把《楞嚴經》也背得出來。在香港有位果一,就是恆定,他《楞嚴經》能背得出來,《法華經》我教他讀,他最後大約沒有完全背得出來,這是很遺憾的事情。我們這麼好的地方,大家要發大心,把佛經和戒律——《楞嚴經》、《法華經》和《四分律》、《梵網經》都能背得出來,這是最好的,那我們這兒一定是正法久住了。

附錄二 正法的代表

一九八八年十一月宣化上人開示於臺灣高雄元亨寺南無薩怛他 蘇伽多耶 阿囉訶帝 三藐三菩陀寫 南無薩怛他 佛陀俱胝瑟尼釤 南無薩婆 勃陀勃地 薩多鞞弊 南無薩多南 三藐三菩陀俱胝南 娑舍囉婆迦 僧伽喃 南無盧雞阿羅漢多喃 南無蘇盧多波那喃 南無娑羯唎陀伽彌喃 南無盧雞三藐伽多喃 三藐伽波囉 底波多那喃 南無提婆離瑟赧 南無悉陀耶 毗地耶 陀囉離瑟赧 舍波奴 揭囉訶 娑訶娑囉摩他喃 南無跋囉訶摩尼 南無因陀囉耶

方才讀的是〈楞嚴咒〉前邊的二十八句,這二十八句是教我們「皈依盡虛空、遍法界,一切諸佛、一切菩薩、一切聲聞緣覺、一切諸天。」最後一句「南無因陀囉」,這一句就是我們中國人所說的玉皇大帝。所以不懂佛法的人,說玉皇大帝那是道教的,我們不要拜他。他不知道這玉皇大帝就是帝釋,我們做佛的弟子,也要恭敬他,也要攝受他。〈楞嚴咒〉這前一段也是護持三寶的一段,所以念這一段咒的時候,一切的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不止退避三舍,要退到他所不能退的地方去。

所以在佛教裏頭,如果有一個人能在世界上念〈楞嚴咒〉,這妖魔鬼怪都不敢公然出現於世。如果一個人也沒有了,也沒有人會背〈楞嚴咒〉了,這時候妖魔鬼怪就都出現於世。他們在世界上為非作歹,一般人也不認識他們了。現在因為有人會念〈楞嚴咒〉,所以妖魔鬼怪不敢公然出現於世。這一段咒文,有四句話可以表達它的意思。

千朵紅蓮護住身,

坐駒騎著墨麒麟;

萬魔一見往遠躲,

濟公法師有妙音。

「千朵紅蓮護住身」,有千朵的紅蓮來護持你的身。「坐駒騎著墨麒麟」,你一念這〈楞嚴咒〉,這持咒的人是坐在一個麒麟的身上。「萬魔一見往遠躲」,魔一見都跑了,他不敢面對這種大威德的相。我們人人都知道佛教裏有一位濟公。當初濟公就是專用這一段咒文的,所以說「濟公法師有妙音」。這是說這一段咒文大概的意思,至於若詳細說,這〈楞嚴咒〉是妙不可言的,所以又說:

奧妙無窮實難猜,

金剛密語本性來;

楞嚴咒裏有靈妙,

五眼六通道凡開。

「奧妙無窮實難猜」,這個〈楞嚴咒〉非常奧妙,它的變化也不可思議,很不容易測度的。「金剛密語本性來」,金剛密語,〈楞嚴咒〉是密中之密,這是金剛來護持這個咒。本性來,它是從自己那個佛性中生出來的。「楞嚴咒裏有靈妙」,〈楞嚴咒〉也叫做靈文,因為他特別靈,特別有力量,所以說〈楞嚴咒〉裏有靈妙。「五眼六通道凡開」,你若能常持〈楞嚴咒〉,專心一致,心不旁騖,你可以得到五眼六通,可以有不可思議的那種境界來變化莫測,所以不是一般凡夫俗子可能知道的。因為這個,所以希望大家都能讀誦《楞嚴經》,背誦〈楞嚴咒〉。

一般的學者,說《楞嚴經》是假的,不是佛說的,又有什麼考證,又有什麼記載。這都是他怕《楞嚴經》,沒有辦法來應付《楞嚴經》的道理。《楞嚴經》中令他們最怕的就是〈四種清淨明誨〉,這〈四種清淨明誨〉就是照妖鏡,所有妖魔鬼怪都給照得現原形了。還有〈五十陰魔〉。這〈五十陰魔〉把天魔外道他們的骨頭都給看穿了,把妖怪的這種相貌都給認識了。哪一位能把《楞嚴經》背得出來,那是真正佛的弟子。

《楞嚴經》在佛法末法的時候,是最先斷滅的。為什麼它斷滅?就因為這一些學者啊,又是什麼教授啊,甚至於出家人,都說它是假的。這種的言論,久而久之,被人以訛傳訛,就認為他們所說的是對的,所以認為《楞嚴經》是假的了,佛教徒也認為它是假的了。久而久之,這個經就沒有了。所謂經典斷滅,也就是這樣子,因為大家不學習,它就沒有了,就這樣斷滅了。

《楞嚴經》裏〈四種清淨明誨〉,說得非常地正確,非常地肯定,就說這個殺、盜、婬、妄。所以一般學者、教授就怕這〈四種清淨明誨〉,他們就想得到那個不明白的誨,這「明誨」他們就很怕很怕的。因為如果說《楞嚴經》是真的,他們就沒有立足之地了。他那種又抽菸、又喝酒、又玩女人,就立不住了,被人家都認識他了。所以《楞嚴經》裏所講的道理,是非常正確的,非常有邏輯學的,再沒有比它說得更清楚了。所以整部《楞嚴經》就是一部照妖鏡,照妖鏡一懸起來,妖魔鬼怪都膽顫心驚。

我方才所說的話,所解釋的《楞嚴經》和〈楞嚴咒〉的道理,如果不合乎佛的心,不合乎經的義——如果《楞嚴經》是假的,我願意永遠永遠在地獄裏,再不到世上來見所有的人。我雖然是一個很愚癡的人,可是也不會笨得願意到地獄去,不再出來。各位由這一點,應該深信這個《楞嚴經》和〈楞嚴咒〉。

我方才所說的,我的願力是這樣的,如果不合乎佛心,我願意下地獄。我現在所說的話,也請十方盡虛空、遍法界無盡無盡常住佛法僧三寶,在默默中證明,令一切眾生早成佛道。我再請十方菩薩摩訶薩,十方聲聞緣覺諸聖人、賢聖僧,再請一切護法諸天,光明會上所有護法,放光加被,令所有一切眾生都離苦得樂,了生脫死。我再請求各位善知識,如果我說的有不合乎佛法的地方,希望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嘗試之。我是一個很愚癡的人,所見的也不圓滿,所以我講的有不圓滿的地方,希望無論出家人、在家人,不吝指導,明以教我,我當叩頭頂禮,盡形壽而感謝。

所以有人讀誦《楞嚴經》,要我盡形壽供養這樣的修道人,我也願意的。因為「正法興,《楞嚴》興;正法滅,是《楞嚴》滅。」由這個各位應該知道,《楞嚴經》在佛教裏頭是多麼重要。

「開慧的《楞嚴》,成佛的《法華》,教化眾生的是《華嚴》。」因為這個,我在美國,頭一次由西雅圖華盛頓大學來了三十幾位大學的學生,我開講《楞嚴經》。一個暑假九十六天,我給這些大學生講《楞嚴經》,中間只有禮拜六放半天香,其餘的時間都是講經說法。

他們也都寫筆記,一開始一天講一次,由他們去研究,時間過了半個月,我算一算《楞嚴經》的篇幅和日期,恐怕講不完,所以就增加到一天講兩次。又過一個時期,算算還是講不完,又增加到一天講三次。最後的半個多月,一天講四次。

在這個「暑假楞嚴講修班」的期間,我一個人,給他們講經也是我,做飯也是我,做菜也是我,燒茶也是我,連買菜,一切一切都是我。那時候四十八單執事,我一個人兼而行之,就這樣子。這些個學生,我本來可以叫他們輪流來做事情,但是我怕耽誤他們的功課,耽誤他們研究經典的時間,所以誰我也不用。那時候不敢說行菩薩道,但是因為有人要學《楞嚴經》,我願意盡形壽來供養這樣的人。所以在九十六天中,把《楞嚴經》講完了,講完之後,這是在美國一般人認識佛教的一個開始。

講完《楞嚴經》,又有五個人就出家了,所以在那年正月初一的時候,我曾經對一切的信眾說過,今年美國的佛教會開五朵蓮華,這五朵蓮華將來就是把佛教傳到西方去,這是那時候說的話。

在「暑假楞嚴講修班」畢業之後,就有五個美國人要出家,我就派他們到臺灣海會寺去受戒。遇著臺灣的善知識,就告訴這五個人,說:「現在末法時代了,沒有人在修行了,你們還吃一餐,被你師父給騙了!」我這些個美國徒弟,一聽這個話,「哦!原來我們是被師父騙了,那我們怎麼辦呢?」這個善知識就說:「吃飯嘛!喝酒嘛!吃肉嘛!」這五個人對佛教就生了懷疑了,「怎麼我師父教我們吃一餐,他們叫我們早晚都應該要吃飯?怎麼搞的?這裏頭一定有問題。」心就活活動動的,就要吃飯。

於是乎他們自己就開會,說:「我們回去問清楚再吃飯。」他們五個人又告訴臺灣的善知識說:「我們是坐單的。」唉!臺灣有一些人就告訴他們說:「坐單!那是佛住世的時候,有人坐單,現在佛都不在世了,你們坐什麼單哪?唉!真是美國人被中國人騙了。」

這麼一來就怎麼樣呢?回去就調皮了。說:「臺灣人都吃三餐,我們不應該吃一餐。」就和我搗蛋。又說......。唉!總而言之,我也不記得這麼多了。結果搞了三個月之後,這才沒有懷疑。當時臺灣就有人說:「宣化法師在美國收了一些個嬉皮,他因為到金門公園去,那裏很多嬉皮。宣化法師就到那兒去打坐,一打坐,這些嬉皮看著很奇怪的,就和他談話。那麼宣化法師就叫他們到廟上去看看。到廟上一看,和他們嬉皮過的生活差不多,於是乎就都出家了。」

臺灣又有一個謠言,說:「你知道嗎?宣化法師在美國和一班嬉皮在一起吸毒啊!那個嬉皮吃LSD(迷幻藥),吸大麻。這LSD吃一粒,人就惚惚悠悠,好像到了極樂國似的。這個宣化法師,他吃十幾粒,都不動彈,也不會這麼惚惚悠悠,到極樂世界去。所以這些嬉皮都佩服了,於是乎就跟他出家,你們不要相信他。」

那麼說來說去,嬉皮也好,不嬉皮也好,大家誰用功修行,誰就好;誰不用功修行,誰就不好。不是嬉皮,你若不修行也不好;若是嬉皮,你能修行也一樣好。所以佛教裏頭不是口頭禪說的,要有真實的功夫,要有真實的受用。你不要在口頭上說:「我得了定了,我有三昧,我有四昧。」那個人又創出個五昧來。

現在我想起幾句話來和大家說一說,我說:

口頭說三昧,

我對你不對;

日久現原形,

搞得滿身罪。

這是說的盡用口頭禪,把佛教當兒戲,來隨便亂講亂說,也不負因果的責任。誰下拔舌地獄呢?就是這一類的人。將來下拔舌地獄時,把舌頭給拔出來,他不會說話了。

說不出來話,他心裏想:「唉呀!我真糟糕,我若知道會這麼樣子,就不應該開那種玩笑。」總是口頭三昧,總說我對,你什麼都不對。你對,我也說你不對;你不對,我也說你不對。這你們說有公理沒有?什麼事都是「我對你不對。」「日久現原形」,時間一久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久原形畢露了。「搞得滿身罪」,滿身都是罪業,入了拔舌地獄還不知道。

說:「法師,你不要罵人了,講法罵什麼人!」

唉!我這不是罵人,我天天都向蚊蟲、瑪蟻叩頭,我怎麼敢罵人!不過我不能不說真理,真理是如此。

我再告訴你們各位:我有今天,就是這些說我不對的人,來教我的,來幫助我的。所以這些個說我不對的人,毀謗我的人,都是我的善知識,他們都是我的師父。我的師父都是口頭禪的,我現在所以會說口頭禪,也就因為學我師父的。我有這麼幾句話,我說:

眾人是我師,

我是眾人師;

時常師自己,

自己是常師。

眾人都是我的師父,不論哪一個,你只要是有血有氣的,我都要照你們學習。你們有好的,我就學好的;有壞的,我就學壞的。我要學得全身都是武藝,十八般兵刃件件精通,所以比起武來,絕招很多。

「我是眾人師」,我也是大家的師父。「時常師自己」,時常我還要以自己作為師父。自己也時常給人家做師父,大家互相提攜,互相向菩提道路上勇猛精進。不要在娑婆世界這麼樣打算盤,來爭你強我勝。我們看誰先走到極樂世界去。

有人說:「法師!你盡強詞奪理,罵人還不承認。你承認嗎?你罵人,你若承認,你就不會罵人了。對嗎?」

可是罵人的人是「仰天自唾,還坌己身」。我們要喜歡被人罵,罵人是給人加肥料,你的土地不肥沃,要上一點肥料。上一點肥料,令你的五穀就長得茂盛了,你那果實也堅固了。

你說:「法師!你方才說的,眾人是你的師父,那有好人,有壞人,若都是你師父,你也學好,也學壞?」

你這是誤會了,所謂「眾人是我師」,善者是我的法師,我就效法他;惡者是我的戒師,我自己不要學他那樣子,所以眾人都是我的師父。

「時常師自己」,自己要常常提高警覺,不要做錯了,不要用無明去做事,要用智慧。要用光明智慧來處埋一切的問題,不要用愚癡無明處理事情。人要把境界轉過來,境界不要轉人。

我們再要「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不要說善小就不做,惡事很小我要做,做了也不要緊。譬如吃齋,說吃個雞蛋沒有關係,將來你去做雞的時候,就知道是從吃雞蛋來的。就這一點點小的問題,你弄不清楚,那叫「善惡夾雜,果報不爽」,不是很好玩的。今天我又發狂了,也不知道講什麼,我講的若有得罪各位的,請你來打我一頓、罵我一頓,我都很歡喜的。

附錄三 宣化上人簡傳

宣公上人,東北吉林省雙城縣人,民初戊午年農曆三月十六日生。俗姓白,名玉書,又名玉禧。父富海公,一生勤儉治家,以務農為業。母胡太夫人,生前茹素念佛,數十年如一日,懷上人時曾向佛菩薩祈願,生上人前夕,夢見阿彌陀佛大放光明,遂生上人。

上人生性沉默寡言,天賦俠義心腸,幼年即隨母親茹素念佛。年十一,見鄰居一死嬰,感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毅然有出家之志。十二歲,聞雙城王孝子——常仁大師,盡孝得道,發願效法。懺悔過去不孝父母,決定每日早晚向父母叩頭認錯,以報親恩,自此漸以孝行見稱,人稱「白孝子」。

十五歲皈依上常下智老和尚為師。同年入學,於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醫卜星相等,無不貫通。求學期間,參加道德會等慈善團體;又為不識字者,講《六祖壇經》、《金剛經》等;為貧寒者,創辦義務學校。

十九歲母親逝世,遂禮請三緣寺上常下智老和尚為剃度,法名安慈,字度輪。並披緇結廬於母親墓旁,守孝期間,發十八大願,拜華嚴、禮淨懺、修禪定、習教觀、日一食、夜不臥,功夫日純,得鄉里人民之愛戴禮敬,其洗鍊精虔,感動諸佛菩薩、護法龍天,故靈異之事多不勝數,人稱奇僧。

一日打坐,見六祖大師至茅棚,告曰:「將來你會到西方,所遇之人無量無邊,教化眾生,如恆河沙,不可悉數,此是西方佛法崛起之徵象。」言畢,忽而不見。

守孝期滿,隱居於長白山支脈彌陀洞內修苦行。後回三緣寺,為首座。居東北期間,觀機逗教,點化迷萌,濟世活人,感化無量龍蛇、狐狸、鬼神,求皈受戒,改惡修善。

一九四六年,慕虛雲老和尚為宗門泰斗,遂束裝就道,前往參禮。途中備經艱苦,蹤跡遍及內陸各大梵剎,一九四七年赴普陀山受具足戒,一九四八年抵廣州曹溪南華寺,禮虛雲老和尚,受命任南華寺戒律學院監學,後轉任教務主任。雲公觀其為法門龍象,乃傳授法脈,賜法號宣化,遂為為仰宗第九代接法人,摩訶迦葉初祖傳承之第四十五代。

一九四九年,叩別虛雲老和尚,赴香港弘法,闡揚禪、教、律、密、淨五宗並重,打破門戶之見。並重建古剎、印經造像,成立西樂園寺、慈興禪寺、佛教講堂。居港十餘年間,應眾生懇請,普結法緣,相繼開講《地藏經》、《金剛經》、《彌陀經》、《楞嚴經》、《普門品》等經典多部,舉辦《大悲懺》、《藥師懺》、佛七、禪七等法會,又創辦《心法》雜誌等,終日為弘揚大法而奔忙,使佛法大興於香江。其間亦曾數度赴泰國、緬甸等地,考察南傳佛教,志欲溝通大小乘,以團結佛教力量。

一九五九年,師觀察西方機緣成熟,為將佛教之真實義理傳播至世界各地,遂令弟子在美成立中美佛教總會(法界佛教總會前身)。一九六一年,赴澳洲弘法一年,以機緣未熟,一九六二年返港。同年應美國佛教人士邀請,隻身赴美,樹正法幢於三藩市佛教講堂。初住無窗潮濕之地窖,猶如墳墓,故自號「墓中僧」。時值美蘇兩國有古巴飛彈危機之事,為求戰爭不起,世界和平,故絕食五星期。絕食畢,危機遂解。

一九六八年,成立暑假楞嚴講修班,有華盛頓州州立大學學生三十餘人,遠來學習佛法。結業後,美籍青年五人,懇求剃度出家,創美國佛教史始有僧相之記錄。此後,上人致力於弘法、譯經、教育等事業,又廣收徒眾、建道場、立宗旨。集四眾之真誠,盡未來際劫,遍虛空法界,光大如來正法家業。

在弘法方面,上人講經說法,深入淺出,數十年如一日,並極力栽培四眾弘法人才,多次率團至各大學及世界各國弘法訪問,以期引導眾生改惡向善,開啟本有智慧。

在譯經方面,現已有百餘本譯為英文。另有西班牙文、越南文等譯本,預計將《大藏經》譯成各國文字,使佛法傳遍寰宇。

在教育方面,萬佛聖城設有育良小學、培德中學、法界佛教大學、僧伽居士訓練班等教育機構,分支道場亦附設周末、周日班學校。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八德為做人基礎,以大公無私、慈悲喜捨為究竟目標。男女分校,義務教學,培養品格高尚之人才,以期利益世界人類。

上人教導弟子天天參禪打坐、念佛、拜懺、研究經典、嚴持戒律、日中一食、衣不離體,和合共住,互相砥礪,在西方建立行持正法之僧團,以圖匡扶正教,令正法久住。又開放萬佛聖城為國際性宗教中心,提倡團結世界宗教,大家互相學習,溝通合作,共同追求真理,為世界和平而努力。

上人一生大公無私,發願代眾生受一切苦難,將己身一切福樂迴向法界眾生,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其堅貞之志節,堪為疾風中之勁燭,烈火內之精金。上人曾撰一聯以明其志:

凍死不攀緣,

餓死不化緣,

窮死不求緣。

隨緣不變,不變隨緣,

抱定我們三大宗旨。

捨命為佛事,

造命為本事,

正命為僧事。

即事明理,明理即事,

推行祖師一脈心傳。

又堅守一生奉行之六大宗旨: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語,利益群生;以慈悲智慧之教化,捨己為人、以身作則之精神,令無數人真誠改過,走向清淨光明之菩提大道。

今以眾生障深福薄,一代聖人遽爾示寂,娑婆眾生頓失依怙;然上人之一生即是一部法界的華嚴大經,雖示現涅槃,而恆轉無盡法輪——不留痕跡,從虛空來,回到虛空去。弟子眾等唯有謹遵師教,抱定宗旨,在菩薩道上精進不懈,以期報上人浩瀚之深恩於萬一。

附錄四 宣化上人十八大願

一、願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菩薩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二、願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緣覺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三、願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聲聞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四、願三界諸天人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五、願十方世界一切人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六、願天、人、一切阿修羅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七、願一切畜生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八、願一切餓鬼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九、願一切地獄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或地獄不空時,我誓不取正覺。

十、願凡是三界諸天、仙、人、阿修羅,飛潛動植、靈界龍畜、鬼神等眾,曾經皈依我者,若有一未成佛時,我誓不取正覺。

十一、願將我所應享受一切福樂,悉皆迴向,普施法界眾生。

十二、願將法界眾生所有一切苦難,悉皆與我一人代受。

十三、願分靈無數,普入一切不信佛法眾生心,令其改惡向善,悔過自新,皈依三寶,究竟作佛。

十四、願一切眾生,見我面,乃至聞我名,悉發菩提心,速得成佛道。

十五、願恪遵佛制,實行日中一食。

十六、願覺諸有情,普攝群機。

十七、願此生即得五眼六通,飛行自在。

十八、願一切求願,必獲滿足。

結云:

眾生無邊誓願度,
煩惱無盡誓願斷,
法門無量誓願學,
佛道無上誓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