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教真理

第十五章 博愛濟物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二字,約之可敦倫處世,擴之可全性全天,何也?蓋我性天中,一至公至正之良心,具之心地,見悲知感,見苦知傷,見寒知憫,見難知憐。此種肫摯之情出於天性之自然,不假粉飾,於聖賢無所增,無庸人無所減。故倉猝之間,偶見赤子匍匐入井,無論聖賢庸人,同有一番怵惕惻隱之真情,此其驗也,聖賢心地。此種真情,無時不具於心,非必於赤子匍匐入井,見於倉猝、迫不及辨之時方流露此種真情於心地也。此種真情,聖賢既無時不具於心,則舉天下之大、全國之廣,若有情同赤子入井之事,必皆生惻隱之情矣。此種真情謂之曰善、謂之曰德,聖賢則不暇知也;此種真情,謂之曰:後嗣必昌、謂之曰:天道好還,聖賢將斥為妄也。聖賢只曰:似此情同赤子匍匐入井之時際,乃生命攸關、危亡所繫,是何忍人可袖手旁觀,一聽是人之陷死乎?故於急公好義之真情,皆發於天性中之固有,偽為不能,粉飾不能。聖賢之天性如此,豈庸人之天性竟弗如此乎?

  吾知天性則同,只心地稍差耳。何也?蓋常見夫天下之事,類夫赤子入井之慘,危亡欲死之困非甚少也,而庸人竟有漠不關心、只圖安逸,甚至富反欺心、貧益昧良者不明證歟?

  故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本立則道生;道也者,即推我心之天理,以博愛濟物為懷;一體天地好生之機,以達自己事天之學業,謂之曰:善,謂之曰:德,聖賢皆不及知,謂之曰:後嗣必昌、謂之曰:天道好還,聖賢將斥其妄也。何也?蓋我為天地間之一物,彼亦為天地間之一物,我與彼原無分,同為天地間之物耳。我為天地之物,我能不欺天理,不昧良心以得天之靈明、擴大其性,以為聖賢之事業,彼亦為天地之物,彼則雖受天地之靈明,竟未能不欺天理、不昧良心、擴大性理,以為聖賢之事業,竟居然欺心欺人、欺理欺天,以致行至類如赤子入井之慘,危亡欲死之困。揆其原初,亦與我同受天地靈明之一物也。彼於此時,竟由欺天欺理以至於斯,是為拂天之大罪人矣。拂天,天將悲憫之、天將絕棄之,其事不可考,其理有可驗。何也?天地固一好生之天地也,天地既有好生之心,吾知彼於此時,雖由欺天欺理以至於類於赤子入井之慘,危亡欲死之困,天地於彼,必仍是一番好生之心。欲彼於此時仍返自新之路、擴大性天,一為不欺天理、不昧良心,再修聖賢之事業耳。天地既有好生之心,吾為聖賢事業,與天接靈,無時無事不敢稍與天地悖,無心無念,不敢稍與天地欺。今既眼見目睹彼之困苦危亡,情同赤子之入井,又何敢稍悖天地之心、稍欺天地之心,不擴大性理,以為此事天之學業乎?故曰謂之為善為德,聖賢有所不知,謂之後嗣必昌,天道好還,聖賢將斥其妄。從事吾夫子之道,於忠恕之本立後,當知體天地好生之心以事天,一為聖賢之事業。